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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执爱不悟-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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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开会的人莫名其妙,安静了几秒,才有反应快的答了一句:“是的乔总,三楼一整层全是事业部的办公室!”
  那天乔安明从4号楼的顶层会议室直接跑到一楼,穿过科研中心,再穿过食堂旁边的草坪,一路奔跑着爬至2号楼的三楼,路上有些员工都见证了那日如此焦急慌张的乔安明,穿着衬衣,领带因为迎面吹过的风而飘到一旁,他又想起几个月前在武穆山上,杜箬的手受伤,他也是这样焦急地穿过人群去见她,可是那时候他是确定受伤的就是她,可是这次他不确定。
  如果他没有记错,在编制之内的事业部员工有六十多名,而整层楼有超过十间办公室,保安口中打架的未必是她,但是他就那样抛开正在开会的下属,这样没有一句交代莫名其妙地跑出来,别说是理智了,他现在连思维都没有,满心就是杜箬的安慰,还有孩子。
  乔安明从楼道跑到事业部时,门口已经挤满了好多人,办公室里有人声传出,似乎是同事声讨的声音。
  “喂,这位太太这位小姐,见好就收吧,不就被牛奶泼了一下吗?又不是硫酸!”
  “是啊…她脚上都受伤了,还怀着孩子,真想搞出人命啊!”
  “不松手,是她先动的手!”最后一声是谭梦的声音,乔安明一听到“孩子”两个字,立刻就挤过人群走进办公室。
  围观的人群见到乔安明出现,全部噤声,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而谭梦就揪住杜箬的衣领站在那里,戚美珍站在身后不断抽着纸巾擦脸上的牛奶污渍,地上是一大滩白色的奶渍,碎玻璃渣子就扑在那滩奶渍里,而奶渍中间有一个被踩滑的脚印,应该是有谁刚才不小心踩在上面滑倒…
  乔安明站在杜箬身后,心口一沉,眼光顺着她光裸的小腿往下看,脚裸上果然有被玻璃割破的痕迹,有血沿着伤口淌下来,让他看得心里一阵阵疼。
  只是所幸她人还好好站在那里,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事,乔安明暗松一口气,一直憋住的呼吸都恢复了几分,再看周围全是围观的人,于是沉着声喊:“都出去做事,别聚在这里!”
  杜箬听到背后如此熟悉却森冷的声音,脑里“轰隆”一声,急躁地就要甩开谭梦揪住自己的手。
  “松开,松手啊!”
  “不松,跟伯母道歉!”
  乔安明看两人争执,怕一时不慎伤到杜箬,赶紧走过去调和。
  “这位小姐,先松手,这里是公司,你这样已经严重影响到员工工作!”
  正在擦奶渍的戚美珍听到这有几分熟悉的男音,立刻抬头,却见乔安明站在眼前,这个男人有几分熟悉,对了,想起来了,前几日半夜去医院看庭庭,一直搂着杜箬在医院陪了她一夜的男人就是他,真不要脸,看来这女人在外面不止一个男人,居然还有脸怀着庭庭的孩子企图威胁?
  戚美珍扔掉纸巾,冷哼一声走到乔安明面前:“这位先生,你之前在医院说我讲话大声已经影响到病人休息,行,我认了,毕竟病房有病房的规定,但现在又说我影响到员工工作?我倒要问问,我哪里影响这里的人工作了?再说,你的是圣旨,你说我就得做?”明显的强词夺理,乔安明毕竟度量大,懒得跟她一般见识,只是冷着声对谭梦讲:“你若再不松手,我只能叫保安了!”
  “你叫啊,你叫啊!”谭梦是被杜箬惹急了,再加上杜箬怀着莫佑庭的孩子,这个女人居然敢怀莫哥哥的孩子,企图跟她谭梦争,所以心里自然咽不下这口气,逮到机会就要狠狠还击。
  杜箬却不敢动,怕争执太重伤到孩子,任由谭梦揪着自己的前襟往前拖了几步。
  办公室所有同事都假装在闷头对着电脑工作,只是耳朵全部朝着门口处,乔安明彻底被激怒,直接上去拉开谭梦,将杜箬揽到自己身侧,言辞泰然地说:“烦请两位出去吧,如果不走,我会叫保安请你们出去!”
  戚美珍是最受不了被人看轻的待遇,又不知道乔安明的身份,所以自然有恃无恐,冷笑着就凑上去挖苦:“啧啧…讲得多威风啊,我一没违法二没动手,是她先泼我牛奶,无理在先,我倒要看看保安能把我怎样轰走!再说,你现在护着的这女人,你看清楚她的嘴脸了吗?前几日我看你和她在医院,关系匪浅啊,不过我好心提醒你,她可不简单,一面去勾搭你,一面怀了我儿子的种,借子上位吧,电视里这种不要脸的桥段我都见多了!”
