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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翡翠船-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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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人诧异的是:尽管他们已察觉有人暗中跟踪,但他们却似乎有恃无恐地并不隐蔽自己的行踪,依然大模大样地继续前进。

这情形,当然使邵友梅微感纳闷,但更使他纳闷的,却是他本人的后面,也有两批神秘人物,在暗中跟踪着,形成一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复杂局面。

那暗中跟踪邵友梅的两批人中,第一批是一红一绿两位妙龄美女和一位白发如银的青衣老妪,这三位都似乎是本来面目,但以邵友梅的江湖阅历之丰富,竞一点也瞧不出这三位神秘女人的来历。

至于另一批跟踪的,则是一老一少两人,那两位,显然是经过改装易容,不知其来历,更不知其跟踪目的何在。

当然,凭邵友梅的身手,不论这两批暗中跟踪的人,是否为他而来,也不论其武功有多高,他都不至于担心害怕。

但使他内心微感不安的,却是他离开“逸园”的前夕,因事情演变得太出意外,未曾与惊鸿一现的乃师取得以后联系的方法。

尽管他深深地了解乃师的矛盾心理,既愧对自己的爱徒,又对百里源夫妇痛恨入骨,因而纵然他想与乃师联络,乃师也必然不会接受,而只能在暗中协助他,但以目前情况而论,面对强敌,而己方两人,却是各自为政地孤身涉险,不但减低了己方的实力,也易于予敌方以各个击破的机会,这是大大的不合算的。

此外,他于临行之前,曾请柳如眉赶赴乃妻处,请他的八师弟白文山随后赶来接应,计算日期,白文山也该赶上来了,但事实上却音讯杳然,会不会是柳如眉在半途上出了什么意外呢?

至于请乃师截击由“逸园”所发出的信鸽一事,更是关系此行成败,但他却无从获知其结果究竟如何……

这些零零总总的问题,一直在他心头萦回着,因而尽管他此行跟踪的行程,算得上是相当顺利,但他的心情,却并不见得怎样轻松。

这种心情,当他进入了茶洞镇之后,可更显得沉重了。

如所周知,“茶洞”虽然是一个山区小镇,但因地处川、湘、黔三省接界之要冲,市面上却是相当繁荣,也因它是三省接界处,形成官府方面三不管地区,一般作奸犯科之流,视为世上桃源而趋之如鹜,因而更增加了它的繁荣和复杂。

史天松等三人,住进了茶洞镇上首屈一指的“高升客栈”,邵友梅却投入“高升客栈”对街约莫五丈远处的“悦来客栈”

中,至于那另两批跟踪的神秘人物,则一齐投入“悦来客栈”

隔壁的一家“兴隆馆”中。

邵友梅特别选了一个二楼的房间,由窗口可以遥遥地看到“高升客栈”的大门。

一切安置就绪,并进过晚餐之后,立即熄灯安寝,但实际上他却是静坐窗前,一面监视“高升客栈”大门口的动静,一面则以“天视地听”功夫,默察住在隔壁:兴隆馆”中,那另外两批神秘人物的谈话。

“老人家,我们还要走多远?”

这是另两批神秘人物中,一老一少中的年轻人在发问。

只听那年老的一位,轻轻地一叹道:“不会太远的了,孩子,少说话,早点安歇吧……”

那位年轻人也真听话;果然不再发问了,但这情形,对邵友梅而言,却感到颇为失望,因为,他听是听到一部分对话了,但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听了也等于没听到。

就当他因对方谈话停止,而眉峰一蹙之间,另一个房间中的对话,又清晰地传了过来:“二妹,少吃一点好不好,吃多了会发胖的,长得太胖了,将来可嫁不出去哩!”

这一路行来,邵友梅已能于对方口音中辨别是谁在说话了。

目前这说话的,正是两位少女中的红衣女郎,邵友梅方自精神为之一振间,只听那绿衣女郎不依地道:“我不来了,大姊只会取笑我。”

那青衣老妪叹了一声道:“双文,你莫取笑她,偶尔多吃一点,不会发胖的。”

那绿衣女郎的语声笑道:“还是姥姥最疼我。”

青衣老妪幽幽地一叹道:“这世间,还有比姥姥更疼你们的人吗?”

“对了,”红衣女郎也轻轻一叹道:“连娘也对我们那么漠不关心……”绿衣女郎的语声接道:“娘只关心那个姓百里的,有一次她还硬逼着我,要我叫他爹哩!”

绿衣女郎的口,显然还含着菜肴,说起话来,含含糊糊地。

红衣女郎的语声笑道:“看你这吃相,二妹,吃完再说不行吗!”

青衣老妪的语声接问道:“双城,当时,你叫了没有?”

绿衣女郎“哼”了一声道:“我才不哩!”

