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耳山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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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里去追求他的崇高理想去了。秦勉的追求是有具体目标的,面上说是去搞专业诗词创作和摄影,其实他的真实目的就是去追县旅游局的导游薛倾城。当时宋清宇等就批评他,说那太不实际,那个目标是可望不可及的。秦勉走了,并发誓说他一定会成功。宋清宇很生气,不是因为他甩了妹妹,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那个薛倾城他是追不到的。于是他说了一句:“塞翁失马,安知非福。”秦勉非常反感,就像刀刻在了他的心上。他认为宋清宇看不起他,更认为宋清宇对他产生了仇恨,所以,今天秦勉又把这话还给了宋清宇。
宋清宇并不生气,他知道秦勉的怪脾气,知道他对自己有误解。宋清宇端起酒杯,站起来说:“兄弟,我敬你一个,祝你在城里一切都如意。”
尽管宋清宇说得很真诚,可是秦勉觉得那话很刺耳,充满了讽刺、挖苦的味道。他站起来说:“喝一个可以,但我们志不同,道不合。你追求的是金钱、权力、美色,还有肉体的快感;我追求的是艺术、境界、美丽和灵魂的升华。常言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可是两股道上跑的车子哟”。
宋清宇的红脸堂上依然带着笑意。他说:“秦勉,你是我兄弟,你说什么我都不生气,我相信你的品质,请你也相信我的人格,迟早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来喝酒。”
宋清宇拉住了秦勉的手,大家都站起来喊:“喝酒。”
宋清宇、秦勉、李松山本是好兄弟,同班同学。李松山初中毕业后就不上了,父母体弱多病,他只好在家扶持二老。秦勉考上了专科,学的是师范,比宋清宇先两年毕业。宋清宇回村来搞养殖的事都是先跟他们两人“做好了豆腐”,然后再去跟宋清宇的父母和蒋学仁说的。
秦大明对自己的一对儿女十分疼爱,特别是对秦勉更加娇惯,舍不得打一下,舍不得骂一句。手捧着怕掉了,嘴含着怕化了,头顶着怕摔了,嘴里整天心呀肝呀地喊。秦勉就这样长大了,大学毕业了,可是,秦大明还是舍不得让他下地干活,总想托人在城里给他找份工作,说花点钱就能办到。村里人都知道他家这几年种药材挣了些钱,为了给孩子找工作,他花了不少钱。可是几年过去了,工作的事还仍八字没有一撇。秦勉不上学了,立即就让秦大明给买了一部数码照相机,佳能牌的,相速一千万,高清晰度,还买了电脑,联想牌的,而且上了宽带网,这是全村第一家。秦勉兴奋,全村人都兴奋,特别是年轻的丫头小子更兴奋,天天夜里来网上看新闻、看电影、聊天等等。有很多电脑知识秦勉都搞不懂,所以他一鼓捣就是半夜,或者是通宵。一年以后,秦勉不仅把电脑鼓捣得门清了,而且把数码照相机、摄影艺术等都琢磨得出神入化了。当然,他也去外面拜过师,订了电脑报,买了好几本关于摄影艺术的书。
由于秦大明两口子的宠爱,使秦勉养成了很多个性。但是秦勉并没有学坏,许多年轻人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的恶习他一点都不沾。人说五毒俱全,他一毒都没有。他天生一副软心肠,特别同情弱者。那回他去佛耳峪山拍照,他偶然发现陆峥嵘抓了两只小苍鹭,秦勉非常生气,让他把鸟放了。陆峥嵘骂他狗拿耗子。秦勉说:“别管啥拿耗子,你抓那小鸟就不怕遭报应?那是国家一级保护鸟类,你不怕缺德?”
