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史演义-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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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大惧,入告孟汉琼。汉琼转白王淑妃,淑妃道:“主上昨已少愈,今晨
食粥一器,当可无虞,从荣奈何敢蓄异图!”汉琼道:“此事须要预防,一
经秦王入宫,必有巨变!看来惟先召康义诚,调兵入卫,方免他虑。”淑妃
点首,汉琼自去。
原来唐主嗣源,昏睡了一昼夜,到了次日夜半,出了一身微汗,便觉热
退神清,蹶然坐起。四顾卧室,只有一个守漏宫女,尚是坐着。便问道:“夜
漏几何?”宫女起答道:“已是四更了。”唐主再欲续问,忽觉喉间微痒,
忙向痰盂唾出数片败肉,好似肺叶一般,随又令宫女携起溺壶,撒下许多涎
液。当由宫女启问道:“万岁爷曾省事否?”唐主道:“终日昏沉,此刻才
能知晓,未知后妃等何往?”宫女道:“想是各往寝室,待会通报便了。”
语毕,便抢步外出,往报后妃。六宫闻信,陆续趋集,互相笑语道:“大家
还魂了!”汝等去做什么?因相率请安,并问唐主腹可饥否?唐主颇欲进食,
乃进粥一器,由唐主食尽,仍然安睡,到了天明,神色更好了许多。
惟从荣尚未得知,还疑是宫中秘丧,将迎立他人,不得不先行下手。至
孟汉琼往晤康义诚,义诚爱子情深,未免投鼠忌器,但嗫嚅对答道:“仆系
将校,不敢预议,凡事须由宰相处置!”汉琼见义诚首鼠两端,忙去转告朱
弘昭,弘昭大惊,夜邀义诚入私室,一再详问,义诚仍执前言,未几辞去。
是夕已由从荣召集牙兵千人,列阵天津桥,待至黎明,即遣马处钧至冯贇第,
叩门传语道:“秦王决计入侍,当居兴圣宫,公等各有宗族,办事应求详允,
祸福在指顾间,幸勿自误!”贇未及答,处钧已去,转告康义诚,义诚道:
“王欲入宫,自当奉迎。”于是冯贇、康义诚,各怀私意,俱驰入右掖门,
朱弘昭相继驰至,孟汉琼自内趋出,与弘昭等共至中兴殿门外,聚议要事。
贇具述处钧传语,且顾语义诚道:“如秦王言,心迹可知,公勿因儿在秦府,
左右顾望,须知主上禄养吾徒,正为今日,若使秦王兵得入此门,将置主上
何地!我辈尚有遗种么?”义诚尚未及答,门吏已仓皇趋入,大声呼道:“秦
王已引兵至端门外了。”孟汉琼闻报,拂袖遽起道:“今日变生仓猝,危及
君父,难道尚可观望么?如我贱命,有何足惜,当自率兵拒击哩!”说着,
即趋入殿门,朱、冯两人,联步随入。义诚不得已,也跟在后面。汉琼入白
唐主道:“从荣造反,已引兵攻端门,若纵他入宫,便成大乱了!”宫人听
了此言,相向号哭,唐主亦惊语道:“从荣何苦出此!”还是溺爱。便问朱、
冯两人道:“究竟有无此事?”两人齐声道:“确有此事,现已令门吏闭门
了。”唐主指天泣下,且语义诚道:“烦卿处置,勿惊百姓!”还是相信。
适从珂子控鹤指挥使重吉在侧,也由唐主与语道:“我与尔父亲冒矢石,
手定天下,从荣等有何功劳,今乃为人所教,敢行悖逆!我原知此等竖子,
不足付大事,当呼尔父来朝,授他兵柄。汝速为我闭守宫门!”重吉应命,
即召集控鹤兵,把宫门堵住。
孟汉琼披甲上马,出召入马军都指挥使朱弘实,令率五百骑讨从荣。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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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方扼住天津桥,踞坐胡床,令亲卒召康义诚。亲卒行至端门,见门已紧闭,
转叩左掖门,亦没人答应,便从门隙中瞧将进去,遥见朱弘实引着骑兵,踊
跃而来,慌忙走白从荣。从荣惊惶失措,忙起座擐甲,弯弓执矢。俄而骑兵
大至,冒矢直进,朱弘实遥呼道:“来军何故从逆,快快回营,免得连坐!”
