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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摆渡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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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斯坦小声嘟囔道。
  迪伦咬着嘴唇,忧心忡忡。她到得越晚,她知道她
  的母亲就会越焦虑。琼同意她这趟旅行的条件之一就是:只要她一到地方见着了她父亲,她就给家里打电话。
  她不确定已经过去了多久——她刚才在车上昏迷了一会儿——但她确定琼期待她马上和家里联系。要是她打迪伦的电话,听到电话留言的声音,她就会开始担心的。
  她也想到了父亲正在火车站等她。或许他会认为她
  不愿意来了,事到临头退缩了。要是那样就糟了。不,
  他知道自己坐哪趟车。他会听说火车出了事故,或者是动弹不了了等等诸如此类的事。但她需要让他知道自己现在没事。她觉得,等这场事故处理完了再去阿伯丁就太迟了。她希望父亲能再给她买张火车票,不过她觉得铁路公司至少应该给她一张免费的车票。但琼肯定不愿33…316
  意放她再出一趟远门了。也许他会来格拉斯哥看她。
  但是接下来她转念一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如果
  附近没有城镇,现在天色也接近黄昏了,一旦天黑下来,
  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她四处张望,试图搜寻文明的一点痕迹。但崔斯坦
  说得一点没错,四周什么都没有。
  “你说你以前来过这儿?”她又开始发问了。此时
  他们刚刚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到山顶,正在从另一侧非常陡峭的山坡向下行进,所以迪伦一直注视着地面,紧盯着每一步。如果她此前一直在观察崔斯坦表情的话,她就能看到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机警而谨慎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具体什么时候?”
  走在她身边的男孩崔斯坦只是沉默不语。
  “崔斯坦?”
  一大堆的问题,这才刚刚开始呢。对崔斯坦来说,
  这是个不祥之兆。他尽力想通过微笑让心情放轻松,但迪伦拉着脸愁眉不展,这次她真的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调整了—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做出一副不容置辩的样子来。
  “你老是要问这么多问题吗?”他眉头一挑说道。
  迪伦被他刺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她转过身,抬头
  看着天空望着青灰色的云。云层的颜色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变得越来越阴沉。崔斯坦明白了,“原来是这34…316
  么回事。”
  “怕黑吗?”他问。迪伦皱着鼻子不理他。
  “看。”崔斯坦采取主动又开了口,
  “我们还没到目
  的地,天早就黑了。恐怕今天晚上只能凑合在野外过了。”
  迪伦做了个鬼脸。她没有野营的经历,但她很清楚,
  只要在外面过夜没有厨房做饭,没有浴室洗澡,也没有温暖的床睡觉,那她一定会觉得难受。
  “我们没有帐篷,没有睡袋,什么吃的都没有。”
  她抱怨道,“或许我们应该回到隧道那儿,看看有没有人在找我们。”
  他眼珠子一翻,又现出傲慢、自大的表情,“现在
  再回去也太晚了!最后的下场就是在黑漆漆的晚上四处瞎转。我知道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我们会挺过来的。
  今天最糟糕的事你都已经经历过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奇怪的是,迪伦一直没有过多地去想这次事故。她
  刚从隧道里出来,崔斯坦就完全掌控了全局,她只是跟着他,听他指挥。而且,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她都没闹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到了吗?”崔斯坦把迪伦从自己的思绪中拉
  了回来。他指着大约半英里外一处破败的简陋窝棚,小屋紧挨着山底一条狭长的山谷,看起来荒废已久,一面石墙摇摇欲坠,大致确定出屋子的边界。屋顶有几处大35…316
  洞,门窗也已不知去向。看起来,只要再有个十年左右的时间,这几面正在剥落的老墙也将荡然无存,她木然地点了点头。他又接着说:“这房子御寒挡风还是能起很大作用的。”
  迪伦不信,“你想让我们今晚就在那儿过夜吗?看
  看这屋子!它都快撑不住了。我是说,它只有一半屋顶!
  我们会冻死的!”
  “不会,我们不会冻死的。”崔斯坦的声音中满是
  轻蔑,“现在雨不怎么下了,可能雨很快就停了,在那儿你就更淋不着、冻不着了。”
  “我不会去那儿的。”迪伦态度坚决。要她在一个
  阴冷潮湿几乎要散架的破屋子里过夜,她想象不出有什么比这更难受的事了。
  “不,你会的。除非你想一个人接着走。天很快就
  要黑了,祝你好运。“男孩撂下几句冷冷的话,迪伦确定他说得出做得出。她该怎么办呢?
