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树庄的暗狩姬-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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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差不多有十个人了吧,只要没有关上手机,不是应该全员都到齐了吗?”
羽优轻摇着她的一头短发,以理所当然的态度说道。
贴在墙…上的射法八礼图之下,踊跃地前来参与却露出满脸无趣表情
的二年级生筱房淑子,正悠哉悠哉地跟入学至今第一次跷课的一年级生鸟尾闲聊着。
“小绿,你是怎么跷课出来的啊?”
“那个,我是说生理痛……”
“啊,我也是耶。这个藉口真是太好用了。”
“我也一样呢……”
“……生理痛什么时候变成了传染病啊。”
附带一提,芙蓉馆高中弓箭社从创社以来,就从来没有收过男社员,
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儿国。而且这样的传统,今后也会一直延续下去吧。
“我想贵社干部的领导能力应该要再加强吧。”或许顾虑到初次见面
的人,奏带着比平时收敛许多的不耐脸色对惠那说道。
确实,在上课时间突然宣布集合,只有半数多一点的社员到场,会让
人对这种社团的向心力产生一些质疑。
“这个嘛,因为社内也发生过很多事情嘛……”惠那陪着笑脸想蒙混过去。
不管这次还是上次,本来就是社长大岛喜久世自己造成的。
今年四月新学期刚开始,正要招收新社员之时,这位社长把自己右
手摔得骨折了,连社团活动都面临了废止的危机。在那之后,所幸众人的
话题转移到惠那和剑道社长(古)的恋情传闻(社内通称“白河之乱”),所
以这件事在社外人士没有发觉的情况下就解决了,不过社员们在当时所
造成的心理创伤,直到现在都还没消失,到现在大家都还是对社长的一
举一动非常敏感。
“这也是没办法的啊,既然地下社长也来了,就来开作战会议吧。”羽
优偷偷看了惠那一眼,用平时那种带点撒娇的声音说道。
“……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地下社长啦。”
“这种时候就别再谦虚了啦!以惠那跟凛凛子和大大的关系来看,没
有人比你更适合率领弓箭社了嘛!”
“为什么这种难事总是落在我头上啊……”
“好了,大家集合!”
听到羽优的叫唤,所有的社员都采集到惠那身边了。
“呃……那么,首先请副社长发言。”
惠那艰涩地点了名之后,美沙先咳嗽了两声,才开始说话:
“正如大家所知,危险的野兽已经被放出笼子了。”
“……”
所有的社员一边猜测着副社长的心中到底把社长想像成怎样的生物,
—边还是乖乖地听下去。
“回想起新学期刚开始之时,从学姐手中接下重任,应该更努力振兴弓
箭社的社长本人,因为自己的不慎之举让招收新社员一事变得困难重重,
加上因为好玩而用小铲子挖空了安土,以及穿着芙蓉馆的制服带着
弓箭袋大摇大摆地在街上闲逛,还把社内一直流传下来的护具给……”
“好了,好了,美沙,这些事情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了啦!”
副社长经年累月的怨恨突然开始爆发,羽优只是温柔地安抚着她。
真是的,美沙如果不是这么暴躁,其实也挺美丽的,个性又很认真,也很
受到社员的信赖,没想到还是无法依靠。
接下来,惠那还是继续担任司仪。
“我想大致上的情况大家都明白了……有没有人知道大大现在可能在哪里呢?”
社员们彼此对望着。想当然尔,没有人回答得出来。
“……那个,弓已经上弦了吗?”乖巧的二年级生蒿科芽美战战兢兢地问道。
日本弓这种东西,在搬运之时原则上是要先拆下弓弦放在弓袋内,
或是卷在弓上的。如果已上好弦,随时都能发箭的状态来搬运的话,是有
可能因为不法持有武器而被逮捕。
“她连箭也带走了,对吧?”
“箭架上少了好几支箭。而且很可能连小泉特制的改造箭筒也拿走了。”
“……就是那个速射用的东西?”
“所以我就说嘛,做了那种东西本来就会让人很想在实战里用用看嘛……”
“可是,只要看过‘魔戒’就一定会想用的啊。”
“‘魔戒’里的勒苟拉斯真是太帅了!”
“只有一百六十公分长的日本弓是不可能做到的。”
“不是有种弓道叫做‘四半’(注60)吗?用那种也不行吗?”
“我记得那种弓好像是要跪坐着射的吧?”
