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时代-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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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天雄感叹道:“到底在美国呆了多年,这番话可真让我开眼界。想不到你是准备给我洗脑子的。我真想看看你准备用什么洗我这颗顽固不化的旧脑袋。”
陆承伟站起来,伸手按了一下墙上一个绿色的开关,“补课是最好的方法。心里亏空什么,就补什么。我知道这些年,你对自己要求太严了……”一扇暗门打开了,四个身着羽纱的姑娘伴着丝竹之声鱼贯而入。四个女人除了披着羽纱,身上再没有一丝布!
史天雄腾地站起来,一个勾拳打在陆承伟的面颊上。陆承伟的身体滚过茶几,一头撞在墙上,跌倒在地毯上。女人们惊叫起来。史天雄骂道:“你这个混蛋!真无耻!无耻透顶!”怒气冲冲地冲出包间。
两个姑娘过去扶陆承伟,陆承伟恼怒地喊着:“滚开!都给我滚开!”
总经理小童从小门跑进来,把陆承伟扶到沙发上坐下,“陆总,是不是小姐没有侍候好?要不要再换几个?”
陆承伟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小童和剩下的两个女人都从暗门出去了。陆承伟看见挂在衣帽架上的两件西服,走过去把自己的穿上,拎着史天雄的西服走了出去。
夜深了,白江大街上已无车辆喧闹,大街两旁只有美容美发店、盲人按摩店、酒吧和茶坊开着门。
一直走到城外,史天雄才发现外套没有穿,身上没有一分零用钱。走到307国道和白江环城路的交叉口,史天雄看见西平21公里的指示牌,一咬牙,迈开大步上了307国道,朝西平方向走去。他实在不想再见到陆承伟。南北夹击的大洪水还没有完全消退,娱乐场所已经人满为患了。史天雄感到可怕和无奈。
陆承伟开着车在白江县城转了几圈,没找到史天雄。他估计史天雄会徒步走回西平,开车上了307国道。远远地看见史天雄的背影,陆承伟感到一股热血在周身蹿动着。史天雄身上那种不可夺志的精神,又一次让陆承伟感动了。陆承伟打开右边的前车窗,慢慢跟了史天雄一段,禁不住喊了一声:“天雄——我没有任何恶意。”
史天雄看也没看陆承伟,吼一声:“恶心!你他妈的真恶心!”
陆承伟道:“骂吧,让你一次骂个够。上车吧,上车骂吧。还有20来公里,没有别的车……”
史天雄扭头叫着:“脏!我嫌脏!你太脏了!”
陆承伟继续解释说:“请你不要误解我的用意。可能我采取的方式,不合适,不太适合我做小舅子的身份。我确实不想看到你和我姐分手……其实,我在心里,一直把你当成一个亲兄长。你别把我当小舅子看,把我当成兄弟来看……”
史天雄猛地站住了,“兄弟?你不配再说这个词了。我没有你这种兄弟!今天,那个曾经是我兄弟的陆承伟已经死了。他死了!你是谁?你是一个毫无廉耻、毫无人味的怪物!”
陆承伟从车窗里探出头,语气也硬冷起来,“天雄,你这么说也太绝情了。我在你眼里,真的只是个怪物?”
史天雄带着手势激动地说:“难道这么说你不合适吗?今晚你做的事,像人做的事吗?像个正常人做的事吗?我看你是全面异化了!正在朝着非人的怪物进化。对社会而言,你变成了一个十足的投机客,所有的心思和小聪明,都被你用来锈蚀这个社会的肌体了。你看到这个社会哪个地方出了问题,你就像蛆虫一样附在那个地方,让那里很快烂得不成样子!你这次在陆川玩的魔术,目的也只是填你那个大钱包。自私透了!作为一个自然人,一个男人,你的表现还叫正常吗?你说你不愿受正常家庭生活的束缚,你经常把你自己标榜成一个痴情的男人,都是你不断编演始乱终弃的目的借口。一个40多岁的男人,对玩弄年轻女人感情这种事不以为耻,反而乐此不疲,正常吗?整个一个变态狂。我警告你,你早晚要为此付出代价!”说罢,迈开大步朝前走去。
“你站住!”陆承伟一踩油门儿,超过史天雄,跳下来把史天雄拦住,“天雄,我希望你能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史天雄冷冷地哼一声:“没有一句夸大其辞,用在你身上严丝合缝,我为什么要收回它们?”