  走近了再看,小屋并没有变好看一点。花园已经开
  始重新归于荒芜。他们从前门走进去,费力地穿过蓟、
  荆棘和茂密的荒草丛。到了屋子里,情况略有改善。虽然没有门窗,风势却减了不少,而另一端的屋顶几乎完好无损。即使晚上下雨,那一半屋顶也能让他们不至于被淋湿。虽然这间屋子像是早就被搬空了,但以前的房主还是留下了许多物品和几件行将散架的家具。但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残破不堪,凌乱地堆在地上。
  崔斯坦先进了屋,把桌椅挟正,把一个水桶倒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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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坐在上面,又示意迪伦坐在椅子上。她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自己一压椅子就垮了。椅子倒还坚固,但她还是不敢放松。听不到狂风呼啸的声音,屋里沉默的气氛愈加尴尬。而且她不用再手忙脚乱地走过那些危险的山路了,所以现在无事可干,只能枯坐在那里,尽量不去看崔斯坦。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困在这么一间陋室里,
  她别提有多不自在了。可另一方面,此时回味白天受的苦,她又急切地想找个人聊聊刚发生的事故。她看着崔斯坦,不知道如何才能打破沉默。
  “你觉得发生了什么意外?我是说,那趟火车。”
  “我也不知道。我想,就是撞车了吧。也许是隧道
  塌方或者别的什么吧。
  “他耸耸肩,仰头看着头顶上方。
  他的各种身体语言都告诉她他对聊这个没兴趣,但迪伦不是那种轻易就放弃的人。
  “可其他人都怎么了?我们不可能是唯一的幸存
  者。你那节车厢情况怎么样?“她的眼睛里满是好奇。
  他又耸了耸肩,一副爱答不理、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想跟你们那儿情况一样吧。”他的神色飘忽,迪伦看得出他有些不自在。他怎么可能不想谈这些昵?迪伦实在理解不了。
  “当时你为什么在那儿呢?”听到这话,他猛然抬
  头,像受了惊吓似的。迪伦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
  你是在哪儿上的车?要去看谁?“话一出口迪伦就后悔了。他的眼神中闪现出戒备之色,迪伦可不喜欢这样。
  “我是去看人,”他说:“我姑妈住在那儿。”他的37…316
  语气像是在下结论,没办法聊下去了。
  迪伦在桌面上敲着手指,一边敲一边琢磨这个人。
  看望姑妈似乎是光明正大,但她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罪恶勾当。这人神神秘秘的,老叫人捉摸不透,除了搞阴谋诡计外还有什么别的解释吗?她现在孤零零地待在这片荒野,和她共处一室的人是不是名罪犯啊?也许她是吓昏了头了——这些只是她受惊吓后的偏执妄想?
  “我们怎么吃饭呢?”她这样问主要是想换个话
  题,因为他的高傲太让人紧张不安了。
  “你饿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吃惊。
  迪伦仔细想了想,吃惊地发现自己竟然不饿。她上
  一顿饭还是下课后去火车站的路上吃的。从路边的小吃店买了一个汉堡,匆匆忙忙就着一杯热健怡可乐吞下去。那已经是好几个小时前的事了。
  她虽然很瘦,但饭量一向不小。琼总是开玩笑说,
  哪一天她一觉醒来会变成一个体重二十英石的大胖子。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很贪吃。或许现在没胃口是受了惊吓的缘故。
  “至少我们需要喝点水吧。”她说,尽管话一出口
  她就意识到自己一点也不渴。
  “好吧,房子背后有条小河,”他答道,语气有些
  诙谐,“但我可不敢说水有多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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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伦仔细考虑了一番,自己到底要不要喝污秽的河
  水。水里可能有污泥和虫子,这建议真不怎么诱人。她又想到,我要是喝了水,就需要上厕所,这儿看起来可没什么能当厕所的地方。乌云让夜晚来得格外的快,她可不想在黑漆漆的晚上一个人出去找地方方便。想想外面那些荨麻和蓟吧,何况她害怕走得太远,在大家的耳朵都能听到的地方方便总有些顾虑,这也太尴尬了。
  崔斯坦似乎透过眼神读懂了她内心的想法。尽管他
  把脸转向一旁,凝视着窗外的暮色,但迪伦看到他的脸微微抬了一下,这说明他在嘲笑自己。她眼睛一眯,怒气冲冲地朝别的方向看。屋子原来后窗的位置上有个破洞,迪伦透过破洞向外望,除了远处山峦的轮廓外什么也看不见。晚上才刚开始,她就觉得紧张了。
  “你觉得我们在这儿安全吗?”她问。
  他转过脸看着她,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别担心,”
  他说:
  “外面什么也没有。”他话里那种与世隔绝的意味
  让人不寒而栗,就像想到黑暗里不知名的东西在快速乱爬一样。迪伦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冷吗?”他没等她回答,“那边有壁炉,我带有
