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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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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绿手里全是冉云生专为冉颜定制的,精致华美,冉颜微微皱眉道:“我过来清修,即便是做个样子也得做吧,怎么能穿这样的衣服。”

    晚绿看了看手里的衣物,也觉得有些不妥,遂又取来几件素净些的襦裙,冉颜择了一件暗色的襦裙穿了。

    小满伺候她梳洗。

    晚绿一边收拾床铺,一边道:“娘子,您去听经吗?”

    “嗯,你就不用跟着去了。”冉颜道。

    要是一般的侍婢听了这话,约莫会内心惶恐,觉得哪里惹了主子不快,晚绿却雀跃地回过身道:“真的?”

    “留下来抄医书吧,就抄师父给的那本《草药集》,字迹要清晰工整,不许偷懒。”冉颜淡淡地补充下半句话。

    晚绿鼓着腮帮子道:“娘子说话不带这样大喘气的,害得奴婢白白高兴一场……可是,娘子,奴婢字都认不全……”

    小满恰好正在给冉颜梳头,她只能用眼角余光瞥向晚绿道,不紧不慢地道:“你是堂堂冉氏嫡女的陪读侍婢,怎么能如此菲薄自己?”

    晚绿揪着嘴,这可不是菲薄不菲薄的问题,那些字,也不是她说认识就能认识的,小满抿嘴偷笑,却听冉颜道:“小满也陪着晚绿一起吧,一起抄医书。”

    小满手抖了一下,睁大眼睛道:“娘子,奴婢识字不多的。”

    “让晚绿教你吧。”冉颜看了看铜镜中,发髻已经梳好,便起身出去,却是带着邢娘去听经了。

    留下晚绿和小满两个半斤八两的人大眼瞪小眼。

    小满心里知道冉颜是为了她好,遂朝晚绿微微欠身道:“有劳晚绿姐姐教我。”

    晚绿一个头两个大,她看见字就头疼,这会儿还要教旁人?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得痛快些。

 第89章 妓人柳落

    冉颜到前殿的时候,讲经早已经开始了。

    影梅庵的前殿不大,整座庵中约莫只有七十余人,山上薄雾缥缈,一众缁衣女尼盘坐在前殿的院中,认真聆听庵主讲经,场面祥和。

    庵主依旧是一副垂暮的老态,闭着眼睛一边捻着佛珠,一边讲经。

    冉颜并未打扰众人,而是在最后面找了一个蒲团跽坐下来。庵主仿佛感觉到冉颜来了一般,远远地冲着她的方向微微颌首。

    冉颜心底微微惊奇,觉得庵主虽然未曾睁眼,却似乎能看见她一般,遂也冲庵主颌首回礼。

    庵主苍老的声音吐出一个个晦涩难懂的词汇,冉颜听得云山雾罩,丝毫没有头绪。

    佛经着实不好理解,一般人通过一些简单的翻译,能够知道字面意思,但那些蕴含着大智慧的话语,需要参悟其中深意。冉颜没有兴趣参悟佛经,甚至佛家有一些话在她看来是十分没有逻辑、没有根据的,但诵经的声音能令人内心平静,这也是她过来的原因。

    邢娘跽坐在冉颜旁边,听得极为认真,忽而感觉到似乎有人一直窥视,怔了一下,立刻循着目光看了过去,却见一个小尼姑迅速地收回目光。

    冉颜自是察觉了,却不动声色地听着庵主喑哑的声音,听她吟诵佛经,忽然想起今早听见的钟声,和僧人诵经的声音,心中暗忖,难道这附近有寺庙?