  戚美珍被杜箬那半瓶子牛奶泼出了怒气,什么良好修养,全部抛诸脑后。
  杜箬见到乔安明出现已经是乱了阵脚,现在戚美珍还要煽风点火,她简直想冲上去煽她:“莫太太,我敬你是莫佑庭的母亲才对你客气点,但是做人也要有分寸,什么不要脸?什么怀了你儿子的种?我跟你儿子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别到处认孙子!”
  “你……居然被人当面揭了底还要撒谎硬撑,行,你说孩子不是庭庭的最好,钱都替我省了!”戚美珍说完,又将眼神瞟了乔安明一眼,还要补几句:“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你这肚子里的种到底是哪个男人的,勾搭太多,孩子的父亲都分不清了!”
  “你分不清没有关系,我分得清就可以,莫太太,别乱猜了,杜箬跟你儿子没有一点关系,这孩子,是我的…”
  乔安明不知为何当时自己要把那个事实说出来,只是似乎也没过多挣扎,就那样平铺直叙地将一个可能引起海啸的秘密脱口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也没觉得后悔,反而有点轻飘飘的释然和骄傲,像是堵着满胸腔的气被泄掉,甚至讲完都能很自然地将身旁的杜箬一把揽进怀里,再次重复:“听好了,我再说一遍,这个孩子,是我的!莫家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整间办公室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感觉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敢出,那些员工都闷着头,恨不能将自己的耳朵都割掉。
  戚美珍和谭梦相互看了一眼,有些摸不清状况,最后是戚美珍先开口,字句都有些不自然的断裂:“神经病,最好弄清楚你怀里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她乱得很,别傻傻就给白当了孩子他爹…”随后很快拉着身后谭梦的手,垂头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谭梦和戚美珍一走,偌大的办公室显得更是消寂。
  杜箬依旧半依在乔安明怀里,他的手掌将自己的肩膀裹得很紧,正午热切的阳光照在身上,她却从皮肤一直凉到心底,而意识一点点清晰,最后身体一甩,直接就绕开乔安明往外走。
  穿过走廊,穿过楼道,穿过基地里所有低垂但明显在偷窥的目光…他一直跟在后面,她走得太急,情绪不稳定,他担心她出事,最后两人一起到达天台,刺烈的阳光直射下来,杜箬回头,眼睛都眯起。
  “乔安明,你到底想怎样?是不是非要逼死我?”
  “没有,我只是看不得你受委屈,况且,我是孩子的父亲,这是不争的事实!”
  “去他妈的事实,去他妈的看不得我受委屈!”杜箬的情绪激动到极点,“你以为这么做是为我好?你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关系,然后呢?然后怎么办?”
  杜箬觉得自己简直快疯了,先是戚美珍和谭梦来公司闹,最后乔安明出场,本应该替她解围,却把她直接推向风口浪尖!
  乔安明心疼不已,慢慢挪动脚步走到杜箬面前。
  “然后的事都交给我,我来解决!”
  “你来解决?你怎么解决?”杜箬继续往后退,指着他的脸一字一句的呵斥:“乔安明,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以为可以只手遮天,可是你连最起码的安稳都给不了我!你说你看不得我受委屈,可是我为你受的委屈还少吗?你说孩子是你的,这是事实,但是你能够为这个事实承受多少责任!所以你口口声声说是为我好,但根本你连我心里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杜箬的目光决然,脸色潮红,嘴唇因为情绪激动而不断战栗。

  ☆、V063 风口浪尖

  乔安明已经管不了杜箬说什么,只是心疼,想要用手去拉她,却被她一把推开,整个人不断往后缩,他知道她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不敢再去惹,只能不停安慰:“好,好,杜箬,你先冷静,我明白你心里想要什么,但是我刚才说的话不是一时冲动,孩子的事别人早晚要知道,与其让别人那样猜测侮辱你,不如我大方的承认,我很早就说过,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偷偷摸摸。”
  “你不希望我们偷偷摸摸?”杜箬重复一遍,这真是她最近听过的最冷的冷笑话。
  “你有什么能力,以什么立场来说这句话?你以为这样我们就能光明正大?乔安明,说到底,你还是不明白我想要什么!我,从来没有妄想你能够抛开顾澜给我名分,就算怀着孩子,我也从来没有这么奢望过,因为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只是想恳求你,别再来打扰我,让我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呆满最后几个月,然后我会离开,从此互不打扰!可是现在呢?你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孩子是你,很快全世界都会知道,然后呢,我该怎么办?我连最后这一条一走了之的路都被你堵死了,乔安明,你还有什么资格说是为我好!?”
