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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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秦慕生把人给打死,那以秦氏的势力,韩家想让秦慕生获罪入狱,实在是很难。
冉颜想起见过桑辰的几次,第一次显得很傻很二,第二次陶醉于花香的情形又令人发指,第三次在蒙馆,那一双纯净清澈的眼眸,以及读书时沉醉不知身旁事的样子,像极了一个读书读到傻的书呆子,无论是哪一种状态,都不会让人想到,他还会有这么严肃、深谙世事的一面。
“娘子?”桑辰见冉颜久久没有回话,不禁出声提醒。
“放心吧。”冉颜淡淡地回了一句,转而问道:“何时可以验尸?”
桑辰说了一通话,心里的紧张缓解不少,探头朝巷外张望一会儿才道:“再等等,在下与韩家人约好了,验尸的时候,他们想在场。”
冉颜脸色一黑,冷声道:“你昨日可没与我说过韩家人要在场观看!”
“这……韩家也是报仇心切,娘子到时候把脸蒙起来,他们应当不会在意的。”桑辰一派天真无辜地道。
不会在意?现在连仵作这个行业都不是很盛行,别人乍一见到个女仵作,哪个人不会惊奇!
冉颜冷冷瞪着他,掩在袖子中的手指微动,她,现在实在忍不住想解剖这个二货!时而傻到被人卖了还数钱,时而不仅正常,还十分精明,冉颜想解剖他看看此人的脑部构造究竟与常人有何不同。
“我要的陶瓷你做得如何了?”如果桑辰说没做,冉颜决定立刻甩袖子走人。
“胚已经做好了,正在干燥中,这几日天气晴好,约莫明日凌晨可以上釉烧制,子时能够冷却好。”桑辰说的笃定,仿佛他说的就是事实。
冉颜知道,那是出于专业的自信,一切尽在控制之中的游刃有余。虽然没有想到,但冉颜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人来了。”桑辰缩回头,整个人忽然又紧张起来,疾步走到冉颜面前,脸色有些发白,对冉颜颇为歉意地道:“让娘子一个妇道人家来面对死尸,在下……在下心中实在愧疚难安。”
“马后炮。”冉颜又发现桑辰一个令人发指的缺点,冷冷地抛下这句话,拎起身旁的箱子起身道:“走吧。”
“走,走。”桑辰点头,干干地咽了咽口水,随着冉颜出了死巷。
停尸馆外居然有四辆马车!冉颜稍微顿了一下脚步,她现在虽然打扮的不分男女,但若是细心的话,依旧能分辨出性别,看着从四辆马车上缓缓下来的十余个人,冉颜恨不得把桑辰杀完之后抛尸,声音犹若幽幽寒潭,“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居然有这么多人!”
烈烈夏阳,桑辰脑门上居然流出了一滴冷汗,俊逸的面上一红,底气不足地道:“在下也不知道有这么多人。”
冉颜回头猛地刮了他一眼,心中深深觉得自己上了贼船,桑辰此人,实在不能以常理判断。
“我自己识人不清,栽了这一次我认了!你给我等着!”冉颜一字一句从唇齿间飘出来,压低的声音,似乎带着阴风阵阵,令桑辰手脚抖得越发厉害。
“桑先生!”从韩家马车上下来的一群人中,有个微微发福的中年华服男人看见桑辰,连忙殷切地迎了上来。
“韩县丞!”桑辰连忙拱手行礼。
冉颜听闻桑辰的称呼,不禁多看了韩县丞几眼,晋陵县县丞,死者的父亲,一袭深青色无绣纹官服,胡须只有三四寸长,修理得十分整齐,只是略胖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疲惫和苍白,有着江南人独有的温雅气质。
韩县丞目光似有若无地从冉颜身上飘过,见桑辰没有介绍的意思,便没有多问,只道:“这次小儿的事情,劳烦桑先生了。”
“不敢,韩郎君与在下有同窗之谊,出了此等事,在下岂能袖手旁观。”桑辰应对得体,与韩县丞一同往停尸馆走。
十几名华服之人中只有两名妇人,一名五十岁上下,另一名约莫三十余岁。一群人随着韩县丞和桑辰身后走,那名老妇,打量了冉颜一阵,才在中年妇人的搀扶下也随后而行。冉颜默默地拎着箱子跟在后面。
停尸馆建在西郊,距离坊市较远,行人不多,是以即便这么多人一起,也不担心闹得沸沸扬扬。
刚刚步入停尸馆,一阵冷风便迎面吹来,带着淡淡的尸腐气息,当夏天,居然让人从脚底板开始发冷。
停尸馆的衙役个个都半死不活的模样,领头只看了韩县丞一眼,开口道:“韩县丞请随我来。”
“多谢。”韩县丞声音隐隐发颤。
白发人送黑发人,冉颜能够理解,但是从后面看见桑辰颤抖的腿,不知怎么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
衙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韩县丞请。”
韩县丞转身冲老妇人道:“母亲在外等候吧。”
“不,我要看看山儿。”老妇人沉声说着,竟是第一个进入停尸房。
其余人只好默不作声地跟了进去,桑辰脸色刷白,却还担忧地看了冉颜一眼,小声问道:“你,你不怕吧?”