因为社员们都忍不住想要逃避这个不想直视的现实,大家的话题开始转向闲聊。
“简单的说,你们的社长现在是握着弓箭社的命运而失踪了吧。”奏
看着这些人的态度,忍不住冷冷地斥喝了一声。
“……奏,你的反应太直接了啦。”
“大家会聚集在这里,都是被社长的简讯叫出来的吧?社长既然是因
为某种理由而需要号召人手,但是自己却又行踪不明,不管怎么想,一定
是在什么地方陷入了无法脱身的严重状态了,不是吗,这是我的浅见啦。”
虽说原本就只能这样推测,但是如果可以,大家还是尽量不去思考
这种可能性,因此听到奏这么直接的解析,都一起陷入了沉默。
惠那努力地在脑中思考着社长一向的行为模式。
“总而言之,我们先确认她还在不在校内吧。还有,谁再打电话给她看看?”
“刚才我们就一直重复拨号了,可是好像一直没有人接。”
“再继续打几分钟吧。然后,也要确认一下她的脚踏车还在不在。”
“是啊!真糟糕,如果一边走在路上,一边对行人……那就糟糕了。”
“……你说的是拿来福枪乱扫射的疯子吧。”
“就算还在校内,被人看见搭箭上弦的话,也够糟的了。”
“大家分头去找吧,现在先来分配寻找的区域……”
接下来,众人就以惠那为主,开始讨论起善后的策略,就在这个时候……
像是搞错时机的锣鼓,又像是魔鬼终结者的登场画面一样,一阵豪
迈的脚步声从道场的玄关往走廊靠近。
然后——那个罪魁祸首出现了。
那是个左手拿着弓,背上斜斜背着箭简的修长少女。
头发像夜叉一样乱七八糟的,两肩好像还冒着热气。
不顾会把胸前的缎带弄皱,直接在制服外穿上护胸,又硬在高高绑
起的头发上戴了一顶越野脚踏车用的安全帽,甚至还在手肘和膝上穿了
不知从哪里拿来的直排轮用护具。
如果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不知所云地装备了太多道具在身上的线上游戏弓箭手吧。
“大大!”
“喜久世!”
“社长!”
“大岛学姐!”
“你想要让我们倒社吗?”
她顿时被所有可以用在她身上的称号,以及众人的愤慨、焦急、慌乱等激烈情绪的旋涡给淹没了。
芙蓉馆高中弓箭社社长大岛喜久世,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妖怪出现了。”
——一片沉默。
“……咦?”
“我说,妖怪出现了。”
“不好意思,Onemoreplease?”
“妖——怪——出——现——了——”她一字一字慢慢地说出这句话
的模样,简直就像半夜不想自己一个人去上厕所的五岁小孩。
弓箭社所有社员们的背后都流下了冷汗汇集而成的浊流。
大岛喜久世,已经疯了。
“呀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副社长,请你冷静一点!”
“没关系的,现在的医疗技术很发达,只要努力的话一定能治好的……”
“才不是啦!”大岛喜久世气急败坏地反驳着。
“呀啊啊!”
“请不要拿着弓挥来挥去的!”
“也不要拿那个戳人!真的会闹出人命!”
“谁快点来阻止她啊,快抓住她啊!”
“怎么可能!”
“啊啊啊,哪里有御神酒(注61),神桌呢!”
喜久世一边在方圆一点五公尺以内,散播着比低级幽灵还要可怕的
混乱及灾厄,一边还继续说道:
“因为天气太热,我躲在道场里睡觉,结果就看到红色的小东西站在
我的枕边,正要抓他的时候,他就逃走了……”
“我说大大啊,不管再怎么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有人……”
……怎么可能有人会相信啊,原本应该是要这么说的。
“——你说红色的小东西?”
喜久世的这句话,让惠那突然了解了某件事。
惠那自己也曾经在黄昏的练习时间,还有礼堂的后面,被那个给包围……
惠那失神地呆立原地。
突然之间,有个人抓住了她的袖子。
那是凛凛子。
她睁着一双大眼睛,像好不容易才找到母亲的迷路孩子似的望着惠那。
“凛凛子……”
“我也见到了。”她颤抖着声音,但是很清晰地说道。
“在这之前,只有跟学姐两个人在这里的时候,我也见到了。是红色的,小小的人形物体。”
她那鼓着脸颊喘气的模样,与其说是内心混乱,还不如说是兴奋吧。
惠那终于明白了。
当她为了确认而开口叫了凛凛子的时候,凛凛子也同样满脸惊愕。
“啊……”
幻影和实体,想像与现实,全部都重叠合一了——就在这个瞬间。
“啊!对了,我也有看过耶!”
“红红的,像是正在说‘万岁!’那样动作的东西对吧?”
“咦?咦?那个是真的吗?我到现在还以为是看错了呢。”
其他的弓箭社社员好像也都想起了什么,开始一个一个抢着说道。
“咦,我没有看过耶……”
“可是我还挺常看到的耶!都是在练习的时候,站在离靶子很近的地方吧?”
