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红楼梦-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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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导致了两方一直僵持的原因。
苏小小方云儿两人固然唱得是口焦唇燥;就连纳兰容若也有笔下晦涩的感觉——毕竟填词乃是极耗心力之事;更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来不及细细推敲;略有参差之处流传出去便是终身之玷。
而宝玉心中也暗自叫苦;他固然聪明;但那世里所览之书毕竟有限;也不过记得那么几十百来首词;有的却不适合在此处使用;有的一时间又回想不起。
因此两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决定了下一局定胜败的决胜之心!
宝玉霍然起身;行至舷旁;昂首望月!
月色深明如画;这少年白衣飘飘笔立在船首;整个人的轮廓深刻得似乎以笔勾勒出来的一般。
箫声忽若惊鸿一般的掠起!
这箫声竟然似边塞的直腾天际的狼烟!——
萦回;盘旋。
坐在纳兰容若旁边的怡亲王允祥忽然身躯一震!口中喃喃道:
“怎么这么象…”
方云儿暗自心惊;只因宝玉这首词的调子;她竟然闻所未闻!更尖锐;惨烈;豪壮。将之前盘旋回绕在场中那股柔媚温婉的气氛一扫而空。却只得循着箫音而唱。
渔家傲
塞下秋来风景异;
衡阳雁去无留意;
四面边声连角起;
千障里。
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
燕然未勒归无计;
羌管悠悠霜满地。
人不寐;
将军白发征夫泪。
但听得箫声夭矫纵横;伤怀里呼应着凄凉;叹息中陈列了悲壮!到后来全交织成了一片无可奈何的辛酸豪情。
像一场大梦醒后的失落;又似迎面扑来的豪壮击溃了缠绵悱恻的思念!
旁人是以歌为主;乐器为辅;宝玉的箫声;已经反客为主的引领着方云儿的歌声渐渐高亢;直拔到了极峰颠之处;还要千回百折;极尽曲离之能事;最后方自渐渐低迷郾息;若有若无;如泣如诉!
一曲终了;方云儿面色苍白;咳嗽了两声;张开小嘴;踉跄了数步后;似一片无阻的柔云一般昏迷委顿在地;宝玉静静的抚箫独立;四下里静谧非常;惟有一地——
月华如水。
良久;宝玉长叹一声;将竹箫自中而折;转身离去。
旁观众人面面相觑;方云儿显然耗费太多精神心力;已是昏迷了过去;这还比不比;要比的话;又如何来比?
宝玉作的这首词;却唱入了怡亲王的深心之中。
他戎马半生;虽是天家贵胄;向往的却是金戈铁马的生涯;因此只觉四十余年的人生中;最痛快的只怕还是做贝勒时候勒马塞外的热血生涯。听了宝玉这此词以后;胸中那股未曾老去的豪情又被勾了起来。
看着宝玉的坐船渐渐从自己的视线中滑去;允祥对身边侍卫吩咐道:
“去将这位贾公子请到我住处来一叙。”
说罢也起身离去。
半个时辰之后;宝玉终于近距离见到了这名雍正皇帝最信重的兄弟;他之前刻意吟出那首边塞词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动他来见上一面。如今看来;这个做法显然是成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允祥贵为怡亲王;可以说朝廷上下;除了皇帝就是他的爵位最为高贵;而他却显然没有丝毫架子;连说话也是轻言温语的;只有挺得笔直的腰板与眼中不时闪现过的锐利光芒给人以一种不可冲撞的威严感觉。
面对此人;宝玉自是按照了礼数一一行来;丝毫不敢怠慢;允祥却只受了他三个头便道:
“你乃是宫中元妃(宝玉长姐贾元春)的嫡亲兄弟;说起来也非外人。你我叔侄相称即可;便命他起身。”
方才距离尚远;看不甚真切;此时允祥才来得及仔细打量面前这名长身玉立的英俊少年。单从他身上那一袭素净合体衣着上看来;便明显的衬托出他与目下那种夸耀豪富的世家大不相同;他的身上有一种很叛逆的锐气;偏偏这锐气又与他言谈举止中流露出来的平静从容意味奇妙的统合在一起;映衬着眉心正中那粒点睛也似的朱痣;很给人以亲近的感觉。
允祥让下人给宝玉看了座;沉吟道:
“方才听你最后一首词;分明便是描写边塞将士之作;而你年方弱冠之年龄;断不能去过那里;偏你又将之刻画得如此生动传神。当真令人费解。”
宝玉早料到有此一问;微躬了躬身;看了看旁边含笑作陪的纳兰性德回道:
“说来小侄实在惭愧;适才实在被纳兰公子逼得江郎才尽;只得拿出这首词来抵挡一二;实不敢相瞒十三叔;此词乃是家祖荣国公征战之日所作;小侄自小便欲投生军旅;志在边塞;见之颇喜;因此将这首渔家傲时时挂于心中;慌忙之下;不意就写了出来。”
他这番说词除非荣国公自地下爬将出来对质;否则绝无破绽;纳兰闻言心中也多了几分得意——毕竟被人超越不是一件舒心之事。允祥却将他后半段话听了进去;扬眉奇道:
“你这般文才风流;不去应考;反倒想从军?”
