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史演义-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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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派兵随入,守住南门。思绾迟留未发,托言行装未整,改易行期,至再至
三。从义乃与王峻商议道:“狼子野心,终不可用,不如早除,杜绝后患!”
王峻不甚赞成,但言须禀命郭威。便是两不相容之故。
从义因遣人至河中行营,请除思绾。既得威诺,即与王峻按辔入城,陈
列步骑,直至府署。遣人召思绾出署道:“太保登途,不遑出饯,请就此对
饮一杯,便申别意。”思绾不得不从,一出署门,便被从义一声暗号,麾动
军士,将他拿下。并入署搜捕家属,及都指挥常彦卿,一并牵至市曹,枭首
示众。且籍没思绾家赀,得二十余万贯,一半入库,一半赈饥。城中丁口,
旧有十余万,至是仅遗万人。从义延入李肃,请他主持赈务,肃自然出办,
两日即尽,入府销差。归家与张夫人说明,一对老夫妻,才得高枕无忧,白
头偕老了。应该向阃中道谢。
思绾伏法,郭威免得兼顾,日夕督兵攻城,冲入外郭。李守贞收拾余众,
退保内城,诸将请乘胜急攻,威说道:“鸟穷犹啄,况一军呢!今日大功将
成,譬如涸水取鱼,不必性急了。”守贞知己必死,在衙署中多积薪刍,为
自焚计。迁延数日,守将已开城迎降。有人报知守贞,守贞忙纵火焚薪,举
家投入火中。说时退,那时快,官军已驰入府衙,用水沃火,应手扑灭。守
贞与妻及子崇勋,已经焚死,尚有数子二女,但触烟倒地,未曾毙命。官军
已检出尸骸,枭守贞首,并取将死未死的子女,献至郭威马前。
威查验守贞家属,尚缺逆子崇训一人,再命军士入府搜拿。府署外厅已
毁,独内室岿然仅存。军士驰入室中,但见积尸累累,也不知谁为崇训,惟
堂上坐一华妆命妇,丰采自若,绝不慌张。大众疑是木偶,趋近谛视,但听
该妇呵声道:“休来!休来!郭公与我父旧交,汝等怎得犯我!”好大胆识。
军士更不知为何人,但因他词庄色厉,未敢上前锁拿,只好退出府门,报知
郭威。威亦惊诧起来,便下马入府,亲自验明。那妇见郭威进来,方下堂相
迎,亭亭下拜。威略有三分认识,又一时记忆不清,当即问明姓氏。及该妇
从容说出,方且惊且喜道:“汝是我世侄女,如何叫汝受累呢!我当送汝回
母家。”该归反凄然道:“叛臣家属,难缓一死,蒙公盛德,贷及微躯,感
恩何似!
但侄女误适孽门,与叛子崇训结缡有年,崇训已经自杀,可否令侄女棺
殓,作为永诀!得承曲允,来生当誓为犬马,再报隆恩!”威见该妇情状可
怜,不禁心折,便令指出崇训尸首,由随军代为殓埋。该妇送丧尽哀,然后
向威拜谢,辞归母家。威拨兵护送,不消细叙。惟该妇究为何人?他自说与
崇训结缡,明明是崇训妻室。惟他的母家,却在兖州,兖州即泰宁军节度使
魏国公符彦卿,就是该妇的父亲。
画龙点睛。
先是守贞有异志,尝觅术士卜问休咎。有一术士能听声推数,判断吉
凶。守贞召出全眷,各令出声,术士听一个评一个,统不与寻常套话。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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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训妻符氏发言,不禁瞿然道:“后当大贵,必母仪天下!”术士既知吉凶,
如何专推符氏,不言守贞全家之多凶,守贞果信术士言,何不转诘崇训之可
否为帝,史家所载,往往类此,本编亦依史演述云尔。守贞闻言,益觉自夸
道:“我媳且为天下母,我取天下,当然成功,何必再加疑虑呢!”
