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船-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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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强笑了笑道: “多谢姑娘关注!我自己最是清楚不过。”
柳如眉道:“那么,少侠打算如何自处?”
林志强道: “只要姑娘不与他们沆瀣一气,凭目前这些狗腿子,谅他们也对我莫可奈何了!”
柳如眉娇笑道: “林少侠家学渊源,自可出此豪语,但目前,诸位仅仅五人,纵然目前安全脱困,以后又……”
林志强截口说道: “姑娘,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谈,以天地之大,总不至于容不下区区我这么一个人了吧!”
柳如眉道: “话是不错,但如今少侠行藏已泄,今后,只怕寸步难行。”
青衣妇人插口接问道:“依姑娘你的高见呢?”
柳如眉目光移注青衣妇人道:“这位夫人是怎么称呼?”
青衣妇人歉笑说道: “很抱歉!姑娘,到目前为止,我的六位同伴,都没人知道我的身份。”
柳如眉一愣道:“那是说,夫人不便以本来面目示人。”
青衣妇人点点头道:“至少目前是如此。”
班侗忽然扭头向那蒙面老人问道:“方才救走林永年的,是否即为此人?”
蒙面老人道: “回国师,当时时间太匆促,属下没瞧清楚。”
班侗忽然欺身扬掌,一掌拍向青衣妇人的左肩。
青衣妇人冷笑一声:“班侗,你好大狗胆!”
素腕扬处,“砰”地一声,双方各被震退三大步。
班侗一面飞身进击,一面怒笑道: “身手不错,看来方才救走林永年的,准定是你……”
话声中,“嘭嘭”巨震连传,两人各以全力硬拼了三掌。
由表面上看来,两人依然是秋色平分,难见轩轾。
青衣妇人冷笑一声道:“‘千面诸葛’,也不过如此……”
“锵”地一声,班侗已亮出长剑,淡淡地一笑道:“诸葛一生惟谨慎,夫人,经过这四掌硬拼之后,我自信能于五百招之内取胜……”
柳如眉飘向青衣妇人身前,沉声喝道: “班侗,要打先通过我这一关。”
班侗一愣道:“你真要横里架梁?”
柳如眉冷笑道:“谁有工夫跟你闹着玩!”
班侗怒笑道:“丫头,你这是所为何来?”
柳如眉道:“姑奶奶高兴!”
班侗披唇一哂道: “你看上了林家的小杂种,人家可并不一定会看中你呀……”
他的话没说完,柳如眉已一声清叱:“老贼,你找死!”
寒芒飞闪中,已急风骤雨似地攻出三剑。
班侗震声怒笑道:“好丫头,你以为老夫怕了你不成。”
一阵金铁交鸣,火花四溅中,两人已展开一串抢制先机的快攻。
“千面诸葛”班侗,成名多年,自非浪得虚名之辈,一把长剑,大开大阉,有攻有守,挥洒自如,不愧是名家身手。
但柳如眉家学渊源,剑招集奇诡狠辣之大成,力敌班侗这老一辈中成名人物,居然毫不逊色。 片刻之间,双方都是绝招连展,交换了百招以上,但却是难分轩轾,而且,战况也越来越见激烈。
就当此时,下面街道上,人声鼎沸,大队官兵,疾驰而来。
原来这南昌城中,因钦差大人文逸民暂时驻跸,已实施宵禁。
林志强与上官玄手下人,方才的打闹叱喝,早已惊动了睡梦中的居民和巡夜的官兵。
一般平民不敢吭气,巡夜的官兵目睹大批江湖人物械斗,也不敢干涉,只有迅即通报城防指挥官,因而引来大批官兵,同时,还有四位钦差大人的侍卫在内。
正当屋顶上的正邪群豪,一齐闻声一愣之间,街面上传来一声劲喝:“住手。”
话到人到,四位轻装侍卫,已飞登屋顶。
恶斗中的柳如眉与班侗二人,各自虚晃一招,纵出战圈,这时,文逸民已以真气传音向侍卫领班交待了几句。
那侍卫领班精目环扫现场,沉声喝道: “你们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柳如眉披唇一哂道:“谁不知道这是南昌城。”
侍卫领班正容说道: “姑娘,南昌城是有王法的所在,可不是江湖人物械斗的地方,尤其是现在的南昌城已成为钦差大人驻跸之地,更不容许江湖人物胡闹。”
柳如眉道:“俺们又不犯法,钦差大人也得讲理……”
“错了。”侍卫领班含笑接道: “姑娘,禁区之中,纠众械斗,你们已经是犯了扰乱治安之罪,如非我过去也是江湖中人,格外原谅,诸位势将被带往行辕究办了。”
柳如眉冷笑道:“我又不吃粮当差,你管得着?”
