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贵娇-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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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心术既见书院肇灾,又怎么会允许呢?”顾霑怜悯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难道顾重安想做一件大事,却是显而易见地不行。
“父亲,朝廷虽开始官学,然县学、州学皆是权贵富家子弟,这一点,国朝早年动乱尤以军功为重。所以弊端不显。但长此以往,国朝将无人可用。”顾重安又说道。
大定就如一个大湖。权贵人家只是很小的一注溪水,普通人家才是湍湍大流。如今朝堂借官学拒大流,湖水最后定比干涸!
听了顾重安的话语,顾霑并没有说话,他其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儒者归附官学,以自身才学高者称之为大儒,实则是冷漠自利之徒,这样的儒者,能教出什么样的弟子?官学能出什么样的人?将来在朝为官的,又会是些什么人?这些是大定之基,不用根基上去稳固,大定哪里能久安?”顾重安的话听起来有些悠远,他的目光也不在顾霑身上,而是飘得很远,落在了晋州某个巷子。
顾霑不知道怎么的,有些汗颜。他讶异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以往这个一直平平的儿子,怎么会说出这一番惊人之论?大定久安之事,就连中枢官员也很少想。重安到底在晋州经历了什么?
其实顾重安在晋州没有经历什么大事,正是因为那些事太寻常太普通了,让人醒觉的时候便会更加深刻。
“故而孩儿以为,设立书院可以让普通百姓入学,是让百姓知理的好办法。这事,孩儿打算在八月初一大朝会上请奏。”顾重安说罢,便笑了笑。
仍是那么端方敦厚,却有些不一样。
顾霑看着顾重安,没有再提反对之言,他决定成全顾重安这个奏疏,不管事成与否,儿子便问心无愧了。于是,他提点道:“八月初一朝会,可奏。但事不一定成,你最好联合秘书省官员上疏,机会还大一些。”
秘书省的官员如果也是这么想的话,集合众官员力量,此事皇上或会考虑一番;如果只是重安自己一个人上疏,光是应付朝官的攻击就无比艰难了,皇上定必不会允许。
“多谢父亲指点!秘书省葛洪是个厚道的人,为了百姓,他一定会应承的。”顾重安声音高扬,脸上明显有喜色,认为葛洪一定会应承的。
可是,他没有想到,当他将这个打算向葛洪提起的时候,葛洪却眉头紧皱,一脸为难。
“重安,我知道你还在想着晋州那位老人,心中不忿想做些什么,但此事不可行,我不欲答应。”葛洪叹了一口气,颇为不解地看着顾重安。
他一直平平不就是好了?何必要上这个奏疏呢?私立书院这个提议,根本就没有意义的。
皇上鉴于前朝覆亡,肯不会允许;更重要的是,这个奏疏动摇了朝官的利益,此乃挖朝官根基的事情,他们必定群起而攻之,葛洪不愿意陪顾重安去承受这些攻击。
他就快致仕了,只想平平安安在秘书省度过这几个月。
顾重安听着葛洪直截了当地拒绝,一脸呆滞。在晋州的时候,大人都愿意救下周老丈,可见他也认为朝廷禁止私立学庠的是不对的,为什么不愿意上疏呢?
顾重安不明白,这两者不一样。葛洪在晋州救下周老丈只是举手之劳,这是不会损害切身利益的,但朝堂上疏,则是与皇上、重臣作对,葛洪这样的性子,怎么会愿意?
葛洪的拒绝,让顾重安有些黯然,但他并不气馁。除了葛洪之外,,秘书省还有好多官员,肯定会有人愿意与他一起上疏的。
顾重安接下来找的官员,自然是同为秘书郎的齐泌和陈文裕,为此,他还特地在春晖楼设了酒席,邀请两人前来。
春晖楼是京兆文官士子喜欢去的地方,这里楼下设有一个个区隔雅间,楼上有精致厢房,能俭能奢,选择余地很大。为了不显得太突兀,顾重安便选了楼下的区隔雅间。
齐泌和陈文裕当然来了,这三人在晋州相处了一个多月,彼此熟悉了不少,平时也有几句私话可说。齐泌和陈文裕还以为,顾重安设席是为了增进彼此联系,顺便怀念一下晋州风情的。
不想,顾重安会说这样的事。
“陈兄齐弟都是秘书省俊彦,自是希望书籍经义得以践行,所以这次上疏一事,恳请两位助一臂之力!”顾重安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末了站起来,朝两个人正正经经地作了个揖。
齐泌和陈文裕两个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微妙。审慎、为难又不好太直接拒绝,这酒席,要受下并不容易呀。
最先说话的,是陈文裕。他摆了摆手,说道:“顾弟,你知道我的性格,就是能抄得几个好字而已,朝堂大事,我一向不愿意理会,这事,怕是帮不了你。”
这是在委婉但又明确地表示拒绝,说罢,他便自顾自端起了酒,不好意思看向顾重安。
齐泌被人称为秘书五善,为人虽然倨傲,但非阴刻之徒。他仔细想了想,才谨慎地说道:“顾兄,私立书院干系重大,你可考虑好了?先别说皇上是否允许,这奏疏,你打算如何写呢?”