宝玉肃容道:
“此乃小侄毕生之愿;素闻十三爷在军中威望无双;若有机会;万望王爷成全。”
纳兰听他无意科举;心中更是松了;宝玉之才实不在自己之下;他却执意从戎;心中原本的那股隐隐防范之意顿时荡然无存;因笑道:
“贤弟这等才华;就忍心损费在边荒当中?”
宝玉正色道:
“小弟平生最为仰慕的便是先祖与十三叔这等征战天下的风采;文字一道;不过游戏罢了。”
允祥见他立意甚坚;颇为欣赏;口中却是淡淡道:
“你若真的志在边事;他日可来军中寻我。”
怡亲王素有侠王之别称;向来一言九鼎;得他允诺;宝玉大喜;连声下拜称谢。
之后三人言语讲论颇为投契;又唤人摆上酒席;直聚到深夜方散。( )
第三十六章 交心(上)
怡亲王允祥此次出行乃是秘密;故下榻在一所旅馆之中;宝玉告辞出来后;夜已是极深了;但贾诩;吴用;李逵等人俱在门口等候。宝玉见李逵想是多贪了几杯;立在门口朦胧着一双牛眼;在那里斜倚着根柱子摇摇欲跌;看见他行了过来;莽声莽气的问候了一声:
“公子你好了?”
宝玉见了又是好笑;心中又颇为感动;忙唤人将他扶进马车中歇息。
上车后吴用沉吟良久;与贾诩对望一眼道:
“公子;之前我与文和商议良久;认为近期我们还是应当小心防范为上。”
宝玉带了几分酒意;头脑中甚是朦胧;也听不大真切;支吾了两句;已是昏沉睡了过去。什么时候进的大观园;什么时候上床就寝一概不知。
次日一觉醒来;天色依然昏暗迷离欲雨;窗外悬挂的笼中雀鸟的轻脆啼声次第的点入耳中;宝玉摇了摇头;强忍着宿醉后的头痛坐起身来;却见偎依在身旁佳人兀自海棠春睡;雪白的颈项;胸口上还有一点点因为用力亲吻;吮吸而生出红梅也似的情疹;自被中缝隙蚰诳慈?颈肩一直到乳丘凝脂一般的雪白**都隐约可见;心中一热;不禁又滑入被中将晴雯拥住——
这个动作导致了一声惊讶的轻呼与连连的呻吟哀求;然而这哀求声却被遽然淹没在双唇相接带来的那种窒息的旖旎中。
一个时辰后;袭人红着脸进来替宝玉着衣;诸事料理完毕后;宝玉在园中信步;只觉在这将雨而欲雨的天气里;看看烟蔼笼罩的景色;也有一种别样的韵味。不觉来到潇湘院;却听得里面黛玉正在说话:
〃…姐姐这般大量;原是我自己会错了意思;细细想来;你竟是个极好的人;只是我毕竟寄人篱下;难以长久;受的尴尬委屈才是来日方长。〃
宝钗笑道:
你忧虑什么;你不过到时候多费一副嫁妆而已。对了;你喘得厉害;我回头去给你寻些燕窝送来。〃
走到门口又回眸一笑道:
“况且;依我看来;那副嫁妆只怕也要省下来了。”
黛玉一愕;旋即满面通红;赶将上去不依。宝玉闻言一笑——黛玉若嫁入贾家;嫁妆横竖都是左手出右手进;自然省将了下来。
见宝钗起身出来匆匆而行;想是急着回去寻燕窝给黛玉。宝玉却也不出声;待她行远;也不许旁边小丫头通传。这才蹑手蹑脚的潜入黛玉房中。
宝钗走后;黛玉见天色阴沉;密云欲雨;又念及宝钗有母兄相倚;自己孓然一身;寄人篱下;一面又想虽与宝玉情意相投;但那冤家又甚是风流;况且时下所昌的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并非两相情愿就能在一起的;心中挂牵感念到这些将来之事?黛玉眼中不禁又是担忧;又是伤心;垂下泪来。
