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路:一部全新的世界史-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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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统治、精明政策和意识形态上的宽容,在我们以前对蒙古人的看法中是不曾有过的。虽然其统治手段可圈可点,但是他们的成功也离不开天时的因素。在中国,他们目睹了一个以发达农业为基础的人口激增、经济飙升、科技进步的世界;在中亚,他们发现无数弱小却互相敌对分裂的城邦,正等着被人吞并、整合;在中东和欧洲,他们接触到的社会均实现了货币化和阶层化,这些地方能用现金的方式纳贡,当地百姓拥有强大的奢饰品购买能力。横跨欧亚大陆,成吉思汗及继承者不仅是踏入了一个遍地财富的世界,而且是踏入了一个真正的黄金时代。
正如穆斯林在7世纪征服世界,导致关税、贡物和资金从各个角落流向伊斯兰中心并对全球经济造成重大影响一样,蒙古人在13世纪也取得了同样的成就:重建了欧亚大陆的整个经济体系。在印度,他们引进了来自大草原的新礼仪习俗和休闲方式,比如设立仪仗队捧举统治者华丽的马鞍以示尊荣。同时在中国,饮食也开始发生改变,在口味、食材和烹饪方式上都迎合草原新统治者的喜好。《饮膳正要》是一本帝王饮食指南,其中收录了许多受草原部落饮食和口味影响的菜肴,而且特别注重煲煮这一游牧人最爱的烹饪方式。他们还会食用动物的各个部位,这曾是他们为了确保生存的一种必要做法。成吉思汗是一个尊崇祖先饮食习惯的人,据说他的宫宴上一定要有酸奶、马肉、驼峰和羊汤再加谷物主食——不过这些听起来至少比14世纪食谱中的羊肺或用羊尾羊头做成的肉酱更为可口。
欧洲同样感受到蒙古征服者的文化冲击。来自新帝国的风俗大量涌入,并在最初的恐惧风潮过后迅速流行。在英格兰,250条由深蓝色鞑靼麻布制作的缎带,被用于制作英国最古老、最伟大的骑士团——嘉德骑士团(Knights of Garter)——的勋章。在1331年齐普赛街骑士比武赛(Cheapside Tournament)的开幕式上,男人们都穿着精致的鞑靼制服,戴着类似蒙古武士的面罩。连后来在文艺复兴时期风靡整个欧洲的汉宁帽(hennin)都深受东方风格的影响:这种14世纪的肖像画上颇受女性们崇拜的尖顶帽子,显然是在模仿当时的蒙古尖顶毡帽。
蒙古人的征服行动还影响到了整个欧洲的经济格局。追随派往大汗朝廷的欧洲特使的脚步,传教士和商人也开始踏上东方的土地。突然间,进入到欧洲人视野中的不仅是蒙古,而且是整个亚洲。
旅行者带回了大量引人关注的异域他国的故事,这些故事都受到了人们格外的喜爱。据马可?波罗说,中国有一个小岛,岛上统治者的宫殿有着纯金屋顶以及数英寸厚的纯金墙壁。在印度有一个满是钻石的峭壁深渊,马可?波罗说,但下面也有很多蛇,人们为了将钻石取出,就把动物的尸体扔下去,这样便能吸引秃鹰俯冲捕食,然后把附着在肉块上的钻石带出来。此时期的另一位旅行者还说,那里的胡椒出自满是鳄鱼的沼泽,一定要用大火把鳄鱼吓走才能取得。在当时人笔下,东方的富裕程度颇具传奇色彩,与欧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其实这些描述并不新奇。随着欧洲大陆社会和经济的发展,人们开始通过阅读古典文献来重新关注自身文化。人们发现马可?波罗等人的记载能够在希罗多德、塔西佗、普林尼的作品甚至《雅歌》(the Song of Solomon)中找到母本:那里的蝙蝠用飞爪保护长有桂树的湿地,阿拉伯半岛的香树则由会飞的毒蛇守护,凤凰用桂皮和乳香筑巢,并用其他香料将巢填满。
