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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曹操是怎样炼成的-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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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由黄门令王甫组织“便衣”监听,一旦说到不好的内容,视情节轻重,当场阻止、打断或事后惩治他。

“教育与人生”这命题实在太大,归根结蒂,无非是先生怎么教,学生怎么学的问题。当然除此之外还包括社会和家庭对每个人教育产生或多或少的作用。桥玄认为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能遇到一两个好的先生,简直跟出身于什么样的家世同等重要。

教育关系到每个人的前途和家庭,往大说,更是关系到国家和民族的命运。历史上国家和民族多次出现危难时刻,无不是因为接受更高教育的人站在挽救国家和民族危亡的最前沿。

离开坛还有几天,洛阳南广场已经熙熙攘攘。由于当时没有扩音设备,动辄上万人前来听坛。很多人为了能占个离坛近的位置,在广场上支上帐篷占地。正逢月明,来自各地的文人士子在月光下吃喝谈笑,引辞作赋,结交新友,无不心旷神怡。

三月十五日皇宫南广场,无论是开坛还是听坛的,都显得心情激荡。人们终于看到桥玄身穿黑红二色博士服,头顶学士冠,腰佩青玄剑,一步步稳健地沿着台级登上高台,转身坐定。人群自动面朝桥玄而坐,纷纷鞠躬问好。

由于前几年闹“党锢”,学者大儒人人自危,皇帝和太监们也不敢举行大规模集会,如今终于解禁,这样的机会岂能错过。曹操他们推推搡搡地挤到场外就被镇住,至少有上万人,能听得清楚吗?

桥玄俯瞰众生,好像回到年少时光。听坛者的目光中透露出的虔诚深深感染了他。除了曾经毕业于太学和积累半生的经验,没比他们多什么。如果他们能接受更多的教育,他们就不会显得卑微、恭谦、甚至可怜。

曹操等人挤进人群,亮出太学生腰牌,被场中负责治安的士兵领到前排专为太学生准备的听众席。桥玄鄙夷的目光和周围其他听坛者不满的目光同时射向这几个放浪形骸的少年,真是浪费好位置。

曹操他们不忙坐定,而是四处乱瞅,像在寻找熟人。面带嬉笑,前呼后拥,看样子他们是来凑热闹的。

桥玄似乎看到了少时的他,整日招猫斗狗于洛阳大街小巷,轻狂苦闷无所事事,除了恶作剧、帮闹、帮闲、找乐子,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么。

曹操远看端坐在约两米高的讲坛之上的桥玄如处云端。威严却不威风,微笑却不媚俗,双眸透明,态度彬彬有礼。

桥玄年届六十,声音却仍旧洪亮,沉稳庄重,他的开场白:各位,在下姓桥名玄字公祖,祖籍梁郡,长于洛阳,绰号“桥大公子”。

台下靠得近的听众瞬间会心爆笑,后面的听众只能跟着前面慢半拍发出笑声。

曹操被桥玄的开场白吸引,桥玄继续说:鄙人姓桥名玄字公祖,强调一下,不是皇帝的女儿那个“公主”,是“公祖”。

台下又是一阵爆笑,并有人叫“好”。人群中的十几个便衣紧张地四处张望,看有没有乘乱闹事者。

桥玄的开场白,气氛瞬间缓和,人们脸上带笑。他自称“鄙人”,丝毫没有拿捏作势、凌驾众人之上的距离感。

桥玄继续说:到了我这把年纪,该犯的过错全都犯了,该走的弯路也都走了,今天能与各位有幸相逢于此,听我讲述教育与人生的关系。我不是什么通晓经典的博士,也没有仔细研究过三坟五典,只想将我的人生经历跟教育的关系与诸位共享。

听众们由衷鼓掌,叫好。

桥玄继续说:但凡我能让你们得到一句对人生有用的话,就算没白辛苦一趟。

掌声次第响起,如暴雨毕至。

全场静默聆听。桥玄尽量用最大声量,但也不是嘶喊,一字一句地讲述:各位,以我历经大半生的经验来看,无论出生贵贱,还是家境贫富,无论要当官造福于民,还是想仗剑行侠义于野,都应该尽可能接受更多的教育。可我们从来都只关注求学者的品德和态度,忽略了教学者的知识与高低。