于是决计造反。
及城破后,守贞葬身火窟。崇训独不随往,先杀家人,继欲手刃符氏。
符氏走匿隐处,用帷自蔽,令崇训无从寻觅。崇训惶遽自杀,符氏乃得脱身,
东归兖州。符彦卿贻书谢威,且因威有再生恩,愿令女拜威为父,威也不推
辞,复称如约。惟女母对此嫠雏,说他夫家灭亡,孑身仅存,无非是神明佑
护,不如削发为尼,做一个禅门弟子,聊尽天年。符氏独摇首道:“死生乃
是天命,无故毁形祝发,真是何苦呢?”还要去做皇后,怎肯为尼。后来再
嫁周世宗,果如术士所言,这且待后再表。
且说郭威攻克河中,检阅守贞文书,所有往来信札,或与朝臣勾结,或
与藩镇交通,彼此统指斥朝廷,语多悖逆。威欲援为证据,一并奏闻,秘书
郎王溥进谏道:“魑魅乘夜争出,见日自消。愿一概付火,俾安反侧!”保
全甚多。威闻言称善,乃将河中所留文牍,尽行焚去。当即驰书奏捷。召赵
修己为幕宾,掌管天文。四面搜缉伪丞相靖■、孙愿,伪枢密使刘芮,伪国
师总伦等犯,与守贞子女,分入囚车,派将士押送阙下。
汉主承祐,御明德楼,受俘馘,宣露布,百官称贺。礼毕,即命将罪犯
徇行都城,悬守贞首于南市,诛各犯于西市。二叛既平,但有凤翔一城,朝
夕可下。朝旨令郭威还朝,留扈彦珂镇守河中,所有华州一缺,即命刘词补
任。授郭从义为永安节度使,兼加同平章事职衔。此外立功将士,封赏有差。
郭威奉诏还都,入阙朝见。汉主承祐,令威升阶,面加慰劳,亲酌御酒
赐威,威跪饮尽卮,叩首谢恩。汉主又命左右取出赏物,如金帛衣服玉带鞍
马等类,一一备具。威复拜辞道:“臣受命期年,只克一城,何功足录!且
臣统兵在外,凡镇安京师,拨运军食,统由诸大臣居中调度,使臣得灭叛诛
凶,臣怎敢独膺此赐?请分赏朝廷诸大臣!”汉主承祐道:“朕亦知诸大臣
功勋,当有后命。此物但足赏卿,卿毋固辞!”威乃拜辞而出。翌晨威复入
朝。汉主拟使威兼领方镇,威又拜辞道:“杨邠位在臣上,未受茅土,臣何
敢当此!且臣尝蒙陛下厚恩,忝居枢密,帷幄参谋,不能与将帅同例。史弘
肇为开国功臣,夙总武事,所以兼领藩封,臣万不敢受!”汉主乃上威检校
太师,兼职侍中,且加赐史弘肇、苏逢吉、苏禹珪、窦贞固、杨邠等兼职,
与威略同。惟中书侍郎李涛,已早罢相,不得与赐。汉主尚欲特别赏威,威
一再叩谢道:“运筹建划,出自庙堂,发兵馈粮,出自藩镇,暴露战斗,出
自将士,今功独归臣,再三加赏,反足使臣折福,愿丐余生为陛下效力,嗣
有他功,再当领赏便了!”差不多似三揖三让。汉主方才罢议。
嗣因受赐诸臣,谓恩赏只及亲近,不录外藩,未免重内轻外,于是再议
加恩。加天雄节度使高行周为太师,山南东道节度使安审琦为太傅,泰宁即
上文兖州。节度使符彦卿为太保,河东节度使刘崇兼中书令,忠武节度使刘
信,天平节度使慕容彦超,平卢节度使刘铢,并兼侍中,朔方节度使冯晖,
夏州节度使李彝殷,并兼中书令。义武节度使孙方简,武宁节度使刘鄩,并
加同平章事。他如镇州节度使武行德,凤翔节度使赵晖等,也各加封爵,不
胜殚述。
赵晖围攻凤翔,已历年余,闻河中、长安,依次平定,独凤翔不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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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人后,免不得焦急异常。遂督部众努力进攻,期在必克。王景崇困守危城,
也害得智穷力竭,食尽势孤。幕客周璨,入语景崇道:“公前与河中、长安,
互为表里,所以坚守至今。今二镇皆平,公将何恃?蜀儿万不可靠,不如降
顺汉室,尚足全生。”景崇道:“我一时失策,累及君等,虽悔难追!君劝
我出降,计亦甚是,但城破必死,出降亦未必不死,君独不闻赵思绾么?”