“怕。”冉颜隔着皂纱,声音平平地道:“现在是夏天,尸体恐怕尸斑遍布,面目全非了,那模样,堪比厉鬼,而且,你闻到了吗?已经开始有腐臭味道。”
冉颜看着桑辰俊俏的面上毫无人色,微微勾起唇角,心里这才舒服,“是你要求验尸,不会打算留在外面吧?”
屋内已经传来妇人低低的啜泣声,桑辰紧紧抿着唇,心里天人交战许久还不曾拿定主意。
“桑先生,可以验尸了。”屋内传来韩县丞的声音。
桑辰闻声,惊得险些摔倒。强撑着扶住门框,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对冉颜道:“我,我们走吧。”
步入停尸房,一股更加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倒是没有腐臭味道,只是放置尸体的地方,气息总是会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味。幽暗的室内点着蜡烛,一整间内只放了一口棺,四周的窗户都用厚厚的毡子堵上,墙角四周都放置了冰盆,以减缓夏日尸体的腐坏。
桑辰一咬牙,低头走了进去,心想反正是在棺中,不凑近去看便是。
冉颜随着桑辰走到棺前,把手中的箱子放下,从中取出昨日晚绿缝制好的口罩和手套,戴了上去。
在室内,光线不好,自然是不能再带着幂篱。冉颜带好口罩之后,便将幂篱取了下来。
一头如瀑的秀发显现出来,韩家一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那小巧的身姿,玲珑的身段,分明是个小娘子!
冉颜似是没有发现一众人的惊讶,掀开遮尸布,一边戴好手套,一边观察尸体的状况。
冉颜拿出一本定好的空白册子扔给桑辰,淡淡道:“劳烦桑先生记录一下吧。”
桑辰抖着手翻开册子,他现在脑子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要记录什么,冉颜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了。
然而,冉颜的手刚刚伸入棺材,准备开始验尸时,却听门外有人高声道:“且慢!”
第24章 分析现场
这一声高呼传来,所有人都转身向门外看过去。冉颜亦顿下手,抬眼朝门外看。
停尸房的门半开着,光线刺眼,只能看见来人身材高大,一袭月白的广袖宽袍领口和袖口藏蓝色的锦缎上绣着银色云纹。
“六弟。”韩县丞道。
那人缓缓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拎着箱子的老头,随着他远离外面刺眼的光线,冉颜看清了此人的长相,男子约莫二十六七岁,面部棱角分明,眼眸乌黑深邃,面容白皙干净,却不似南方人的温文,他广袖轻甩,带着稳如泰山的厚重气势至韩县丞面前。
他与韩县丞站在一处时,竟是比其兄高了一头。
“六郎。”老妇人见到来人,激动地迎了上去,声音带着浓浓的悲愤和信赖,“你回来便好,你回来便好!山儿死得冤枉,若真是秦四郎杀人,你定要为你侄儿做主啊!”
韩六郎安抚地拍拍老妇人的背道:“阿娘放心,孩儿此次来便是为了这桩事。”
韩六郎说完,目光落在冉颜身上,神色显得有些诧异,但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初,仿佛从来不曾出现任何情绪波动一般,淡然问道:“这仵作是哪里寻来的?竟是个年轻女子?”
从汉代开始,验尸推理的断案方式便已经开始盛行,其中仵作所起的作用更是不言而喻,但是一直以来,仵作都是贱籍,一般都由贱民或奴隶担当,仵作除了验尸之外,也从事敛尸安葬的工作,自古以来便极少有女子担任,何况是冉颜这样年轻的女子。
韩县丞见桑辰脸色惨白,目光空洞,便接过话道:“这是桑先生请来的仵作行人。”
“哦。”韩六郎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介绍道:“这位是苏州有名的仵作,封三旬,验尸三十余年从未出过差错。”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桑辰是韩县丞千托万请才帮忙写讼状的,而这位封三旬也是金字招牌,韩六郎得知自己的侄子被杀之后,特地请来帮忙。可眼下桑辰脑子一片空白,哪里说得出什么客套话。
只静默了两息,却似是很久一般。
韩县丞轻咳了一声打破沉默,道:“既然如此,便让两位先后各验一遍吧,以保万无一失,封先生以为如何?”
