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史演义-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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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马步都虞侯。重威率师西趋,至宗城西南,正与重荣相值。重荣列阵自固,
由重威一再挑战,均被强弩射退。重威颇有惧色,便欲退兵,指挥使王重胤
道:“兵家有进无退,镇州精兵,尽在中军,请公分锐卒为二队,击他左右
两翼。重胤等愿直冲中坚,彼势难兼顾,必败无疑。”重威依议,分军并进。
重胤身先士卒,闯入中坚。镇军少却。重威、全节,见前军已经得势,也麾
众齐进,杀死镇军无数。镇州将赵彦之,卷旗倒戈,奔降晋军。晋军见他铠
甲、鞍辔,俱用银饰,不由得起了贪心,也无暇问及来由,即把他乱刀分尸,
掷首与敌,所有铠甲、鞍辔等,当即分散。此等军士,实不中用。奈安重荣
更属不济,所以败死。重荣见全军失利,已是惊心,更闻彦之降晋被杀,益
觉战栗不安。遂退匿辎重中,飞奔而去。部下二万余人马,一半被杀,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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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散。是年冬季大冷,逃兵饥寒交迫,至无孑遗。重荣仅率十余骑,奔还镇
州。驱州民守城,用牛马皮为甲,闹得全城不宁。重威兵至城下,镇州牙将
自西郭水碾门,引官军入城,杀守陴民二万人,城中大乱。重荣入守牙城,
又被晋军攻破,没处奔逃,束手就戮,枭首送邺。晋主御楼受馘,命漆重荣
首级,赍献辽主,改镇州成德军为恒州顺国军,即用杜重威为顺国节度使,
令镇恒州。
先是辽主耶律德光,闻重荣擅执辽使,即遣人驰责晋廷。晋主恐他犯塞,
亟遣邢州即安国军。节度使杨彦珪为使,至辽谢罪。辽主盛怒相见,彦询却
从容说道:“譬如家出逆子,父母不能制伏,奈何?”辽主怒乃少解,但尚
拘留彦询,不肯放归。至重荣已反,始信罪在重荣,与晋无涉,乃释彦询归
晋。既而重荣首级,已至西楼,晋廷以为可告无罪,那知辽使复来诘责,问
晋何故招纳吐谷浑?晋主以吐谷浑酋长,阴附重荣,不得已徙入内地。偏辽
使索白承福头颅,致晋主无从应命,为此忧郁盈胸,渐渐地生起重病来了。
谁叫你向虏称臣,事虏为父?
是时已是天福七年,高行周攻克襄州,安从进自焚死,执住从进子弘超,
及将佐四十三人,送往大梁。晋主尚在邺都,病已不起,但闻捷报,不能还
京受俘,徒落得唏嘘叹息,一命呜呼。统计在位七年,寿五十一岁,后来庙
号高祖,安葬显陵。
晋主生有七子,四子被杀,散见上文,二子早殁,只剩幼子重睿,尚在
冲龄。晋主卧疾,宰相冯道入见,由晋主呼出重睿,向道下拜,且令内侍抱
置道怀,意欲托孤寄命,使道辅立幼主。及晋主病终,道与侍卫马步都虞侯
景延广商议,延广谓国家多难,应立长君。道本是个模棱人物,依了延广,
竟与议定拥立重贵,飞使奉迎。
重贵已晋封齐王,接得来使,星夜赴邺,哭临保昌殿,就在柩前即位,
大赦天下。内外文武官吏,进爵有差。会襄州行营都部署高行周,都监张从
恩等,自大梁献俘至邺。由嗣主重贵,御乾明门受俘,命将安弘超等四十余
人,斩首市曹。随即就崇德殿宴集将校,行饮至受赏礼,命高行周为宋州节
度使,加检校太尉,改调宋州节度使安彦威为西京留守,兼河南尹,张从恩
为东京留守,兼开封尹,加检校太尉。降襄州为防御使,升邓州为威胜军,
即授宋彦筠为邓州节度使,此外立功将校,并皆进阶。加景延广同平章事,