璨知不可劝,退出署外。
越数日外攻益急,景崇登陴四望,见赵晖跨马往来,亲冒矢石,所有将
士,无不效命。城北一隅,攻扑更是厉害,不由的俯首长吁。猛然间得了一
计,立即下城,召语亲将公孙辇、张思练道:“我看赵晖精兵,多在城北,
来日五鼓,汝二人可毁城东门,诈意示降,勿令寇入,我当与周璨带领牙兵,
突出北门,攻击晖军,幸而得胜,或守或去,再作良图。万一失败,也不过
一死,较诸束手待毙,似更胜一筹了。”两将唯唯听命,景崇又与周璨约定,
诘旦始发,是时准备停当,专待天明。
既而城楼谯鼓,已打五更,公孙辇、张思练两人,行至东门,即令随兵
纵起火来,周璨也到了府署,恭候景崇出门。不意府署中忽然火起,烧得烟
焰冲天,不可向迩。璨急召牙兵救火,待至扑灭,署内已毁去一半,四面壁
立,独有景崇居室,一些儿没有遗留,眼见是景崇全家,随从那祝融回禄,
同往南方去了。辇与思练,正派弁目来约景崇,突然见府舍成墟,大惊失色,
急忙返报。急得两将没法,只好弄假成真,毁门出降。周璨早有降意,当然
随降赵晖。晖引兵入城,检出景崇烬骨,折作数段。当即晓谕大众,禁止侵
掠。立遣部吏报捷大梁。汉廷更有一番赏赐,无容细表。于是三叛俱亡。
当时另有一位大员,也坐罪屠戮,看官欲问他姓名,就是太子太傅李崧。
李崧受祸的原因,与三叛不同。从前刘氏入汴,崧北去未归,所有都中宅舍,
由刘知远赐给苏逢吉。逢吉既得崧第,凡宅中宿藏,及洛阳别业,悉数占有。
至崧得还都,虽受命为太子太傅,仍不得给还家产。自知形迹孤危,不敢生
怨,又因宅券尚存,出献逢吉。马屁拍错了。逢吉不好面斥,强颜接受。入
语家人道:“此宅出自特赐,何用李崧献券!难道还想卖情么?”从此与崧
有嫌。崧弟屿、■,嗜酒无识,尝与逢吉子弟往来,酒后忘情,每怨逢吉夺
他居第,逢吉闻言,衔恨益深。
翰林学士陶谷,先为崧所引用,至此却阿附逢吉,时有谤言。可巧三叛
连兵,都城震动。史弘肇巡逻都中,遇有罪人,不问情迹轻重,一古脑儿置
入叛案,悉数加诛。李屿仆夫葛延遇,逋负失偿,被屿杖责,积成怨隙,遂
与逢吉仆李澄,同谋告变,诬屿谋叛。结怨小人,祸至灭家,但陶谷文士,
以怨报德,遑论一仆!逢吉得延遇诉状,正好乘隙报怨,遂将原状递交史弘
肇。且遣吏召崧至第,从容语及葛延遇事,佯为叹息。崧还道是好人,愿以
幼女为托。逢吉又假意允许,不使归家,即命家人送崧入狱。
崧才识逢吉刁狡,且悔且忿道:“从古以来,没有一国不亡,一人不死,
我死了便休,何用这般倾陷呢!”及为吏所鞫,屿先入对簿,龂龂辩论,崧
上堂闻声,顾语屿道:“任汝舌吐莲花,也是无益,当道权豪,硬要灭我家
族,毋庸晓晓了!”屿乃自诬伏罪,但说与兄弟僮仆二十人,同谋作乱,又
遣人结李守贞,并召辽兵。逢吉得了供词,复改二十字为五十字。有诏诛崧
及屿,兼戮亲属,无论少长,悉斩东市,葛延遇、李澄,反得受赏,都人士
统为崧呼冤。小子有诗叹道:
遭谗诬伏愿拚生,死等鸿毛已太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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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身亡兼族灭,何如殉晋尚留名!
