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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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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有些事情,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的多。幻空心思单纯,极有慧根,贫尼希望她能静心修行,早日得道。”

    说到幻空,净惠的话才稍微多了一些,看起来真的很看重这个徒弟。

    萧颂懒散地靠在圆腰椅上,锐利的目光直直盯着净惠,从坐定之后就盯着她,片刻未曾离开过,直到她坦然回答完刘品让这个问题,他才将目光移开。

    “本官就问这些,案子还需一些证据、证词,还请净惠师太近五日不要离开庵中,本官整理完证据之后,会派人过来取证词,请净惠师太配合。”刘品让和和气气地道。

    净惠双手合十,微微颌首道:“南无阿弥陀佛,贫尼自当配合。”

    刘品让转身与庵主寒暄了两句,与萧颂一并告辞。

    出了影梅庵,两人沿着石阶缓步向下走,刘品让道:“十七娘从尸体上验出有香灰、钩吻,还绘出凶器大概的模样,却在影梅庵没有搜到,是不是应该搜一搜云从寺?或许是和尚作案?”

    萧颂沉吟一下,道:“暗中派人去仔细搜那间破庙,云从寺……不必搜了,就暂且当凶手是净垣吧,听说陈家认领尸体了?认的是哪一具,有没有打听他是与哪家娘子私奔?”

    刘品让自然知道,萧颂说暂且把净垣当做凶手,不是胡乱下结论,而是为了迷惑真正的凶手,就算净垣是真凶,那也没什么损失。

    “是第二具,也是中毒致死。我仔细问过了,似乎不是与什么寡妇私奔,而是跟一个卖酒家的小娘子。我令人去查过,寡妇与那小娘子并非同一人。”刘品让抚须,有些疑惑地道:“这么看来,也就是普通的私奔,怎么会这么巧,都私奔到了那个破庙,而且都在破庙里行男女之事,这几个娘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知到那里去了。”

    萧颂微微挑起剑眉,兴味盎然地道:“净垣和净惠的身世可有查出?”

    刘品让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神经病”,案子越复杂他越是头疼,这人居然还一副兴奋的模样,心里骂够了,面上却丝毫没有任何不满,严肃地道:“这两个尼姑的背景可够深,一直查到长安去了,暂时还未有消息传回来。”

    “嗯,把那块玉簪花圃也翻一翻吧,开得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萧颂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把花都拔掉,挖地三尺。”

    刘品让迟疑道:“可是……据说那片花圃养活整座影梅庵,挖掉恐怕……”

    人家影梅庵种玉簪花可不是为了当景来赏,玉簪花全株均可入药,花入药具有利湿、调经止带之功,根入药具有清热消肿、解毒止痛之功,叶能解毒消肿,因此每年将花叶晾干之后,卖给药铺,也能有一些收入,勉强维持生计,挖掉玉簪花不是断人后路吗,太缺德了吧!

    萧颂打断他,“听说前段时间冉十郎供了不少香油钱,您就是把整座山头都挖了,一年半载也饿不着她们,若是什么都没挖出来,我出钱再给种上便是。”

    刘品让心想有人肯垫上就好,当下立刻坚定立场,表态道:“按察使慧眼如炬,说有疑点肯定是有异样,老夫立刻派人去挖。”

    萧颂意味不明地浅浅一笑,负手下山去了。

    刘品让看着他一袭紫色常服的挺拔身姿渐渐远去,吁了一口气,自语道:“想来,刑部尚书之职早晚都是他的了。”

 第121章 冉氏来人

    影梅庵中,邢娘看着冉颜榻上躺着的俊美男人,被惊得久久才回过神来,颤声问道:“娘子,此是何人?”

    冉颜心不在焉地答道:“是个朋友。”

    她看着手中素白的帕子,有些疑惑,萧颂为什么没有抓苏伏?他不是应该缉拿朝廷重犯吗?

    “娘子!”邢娘重重地叹了口气,她觉得现在的娘子真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虽然以前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过,看着苏伏奄奄一息的模样,邢娘也并未说太多指责的话,只看到榻上有血迹,便出去打水。

    邢娘端着水进来,兀自拧帕子帮苏伏擦拭,顺便清理被子上的血迹,心里忐忑不安地想,这件事情若是被高氏得知了,不知会不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想来想去,还是没忍住,“娘子不能把这位郎君留在此处,万一传出去……”

    “等他伤势稍微稳定一些之后便给他转移地方。”冉颜道。

    “只能如此了。”人命关天,邢娘也只能妥协。

    “娘子!”屋里话刚落,小满在门外道:“萧按察使派了医生来为您瞧病。”

    冉颜心里先是一紧,随后又放松下来,起身披上缎衣,往外间走去,“请医生进来吧。”

    冉颜跽坐在主座上,邢娘将遮挡的竹帘放了下来。

    须臾,小满领着一个身着褐色圆领布袍的瘦削青年走了进来,这人面容清癯,头戴黑色襆头,身材瘦长如竹竿一般,大袍挂在他身上,丝毫看不出体型,一个硕大的箱子挂在身上,每走一步都晃一下,令人时时刻刻担心他会被那只箱子压垮。