兼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延广恃定策功,乘势擅权,禁人不得偶语,官吏相
率侧目。从前高祖弥留,曾有遗言,命刘知远辅政。延广密劝重贵,抹煞遗
旨,加知远检校太师,调任河东节度使,知远由是怏怏,失望而去。暗映下
文。
冯道、景延广等,拟向辽告哀,草表时互有争议,延广谓称孙已足,不
必称臣。既已称孙,何妨称臣。道不置一词。长乐老惯作此态。学士李崧,
新任为左仆射,独从旁力诤道:“屈身事辽,无非为社稷计,今日若不称臣,
他日战衅一开,贻忧宵旰,恐已无及了!”延广犹辩驳不休。重贵正倚重延
广,便依他计议,缮表告哀。晋使至辽,辽主览表大怒,遣使至邺,问何故
称孙不称臣?且责重贵不先禀命,遽即帝位,亦属非是。景延广怒目道:“先
帝为北朝所立,所以奉表称臣,今上乃中国所立,不过为先帝盟约,卑躬称
孙,这已是格外逊顺,有什么称臣的道理!况国不可一日无君,若先帝晏驾,
必须禀命北朝,然后立主,恐国中已启乱端,试问北朝能负此责任么?”强
词非不足夺理,奈将士乏材何?辽使倔强不服,怀忿北归,详报辽主。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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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怒上加怒,再经政事令兼卢龙节度使赵延寿,从旁挑拨,好似火上添油。
那时辽主德光,自然愤不能平,便欲兴兵问罪,入捣中原了。后来战祸,实
始于此。
晋主重贵,毫不在意,反日去勾搭一位嫠居娇娘,竟得称心如愿,一淘
儿行起乐来。看官道嫠妇为谁?原来是重贵叔母冯氏。冯氏为邺都副留守冯
贇女,很有美色。晋高祖素与濛善,遂替季弟重胤,娶濛女为妇,得封吴国
夫人。不幸红颜薄命,竟失所天。冯氏寂居寡欢,免不得双眉锁恨,两泪倾
珠。重贵早已生心,只因叔侄相关,尊卑须辨,更兼晋高祖素严阃范,不敢
胡行,蓝桥无路,徒唤奈何!及为汴京留守,正值元配魏国夫人张氏,得病
身亡,他便想勾引这位冯叔母,要他来做继室。转思高祖出幸,总有归期,
倘被闻知,必遭谴责。况且高祖膝下,单剩一个幼子重睿,自己虽是高祖侄
儿,受宠不殊皇子,他日皇位继承,十成中可希望七八成,若使乱伦得罪,
岂非这个现成帝座,恰为了一时淫乐,把他抛弃吗?于是捺下情肠,专心筹
划军事,得平定安从进,成了大功。
到了赴邺嗣位,大权在手,正好任所欲为,求偿宿愿。可巧这位冯叔母,
也与高祖后李氏,重贵母安氏等,同来奔丧,彼此在梓宫前,素服举哀。由
重贵瞧将过去,但见冯氏缟衣素袂,越觉苗条,青溜溜的一簇乌云,碧澄澄
的一双凤目,红隐隐的一张桃靥,娇怯怯的一搦柳肢,真是无形不俏,无态
不妍,再加那一腔娇喉,啼哭起来,仿佛莺歌百啭,饶有余音。此时的重贵
呆立一旁,几不知如何才好。那冯氏却已偷眼觑着,把水汪汪的眼波,与重
贵打个照面,更把那重贵的神魂,摄了过去。及举哀已毕,重贵方按定了神,
即命左右导入行宫,拣了一所幽雅房间,使冯氏居住。
到了晚间,重贵先至李后、安妃处,请过了安,顺便路行至冯氏房间。
冯氏起身相迎,重贵便说道:“我的婶娘,可辛苦了么?我特来问安!”冯
氏道:“不敢不敢!陛下既承大统,妾正当拜贺,那里当得起问安二字!”
开口已心许了。说至此,即向重贵裣衽,重贵忙欲搀扶,冯氏偏停住不拜,
却故意说道:“妾弄错了!朝贺须在正殿哩。”重贵笑道:“正是,此处只
可行家人礼,且坐下叙谈。”冯氏乃与重贵对坐。重贵令侍女回避,便对冯
氏道:“我特来与婶娘密商,我已正位,万事俱备,可惜没有皇后!”冯氏
答道:“元妃虽薨,难道没有嫔御?”重贵道:“后房虽多,都不配为后,
奈何?”冯氏嫣然道:“陛下身为天子,要如何才貌佳人,尽可采选,中原
甚大,宁无一人中意么?”重贵道:“意中却有一人,但不知他乐允否?”