    因着庵主年纪越来越大,不堪疲惫,所以讲经的时间从以前的一个时辰缩减到三刻,偶尔兴致好,或许会久一些。冉颜来时已经讲了一会,于是没多久便结束了。

    女尼纷纷起身行佛礼,恭送庵主,待庵主离开之后,众人也散开来,各做各的事情,许多未曾见过冉颜的女尼被她容色吸引,驻足多看了几眼。

    “娘子,方才有个小师傅一直盯着您看呢,老奴认出来,那个小师父正是这几次过去送饭的,几次往院子里张望,是不是有事找您?”邢娘压低声音对冉颜耳语道。

    小尼姑只是偷窥而已,冉颜觉得自己近来的名声不大好,有许多人好奇或嫌弃也是正常。但她也并未放松警惕,对邢娘道:“留心观察她吧。”

    冉颜与邢娘正要往庵后走,却听见一阵微微的骚动,似是听见有女尼压低声音道:“有香客来了,快去准备。”

    冉颜莞尔,影梅庵已经落没成这个样子了,来个香客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

    两人转身才走了一小段路,尚未绕过正殿,便听闻一个甜腻腻的声音道:“冉十七娘?”

    那声音离得不远不近,正是在殿前的阶梯上。冉颜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袭豆绿轻纱襦裙的美艳女子宛如荷枝一般亭亭而立,但她美得很俗艳,气质介于少妇和少女之间,与荷叶荷花之类根本沾不上边。

    冉颜只觉得这个女子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由问道:“恕我眼拙,娘子是……”

    女子对身边的小尼姑客气一笑,道:“我遇上故人了,暂且聊上一两句,还请小师父稍后。”

    小尼姑行了个佛礼,道了一句,“施主请便。”便先去了殿中。

    女子目送小尼姑走远,才冲冉颜妩媚笑道:“十七娘真是贵人多忘事,记不起来妾也实属正常,我叫柳落,今个来,只是为了传话。”

    柳落这么一笑,露出几分风尘气,冉颜立刻便想起来,她是那日在彩秀馆凉亭里喂鱼的妓人,于是道:“柳落姑娘请讲。”

    “一是我阿姆遣我来对娘子致谢。娘子身在尼姑庵中清修,若是传出与我等妓户有瓜葛,对娘子声誉有碍,所以阿姆也不便携姐妹们亲自过来致谢。”柳落边说边顺着楼梯下来,步步妖娆地走向冉颜,站在距离她咫尺的地方,微微探身,轻轻道:“另外,有个人想求娘子相救。”

    邢娘微微皱眉,心道我们家娘子现在连自身都是险险保住,这会儿让她救人,不是成心添乱吗!不过,她虽不悦,却也忍住不曾出声,只垂眸静静听着柳落的话。

    “这个人被关在一间黑暗的小屋里,吃喝拉撒都在其中,有婆子日夜看守,有口不能言,甚至为了隐瞒自己识字,连书都不敢看,每日所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看着头顶那一小方天空……”柳落说着,自己都不禁打了个哆嗦,那哪里是人过得日子啊。

    冉颜眉头渐渐拢起,邢娘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这位娘子,这等事情恐怕您要去找衙门才成,我们家娘子也就是会些医术,验了两具尸体,救人这样的事,我家娘子可做不来。”

    “救不救她,于你们来说也是举手之劳,我只是好心传话的。”柳落从袖中掏出一张纸,塞在冉颜手中,“这是地址,其他的事情我不管。”

    冉颜绽开纸张看了一眼,问道:“那个人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

    “据说时间紧迫,没来得及说。”柳落叹息了一声,冲冉颜微微欠身,“既然话已传到,柳落就先失陪了。”

    “有劳。”冉颜捏紧手中的纸张。

    邢娘这时候也略略回过味来,但一时还未想透,疑道:“娘子知道是谁?打算去救人?”