“……也就是说,你都已经看到习以为常了吗……”
“因为我一直以为是神桌上的神明跑出来了嘛。”
“……不对,不对,我们这里的神桌又没有供着神像。这样想也太奇怪了吧。”
目击的证词突然增加不少。
看起来,在这里的社员似乎有一半以上都看过喜久世说的那个“红红的、小小的妖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怎样才是现实,怎样才是常识,现在再执着
于这种事情又有何意义,惠那已经越来越搞不懂了。
站在一旁的凛凛子好像很不满似的。她似乎把事情解释成“我和学
姐两人独处的时候,出现了秘密红线的事件”了。
“虽然我是没有看过啦,总之就是说那个东西是真的存在,而且还攻击了大大对吧。”
羽优像平时一样和气地笑着跟喜久世确认,喜久世也像平时一样简洁地回答:
“是我攻击了他。”
“……”
根本就是过度防卫嘛。
“不可以这样啦,社长。怎么可以攻击妖怪呢,如果妖怪作祟的话……”
个性认真的二年级生真鸭志穗美紧张地提出谏言,就在此时……
“你们说的妖怪,就是此物吗?”一个轻缓且带有低沉的声音问道。
并不是任何—位在场者的声音。
全员同时转头。
射箭场的全身镜前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
一时之间,众人觉得仿佛身处梦境。
一层又一层穿在身上的艳红衣装。围在后腰长到拖地的裙摆,还有
从前方衣摆叉开处露出来的长腿。
那是一位身穿层层叠叠十二单衣的美丽公主。
及腰的黑发,鲜红的嘴唇——
“早花月同学!”
惠那叫了她的名字之后,她就把合握在胸前的双手摊开来。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
白皙的手掌中,有一块鲜艳的血痕。
不,那是一颗红色的种子。
这子的手突然放下,然后那东西就像变魔术般飘浮到空中。
种子由小石子般的慢慢膨胀变大。
从四个方向像发芽似的出现突起,然后变成四肢。
中间的身体也向上隆起,出现了一颗头。
那是个红色的、没有脸的模糊人形。
如果说是幻觉,也是个太过不祥、让人感到恐惧的景象。
听不到任何人的声音。
而且,也看不见任何人了。
惠那仿佛是被切离到其他时间一样,眼前的所有东西都离自己越来越远。
这子澄澈冷静的眼眸之中,只有惠那一个人的存在。
不可以看着她,惠那心想。
如果被迷惑的话就糟了。
但是,视线却逐渐被拉过去,最后完全停在她身上。
“你终于想要成为我的所有物了吗……”她倾斜着头,笑着说道。
清澈得不可思议的眼底,好像可以看到什么东西。
那是,有着像是马赛克般复杂裂纹的烧焦兽骨。
10
她闻到了花香。
四周充满了浅桃色的光芒。
像是幼年时在庙会上买来的棉花糖一样的粉红色光芒。
笛子和太鼓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有两团圆圆的灯火,像门柱一样地耸立着。
……这里到底是哪儿啊?
这,是梦吗?
可是,以前好像也来过这个地方。
那是在……
“你醒了吗?”
眼前出现了早花月这子的脸。
她鬓边的黑发,轻抚着惠那的脸颊。
穿着制服的胸前,绽放着一朵鲜红的蝴蝶结。
那蝴蝶结像戏耍一般,依偎着惠那制服上的浅茶色缎带。
……奇怪?
我为什么会穿着制服?刚才明明还穿着体育服,跟奏一起在屋顶上
的啊……不,我是跟奏一起来到保健室的——到底是哪个?怪了……
她看向四周。
这里确实是保健室。天花板上装了跟教室不同款式的日光灯,她正
仰躺在硬邦邦的床上。
惠那努力地拼凑起凌乱分散的记忆,终于想起了一部分。
奏回教室去了,因为没事做所以先躺在床上,开始有点想睡的时候,还一
边想着要不要脱下胸罩,然后就睡着了……
不知这子是不是对惠那的迷惘神情感到奇怪,她露出优雅的微笑。
“你睡得还真香呢。”
她的指头上卷着像是绷带什么的东西。那是惠那绑头发用的缎带。
惠那接过这子递来的缎带之后,开始注意到情况不对劲。
“这个,咦?为什么……”
“你忘记答应过要带我参观校园吗?”
听她这么一说,的确有这么说过的印象,但是好像是在刚刚做的梦
中说过的,啊……不,还是在其他梦中呢,怪了?
这子不顾惠那还沉溺在混乱的思绪之中,就用纤细的手指抓住了她的手腕。
“来吧,我们走吧。”她以天真的微笑催促着惠那。
好像还在上课中。
走廊上静悄悄的,到处不见人影。
面对操场的窗户射进了红色的光芒,把地板和墙壁染上一种令人怀旧的,暧昧的色彩。
或许,已经接近黄昏了吧。
……难道说,我已经睡了这么久了吗?
