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史演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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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校司徒,同平章事,封沛郡侯。温母得貤封晋国太夫人,全昱亦得封官。
就是刘崇母子,亦因温代请恩赐,俱沐荣封。温奉觞母前,上寿称庆,且语
母道:“朱五经一生辛苦,不得一第,今有子为节度使,晋登相位,洊膺侯
爵,总算是显亲扬名,不辱先人了!”言毕,呵呵大笑。已露骄盈。
母见他意气扬扬,却有些忍耐不住,便随口答应道:“汝能至此,好算
为先人吐气;但汝的行谊,恐未必能及先人呢。”温惊问何故,母凄然道:
“他事不必论,阿二与汝同行,均随黄巢为盗,他独战死蛮岭,尸骨尚未还
乡,二孤飘零异地,穷苦失依,汝幸得富贵,独未念及,试问汝心可安否?
照此看来,汝尚不能无愧了!”温乃涕泣谢罪,遣使往南方取回兄榇,并挈
二子至汴,取名友宁、友伦。全昱已早至汴州,见过母弟,自受封列官后,
携家眷归午沟里,大起甲第,光耀门楣。他亦生有三子,长名友谅,次名友
能,又次名友诲,后文自有表见。
光启二年,温且晋爵为王,自是权势日张,兀成强镇。俗语说得好,江
山可改,本性难移。他生成是副盗贼心肠,专喜损人利己,遇着急难的时候,
就是要他下拜,也是乐从;到了难星已过,依然趾高气扬,有我无人,甚且
以怨报德,往往将救命恩公,一古脑儿迫入死地,好教他独自为王,这是朱
温第一桩的黑心。特别表明。小子前编 《唐史演义》,已曾详叙,此处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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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略表明。先是巢党尚让,率贼进逼汴城,河东军帅李克用,好意救他,逐
去尚让,他邀克用入上源驿,佯为犒宴,夜间偏潜遣军士,围攻驿馆,幸亏
克用命不该绝,得逾垣遁去,只杀了河东兵士数百人。是唐僖宗中和四年间
事。后来尚让归降,又出了一个秦宗权,也是逆巢余党,据住蔡州,屡次与
温争锋。温多败少胜,复向兖、郓求救。兖、郓为天平军驻节地,节度使朱
瑄,与弟瑾先后赴援。温得籍他兵势,破走秦宗权。他又故态复萌,诬称朱
瑄兄弟,诱汴亡卒,发兵袭击二朱,把他管辖的曹、濮二州,硬夺了来。是
唐僖宗光启三年间事。一面进攻蔡州,擒住秦宗权,槛送京师,得进封东平
郡王。
唐僖宗崩,弟昭宗嗣,他又阴赂唐相张濬,嗾他出征河东,濬为李克用
所败,害得公私两丧,流贬远州。是昭宗大顺元年间事。他却乘间取利,故
向魏博借道,要发兵助讨河东。魏博军帅罗弘信,与河东素无仇隙,当然不
允,他即倾兵击魏,连战连胜。弘信敌他不过,没奈何奉贿乞和。他既得了
厚贿,并不向河东进兵,又去攻略兖、郓。前军为朱瑾所败,无从得志,索
性迁怨徐州,由东而南。徐州节度使时溥,资望本出温上,偏权位不能如温,
未免啧有烦言。会秦宗权弟宗衡,骚扰淮、扬,唐廷命温兼淮南节度使,令
他出剿宗衡。温遂借道徐州,溥竟不许,因为温援作话柄,移军攻徐州,连
拔濠、泗二州。溥累战不利,死守彭城,温再四进攻,卒为所拔,溥举族自
焚。是昭宗景福二年间事。
温兵势益张,便进图兖、郓。可怜朱瑄兄弟,连年被兵,弄得师劳力竭,
没法支持,不得已乞师河东。李克用恨温刁猾,到也发兵东援,偏罗弘信与