时下一般只有对德高望重或为人师表的有识之士才会用“先生”这样的尊称,仵作是贱籍,韩县丞如此说,既给了封三旬足够的尊重,也全了桑辰的颜面。
话是如此说,让谁先验又是一个问题。
“封先生是前辈,就让这位小娘子先验,封先生从旁指点,若是小娘子验不出结果,或封先生对结果有异议,再重新检验,如何?”韩六郎沉声道。不知是出于什么缘由,他竟然让冉颜动手验尸。
韩家所有人都接受这个提议,毕竟是双重保险,他们对结果更加在意,至于过程倒是没那么看重。
“封先生以为如何?”韩六郎问道。
封三旬垂着头,平静道:“如此甚好,老朽没有异议。”
话虽这样说,但封三旬目光若有如无瞟过冉颜时,带着明显的轻蔑。
纵然所有人都看见了,但他们心里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一个年轻的小娘子,一个验尸三十余年从未出过差错的老仵作,谁更可信一些,恐怕任何人都会偏信后者。
“小娘子先请!”韩六郎看着冉颜,面上带着一丝丝好奇与玩味。
冉颜恰站在帷幔的阴影中,面上又戴了口罩,没有人看清她的神色。
韩六郎说完此话,冉颜稍稍整了衣袖,将手套向上拉了拉裹住衣袖,走近棺材,便开始飞快地解开韩山的衣物。
韩六郎和韩县丞靠近棺材观看过程,一来是为了过程的可信性,二来是可以防止仵作乱动韩山的遗体。
冉颜飞快地将韩山衣物脱得一丝不挂,两个男人看着都有些尴尬,韩六郎瞟了冉颜一眼,见她神色坦然,仿佛面前光裸的男人是一块木头般。
不过,韩山现在的形容,也实在很难生出什么别的念头。
冉颜声音平平地道:“桑先生请记。”
声音虽不大,却有种冷然的压迫感,这种肃然,纵使桑辰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由自主的遵从,连忙从旁边的箱子里取出笔墨,翻开册子,准备记录。
冉颜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心想还不算太怂,遂开始道:“死者年二十,男性,身高七尺三寸。”
韩县丞惊诧地看了冉颜一眼,因为韩山生在年关,又只八个月便出生了,是早产,韩家怕外人说闲话,便对外多报了两个月,正好过完大年,苏州城中所有人都知道韩山今年是二十一岁,却没想到冉颜能验出真正的年龄!
“尸体右腿大腿内侧有赤肿,似拳头击打伤痕,指甲黑,身体毛孔微有出血,腹胀,下体有少许血泻出,判断中了果实、或金石药物之毒。另外,左上臂有抓形淤痕,右颈后侧处有长三寸伤口,皮肉外翻,切口整齐,但未伤及经脉、骨骼,左颊面部淤青,似拳头击打伤痕,胸口大片淤青,右侧有两处肋骨断裂,暂无法判断是否伤到脏腑……”冉颜娴熟地将尸体上的伤痕一一检查之后,余光瞥见桑辰已经面无人色,几欲作呕,蹲在工具箱边上抖着手强撑着记录。
封三旬微微有些惊讶,毕竟冉颜看起来如此年轻,可她的检验却如同验尸几十年的老手一般,甚至更加详细。
而事实上,冉颜虽然验尸没有几十年,但现代的法医体系完善,并且冉颜声名在外,所检验过的尸体,也许比古代从事仵作三四十年的人还多。
其余人虽然不曾看见尸体状况,亦能了解得十分详细,那名中年妇人听见这样的伤,已经哭得背过气去,老妇人状况尚且好些,但也已经泪流满面,身体微微颤抖着。
冉颜一边继续检查尸体,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地方,看到下体的时候,伸手将韩山的男根给翻过来。
韩六郎和韩县丞顿时目瞪口呆,直直地看着冉颜,一个年轻的小娘子,居然看男人的那个地方没有丝毫羞涩异样,这,这还是女人吗!
冉颜顿了一下,接着道:“死者生殖器上有杨梅状溃烂两处。”
检查完毕之后,冉颜直起身来,对着面色有些不自然的两个男人,总结道:“死者应当是常常流连花丛,生前患有花柳病,处于发病初期。且症状是生前中毒无疑,排除死后向口中投毒的可能,可以着重查韩郎君近来是否服食了毒果或金石类毒药,他身上的伤痕不足以致死,但亦有疑点,便是这两根折断的肋骨,靠近脾脏,如果断裂的肋骨插入脾脏也足以致死,不过……”
冉颜伸手稍稍抚了抚肋骨的断裂处的表面,“据我判断,这两根肋骨虽然断裂,但变形的不严重,基本不会伤及脾脏,如果二位想要确认,可以进行解剖查看。”
冉颜说完,见韩六郎和韩县丞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便也不曾继续多问,只转身从药箱里取出白术和皂角在地上点燃,用来消毒,不一会,浓浓的药香渐渐散开来。
还是韩六郎先反应过来,兴味盎然地看了冉颜一眼,又转向封三旬,问道:“封先生觉得如何?”