侍卫领班沉声接道: “姑娘,你如果不听劝告,那将是形同叛逆的灭门之罪!”
那青衣妇人也沉声接道: “柳姑娘,对待官差,可不能使小性子。”
柳如眉犹自不服地嘴唇一披间,林志强也正容说道:“柳姑娘,你就少说一句吧!”
这回,柳姑娘可听话了,她含情脉脉地向林志强深深一瞥,没再放刁。
这时,那位侍卫领班才精目环扫现场,朗声说道: “诸位,方才我已说过,过去我也是江湖中人,现在,我是以半江湖、半官方的身份处理眼前的事,希望诸位给我一个面子。” 班侗首先笑了笑道: “只要贵官秉公处理,在下当乐于听命。”
侍卫领班道: “江湖仇杀,永远没完,我没法过问,所以目前,我不问是非,只问谁是被迫害者?”
青衣妇人一指她身边的六人道: “俺们七个,都是被迫害者。”
班侗沉声问道: “贵官既声明不过问是非,却为何要问明谁是被迫害者呢?”
侍卫领班道: “这与我目前的双重身份有关,站在公事的立场,我不容许诸位在钦差大人驻跸之地,纠众械斗;站在私的立场,我该以江湖人的身份,济弱扶危,请迫害的一方,先行离开这儿,所以,我必须有此一问。”
班侗呵呵大笑道:“贵官真算得八面玲珑。”
“多承夸奖!”侍卫领班接道: “我想,如果阁下与我易地而处,也别无他途可循。”
班侗点点头道:“这个,在下承认。”
侍卫领班道: “那么,除这几位之外,诸位必须立即离开南昌城。”
班侗微一沉吟道:“好,我答应了。”
柳如眉道:“我是第三者,是否可以不走?”
侍卫领班道:“目前的南昌城,不许任何江湖人物逗留,所以,第三者也得立即离开。”
“那么,”柳如眉一指林志强等人道:“他们这几位呢?”
侍卫领班道:“为免再兴械斗,这七位暂行留在客栈中,天亮后,再饬令出城,同时,我还得暂时派官兵保护,一直到天亮后为止。”
柳如眉沉思着接道: “好,我答应你,但我必须先跟他们说几句话。”侍卫领班点点头,道:“可以,你同他们说吧!”
柳如眉目注林志强,正容接着道: “林少侠,我有几句交浅言深的话,不知你爱听不爱听?”
林志强也正容说道:“姑娘言重了,在下恭聆。”
柳如眉接道: “方才我已说过,少侠人单力薄,今后,将是寸步难行。”
林志强点点头道:“这情形,我明白。”
柳如眉语气显得非常诚恳地接道: “少侠,赤城山庄虽然名气不太好,但与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善者比较起来,赤城山庄还算是介乎于正邪之间的,少侠以为然否?”
林志强笑了笑道:“这点,我也承认。”
柳如眉嫣然一笑道:“少侠不承认也不要紧,退一步说,至少咱们之间没有仇恨呀!”
青衣妇人似乎殊感焦灼地接道: “柳姑娘,有什么话,请直截了当说明,可好?”
柳如眉歉然一笑道:“夫人,我马上就说啦!”
接着,才目注林志强,神色一整道: “少侠,站在同仇敌忾的立场,我谨以至诚,邀请你前往敝庄小住,共筹自立自强和复仇大计,如果少侠同意,明天辰时,我在南门外恭候诸位。”
青衣妇人连忙向林志强传音说道: “志强,暂时婉拒……”
林志强目注柳如眉歉笑道: “柳姑娘,本人相信你是出于一片至诚,但目前我却无暇分身,只好俟诸……”
柳如眉截口问道:“林少侠因何事,无暇分身?”
林志强道: “柳姑娘,目前强敌环伺,有些话实在不便说,尚请多多原宥。”
柳如眉俏靥上,方自掠过一丝失望的神色,林志强又诚恳地接道: “柳姑娘,请相信我林志强不是轻诺寡信的人,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只要时间和环境许可,我会尽快前往尊府拜望。”
柳如眉淡淡地一笑道: “林少侠既如此说,我也不便再说什么了。”顿住话锋,目光移注班侗,冷然问道: “姓班的,是否该走了?”
班侗冷冷一笑道: “你丫头多神气!”接着,举手一挥,沉声喝道:“咱们走!”