听众纷纷点头。桥玄继续讲:俗话说“不会教学教内容,会教学教方法”。人的一生很容易遇到会教内容的先生,每天只知道教学生死记硬背。

曹操仰望着桥玄,早晨的阳光正好洒在曹操的脸上,曹操那礼佛一般的敬仰之情,随着这句话油然而生。

桥玄继续说:如果有谁遇到教学有方法的先生,那就算是你们的造化。听众中如果有教化他人的,希望你们能明白学习和教育的责任,主要在先生身上。让学生把知识记下来的人,不能当别人的先生,能力又不足以回答学生提出的问题,等于没教学生。

曹操朝旁边看看,现场有被说得低下头的,看来他们就是桥玄说的那些先生。

桥玄继续讲:“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教学不是光指对学生的教育,首先要加强对教学者的教育,没有好的教育者,怎么能教育出好的学生?没有好的教学方式,怎么能让学生爱上课堂?没有好的教学能力,凭什么让学生枯坐时日,听一介无用先生的废话!我奉劝那些妄自尊大,假装深沉的先生们撕开伪装,真诚地对待学生,和将要教授给他们的知识!

桥玄说得停住,台下鸦雀无声,突然有人喊:好!

继而掌声四起,经久不息。

有几个“便衣”神色不对,相互递换眼色,不知道这算不算犯禁的内容。

桥玄继续讲:美味佳肴,不吃不知道它们的味道。优秀的文化和圣人思想,不学就不知道它们的意义。根据我这大半生走来的经历,明白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学生只有学了以后,才知道自己的不足。先生只有教了以后,才知道其中的困惑。人,只有意识到不足,才能自我反省。教学相长,先生在教育学生的时候,也要自我学习和向学生们学习,才能得到长进。

在尊师超过尊重父母的年代,桥玄竟然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令所有听坛者振聋发聩,尤其是曹操。便衣们甚至准备冲向高坛,将桥玄架走。

看来桥玄遇到过情况糟糕的先生,并因此深恶痛绝,所以越说越急切:大多数教学者们,每天只知道要学生们背诵大量的经典和文章,没有自己的观点和主见,也不能解决学生学习过程中实际遇到的问题。难道教育就是为了教会学生几个字、几句话吗?要知道,学生们付出的是荒废生命的代价!如果只知道死读书、读死书,学生毕业,除了会背几篇课文几首辞赋,做人、做事方面的知识一无所获。这将是教者的过错!

台下又是掌声,有先生模样的人竟然愤而离去。更多人遗憾他们的先生没来听桥玄的坛。

掌声中,桥玄看见刚才还嘻嘻哈哈的几个少年静默而坐。尤其是曹操,如同被抽离了魂魄,目光涣散,不知道是在反省,还是在追悔。

桥玄年届六十,曹操年方十五,两个老少“公子”的友谊如何建立?充满争议和矛盾的桥玄,将如何影响曹操的人生?

儿郎何故遭牵绊

这年春季,洛阳来了不少外民族客人,还有各方诸侯进京觐见天子,作为大鸿胪的曹嵩,忙得没时间睡觉有点夸张,没时间吃饭,走路小跑,那是非常贴切。

幸亏今年开坛,整个春假曹操都“混迹”于坛中,没像往常一样折腾出是非,还能让曹嵩安心工作一阵子。更让他感到惊喜的是,曹节催促他回谯郡祭拜曹腾时透露了一个大好消息,下一步就将他提升为大司农。

大鸿胪相当于为皇帝保存小金库,大司农总管全国财政税收,等同于国家的大金库。曹节和王甫等借替皇帝办物品为由,让本有内在联系的地方官员将物资和财宝以上缴财税名义送到他们自己的秘密仓库。

秘密仓库只有曹嵩知道,这些仓库混在国库中,物品虽然造册,但不纳入国家库管名册,属于“私库”,库中物品丰富程度和等级远远超过国库。只要曹节等人看上仓库里的东西,什么锦缎啊、上等蚕丝等等,不用找借口就可以支出去。由曹嵩亲自组织人手,运往曹节、王甫等家在京外的秘密庄园的地下。

刚开始曹嵩除了给曹节、王甫他们办事,自己没敢拿一点。开始曹节还觉得曹嵩胆小,人不错。但随着他贪腐严重,曹嵩丝毫未得,害怕曹嵩日后将自己供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把曹嵩拉下水!

