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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五代史演义-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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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载又屡言齐邱党与,必为祸乱。齐邱益与熙载为仇,劾他嗜酒猖狂,被黜 
为和州司士参军。是对辽主归死,辽将萧翰,亦弃汴北遁,唐主又想经略北 
方,用李金全为北面招讨使。那知刘知远已捷足先得,驰入大梁,还要他费 
什么心,动什么兵哩!统是空思想。 
     吴越军将,解福州围,凯旋钱塘。吴越王弘佐,另派东南安抚使鲍修让, 
助戍福州。未几吴越王病殁,年仅二十,无子可承,弟弘倧依次嗣立,颁敕 
至福州,李达令弟通权知留后,自诣钱塘,朝贺新君。弘倧加达兼官侍中, 
赐名孺贇,寻且遣归。达已返福州,与鲍修让两不相下,屡有龃龉,复欲举 
兵降唐,杀鲍自解;偏被修让察觉,先引兵往攻府第,一场蹂躏,不但杀死 
李达,并将他全家老小,一并诛夷。凶狡如达,应该至此。随即传首钱塘, 
报明情状。吴越王弘倧,别简丞相吴程,出知威武军节度使事。 
     自是福州归吴越,建州归南唐,各守疆域,相安无事。那北方最强的大 
辽帝国,偏由兀欲继统,仇视祖母,彼此争哄。兀欲得着胜仗,竟把一位聪 
明伶俐的述律太后,拘至辽太祖阿保机墓旁,锢禁起来。小子有诗叹道: 
     虏廷挺出女中豪,佐主兴邦不惮劳, 只为立储差一著,被孙拘禁祸难 
逃。 
     欲知辽太后被幽详情,且至下回再阅。 
     辽将北去,刘氏南来,偏夹出一个李从益来,权知南朝军国事。从益母 
子,系亡国遗裔,谁乐推戴,而萧翰乃迫而出之,舍安土而入危境,不死何 
待!但母子茕茕,受人迫胁,原为不得已之举;且于刘知远无名分之嫌,知 
远又臣事唐明宗,胡为必杀之而后快,残忍若此,宜其享年不永,而传祚亦 
最短也。南唐为当时强国,苟任用得人,本可乘时出师,与刘知远共争中原, 
尚未知鹿死谁手。乃庸臣当国,騃竖弄兵,仅攻一残破之福州,犹不能下, 
反且丧师败北,致遭大挫,何其无英雄气象耶!直言如江文蔚,反遭罢斥, 
而佥壬宵小,仍得窃位,南唐之不振也亦宜哉;读江中丞弹文,可为南唐一 
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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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回 徙建州晋太后绝命 幸邺都汉高祖亲征 
     却说辽永康王兀欲,在恒州擅立为帝,便即率兵北向,归承大统。到了 
石桥,正遇辽太后遣来的兵士,为首的乃是降将李彦韬。彦韬随晋主北去, 
进谒辽太后,太后见他相貌魁梧,语言伶俐,即令他隶属麾下。以貌取人, 
失之彦韬。此时闻兀欲进来,便命彦韬为排阵使,出拒兀欲。兀欲前锋,就 
是伟王。伟王大呼道:“来将莫非李彦韬么?须知新主是太祖嫡孙,理应嗣 
位。汝由何人差遣,前来抗拒?若下马迎降,不失富贵;否则刀下无情,何 
必来做杀头鬼!”彦韬见来军势盛,本已带着惧意,一闻伟王招降,乐得滚 
鞍下马,迎拜道旁。伟王大喜,更晓谕彦韬部众,教他一体投诚,免受屠戮。 
大众亦抛戈释甲,情愿归降。两军一合,倍道急进,不到一日,便达辽京。 
述律太后方派彦韬出战,总道他肯尽死力,不意才阅一宵,即闻伟王兵到, 
惊得手足失措,悲泪满颐。老婆娘亦有此日耶! 