冯氏道:“天威咫尺,怎敢不依!”满口应承。重贵欣然起立,凑近冯氏身
旁,附耳说出一语,乃是看中了婶娘。冯氏又惊又喜,偏低声答道:“这却
使不得,妾是残花败柳,怎堪过侍陛下!”重贵道:“我的娘!你已说过依
我,今日是就要依我了。”说着,即用双手去搂冯氏。冯氏假意推开,起身
趋入卧房,欲将寝门掩住。重贵抢步赶入,关住了门,凭着一副膂力,轻轻
将冯氏举起,掖入罗帷。冯氏半推半就,遂与重贵成了好事。这一夜的海誓
山盟,笔难尽述。
好容易欢恋数宵,大众俱已闻知。重贵竟不避嫌疑,意欲册冯氏为后,
先尊高祖后李氏为皇太后,生母安氏为皇太妃,然后备着六宫仗卫,太常鼓
吹,与冯氏同至西御庄,就高祖像前,行庙见礼。宰臣冯道以下,统皆入贺。
重贵怡然道:“奉皇太后命,卿等不必庆贺!”道等乃退。重贵挈冯氏回宫,
张乐设饮,金樽檀板,展开西子之颦,绿酒红灯,煊出南威之色。重贵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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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支,冯氏亦喜出望外。待至酒酣兴至,醉态横生。那冯氏凭着一身艳妆,
起座歌舞,曼声度曲,宛转动人,彩袖生姿,蹁跹入画。重贵越瞧越爱,越
爱越怜。蓦然间忆及梓宫,竟移酒过奠,且拜祷道:“皇太后有命,先帝不
预大庆!”真是昏语。一语说出,左右都以为奇闻,忍不住掩口葫芦。重贵
亦自觉说错,也不禁大笑绝倒,且顾语左右道:“我今日又做新女婿了!”
冯氏闻言,■然一笑,左右不暇避忌,索性一笑哄堂。重贵趁势揽冯氏手,
竟入寝宫,再演龙凤配去了。小子有诗咏道:
叔母何堪作继妻,雄狐牝雉太痴迷!
北廷暴恶移文日,曾否疚心悔噬脐?
转瞬间又阅一年,晋主重贵,已将高祖安葬,奉了太后太妃,及宠后冯
氏,一同还都。欲知后事,请看下回。
安从进与安重荣,材具平庸,且无功绩之足言,徒以攀龙附风,得为镇帅,富贵已达
极点,而犹不知足,敢生异志者,无非欲为石敬瑭第二,妄冀非分之尊荣耳。迨晋军分道
出兵,而二憾即归殄灭,不度德,不量力,害必至此,何足怪乎!重贵以兄子继统,甫经
莅事,即听景延广言,开罪契丹,外衅已开,自速其祸,而又纳叔母冯氏,渎伦伤化,败
德乱常,名为人主,而行同禽兽,亦安能不危且亡也!若冯氏以叔母之尊,甘与犹子为偶,
淫妇无耻,殊不足责,厥后与重贵同毙沙漠,正天道恶淫之报,此淫之所以为万恶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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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 悍弟杀兄僭承汉祚 逆臣弑主大乱闽都
却说晋主重贵,由邺都启行还汴,暂不改元,仍称天福八年。自幸内外
无事,但与冯皇后日夕纵乐,消遣光阴。冯氏得专内宠,所有宫内女官,得
邀冯氏欢心,无不封为郡夫人。又用男子李彦弼为皇后都押衙,正是特开创
例,破格用人。重贵已为色所迷,也不管甚么男女嫌疑,但教后意所欲,统
皆从命。独不怕为元绪公么?后兄冯玉,本不知书,因是椒房懿戚,擢知制
诰,拜中书舍人。同僚殷鹏,颇有才思,一切制诰,常替玉促刀,玉得敷衍