温和好,在中途截住克用,不令东行。兖、郓属城,陆续被温夺去,朱瑄成
擒,为温所杀。瑾脱身走淮南,妻子陷入温手。温见瑾妻姿色可人,迫令侍
寝,奸宿数宵,挈归汴梁。经爱妻张夫人婉言讽谏,方出瑾妻为尼。是昭宗
乾宁四年间事。张夫人讽谏语见《唐史演义》中,故不重述。
先是温母在汴,尝戒温妄加淫戮。温虽未肯全听母教,尚有三分谨慎。
至是温母已早归午沟里,得病身亡,温失了慈训,自然任性横行,还亏妻室
张氏,贤明谨饬,劝遵礼法,无论内外政事,辄加干涉。温本宠爱异常,更
因张氏所料,语多奇中,每为温所未及,所以温越加敬畏,凡一举一动,多
向闺门受教。有时温已督兵出行,途次接着汴使,说是奉张夫人命,召还大
王,温即勒马回军。就是平时侍妾,也不过三五人,未敢贪得无餍。古人谓
以柔克刚,如温妻张氏,真是得此秘诀。不知老天何故生这慧女,为强盗的
贤内助呢?褒贬悉宜。
温既据有兖、郓等地,兼任宣武、见前。宣义、治滑州。天平见前。三
镇节度使,复会同魏博军,攻李克用,拔洺、邢、磁三州。唐廷威令,已不
能出国门一步,哪里还敢过问,温要什么,便依他什么。昭宗光化三年,中
官刘季述,竟将昭宗幽禁,另立太子裕为皇帝。宰相崔胤,召温勤王。温正
进取河中,未肯遽赴,好好一场复辟大功,归了神策指挥使孙德昭。季述诛,
太予废,昭宗仍旧登基,改元天复,温不得与闻。后来亦未免自悔,但河中
已幸夺取,因讽吏民上表唐廷,请己为帅,昭宗亦不敢不从。
偏偏唐宫里面,又出了一个韩全诲,代刘季述做了中尉,比季述还要狡
黠,潜通凤翔节度使岐王李茂贞,劫了帝驾,竟赴凤翔。那时唐相崔胤,复
召温西迎天子。温出兵至凤翔城东,耀武扬威,一住数日。茂贞胁昭宗下诏,
饬温还镇,他本无心迎驾,不过假托名目,为欺人计;既接昭宗诏命,便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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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河中。又遣将进攻河东,取慈、隰、汾三州,直抵晋阳。围攻了好几天,
被河东军杀败,方命退师,慈、隰、汾三州,仍然弃去。可巧崔胤奔诣河中,
坚劝温迎还昭宗,温乃再督兵五万,进围凤翔。茂贞连战失利,乃诛死韩全
诲,放出唐昭宗,与温议和。温奉驾还京,改元天祐,大杀宦官,特旨赐温
号为回天再造竭忠守正大功臣,加爵梁王,兼任各道兵马副元帅。
当时唐室大权,尽归温手,温遂思篡夺唐祚,把宫廷内外的禁卫军,一
概撤换,自派子侄及心腹将士,代握宫禁兵权。待部署已定,即当强迫昭宗,
令他禅位,偏得了汴梁消息,张夫人抱病甚剧,势将不起,乃陛辞昭宗,回
汴探妻。
既返军辕,见爱妻僵卧榻中,已是瘦骨如柴,奄奄待毙。英雄气短,儿
女情长,到此也不免洒了几点悲泪。张夫人闻有泣声,顿觉惊寤转来,勉挣
病目,向外瞧着,见温立在榻前,自弹老泪,便强振娇喉,凄声问道:“大
王已回来了么?”温答声称是,张夫人道:“妾病垂危,不日将长别大王了。”
温越觉悲咽,握住妻手,恻然答道:“自从同州得配夫人,到今已二十多年,
不但内政仗卿主持,就是外事亦赖卿参议。今已大功告成,转眼即将登大宝,
满望与卿同享尊荣,再做几十年太平帝后,哪知卿病至此,如何是好!”张
夫人亦流泪道:“人生总有一死,死亦何恨!况妾身得列王妃,已越望外,
还想甚么意外富贵,就是为大王计,也算备受唐室厚恩,唐室可辅,还须帮
护数年,不可骤然废夺。诚想从古到今,有几个太平天子,可见皇帝是不容
易做呢!”巾帼妇人,难得有此见识。温随口应道:“时势逼人,不得不尔。”