     城中将吏,又素感兀欲厚恩,争先出迎。原来兀欲平日,性情豪爽,散 
财下士。前由德光赐绢数千匹,便悉数分散,顷刻而尽。所以将士多受宠络, 
相率爱戴。伟王入城,兀欲继至,述律太后束手无策,只好听他处置。当有 
数骑入宫,拥出太后,胁往木叶山。木叶山就是阿保机葬处,墓旁多筑矮屋, 
派人守护。那述律太后被迫至此,没奈何在矮屋栖身,昼听猿啼,夜闻鬼哭, 
任他铁石心肠,也是忍受不住,况且年力已衰,猝遭此变,自己也情愿速死。 
忧能致疾,未几告终。是前杀酋长之报。 
     兀欲易名为阮,自号天授皇帝,改元天禄。国舅萧翰驰至国城,大局已 
经就绪,孤掌当然难鸣,也只能得过且过。进见兀欲,行过了君臣礼,才报 
称张砺谋反,已与中京留守麻答,将他伏诛。兀欲也不细问,但令翰复职了 
事。 
     看官道张砺被杀,是为何因?砺随辽主德光入汴,尝劝德光任用镇帅, 
勿使辽人,翰因此怀恨。及自汴州还至恒州,即与麻答说明,麾骑围张砺第, 
牵砺出问道:“汝教先帝勿用辽人为节度使,究怀何意?”砺抗声道:“中 
国人民,非辽人所能治,先帝不用我言,所以功败垂成。我今还当转向国舅, 
先帝命汝守汴,汝何故不召自来呢?”理论固是,但问他何故引虏入寇,残 
害中原?翰无言可诘,惟益加忿恚,饬左右将砺锁住。砺又恨恨道:“欲杀 
就杀,何必锁我!”翰置诸不理,但令左右牵他下狱。越宿由狱卒入视,砺 
已气绝仆地,想已是气死了。看官记着!张砺、赵延寿,同是汉奸,同是虏 
伥。砺拜相,延寿封王,为虏效力,结果是同死虏手。古人有言:“惠迪吉, 
从逆凶。”这两人就是榜样呢!苦口婆心。 
     兀欲已经定国,乃为先君德光安葬,仍至木叶山营陵,追谥德光为嗣圣 
皇帝,庙号太宗。临葬时遣人至恒州召晋臣冯道、和凝等会葬,可巧恒州军 
乱,指挥使白再荣等,逐出麻答,并据定州。冯道等乘隙南归,仍至中原来 
事新主,免为异域鬼魂,这正是不幸中的大幸。惟恒州乱源,咎由麻答一人。 
麻答为辽主德光从弟,平生好杀。在恒州时,残酷尤甚,往往虐待汉人,或 
剥面抉目,或髡发断腕,令他辗转呼号,然后杀死。出入必以刑具自随,甚 
至寝处前后,亦悬人肝、胫、手、足,人民不胜荼毒,所以酿成变乱。已而 
白再荣等,表顺汉廷,于是恒、定二镇,仍为汉有。这且无庸细表。 
     惟辽负义侯石重贵,自徙居黄龙府后,曾奉述律太后命令,改迁至怀密 
州,州距黄龙府西北千余里。重贵不敢逗留,带领全眷,跋涉长途。故后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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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不堪艰苦,密嘱内官搜求毒药,将与重贵同饮,做一对地下鸳鸯。可奈 
毒药难求,生命未绝,不得不再行趱路。行过辽阳二百里,适辽嗣皇兀欲入 
都,幽禁述律,特下赦文,召重贵等还居辽阳,略具供给。重贵等仍得生机, 
全眷少慰。越年四月,兀欲巡幸辽阳,重贵带着母妻,白衣纱帽,往谒帐前, 
还算蒙兀欲特恩,令易常服入见。重贵伏地悲泣,自陈过失。兀欲令人扶起, 
赐他旁坐。当下摆起酒席,奏起乐歌,令重贵入座与饮,分尝一脔。那帐下 
的伶人从官,多由大梁掳去,此时得见故主,无不伤怀。至饮毕散归,各赍 
衣服药饵,饷遗重贵。重贵且感且泣,自思被掳至此,才觉得苦尽甘来,到 
也安心过去。想冯氏亦不愿服药了。 
     偏偏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兀欲住居旬日,因天气已近盛夏,拟上陉避 