当然,有关东方的神秘传闻,以及那些关于寻找稀有珍贵物品的危险故事,很有可能是商人为了提高他们从东方带回到欧洲的货物的价格而编造的。毫无疑问,那些难以得到或运送的物品和香料,价格自然昂贵。为了获取更多可靠的信息,1300年前后出现了许多关于如何在亚洲旅行贸易的指南,重中之重自然是如何确保价格公平。“首先,你要蓄胡子”,并且一定要带一个向导——尽量找个好的,这笔额外的钱你迟早能赚回来,弗朗西斯科?佩戈洛蒂(Francesco Pegolotti,当时最著名的指南作者)这样忠告道。不过,他提供的最重要的消息是在不同地方应缴纳多少关税,每个地区重量、尺寸的度量和货币制度有什么不同,还有各种香料在外观上有什么区别,大致都值多少钱,等等。如同在当今一样,中世纪的所有这些指南都是教人们谨防上当,别让黑心商人欺骗。
佩戈洛蒂本人并非出生于威尼斯或热那亚这两个13世纪和14世纪的欧洲经济重镇,而是生于一座正逐渐崭露头角的城市——佛罗伦萨。那里有不少新贵都渴望也能在东方分到一杯羹,卢卡(Lucca)和锡耶纳(Siena)的商人在大不里士、阿亚斯和其他东方贸易点随处可见,他们一般都是去购买中国、印度、波斯等地的香料、丝绸和布匹。这一时期的对外开拓反映在锡耶纳市政厅(Palazzo Pubblico)内悬挂的地图上:地图是可以用手旋转的,它以托斯卡纳为世界中心,标识出贸易交通线路,以及一直延伸到亚洲腹地的锡耶纳商人在海外的代理人、中间商的分布点。就连意大利中部一些并不知名的小镇都开始注目东方,都想着和丝绸之路发展联系,从中汲取思想和利润。
欧洲之所以能够扩张,靠的是蒙古人在整个亚洲打造的稳定平台。尽管各部落之间的关系仍旧紧张、充满敌意,但若涉及到商业利益,人们还是会遵循一定的严格法规。比如,中国的道路系统能确保旅行商人的安全,其管理制度让到访者颇感欣慰和震惊。“中国是能让旅行者感到最安全、最开心的国家”,14世纪旅行家伊本?白图泰(Ibn Ba??ū?a)这样写道,当地政府部门会详细记录每个外来者每一天的活动,也就是说,“一个人带着钱财单独旅行九个月都不用担惊受怕”。
佩戈洛蒂也有相同的看法。他曾说,从黑海至中国的通道“无论日夜,绝对安全”。这一方面缘自草原对待外来人时好客的传统,另一方面则来自对商业活动的崇尚。在这种观念下,黑海的贸易关税和亚洲另一边所收取的几乎一致,因为中国太平洋沿岸港口的海上贸易同样得益于蒙古帝国在鼓励贸易上所做的努力。
税收政策带来的效益体现在13世纪和14世纪极为繁荣的纺织品出口上。你沙不儿、赫拉特和巴格达的纺织工业兴起,仅大不里士一城就在一百年内扩张了四倍,以容纳那些在被蒙古人征服之后备受优待的商人、工匠和艺人。尽管绸缎和布匹在东方也常常供不应求,但自13世纪末开始,仍有越来越多的织物被运往欧洲销售。
繁荣景象延伸至全球各个角落。在中国,像广州这样的港口一直是面向亚洲南部世界的窗口。如此重要的商业枢纽对波斯商人、阿拉伯地理学家和穆斯林旅行者来说早已耳熟能详,他们曾记载了沿海城镇和内陆地区熙攘热闹的生活场景,以及来自全世界的混杂人口。波斯人和阿拉伯人的贸易活动为当地带来了大批的外来词和俗语,如今仍保留在现代汉语当中。