    “我们回去说。”冉颜压制住心中的起伏,口气平稳地道。

    邢娘点头,与冉颜一并会了她们暂居的院子。

    晚绿和小满在廊下摆了小几,两人把自己都画得像个花猫一样,一个鼓着腮帮子,一个愁眉不展盯着面前厚厚的书册,苦涩地道:“晚绿姐,这个是什么字啊。”

    晚绿半晌偏过头,瞅了半晌,“枸杞子的‘枸’吧。”

    “晚绿姐真厉害。”小满满眼崇拜地感叹道。

    晚绿翻了个白眼,“看图猜字懂不懂!这图上画的明明就是枸杞子。”

    邢娘听了半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过来捧起书看了看,果然是枸杞子,“你呀,是个聪明的,就是不肯用功。”

    冉颜却无心关注她们的谈话,城中的传闻只有关于她的医术、验尸而已,如果有人过来请她验尸治病还可以理解,哪一个被囚禁的人会找到她头上?这不合逻辑!除非……这个人与她有莫大的关系。

    冉颜紧紧捏着手里的纸条,心底的波澜久久难以平复,这个等到她救的人,此人会不会就是歌蓝?除了歌蓝,冉颜一时想不到别人,而且她的梦里根本没有亲眼看见歌蓝死,难道侥幸生还?

    有了这些猜测,冉颜心里有些复杂,她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如果真的是歌蓝,那样一个聪慧的女子,恐怕一眼就看穿此冉颜非彼冉颜了吧!到时候自己将面临的是什么?歌蓝是否会接受,她一直保护的娘子,灵魂早已经换了人?

 第90章 觊觎十郎之人

    罢了。

    如果此人真是歌蓝,冉颜不救的话,这辈子良心上也过意不去。至于后果,冉颜估计东窗事发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毕竟她们主仆两年没有见面,而自己又有原主的大部分记忆,就算别人会怀疑,可毕竟没有证据。且经历过那样的生死一线之后,发生天翻地覆的性格转变,也勉强能说得通。

    冉颜下定决心之后,便将心中的怀疑与邢娘私下说了。

    邢娘面上难掩激动,哽咽道:“那要赶快去才行啊!此事拖不得,歌蓝那孩子,受了多少苦啊。”

    殷府的案子已经告破,定然人心动乱,派去看管歌蓝的人应该有些疏松,所以她才能在此时传出消息来,而且保不准囚禁她的人觉得大势已去,杀了歌蓝泄愤。

    冉颜心里这种担忧自然不能同邢娘说,事情还未确定,自乱阵脚可就不妙了,于是道:“我们手里没有人,不能私自去营救,解决的法子也就那么几个,一是我亲自下山去向刘刺史诉说此事,求他派人出手相助,二是,通知十哥帮忙救人,三……”

    三是求苏伏帮忙。

    不过苏伏说了,他只会杀人,请他去做此事恐怕少不了又要出人命,到时候无法与刘刺史交代,而且他又凭什么帮她?

    “老奴觉得,还是请十郎帮忙最好,十郎是做生意的人,定然少不了与各色人打交道,寻几个人去救歌蓝,应该不成问题。若是告知官府,动静一闹大,万一那些人将歌蓝转移地方,或者杀人灭口可怎么办。”邢娘也抹干眼泪,附和道。

    冉颜点点头,她现在是清修之人,其实也就是变相地被软禁,如果亲自下山去找刘刺史,指不定又要生出多少事端来,“我修书两份,一封由您亲自去交给十郎,另一封让晚绿交给刘刺史。”

    邢娘也觉得可行,便去几前磨墨。

    冉颜提笔刚刚写了几个字,便听晚绿在门外道:“娘子,十郎来了。”

    “正好。”冉颜放下笔,理了理衣襟裙裾,准备出去,抬头便见到一只白净的手放在敞开的木门轻叩。

    “十哥?”冉颜不禁唤了一声。

    门外探进一张明艳的脸,带着春风一般的温和笑容,双眸莹莹,“想不到我竟进来了吧。”

    冉颜也笑盈盈地请他进来,在几前跽坐,给他倒了杯水,递过去道:“影梅庵不是从不接待男香客么?”