暑,竟向重贵索取内官十五人,及东西班十五人,还要重贵子延煦,随他同 
行。重贵不敢不依,心中很是伤感,最苦恼的是膝下娇雏,也被蕃骑取去, 
父女惨别,怎得不悲!原来兀欲妻兄禅奴,一作绰诺锡里。见重贵身旁有一 
幼女,双髻绰约,娇小动人,便欲取为婢妾,面向重贵请求。重贵以年幼为 
辞,禅奴转白兀欲。兀欲竟遣一骑卒,硬向重贵索去,赐给禅奴。到了仲秋, 
凉风徐拂,暑气尽销,兀欲乃下陉至霸州。陉系北塞高凉地,夏上陉,秋下 
陉,乃向来辽主惯例。 
     重贵忆念延煦,探得兀欲下陉消息,即求李太后往谒兀欲,乘便顾视。 
李太后因驰至霸州,与兀欲相见,延煦在兀欲帐后,趋谒祖母,老少重逢, 
悲喜交集。兀欲顾李太后道:“我无心害汝子孙,汝可勿忧!”李太后拜谢 
道:“蒙皇帝特恩,有妾子孙,没世衔感。但在此坐食,徒劳上国供给,自 
问亦未免怀惭,可否在汉儿城侧,赐一隙地,俾妾子孙得耕种为生?如承俯 
允,感德更无穷了!”向虏主求一隙地,何如速死为是。兀欲温颜道:“我 
当令汝满意便了。”又顾延煦道:“汝可从汝祖母同返辽阳,静待后命。” 
延煦遂与李太后一同拜辞,仍至辽阳候敕。 
     未几即有辽敕颁到,令南徙建州,重贵复挈全眷启行。自辽阳至建州又 
约千余里,途中登山越岭,备极艰辛。安太妃目早失明,禁不起历届困苦, 
镇日里卧着车中,饮食不进,奄奄将尽。当下与李太后等诀别,且嘱重贵道: 
 “我死后当焚骨成灰,南向飞扬,令我遗魂得返中国,庶不至为虏地鬼了!” 
悲惨语,不忍卒读。说着,痰喘交作,须臾即逝。重贵遵他遗命,为焚尸计。 
偏道旁不生草木,只有一带砂碛,极目无垠,那里寻得出引火物!嗣经左右 
想出一法,折毁车轮,作为火种,乃向南焚尸。尚有余骨未尽,载至建州。 
     建州节度使赵延晖,已接辽敕,谕令优待,乃出城迎入,自让正寝,馆 
待重贵母子。一住数日,李太后商诸延晖,求一耕牧地,延晖令属吏四觅, 
去建州数十里外,得地五千余顷,可耕可牧。当下给发库银,交与重贵,俾 
得往垦隙地,筑室分耕。重贵随从尚有数百人,尽往种作,莳蔬植麦,按时 
收成,供养重贵母子。重贵却逍遥自在,安享天年,随身除冯后外,尚有宠 
姬数人,陪伴寂寥,随时消遣。 
     一日正与妻妾闲谈,忽来了胡骑数名,说是奉皇子命,指索赵氏、聂氏 
二美人。这二美人是重贵宠姬,怎肯无端割舍!偏胡骑不肯容情,硬扯二人 
上舆,向北驰去。看官!你想重贵此时,伤心不伤心么?重贵伏案悲号,李 
太后亦不胜凄惋。冯氏拔去眼中钉,想是暗地喜欢。大家哽咽多时,想不出 
甚么法儿,可以追回,只好撤手了事。惟李太后睹此惨剧,长恨无穷。蹉跎 
过了一年,已是后汉乾祐三年。李太后寝疾,无药可医,尝仰天号泣,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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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手,呼杜重威、李守贞等姓名,且斥且詈道:“我死无知,到也罢了,如 
或有知,地下相逢,断不饶汝等奸贼!”骂亦无益。嗣是病势日重,延至八 
月,已是弥留。见重贵在侧,呜咽与语道:“从前安太妃病终,曾教汝焚骨 
扬灰;我死,汝也可照办,我的烬骨,可送往范阳佛寺,我也不愿作虏地鬼 
哩!”语与安太妃略同,恰另具一种口吻。是夕即殁。重贵与冯氏宫人,及 
宦官东西班,均被发徒跣,舁柩至赐地中,焚骨扬灰,穿地而葬。 
     后来重贵夫妇,不知所终。至后周显德年间,有中国人自辽逃归,说他 