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讲,当时中国对外界的了解还十分粗略有限,一份13世纪早期的某官方文献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其作者是负责珠江三角洲口岸城市广州对外贸易事务的官员。该文献是写给去阿拉伯语世界的商人、海员和旅行者看的,试图解释阿拉伯的商业活动方式,列出可以买到的以及可能受到中国商人青睐的货品。但正如当时其他旅行者所记述的,该文献同样充满了奇闻异谈和半神秘性的观念。比如说,麦加是佛陀的故乡,佛徒们每年都会去那里朝拜;有一个地方能让女人“裸而感风,即生女也”;西班牙出产巨型西瓜,其直径达到六英尺,可供二十多个人食用;欧洲的绵羊比一个成年人还高,而且每年春天打开它们的肚子就能取出十几磅肥油,之后用线缝合便能安然无恙。
不过,当蒙古帝国将亚洲大部分疆土统一之后,海上贸易便得到了长足的发展。特别是一些战略经济要地——如波斯湾——都得到了新政权的特别关注。帝国十分鼓励长途贸易,并从中获取高速增长的贸易收入。结果,13世纪的广州声名远播,而不仅仅局限于周边。到13世纪70年代,广州已成为中国海上进出口的贸易中心。马可?波罗记载道,每批驶往亚历山大港的船队(带着运往基督教世界的胡椒等物)当中,都有100多艘来自中国的港口。伊本?白图泰稍后的记述则与之相呼应:到达这个城市的时候,他看见上百艘船驶入广州湾,同时还有无数的小船。地中海的贸易活动只能算是热闹,太平洋地区的贸易活动才是名副其实的繁盛。
除了依靠模糊的记述和不太可靠的文献来证明广州成为重要的商业中心外,我们还有其他例证。当时在广州湾失事的一艘沉船准确地记录了从整个南亚以及(可能还有的)波斯湾和东非进口商品的详细情况。胡椒、乳香、龙涎香、玻璃和棉花只是那些1271年初沉没在中国沿海海域珍贵货物中的一部分。活跃在中国南海上的商人人数众多,随处可见,甚至在苏门答腊和马来半岛上都有贸易据点。特别是在印度南部的马拉巴尔(Malabar)海岸,此处是全球最大的胡椒供应地,中国、欧洲和亚洲其他地方都离不开胡椒这种常用品。到了14世纪中叶,卡利卡特(Calicut)等城镇的中国船只如此之多,以至于某评论家认为,中国人包揽了印度次大陆上所有海运和载客的业务。近期在喀拉拉邦(Kerala)海岸发现的一艘沉船残骸,为我们展现了中国当时独特的平底船设计。
这种长途贸易的润滑剂是银子,也就是欧亚大陆唯一使用的货币。之所以会有这样,部分要归功于中国在成吉思汗时代之前发明的一种金融信贷体制,包括汇票和纸币的使用。蒙古人采纳并改进了这种体制,其结果就是大量的银子流入了新的货币信用体系。这种贵重金属的供应量大幅飙升,导致它和金价的比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欧洲的某些地方,银价严重下跌,从1250年到1338年跌幅达一半以上。仅伦敦一城,大量的银子供应使皇家的钱币铸造量得以在1278年到1279年一年间就翻了四倍。亚洲的银币出产同样快速攀升:在草原部落,随着统治者大量铸造银币,金帐汗国的银币产量开始飞涨;新的地域也同样受到刺激,过去严重依赖物物交换或以大米换取其他产品的日本,此时也转向了货币经济并在长途贸易中越来越活跃。
然而,蒙古人的征服行动给欧洲带来的最重要的影响并不是贸易、战争、文化或货币,也不是野蛮勇士、异域物品、贵重金属以及流行于整个世界的思想和风尚。事实上,造成更为极端影响的是某种彻底融入血液的东西:那就是疾病。亚洲、欧洲和非洲暴发了瘟疫,正吞噬着千百万人的生命。蒙古人没有毁掉整个世界,但“黑死病”却可能做到。