从荣部下的牙兵,应声散去,慌得从荣狼狈奔回。走入府第,四颐无人,只
有妻室刘氏,在寝室中抖做一团。正在没法摆布,又听得人声鼎沸,突入门
来,刘氏先钻入床下,从荣急不暇择,也匍匐进去,与刘氏一同避匿。似此
怯弱,何故作威!皇城使安从益,先驱驰入,带兵搜寻,从外至内,上下一
顾,已见床下伏著两人,便即顺手拽出,一刀一个,结果性命。夫妻同死,
不意安重诲后,复有从荣。再从床后搜寻,尚躲着少子一人,也即杀死,各
枭首级,携归献功。
唐主闻从荣被杀,且悲且骇,险些儿堕落御榻,再绝再苏,疾及复剧。
从荣尚有一子,留养宫中,诸将请一体诛夷。唐主泣语道:“此儿何罪?”
语未毕,孟汉琼入赛道:“从荣为逆,应坐妻孥,望陛下割恩正法!”唐主
尚不肯遽允,偏将吏哗声遽起,无可禁止。只得命汉琼取出幼儿,毕命刀下,
追废从荣为庶人,诸将方才散归。
宰相冯道率百寮入宫问安,唐主泪下如雨,呜咽与语道:“我家不幸,
竟致如此,愧见卿等!”冯道等亦泣下沾襟,徐用婉言劝慰,然后退出。行
至朝堂,朱弘昭等正在聚议,欲尽诛秦府官属,道即抗声道:“从荣心腹,
只有高辇、刘陟、王说三人,若判官任赞任事才及半月,王居敏、司徒诩,
因病告假,已过半年,岂与从荣同谋?为政宜尚宽大,不宜株连无辜!”弘
昭尚不肯从,冯贇却赞同道议,与弘昭力争,乃止诛高辇一人,刘陟、王说,
也得免死,长流远方,任赞、王居敏、司徒诩等,贬谪有差。
时宋王从厚,已调镇天雄军,唐主命孟汉琼驰驿往召,即令汉琼权知天
雄军府事。从厚奉命还都,及至宫中,那唐主李嗣源,已先三日归天了。总
计唐主嗣源在位,共得八年,寿六十有七。史称他性不猜忌,与物无竞,即
位后年谷屡丰,兵革罕用,好算是五代贤君,小子也不暇评驳,请看官自加
体察便了。不断之断,尤善于断。越年四月,始得安葬徽陵,庙号明宗。这
且慢表。
且说宋王从厚,既至洛都,便在柩前行即位礼。阅七日始缞服朝见群臣,
给赐中外将士。至群臣退后,御光政楼存问军民,无非是表示新政,安定人
心。及还宫后,谒见曹后、王妃,恰也尽礼,不消细说。适朱弘实妻入宫朝
贺,司衣王氏,与语秦王从荣事,欷殻档溃骸扒赝跷俗樱辉谧笥沂碳玻
反欲引兵入卫,原是误处;但必说他敢为大逆,实是冤诬!朱公颇受王恩,
奈何不为辩白呢?”语虽近是,但汝与他私通,忽出此语,转令人愈加疑心。
弘实妻归告弘实,弘实大惧,亟与康义诚同白嗣皇,且言王氏曾私通从荣,
尝代诇宫中情事。一番奏陈,断送王氏生命,有诏令他自尽。好去与从荣叙
地下欢了。既而辗转牵连,复累及司仪康氏,也一并赐死,寻复株连王淑妃,
险些儿迁入至德宫,幸曹后出为洗释,才算无事,但嗣皇从厚,待遇王淑妃,
即因是浸薄了。
越年正月,改元应顺,大赦天下。加封冯道为司空,李愚为右仆射,刘
煦为吏部尚书,并兼同平章事。进康义诚为检校太尉,兼官侍中,判六军诸
卫事。朱弘实为检校太保,充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且命枢密使朱弘昭、冯贇
及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并兼中书令。贇以超迁太过,辞不受命,乃改兼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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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邠国公。康义诚以下并得加封,岂因其杀兄有功耶?居心如此,安得令终!