尚在建州,惟随从吏役,多半亡故。此后遂无消息,大约总难免一死,生作 
异乡人,死作异乡鬼罢了。卅六鸳鸯同命鸟,一双蝴蝶可怜虫。史家因重贵 
北迁,号为出帝;或因他年少失国,号为少帝;究竟他何年死,何地死,无 
从查考。小子也不能臆造,权作阙文,愿看官勿笑我疏忽哩。叙法周密。 
     且说刘知远入主大梁,四方表贺,络绎不绝。河南一带,统已归顺,辽 
兵或降或遁。辽将高唐英驻守相州,为指挥使王继弘、楚晖所杀,传首诣阙。 
知远大悦,免不得有一番封赏。湖南节度使马希广,派人告哀,并报称兄终 
弟及,有乞请册封的意思。知远遂加希广为检校大尉,兼中书令,行天策上 
将军事,镇守湖南,加封楚王。 
     希广即希范弟,希范曾受石晋册封,岁贡不绝。生平豪侈,挥金如土, 
尝造会春园及嘉宴堂,费至巨万。继筑九龙殿,用沉香雕成八龙,外饰金宝, 
抱柱相向,自言己身亦是一龙,故称九龙。辽兵灭晋,中原大乱,湖南牙将 
丁思瑾劝希范出兵荆、襄,进图汴、洛,成一时霸业。希范也惊为奇论,但 
终不能照行。思瑾意图尸谏,扼吭竟死,无如希范纵乐忘返,那里肯发愤为 
雄!昼聚狎客,饮博欢呼,夜罗美女,荒淫狎亵。后宫多至数百人,尚嫌不 
足,甚至先王妾媵,多加无礼。又往往嘱令尼僧,潜搜良家女子,闻有容色, 
强迫入宫。一商人妇甚美,为希范所闻,胁令该夫送入,该夫不愿,立被杀 
毙,取妇而归。偏该妇颜如桃李,节若冰霜,誓志不辱,投缳自尽。足与罗 
敷齐名,可惜不载姓氏。希范毫不知悔,肆淫如故,尝语左右道:“我闻轩 
辕御五百妇女,乃得升天,我亦将为轩辕氏呢?”果然贪欢成痨,一病不起。 
     濒危时召入学士拓跋常,常一作恒。以母弟希广相属,令他辅立。拓跋 
常有敢谏名,素为希范所嫉视,至是却嘱以后事,想是回光返照,一隙生明。 
但希广尚有兄希萼,为朗州节度使,舍长立少,仍然非计。希范殁,希广入 
嗣,拓跋常虑有后患,劝希广以位让兄,独都指挥使刘彦珪,天策学士李弘 
皋,定欲遵先王遗命,乃即定议。继受汉主册封,似乎名位已定,可免后忧, 
那知骨肉成仇,阋墙不远。湖南北十州数千里,从此祸乱无已,将拱手让人 
了。插入楚事,为湖地入唐伏案。小子因楚乱在后,汉乱在先,且将楚事暂 
搁,再叙汉事。 
     天雄军节度使杜重威,天平军节度使李守贞等,前奉辽主命令,各得还 
镇。刘知远入汴,重威、守贞,皆奉表归命。适宋州节度使高行周入朝,朝 
命行周往邺都,镇天雄军,调重威镇宋州;并徙河中节度使赵匡赞镇晋昌军, 
调守贞镇河中。此外亦各有迁调,无非是防微杜渐,免得他深根固蒂,跋扈 
一方。各镇多奉命转徙,独有一反复无常的杜重威,竟抗不受命,遗子弘倧, 
北行乞援。时辽将麻答,尚在恒州,即拨赵延寿遗下幽州兵二千人,令指挥 
使张琏为将,南援重威。重威请琏助守,再求麻答济师。麻答又派部将杨衮, 
率辽兵千五百人,及幽州兵千人,共赴邺都。汉主刘知远,得知消息,忙命 
高行周为招讨使,镇宁军节度使慕容彦超为副,率兵往讨重威。并诏削重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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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爵,饬二将速即出师。 
     行周与彦超,同至邺州城下,彦超自恃骁勇,请诸行周,愿督兵攻城。 
行周道:“邺都重镇,容易固守,况重威屯戍日久,兵甲坚利,怎能一鼓即 
下哩!”彦超道:“行军全靠锐气,今乘锐而来,尚不速攻,将待何时?” 
