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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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携手入了寺院,有知客僧人引领他们去了主殿中。大殿两侧有灰色衣袍的僧侣盘坐诵经,在供奉横三世佛的台子右侧,放置着一个偌大的木鱼,一名僧侣在不急不缓地敲着。
整个殿内庄严肃穆。
萧颂和冉颜在蒲团上跪下来,有僧侣送上了两炷香。
冉颜从来没拜过佛,只在心里默念了:保佑身边的亲人朋友平安顺遂;保佑胎儿健康,这次分娩能够顺利。
萧颂持香道:“今次上香来迟,是我贪睡误事,实非对佛祖不敬。”
冉颜莞尔,像萧氏这种有传承历史的门阀世家,信佛多过信道,萧太夫人信奉佛教,萧颂信也不奇怪。
祈愿之后萧颂便令人将带来的一大箱钱财抬进来,算是供奉的香火钱。
上完香后,有知客僧侣引领他们去厢房休息,享用斋饭。
“委屈我妻儿了。”萧颂看着满桌子非青即白,叹道。
“茹素有什么不好,你既是奉佛,说这话也不怕佛祖怪罪你。”冉颜夹了一块豆腐放他碗里。
他信佛,还杀生呢!
萧颂笑道:“佛祖明察秋毫,我供奉之心是诚,但怜我妻儿之心也是真。”
“谁要你怜!”冉颜吃了一口豆腐,慈恩寺的斋菜味道不错,她每天都要吃黑鱼、老母鸡之类的,纵然变着花样的做法,但也都快吃吐了。
萧颂被嫌弃,面上笑容却更胜。
吃饭时两人都不再多话,用罢饭后,坐在院子里休息了一会儿。慈恩寺接待贵客的厢房都是独院,每个院子里的风格都大不相同,冉颜所在的这个院中栽种桃花,此时繁花早已落,枝头上挂满了桃子,个个大而饱满,坠的枝头弯下。
两人在亭子里坐下,冉颜问道:“对了,方才听见清音庵敲钟,晨钟暮鼓,大中午的怎么会鸣钟?”
“大约是哪位师傅圆寂了吧。”萧颂道。
冉颜沉吟道:“那我们今日便不去庵内,只请幻空出来见见便好,免得扰了她们超度。”
“好。”萧颂颌首。
“阿弥陀佛。”唱佛号的声音苍老而平缓。
冉颜看清来人,是一个老僧,身上披着砖红色的袈裟,须白如雪,面上的皮肤却不是十分松弛,与胡须和声音不相符,看起来也只有五十余岁的样子。
萧颂和冉颜起身,也冲他施了佛礼,“怀静法师。”
原来是桑辰的师父,冉颜一直对怀静很好奇,能教导出桑辰那种性子的人,究竟是什么样。
“阿弥陀佛,叨扰了。”怀静并没有走近,施了个佛礼,十分淡定且沉着地道:“老僧只是迷路至此,非有要事。”
说罢再微微施一礼,转身往桃林里去。
萧颂出声道:“怀静法师。”
怀静转回头,萧颂指着另外一边道:“门在那边。”
“多谢施主。”怀静又折了个弯顺着萧颂所指的方向离开。
两人目送怀静离开,萧颂道:“怀静法师向来不识道,这点桑辰倒是像他。但据说他迷路从来不问路,说是随着佛陀指引而行。”
“果然是……”冉颜顿了一下,想了一个恰当的词,“奇人。”
在寺中休息了一会儿,便有住持亲自来拜谢萧颂的香火钱,与住持说了一会儿话,两人便告辞离开。
行到寺院门口时,竟是又遇到的怀静。
“阿弥陀佛,老僧方才忘记说了,佛陀指引老僧见到两位,乃是注定的缘。想来是想让老僧告知两位,桑随远决意落发为僧,从此常伴青灯古佛,为两位以及后代祈福。”怀静平淡地说完,唱了一声佛号。
冉颜心头一紧,忽然有种窒息的感觉。她一直都知道他固执,却没想到他竟固执到这种地步。
怀静默然地站在原地,不走,也不说话。萧颂和冉颜都感觉他还有话要说,便耐心等着。
过了片刻,怀静才又唱声佛号,道:“不过老僧未曾同意。”
冉颜大窘,原来竟是个说话大喘气的!