陆承伟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谢谢你说了真心话。史天雄,别以为你搞了半年商业零售,你就变成了万能的通才了。你对中国的现实到底了解了多少?你是正义的代言人?你是良知的化身?你是历史和现实的评判官?你是中国的救世主?你什么都不是。都到了什么时代了,把酸腐的教义仍当圣经来念,你不觉得很可笑?你暂时解决了几个下岗工人的吃饭问题,就真以为自己已成了民族大英雄了?你救不了谁,你也别想享受拯救国家、民族于危难中的那种殊荣。这是一个人人都在学会而且必须学会自救的时代。你可以继续你圣徒式的苦修,可你阻挡不了千千万万的陈白露样吟唱太阳:太阳出来了,太阳不属于我们,我们该睡觉了。谁是真英雄,谁是这个时代的主角,先别忙下结论。”说罢,开着飞车走了。
史天雄呆立一会儿,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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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建伟作品
第十四章
一路飞车,一路风吹,进了西平,陆承伟的心绪平静了下来。这时候,他才感觉到额头上的大血包随着脉搏跳动带来的一波一浪式的热辣辣的扎疼。锦绣中华园在西平的西南角,回家消毒,还需要从城东北穿过整个西市。陆承伟决定先到近一些的皇冠大酒店办公室,用红药水简单处理一下伤口。这个随机的决定,竟彻底改变了顾双凤在陆承伟眼里的形象。
钱林假寐了很久,思前想后,还是觉得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踏实。看见身边的顾双凤还在酣睡,钱林摸索着穿了裤子和衬衣,拎着外套悄悄出了房间。还没来得及把门锁上,钱林便看见从电梯那边走过来一个人,忙不迭低头朝应急楼梯口走去。
陆承伟发现钱林鬼鬼祟祟从顾双凤房里出来,脑袋嗡地一声大了一圈。上次看了顾双凤的精彩表演,陆承伟并不认为顾双凤真的就变得无可救药。对于女人在非常态情况下的怪异表现,陆承伟并不陌生。在他看来,顾双凤在他面前刻意表现自暴自弃的一面,和乔妮打时间差来西平和他幽会,异曲同工,说明这两个女人心里还有他。男人和女人交往时的成就感,也就产生在这些细节里。猛然看见有个男人,又是钱林这个混蛋从顾双凤房间里走出来,陆承伟心里完全失去了平静。他像一个发现自己钟爱的情人红杏出墙的男人一样,彻底地愤怒了。他推开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陆承伟把房间的大灯打开了,喷着火的眼睛直逼顾双凤,一字一顿说:“你看看我是谁!”
顾双凤惊坐起来,瞪眼张嘴看着陆承伟,眼睛里闪过几丝错愕和悲痛,在羞愧之心的驱使下,下意识地扯了一条浴巾,遮住裸着的前胸。陆承伟咬着牙,伸出一根指头点点顾双凤:“想不到你真的变成了这种女人!贱!真贱!”
顾双凤的眼神和表情在这一瞬间发生了语言难以描述的变化,最终转化成无所谓和暧昧的笑。她像一个正在步入刑场的死囚一样,变得无所畏惧了。她把浴巾朝地板上一扔,赤条条地下了床,笑着看看陆承伟头上的包,点了一支紫罗兰香烟,“陆大老板,这不是你教我做的吗?是你让我知道了女人的身体可以换成钱。上帝给我这么好的身材,只换你付给的200万,实在太少了点。你看看你,又去招惹良家妇女了吧?拿钱没买来,还挨了打,看着真让人心疼。你这个时候想起我,很正确。念起我们多年的情分,我很愿意抚慰抚慰你那颗冷酷和受伤的心。你要是不急,先坐一会儿,我去打扫打扫卫生。”
陆承伟抬手就是一耳光,把顾双凤打倒在凌乱的床上,骂了一句:“你真下贱!简直无可救药!我真瞎了眼!”
顾双凤爬起来,在鼻子、嘴巴间抹一把血看看,神经兮兮地笑起来,“什么时候变成个性虐待狂了?你要是这么做,需要另外付费呀……”猛地把头一甩,换一张脸,换一种声音说:“陆承伟,你和我还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打我?我当圣女当婊子,关你什么事?用不着假惺惺地演戏给我看。你没有资格当我的教父!你不配!我再堕落十辈子,也比你干净!你出去,你出去——”说着说着,已经泪流满面了。
陆承伟悲叹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无可救药!贱!贱,真贱!”转身走出房间。
顾双凤跟过去把门用力锁上,背靠着门,张着嘴站了好一会儿,泪水混着血水,流过脸颊和脖子,在两个美人谷处左右拐个弯儿,汇在一起,沿着深深的乳沟,流向平坦的腹部。又过了片刻,她冲进卫生间,把水开到最大,哭喊着冲洗起来。
陆承伟拿着史天雄的外套进了客厅,齐怀仲在沙发上醒了。齐怀仲看见陆承伟的样子,吓了一跳,忙站起来找酒精和红药水,“怎么会弄成这样子?出车祸了?”