行周道:“兵贵持重,见可乃进,现尚不应急攻,且伺城内有变,进攻未迟!” 
彦超又道:“此时不攻,留屯城下,我气日衰,彼气益盛,况闻辽兵将至, 
来援重威,他日内外夹攻,敢问主帅如何对付?”行周道:“我为统帅,进 
退自有主张,休得争执!”彦超冷笑道:“大丈夫当为国忘家,为公忘私, 
奈何顾及儿女亲家,甘误国事!”行周闻言,越觉动恼,正要发言诘责,彦 
超又冷笑数声,疾趋而出。原来行周有女,为重威子妇,所以彦超疑他萦私, 
且扬言军前,谓行周爱女及贼,因此不攻。应有此嫌。行周有口难分,不得 
已表达汉廷。 
     汉主虑有他变,乃议亲征。当下召入宰臣苏逢吉、苏禹珪等,商咨亲征 
事宜,两人模棱未决。汉主转询吏部尚书窦贞固,贞固与知远同事石晋,素 
相和协,至是独赞成亲征。还有中书舍人李涛,未曾与议,却密上一疏,促 
御驾即日征邺,毋误时机。汉主因二人同心,并擢为相,便下诏出巡澶、魏, 
往劳王师。越二日即拟启行,命皇子承训为开封尹,留守大梁。凑巧晋臣李 
崧、和凝等,自恒州来归,报称辽将麻答,已经被逐,可绝杜重威后援。汉 
主甚喜,面授崧为太子太傅,凝为太子少保,令佐承训驻京。且颁诏恒州, 
宣抚指挥使白再荣,命为留后。见上文。复称恒州为镇州,仍原名为成德军。 
     号炮一振,銮驾出征,前后拥卫诸将吏,不下万人。行径匆匆, 也不 
暇访察民情,一直趋至邺下行营。高行周首先迎谒,泣诉军情。 
     汉主知曲在彦超,因当彦超谒见时,面责数语,且令向行周谢过,行周 
意乃少解。随即遣给事中陈观,往谕重威,劝他速降。重威闭城谢客,不肯 
放入。陈观复命,触动汉主怒意,便命攻城。彦超踊跃直前,领兵先进,行 
周不好违慢,也驱军接应。汉主登高遥望,但见城上的矢石,好似雨点一般, 
飞向城下,城下各军,冒险进攻,也是个个争先,人人努力。怎奈矢石无情, 
不容各军进步,自辰至午,仍然危城兀立,垣堞依然。那时只得鸣金收军, 
检点士卒,万余人受伤,千余人丧命。汉主始叹行周先见,就是好勇多疑的 
慕容彦超,至此亦索然意尽,哑口无言。 
     行周入帐献议道:“臣来此已久,城中闻将食尽,但兵心未变,更有 
辽将张琏助守,所以明持不下,请陛下招谕张琏,琏若肯降,重威也无能为 
力了。”汉主依议,遣人招张琏降,待他不死。偏偏琏不肯从,一再往劝, 
始终无效。迁延至两旬有余,围城中渐觉不支。内殿直韩训献上攻具。汉主 
摇首道:“守城全恃众心,众心一离,城自不保,要用甚么攻具呢?”韩训 
怀惭而退。忽由帐外报入,有一妇人求见,汉主问明底细,才命召入。正是: 
     猖獗全凭强虏助,窃危要仗妇人扶。 
     毕竟妇人为谁,待至下回表明。 
     辽太后为朔漠女豪,佐夫相子,奄有北方,而受制于其孙。李太后为石 
氏内助,因宴传言,激成大举,而被累于其子。南北暌违,事适相合,何两 
智妇结果之不幸也!但辽太后幽死墓侧,得随夫于地下;李太后羁死建州, 
徒作鬼于虏中,两两相较,当以李太后之死为尤惨焉。杜重威身亡晋室,引 
虏覆邦,罪不容于死,不特李太后骂为奸贼,至死不忘,即中原人士,亦谁 
不思食其肉,寝其皮乎?刘氏入汴,不加显罚,仍令守官,几若多行不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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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亦得幸免,乃移镇命下,复思抗拒,枭獍心肠,不死不止,而天意亦故 
欲迫诸死地,以为奸恶者戒。汉主亲征,犹然招降,虽得苟延残喘,而终不 
免于诛夷。李太后有知,庶或可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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