红衣女郎的语声接道:“我看到他那色迷迷的死相就讨厌。”

青衣老妪意味深长地一叹,没接腔。

绿衣女郎的语声问道:“姥姥,这些天来,您还没看出,谁才是我们所奉命要对付的人吗?”

青衣老妪的语声道:“看是看出来了,但目前还未便采取行动。”

两位女郎的语声几乎是同时发问道:“那是谁?为什么?”

青衣老妪的语声道:“究竟是谁,你们暂时莫过问,至于为什么,这问题可真是说来话长。”

绿衣女郎的语声接道:“姥姥,您可以简单一点地说嘛!”

青衣老妪似乎是沉思了一会儿,才轻轻一叹说道:“孩子,你们两个说说看,那个姓百里的,除了你们的娘特别喜欢他之外,咱们长春谷上上下下,哪一个对他有过好感?”

红衣女郎轻轻一叹道:“要是爹还健在,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青衣老妪的语声接道:“姥姥虽然已多年未在江湖上走动,不知百里源究竟是何许人,但我自信老眼未花,一眼就能断定那厮,绝对不是好人。”

绿衣女郎的语声讶问道:“姥姥,难道这情形,我娘竟不知道?”

青衣老妪的语声道:“她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绿衣女郎接问道:“那为什么她老人家还要喜欢那厮?”

青衣老妪长叹一声道:“孽!这是孽,孩子,你年纪还轻,不懂得这些,不说也罢!”

听到这里,邵友梅也不由为之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

绿衣女郎的语声接问道:“那么,我们要不要依照娘的话去做呢?”

青衣老妪的语声道:“做是要做,但如何去执行,姥姥却还在深思熟虑之中。”

绿衣女郎的语声接问道:“那是为什么?”

青衣老妪的语声道:“‘翡翠船’是你们许家的瑰宝,理应由我们收回,但百里源的一面之词,未必可靠,所以,收回的技术上,就不能不多加考虑了……”

听到这里,邵友梅已获知这三位神秘人物,是来自长春谷的许家,那两位女郎,大姊名许双文,二妹为许双城,至于那位青衣老妪为何许人物,却无从知道,这三位人物,目前对他的态度,还在敌友未定之间,如果他应付得当,也许可能化敌为友。

此外,至于长春谷在什么地方,“翡翠船”为何又是许家之物,以及百里源如何与许家的妇主人勾搭上等等,却仍然是一个难解之谜。

就当他心念电转之间,只听另一个恭敬的语声说道:“禀老夫人,外面有一位吕公子求见。”

这所谓“吕公子”,指的是“四全秀士”吕不韦,吕不韦离开“高升客栈”时,邵友梅已经看到,此刻他跑到这儿来,邵友梅也不以为异了。

只听许双文道:“你说我们已经睡了,不见客。”

许双城也几乎是同声说道:“这姓吕的,比他师父还要讨厌……”

但那青衣老妪却制止她们说道:“姑娘家,不可多说废话,你们两个,到里间去回避一下。”

接着,向门外那位传信的,显然是店小二的人扬声说道:“你说,老身有请……”

邵友梅不禁心头暗忖着:“怪不得这三个小畜牲,如此有恃无恐地不怕人跟踪,原来是有了这么一个有力的靠山……”

心念转动中,只听吕不韦谄笑道:“小可参见老夫人。”

“不敢当厂青衣老妪的语气,显然有点不太客气:“吕令主夤夜前来,不知有何见教吗?”

吕不韦的语声,谄笑如故地道:“小可特地前来替老夫人请安,顺便请示老夫人,咱们准备何时何地,对那厮下手?”

青衣老妪诧问道:“吕令主,你说对谁下手呀?”

吕不韦的语声道:“就是那跟踪咱们的人,目前,一个住在‘悦来客栈’里,另两个就住在这一家客栈中,他们……”

青衣老妪接道:“阳关大道,你我能走,人家也能走,你怎能断定人家是跟踪我们的?纵然你的判断不错,人家没采取行动,我老婆子又怎能冒昧动手?”

这一顿抢白,使得吕不韦半晌接上话来,暗中窃听的邵友梅,却连称痛快不已。

少顷之后,吕不韦才讷讷地问道:“老夫人,两位许姑娘……”

青衣老妪飞快地接道:“已经睡了。”

顿了一顿之后,又冷漠地接道:“吕令主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青衣老妪已经下逐客令了,但吕不韦却仍然赖着不肯走,并谄笑着接道:“老夫人,已经快接近目的地了,如果将敌人引了去,可……可不太……”

青衣老妪的语声冷然接道:“老身自有安排,一切且等见过令师之后,再作决定。”

吕不韦似乎吃了一惊道:“不可以,老夫人,如果将敌人引到目的地,则家师的计划势将徒劳无功。”

青衣老妪接问道:“令师有何重要计划?”