过去。寻且升为端明殿学士,又未几升任枢密使,真个是皇亲国戚,比众不
同。可惜是块碔砆。
小子因专叙晋事,把别国别镇的状况,未免失记。此处乘晋室少暇,不
得不将别国情形,略行叙述。南汉主刘鄩,自遣何词入唐后,已知唐不足惧,
并因击败楚军,越加强横。事见第二十回。䶮生十九子,俱封为王。长子耀
枢,次子龟图,已皆早世。三子弘度,受封秦王,四子弘熙,受封晋王,两
人素性骄恣。惟五子弘昌封越王,颇能孝谨,且有智识。䶮欲使为储贰,惟
越次册立,心殊未安,因此蹉跎过去,且自䶮僭位后,岭南无恙,全国太平,
他却安安稳稳过了二十多年。年龄虽越五十,尚属体强力壮,没甚病痛,总
道是寿命延长,不妨将立储问题,宽延时日。那知大气偶侵,二竖为祟。当
后晋天福七年,即南汉大有十五年,竟染了一场重症,医药罔效。当下召入
右仆射王翻,密与语道:“弘度、弘熙,寿算虽长,但终不能任大事。弘昌
类我,我早欲立为太子,苦不能决。我子孙不肖,恐将来骨肉纷争,好似鼠
入牛角,越斗越小呢。”说至此,泣下唏嘘。翷劝慰道:“陛下既属意越王,
须赶紧筹备,臣意拟将秦、晋二王,调守他州,方可无虞。”䶮点首称是,
乃拟徙弘度守邕州,弘熙守容州。
计议已定,适崇文使萧益入问起居,䶮又述明己意。益力谏道:“废长
立少,必启争端,此事还求三思!”䶮被他一说,又害得没有主意,蹉跎了
好几日,竟尔毕命。弘度依次当立,遂即南汉皇帝位,更名为玢,改大有五
年为光天元年。命弟晋王弘熙辅政,尊䶮为天皇大帝,庙号高祖。䶮僭位二
十六年,享年五十四岁。生平最喜杀人,创设汤镬、铁床等具,有灌鼻、割
舌、支解、刳剔、炮炙、烹蒸诸刑,或就水中捕集毒蛇,即将罪人投入,俾
蛇吮噬,号为水狱。每决罪囚,必亲往监视,往往垂涎呀呷,不觉朵颐。想
是豺狼转生。又性好奢侈,尽聚南海珍宝,作为玉堂璇宫。晚年更筑起一座
南薰殿,柱皆镂金饰玉,础石间暗置香炉,朝夕燃香,有气无形,真个是穷
奢极丽,不惜工赀。
到了弘度即位,比乃父更觉骄奢,更添一种好色的奇癖,专喜观男女裸
逐,混作一淘。外面作乐,里面饮酒,镇日间嬉戏淫媟,不亲政事。或夜间
穿着墨缞,与娼女微行,出入民家,毫无顾忌。左右稍稍谏阻,立被杀死。
惟越王弘昌及内常侍吴怀恩,屡次进谏,虽然言不见从,还算是顾全脸面,
不加杀戮。
晋王弘熙,日进声伎,诱他荒淫,昏迷了好几月。度过残冬,已是光天
二年。弘熙阴图篡位,知乃兄素好手搏,特嘱指挥使陈道庠,引力士刘思潮、
谭令禋、林少强、林少良、何昌廷等五人,聚习晋府,习角牴戏。技艺有成,
献入汉宫。弘度大悦,亲加验视,果然拳法精通,不同凡汉。遂留五人为侍
卫,有暇辄命他角逐,评量优劣,核定赏罚。未几已届暮春,召集诸王至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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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宫,宴饮为欢。侑乐以外,即令五力士演角牴戏,且饮且观。五力士抖擞
精神,卖弄拳技,引得弘度心花大开,尽管把黄汤灌将下去,顿时酩酊大醉,
不省人事。弘熙发出暗号,那陈道庠即指示刘思潮等,掖着弘度,就势用力,
竟将弘度干骨拉断。但听得一声狂叫,遽尔暴亡。可怜这位少年昏君,只活
得二十四岁,便被害死。速死为幸。
后来谥为殇帝。所有宫内侍从,都杀得一个不留,诸王乘势逸出,不敢