在佛耳峪,除了蒋学仁,还没有第二个人敢跟陆峥嵘这样讲话,因此他急了:“这鸟是你爹还是你妈?你说,哪个是我就放哪个。”
秦勉也急了,飞起一脚把鸟笼子踢翻了,笼门被踢开,鸟哗地飞跑了。
陆峥嵘恶狼般向秦勉扑来,秦勉也急了,抡起手里的照相机向陆峥嵘打去。陆峥嵘吓得倒退了几步。秦勉顺势捡起一块山石指着陆峥嵘鼻子骂:“瘦猴子,别人怕你,我可不伺侯你,今天咱俩就你死我活,过来吧。”
陆峥嵘看他,不再作声。他想,自己干瘦,秦勉也干瘦,可是自己个头小啊,真要动手陆峥嵘肯定打不过秦勉。陆峥嵘说:“告诉你瘦狗子,我还不想让你死,因为我还没活够呢。你也知道,论走这山崖,我比山羊还强,打你白捡,今天我真要冲上去,你必然要被打下这万丈深渊,喂鸟去。我不想让你死,我只想教训教训你,改日咱山下见。”说完,陆峥嵘下山去了。
秦勉说:“好,我等着你。”
后来宋清扬问过秦勉这事,夸他有觉悟,知道保护国家珍惜野生动物。秦勉说:“别瞎扯了,我虽那么说,但那并不重要,我是看那鸟可怜。那年我爹从柴垛里整出一窝小耗子我都没让把它们打死,还没睁眼呢,你说可怜不?”秦勉就是这样一个人。
还有一回,宋金喜背一捆柴从山坡上下来,满脸汗淋淋的,看起来都快渴死了。秦勉正从一棵老梨树下坐着,手里拿着矿泉水,看见了宋金喜,他赶紧站起来,把矿泉水递过去,说:“叔,快放下歇歇,给,喝口水。”
就从那一次,宋金喜就认定了,说秦勉这孩子心眼好,所以,后来秦勉的叔叔秦大发一来提亲,宋金喜就同意了。
秦勉跟陆峥嵘作下了仇恨。他天天来佛耳山摄影,也天天来看那些小鸟,更重要的是他要抓住陆峥嵘,然后从根本上整治他一回,让他彻底放弃捉鸟的念头。
事情果然出现了,那天早晨,秦勉正在村东长城上拍湿地上的灰鹤,忽然他的摄影机里出现了一个人,秦勉放下照相机仔细一看,原来正是陆峥嵘,他背着筐,正鬼鬼祟崇地往柳树林里跑。秦勉明白了,陆峥嵘肯定是偷了小鹤。但是这次秦勉没有冲上去跟他拼。秦勉立即掏出手机打了110,明确地报告公安局,说佛耳峪村的陆峥嵘捕杀、倒卖国家濒危一级野生保护动物,现在赃物就在他家。八棱子乡派出所接到县110指挥中心的命令,二十分钟内就赶到了佛耳峪村陆峥嵘的果园,并一下就搜出了他刚刚捉回家的小灰鹤。派出所的干警立刻将陆峥嵘戴上了手铐,并将其家和果园里里外外又重新搜查一遍,然后,几个干警掐着陆峥嵘的脖子就要将其带走。
果园外围了不少人,没人敢说话,因为他们也恨陆峥嵘不学好,整天要捉那鸟,他们都知道那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这时,宋清宇正从这里路过,他是去韩香柳家的,那时,他跟她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宋清宇很惊讶,一看那个所长他认识,是县文化旅游局他的诗友薛倾城的哥哥薛倾海。宋清宇问是怎么回事。薛所长说陆峥嵘捕杀倒卖濒危野生动物,现已人脏俱获。
宋清宇反应快,他说:“大哥,不对,你们整反了,陆峥嵘不是捕杀倒卖灰鹤,他是在保护灰鹤。这两只小灰鹤刚刚从山崖上飞下来,跟着妈妈学飞翔、捕食,正是最危险的时候。陆峥嵘天天去保护它们,怕它们遭到野狗野猫的攻击。我们也常去,都这样做。这两只小鹤是昨天晚上没回了家的,我们正准备白天给他送到它妈妈那里去呢。”
宋清宇这几句话真的够上是把鬼变成人,化腐朽为神奇,颠倒黑白了。薛所长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他根本不相信。
宋清宇见状,一挥手,高声问四周的人们:“大爷、大婶,你们说是这么回事不?”