曹节亲自操办,将拉到他家的珍玩,挑选了几十件上等的借曹嵩生日之际送过去。曹嵩认出那是经他挑选的国库珍藏,不禁犯难:不要,曹节这儿过不了关。要,就是营私舞弊,触犯国法,倾家灭族掉脑袋!

已经上了贼船,哪能回头?

曹嵩能选的只有一条路——同流合污。

曹嵩带着曹操去大舅家拜访,说他们要回谯郡。第二天,曹操的大舅父就来曹家了。

丁家知道曹操要回乡,很可能要在故乡为曹操说门亲事,如今的曹家可不是曹操的母亲丁佩嫁曹家的情形。凭丁家,商人出身,没有关系是无论如何也攀不上曹家这等高门。

一家人商量后,就派曹操的大舅父找上门来。夫人丁佩去世,还有唯一血脉曹操仍存,大舅父前来走动也是自然。

谁知大舅父前来,只因曹操有位长他一岁的表姐蕙,如今已经二八年华,刚举行完笄礼,可以婚配。丁蕙容貌生得一般偏上,勤奋节俭。只一样,性情要强,寡言少语。

蕙下面还有个妹妹香,也有十四年纪,像雨后竹笋般地顶着泥土上来,大女儿已经成年没说好亲事,二女儿当然不好越位。

大舅父说起大女儿年龄在即,婚事艰难的苦闷。

曹嵩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要不他给看看找个官宦子弟匹配?

大舅父只好直说:妹夫,家母一直怀念亡妹,不想断了这门亲……

曹嵩还以为大舅子抱怨他少了走动,顿时抱歉:他舅父,你知道的,我这几年朝里朝外,忙得……

大舅父知道曹嵩还没明白他的意思。不是曹嵩不明白,实在是因为曹操还是个青涩毛桃,怎么能跟定亲说媒之事挂钩?

大舅父打断曹嵩的话:家母的意思,想把蕙许配给阿瞒。蕙比阿瞒大一岁,女大一,不受气。我们两家也是亲上加亲,妹夫你看……

曹嵩算是恍然大悟,眼睛瞪大,嘴巴张开,眉头皱起:哦……哦……啊……是这样,可是,阿瞒年纪还小,还在读书。再说,他还未及冠。关键问题是,他整天游荡无度,不成人形。这……恐怕会耽误了蕙。

大舅父说:嗨,妹夫,我是从小看着外甥长大,说实话他的性子是毛糙点儿,但心地不坏。阿瞒还在上学,这不难。也不办什么仪式,只要双方定下,换个生辰八字,下个聘书就可以定。至于结婚,可以等他及冠之后。

曹操及冠之年,大学正好毕业。可娶表姐为妻,曹操那糙骡子脾气,能同意吗?曹嵩为难,让大舅父先回家听信。

大舅父看曹嵩的神色,恐怕这事难成。

曹嵩呆坐细想,当初自己就曾经反抗过。娶了丁佩算是结下低门,这次总不能再弄一个低门来结。不管怎么样,还是问问曹操的意见,走走过场,回头就说是他不肯,便可搪塞大舅父了事。

曹操参加丁蕙的笄礼时见过她,语言不多,长相一般。看起来有点贫血,没有让曹操一见倾心的感觉。相反倒觉得表妹丁香面色红润,爱说爱笑,模样可人。

曹嵩把妻子丁佩的往事、如今社会讲究亲上加亲等废话跟曹操一番解释之后,问他的意见。

曹操不出意外地坚决反对:没意见,就是不要!