    冉云生抿了口水,狡黠一笑凑近冉颜神秘地道:“我告诉她们,其实我是女扮男装……”

    “哈!”冉颜仔细看了看冉云生的脸,线条柔和,毫无瑕疵,他这么一说,冉颜才注意到,他今天刻意穿地宽袖大袍,显得腰肢纤细,越发如女子一般,“十哥可真作怪,全苏州都知道冉十郎容色秀丽明艳,我猜,那些女尼早就知道你是冉十郎,却不忍心将如此天人拒之门外罢了。”

    “你这丫头真是越发胆肥!竟拿十哥打趣了。”冉云生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记。他话虽这么说,语气中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反而心中为妹妹不再伤春悲秋而开心。

    “十哥,你这会可是来得正好呢!我有事找你帮忙。”冉颜敛了笑容,正色道。

    冉云生见她这副严肃的模样,也渐渐收起了笑容,连忙问道:“阿颜遇上什么麻烦了么?”

    “嗯。”冉颜将那张写有地址的字条递给冉云生,把之前的事情细细与他说了一遍。

    冉云生越听越是惊讶,“竟有这等事!可官府不是找到歌蓝的尸体了吗?公审那日,我也在后堂听着,说是翻看记录,两年前七月下旬,和八月上旬,分别在平江中打捞出两具被溺的女尸,因面目全非而无法辨别身份,现在看来,就是殷三娘和歌蓝了。”

    “官府只是找到两具年龄相符的女尸骸骨,况且打捞上来时都已经面目全非,当时都无法辨别其身份,难道就因为与此案恰好相符,便断定其中一具女尸是歌蓝?”冉颜不想指责刘品让什么,古往今来官场上都是如此,得过且过,只要凶手没有抓错人,案情推理顺畅,证据确凿,便已经是难得负责任的好官了,谁又会在意两年前无名尸体的真正身份呢。

    冉云生二话不说地抓起写有地址的字条,起身道:“好,我立刻去找人。”

    不管他心里是否相信歌蓝还活着,哪怕就是为安了妹妹心,也得刻不容缓地把人给找出来。

    冉云生刚到,又急匆匆地走了,只留下两个侍婢,拎进来两只食盒,冲冉颜行礼道:“十七娘,十郎命奴婢们把饭菜送进来。”

    冉颜看她们手中那两只雕花精致的食盒,认出是出自天香楼,“怎么有两个。”

    其中一个侍婢道:“十郎清早去了趟城北,接了从长安过来的二十娘,还未曾用饭,便打天香楼取了两份,说是要和您一起用餐。”

    冉颜觉得很窝心,想起了上次答应下厨给他做饭,后来因事情多便搁置了,这次真得好好慰劳一下他才行。

    “饭菜摆上,把十哥那份拿下去分给邢娘她们吧。”冉颜道。

    那两个侍婢手脚飞快地把饭菜摆了出来,晚绿拎着寺院送来的食盒进来,道:“娘子,送饭的那个小尼姑伸头探脑,看样子就是别有居心,要不要奴婢告诉庵主?”

    冉颜静静咽下口中的饭菜,淡淡看了她一眼道:“那本医书五天之内抄完,你觉得自己有时间去告私状吗?”

    晚绿刚刚才恢复的精神劲儿一下子又萎了下来,耷拉着脑袋,领冉云生的两个侍婢吃饭去了。

    晚绿她们知道冉颜吃饭不喜欢人伺候,可两名那两名侍婢不知,互相对望了一眼,低着头跟她走了出去。

    用完早膳,冉颜命邢娘到山下的村子上买些菜回来,又修书一封,让晚绿立刻送给刘刺史。

    晚绿一脸雀跃,但凡不让她写字,便是跑一天她也不嫌烦。

    接下来便是等待,冉颜分析目前的形势,殷府里面一团乱,应该也无暇关心别的,十哥多找些人过去,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冉颜捧着冉云生昨日给送来的几本医书,从中随便抽取一本观看,看了一会儿,听见远处隐隐传来琴音,依旧古雅悠然,流淌在尚有残雾的山间,显得空灵缥缈,宛若天籁。