张夫人叹道:“大王既有大志,料妾亦无能挽回,但上台容易,下台为难,
大王总宜三思后行。果使天与人归,得登九五,妾尚有一言,作为遗谏,可
好么?”温答道:“夫人尽管说来,无不乐从。”张夫人半晌才道:“大王
英武过人,他事都可无虑;惟 ‘戒杀远色’四字,乞大王随时注意!妾死也
瞑目了。”药石名言,若朱温肯遵闺诫,可免刲腹之苦。说至此,不觉气向
上涌,痰喘交作,延挨了一昼夜,竟尔逝世。
温失声大恸,汴军亦多垂泪。原来温性残暴,每一拂性,杀人如草芥,
部下将士,无人敢谏,独张夫人出为救解,但用几句婉言,能使铁石心肠,
熔为柔软,所以军士赖他存活者,不可胜计,生荣死哀, 也是应有的善报。
言下寓劝世意。
温有嬖妾二人,一姓陈,一姓李,张夫人亦和颜相待,未尝苛害。就是
温所掠归的朱瑾妻,已出为尼,亦时由张夫人赒给衣食,不使少匮。史家称
他以柔婉之德,制豺虎之心,可为五代中第一贤妇。
这原是真品评呢!张氏受唐封为魏国夫人,生子友贞,为温第四子,后
来温篡唐室,即位改元,追封张氏为贤妃,寻复追册为元贞皇后。
小子有诗咏道:
巾帼聪明胜丈夫,遗箴端的是良谟。
妇言不用终罹祸,淫恶难逃身首诛!
张氏既殁,丧葬告终,野心勃勃的朱阿三,遂日谋夺唐祚,要想帝制自
为了。欲知后事,试阅下回。
本回叙朱温事,以母妻二人为关键。《唐史演义》中皆未详叙,故是回
特别表明。温之迎母至汴,非真孝思也,为自示豪侈计耳。观其母之询及朱
存,而温不以为念,天下有孝子而不知悌弟乎!惟既经母训,尚知涕泣谢罪,
取还兄榇,召抚二孤,是大盗犹有天良,彼世之不孝不友者,视温且有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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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张氏为温贤妻,临殁之言,史中虽未曾尽载,但亦不得谓全出虚诬,苏
长公所谓想当然者,此类是也。汴有张氏,晋有刘氏,皆为开国内助,贤妇
之关系国家,固如此其重且大者。书中述朱温拓地一段,用简笔略过,免至
繁复,阅者欲览详文,固自有《唐史演义》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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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登大宝朱梁篡位 明正义全昱进规
却说朱温急欲篡唐,逐渐布置,首先与温反对的镇帅,乃是平卢军治青
州。节度使王师范。纲目于师范攻兖州,曾以讨贼美名归之。故本书亦郑重
揭出。师范颇好学,尝以忠义自期。岐王李茂贞,自凤翔贻师范书,谓温围
逼天子,包藏祸心,师范不禁愤起,即发兵讨温,遣行军司马刘鄩攻取兖州,
自督兵攻齐州。温遣兄子友宁领兵救齐,击退师范,更派别将葛从周围兖州。
友宁乘胜拔博昌、临淄各城,直抵青州城下。师范得淮南援兵,大破汴军,
友宁马蹶被杀。送死一个侄儿。
温闻败报,亲率强兵二十万,昼夜兼行,至青州城东,与师范大战一日,
师范败走。乃留部将杨师厚攻青州,自引军还汴。师厚复连败师范,擒住他
胞弟师克,师范恐爱弟受戮,没奈何举城请降。刘镕亦将兖州城献还从周。
温徙师范家族至汴梁,本拟举师范为河阳节度使,寻因友宁妻泣请复仇,乃
将师范杀死,并及族属二百余人。残暴不仁。独署刘鄩为元帅府都押牙,权
知鄜州留后。
会闻李茂贞与养子继徽,举兵逼京畿。遂复出屯河中,请昭宗迁都洛阳。
唐相崔胤,始知温有异图,拟召募六军十二卫,密为防御,且与京兆尹郑元