外如内外百官,俱进阶有差。就是荆南节度使高从诲,也进封南平王,湖南
节度使马希范,得进封楚王,两浙节度使钱元瓘,并进封吴越王。惟加蜀王
孟知祥为检校太师。知祥却不愿受命,遣归唐使,嘱使代辞。
看官听着!知祥既并有两川,野心勃勃,欲效王建故事。闻唐主已殂,
从厚入嗣,遂顾语僚佐道:“宋王幼弱,执政皆胥吏小人,不久即要生乱哩。”
僚佐闻言,已知他寓有深意,但因岁月将阑,权且蹉跎过去。未几就是孟春,
乃推赵季良为首,上表劝进,且历陈符命,什么黄龙现,什么白鹊集,都说
是瑞徵骈集,天与人归。知祥假意谦让道:“孤德薄不足辱天命,但得以蜀
王终老,已算幸事!”季良进言道:“将士大夫,尽节效忠,无非望附翼攀
鳞,长承恩宠,今王不正大统,转无从慰副人望,还乞勿辞!”季良本臣事
后唐,乃赴蜀后,专媚知祥,曲为效力,可鄙可叹!知祥乃命草定帝制,择
日登位。国号蜀,改元明德。
届期衮冕登坛,受百寮朝贺。偏天公不肯做美,竟尔狂风怒号,阴霾四
塞,一班趋炎附势的人员,恰也有些惊异。但且享受了目前富贵,无暇顾及
天心。何不亦称符端。当下授赵季良为司空同平章事,王处回为枢密使,李
仁罕为卫圣诸军马步军指挥使,赵廷隐为左匡圣步军都指挥使,张业为右匡
圣步军都指挥使,张公铎为捧圣控鹤都指挥使,李肇为奉銮肃卫都指挥使,
侯弘实为副使,掌书记。母昭裔为御史中丞,李昊为观察判官,徐光溥为翰
林学士。所有季良等兼领节使,概令照旧。追册唐长公主李氏为皇后,夫人
李氏为贵妃。妃系唐庄宗嫔御,赐给知祥,累从知祥出兵,备尝艰苦。一夕
梦大星堕怀,起告长公主,公主即语知祥道:“此女颇有福相,当生贵子。”
既而生子仁赞,就是蜀后主昶。昶系仁赞改名,详见下文。史家称王建为前
蜀,孟知祥为后蜀。
知祥僭号以后,唐山南西道张虔钊,武定军节度使孙汉韶,皆奉款请降,
兴州刺史刘遂清尽撤三泉、西县、金牛、桑林戍兵,退归洛阳,于是散关以
南,如阶、成、文诸州,悉为蜀有。
过了数月,张虔钊等入谒知祥,知祥宴劳降将。由虔钊等奉觞上寿,知
祥正欲接受,不意手臂竟酸痛起来,勉强受觞,好似九鼎一般,力不能胜,
急忙取置案上,以口承饮,及虔钊等谢宴趋退,知祥强起入内,手足都不便
运动,成了一个疯瘫症。延至新秋,一命告终。遗诏立子仁赞为太子,承袭
帝位。
赵季良、李仁罕、赵廷隐、王处回、张公铎、侯弘实等,拥立仁赞,然
后告丧。仁赞改名为昶,年才十六,暂不改元。尊知祥为高祖,生母李氏为
皇太后。
知祥据蜀称尊,才阅六月,当时有一僧人,自号醋头,手携一灯檠,随
走随呼道:“不得灯,得灯便倒!”蜀人都目僧为痴,及知祥去世,才知灯
字是借映登极。又相传知祥入蜀时,见有一老人状貌清癯,挽车趋过,所载
无多。知祥问他能载几何?老人答道:“尽力不过两袋。”知祥初不经意,
渐亦引为忌讳,后来果传了两代,为宋所并。小子有诗咏道:
两川窃据即称尊,风日阴霾蜀道昏,
半载甫经灯便倒,才知释子不虚言。
知祥帝蜀,半年即亡,这半年内,后唐国事,却有一番绝大变动.待小
子下回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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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从荣之引兵入卫.谓其即图杀逆,尚无确证,不过急思承柞,恐为乃
弟所夺耳。孟汉琼、朱弘昭、冯簧等,这以反告,命朱弘实、安从益率兵迎