宝玉见她伏在几上;瘦削的两肩不住**;呜咽声隐约可闻。细细一想之下;不禁怔住了;往日里他只是贪慕黛玉姿容;却实在说不上什么感情。今日听了黛玉方才所言;忽然才想起她不过才是一个十六岁的病弱女孩子;更是父母双亡;孤苦伶仃;更是因为寄人篱下的关系;以至于连下人的闲言碎言也要挂在心里!而她摆脱这种尴尬局面的唯一期望;便落在自己的身上!
想到此处;宝玉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怜惜;行到她的身后;轻轻叹息了一声;黛玉心中一惊;回头见是宝玉;心中百感交集;种种因由交扯在一起;不由哭得更凶了。宝玉深深吸气;突然自身后以一种似要将她柔弱的身躯揉碎一般的力道;将黛玉紧紧搂在怀中;动情道:
“你心里的苦;我都知道;我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永远保护你的!”
可怜黛玉有生以来;哪里听过这等**裸的表白——连偷偷看的西厢记;会真记等**中最露骨的句子也不过是;拉拉手来;说些“山盟海誓;此生不渝”云云;何曾似宝玉这般直接!更何况看书中描写是一回事;自己身临其境那又是另外一回事。紧贴在宝玉的怀中;感受着他身上的体温与陌生而令人心悸的男子气息;黛玉在羞怯之余;分外觉察到一种窒息的心动与甜蜜。
窗外的竹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应是雨点淅沥的从天上点落;虽是上午时分;房里却阴翳得好似濒临白天结束的时刻。
房子里一片沉静。仿佛连雨水溅在房檐枝叶上的声音都一下子被无限的放大了;变得响亮了起来;哗啦哗啦的像是瓢泼大雨汹涌而至。
尽管光线暗淡;但却更显得黛玉的颈胸轮廓是那么的匀美白皙;颈根上还浮有细柔的毛;诱惑着人想凑上去亲吻一口;匀柔的脖子上象在挽留住你的掌纹;而下方的胸脯正吐露着含苞待放;无限风光在险峰的雯月光风;宝玉努力的压制着源自内心深处的渴求;而尤其是;与此同时那女体独特的温软还偎依在宝玉的感官中;融合得怀中女子是那么惊心迫人的媚。( )
第三十六章 交心(下)
宝玉叹了一口气;垂首看着怀中的女子;而黛玉也仰起脸看他;明艳照人的眼色在正色分明的凝目里望着他;虽在暗淡的光线中;黛玉的容色都丝毫不减其香艳;不改其绝色。两人的眼神在这近在咫尺中交流融会;在这种心灵的默契交流里;语言事实上已经成了多余的累赘。
黛玉忽然轻柔的叹息了一声;探手抚上了宝玉的面颊;怜惜的道:
“原来…原来你心里还是那么的苦;那么的累。”
她春葱也似的玉指贴在宝玉的面上;指尖上递送来一阵微凉的粗糙。宝玉半闭着眼;享受着她的抚摩;声音里也多了些素日里没有的疲倦和脆弱。
“百事烦心;家人对我虽好;但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这园子里一个个都似乌眼鸡也似的勾心斗角;我若不能在外面打拼出一番事业来;那便只能任人鱼肉的下场!”