几千年来,欧亚草原曾是各种牲畜和游牧民族生存的家园,但它同样也是滋生世界上最危险的瘟疫的温床。受灾地区从黑海一直绵延到中国东北。干旱和半干旱的生态环境极利于鼠疫耶氏菌(Yersinia pestis)的传播,特别是通过跳蚤叮咬的方式。传播瘟疫最有效、最迅速的载体是啮齿类动物,比如老鼠;骆驼同样可能受到感染,它们也在传染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冷战中的某项研究就曾把骆驼与苏联的生物战争计划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虽然瘟疫可通过饮食、呼吸或接触病菌宿主来传染,但从动物传播到人类则主要是通过跳蚤:它们在吸血前先将杆菌传入人体血液,或通过接触将杆菌传入人体受伤的皮肤;杆菌顺着血液流向人体的各淋巴结,如腋窝或腹股沟,然后迅速复制并引发肿胀或淋巴结炎。经历了此次瘟疫的著名意大利作家薄伽丘(Boccaccio)描述道,淋巴会肿成像苹果那样大,或至少是“鸡蛋的大小”。人体的其他器官也会受到感染,最终导致内脏大出血。黑色的脓水包和血水包不仅肉眼可见,而且是致命的。
现代鼠疫耶氏菌和瘟疫的相关研究证明,环境因素可改变流行病的循环周期,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因素就能将一场小型、可控的流行病发展成大规模的瘟疫。比如说温度和降雨量的微弱变化可大幅改变跳蚤的繁殖周期,由此改变杆菌本身的再生周期和啮齿目动物的行为模式。近来的一项研究认为,只要将气温增加1℃,就可能将大沙鼠(大草上的首要鼠疫携带者)的免疫力提高50%。
尽管我们不十分清楚14世纪中叶的这场瘟疫到底源于何物,但它在14世纪40年代迅速冲出了草原,蔓延至欧洲、伊朗、中东、埃及和阿拉伯半岛。瘟疫暴发于1346年,当时的一位意大利人描述道:“这种神秘得能让人立即死去的疾病”横扫了黑海边上的金帐汗国。为了解决一次贸易争端,一支蒙古军队包围了热那亚的贸易小城卡法(Caffa),然而大部队却被疾病吞噬,“每天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一位评论家如是说。军队撤退之前“受令将死尸用投石机抛入城中,希望用无法忍受的恶臭把城里人熏死”。但城里人并没有被恶臭熏死,而是被极具传染性的病菌所感染。最终蒙古人无意间用生物武器打败了敌人。
连接欧洲和世界各地的贸易通道如今变成了传播黑死病的死亡之路。1347年,疾病抵达君士坦丁堡,然后是热那亚、威尼斯和地中海。病菌都是通过避难回家的商人传入的。到西西里岛的墨西拿人(Messina)意识到回来的热那亚人状况异常时(满身满脸的脓包),已经太晚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呕吐、咳血,然后就死了。尽管他们赶走了热那亚人的帆船,但当地人已经开始遭受灭顶之灾。
在北方,瘟疫也同样扩展迅速,至1348年中期已直抵法兰西北部和巴伐利亚。当时,船只已经将“商人和海员携带的……首批瘟疫”传入不列颠的各个港口。英格兰众多城镇和乡村人口开始死去,教皇不得不“善意地宽容了所有悔过的罪孽”以希冀消除灾情。据同时代的人估算,大约只有不到10%的人最终存活了下来。其他文献上则说,死人太多,已经没有活人去掩埋他们。
穿越地中海的商船带回的不是货物和珍品,而是死亡和悲伤。病菌传染并非只通过瘟疫死者或船上常见的老鼠,船上的货物同样是致命的传染源。跳蚤会藏到运往欧洲大陆、埃及港口、黎凡特和塞浦路斯的皮毛和食物当中。在这些地方,最先遭到感染的似乎是婴儿和年轻人。很快,疾病沿着商道传播,抵达了麦加,导致大量朝圣者和学者丧生,并引发了新的灵魂困惑:先知穆罕默德应该说过,7世纪袭击美索不达米亚的瘟疫永远不会进入伊斯兰的各座神圣城市。