曹嵩原本想以此回绝丁家,可曹操接下来的话反而促成了这件事。

曹操倾身讨好地嬉笑:父亲,您干脆也找两个婢女伺候我,让阿才去厨房干活。

曹嵩顿时大怒。对门袁绍让贴身婢女怀孕一事还没过去,却又带坏了曹操。学业未完便婢妾成群,令生长在太监之家的曹嵩难以接受。

曹嵩断喝:休想!告诉你,我已经答应了你大舅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就是告诉你一声,由不得你做主!

曹嵩回信给丁家,说等他们父子从谯郡回来就订婚。

丁家还是担心万一曹操到了谯郡,宗族故旧想要攀附结贵的自然不在少数,要是曹嵩意软,一时应了其他亲事也有可能。坚持要求在他们走之前,双方交换生辰八字。等他们从谯郡回来就办订婚宴席,遍告亲朋好友。

直到一行人走上回谯郡的官道,漫长旅途有的是时间检点过往疏漏。曹嵩才想起来丁蕙属马,曹操属羊,二者相克。事已至此,无法挽回,只能希望属相之说纯属乌有。

曹操和表姐丁蕙的姻缘就此拉开序幕,是幸福还是坎坷?

“逆子”何故惹命案

曹嵩向朝廷告两个月假,带着曹操回谯郡祭祖。

四月春深,正是远行的好时节。年方四十二、意气风发大好年华的大鸿胪曹嵩,带着懵懂少年情窦未开终身已定的十五岁少年公子曹操和一大队随从,一路轻车快马、投宿早有准备的官方驿站,回到阔别将近六年的谯郡。

曹嵩看着坐在车夫身旁兜风的曹操感慨,六年前带走一个儿童,六年后带回一介少年。人生如离弦之箭,容不得细品滋味,韶华已过。

此次旅程可谓含义多多:一是衣锦还乡;二是祭拜曹腾,重修墓园;三是不能忘记曹节的嘱托,盖一座带暗室的豪宅,藏匿贪污来的财物。

五月,曹嵩在谯郡忙着建设超大地下室和机关暗道的私宅,曹操如同游鱼入海,故乡的气息,唤醒时隔六年的野性。不过这回曹操由当年拖着鼻涕的跟屁虫跃升为“领袖”,纠集十数个高矮不等岁数各异的少年儿童,拿谯郡的农庄当洛阳的街巷,整日间说什么行侠仗义主持公道,实际上无事生非疯耍玩闹。

其中有个叫秦越的富家公子,暗中纠集几个小混混收拾曹操。错把相貌酷似的夏侯渊当做他,冲上前一阵毒打。

当夏侯渊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消息散播开来,秦越才知道打错了。也难怪,虽然夏侯渊小曹操两岁,但无论是个头、眉眼都很像曹操。只不过夏侯渊白净些,嘴角没曹操那么上翘,就连跟曹操他们一起玩的伙伴们也时常将表兄弟二人弄错。

曹操不服气,打探得是谁做下如此恶事,纠集十数个少年儿童,找秦越他们为夏侯渊报仇,群架结果伤了六个,为首的曹操伤得最重。

此事惊动曹嵩,颤抖着手不敢碰他那被打成烂桃一样的脸,心疼不已。独生儿子跟表外甥被人打成这样,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不论曹操恶习在先,再次滥用司隶校尉的“了难功底”,让侍卫穿着便装,逐一痛揍那帮青年。秦越因赴宴侥幸逃脱。

老子竟然帮儿子打架,很快在谯郡传开。有曹嵩掌势,曹操从此更是无法无天,就连离地三尺的神灵也不放在眼里,成了村民眼中“专横跋扈的小流氓”。

曹嵩以为帮独子找回公平,可以平安无事。谁知物极必反,端午节涡阳河边看龙船表演发生一起命案:官少秦越被人踢打,伤重不治。

“端午命案”迅速传遍谯郡,死者年方十六。父亲秦震,朝歌郡太守,族中伯叔多人在各地为官。

如此重大案情,谯郡太守卢韬连调研农田水利都免了,不敢怠慢。组织人手追查案情,查出是曹操干的。卢韬为难,秦家虽是大户,曹家势力也不可小觑。文书吕廉皱眉谏言,这件案子非同小可,得罪任何一方,都将殃及大人。