“其实;自从我打苏州回来;便觉得病愈的你似乎变了一个人;完全不象以往的那个表哥了;变得任性而桀骜;叛逆而…。冷酷;我好害怕你从此就不再理我;不再要我;我;我也不知道何以有这种感觉。”
黛玉幽幽的说着;泪水却也忍不住自白玉也似的脸颊上滑落下来。
其实这种感觉不只是她一人独有;有的女子;天性十分敏感;她们会因看到一只猫;一只狗;忽然从她们的眼神中感觉到一种相依相守的情感;甚至生起了我的前生就是它的错觉。
她们有的第一眼看见一个男子;就生出了这辈子就只跟定他了的心意;同样的;因为那个男子离开她的时候;很可能只是风刮过落下一片叶子;甚至是打碎一只碗;就会认定:“我再也不会见到他的”将成事实。
这就是所谓的女人的直觉;通常在有第三者插入家庭的时候;这种感觉会分外的灵验。
然而此时宝玉却因为这种直觉而起了一阵后怕。因为若是放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他知道黛玉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么定然会让她永远没有机会将这种感觉吐露出来的机会!
黛玉一头云海似的乌秀长发松松的挽在脑后;散发出浴后的香气;宝玉的手抚过这柔滑的发;揽住她的腰;他用尽一切温柔的搂住她;那力量比用指尖去抚摩自己的眼球还轻;比第一次以唇欠缺寻找爱人的唇还柔;两人便在这幽黯的天色里相互依偎;细细凝听雨水滑过竹叶的极细微声响。
两人相依良久忽然听外面丫头对答;说姑娘身子不适合;正在歇息;听来传话人的声音的却是贾母处的嫫嫫;说道今儿有亲戚来;太太在芍葯轩里摆了酒;要林姑娘去;进来看见了宝玉;因喜道:
“原来二爷也在这里;省得我们费事;老太太特意发了话;一定要您到场。”
宝玉奇道:
“今儿为什么要我去?”
那婆子也不避忌;笑嘻嘻的回道:
“却是老太太娘家里的孙女儿史家姑娘名叫湘云的来了;兼前日薛太太亲戚里那位宝琴姑娘也要进园子里来住;这酒摆来特意是给她们接风的。”
黛玉闻说“宝琴”二字;心中突的一跳;年前赏雪之时;贾母就似对这女孩子十分中意;听话语里还隐隐有求聘的味道;后来听说已许了人家这才罢休;而忽然怎么又会说起要在园子里长住?那个湘云姑娘又是何等人物?
这种种事情纠缠在一起;再联系到太太一定要宝玉去的话;黛玉的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淡淡对那婆子说:“知道了;你去把。”便不再说话。
宝玉见人走后黛玉泱泱不乐;闷在一旁的模样;知道她心眼颇小;此时定是思前想后;心情起伏;忙行过去又哄又劝;磨蹭了半日;直到又来了两批婆子来催后;黛玉这才重展笑颜。
外间却还是在下雨;密密如织。怡红院里早有人送了宝玉惯用的雨具过来;穿戴好以后;黛玉笑道:“你这模样倒真是别具一格。下面却穿了双布鞋。〃
宝玉笑道:“我这一套是全的。有一双棠木屐;他们放在廊檐上了。 /”
她说话急了些;便伏在桌上不住咳嗽。宝玉见她喘得甚急;心疼道:
“雨水颇大;你身子又弱禁不得风;就不要去了把;我若在席上见了有甚稀罕物事;给你装了来?”