他要听听顾重安所考虑的,才能下决定。
顾重安听了这话,心情轻松了些。齐泌会这么说,表示事情还有回旋余地。刚才他虽说了上奏疏设立书院,却没有说得太详细,现在听了齐泌疑问,便将与顾霑所说的那些话,一一说了出来。
“官学设高藩篱,致普通百姓无法就读,弊端太多,书院一设,国朝将有更多贤才可用……书院一存,忧道传道,乃天地合德鬼神同用之举,遗泽无穷!”
顾重安琅琅说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提高,脸色也微微涨红,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凛凛不可侵犯的态气,看得齐泌和陈文裕这两个人一愣。
他们一时想不出,这种凛凛,实则心中有百姓、胸中有文道、眼中有朝廷,不然,顾重安不会为了一纸奏疏而四出求人。
“顾兄,此事容我考虑考虑……”良久,齐泌才这样说道,不自然地避开顾重安期待的眼神。同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嚓!顾重安能有这样的想法,他才应该是秘书五善之一!
这三个人在楼下区间说着话,殊不知,楼上有人伫立在栏杆边,听了很久。
过了一会儿,有个中年男人从楼上厢房里出来,他见到栏杆边站着的人,便恭敬上前唤了一声:“沈大人。”L
☆、第086章 赴死?
沈度出厢房是为了方便的,在凭栏间向下看时,就见到了顾重安。他认得顾重安是谁,秘书省的秘书郎,顾琰的父亲。
与顾重安在一起的另外两个人,沈度也认得,是秘书郎齐泌和陈文裕,他们三个人在讨论着什么,声音有点大。
原本他都要迈步离开的了,却在听到“设立书院”这些字眼时,就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设立书院……似乎大定八十多年来,没有儒者提过这个字眼了,非是不想,而是不敢。国初时,大定对书院的戮杀,想必还有人知道得很清楚,毕竟,才百年不到。
大定如今开明了不少,倒不会因为说一两句关于书院之言就因此获罪,但儒者长久以来形成的禁言避忌,让他们不会开口说这些。大定的文官就更不会说了,谁会想找麻烦上身?
顾重安等人在春晖楼正经讨论这个问题,这让沈度颇为吃惊。要知道,春晖楼下面的区间并不隐秘,可见召集者并不觉得这是见不得人的事,光明正大地讨论。
然后,沈度就听到了顾重安那一番话语,令他震撼至久久站立不能离开的话语。他没有想到,表现一向平平的顾重安,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说话,竟然能为百姓、为朝廷想得那么深远,是谁评价他平平的?
“官学设高藩篱……书院一存,忧道传道,乃天地合德鬼神同用之举,遗泽无穷!”这一番话,令沈度差点击节而起!
幸好他及时记得自己是凭靠在栏杆边,才没有跌落下去。沈度看着顾重安身上的凛凛之气,眼中闪过欣赏、敬佩。这样的目光。这样的胸怀,就连中枢官员也远远不及。
起码,大定第一重臣方集馨就肯定不会想到这些。
在听到陈文裕直接拒绝和齐泌斟酌思量之后,顾重安的神色有明显的失望,或许他没有想到这天地合德天地共用的提议,会遭受到这样的冷遇。
沈度久在沈肃身边,通晓朝堂大事。又以年少居高位。很轻易就能判断出:顾重安的提议若得以践行,对于天下百姓、对于大永来说,的确是一件大德之事!
