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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地狱绝杀:当关东军遇上苏联红军-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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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一般的家书,是遗书!
  对松本等人来说,那个最令他们害怕的时刻终于来了。
  微不足道的虫子
  松本把信纸铺在膝盖上,拿着一根破烂铅笔头,潦潦草草也是抖抖索索地写了一封。遗书是写给老婆的,无非是嘱咐老婆,万一自己战死,要尽心抚养父母小孩之类。
  写这样的遗书,就好像自己已经提前死掉了。松本把写好的遗书折叠起来,放入怀中,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充满了挥之不去的怨念:上面有什么理由让我们写遗书呢?恨我们不快点死,不早点给苏军坦克碾碎,给苏军大炮当炮灰?
  议论“血气男儿留空名”那会儿,出于卫生队队长的身份,松本还劝别人不要乱发议论,以免军纪查处,可当写完遗书,他自己也沉不住气了。
  我们这些人不但“死了等于白死”,还是微不足道的虫子,在当官的看来,虫子死多少都是无所谓的!
  松本又恨又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突然像个夜叉一样吼叫着冲出了棺材一样的掩体,一边拿着军刀在山上乱劈乱砍,一边歇斯底里地狂叫怒吼。
  可怜的军医已处于半疯癫状态,直砍到筋疲力尽,喊到声嘶力竭,他才如同一堆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第二天早晨醒来,松本爬出洞,迎着晨风使劲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总算,脑袋有点清醒过来。
  要是没有战争,呼伦贝尔完全称得上是个美丽的世界,云彩、阳光、草原,四周广阔无边,到处生机勃勃,就好像是被日军侵占的东北大地一样。
  “要是还能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该有多好啊!”松本不由感慨起来。
  他是个医生,他天生不是屠夫,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在呼伦贝尔草原当个牧人,与世无争,平平安安地过上一辈子。
  一个念头涌上松本的心头:“我能不能逃跑?扔下刀枪拿起牧鞭?”
  参加诺门罕战争以来,松本多次差一点丧命,这使他心里充满牢骚、怨恨和恐惧,逃跑的念头有过,不过都是随便想想,闲来发点感慨,这一次他却是真的想逃,而且逃的欲望很强烈。
  松本思前想后,一时难下决心,但当他再次看到身边的战刀时,终于明白,他根本就逃不掉。
  松本的战刀不是部队所配发,是祖传的。侵华战争以前,士官以上都可以领到战刀,但后来因为部队扩充得太多,就发不起了,只好自己从家里带来或者掏钱购买。
  松本的这口刀名叫“长船”,出征时,父亲把它送给了松本,还嘱咐了两句话,一句是不要撒谎骗人,另一句是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先前松本没把这些话太放在心上,现在处于这种处境,才真正地掂到了话中的分量。
  假如逃跑,他自己是解脱了,家人怎么办?按照日本国内的规矩,一家人就麻烦了,他们一定会被戴上“非国民”的标签。
  所谓“非国民”,就是非日本人,相当于日本人眼中的“奸细”,顶着这顶帽子,家人将因此受到牵连,乃至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原来除了送死,别无选择,想通之后,松本也就无所谓了,反正这条命不是自己的,而且早晚得丢。
  卫生队从三角山转移到了733高地。围绕这块高地,双方曾反复争夺,仅坦克兵就交战多次,因此战壕都不用挖,全是苏军原先待过的现成战壕。
  733高地上有一支日军炮兵分队,这支分队刚刚领到炮弹,兴之所至,便一连向苏军阵地扔了五六发过去。
  士兵们多半时间只有挨打的份儿,难得见自家威风一回,都像小孩子过年看放鞭炮一样,拍手欢呼起来。欢呼声未停,苏联人就送了回礼过来,三十几发炮弹,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做派啊。士兵们慌不迭地抱着脑袋趴在地上,除了暗念阿弥陀佛,没人再敢吭气了。
  高地上的日军炮兵可能是像卫生队一样,从二线阵地新调上来的,胆特别肥。他们自思在步兵面前丢了面子,还想再找回来,苏军暂时停止炮击后,又装上炮弹,赌气似的打了三发。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那边看样子真生气了,哗哗哗地还击了几百发炮弹,733高地四周被打得硝烟弥漫,尘土飞扬,士兵中弹惨叫的声音不绝于耳。
  步兵们那个恨啊,你要打就打个彻底,要不打就干脆捏着鼻子一声不吭。明明没几发炮弹,却硬要逞能,解决不了问题不说,还暴露了阵地目标,徒增伤亡,这不欠揍吗?
  于是众人都回过头,毫不客气地朝炮兵嚷道:“别打了!”