“走”字尾音未落,人已腾身而起。
紧接着,那蒙面老人与其余三十多个高手,也纷纷腾射而去。
柳如眉一直目送班侗那一伙人的背影消失于沉沉夜色之中后,才向林志强裣衽一礼道:“林少侠请多珍重!柳如眉就此告辞。”
说完,也立即招呼她的两位护法和两名侍女,向班侗等人消失的方向,飞奔而去。
青衣妇人一直等“赤发灵官”刁猛等离去之后,才向文逸民传音说道:“文少侠,请一同往客栈一叙,并请交待贵属,派一小队官兵在客栈外警戒。”
文逸民传音答道:“夫人,小可已经用传音交待过了。”
青衣妇人点头道:“那么,咱们都回客栈去……”
回到嘉宾别馆的房间后,除了文逸民所带的两个卫士,留在外面把风之外,其余青衣妇人、林志强、文逸民、文龙、文虎等五人则围坐室内,开始交谈,也一直到此时,林志强与文逸民二人,才有机会谈话。
原来文、林二家,本是连襟关系,这就是说,文逸民与林志强的母亲,是同胞姊妹,因而论年纪,林志强该尊文逸民为表哥。
也因为这种关系,文、林两家的独门武功,彼此之间也互相公开,这也就是为何林志强以独门手法制住那莫子良的家将时,文龙能够解除,并因而断定林志强即为林家后人的原因。
此刻,年轻的一代劫后重逢,自然是悲喜交集,也自然有着千言万语,须要倾吐。
这二位年轻人之中,文逸民的处境较为单纯,他已知道,杀父母、毁家园的仇人,就是“白骨神君”上官玄,但林志强的情形就不同了,他除了由那位神秘得不可思议的二叔口中,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死于“白骨神君”上官玄之手外,其余可说是一无所知。
因而双方略一接谈之后,林志强立即向文逸民问道:“表哥,对我二叔如何离家的原因是否也听说过?”
文逸民苦笑道: “表弟,你这算是问道于盲了,我比你大不了一二岁,而且我更是于襁褓中遭逢家难……”
林志强只好截口苦笑道: “那么,二位大叔定当已有所闻的了?”
文龙、文虎同时摇了摇头,却由文虎答话道: “林……
少侠,放着你二婶在这儿不问,岂不是……”
青衣妇人连忙截口接道: “不!其实,我还不够资格称为他的二婶。”
文虎目光深注地问道:“夫人此话怎讲?”
青衣妇人轻轻一叹道: “这些,诸位都没有知道的必要。”
文虎注目如故地道: “那么,夫人可否请揭去面纱,让在下等人一瞻夫人的绝代容光?”
青衣妇人摇摇头,道:“不必了,那样会使诸位失望。”
文虎眉峰一蹙道: “夫人,至少你该知道,当年林二侠出走的原因?”
青衣妇人苦笑道: “很抱歉!我也同诸位一样,不明所以。”
文龙插口道: “夫人,你可以不认俺这两位老家将,连自己的亲侄儿也不认了吗?”
青衣妇人似乎一愣道:“阁下此话怎讲?”
文龙正容注目道: “夫人,俺们兄弟,虽然不知道当年的林二侠为何出走,但知道他是于新婚翌日离家的,而那位新夫人,就是俺们堡主的胞妹ωwω_∪МDtxt_còМ=》提供ūМd/tΧt电子书下載,也就是少主的阿姑。” 此话一出,除了文虎之外,其余诸人,都忍不住惊“啊”出声。
文逸民目注青衣妇人问道:“夫人,您真是我的姑姑?”
“不是的,”青衣妇人苦笑道: “方才我已说过,我也不能算是林少侠的二婶。”
林志强蹙眉说道: “可是,我二叔明明写着,要我听二婶的话。”
青衣妇人苦笑道: “我可以勉强算是你的二婶,但却绝对不是文少侠的姑姑。”
这时,文逸民却向文虎问道: “虎叔,当年林二侠神秘出走之后,我姑姑的情形又是怎样的?”
文虎沉思着接口道: “少主,详情我也不清楚,据传说是,林二侠神秘出走之后的第三天,你姑姑也相继失踪了。”
文逸民接道:“以后呢?”
文虎苦笑道:“以后不久,本堡就突遭上官老魔的突袭,自然没法过问啦……”
青衣妇人轻轻一叹道: “诸位,这些暂时不必研讨,目前当急之务,还是你们文、林两家这两根幼苗,如何自立自强,共商复仇大计。”
文逸民正容接道:“小可敬请夫人指点迷津。”
青衣妇人道: “我一个局外人,那敢对诸位有甚指示,此行不过是代林二侠转达诸位几句话而已。”
文逸民正容接道:“小可恭聆。”
青衣妇人将语声特别压低道: “诸位,林二侠说,目前敌势太强,而文、林二家,又只剩下你们这两根幼苗,所以,当你们羽毛未丰之前,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微顿话锋,那透过幛面纱巾的精湛目光,凝注文逸民沉声接道:“尤其是文少侠,正好利用目前这特殊身份,一面准备,一面暗中结合散处各地的侠义道,以便伺机而动。”
文逸民点点头道: “这事情,小可早已在暗中进行,不过,目前还谈不到有甚成效。”
青衣妇人道: “有志者事竟成,这种事,不是一年半载所能办好的,只能耐着性子,慢慢来。”
文逸民正容接道:“小可记下了。”
青衣妇人道: “文少侠,林二侠曾特别交待,在韬光养晦的这段时间中,不可过问江湖中事,以免泄露身份。”
“是!”文逸民恭应一声之后,又注目接道: “夫人,我想见林二侠。”
“不可以。”青衣妇人接道: “目前,林二侠不愿接见任何人,连他自己的侄儿,也不例外。”
文逸民与林志强二人,几乎是同声问道:“那为什么?”