书籍经义不应该只存在书本当中。它应该恩泽百姓,况经义文道,也不能只为权贵独有——沈度决定助顾重安一把。
回到沈家后,沈度去了东园将所见所想告诉了沈肃。并且说道:“设立书院能让普通百姓认字明理,是件功德无量的事。顾重安此提议极好。我打算促成此事。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沈肃经历的事情太多,目光深远几乎弗界,沈度每有大事决,都会询问沈肃的意见。所幸。这一对父子所取所向,总是一致。
果然,沈肃这样说道:“这的确是。三朝四书顾。的确有底蕴在。如若书院开设,必定是真正的大儒才能为山长。百姓子弟得以入学,大定得以有才,这是数得的事情。”
“只是这个提议,皇上不一定会赞同。前朝覆灭之祸,史官刀笔在书院党争之上,肯定会遭到朝臣反对。”沈度指出了可能遇到的阻挠。
那些权贵人家,都将书籍经义作为身份象征,借此来让普通百姓愚昧无知,此所谓治人。对此,沈度只想哼一声,却不得不去想解决之道。
“前朝覆灭不仅仅是书院之因,国朝兴书院,也不意味着有祸害。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前朝殷鉴,也只是作鉴而已,若是止步不前,可不就是笑话了?到时候,我会进宫一趟。”沈肃这样说道。
进宫一趟,就是为了助一臂之力了,这是沈肃所能做的,也是能最好的。
“如此,就多谢父亲了。若是顾重安上疏,少不了要麻烦父亲的。”沈度知道沈肃肯为此事进宫一趟,此事就成了一半。
至于另外一半,当然要找另外的人帮忙。
沈肃又说道:“秘书监钟隶以宽厚仁义出名,与国朝定例有违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去做。顾重安职位太低,分量太不够,顾霑虽是三品重臣,在这事上却不好多说。”
这话语里都是说顾重安太轻了,官职轻、影响轻,只是他上疏,起不了作用。
沈度眯起了眼,微微一笑说道:“上这样一份奏疏,顾重安的确分量不够,但是分量不够,可以找人搭够!”
“哦?你打算亲自附议?唔,你分量也不够。”沈肃摇摇头,毫不客气地指出沈度其实也不很重。
沈度只是笑,眼神里有丝狡黠,难得地没有回答沈肃。分量足够的人,他想到了一个最恰当的人选。
沈肃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尤其对于这种很快就会知道答案的事,他都懒得多问。但,有意见事,他肯定要问一问的。
“你如此尽心尽力促成此事,是不是因为顾重安是顾家姑娘父亲?”这下,轮到沈肃眼神满是趣味了,他成功看到了沈度愣了愣。
随即,沈度摇摇头,这一点,他是很确定的。
“不是,我不为顾琰惜其父,但为朝廷惜其人。”他这样坚定回答道。
当顾重庭知道顾重安的打算时,只想“哈哈”大笑三声,顾重安这样愚笨自寻死路,他定会在旁边一把,让顾重安早点去死!于是,他便去找了顾重安,惺惺地说了这一番话。
“大哥,这是于民于国有益的事情,作为兄弟,我无论如何都会支持你!这个奏疏,我们顾家一定要上,这样,才不辱顾家三朝四书之名!”顾重庭说得义正词严,鼓励顾重安去上这个奏疏,一副与顾重安共同进退的样子。
顾重安听了这话,心中极是宽慰。他接连遭受到葛洪、陈文裕和齐泌的拒绝,心中正是失意低沉的时候,顾重庭一番鼓励话语,让他增添了无穷信心。
“二弟。幸好有你支持我。开设书院对百姓、对朝廷有益,我一定会上奏的。”顾重安看着顾重庭,心中觉得很熨帖。
就算秘书省那些官员不上疏又如何?他还有家人,还有父兄!父亲顾霑提点他,二弟顾重庭支持他,就算这个奏疏只是自己一个人上,就算这个奏疏皇上最后没允许。但是他顺着自己的心。便是无憾了。
顾重安一心想着即将上疏的事情,丝毫没有注意到顾重庭恶毒的眼神。顾重庭在殿中省任职,十分清楚崇德帝对书院是什么看法。崇德帝已经不止一次地说过:“前朝亡于书院、党争。国朝所以兴官学,不许别创书院,群聚徒党!”
如今顾重安提议创立书院,这不正正碰了皇上的逆鳞?他等着八月初一大朝会的到来。皇上会怎么处置顾重安呢?他真的好期待。
八月初一的大朝会。很快就到来了。逢初一、十五的大朝会上,五品以下的官员才能立在宣政殿上。听王教化,上陈奏疏等等,这对五品以下的官员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时刻。
其时。往日空旷的宣政殿会站满了朝官,百官个个身穿朝服,神情恭敬。宣政殿威严的气氛便更加明显,像重山一样压在五品以下朝官的头上。
一般来说。初一、十五才会站立在宣政殿上的官员,不会陈奏什么,他们官职太低,就算有什么上陈,都会先经过上官、主官,很少有他们面圣直陈的机会。
但是,这一次的大朝会上,就有个从六品秘书省小官,出列奏言了一件大事,刷新了朝官的认知。
校书郎顾重安出列上疏,奏请皇上允许设立书院,以广化百姓,以为朝廷谋福,他陈言道:“值兵火倾圮,祀典湮坠,文道不兴,今请倡率捐修书院,以表前贤,兴起后学,广化百姓……”
这一个奏疏,就像一块巨石落入小池塘中,激荡起无数波澜,朝官震动不已,就连方集馨等中枢主官都颤了一下。
顾重安仍站在宣政殿中间,等待着崇德帝的回应。顾重安明明躬身低头,可是朝官们竟觉得他身上似有凛凛之气。这个奏疏并这种凛凛,实在让部分朝官生厌。
尚未等崇德帝回应,尚书左丞蒋钦就出列,驳斥顾重安的奏疏:“前朝亡于书院党争,此殷鉴不远。尔是何等居心,竟敢上此奏疏?难不成是余孽不成?”