规等,缮治兵甲,日夜不息。温正思诘问,适值兄子友伦,在京中留典禁军,
因击球坠马,竟致毙命。又断送一个侄儿。他遂借此为由,谓友伦暴死,实
由崔胤、郑元规等,暗中加害,表请昭宗案诛罪犯,毋使专权乱政等语。昭
宗览表大惊,即将崔胤等免职。温尚恨恨不平,且遣兄子友谅,带兵入都,
令为护驾都指挥使。一面胁昭宗迁洛,一面捕住崔胤、郑元规等,尽行杀毙。
昭宗已同傀儡,只好随了友谅,挈领何皇后等出都。行至陕州,温自河
中入觐,由昭宗延入寝室,面赐酒器及衣物。何后泣语道:“此后大家夫妇,
委身全忠了。”昭宗命温兼判左右神策军,及六军诸卫事。温且将昭宗左右,
如小黄门等十余人,及打球供奉内园小儿等二百余名,也诱入行幄,一并斩
首,把众尸埋瘗幕下,另选二百余人,入侍昭宗,于是昭宗名为共主,简直
如犯人一般,悉受汴人管束。便好开刀。
温佯为恭顺,先赴洛整治宫阙,然后迎驾至洛,自己返入汴城。昭宗已
入牢笼,自知命在旦暮,尚分颁绢诏,告难四方。晋王李克用、岐王李茂贞、
蜀王王建、吴王杨行密彼此移檄,声罪讨温。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竟令
养子友恭,及部将氏叔琮、蒋玄晖等,弑了昭宗,改立昭宗第九子辉王祚为
帝。他却假惺惺的驰至洛阳,匍伏昭宗柩前,放声大哭。恐是有声无泪。并
且诿罪友恭、叔琮,牵出斩首。友恭临刑大呼道:“卖我塞天下谤,人可欺,
鬼神可欺么?”你也该死。温辞别还镇。辉王祚年只十三,后世号为昭宣帝。
他虽身登帝座,晓得甚么国事,连年号都不敢更张;何皇后受尊为皇太后,
移居积善宫,本来是个女流,没甚能力,此时更如坐针毡,自料母子难保,
惟以泪洗面罢了。温又令蒋玄晖诱杀唐室诸王,凡昭宗长子德王裕以下,共
死九人。更奏贬唐室故相裴枢、独孤损、崔远、陆扆、王溥等官,俟他出寓
白马驿,发兵围捕,一古脑儿结果性命,投尸河中。尚有唐相柳璨,一味媚
温,屡替温谋禅代事。温自思逆谋已遂,因遣使传示诸镇,表明代唐意思。
晋、岐、蜀、吴当然不从,山南东道治襄州。节度使赵匡凝,与弟荆南留后
赵匡明,也不肯听令。温立派大将杨师厚,率大兵攻襄州,逐去匡凝,再进
拔江陵,逐去匡明,荆、襄俱为温有。柳璨等反谓温有南征大功,请旨进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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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相国,总制巨揆,兼任二十一道节度使。温篡唐心急,还要甚么荣封,当
下密嘱蒋玄晖,令与柳璨计议,指日迫唐帝传禅。偏玄晖与璨,谋事迂远,
谓必须封过大国,加过九锡,然后禅位,方合魏、晋以来的古制。乃再晋封
温为魏王,加九锡,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兼充天下兵马元帅。温勃然怒道:
“这等虚名,我有何用?但教把帝位交付与我,便好了事。”遂拒还诏命,
不愿受赐。宣徽副使王殷、赵殷衡平时与璨等有隙,乘间至温处进谗,谓璨
等欲延唐祚,所以种种留难,静候外援。温因此益愤,欲杀柳璨、蒋玄晖。
璨闻信大惧,亟奏请传禅,且往汴自解,偏受了一碗闭门羹。还至东都,正
值宫人传何太后旨,乞璨代为保护,传禅后子母生全,璨含糊答应。蒋玄晖、
张廷范处,亦经太后谕意,复语如璨略同。王殷、赵殷衡又得了间隙,密报
汴梁,诬称璨与玄晖、廷范,入积善宫夜宴,对太后焚香为誓,兴复唐祚。
温素性暴戾,管甚么虚虚实实,竟令殷等收捕玄晖。殷等且说玄晖私通太后,