林志强并立刻接道: “二婶,我二叔的伤势,不要紧吗?”
青衣妇人幽幽地一叹道: “你二叔受伤虽不轻,但并无大碍,顶多休养三几个月,就可复元,不过,他的双目,却……恐怕有失明的可能。”
林志强听得钢牙一挫,却没吭气。 文逸民却正容说道: “夫人,林二侠既有吩咐,不许去看望他,那么,只好有劳夫人,多多辛苦了。”
青衣妇人轻轻一叹道: “这是我分内之事,文少侠请尽管放心。”
文逸民注目接道:“夫人,咱们今后如何联络?”
青衣妇人道: “林二侠说过,你不必找我们联络,必要时,由我们来找你。”
接着,又笑了笑道:“凭你这当朝驸马的身份,要找你,那是不会太困难的。”
文逸民点点头道: “那么,林二侠对志强表弟,又是怎样安排的?”
“这个很抱歉!”青衣妇人歉笑道: “林二侠特别交待,为免万一发生意外,对志强今后的去处,连我这传讯的人,也不让知道。”
文逸民不禁苦笑道:“那么,夫人这信,又如何传法?”
青衣妇人道: “我仅仅将林二侠的一件信物交与志强,要他去某地见一个人,然后,再由那个人去引见另一个人。”
文逸民笑了笑道:“这办法倒真够神秘。”
青衣妇人道: “少侠,你们两位年轻人,都是劫后余生的孤臣遗子,林二侠此举,虽然有点不近情理,但却是用心良苦……”
文逸民截口接道: “夫人,这情形,这处置,小可体会得到。”
一顿话锋,又注目接道: “夫人,林二侠是否说过,我们还须要忍耐多少时间?”
青衣妇人道: “林二侠说过,只要志强此行无甚阻碍,最多一年之后,你们就可扬眉吐气,快意恩仇了,不过,在这一年之中,二位都必须多加忍耐。”
文逸民正容点首道:“小可记下了。”
接着,这五位又低声密议一阵之后,才趁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与担任警戒的兵勇互易服装,然后在晨光曦微中,大摇大摆地整队返回兵营而去……
监利,是湖北省境内与湖南接界的一个县城。
众所周知,湖北东南部,平原坦荡,湖泽星罗棋布,因而自古即与湖南北部,合称为“云梦平原”,而监利,却算得上是“云梦平原”的中心地区。
监利县城,规模虽小,也显得颇为古老,但因位于鱼米之乡的“云梦平原”中,却是相当富庶的一个小城镇。
这是监利城郊,那场腥风血雨消散的半月之后,时为晚霞艳丽的黄昏。
监利城东门外的官道旁,一幢颇为古老的三合院前,有一位一身乡农装束的斑发老者,正手持冒烟杆,悠然自得地坐在门前台阶上,“叭,叭”地吞云吐雾,其状极为悠闲。
就当此时,三合院中的西厢旁前,出现一位一身青布短装,梳着两条长辫子的姑娘,向着乡农老者招招手,娇声唤道:“爹!您快回来。”
这乡下姑娘,看年纪,最多不过十六七,面貌也平凡得很,但她的语声,却有若出谷黄莺,悦耳之极。
斑发老者扭头讶问道:“什么事呀?丫头。”
青衣女郎一跺莲足,道:“您快回来,是有要紧事嘛!”
斑发老者缓步折返院内,青衣女郎连忙招手,并压低语声道:“爹快随我来。”
说完,转身朝厢房走去。
斑发老者沉声喝道:“丫头回来!”
青衣女郎只好停步回身,白了乃父一眼道: “爹,人家急坏了,您还慢吞吞的。”
斑发老者脸色一沉道:“什么事?先告诉我。”
青衣女郎道:“家里来了客人。”
斑发老者一愣道:“怎么我没看到?”
青衣女郎道:“他是由后院河边,越墙而人的。”
斑发老者脸色一变,低声接道:“是怎样的人?”
青衣女郎道: “我也说不出来,他说姓林,是由南昌来……”
斑发老者截口接道:“他是否说要找我?”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