“这个……”吕不韦的语声迟疑地接道:“小可也不太清楚。”

青衣老妪冷笑道:“彼此之间,貌合神离,还谈什么真诚合作?”

接着,庄重地接道:“老实告诉你,老身只知道奉命收回镇派之宝‘翡翠船’,其他的事,恕不过问。”

吕不韦道:“可是‘翡翠船’就在那厮身上呀!”

“何以见得?”青衣老妪冷然接问道:“你口中的‘那厮’,指的又是谁?”

吕不韦嗫嚅地道:“老夫人,‘翡翠船’在他们手中,是家师说的,至于那厮是谁,小可之意,不是住在本栈的那两个,就是住在‘悦来客栈’中的那一个。”

“在你的想象中,那是你的大师伯?”

“是的,可能我二师伯也来了。”

“都在你所怀疑的这三位中?”

“是的。”

青衣老妪的语声“哼”了一声道:“既然是同门,为何要兄弟阋墙?”

吕不韦讷讷道:“这个……小可……可不便说。”

青衣老妪冷笑一声道:“老身也懒得过问,且让我多想想,请吧!”

吕不韦碰了一鼻子的灰,离去之后,室内又传出许双城的娇笑道:“痛快!痛快呀!姥姥,见了姓吕的那一双色迷嘻嘻的桃花眼,我真想揍他两记耳光。”

许双文即轻轻一叹道:“姥姥,此中内情,颇不简单,只怕咱们的任务,不易完成……”

青衣老妪截口接道:“我们的原则是不惹事,也不怕事,不管此中有多复杂,也不管事情有多棘手,只要你们两个肯听我的话,别轻举妄动就行。”

两女郎娇应了声,道:“我们一定听姥姥的话。”

“好了,”青衣老妪接道:“快回房中去安歇,一切到了地点再说……”

这一段对话,使暗中窃听的邵友梅,于一则以喜,一则以忧之余,更不禁感慨万千。

喜的是目前这三位假想中的强敌,显然并非黑道中人,态度也在敌友两可之间。

忧的是,“翡翠船”委实是等于在他手中,眼前又半途钻出一个原主来,可委实不太好处理。

使他感慨万千的,却是那“翡翠船”的来历,乃师仅仅说是偶然获得,但以目前所获消息来推断,内情决不如此简单,如果万一乃师是以不光明的手段获得,那问题可就更为棘手啦!

就当他默默沉思之间,客栈前突然驰来四骑快马,继一阵“唏聿聿”的马嘶之后,响起一个苍劲语声道:“咱们就住这一家吧!”

另一个沙哑语声接道:“按日程推断,咱们那三位年轻令主,也该到达这儿了。”

那苍劲语声之人道:“不错,咱们该先向店家问问看。”

当然,这一查问,并未查出什么名堂来,因为史天松等那一行人,根本就是住在对街五丈外的那家“高升客栈”中。

也许是史天松等人,已发现了这四位不速之客,这四位,于喧嚷了一阵子之后,都悄然住进了“高升客栈”中。

客栈中的顾客越来越多,对暗中凝神窃听的邵友梅,影响甚大,只好索性提早安歇。

这一晚,平安地过去。

第二天清晨,史天松师兄妹等三人和以后赶来会合的四位首先出发,接着,邵友梅也踏上征途,以后却是那一老一少两位神秘人物,最后才是那来自长春谷的青衣老妪和许双文、许双城两姊妹。

当然,尽管他们是一批盯着一批,但因是在阳关大道之上,其中也自然夹杂有其他的旅客。

邵友梅仍然是商人打扮,这些人当中,最受人注目的,还是那艳丽如花的许双文、许双城两姊妹,及后一批那一老一少中的年轻人。

这后二位,今天已换了新装,年老的是一身青布短装,年轻的却是一袭雪白儒衫,他本来就是唇红齿白,倜傥风流,今天这一着意打扮,衬托上他那一匹纯黑色的俊马,更是显得黑白相映,引人注目。

本来,前头那史天松等一行人中,泅视媚行的古琴与油头粉面的吕不韦,也是引人注目的人物,但如今有了后面这三位,却不由地使他们黯然失色了。

这情形,史天松还不觉得怎样,但瞧在古琴与吕不韦二人眼中,却是感到老大的不舒服了。

但邵友梅却无暇理会这些,他的注意力,首先是在昨宵赶来会合的那四位身上,其次才在盘算着,对方要在何时何地截击自己。

那昨宵赶来会合的四位,都是四旬左右的壮汉,由他们的称呼中,邵友梅已听出,那四位,都是副令主的身份,也是使西南一带黑白两道中人,闻名丧胆的“刁家四虎”刁氏兄弟。

这一行各自怀鬼胎的人,自离开“茶洞”这个三不管的地区之后,即循官道向“贵州”省境的“松桃县”进发,至于真正的目的地何在,那就恐怕只有史天松等那一行人,心中有数了。