  一点都不正常
  从8月1日开始,苏军一直保持着积极进攻的姿态,而且呈现出一天换一个阵地的“喜新厌旧”模式,即今天打酒井联队,明天打山县联队,童叟无欺,人人有份,不过持续的时间一般都不长,似乎并不以完全攻下阵地为意,只是给点颜色就算了。
  朱可夫究竟想干什么,会不会就此发起大兵团作战,成为日军高层最想知道的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朱可夫不会自己说出来,只能靠情报,而日本陆军内部并不缺乏情报战高手,比如参谋本部情报部的情报参谋崛荣三。
  崛荣三有很高的情报解析天赋,在日后的太平洋战争中,他曾准确地分析出美军所要攻击的目标、内容以及日期,因此被许多参谋戏称为“麦克阿瑟的参谋”。
  崛荣三的一句经典名言是“要成为长耳朵的兔子,只要完全变成兔子就可以了”,其情报生涯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一件事是“股票分析”。太平洋战争期间,情报部事无巨细,每天都要收听和记录美国的广播节目内容。要从这些浩瀚的信息中发现有价值的情报,如同大海捞针,所以众人只是按部就班,就事论事,对这些内容本身并没有一点兴趣。
  起初崛荣三也是如此,但慢慢地他从股票价格波动的消息中发现了玄机:只要罐头公司和制药厂的股价上涨,太平洋上的美军铁定就要开始启动下一轮进攻。
  崛荣三通过分析,得出结论,美军每次出兵前,都要大量生产食品罐头以及抗疟疾的药品。
  在诺门罕战役中,参谋本部情报部同样也对苏军动向作了大量的跟踪分析。早在6月中旬,情报参谋们就掌握到一个情况,即苏军正通过西伯利亚铁路运输载重汽车。
  参谋本部立即向关东军司令部进行了通报,并特别提醒关东军,鉴于载重汽车将可能成为苏军兵站运输的主要手段,必须迅速改变一个错误判断,即苏军不会在诺门罕地区使用大兵团作战。
  辻政信收到情报后却不以为然:就算苏军在用载重汽车而不是马拉大车卸货运货,可是你们这些搞情报的弄弄清楚,大会战是什么概念,那得需要多少载重汽车啊,苏联有那么多吗?
  情报参谋们费尽辛苦,给辻政信几句话就打发掉了。
  日本陆军实行的是维持作战主导体制,作战第一位,情报和后勤只被作为作战的补充,可有可无。日军的参谋分为三个级别:作战参谋、情报参谋、兵站参谋,像稻田正纯、辻政信这样的作战参谋地位最高,情报参谋和兵站参谋属于一类,地位很低,且不受重视,这也就难怪日军的情报和后勤系统总是拖后腿了。
  崛荣三为太平洋战争提供的情报准确及时,但从来没有被参谋本部和军事主官们采纳过。战后他不无悲愤地总结道:“昭和陆军根本就不懂情报这个东西。”
  尽管情报参谋在参谋本部也不值钱,可话又说回来,他们毕竟是本部门的人,现在竟然被作为下级机构的关东军嫌弃,还是让人感到脸上无光。
  再看诺门罕前线,苏军天天进攻,担任前敌指挥的第23师团长小松原又束手无策,活像是霜打的茄子,参谋本部就决定来个走马换将,在给关东军司令部一点警示的同时,也顺便加强该地区的作战指挥。
  1939年8月4日,参谋本部在海拉尔成立第6军,下辖第23师团和第8国境守备队,军司令官由原驻关内宜昌的第13师团长荻洲立兵中将担任。
  虽然成立了军,但除将第7师团的最后一个联队调来外,兵力方面并没有太多变化。这种管理方法称得上是日本陆军的常规,侵华战争期间,根据实际需要,在师团以上组建军机构,乃是通行做法,而且作战结束后,军的单位也会随之取消。正常情况下,关东军不会反对。
  不过这里说的是正常情况,现在的情况一点都不正常。你参谋本部早不成立,晚不成立,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成立第6军,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因为仗打输了。
  仗打输了,谁不恼火?都恼火,关东军做着梦都想扳它一局,要不然老植田瘸着腿去前线干什么?可大家正在绞尽脑汁,想办法扳回局面的时候,参谋本部却突然使出阴招,通过成立第6军,隔开了关东军对第23师团的直接指挥。
  从植田本人到辻政信等参谋,对此无不是既愤慨又伤心:这分明是对我们不信任,有意给我们难堪啊!