案子不结,民愤难解。卢韬跟吕廉商议出一个稳妥之策,把烫手的山芋先递给曹嵩。不交出儿子,曹嵩就是徇私枉法,交出儿子,纯属曹嵩自愿,错不在卢韬。卢韬亲自出马,到曹庄抓捕曹操之前,必须先禀报曹嵩。

曹嵩跨出驿站大门前往建筑工地,便被卢韬、文书吕廉等一群人堵在门口。

曹嵩忙问何事,卢韬示意曹嵩进屋说话。

曹嵩把他引进内室,卢韬躬身向曹嵩汇报案情经过,曹嵩猛地愣住。卢韬乃一郡之首,官场经验可谓了得,要不是有足够证据,绝不敢前来冒犯。

曹嵩脑袋嗡嗡作响,后面卢韬说什么,曹嵩全然听不见,虽然曹嵩此刻的心情如五雷轰顶,还是强迫自己镇定,那个叫秦越的不是有过恩怨吗?这件案子十有八九是曹操做下的。曹嵩整顿了下思绪对卢韬说:卢兄,这是大事,我这次回乡,朝廷派了公假,不想让犬子和意外搭上瓜葛。案子是不是他所做,我先回去当面问清楚,再给卢兄回话,要实在是他所犯,再送交卢兄府衙也不迟。

曹嵩好像不经意说了两个字“意外”,其实就是解决此案的关键。卢韬嗅出其中味道,同意曹嵩的建议。

曹嵩这叫缓兵之计,也庆幸卢韬办事懂行。真要是把曹操和其他几个少年往堂上一押解,用不了几下就全都招供,那才叫回天无力。

曹嵩告别卢韬,即刻命人驾车前往曹庄。

曹嵩跑进夏侯渊家,曹操正和夏侯渊、夏侯惇、曹洪、曹仁等四仰八叉地睡大觉,满屋子酒香,地上还有七八只歪倒的酒坛子和碗碟,还有一堆兽骨。曹嵩高声大喝,曹操等人睁开惺忪睡眼,一骨碌从席子上跳起来,齐齐跪着给曹嵩请安。

曹操揉揉眼睛:父亲怎么这么早?

曹嵩看着睡眼惺忪的曹操喝骂:你干的好事!

曹操揉着眼睛疑惑:儿子没干什么呀?

曹嵩喝问曹操:那个叫秦越的死了,你还抵赖?

屋内空气凝结,曹操愣住,继而说:是我踢的……原本不想要他性命,没想到他经不起,几下就……

曹嵩眼睛猛地瞪大,目光射向曹操。曹操感觉曹嵩的目光如同突然燃起的烈焰,简直可以将他烧得面目全非。

曹洪在一旁小心说情:叔父,那个秦越不也曾将阿瞒打成那样?

曹嵩气得浑身发抖,把曹洪下面的话逼了回去。曹嵩压低声音指着他:逆子!你闯下大祸了,知不知道?

谁知曹操不但不害怕,反而抬头对曹嵩说:谁叫他说我?儿子给他抵命就是!

曹嵩急得眼泪都快崩出来了,做儿子的哪儿能体会他这当父亲的心情,上前一个大嘴巴骂道:你抵命?还不如我去抵!他说你什么?

曹操咬住嘴唇,双目含怒,拒不认错。曹嵩问其他人,夏侯渊和夏侯惇、曹洪你一言我一语断断续续说出实情。

他们正在涡河岸边看赛龙舟,秦越当着众多乡人指着曹操,说他是“太监养孙装什么高贵,辱没先人才是正根”!

曹操犹豫都没犹豫,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把毫无防备的秦越骑在身下,对准脑门一顿猛揍,其他几个也一起上前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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