这一带,都是山区,所以,他们走了个半时辰之后,却仍然是在万山环抱的山径之中。

这时,刚好进入一条特别险峻的隘道,两旁都是百丈以上的峭壁,当中最窄处,仅能勉强容两骑人马交错而过。

邵友梅入目之下,不由心头暗忖着:“要动手,这地方该是最合适了。”

可能是英雄所见略同吧!邵友梅心念才起,走在最前面的史天松,突然兜转马头,指挥着后面六骑人马,将整个隘道堵塞起来。

这情形,首先受影响的是随后赶来的邵友梅,他,勒住坐骑含笑说道:“诸位,请借借光。”

史天松冷笑一声道:“朋友,别装蒜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邵友梅一蹙眉峰道:“亮话是怎么说法呢?”

史天松目光深注地问道:“我问你,你由汉阳一直跟到这儿,究竟是所为何来?”

邵友梅笑道:“阁下是怎么猜想呢?”

史天松道:“我想吗?你八成以上是我们那位大师伯。”

邵友梅脸色一沉道:“你小子完全猜对了,我就是货真价实的邵友梅,不过,我要特别警告你,从此刻起,不许再在我面前,涉及师门渊源!”

邵友梅这一坦然自承,不由使对方那七骑人马,情不自禁地一齐向后退了五尺。

这时,后面那几批人马,以及一些真正的商旅,也陆续跟了上来。

邵友梅入目之下,话锋一转说道:“你们既然是冲着我来,对其余不相干的人,可不许刁难!”

史天松淡淡地一笑道:“那是当然!”

接着,将通道让开,并向那些真正的商旅挥了挥手道:“诸位请快点通过。”

那些商旅们,一看目前这阵仗,自然是急得如漏网之鱼似地,一拥而过。

可是,也有不怕事的人,那就是那位神秘的青衣老者和白衫少年。

目前这隘道中,前面是以史天松为首的七骑人马,后面是青衣老妪与许双文姊妹,当中是邵友梅和那神秘的一老一少。

至于随后陆续跟来的真正商旅们,则一律在隘道外被许双文全部挡了驾。

这时,数十道目光,却一齐投注在那青衣老者与白衫少年的身上,史天松并沉声说道:“二位是否是这位邵大侠的朋友?”

青衣老者摇摇头道:“不是。”

史天松接问道:“二位是冲着在下等人而来?”

青衣老者含笑反问道:“你以为会吗?”

史天松一蹙眉峰道:“老丈既非邵大侠的朋友,又并非我史天松的敌人,那么,在下敬请老丈赶快离开这儿。”

青衣老者注目问道:“为什么?”

史天松沉声说道:“因为这儿即将有一场厮杀……”

青衣老者截口笑道:“那真是巧极了!老朽生平别无所好,惟一的一个嗜好,就是喜欢看人家厮杀。”

史天松冷冷地一笑道:“老人家,这可不是好玩儿的事。”

青衣老者笑道:“这情形,我知道,待会儿,俺们两人站远一点就是。”

史天松抬手一指白衫少年道:“这位,是老丈的什么人?”

青衣老者含笑接道:“这是老朽的一位忘年之交,我叫他小老弟,他叫我老爷子。”

史天松冷然接问道:“他也爱看厮杀?”

“正是,正是。”青衣老者连忙接道:“这可能是所谓臭味相投吧!”

史天松向对方两人投过深深的一瞥之后,目光移注在邵友梅身上,淡淡地一笑道:“小可尊您一声‘邵大侠’,该可以吧?”

邵友梅笑了笑道:“你太客气啦!”

不等对方开口,又立即正容说道:“史天松,我不妨老实告诉你:我不屑同后生晚辈动手,你们七个,纵然联手,也不堪我一击!”

那“刁家四虎”中的老大刁永忠一挑浓眉道:“令主,我们兄弟请命一战。”

史天松漫应道:“可是,人家邵大侠不屑同咱们动手哩!”

刁永忠呵呵一笑道:“那恐怕由不了他!”

话锋微微一顿之后,才正容接道:“三位令主,我们兄弟四个,自投入山主门下,还不曾有过尺寸之功,今天,这机会很难得,就请令主赏我们一个立功的机会吧!”

史天松蹙眉道:“刁兄请稍安勿躁,让我先问问长春谷的朱姥姥看。”

顿住话锋,扬声向那青衣老妪问道:“朱姥姥,尊意如何?”

青衣老妪也扬声答道:“史令主,老婆子该说的,昨宵已经说过了。”

史天松蹙眉说道:“朱姥姥之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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