如果只是一般赖床也就算了,但是从第一堂课睡到现在,对自己来
说也豪迈得太过头了吧。
惠那从裙子的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来看着荧幕。
应该有电子时钟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显示。
“咦?”
……难道是没电了?
听到她的惊呼,走在前方几步距离的这子回过头来。
“怎么了吗?”
“啊,这个,没什么事啦。”惠那停了一下羞涩地回答之后,把手机放
回原处。她发觉自己的举动可能会被当作在等电话,突然觉得有些不妥。
她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前去,看着这子的侧脸。
虽然说了“带我去参观”,但是看她的脚步一点都不迷惘。
她走到一楼走廊的尽头突然向左转,然后就开始爬上楼梯。
“啊,不是那边啦……”惠那慌张地想要制止她,但是突然感到了犹豫。
……不是那边,那又是哪边呢?
“就是这里啊。”这子微笑着,一边指着楼梯的前方。
惠那似乎感到有种无法释怀的心情,但还是继续跟着她走。
“你听过这个故事吗?”这子突然冒出了这个问话。“很久以前,有位
叫做庄周的男子,梦见自己变成了蝶。”
蝶?啊,一想到她指的是蝴蝶,就连惠那也知道了那是什么故事。庄
周梦蝶的故事还挺有名的,古文课的课本里面应该也有教过。
“变成蝶的庄周愉快地在花间飞舞,后来他醒过来了,就疑惑起自己
或许也是蝴蝶梦中的庄周吧。”
这子无声无息地爬着楼梯,她美丽澄澈的声音继续说道。
“那么,在做梦的到底是庄周呢,还是蝶呢……”
说到这里,她就停了下来,等着惠那的回答。
“这个嘛……”惠那心想,总之就回答看看吧。“因为他到最后还是没
办法确认,既然如此,我想只要过得快乐的话不管是哪边都无所谓吧……”
惠那慎重地回答之后,突然对自己的答案感到疑惑。
总觉得最近也对谁回答过类似的问题呢。
但是,是在何时?给谁说过的呢?
她努力地思考,记忆却又变得朦胧了,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原来如此呢。”这子似乎很愉快地回答着。
“如果是蝶的话,庄周的快乐就是梦,如果是庄周的话,蝶的快乐就
是梦。这样也很不错呢……”
看样子,她好像很喜欢这个答案吧。
其实只是随便回答的,所以惠那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她喜欢这样的对话,跟奏应该会很合得来吧。
“早花月同学,你喜欢古典吗?”在楼梯间转弯之时,惠那突然出声问道。
“古典?”这子不知道是否听不懂,她摇曳着一头黑发,轻轻歪着脑袋。
那也是很优雅的动作,让惠那瞬间有些害羞。
“呃,如果是古文或汉文的话,坐在我后面的朋友倒是很有研究喔……”
“就是那位叫做三朝木奏的女孩吧。”
“啊,是啊,我说的就是奏。”惠那笑着回答,不过,她突然又惊觉,自
己好像也曾经把奏介绍给谁,但是又觉得可能记错了。
这子停下脚步,把脸凑近。
“你有喜欢的人吗?”
危险,脚差点滑下了楼梯。
“这个……”
她怎么会突然问我这种话?惠那一边想,一边摇着头。
“没有!”
“有吧?”
她仿佛没听见惠那的回答,露出了锐利的眼神,继续问道:
“我听说过你不喜欢男生呢。”
这次惠那真的摔倒在楼梯间了。
一定是自己在保健室睡觉的时候,手鞠又到处散发一些无凭无据的八卦了吧。
“你没事吧?”这子看起来并不是真的担心,只是敷衍似的问道。
我完全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了哪,惠那心想。
既然如此……正所谓狗急跳墙,她也开始反击了。
“早花月同学自己呢?”她抢先爬上楼梯,一边这么问道。
结果这子却从容地笑着回答:“我吗,我是属于所有爱护我的女孩的。”
她面色不改地说出这句惊天动地的台词。
这位万人称羡的美少女,竟然会堂堂正正地说出这样惊人的百合宣
言和来者不拒宣言。
就连只是在一旁听着的惠那,都掩饰不了瞬间变得煞红的脸颊。
“只是……”这子又继续说道:“只有过那么一次,是无比的焦虑不安,
不安到最后几乎要杀死彼此的程度,这样的恋情也有过呢。”
她那坦承恋情的脸庞,是至今从未有过的美丽及梦幻,让惠那顿时哑然无语。
十几岁的少女说出来的话,带有多少的痛苦呢,惠那实在无法想像。
不过,想必她的恋爰经验一定比自己丰富太多了吧。
可是,一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