封三旬也才收起惊讶的神色,拱手道:“小娘子查验得甚是仔细,比老朽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老朽有一事不明。”
封三旬倒是个谦逊之人,见冉颜确实有真材实料,技艺高超,立刻收起轻蔑不屑。
“封先生请讲。”冉颜道。
封三旬道:“不知娘子如何断定,韩郎君是中了何种毒?”
现在的仵作,多半只能判断出人是死于中毒,最多能辨别出砒霜之毒,别的很难区别开来。
冉颜重新回到棺前,将韩山的腿微微拨开,指着大腿内侧的淤肿道:“服食毒果、金石之毒,最显著的特点是,毛孔有轻微出血,尸体上下会出现一二处犹如拳头打伤的赤肿痕迹。诸位且看,韩郎君的面部、胸口拳脚伤痕已经开始淤青,而这一处颇有不同。”
就是这一点便能确认了?冉颜见棺前的三个人都面露疑惑,继续分析道:“根据韩郎君身上的伤痕的分布,可以判断,韩郎君当时并没有穿衣物,秦四郎冲入房内,先是出手抓过韩郎君,他所用的力道必然不小,才会在手臂上留下痕迹。”
“紧接着秦四郎用拳头殴打韩郎君的脸部和肋部,韩郎君出手反抗,但是力道不敌,被秦四郎用手肘压倒在地,所以胸口会出现一大片淤青。我判断,韩郎君也就是在这时开始毒发。”
“两人扭打时,可能不慎打碎了瓷器,韩郎君倒在地上时,颈部不慎被碎片割伤,所以造成大量流血。但伤到此处,如果及时止血并不会致死。”
冉颜看了瞠目结舌的封三旬一眼,道:“在这个过程中,秦四郎用拳头伤到韩郎君大腿内侧的机会极少,再加之,伤痕表现的情形与其他拳伤不同,所以判断,这一处是中毒后的反映。”
在场所有人都被冉颜这一番身临其境的分析惊住,尤其是韩六郎和韩县丞,他们是看过秦四郎口供的,竟是于冉颜分析的丝毫不差!
从伤痕便能分析到状况,宛如亲眼目睹,这样的能力,不仅仅封三旬做不到,大唐所有的仵作都不见得能做到。
“你怎么知道他当时没穿衣物?”韩六郎直直地盯着冉颜,幽深的目光让人极有压迫感。
“按照常理来说,正常人殴打对方,下意识地便会抓着衣襟,而且抓着衣襟要比抓着手臂要顺手的多了,韩郎君手臂上淤青极深,这说明,秦四郎从始至终都只是抓着他的手臂,直到把他摔在地上。而,韩郎君现在虽然穿着衣物,但后背上沾有许多灰尘,若是当时也穿着衣物,不可能如此。”
第25章 死兔子
“你的意思是说,山儿是中毒致死?”
韩家一直保持沉默的人中,忽然有人出声问道。
冉颜看了那人一眼,约莫三十余岁,微胖,从外表看起来与韩县丞长的十分相像,只是气质略有不同,目光显得刚硬许多。
“正是。”冉颜道。
其实这份验状可以做得更加详细,到每个毛孔都无遗漏,可冉颜是被桑辰请来验尸,以便写讼状,她也无心多管闲事。
冉颜虽然从事法医工作,但她着实不是什么正义的化身、光明的使者,喜欢法医这项工作,并不代表凡是都要追根究底寻出真相。权衡利弊,她还是会的。
眼见着那人还有询问的架势,冉颜果断转向韩县丞道:“韩县丞,我是应了桑先生所请,前来验尸,以便他在为令郎写讼状之时更加真实可信,至于其他事情,请恕我无能为力。”
韩县丞脾气向来温和,听冉颜已经明说,也不便强人所难,轻叹了一声道:“有劳了,其他事情,我自会请封先生接手。”
验也验完了,剩下怎么折腾,是别人的家事,冉颜看了桑辰一眼,见他还缩成团瑟瑟发抖,心里一阵气闷,当下把手套脱下来丢进工具箱中,麻利的戴上幂篱,一手拽起桑辰,一手拎着工具箱,冲韩家人道:“既是如此,那我和桑先生这就告辞了。”
幸而桑辰没瘫软到走不动道,还知道跟着冉颜的拖拽往外走,韩家人也因为心情不佳,懒得嘲笑他。
屋外的阳光温暖,驱散了不少阴寒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