“他与佛无缘,但我佛慈悲,不忍他今世漂泊,孤苦无依,他日后便带发在我寺修行。”怀静顿了一下,好似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遗漏了,便转身离开。
冉颜心里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又好气又好笑,但这两种情绪加一起也抵不上得知桑随远要出家之事的无奈悲伤。
“我想自己走下去。”冉颜道。
萧颂未曾做声,只伸手搀扶着她,慢慢往下走。
第388章 女衣浮尸
坐在马车上久久,萧颂的才道:“既然怀静法师未答应桑随远剃度,必然有原因,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他自小在寺院里长大,养成了那样的性子,有遁入空门的想法也不奇怪。”
历经那么多虚假之后,萧颂偶尔会羡慕嫉妒桑随远的真性情,然而他并不期待自己成为这样的人,作为一个男人,他要得到自己想得到人,护住想护的人,这一世才算没有白活,哪怕因此失去一些东西。
有舍才有得,自古便是这个道理。
冉颜不由握住他的手。萧颂是个记仇的人,方才见到桑辰虽然当做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但冉颜与他在一起久了,也能感觉出来他隐匿起来真实情绪。如今还让他出言安慰,她心中颇有些厌弃自己。
“夫君。”冉颜撑起身子,在他面颊上落下一吻。
萧颂微微一怔,脸颊微红。
冉颜愣愣地看着他,“萧钺之,你还有害臊的时候?”
“咳。”萧颂尴尬地咳了一声,瞥了一眼冉颜的肚子,“这不是有孩子在么。”
冉颜回想起来,的确是自从怀孕之后,萧颂便很少有特别亲昵的举动。比如以前动不动就喜欢亲她额头,或者偶尔动手动脚地吃点小豆腐,但现在正经得很。
“哈。”冉颜忍不住笑出声音,萧颂难得有犯傻的时候,偶尔犯一回傻,倒是挺有趣。
两人在车内正说着话,马车却是停了下来。歌蓝撩开帘子进来道:“郎君,夫人,前面人群堵住了路,晚绿已经过去瞧瞧发生生么事情。”
“嗯。”冉颜在家闷了许久,也憋坏了,遂将两侧的帘子卷起来,看着外面风景。
这是在曲江的堤岸上,两侧柳树成荫,繁花似锦,莺啼燕舞,一派春日明媚景象。曲江宛如一片碧蓝的水玉镶嵌在青山环抱之中,河堤边的白沙在阳光下璀璨生辉,与碧蓝的湖水相映,显得分外干净美丽。
晚绿小跑着回来,“郎君,夫人,前面是游湖赏花会,许多车马都堵在那里,倒也能过去,不过时间需久一些。”
“夫君,让马车先行过去,咱们赏赏景走过去。”冉颜道。
萧颂算了算,她今日倒是没有走多久的路,便答应了。
两人下了车,携手往百花盛开的地方走去。
萧颂和冉颜一出现便吸引的不少目光,一对身着紫色常服的夫妇,郎君高大俊朗,娘子容貌秀美,走到哪儿都不会被埋没。
“萧九!”李德謇激动地奋力拨开人群,冲到萧颂和冉颜面前,拱手道:“拜见嫂夫人。九郎,咱们兄弟几个都在,清河公主她们也在,不如你与嫂夫人一起过去吧。”
李德謇眼神不断往歌蓝那边飘,示意萧颂给他创造一下机会。
李德謇说要追求歌蓝,还真就付诸行动了,写了无数的情诗,托人送给歌蓝,但仿佛如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音讯。后来又开始送礼物,但是依旧如石沉大海,歌蓝没有拒绝,也从没有表达过谢意。
李德謇曾经逼急了拽着晚绿问了问情况,结果得到的答案让他险些吐血。
歌蓝说:像这种有钱的公子哥儿,必惯常拿这些东西去哄骗小娘子,不是给我也是拿去哄骗旁人,既然他自愿给,我虽然不喜欢,也勉强受了。反正我是不会答应他,他若是来讨要回去,我也一份不错的还了。
李德謇哪里有脸去讨要回来。
诚然,李德謇是曾经拿这些东西去哄过别的娘子,但给歌蓝的东西,都是他花了心思的,可不是拿钱财随随便便买了。
今日本想去找歌蓝一起来赏花会,谁知早上去的晚了,竟是扑了个空。
“我要陪你嫂夫人去清音庵,你们玩去吧。”萧颂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
“轻松哥说的对,九郎你就是个无情的人。”李德謇说罢,一着急便冲到后面拽着歌蓝,冲萧颂道:“你走你的,把她留下。”
歌蓝淡淡道:“我的脸面不值什么,但是李郎君还请想想令尊。”
说完,趁着他犹豫间猛地抽回手,挪了挪位置,站到了萧颂和冉颜的身边。
李德謇实在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想他纵横百花丛中,何曾有失手的时候!比歌蓝美的人到处都是,而且招之即来,但是奈何他越看歌蓝越是顺眼。
眼看关注这边的人越来越多,李德謇找不到什么话说,却又不愿放歌蓝走。李德謇还发现,萧颂和冉颜夫妇俩真是太无良了,不是一般的黑,两人不同意去游湖,也不急着走,更令人气愤的是,居然袖手旁观,没有一个出言打圆场。
刘青松和程怀亮也从人群中挤了过来,程怀亮嚷嚷道:“你怎么这么慢。”转眼看见萧颂和冉颜,立刻规规矩矩地施礼。
李德謇见到刘青松,仿佛见到救兵,立刻拉着他小声道:“轻松,九郎不留,帮兄弟想想办法。”
程怀亮忙着寒暄道:“嫂夫人,今日某的爱妻也来了,嫂夫人要不要见见她。”
程怀亮对清河公主似乎十分满意,因此也分外爱重,婚还未成,便迫不及待地冠上妻名了。这也不算轻浮,圣旨一定,这婚事几乎是铁板钉钉子了。
李德謇暗赞了一声,真是好兄弟!