  关东军司令部感觉自己掉沟里了,然而让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增设第6军只是难堪的第一步,还有第二步。
  怪现象
  参谋本部把原先曾随矶谷来长春担任“监军”的两名参谋又派了过来,调查是不是要对苏联空军轰炸富拉尔基江桥作出报复。
  这还是第三次诺门罕战役发起前的事,而且参谋本部早已答复,说是要“注意隐忍”,关东军司令部的人为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当“监军”询问辻政信等人的意见时,他们就老实作答:当然得报复啊,如果能够轰炸蒙古机场,起码还可以减轻地面部队的空中压力。
  询问完了,两“监军”到诺门罕前线视察了三天,然后起程回国。
  1939年8月7日,参谋本部给关东军司令部来了电报,说已经同意轰炸蒙古机场。
  这封电报顿时引爆了关东军作战课,参谋们全炸了,房梁差点没被他们给掀下来:早点不说同意,非让我们“隐忍”,现在我们拿什么去炸?
  经过第三次诺门罕战役,轰炸机和战斗机不知毁损几多,要炸的话,起码得经过两周的补充才行。
  最让参谋们恼火不已的,还是参谋本部前后态度上的巨大反差。当初提出要轰炸蒙古机场时,关东军司令部曾郑重其事地打了请示,可是却遭到参谋本部的一口回绝,现在来了两个“监军”,装模作样地一问一看,走马观花,事情竟然就成了。你们这不是在侮辱关东军司令部和植田司令官吗?
  有人也在暗中揣测,参谋本部前紧后松,与增设第6军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但这事也没有证据,只能打打肚皮官司。
  似乎参谋本部的措施真起了作用,荻洲上任四天后,苏军忽然停止了每天例行的进攻,不过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辻政信和以往一样,经常以一个作战参谋的身份,越权跑到前线来指手画脚,根本就没把各个联队长甚至是第6军司令官放在眼里。荻洲对此非常生气,曾对身边的人说:“违反军纪的幕僚中,最厉害的要数辻政信,随便到第一线指挥部队,这算什么,要撤他的职!”
  自然,这也是气话,以辻政信在关东军中盘根错节的关系,又岂是他荻洲能撤得了的。
  辻政信是热心得过分,小松原和其他将领的态度却是另外一个极端,他们对荻洲一直敬而远之,若即若离,荻洲在前线就找不到可以交心的人。
  荻洲自己对打仗的事也慢慢冷淡下来。在他上任前后,苏军一共进攻了八天,八天后,便开始修筑永久性过冬工事。
  当看到日军士兵受累于天气炎热和缺乏饮用水时,荻洲由此及彼,明白了苏军为什么要准备过冬,因为眼前的酷热和缺水,同样是苏军作战时难以解决的严重桎梏。
  不久,有人从阵地上捡到一本飞机散发,供苏军官兵阅读和使用的册子,名字叫《战士防御须知》。看完这本小册子,荻洲更证实了自己的判断,即苏军不会再进攻,只会实行防御。
  有时空中侦察也会带来不一样的信息,说看到苏军运输车队在行动,而且使用的全都是载重汽车,这说明先前参谋本部向关东军提供的情报不假。
  荻洲点点头,看来朱可夫确实有可能启用大兵团作战,不过正如前面分析的,苏军即便要发动大规模进攻,也得等到明年春天。
  对苏军车队忙个不停,荻洲给出了一个他认为完全合理的解释:诺门罕的冬天极为严寒,这里的气温常常低于零下四十度,要想在诺门罕过冬,当然需要大量的御寒物资,一点不奇怪啊。
  小松原等人在其他事情上可能与荻洲不和谐,但在敌情判断上,双方却是英雄所见略同,都认为老毛子在“八天攻势”未果后,已经准备像北极熊一样趴下过冬了。
  日军的补给速度本来就极其缓慢,荻洲认为,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储足物资后再组织新的攻势。
  关东军司令部也在窥测苏军的动静,他们还特地施展特种情报技术,对苏军的无线电联络进行了窃听和截取。
  作战课调集破译专家,准备对电码进行破译,但实际上这些电报根本就不用破译,因为全都是一些明码电,内容五花八门,有的抱怨缺少修建阵地的施工材料,以及水泥质量不过关,要求调拨相关器材,有的则说是阵地上水不够了,请求紧急供应饮用水。
  辻政信等人陆陆续续去前线进行了侦察,侦察的结果似乎验证了电码内容。哈拉哈河东岸,苏军全在专心致志地修建过冬工事,时常能听到士兵打桩的声音,而在哈拉哈河西岸,除了运输车队运送“御寒物资”以外,白天几乎见不到苏军有任何动静。
  大家都放松下来,只有参谋本部情报部的那些“兔子”们仍竖着耳朵,瞪着眼睛。
  关东军司令部截获的电文被他们要了过去,情报参谋不像作战参谋,怀疑一切和审查细节是他们的职业习惯。看过电文,这些情报参谋颇感疑惑,认为前线电码不加密本身就是个怪现象。
  难道是施工材料实在太缺乏,饮用水实在太紧张,弄得电报员连编密码的时间都没有了?或者,是因为在不毛之地作战,通讯纪律开始松弛?