陆承伟坐下来道:“史天雄打的。左边这脸,现在还是木的。”
齐怀仲朝血包上涂着酒精,咂着嘴说:“下手也太狠了。言语不合,也不该动手呀。你手机也没开,12点半,小艺还打来电话问你们谈得怎么样。他就是不当你的姐夫了,也还是你的兄长,怎么能打人呢!”
陆承伟冷笑一声:“他已经跟我割袍断义了。我姐和他的事,就这么着了。他骂我发国难财,骂我是腐蚀国家机器的蛆!他永远都是主角,我永远都是跑龙套的,是溜边的黄花鱼!上市的事,应该没什么阻力了。你跟陆川方面联系一下,修路的事,应该提前。我爸一天老一天了,应该让他在有生之年,看见这条路。也该让史天雄看看,我不但会挣钱,而且会花钱。只会埋头挣钱的人,在中国是没有出路的。我们也该打打政治这张牌了。捐1000到1500万,要让陆家川到陆川县城有一条能用100年的二级公路。再不做点面子上的事,人们会怎么看我?就连双凤……”恨恨地叹了一口气。
齐怀仲道:“上次给双凤片酬,她不接,硬要等到剧组解散了再说……双凤心里……”
陆承伟摆摆手,“不要再提这个双凤了!她现在已经变成一间收费的公共厕所了!那笔钱尽快划给她,我不想听见她再为这件事嚼舌头了。另外,你再设法把梅红雨男朋友的详细情况了解一下。”
齐怀仲没想到话题这么快就转到了梅红雨身上,不解地问一句:“了解这些做什么?”
陆承伟站起来冷笑着,“史天雄要做梅红雨的监护人,我不得不做些准备。我要让他知道,戏已经换了,主角也该易人了。我必须改变梅红雨的命运。我要让史天雄真正意识到我的存在。我要让他把今天吐出来的话,一个一个舔回去。我去睡觉了。”说着,朝楼上走去。上了两个台阶,扭头吩咐道:“那是天雄的外套,天一亮,你给他送过去,里面有他的证件。”顿了一下又说:“再把松山送的皮鞋给他带去。”
齐怀仲抬头问道:“送到店里,还是送到梅家他的住处?”
陆承伟道:“送到宴园新村,五幢二单元八号金月兰家。他现在还在路上进行20公里越野训练。估计5点钟,他能走到五桂立交桥。那里离金月兰家最近。他现在身无分文,连公共汽车都没法坐。6点钟,他应该能走到宴园公寓。他有一肚子话要对红颜知己说。6点半你赶到那里,他肯定在。你就说皮鞋是我赔他的。”径直上楼睡觉去了。
齐怀仲看看墙上的石英钟,也睡觉去了。
金月兰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史天雄一直没来电话,让她感到不安起来。后半夜,她几次冲动地爬起来想打110报警。5点40分,金月兰干脆起床了。从卫生间出来,金晶晶穿着睡衣,站在客厅探究地看着她。
金月兰下意识地躲避着女儿的目光,说道:“你起来这么早干什么?觉睡不够,上课要打瞌睡。”
金晶晶追着看金月兰的眼睛,说道:“我妈一夜没睡,肯定是出了大事。你女儿智商不低,又很爱自己的妈,这时候睡觉,可真不合适。说说吧,妈。我都快有公民权了,应该有资格做你的朋友了。一个痛苦劈成两半,分给两个人,一人只剩半个了。你说呢,董事长?”
金月兰笑笑,拍拍女儿的头,“你真是长大了。”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我知道,你对妈妈聘史天雄当总经理一直有看法。史天雄的妻子,也许还有他的家人,都认为是我这个可耻的第三者把他勾引到西平来了。他妻子还找过我,说了很多难听话……我同意他来‘都得利’,原因很复杂。妈年轻的时候……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找时间再给你说吧。他妻子一个多月前给他寄来一封信,提出离婚。时限已经到了,他选择留下了。昨天下午,他小舅子约他出去谈谈,也不知去了哪里,一夜都没打个电话过来。8点半,我们还要到火车站接人。我真怕他出什么事了。”
金晶晶心理上排斥史天雄,主要是因为史天雄有妇之夫的身份。史天雄岳父家的背景,她也是知道的。她认为史天雄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婚姻。一听史天雄的妻子已经提出离婚,金晶晶高兴起来了,说道:“妈,你担什么心?他一个大活人,还能让人给吃了?这是好事,你应该早告诉我才对。敢和有那么大背景的老婆离婚,证明他还像个男人嘛。我比较难以接受你们现在这种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关系。他离了婚,我不反对他做我的后爹。你们毕竟有感情基础。再说,他确实比我爸强很多。”
金月兰担忧道:“我是担心他的安全。现在到处是电话,不管谈成什么样,他也该来个电话呀!晶晶,你说该不该报警?”