“不了,今日还有些事情。”萧颂再次无情拒绝。
萧颂也曾经同冉颜说过李德謇的事情。但冉颜对这件事情保持中立,李德謇早已有未婚妻了,今年就会完婚。他求歌蓝做侧妻,冉颜虽觉得不大好,但歌蓝是大唐土生土长的女子,说不定也不会觉得委屈,她不会干涉歌蓝的婚事。
刘青松对李德謇道:“哥以多年的经验告诉你,这对夫妇油盐不进,你死了这条心吧。从小到大我们跟九郎玩心眼,哪次玩过他了?他那个妇人别看长着一副娇俏的模样,也不是个善茬,咱们另谋他路吧。”
“你们玩着吧,我有事先行。”萧颂拱手告辞。
李德謇见歌蓝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嘴里有些发苦,迎着春日小风无比幽怨地道:“想当年,我阿耶一出现便立刻迷倒了我阿娘……我阿娘夜投阿耶,成就一段佳话。”
“但德謇,我老程就是个实在人,说句实话,你不是你阿娘亲生的吧?”程怀亮道。
“你才不是你阿娘亲生的。”李德謇一扇子敲在他脑门上。
不过说起来李德謇虽也长得不错,但相比李靖的俊容朗朗,比起红拂女的绝艳,他的确没遗传到父母的优点,否则多半也是个妖孽美男子。
“走吧走吧,别看了,再看也不是你的。”刘青松拽了拽他。
“你们都带了未婚妻的,我去干什么!”李德謇甩开刘青松。
刘青松拢着袖子道:“你又不是没有,自己不带,怨谁?”
李德謇看了一眼歌蓝的背影,“我未婚妻要是那样的,我去哪儿都带着。”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程怀亮大吼了一声,“快快,去救人!”
冉颜与萧颂还没有挤出人群,便听见了程怀亮洪亮的声音,不由止住脚步,回头看过去。
有不少人往河堤下面跑,跑在头一个的就是程怀亮。
冉颜眯着眼睛看过去,但见碧蓝的湖面上飘着一抹白,是个俯卧水面的人,“那个男人早死了。”
萧颂微微一顿,交代几名护卫保护冉颜,“我去看看。”
这并不在他管辖的范围之内,但作为刑部侍郎,倘若在眼皮底下发生人命案,他连看都不去看一眼,定会给人落下话柄。
冉颜看着萧颂的背影,吩咐晚绿道:“去车上拿了避秽丸给他送去。”
眼看着来去还需要一会儿,歌蓝便端了胡凳让冉颜先坐一会。
“夫人如何知道那是个名男子?”歌蓝看了半晌也只能勉强分辨是一个俯卧在水面的白衣人,甚至连是男是女一时都无法分辨。
“这与人体的结构有关,人死后体内会出现腐败气体,男人上宽下窄,这就使得其身体重心偏向于身躯的前方,男尸在水中常呈现俯卧位。而女性盆骨较大,身体重心偏后方,多呈仰卧位。”冉颜尽量用简单的词汇解释,能不能听懂就看歌蓝的领悟力了。
“只有死了一段时间的人才会漂浮吗?”歌蓝抬头,看见程怀亮早已经入水将人给拖了上来,但他本人正伏在岸边吐。
“对。”冉颜看向方才尸体漂浮的位置,旁边有一块深入水中的浅滩,上面生满了芦苇,很有可能尸体是顺着水流从那边漂过来。而且漂过来的时间不久,方才她在看风景的时候,湖面上还什么都没有。
按照这几日的气温来看,冉颜估计那人至少死了四天以上。恐怕倘若不是今日气温迅速上升,导致尸体腐败加速,很有可能再过一段时间才能浮上来。
等了一会儿,萧颂才返回来,站在离冉颜几步远的地方道:“尸体已经腐败不堪,身上着了女衣,验尸之后发现却如夫人所说,是个男人。我身上怕是沾染了尸气,在这里站一会儿吧。”
“刘青松验的尸?”冉颜问道。
萧颂歉然道:“是。已经令人报官了,一会儿府衙便会派人过来,我恐怕暂时还不能离开,夫人改日再去清音庵吧。”
“这是应当的。”冉颜向来都是一个以工作为重的人,自是理解萧颂。
第389章 独家胎教
萧颂在李德謇的船上沐浴。李德謇命人找了半晌才找出一套没有穿过的衣物,不是时下流行的圆领衣袍,而是交领广袖。