  有人一针见血地指出,假如前面两种假设都不存在,那么很可能是苏军在有意识地拍发假电报。
  问题是,苏军为什么要造假呢?
  真假情报
  答案都装在朱可夫的肚子里。
  松本的父亲告诉松本,不要撒谎骗人,这条戒律在战场上尤其指挥高层并不适用。
  朱可夫不是经常撒谎骗人,但必要时他一定会这么做,而且可以做到极致,早在制定进攻计划的同时,他就制定了各种迷惑战术。
  苏军建有专门的无线电干扰部队,在第三次诺门罕战役中曾建有奇功,战役结束后他们便奉朱可夫之命,停止了对诺门罕地区的通信干扰,否则关东军又怎么可能截获到电文?那些明码电文不用说,全是假的,为的是让日军相信,苏军将会老老实实地过上一冬。
  此外,修筑永久性防御工事,散发小册子,也都是朱可夫有意为之。
  除了命令施工队不停地修筑工事,以便让日军“眼见为实”外,朱可夫还把一架大功率的音响设备运到前方,二十四小时循环播放,只放一个内容,就是模拟打桩的声音,刻意营造大修工事的热闹氛围。
  这些都是故意散布的假情报,你要从苏军手里得到真情报,那就比较难了。
  朱可夫制定了极为严格的保密措施。反攻计划在前线只有五个人知道,分别是朱可夫本人、军政委尼基舍夫、政治部主任、参谋长、作战部部长,所有战役计划、命令、口令、文书,统一由司令部的一名打字员负责打印。
  朱可夫规定,一直到大反攻到来的前两天之前,所有部队一律不准进入进攻出发地域,需要潜伏到前沿勘察地形的指挥官,必须要换成士兵着装。
  1939年8月12日,关东军司令部拟订了“诺门罕事件处理纲要”,在“纲要”中,提出要在严冬季节“确保既得成果”,同时借机摧毁苏军战力,以便使“敌人野心破灭”。
  在假情报的蒙骗下,植田、辻政信这些人真的以为苏军要过冬了,他们还准备趁苏军过冬麻痹时,给以突然打击哩。
  辻政信随即带着“纲要”,到前线与荻洲、小松原进行协商,最终确定于8月24日对苏军发动攻势,以组织“第四次诺门罕战役”。
  1939年8月13日,在小松原的陪同下,荻洲巡视了诺门罕一线战场,他仍然没有发现苏军有主动进攻的任何迹象,于是第二天就动身去了海拉尔。
  “第四次诺门罕战役”还早,荻洲在海拉尔要处理的,是小松原给他遗留下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比如辎重人员、车辆不足,以及一线士兵老是喝不上水等等。这些问题过多过滥,够荻洲折腾上一阵子了。
  关东军的眼睛被蒙住了,唯有参谋本部情报部仍对那些假电报持有疑问,他们还侦察出,苏军在博尔集亚到蒙古之间铺了铁路,只是列车是否已经通行,具体情况尚未掌握。
  1939年8月13日,就在荻洲巡视战场的当天,情报部向关东军提供了一份敌情判断,对已集结于哈拉哈河地区的苏军兵力做出了推测。
  朱可夫一直在运兵,关东军始终侦察不到,仍然是因为迷惑战术在起作用。
  所有即将投入反攻的部队,都是利用晚上或恶劣天气,才向进攻出发地域集结。从大炮到坦克装甲,以及其他一些军用器材,都采取了伪装分散措施,上面盖有用草木编成的伪装网。
  尽管如此仍免不了会有些动静,尤其是坦克部队,动静更大。朱可夫就出动轰炸机编队,通过编队的低空飞行,来掩盖坦克的嘈杂声,同时前沿值班部队也经常利用小口径机步枪进行连续射击,以分散和转移日军的注意力。
  到反攻发起之前一连十几天,前线的坦克越来越多。朱可夫索性拿出一些坦克,拆掉消音器,沿着前线不停地来回开动,通过这样的办法,使日军逐渐习惯苏军的坦克声音,一方面继续为隐蔽中的坦克群打掩护,另一方面也可以使日军在正式反攻时摸不准苏军的进攻方向。
  在参谋本部情报部的敌情判断上,揭示了朱可夫偷偷运往前线的兵力概数:步兵营30个,坦克装甲5个旅,蒙古骑兵师2个,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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