都是同村的老少爷们,关键时刻就真的偏向本村人。他们想,把那小鹤放了,再教育教育陆峥嵘往后不犯就得了。于是,他们都顺着宋清宇的话描着说:“是,他没害小灰鹤,他是保护灰鹤的。他打小就喜欢鸟,他不可能捕杀它们的。”
薛倾海迟疑了。
这时,蒋学仁和贾德正闻迅赶来。宋清宇立即上前拉住了他俩,简要地说了两句。
蒋学仁突突地快速地翻动一阵眼皮,然后立即笑容可掬地上前握住薛所长的手,并又长长地哈哈两声:“误会啦,误会啦。你们把白说成黑了,把人说成鬼了。陆峥嵘原本就是保护鸟的,清宇、德正,我们都经常这么做,我们佛耳峪人哪有不懂爱鸟护鸟这个道理的。。。。。。快把手扣打开。”
贾德正上前跟薛所长特熟特亲热地说:“兄弟,蒋书记说的就是那么回事,打开。”
“那可是有人举报的。”薛所长说。
“都是恶搞,没有的事。”贾德正说,见薛所长还不放人。他又趴在薛所长耳根小声说:“走啊,宋清宇塘子里的鲤子草根都是十来斤的,钓钓去。”
“误会,误会。”薛所长一使眼色,几名小干警立即把手铐打开,然后上车直奔宋清宇的鱼塘去了。
其实,陆峥嵘并不是要捕杀、倒卖灰鹤,他好鸟,他是想养着它们。可那也是禁止的。事后宋清宇、蒋学仁、贾德正都训斥了陆峥嵘。陆峥嵘感激他们,并跟宋清宇成了生死朋友。
大家都喝下一杯酒,陆峥嵘想就坎下驴,转移话题:“宋村长上任,眼下面临两大任务,一是稳定,二是发展。但目前的头等大事就是稳定,希望大家多多献计献策,确保宋村长一炮打响。”
“什么村长?那叫村主任,说外行话人家笑话。”秦勉斜了一眼陆峥嵘。
“对对对,你说的对。”陆峥嵘冲上来拧了一把秦勉的耳朵。“可省说你是棒槌。”
这时,从门外闯进一个人来,大伙一看,是宋金垚。
陆峥嵘赶紧喊:“大哥,正好,进来整两杯,给清宇提提神儿。”
宋金垚一转身走了,紧摆手说:“没空,没空,我还有事。”
贾德正酒有点高,他站起来,一拍桌子吼道:“这小子更不是个人做的,走了好,走了好。”
贾德正不等别人接话,又开骂:“对郭有田这样的刺头就没办法啦?这还是不是共产党的天下?怎么就允许他胡作非为?依我看,对这种人绝不能心慈手软,国庆节前,不拘他,也得给他送信访培训班里去,先关他两个月,不然没个好,村无宁日,乡无宁日,县无宁日,省无宁日,国家也无宁日,给各级领导都找麻烦。”贾德正喝了一口酒继续说。“我说了不算,活埋了几个马上就老实了。谁他妈的也不访了。共产党就是太人性化了。人性化的最终就是失去政权。”
陆峥嵘说:“对郭有田这种人就不能心软,否则他们就会登鼻子上脸,要对他们保持一种高压态势,让他们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看他还怎么访。”陆峥嵘一拍贾德正的肩膀说:“二哥,你揍他了,你看现在他见你就得夹着一点儿尾巴,你要不跟他妈睡觉,他就不知道给你叫爹。”
“哈哈哈。”贾德正笑,很得意。
蒋学仁说:“毛主席说:‘要团结,不要分裂。’现在咱也得讲和谐。咱与郭有田和马起根他们是人民内部矛盾。”
宋清宇说:“我认为郭有田本质上并不坏,说心里话,他们确实有困难,不然谁愿意打官司告状?” 宋清宇这么说,大家心里也都认为正确,可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在哪儿啊?那郭有田确实真的很气人,真的横推车,不讲理呀。说心里话,两任支部班子,谁没想办法照顾他?给他纳入低保对象,每年县乡村都给他几百块钱,过年、过节还送米送面,可是他们就是不领情,觉得是应该的。用贾德正的话说“他们是哪爹呀?”