  火柴——也许我能把炉子点着。“他站起来,迈着大步走到石砌的壁炉前。壁炉上方是残存的一截屋顶,炉腔肯定对墙体起了加固作用,因为整个屋子就数这块地方保养得最好。壁炉旁的地上堆着几根原木,他把木头拢在一起,小心地搭成一个摇摇欲坠的圆锥形。迪伦看着他忙活,他平心静气、全神贯注地做事的样子吸引了她。他伸进口袋里摸火柴时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她赶忙回头继续望向窗外。她脸上泛起红晕,希望他刚才没39…316
  有注意到自己在看他。壁炉方向传来的低沉笑声证明她的希望落空了,折了面子的她在椅子上坐立不安。耳边传来划火柴的声音,与此同时飘来一缕淡淡的烟。她想象着他把火柴塞进木柴中,尽力引火的样子,但坚决不看他一眼。
  “要是不突然刮一阵大风,过个几分钟我们就暖和
  点了。“他说着站起身来,悠然地踱回他的临时座位。
  “谢谢。
  “迪伦嗫嚅着说。她是由衷地感谢这堆火,
  火赶走了慢慢降临大地的黑暗。她微微欠身,注视着壁炉里的火焰,观察着木柴上火焰的每—次跳跃。很快,
  壁炉里的热气开始向外扩散,他们两个都沐浴在温暖中。
  崔斯坦又开始向窗外望去,即使外面什么也看不
  到。刚才的几次谈话总是刚开了头就被打断了,迪伦已经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她不敢在他沉思的时候打搅他。她两臂相交靠在桌上,下巴支在胳膊上,目光躲着崔斯坦,只盯着那团火焰出神。跳动的火苗让她犯困,
  不一会儿的工夫她的眼皮就垂了下来。
  睡意如帷幕般一点点笼罩着她,她听到风在摇摇欲
  坠的破墙间回旋激荡。虽然她感受不到风吹过时的寒气,但她听得到风呼啸着穿过罅隙与裂缝,想要钻进屋里时的呜咽声,这声音听起来非常古怪吓人。她不安地颤抖起来,但趁着崔斯坦没注意,她尽量控制着身体,
  不让自己抖得太厉害。
  不过是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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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我在车上。没有晚点太久……
  车身猛然颠簸了一下,她的胳膊肘一震,手机从手
  指间掉了下去。她用另一只手来抓,但只碰到了手机的底部,手机一下子飞得离自己更远了。可怕吧啪嗒一声,
  手机落到了地面上。迪伦听到手机滑过车厢时剐蹭的声音。
  她暗自叫了声“完蛋了”,手指在地板上摸索了几
  秒钟,终于碰到了自己的手机。手机上黏糊糊的,肯定是哪个蠢货把果汁洒在地上了。迪伦把手机拿起来检查一下受损情况。
  不是果汁,手机上满是黏稠的暗红色物质,顺着她
  的心形手机吊坠慢慢往下淌,把膝盖部位的牛仔裤打湿了一小片。她一抬头,目光与对面女人的眼睛第一次相遇,那双眼也在凝视着自己,没有一丝生气。鲜血顺着她的头皮往下流淌,她的嘴大张着,乌青的嘴唇在尖叫声中向后收缩。迪伦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正好看到之前她想躲着的两位流浪者队球迷。他们相互搂着躺在那里,两个人头的位置怎么看都不对劲。车身又是一阵颠簸,两人竟然像牵线木偶一样扑通向前栽倒。他们的头跟脖子之间只连着几根细细的筋。乾坤倒转,迪伦张开嘴大叫起来。
  一开始先是传来可怕而尖锐的噪声,这声音让迪伦
  烦躁不安,像是把她身体里的每段神经都锯开了,那是金属之间相互摩擦撕扯的声音。灯光闪烁,整列火车似乎就在她的脚下颠簸痉挛。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她从座位上向前甩,她挣扎着穿过车厢,一头栽到前面那个可怕的女人身上。女人的胳膊像是准备拥抱她似的,她大张41…316
  着的嘴咧得更开了,似在狰狞地大笑。
  “迪伦!”一个起先有些陌生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知
  觉,
  “迪伦,醒醒!”有人在使劲摇她的肩膀。
  迪伦大口喘着粗气,猛地把头从桌子上抬起来,刚
  才她一定是枕在上面睡着了。这时她看到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满是关切之色。
  “你刚才一直在大叫。
  “崔斯坦说,他的嗓音中第
  一次流露出担心和焦虑。
  恐惧的梦境还历历如新,女人的死亡大笑还在迪伦
  的眼前晃来晃去,血管里的肾上腺素还在喷涌。这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随着意识逐渐恢复,她的呼吸也慢慢平缓下来。
  “噩梦。
  “她小声嘀咕着,无比尴尬。她挺直身子,
  躲闪着他的目光,四处打量。壁炉里的火早就灭了,但第一缕晨光已经开始照亮天空,周围的环境也已经清晰可见了。
  晨光下的小屋看起来要冷一点。四面墙以前都粉刷
  过,但早已经褪色并开始剥落了。屋顶上的破洞和消失的窗户让湿气渗进墙里,一片片苔藓在上面蔓延。那些被主人随意丢弃的家具和物品看起来都带着些许悲凉。
  迪伦想象着某个人,在过去某个时间,曾经非常精心地布置房间,屋里的每件陈设都凝聚着特殊的意义和情感。而现在它们全都荒废在此,无人理睬。
  不知搭错了哪根筋,一想到这些,迪伦竟呜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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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喉头—紧,泪水马上就要夺眶而出,涌下脸颊。她这是怎么了?