欲知后事如何,且至下回续叙。
永兴围城中,有一李肃妻张氏,河中叛眷内,有一李崇训妻符氏,本回
特别叙明,于军马倥偬之际,独显出两个女豪,尤足使全回生色,惟张氏以
智全夫,且令叛贼出降,长安得以戡定,为家为国,共得保安,七尺须眉,
对之具有愧色矣。符氏胆识过人,智不在张氏下,但夫死不嫁,礼有明文,
女母令削发为尼,实欲为女保全贞节,符氏乃不从母言,志在再醮,虽其后
果为国母,而绳以礼律,毋乃犹有遗憾欤!若夫三叛之亡,咎皆自取,而李
崧族灭,不无冤诬。然试问谁与亡晋,谁与降辽,而得长享富贵耶?故苏逢
吉固不得杀崧,而崧之罪实无可逭;都下称冤,其犹为一时之偏见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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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弟兄构衅湖上操戈 将相积嫌席间用武
却说汉主承祐,因三叛已平,内外无事,自然欣慰异常,除赏赐诸臣外,
复加封吴越、荆南、湖南三镇帅。吴越王弘倧,秉性刚严。统军使胡进思,
骄横不法,为弘倧所嫉视,密与指挥使何承训商议,谋逐进思;承训佯为定
计,出与进思说明。进思即带领亲兵,夤夜叩宫,戎服入见。弘倧惊问何事?
进思以下,语多狂悖。急得弘倧骇奔,跑入义和院,闭门避祸。进思反锁院
门,矫传王命,诡言猝得疯痰,不能视事,可传位王弟弘倧等语。弘倧本出
镇台州,当弘倧嗣立时,召入钱塘,赐居南邸,参相府事。进思既颁发伪敕,
即召集文武大吏,至南邸迎谒弘倧。弘倧愕然道:“能全我兄,方敢承命。
否则宁避贤路,幸勿强迫!”进思拜手道:“愿遵王言!”诸官吏亦俯伏称
贺。弘倧乃入元帅府南厅,受册视事,徙故王弘倧至锦衣军,遣都头薛温率
兵保护。且戒温道:“此后有非常处分,均非我意,汝当死拒,不得相从!”
温受命而去。
进思屡劝弘倧害兄;弘倧始终不从,且严防进思。何承训希承意旨,复
请弘倧速诛进思。弘倧恨他反复无常,猝命左右拿下承训,推出斩首。杀得
爽快。进思闻承训卖己,却也说是该杀,惟日虑弘倧报复,又捏称弘倧命令,
饬薛温毒死弘倧。温抗声道:“温受命时,未闻此言,不敢妄发!”进思复
夜遣私党二人,逾垣突入,持刀前进。亏得弘倧日夜戒惧,闻声大呼,温急
率众趋救,促住二贼,剁毙庭中。诘旦面报弘倧,弘倧大惊道:“保全我兄,
全出汝力。”乃赏温金帛,仍令加意。进思无从下手,忧惧日积,猝然间疽
发背上,呼号而死。命该如此。
弘倧仍奉汉正朔,奏达弘倧传位情形。汉主承祐,授弘倧为东南面兵马
都元帅,兼镇海、镇东等军节度使,封吴越国王。未几以平乱覃恩,加授尚
书令。弘倧得弘倧优待,移居东府,优游二十年,安然告终,吴越号为让王。
友爱家风,足矫乱世。这是后话。同时荆南节度使高从诲病殁,子保融嗣。
先是汉高祖起兵太原,高从诲尝遣使劝进,一面且入贡大梁,取媚辽主。至
汉已定国,从诲上表称贺,并求给郢州,未得谕允。从诲遂潜师寇郢,被刺
史尹实击退。又发水军袭襄州,也为节度使安审琦所破,败归荆南。从诲两
次失败,恐汉兵南讨,急向唐、蜀称臣,求他援助。时人见他东奔西走,南
投北降,见利即趋,见害即避,呼他为高无赖。乾祐元年,从诲因与汉失和,
北方商旅不通,境内贫乏,复上表汉廷,自陈悔过,愿修职贡。汉廷方虑三