  杜箬说到最后,激烈的情绪慢慢冷却,已经从呵斥变为绝望。
  眼前这个男人,曾经给过她温暖,也给过她勇气,生命里的盖世英雄,却也是生生把她推入深渊的那一个。
  感情果然是把双刃剑,刺伤别人的同时,自己也无法想免于难。
  乔安明听着杜箬冗长的叙述,从激烈到平静,最后身体往后退,后背抵住墙壁,而他却不再走近,站在原地问:“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从未给过你安全感?是不是你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离开我?”
  “是,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当不认识我,你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当你的好丈夫,而我,我该为我犯的错负责,这是我犯的错,我去勾引你,打扰你们的婚姻,活该我要承受这些,所以我不要你来替我收拾,我只要你离我远一点,我惹不起,但是我还可以躲!”
  她的激烈情绪又被渐渐撩起,讲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着牙根吼出来!
  这种感觉就像打架,她的力气太小,立场不足,所以她毫无还击之力,只能承受暴打,最后缩在墙角里,祈求别人放过,她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出息,曾经以为炽烈的爱情,可以为之泯灭一切的爱情,在经历这么多伤害之后,还有什么勇气支撑下去。
  乔安明的不理解,或者说,他理解,但是他执拗,要死拽着她不肯放手,其实是对她最残忍的温柔。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我只想保住孩子,然后重新开始!我经历过被你误会之后的伤心,也经历过被人堵在巷子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被人堵住嘴,感觉血从下体流出来,这种绝望,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杜箬的后背支在墙壁,双腿有些弯曲,刺烈的阳光照在脸上,额头有细密的汗。
  脸色太白,话语太凉!
  乔安明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女人说得无言以对,只能站在原地,听着她继续。
  “……你别把自己想得太厉害,如果你真的这么厉害,当初就应该不会误会我演戏,不会让顾澜有雇人打我的机会。你就当我懦弱没出息,那些痛苦是我亲身熬过来的,我不想经历第二次…”
  说到最后,她觉得已经没多少力气,脚底发软,头顶的太阳像网一样撒下来…眼前一黑,很快就晕了下去…
  杜箬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基地的医务室里,乔安明就坐在床前,用手撑住额头,不知是睡着还是养神。
  小房间里很安静,日头从窗棂上照过来,他却背光而坐,浅蓝色的暗纹衬衣,光线在他的轮廓四周镀上金色的一圈,而他垂着头,一只手握住杜箬的手腕,另一只手支着额头,肩膀宽厚,挡住窗口大片光线,脸就隐没在阴影里,闭着眼睛,可以看清眼角浅浅的几条细纹。
  杜箬没有很快将他叫醒,只是睁着眼这样贪婪地看,她命中的盖世英雄,孩子的父亲,很多人眼中的神,在没有遇到她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里,有条不絮,稳步前行,可是现在呢?他抛开工作,这样坐在狭小的医务室里,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衬衣的前襟被揉皱,领带也歪在一旁,一向优雅沉稳的乔安明,为了一个女人,露出如此疲惫不堪的神情。
  她以前一直觉得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她爱他,想要跟他在一起,即使片刻温存也可以,可是经历这么多,不得不承认,她还是太天真,她和乔安明之间的感情纠葛到现在,已经进入一种伤人伤己的死局,前无出口,后无退路,只能彼此僵持,而现在更糟糕,很快就会有很多人知道她怀了乔安明的孩子,包括顾澜,但是接下来怎么办?