  “我们要走了。”崔斯坦打断了她的思绪,重新把
  她拉回到现实中。
  “好的。”她有些激动,嗓音也变得沙哑了。崔斯
  坦瞥了她一眼。
  “你还好吗?”
  “没事。”迪伦做了一个深呼吸,想给崔斯坦一个
  微笑。她感觉自己这话没什么说服力,但她希望崔斯坦对自己了解不深,看不透自己的心事。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有什么打算?”她故意显得轻松愉快,把刚
  才尴尬的一幕掩饰过去。从某种程度上说,这还真奏效了。
  他扬起半边嘴露出微笑,然后向门走去,“我们走
  路,朝那边。“他用手一指,然后双手叉腰,等着她加入。
  “现在吗?”迪伦问,有些不敢相信。
  “对。”他应了一声就消失在门外。迪伦望着他刚
  穿过的门框,一时感到愕然。他们不能就这样走,河里的水都没喝一口,也没去找点吃的,连简简单单冲洗一下都没有。她想知道要是自己就坐在这儿不跟他走,他会有什么反应。也许,他会继续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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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斯坦,这太荒唐了。”
  “还有呢?”他回身看着迪伦,眼中显然含着怒气。
  “我们已经走了好多好多好多个小时。”
  “还有呢?”
  “火车发生事故的地方离格拉斯哥北不过一个小
  时的车程。这片苏格兰荒地上根本就无路可走,走到最后就是一无所有,一无所获。”
  他看着迪伦,狡黠地打量着她,“你想说什么?”
  他问。
  “我想说的是,我们肯定是在兜圈子。要是你真的
  知道我们要到哪儿去,现在我们早就到了。
  “迪伦双手
  叉着腰,准备跟他展开辩论。但让她吃惊的是,崔斯坦的脸看起来几乎是如释重负。这倒让她有点糊涂了,
  “我
  们不能就这样一直走个不停。“她又补充了一句。
  “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吗?”
  “是的,更好的主意就是待在铁路隧道那里,总有
  人会发现我们的。”
  他又笑了。早晨对她的关切早已烟消云散,那个傲
  慢、喜欢嘲笑人的崔斯坦又回来了。
  “现在回去太晚了。”他窃笑着说,然后转过身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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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朝前走。迪伦满腹狐疑地望着他的背影。他又粗鲁又专横,简直不可思议。
  “不,崔斯坦,我是认真的,停下来!”她尽量想
  在自己的声音里加入点权威的口气,可连她自己的耳朵听起来都像是在绝望哀求。
  哪怕隔了十米远,她依然能听到他不耐烦的叹息。
  我想要回去。
  他又一次转过脸对着她,看得出来,他是尽量克制
  才保持了一副冷静表情的,
  “不行。”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究竟以为自己是谁啊?他
  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子,又不是她妈。她不敢相信他竟然自以为可以把她使唤得团团转。她把原本叉着腰的手换成抱臂姿势,站稳脚跟,做好动手的准备。
  “你说不行是什么意思?你可不能决定我要去哪
  儿,没人给你这样的权力。你和我一样都迷了路。我现在要回去。“她把最后一句话每个音节都加重了语气,
  就好像她的话本来就有这么大分量似的。
  “你不能回去了,迪伦。已经不见了。”
  迪伦被他的话弄糊涂了,她皱着眉头,嘴唇抿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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