冉颜不喜欢在水上的感觉,因此便在堤上走走。冉颜原本就遇见尸体便想往跟前凑,再加之很长时间没有验尸,不自觉地便靠近了那具尸体。
还距离十几丈远便能闻到腐臭的味道,歌蓝出言阻止冉颜道:“夫人,不能再靠近了,怕是对孩子不好。”
冉颜止住脚步,伸手抚了抚自己已经隆起的腹部,便没有再靠近。胎儿会不会被尸气影响她倒是没有特别研究过,不过腐败的气体总不会是好的。
“啊,快看,好俊的郎君。”旁边有个撑着伞的娘子轻声低呼。旁边的许多娘子纷纷回头去看,很快便有人小声附和。
歌蓝和晚绿也回过头。
晚绿扯了扯还在伸头看尸体的冉颜,“夫人,是郎君呢。”
冉颜这才收回目光,转身去看。
停在河岸的船上,萧颂一袭广袖烟色宽袍侧立,遥遥若高山独立,湿润的墨发用帛带在背后松松拢起,有一名身着绿色官服的官员同他说着什么,因为身高差距的关系,萧颂微微垂着头,几缕碎发散落下来,半遮半掩着他微扬的剑眉和略显锐利目光。
认真的人总有一种难言地吸引力,纵然萧颂在家每晚沐浴之后都是这个模样,但此刻还是有些不同。
那官员汇报完,便匆匆下了船,萧颂也随之走下来。宽袖大袍,与他平素简洁干练的装扮截然相反,连认真的样子都自然透出几分慵懒。
“夫人。”萧颂走过来,看着冉颜距离尸体这么近,微微皱眉道:“走吧,这里的事情已经交代完了。”
“九郎。”李德謇一把拽住萧颂的袖子,“你可不能说走就走啊,不如嫂夫人改日再去清音庵,咱们去游湖,片刻便回家?”
萧颂看了冉颜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道:“好吧。”
李德謇哈哈一笑,甩开折扇,“嫂夫人请。”
冉颜也有些累了,船上有空的房间可以休息,比坐马车要舒服。
李德謇的船是专门为游玩用的,倒也不是很大,上面有四间房,除了一间比较大的厅之外,其他几间都不大,只是简单的休息之所。
众人因体谅冉颜有孕在身,便与众人打了招呼之后,便容她休息去了。
李德謇这才发现,歌蓝虽到了船上,他依旧见不着面,而且知道就在隔壁,抓心挠肝得难受。倘若冒冒失失地闯进冉颜房里,萧颂怕是能将他碎尸万段。
湖面上无风,船行得很平稳。
冉颜躺在榻上几乎感觉不到移动,她睡得太多,也不困,便听隔壁聊天。
因着方才发现了浮尸,众人的情绪多多少少都受到些影响,无心作乐,话题也都围绕着方才那尸体聊。
程怀亮嗓门最大,“我怕是这半年都吃不下肉了……”
他说着,声音噎住,仿佛又想吐。
人起先落水,因为自身重量的关系会沉入水底,随着尸体由腐败细菌的作用,蛋白质分解,产生腐败气体充斥体内,才能漂浮到水面上。
尸体能漂浮起来,至少也已经达到中高度腐败。而往往江河湖海,水中的气温比较低,因此腐败的速度会被减缓,有时候水温极低时,有可能尸体会永远沉没在水底,直到变成一具白骨也不会有漂浮上来的一天。
腐败巨人观地出现,在春秋季约为三天到七天。按照前两天的气温来估计,就算是在岸上杀死,腐败之后抛入水中,必须得是今天抛入水里,这人的死亡时间才有可能在四五天之前。
所以冉颜才说,死者的死亡不可能低于四天。但冉颜观察了那附近的环境,只有一片芦苇荡可以藏身,然而那地方满是淤泥,能不能撑得住人且不说,离人群也太近,根本不适合弃尸。
冉颜根据气候、曲江可能的水温、附近地理环境,猜测死者的死亡时间最有可能的七天到半个月。
冉颜胡乱想了一通,回过神来的时候,听李德謇拔高声音地道:“是宦官?你没弄错?”
刘青松愤愤道:“哥就是再瞎,男女总能分得清吧?有没有那玩意总能看得见吧!你这是质疑哥大唐第二仵作的名号。”
“你啥时候降了第二,谁把你挤下来了?”程怀亮问道。
默了默,刘青松道:“第一第二第三都是我的,我愿意在哪儿就在哪儿,谁规定必须得给人挤下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