黛玉俏目一翻;咬着唇道:
“你自然不希望我去;打搅了你的好事。”
说着便别过头去;泫然若泣;宝玉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去旁边架子上觅了件厚实的洋锦缎红披风与黛玉披上;宽慰道:
“你就多心;我明明是担心你身子…走罢走罢。路上小心别受了风寒。”
黛玉见他这般体贴;心中自是甜蜜;笑道:
“我这模样;出去动动也是好的。”
两人行出;却不要旁边婆子丫头陪送;宝玉身上自有蓑衣被护;黛玉撑了把伞在雨中隅隅而行;别有一种娉娉婷婷的别样风情。空气里洋溢着一股素日里没有的清鲜植物气息;一路行来;两人指点各处与平日间截然不同的风景;在烟雨蒙蒙里洒落欢声笑语;心中均只愿这长路永远都没有尽头。
摆酒之处却在芍葯栏中红香圃那三间小敞厅上;三面均环着池子;池中却是遍布了田田新荷;翠绿的阔叶与淡红的骨朵被雨水一洗;越发晶莹润泽;生气盎然;在其间把酒的妙处;自然不必多说。
烟雨空蒙;素日里不过十余丈;轻易能看清人物面容的距离;如今落在宝玉的眼里只能影影倬倬的辩识出模糊的人影。但见红香圃那三间厅上已是开了三席;杯恍交错声里;隐约有欢声笑语不住传来;看来等不得他们两人;已然开席了。
宝玉顺着白石小道饶了一个弯;行到了门口;还在脱衣除帽时;旁边丫头早便一叠声的笑着通传了进去:“二爷来了。”周围自然有侍侯的丫头争先恐后的帮他来料理这些琐务;宝玉含笑细听里面说话时;却是贾母的声音;看来老太太今儿心情极佳;只听一个细细巧巧的声音念道:
“芙蓉影破归兰桨,菱藕香深写竹桥。”
宝玉心中一动;这正是年前回去的薛宝琴的声音;这女子声若其人;言谈举止均温柔细致;体贴入微;之前虽在大观院中住了不久;却甚得贾母;王夫人及众家姐妹欢心。( )
第三十七章 双美
里面贾母听了她念的;又抬头看匾,因回头向薛姨妈道:
‘我往日里也曾经在家里阁子玩;不意失足跌了下去;头上碰了个伤。现在兀自还有印痕。‘
凤姐笑道:“老祖宗可说歪了;如今正要这窝儿来盛福寿。‘
众人听了都笑;凤姐笑道:
今儿吃这冬菇烫锅;味道虽佳;主料冬菇却是凉性;恐吃了冷在心里,讨老祖宗笑一笑开开心,一高兴多吃些就无妨了此时宝琴又在旁边帮衬上两句;又惹得贾母笑将起来。
宝玉这时才掀帘子进去;见里面人俱围了一张柳木转角镶铁桌子;桌子正中却开了个洞;洞周也裹了层铁皮;下面是个大碳炉红红的烧着;桌子上一口三层扭银丝双龙戏珠鸳鸯锅里;正滚滚的冒着白气;各人的面前放了好些料理妥当;青葱洁白的新鲜时令洁净蔬菜;各种鸡鸭鱼肉等;想吃便放入锅中烫下;片刻后就能捞将起来食用;在座的人养尊处优惯了;偶尔这般自行动手料理食物;倒分外有一种新鲜的意趣。
在场的女孩子乍一看去;倒有两个面生的;坐于凤姐旁边;贾母左侧下方的想来就是史家的小姐湘云;据说也是父母双亡之人——宝玉自然不会此时将这些大杀风景的话问将出来。只是平时听袭人等熟悉她的人讲;她很是纯真直爽;无事不可对人言;哪怕是言语间有些冲犯;也时移事迁,略无萦怀。
如今定睛看去;宝玉却觉得这位表妹专注拈菜的神情;歪着头儿;就好似一只研究主人手里拿什么东西的小猫儿;又顽皮又可爱;而且因为自己是很大胆的挑逗;但是过来人看来忍不住为它的雏嫩而莞尔——
这是一个让人绝不会吝惜微笑的女孩子。
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