入视。待至翌晨,始由越王弘昌,带着诸弟,哭临寝殿。因即迎弘熙嗣位,
易名为晟,改光天二年为应乾元年。命弟弘昌为太尉,兼诸道兵马都元帅,
少弟循王弘杲为副,并预政事。陈道庠及刘思潮等,皆赏赍有差。南汉吏民,
虽不敢公然讨逆,但宫中篡弑情形,已是无人不晓,免不得街谈巷议,传作
新闻。循王弘杲,请斩刘思潮等以谢中外。不能仗义讨逆,徒欲归咎从犯,
安得不自取死亡!看官试想,这弑君杀兄的刘弘熙,岂肯把佐命功臣付诸典
刑么?思潮等闻弘杲言,反诬称弘杲谋反,弘熙遂嘱思潮暗伺行踪。会弘杲
宴客,思潮即纠集谭令禋等,带同卫兵,持械突入。弘杲不及趋避,立被刺
死。弘熙闻报,很是欣慰,且大出金帛,厚赏思潮、令禋等人。一面严刑峻
法,威吓臣下,并且猜忌骨肉,比前益甚。南汉高祖十九子,除长次二子早
死外,三子五子被害,第九子万王弘操,先在交州阵亡,此时尚剩十四子。
弘熙欲将十三人尽行加害,陆续设法,杀一个,少一个,结果是同归于尽,
这便是汉主䶮,好杀的惨报呢。大声疾呼。
小子因隔年太远,不应并叙下去,只好将汉事暂搁,另述唐事。唐主徐
知诰,已复姓李氏,改名为昪。见二十九回。自命为江南强国,与晋廷不相
聘问,独向辽通使,彼此互有往来。每当辽使至唐,辄给厚贿。及送至淮北,
已入晋境,暗使人刺杀辽使,竟欲嫁祸晋廷,令他南北失和,自己可收渔人
厚利。晋天福五年,晋安远节度使李金全,为亲吏胡汉筠所怂恿,擅杀朝使
贾仁沼,为晋所讨,不得已奉表降唐。唐主昪遣鄂州屯营使李承裕、段处恭
等,率兵三千,往迎金全。金全驰诣唐军,承裕送入据安州。晋廷别简节度
使马全节,兴师规复,与李承裕交战安州城南,承裕败走。晋副使安审晖,
领兵追击,复破唐兵,斩段处恭,擒李承裕,自唐监军杜光邺以下,尽被捕
获。全节杀死承裕及俘卒千五百人,械送光邺等归大梁。
时晋主石敬瑭尚存,闻光邺等被械入都,不禁叹息道:“此曹何罪!”
遂各赐马匹及器服,令还江南。唐主昪严拒不纳,送还淮北,且遗晋主书,
内有边校贪功,乘便据垒,军法朝章,彼此不可四语。晋主仍遣令南归,偏
唐主昪派了战船,力拒光邺,光邺只好仍入大梁。晋主授光邺官,编光邺部
兵为显义都,命旧将刘康统领,追赠贾仁沼官阶,算是了案。李金全到了金
陵,唐主昪待他甚薄,只命为宣威统军,金全已不能归晋,没奈何腼颜受命。
此段文字,补前文所未详。嗣是昪无心窥晋,惟知保守吴疆。
既而吴越大火,焚去宫室府库,所储财帛兵甲,俱付一炬。吴越王钱元
瓘,骇极成狂,竟致病殁。将吏奉元瓘子弘佐为嗣,弘佐年仅十三,主少国
疑,更因火灾以后,元气萧条。吴越事就便带过。南唐大臣,多劝昪进击吴
越,昪摇首道:“奈何利人灾殃!”这是李倣仁心,不得谓其迂腐。遂遣使
厚赍金粟,吊灾唁丧,此后通好不绝。昪客冯延己好大言,尝私讥昪道:“田
舍翁怎能成大事?”昪虽有所闻,也并不加罪。但保境安民,韬甲敛戈,吴
人赖以休息。
好容易做了七年的江南皇帝,年已五十六岁,未免精力衰颓。方士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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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献入丹方,照方合药,服将下去,起初似觉一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