伊本?瓦尔迪(Ibn al…Wardī)写道,在大马士革,瘟疫“坐在国王的宝座上施威,每天处死上千人,毁灭着人类”。开罗到巴勒斯坦的道路上死者遍布,野狗在撕咬着比勒拜斯清真寺(Bilbais)墙下堆满的尸体。同时在埃及北部的亚西乌特(Asyut)地区,纳税人的人数从黑死病前的6000人降低到了116人,降幅高达98%。
尽管人口数量的骤降可能包含着人群避难的因素,但仍可以毫无疑问地说,死亡人数相当巨大。“人类的所有智慧”对此都无能为力,谁都无法阻止疾病的扩散,薄伽丘在他的《十日谈》前言中写道。他还说,在三个月之内,仅佛罗伦萨就丧失了十万多条性命。威尼斯的人口也大幅缩减:统计数字均说,瘟疫暴发期间,至少有四分之三的人口丧命。
对很多人来说,这好像就是世界末日的到来。在爱尔兰,某方济各会的修士在他关于瘟疫灾难的记录中用一段空白作为结尾:“如果将来万一有人能活下来,请将我的工作继续下去。”人们已经意识到世界末日将要来临,法兰西编年史中说天上“掉下了许多青蛙、毒蛇、蜥蜴、毒蝎和其他很多类似的有毒动物”。天上也有明显的表示上帝沮丧的迹象:冰雹席卷大地,造成数十人死亡;城镇和乡村被闪电击中烧毁,散发“恶臭熏烟”。
有些人,如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三世以及追随他号令的主教们,将希望寄托于禁食和祈祷。1350年前后写成的各种阿拉伯手册为穆斯林信众提供宗教指南,也建议采取同样的举动,并指示说,把固定的祷告词默诵11遍就会奏效,祷告词与穆罕默德的生平有关,默诵它就能免于脓疮。在罗马,人们庄严列队,跣足褐衣,自笞悔罪。
还有少数人想出其他办法来平息上帝的震怒。瑞典一教士强调,要禁止性生活和“任何对女性肉体的欲望”,因此不要洗浴,避免在午前吹到南风。如果说这是一种理想化状态的话,英格兰的做法则至少比较直接:英国的一个教士说,妇女应该改变自己的穿着,为了她们自己,也为了其他人。奇装异服和暴露的运动服都将受到神圣惩罚,“她们戴上了毫无用途的头罩,纽扣和拉绳紧紧系在脖子上,面罩只能覆盖到双肩”,这还不算,“她们穿一种短衣(paltoks),很短,甚至盖不住屁股和私处”。其他都不说了,“关键是她们穿着这些紧身衣服便无法给上帝和圣人跪拜”。
在德国还流传着一种谣言,说瘟疫不是从天而降,而是犹太人在水井和河流里投的毒。于是人们开始实施一个邪恶的计划,据说德国人将“所有从科隆到奥地利的犹太人”统统抓起来活活烧死。反犹太热潮开始爆发,教皇不得不出面干预。他发布指令,禁止在基督教国家对犹太人采取任何暴力行动,并要求所有犹太人的财产和资产都应受到保护。这项指令是否有效另当别论,不过由于对灾难、苦难和宗教泛滥的恐惧,在德国大规模屠杀犹太人早已不是第一次: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时候,莱茵兰的犹太人就因信仰不同而遭到迫害。在危急时刻,不同信仰的存在是非常危险的。
欧洲在这场瘟疫中至少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口。据保守估计,死亡人数在2500万左右,而欧洲总人口数估算在7500万。后世对瘟疫的研究还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