金晶晶笑了起来,“报警?一个成年男人失踪十几个小时,又不是去闯龙潭虎穴,现在能报警吗?再说,他只是你的副董事长兼总经理,他昨天还在上班,今天还没到上班时间,你当董事长的,以什么理由报警?说不定人家已经和好了。谈成这个结果,怎么给你说?今天,他要是没去上班,你就等着接他的辞职报告吧。”
金月兰狐疑地看看女儿,慢慢说道:“你小小年纪,想得还挺复杂。也有这种可能。”
金晶晶道:“不是我复杂,是这社会太复杂了。我们学校选优秀学生干部,有几个同学都知道给老师送礼,拉同学选票了。上周,有三个家里富裕的同学,还请我们吃过海鲜呢。史天雄当过司长,你说会有多少人眼红?陆家一动真格的,史天雄恐怕只能投降了。不说他了。两种结局,我都能接受。他回北京了,我也乐个清静,免得同学拿你们俩的关系嚼舌头。他离了婚,更好。妈,你热牛奶,我热面包,吃完早饭,你去上班,我去早读。天塌不下来。”
女儿这番太过老成世故的话,说得金月兰哑口无言。确实,这个复杂的社会泡得人心更加难测了。6点20分,母女俩吃完简单的早餐,收拾收拾准备出门。金月兰打开房门,惊得后退一步。只穿一件衬衣的史天雄,坐在门边睡着了,脚上的皮鞋蓬头垢面,脏得不像样子。金晶晶过来一看,惊叫一声:“天哪,哪儿来的流浪……”
史天雄站了起来,擦擦嘴角的涎水,不好意思的搓着手笑笑,“对不起,走了一夜路,身上一分钱……想起上午还要接人……你这里近些,我怕打搅你们,想坐一会儿,不想竟睡着了……”看看金晶晶,“我,我想喝口水……”
金晶晶忙闪到一旁,笑着拉着史天雄的胳膊,“史伯伯,你快进来。你这样子可真吓人,好像被人打劫了。你的皮鞋都烂了……这是怎么回事?”
史天雄看见餐桌上有半杯残茶,端起来先喝了,“我走了30多公里路,身上没一分钱……路上也没有电话……”
金月兰把洗脸水端到客厅,“快洗洗吧。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的外套呢?你是不是挨打了?”
史天雄边洗脸,边把昨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最后忘不了感叹一句:“大洪水把国家搞得这么困难,娱乐场所还都是人满为患、醉生梦死呀。”
金月兰笑道:“先填填你的肚子再说吧。”去了厨房。
齐怀仲敲开门,一眼就看见正在喝牛奶的史天雄,惊奇得瞠目结舌。金月兰问:“你找谁?”
齐怀仲扬扬手中的衣服,“金董事长,我们陆总让我来给史总送衣服。”
金月兰道:“请进来吧。”
齐怀仲走进去,把衣服递给史天雄:“你看看少没少什么东西。”
史天雄把衣服披在身上,“不用看了。陆承伟如今可以干十恶不赦的事,可他不至于偷我的几百块钱。”
齐怀仲看看史天雄脚上的皮鞋,把鞋盒子放在桌子上,“史总言重了言重了。其实我们陆总一直很敬重你,很珍惜你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他说你会从白江走回来,果真……他让我把这双鞋送给你,表示他对你的歉意……”
史天雄哼一声:“他的东西我不收,你告诉他,我嫌他脏。”
金月兰忙打圆场道:“天雄,你们毕竟兄弟一场。你打了人,人家还想着你多走了路,你不收,不合适。”
齐怀仲接道:“史总,你们兄弟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我不知道。我知道承伟一直很重视你的意见。昨天夜里,他已经决定捐款给陆川修一条二级公路了。承伟下过乡,又在美国呆了多年,生活习惯和价值观念,与我们不大相同。可他也想为国家做点大事……你是他的兄长,应该把他当做团结的力量。这些话不该由我来说。”
史天雄沉默一会儿,摸摸鞋盒子,“鞋我收下了。你告诉他,这条路要是他抛给陆川的诱饵,我把这鞋煮了给他吃。”
齐怀仲告辞了。
金月兰正要让史天雄换鞋,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他,他怎么知道你在我这里?他怎么知道我的家在这里?难道他认为……”说到这里,脸兀自红了。
史天雄一脸迷惘,被这些疑问难住了。
身兼“都得利”党总支常务副书记、工会主席两职的江榕,最近又被董事会委任了一个职务:社会部部长。自从“都得利”在抗洪期间连续在媒体出了风头后,社会工作日渐繁杂起来。每天,都有人数不等的各类人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