叛构兵,无暇诘责,乃派使臣宣抚荆南。既而从诲寝疾,命三子保融判内外
兵马事。从诲旋殁,保融嗣知留后,告哀汉廷,汉授保融荆南节度使,同平
章事。越年汉平三叛,推恩加封,命保融兼官侍中,与吴越同时颁诏。
尚有湖南节度使楚王马希广,亦得进授太尉,算是大汉隆恩。希广当然
拜命,独希广兄希萼,据有朗州,也遣使至汉,表求节钺。小子于前四十回
中,曾已叙明希萼为兄,希广为弟,弟承王位,兄独向隅,势不免同室操戈,
想看官当已阅过。果然为时未几,即致暴裂。希广有庶弟希崇,曾为天策左
司马,素性狡险,阴遗希萼书,内言指挥使刘彦珪等,妄称遗命,废长立少,
愿兄勿为所欺云云。希萼得书览毕,激动怒意,遂借奔丧为名,入探虚实。
行至砆石,早被刘彦珪闻知,请命希广遣都指挥使周廷诲,带着水军,往迎
希萼。两下会着,由廷诲逼他释甲,然后导入。希萼见廷诲军容,不敢不屈
意相从,卸甲改装,随廷诲入国城,成服丧次,留居碧湘宫。及丧葬礼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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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萼求还。延诲入白希广道:“王若能让位与兄,不必说了;否则为国割爱,
毋使生还!”劝人杀兄,亦属非是。希广道:“我何忍杀兄,宁可分土与治。”
乃厚赠希萼,遣归朗州。
希萼大为失望,还镇后即上诉汉廷,谓希广越次擅立,事出不经,臣位
次居长,愿与希广各修职贡,置邸称藩。汉廷以希广已受册封,未便再封希
萼,乃不允所请,但谕以兄弟一体,毋得失和,所有贡献,当附希广以闻。
又别赐希广诏书,亦无非劝他友爱,弭衅息争。希广原是受命,希萼偏不肯
从,募乡兵,造战舰,将与希广从事,争个你死我活。
适南汉主晟,本名弘熙,见三十二回中。杀死诸弟,骄奢淫佚,特遣工
部郎中钟允章,赴楚求婚,那知希广不许,谢绝允章。允章还报,晟愤愤道:
“马氏尚能经略南土否?”允章道:“马氏方启内争,怎能害我?”晟又道:
“果如卿言,我正好乘隙进取了。”允章极口赞成。晟遂遣指挥使吴珣,内
侍吴怀恩,率兵攻贺州。楚主希广,忙派指挥使徐知新、任廷晖,统兵往救。
到了贺州城下,见城上已遍竖敌旗,惹起众愤,立刻攻城,鼓声一起,各队
竞进,忽听得几声怪响,地忽裂开,前驱兵士,统坠入地下去了。令人惊讶。
徐知新等忙令收军,十成中已失去四五成,且恐敌兵出击,星夜奔回,乞请
济师。希广责他不肯尽力,立将徐、任二将处斩。看官听着!这徐、任二将
的败衄,并非畏怯,实出卤莽。南汉统将吴珣陷入贺州,就在城外凿一大阱,
上覆竹箔,附以土泥。复从堑中穿穴达阱,设着机轴。专待禁军来攻。若徐、
任等能小心查察,当可免祸,误在麾兵轻进,徒然把前驱士卒,送死阱中。
罪固难贷,情尚可原。希广当日,何妨令他带罪立功,乃骤加显戮,伤将士
心,如何能御敌固防呢!评断精确。南汉兵转攻昭、桂、连、宜、严、梧、
蒙诸州,多半被陷,大掠而去。希萼乘势发兵,督领战舰七百艘,将攻长沙。
妻苑氏进阻道:“兄弟相攻,无论胜负,俱为人笑,不如勿行!”希萼不听,
引兵趋潭州。即长沙。希广闻变,召入刘彦珪等,慨然与语道:“朗州是我
兄镇治,不可与争,我情愿举国让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