蒋钦此言可谓诛心,指顾重安乃前朝余孽,上奏设立书院别有用心。他这个指责太过,宣政殿内马上就有人看不过眼了。
侍御史房莘出列,皱着眉头提示蒋钦道:“蒋大人此言过矣!顾家乃三朝四书之家,蒋大人慎言!廷上奏对,论事直陈而已,若过甚,本官理当弹劾。”
蒋钦听了此话,才止住了这中驳斥,却是目视顾重安,心中腹诽道:这厮太绝!若真的让普通百姓都能求学,自家那几个不成器的子弟,哪里还有什么出路?
历来官学文字乃权贵私器,这都是朝官公认的道理,但是却不能宣之于口,蒋钦能腹诽,但不能说出口。
紧接着,太常卿朱有洛出列,他是反对设立书院的,理由很简单,就是陈奏的那样:“无益于国,徒为糜费!”他想着,设立书院涉及很多事情,营建院舍、延请教授、充丰书籍,这得花多少钱?
朱有洛的驳斥,仍是轮不到顾重安应对,这时宣政殿门外传来了一个奏对的声音:“自古帝王在国家升平之时,都广修宫室,广纳美色。如今奏请独延礼文儒,发挥典籍,所益者大,所损者微。诸位大臣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所有朝官都看向了宣政殿门外,待见到那个人时,蒋钦等朝官的脸色变绿了,再认出这个人身边跟着的老头是谁时,他们都瞪大了眼。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来?!L
☆、第087张 第一硬骨头
朝官齐刷刷往宣政殿门外望去,只见来人并未穿朝服,而是穿着一身月白衣裳,宽袖阔袍,谪仙般的容貌让威严的宣政殿瞬间生辉得彩色。
韦长隐!
他来这里做什么?且一来就驳朱有洛之言,显然那,他是支持顾重安的。安国公府乃勋贵之家,不会不知道顾重安此奏疏的影响,顾家自挖墙脚也就罢了,难道安国公府也要跟着来?
蒋钦等朝官的脸色异常难看,他们这才记得:韦长隐虽然不出仕,但崇德帝对他极为看重,特准他有站立宣政殿之权。但是,韦长隐基本就没有出现过,此刻他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但当他们看清楚韦长隐身边站着的葛布老人时,惊得瞪大了眼,将对韦长隐的疑惑扔在了脑后。现在他们更想知道的是,这老人怎么会与韦长隐在一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高高坐在宣政殿上的崇德帝,见到老人后也眯了眯眼睛,他和朝官一样,万万没有想到这老人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更让崇德帝惊愕的是,这个老人缓缓走到宣政殿中间,恭敬地跪了下来,口称道:“草民孟圭堂拜见皇上!”
宣政殿中的朝官顿时凌乱了,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孟圭堂下跪叩头尊称,觉得自己眼睛肯定出问题了。这是孟圭堂?当年,孟圭堂对崇德帝嗤之以鼻,死不肯跪!这真的是大定硬骨头孟圭堂?!
每当改朝换代的时候,总会出现这样一些人。他们迷恋过去的荣光,永恒与新朝新帝作对,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往往有难以撼动的地位和影响力,总像一块硬骨头那样卡在新朝新帝的喉中。吐不掉吞不得。
孟圭堂,就是崇德年最大的那块硬骨头,崇德帝至今拿他没有办法!
孟圭堂是大儒,大定第一大儒!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孟圭堂被称为第一,其才学超其他大儒。而是其德行之高无儒能及。
先帝时,大定与西边的大盛有过一场大战役,其时西疆战火至遍地白骨,孟圭堂号召儒者前往西疆,以文人之身、刀笔之力抵抗外敌。为大定击败大盛立下过赫赫功劳!
后来太原府二王之乱,孟圭堂又亲去晋州等地,为当地百姓送去了粮食、衣物等急需物品,对无数百姓有活命之功。
而其人,不拜官位不受封赏,事了之后便安泊山林专心经籍。大定有一个这样的大儒,是大定之福,却不是崇德帝之幸。皆因。孟圭堂并不认服崇德帝这个帝王。
二王之乱时,崇德帝将二王周围所有人都杀光,包括很多身不由己的太原府百姓。当时的杀戮,孟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