    冉颜不懂音乐,但也不由得被其中的意境感染,仿如心灵得到洗涤,恢复到最初纯净而无忧的模样。

    “真好。”曲音毕,冉颜恋恋不舍地叹道。

    “娘子,这琴音好像是从山下寺院里传来的。”小满道。

    “山下果然有寺院?”冉颜记得那天晚上过来的时候,四下都是草丛树林,并未看见有寺庙之类的建筑。

    小满笑道:“有呢,还是个大寺,叫做云从寺,距离这里只有一两里路,就在南边那一大片树林里。”

    “那抚琴之人想必也是个高人吧。”冉颜随口说道。

    小满道:“云从寺里面有好几位高僧呢,听说他们戒律院的怀隐师父还是个二十七岁的俊秀和尚,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多少娘子都叹他怎的如此想不开,好好地便出家做了和尚。”

    冉颜放下书册,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

    小满看她感兴趣,便立刻一脸八卦地道:“听说齐六娘就常常跑到云从寺上香,还特地去寻过几回怀隐大师,别人都说她有意怀隐大师呢!奴婢觉得,齐六娘那么清冷孤傲,定然是爱之不得,心伤成疾,所以才一副天下郎君皆不入她眼得姿态,唉,真是可怜。”

    冉颜挑挑眉,道:“我觉得你可以把这个故事润色一番,匿名写个话本子卖到书社去,指不定还能大赚一笔。”

    冉颜话音方落便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略带怒气地道:“这样岂不是成就那个贱女人一番佳话!她才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天仙,整个的就是下作、无耻、卑贱。”

    冉颜一抬头,瞧见门口立这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身着浅黄薄纱襦裙,巴掌大的小脸上柳眉倒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中也满是鄙夷愤怒,使得她那张本就娇艳的脸,显得越发生动。

    她一对上冉颜沉冷的眼眸,顿时愣了愣,疑惑道:“你是十七姐?”

    冉颜眉梢一挑,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女孩竟是冉云生的亲妹妹,二十娘冉韵。上一次见到她时,冉韵是个只有八岁的小孩子,现在像是抽条一般,变得亭亭玉立,面容也更加明丽几分,虽比不上冉云生,却也大小是个美人了。

    “阿韵。”冉颜记忆里和冉韵的关系着实不甚好,冉韵看不上她那一副娇娇弱弱、顾影自怜的姿态,常常看她的时候都是泛着白眼,不过她却因着云生的关系,对冉韵很不错。

    冉韵一时不能接受,那个弱弱的冉十七,两年不见居然变得如此沉静!这也让她对冉颜的印象改观了一点,一边不住地打量冉颜,一边道:“以后不准你再夸齐六娘,那个女人虚伪至极,竟敢觊觎我阿兄,让阿兄给她做情人!嗤!她算哪颗葱,连给我阿兄提鞋都不配。”

    冉颜眼睛微眯,眸色暗沉,声音也不自觉地冷了下去,“她当真如此说?”

    冉韵感觉到她身上的不善,面上微微诧异,却还是道:“自然是真的,虽然阿兄让我不要说出去,但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冉颜气呼呼地说了一通,转而问道:“我阿兄呢?”

 第91章 娘子,好巧啊

    冉云生的两个侍婢看见冉韵,连忙欠身行礼,“见过二十娘。”

    “尔冬、浅雪,阿兄呢?”冉韵见到冉云生的侍婢,忙问道。

    “十郎有事出去了,二十娘这么着急寻他,可是有重要事情?”其中一个杏色流花裙的侍婢出声答道。

    冉颜靠在圆腰椅背上的身子稍稍挪了挪,这才仔细打量冉云生的两个侍婢。两个女子打扮得素净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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