索性把何太后一并弑死,玄晖枭首,焚骨扬灰。又执璨至上东门,赏他一刀,
璨自呼道:“负国贼柳璨,该死!该死!”死有余辜。廷范亦被拿下,车裂
以徇。助逆者其听之。温即欲赴洛,把帝位篡夺了来,偏魏博军帅罗绍威,
有密书到汴,请温发兵代除悍将,温乃自往魏州,屠戮魏州牙军八千家。又
因幽州军帅刘仁恭,屡为魏患,便顺道渡河,围攻沧州。仁恭向河东乞援,
李克用遣将周德威、李嗣昭等,出兵潞州,作为声援。潞州节度使丁会,即
昭义节度使。本已归顺汴梁,至是为河东兵所攻,力不能支,且嫉温弑逆不
道,竟举城降河东军。温攻沧州不下,又闻潞州失守,乃引兵还魏,由魏返
梁。自经这番奔波,唐祚才得苟延了一年。唐昭宣帝天祐四年三月,东都遣
御史大夫薛贻矩,到了汴城,传述禅位诏旨。温盛称符瑞,自言有庆云盖护
府署,继又谓家庙中生五色芝,第一室神主上,有五色衣,显是代唐的预兆。
贻矩北面拜舞,实行称臣,及返至东都,请昭宣帝即日禅位。昭宣帝无可奈
何,只得遣宰相张文蔚、杨涉及薛贻矩、苏循、张策、赵光逢等一班大臣,
奉玉册传国宝,乃诸司仪仗法驾,驰往汴梁。温命馆待上源驿,即下令改名
为晃,取日光普照的意义。四月甲子日,张文蔚等自驿馆入城,登大梁殿廷,
殿名金祥,也是温临时定名。温戴着通天冕,穿着衮龙袍,大摇大摆,从殿
后簇拥出来,汴将早鹄立两旁,拱手伺候。张文蔚、苏循奉册以进,由文蔚
朗声读册道:
咨尔天下兵马元帅相国总百揆梁王:朕每观上古之书,以尧、舜为始者,
盖以禅让之典,垂于无穷,故封泰山,禅梁父,略可道者七十二君;则知天
下至公,非一姓独有。自古明王圣帝,焦思劳神,惴若纳隍,坐以待旦,莫
不居之则兢畏,去之则逸安。且轩辕非不明,放勋非不圣,尚欲游于姑射,
休彼大廷,矧乎历数寻终,期运久谢,属于孤藐,统御万方者哉?况自懿祖
之后,嬖幸乱朝,祸起有阶,政渐无象,天纲幅裂,海水横流,四纪于兹,
群生无庇,洎乎丧乱,谁其底绥?洎于小子,粤以冲年,继兹衰绪,岂兹冲
昧,能守洪基?惟王明圣在躬,体于上哲,奋扬神武,戡定区夏,大功二十,
光著册书。北越阴山,南逾粤海,东至碣石,西暨流沙,怀生之伦,罔不悦
附,矧予寡昧,危而获存。今则上察天文,下观人愿,是土德终极之际,乃
金行兆应之辰。十载之间,彗星三见,布新除旧,厥有明徵,讴歌所归,属
在睿德。今遣持节银紫光禄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张文蔚等,奉皇帝宝绶,
敬逊于位。于戏!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厥中,天禄永终,王其祗显大礼享
兹万国,以肃膺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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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蔚读毕,将册文交温,再由张策、杨涉、薛贻矩、赵光逢,依次递呈
御宝,均由温接受。温遂俨然升座,文蔚等降至殿下,率百官舞蹈称贺。自
问有愧心否?
礼毕退班,温休息半日。午后在内殿设宴,遍赐群臣。这殿叫作玄德殿,
隐以虞舜自比,引用“玄德升闻”的成语。文蔚等俱蒙赐宴,侍坐两旁。温
举觞与语道:“朕辅政未久,区区功德,未能遍及人民,今日得居尊位,实
皆由诸公推戴,朕未免且感且惭!请诸公畅饮数杯!”何其客气!文蔚等听
着此言,离席叩谢,但一时无词可答,也只有噤声不语。独苏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