击,逍入秦府,杀于床下。从荣死不足贵.但罪及卖果,毋乃太甚!唐士用
源,始不能抑制骄儿,继不能抑制莽将,徒因悲骇增病.这尔告终.来王人
都,已死三[l,幸当时如潞王}在外尚未闻丧讣.否则问稽之衅,早起同下,
宁待至应颂改元后耶!蜀王知样,难问称帝.彼既知从厚幼弱.不久必乱,
奈何于亲子仁进,转未知所防耶!观人则明,对己则昧,知样亦徒自咦晓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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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讨凤翔军帅溃归 入洛阳藩王篡位
却说唐主从厚,已改元应顺,尊嫡母曹氏为太后,庶母王氏为太妃,所
有藩镇文武臣僚,更一体覃恩,俱给赏赐。独疑忌潞王从珂,听信朱、冯两
枢密,出从珂子重吉为毫州团练使,重吉有妹名惠明,在洛为尼,亦召入禁
中。从珂闻子被外黜,女被内召,料知新主有猜忌意,免不得瞻顾彷徨。他
本为明宗所爱,夙立战功,明宗病剧,只遣夫人刘氏入省,自在凤翔观望。
及明宗去世,亦谢病不来奔丧。彼时已料有内衅,坐觇成败。果然嗣皇从厚,
信谗见猜,屡遣使侦察从珂。朱弘昭、冯贇,又捕风捉影,专喜生事。内侍
孟汉琼,与朱、冯结为知己,朱、冯说他有功,加官至开府仪同三司,且赐
号忠贞扶运保泰功臣。汉琼有何功绩,只杀从荣一事,由他首倡。此时汉琼
出守天雄军,见上回。意欲邀他回都,协同办事,于是奏请召还汉琼,徙成
德节度使范延光,转镇天雄军。河东节度使石敬婚,移镇成德军。潞王从珂,
却叫他改镇河东,兼北都留守。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从厚也不知利害,
俱从所请,遣使出发四镇,分头传命。
从珂镇守凤翔,距都最近,第一个接到敕使,满肚中怀着鬼胎。忽又闻
洋王从璋。前来接替,更觉疑虑不安。看官阅过上文,应知从璋为明宗从子,
前时简任河中,手杀安重诲。这番调至凤翔,从珂也恐他来下辣手,随即召
集僚佐,商议行止。大众应声道:“主上年少,未亲庶事,军国大政,统由
朱、冯两枢密主持。大王威名震主,离镇是自投罗网,不如拒绝为是!”观
察判官马胤孙,独出为谏阻道:“君命召,不俟驾而行,诸君所议,恐非良
图。”大众闻占,统哑然失笑,目为迂谈。从珂乃命书记李专美,草起檄文,
传达邻镇,大略谓朱弘昭、冯贇等,乘先帝疾亟,杀长立少,专制朝权,疏
间骨肉,动摇藩垣,从珂将整甲入朝,誓清君侧,但虑力不逮心,愿乞灵邻
藩,共图报国云云。
檄文既发,又因西都留守王思同,挡住出路,不得不先与联络,特派推
官郝诩,押牙朱廷珪等,相继诣长安,说以利害,饵以美妓。思同却慨然道:
“我受明宗大恩,位至节镇,若与凤翔同反,就使成事,也不足为荣。一或
失败,身名两丧,反致遗臭万年。这事岂可行得!”遂将郝诩、朱廷珪拘住,
详报唐廷。此外各镇,接到从珂檄文,或与反对,或主中立,惟陇州防御使
相里金,有心依附,即遣判官薛文遇,往来计事。
唐主从厚,既闻从珂叛命,拟遣康义诚出兵往讨。义诚不欲督师,请饬
王思同为统帅,羽林都指挥使侯益为行营马步都虞侯。益知军情将变,辞疾
不行,遂被黜为商州刺史,侯益尚不失为智,义诚却很是狡诈。即命王思同
为西面行营马步军都部署,前静难军节度使药彦稠为副,前绛州刺史苌从简
为马步都虞侯,严卫步军左厢指挥使尹晖,羽林指挥使杨思权等,皆为偏裨,