喝罢酒,陆希顺又提来一筐鲜红的久保桃子,他说:“吃吧,吃吧,反正今年也卖不出了,这金融危机先把我们给危了。”
那桃子很大,刚吃饱了酒菜,没人吃得下,但桃子又格外诱人,于是大家只好两人分一个。
宋清宇拿了一个大桃,说自己鱼塘有事,先走一步。
宋清宇走出山寨,顿觉有一股热气扑面,他想,陆峥嵘这山寨鸟语花香,空气新鲜,环境优雅,真是个好去处。宋清宇走到围城的南门,脸上脖上都浸出了汗水,于是他停下脚步,情不自禁地回头望了望那片果园,此时,太阳已西沉,亮马山的山影又压在了青龙河的西岸,山顶上的烽火台在西照太阳的辉映下显得格外清晰,并放出耀眼的光。果园里鸟声如潮,并伴有阵阵清香飘来。忽然,宋清宇产生了一个想法,亮马山、药王山、翠屏山已经连成一片,如果建一个立体的多种经营的联合体,发展旅游、采摘、观光,肯定会有大作为,要是再在亮马上下建几栋别墅,那就更加前程似锦了。
宋清宇思绪万千,可是一转身,郭有田、马起根、宋金垚等已站在了他的身后。他们个个表情严肃,或者还压着一股愤恨和怒火似的。
宋清宇主动跟他们说话:“大哥,这么齐,干吗去?”
郭有田只看不语。半日后,马起根开口,但并不正面回答宋清宇:“你这村官当得不类呀,不愧为大学生,确实比别人有水平,上任第一天就吃请上山,而且是连吃带拿呀。”说完,马起根从宋清宇手里抢过那个大久保桃子,反复看,反复地把玩,无限讽刺。突然,郭有田又把桃子抢过去,啪地摔在了地上,一个鲜红美丽的桃被摔得稀巴烂。
宋清宇看了看郭有田,笑一下,什么都没说。
马起根见状,立马走来打圆场,装好人:“清宇,有田也是为你好。这桃子是什么?那是糖衣裹着的炮弹,是美色,你吃它是不吉利的,是不祥之兆啊。”
宋清宇还是不语。片刻内,场面上像死一样沉寂。
郭有田突然站到宋清宇面前,咧着嘴,倒背着手,很沉痛地说:“清宇呀,你当了官,我们高兴。可是没想到上任第一天你就被人拉上了山。你没睁眼看看,那都是什么人呀,地痞、流氓,贪污犯、政客,那蒋学仁,那贾德正,他们哪个是跟咱老百姓一条心的?哪个是给咱老百姓办事儿的?你跟他们同流合污,合穿一条裤子,大哥我痛心呀。”
郭有田流出了眼泪。大家鸦雀无声。但是,宋清宇看得出,郭有田眼泪中分明有几分是对自己摔桃事件的悔愧。
郭有田坐在一块山石上,突然又站起来,接着说:“清宇,你对我,对我们大家有恩,我们都记在心里,永远忘不了。但是,在根本上不解决我们的问题,我们跟你也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为什么呀,可以这么说,蒋学仁、贾德正、陆希顺等就是地主阶级的代表,你、陆峥嵘、秦勉、李松山等人就是新兴资产阶级的代表,新产生的腐败分子;我们就是无产阶级,是穷人。纵观全国,无论城市还乡村,贫富分化日趋突出,两个阶级的矛盾还在加剧,迟早,无产阶级还会对你们资产阶级、地主阶级实行彻底的革命。俄国十月革命的风暴还会在中国大地熊熊燃起。没有共产党领导我们,我相信还会有驴党,马党来领导我们闹革命。我就是暴风骤雨里的那个赵光腚,我们就会重新拿起枪杆子革蒋学仁、贾德正你们这些小韩老六的命,只要有那一天,我郭有田一马当先,万死不辞。”
郭有田昂首挺胸,挥拳,说得咬牙切齿,非常激动。可以肯定,如果在这个特定的时刻,现在如果有人振臂一唤起来革命,他们都会义无反顾地参加新的革命组织。