  乔安明是被医务室门口的人声吵醒,脑袋一晃,就瞬间醒了过来,睁开眼就看到杜箬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他立刻松一口气,关切问:“醒了?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杜箬摇了摇头,将眼转到别处,不想说话。
  乔安明似乎并不在意她态度的冷淡,自言自语地解释:“你腿上的伤已经包扎过了,伤得不深,应该几天就能好。晕倒是因为你情绪激动加上天气闷热,所以有些轻微中暑,医生说没有什么大问题!”他的口气很轻柔,但声音却有疲惫而起的沉哑,杜箬朝他望了一眼,总算舍得“嗯”了一声。
  他看她总算愿意说话,有些欣喜,继续说:“要不要喝水?中暑是因为脱水导致,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乔安明很快站起来,不等杜箬回答就去饮水机旁边接水,再很快走回来扶着杜箬坐起来。
  杜箬从他手中接过纸杯,被他如此殷勤温柔的态度刺到,不知是感动还是难过,反正心里不好过,有点闷涩的酸,只是太多情绪已经说不清楚,只能含糊地回了一声“谢谢”。
  乔安明嘴角笑了笑,又问:“带你去市区的医院做个全面产检吧,你下午突然晕倒,我怕孩子会有事。”
  杜箬本来想拒绝,但见他的表情实在太过关切,再加上她也担心宝宝出事,便应允着点了点头。
  应该是傍晚四点的光井,日头还有些高烈,只是光线的角度变为斜射,医务室门口的绿茵都笼罩在橙色的雾光中。杜箬躺了半天,眼睛接触刺烈的阳光又不自觉地眯起来,脚底也有些发软,乔安明很体贴地用手撑在她背后,就这样扶着一路从医务室出来,始终握着她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不时有员工经过,杜箬挣扎了几次,他却将她搂得更紧,她知道他的脾气也很硬,拗不过,便也只能乖乖半依在他胸口往车旁走。
  从医务室到停车的地方不算远,短短几十米的距离,杜箬却走到心思发凉。
  现在她跟乔安明的关系已经公诸于世,前路迷茫,她该怎么走下去?是这样倚在他胸口一辈子赖着不走,还是咬牙离开,一个人独自撑?
  杜箬在心中叹口气,转身抬头看着身旁的人,他始终目光沉然,直视前方,橙色的光芒斜射在脸上,勾勒出更为刚毅的脸庞。
  随便吧,乔安明,是命运把我们推向风口浪尖,爱怎样就怎样吧!
  小张聪明,也心疼乔安明,所以车子在山路上开得很慢。杜箬就坐在宽长皮椅的角落里,将头歪歪靠在窗玻璃上不说话,这是她坐车时一贯的动作。
  乔安明真是痛恨死了两人中间这一臂的距离,直接将屁股挪到她身旁,手臂一揽,将她整个人就揽入怀里,她可能是因为太累,居然没有挣扎,只是头蹭了蹭,很乖顺地将半边脸侧贴在他怀里。
  一气呵成的动作,像是熟稔几世的情侣。
  小张从后视镜上看过去,如此温柔的场面,那个嘴角带笑,搂住杜箬的乔安明,实在不似前阵子落寞寡欢的男人。
  “先睡一会儿吧,还要开很久才能到市里…”他先开口,手指无意识地缠着她耳根的发丝。
  杜箬“嗯”了一声,闭起眼睛,但很快又问:“我下午在医务室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吧。”
  “你就一直坐在我床边,陪了两个小时?”
  乔安明轻笑,没有回答,反而问:“饿不饿,才想起来你可能没有吃午饭。”
  杜箬摇摇头,吸着鼻子再次钻进他怀里,情绪又开始翻涌,他是如来佛祖吧,她怎么窜腾都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最终乔安明还是让小张下车给她买了点心,郊区的城镇上也没什么精致的点心可以买,只找到包子铺,买了一笼小笼包。
  杜箬本来不饿,闻到小笼包的香味就有些耐不住,乔安明抽了纸巾垫到她的膝盖上,她也不客气,捡了一只就往嘴里送,一口咬下去被油烫得只剩舌头绕着嘶嘶出声,乔安明苦笑不能地用纸巾替她拭着嘴角的油渍。
  “慢点吃,我不会跟你抢,不够的话一会儿到市区再买。”
  杜箬有些尴尬,转过头去对着窗外慢慢吃。
  乔安明心情突然好了很多,轻笑着讲:“先吃一些垫垫肚子,我跟我朋友约了时间,做完产检再带你去吃晚饭。”
  杜箬“嗯”了一声,继续吞包子。
  车子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目的地,杜箬认得这个地方,是桐城有名的私立妇产医院,从产检,生育到坐月子,一站式服务,只是收费也极高,床位和每天的挂号都很有限,需要预约才能进得去,没点身价的人肯定别指望。
  乔安明扶着杜箬往产检楼走,她有些紧张地问:“一会儿替我做检查的医生是你朋友?”
  “是,他是桐城剖腹产的一把刀,也是这家私立医院的投资人之一…”
  杜箬“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
  其实以乔安明的身份,能够认识这样“高端”的朋友杜箬一点也不稀奇,可是稀奇的是,艾玛……他这个朋友居然是男性,一个替女人剖腹产的一把刀,居然是个男性,所以当时杜箬看到办公室里那个穿着白大褂,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性医生时,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杜箬站在诊室门口,拉了拉乔安明的衣袖。
  他笑着不语,握住她的手走进去。
  医生似乎在写产检病历,看到乔安明走进来,先看了一下腕表,笑着调侃:“乔总,已经快六点了啊,说好的四点到呢?”
  “她下午睡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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