出师数万,往讨从珂。又命护国节度使安彦威,为西面行营都监,会同山南
西道,及武定、彰义、静难各军帅,夹攻凤翔。一面令殿直楚匡祚,往执毫
州团练使李重吉,幽锢宋州。洋王从璋,行至中途,闻从珂拒命,便即折还。
王思同等会同各道兵马,共至凤翔城下,鼙鼓喧天,兵戈耀日,当即传
令攻城。城堑低浅,守备不多,由从珂勉谕部众,乘陴抵御。怎奈城外兵众
势盛,防不胜防,东西两关,为全城保障,不到一日,都被攻破。守兵伤亡,
不下千百,急得从河危惧万分,寝食不遑。好容易过了一宵,才见天明,又
听得城外喧声,一齐趋集,好似那霸王被困,四面楚歌。极写唐军声势,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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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后文降溃。
从珂情急登城,泣语外军道:“我年未二十,即从先帝征伐,出生入死,
金疮满身,才立得本朝基业。汝等都随我有年,亦应目睹,今朝廷信任谗臣,
猜忌骨肉,试想我有何罪,乃劳大军痛击!必欲置我死地呢?”说至此,就
在城上大哭起来。内外军士,相率泣下。忽西门外跃出一将,仰首大呼道:
“大相公真是我主哩!”遂率部众解甲投戈,愿降潞王。从珂开城放入,思
权用片纸呈入,内书数语云:愿王克京城日,授臣节度使,勿用作防团。从
珂即下城迎劳,援笔批入纸中,写就思权为邠宁节度使七字,授与思权。思
权舞蹈称谢。为彼一人,断送社稷,试问彼心何忍?且登城招诱尹晖,尹晖
即遍呼各军道:“城西军已入城受赏了!我等应早自为计!”说着,也将甲
胄脱卸,作为先导,各军遂纷纷弃械,乞降城中。从珂复开了东门,迎纳尹
晖等降军。
王思同毫不接洽,骤见乱兵入城,顿时仓皇失措,与安彦威等五节度使,
统皆遁去。凤翔城下,依旧是风清日朗,雾扫云开。从珂转惊为喜,大括城
中财帛,犒赏将士,甚至鼎釜等器,亦估值作为赏物。大众都得满愿,欢声
如雷。长安副留守刘遂雍,闻思同败还,也生异志,闭门不纳。思同等只好
转走潼关。从珂建大将旗鼓,整众东行,尚恐思同据住长安,并力拒守。及
行次岐山,闻刘遂雍不纳思同,大喜过望,便即遣人慰抚,遂雍悉倾库帑,
遍赏从珂前军,前军皆不入城,受赏即去。至从珂到来,由遂雍出城迎接,
复搜索民财,充作供给。从珂也无暇入城,顺道东趋,径逼潼关。
唐廷尚未得败报,至西面步军都监王景从等,自军中奔还,才识各军大
溃。唐主从厚,惊慌的了不得,亟召康义诚入议,凄然与语道:“先帝升遐,
朕在外藩,并不愿入都争位,诸公同心推戴,辅朕登基。朕既承大业,自恐
年少无知,国事都委任诸公,就是朕对待兄弟,也未尝苛刻。不幸凤翔发难,
诸公皆主张出师,以为区区叛乱,立可荡平,今乃失败至此,如何能转祸为
福?看来只有朕亲往凤翔,迎兄入主社稷,联仍旧归藩。就使不免罪谴,亦
所甘心,省得生灵涂炭了!”徒然哀鸣,有何益处?朱弘昭、冯贇等,面面
相觑,不发一言。不能收火,如何放火?
康义诚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进议道: “西师惊溃,统由主将失策,
今侍卫诸军尚多,臣请自往抵敌,扼住要冲,招集离散,想不至再蹈前辙,
愿陛下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