马起根、宋金垚等都站起来,而且又围上来许多群众,大家都很激动。马起根说:“有田,我们闹不起一个省,闹不起全国,我们就在佛耳峪一个村先实行革命,我们要把全村的无产阶级穷人都联合起来,跟这些地主阶级斗。首先实行村级革命,有他们吃的就有咱们吃的,有他们喝的就有咱们喝的,果子熟了咱就摘,庄稼熟了咱就收,我们要吃饭,我们要活下去,这叫官逼民反,下一步咱必须实行武装斗争,打,反正咱也没好日子过,打死一个本平,打死两个落一个,咱们不怕死,狗日的他们有田有地有钱有权人怕死。”
沈万星接话。“起根哥说的对。有田,我们推举你为佛耳峪无产阶级先锋队的总代表,我们听你的,你说怎么干咱就怎么干。我不怕打,不怕骂,更不怕坐牢,我愿跟着你与他们斗争到底,永不背叛。”
一群人都喊起来:“跟他们拼,他们欺人太甚。”
郭有田更加激动,他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说:“好,兄弟们,我郭有田愿意跟大家同生死,共命运。今天我正式宣布,我不再叫郭有田,我叫郭没田,我们要翻身,我们要吃饭,等到我们有土地的那一天我再叫郭有田。”
一群人鼓掌。
郭有田等一群人声嘶力竭地喊,眼里都在喷着怒火。一方面,他们的问题真的应该得解决,另一方面,他们也是想给宋清宇一个下马威。他们认为宋清宇年轻,没经验,只要把他镇住,将来会对他们有好处。
宋清宇看得非常明白。他长出一口气,板起红脸膛,说:“各位听我说两句。首先说大家都是明白人,有的是我的长辈,有的比我年纪大,走过南,闯过北,见得多,识得广,我做得不妥的地方大家随时可以批评指正。今天你们说的话,我都理解,你们可以拿我出气,我可以当你们的出气筒,只要你们有想不通的地方就可以找我来说。其次,请你们相信我,我姓宋的没帮没派,土生土长。我当这个带头人,我会把心眼放平,尽量会把一碗水端平的,如果我做不到,你们可以挖我们家八辈祖坟。第三,你们得支持我。不管是谁,跟我办事得讲理,讲理的才是人,不讲理的就是牲口。土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谁要想拿我玩儿,污辱我的人格,我宁可不干,我挖他们家八辈祖坟。”
宋清宇说完,一抬腿,走了,头也没回。
郭有田等人看着宋清宇的背影,愣住了,傻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半天没说出话来。他们没想宋清宇还有这样的血性。
第三章
夕阳西下,青龙河半河明媚,半河阴晦。树林里的鸟们开始发出各种各样的呼叫声。有的小鸟在唤妈妈,声音迫切,含着几分哀号;有的大鸟在喊孩子,声音急促,充满焦虑。此时,只有佛耳山上还布满着阳光。那阳光是昏黄的,且显得有些有气无力,让人觉出几分异样。苍鹭们早早地回了家,有的在梳理羽毛,有的在亲昵宝宝,有的邻里互相问候,发出些莫名其妙的呼唤声。一些雄鸟还站在崖顶上望风,也许那是一种岗哨,是夜前的最后一次巡逻。
宋清宇大步流星地从亮马山寨赶回来,他没有看一眼青龙河上的流花暗影,也没有望一眼佛耳山上的灰鹤仙子,甚至他都没看一眼鱼塘上的秦勤。宋清宇一头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