    “在下刘青松,久仰冉十七娘大名!”青年分外热情地拱手冲隐在竹帘后的冉颜行礼。

    冉颜道:“儿抱恙在身,形容不整,不能亲自迎接医生,望请见谅。”

    “不敢不敢。”刘青松把箱子放下,心想,你真要是出来迎接我,回头我还不得被郎君大卸八块。

    邢娘出去在帘外摆上毡子,客气道:“您请坐。”

    刘青松在毡子上跽坐下来,冉颜把吊着的小臂解下,递出帘外。

    刘青松早就听说冉颜医术了得,而且会验尸,今日见面本来想好好讨教讨教,可一想到自家郎君,便立刻闭上嘴,仔细帮冉颜看伤。

    “娘子的伤愈合极好,只需好好休息,继续吃药即可。”刘青松看完冉颜的伤势之后,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今天郎君派他来主要是为了帮忙看冉颜的兄长,遂道:“郎君吩咐我来帮娘子和令兄瞧病,不知令兄……”

    冉颜愣了一下,不由在想,萧颂究竟是什么意思?想来想去,冉颜觉得萧颂这个人虽然心思诡诈,可之前提醒她的话并不似作假,苏伏的情况已经拖不得了,冉颜决定相信他一次。

    “邢娘,带刘医生去看我阿兄。”冉颜道。

    邢娘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领着刘青松往内室去。

    刘青松原也没想到冉颜的“兄长”能有什么重病,心以为只是自家郎君为了讨美人欢心才派他过来走走过场,但当他手指一搭上苏伏的脉,一直和和气气的面上忽然僵住,连忙认真探了探。

    待探仔细之后,蹭地窜了起来,连客套的程序都省了,拖着箱子直直冲了进去,掀开被子,迅速帮苏伏用银针护脉,参片续命。

    冉颜透过帘子见他这副形容,也不禁拧起了眉头。

    时间似是放缓了脚步,越来越慢,冉颜看着刘青松在里面忙来忙去,几度要起身过去看看,却生生忍住,静坐在原处等待。

    约莫过了三刻,刘青松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满头的汗水,“令兄这个伤,可真是凶险。”

    “无碍了?”冉颜直起身子问道。

    刘青松抄着手跽坐在毡子上,沉吟了片刻道:“令兄心脉俱伤,体内有至少三种以上的毒物,不过幸好被解了一半。命暂且是保下了,可他日后务必得宁心静养才行,切忌劳心费神,伤身伤情等。”

    即便如此,伤者的寿命也折损了不少,日后若不能仔细调养,恐怕也是命不久矣。这些话刘青松自然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将后面的注意事项加重语气。

    冉颜自也是听明白了,微微颌首道:“多谢刘医生。”

    刘青松听着帘后一直沉静而平稳的声音,不由仔细看了看,帘子上映出的轮廓能隐约辨出她是个长相不错的娘子,并且气质与一般的江南娘子有所不同。

    “娘子若要谢,就谢我家郎君吧,我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当不起谢字。”刘青松末了也没忘记把功劳往萧颂身上推。

    刘青松写下药方嘱咐了如何煎药服药之后,便又背着他那个硕大的药箱,一晃一晃地出了院子。

    时已过了两个时辰,晚绿也刚刚把接吴修和接回来,于是又诊了一遍,所说的话与刘青松相差无几,只不过更加直接一些。

    不管怎么样,苏伏暂且不能转移到别处去的,但也不能住冉颜的寝房啊!邢娘把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一下,搬去和晚绿她们挤一挤,将苏伏腾了地方。

    这厢刚刚忙完,便听有小尼姑来通报,说是冉氏来人了。

    冉颜对冉氏半点好感也无,尤其是她那个唐朝父亲!影梅庵附近出现命案已经有月余,可他居然不闻不问,当真令人心寒。若不是冉云生常常过来看她,冉颜可真就忘了自己和冉氏有什么关系了。

    虽然冉颜不喜欢冉氏,更不喜欢他们来过问她的事情,但这一世的血亲就摆在那儿,想否认也没有用,到时候婚姻大事等等,还是握在他们手上。

    “我们出去吧。”冉颜起身道。

    邢娘想到院子里还藏了个陌生郎君,也就没有说什么,立刻帮她整理衣物,让晚绿和歌蓝伺候着迎出影梅庵。

    影梅庵外,竹林萧萧,一袭圆领华服锦袍的中年男人负手而立,周围跟着不少小厮侍婢,他听见有脚步声,转过身来,发福的脸上带着笑意,看见冉颜吊起的手后,关心道:“十七娘手受伤了?”

    令人既喜且怒的是,来人并非冉闻,而是冉十郎的父亲,冉平裕。他看起来比前些日消瘦了许多,鬓边也多了些白发。

    “三叔。”冉颜欠了欠身,冷凝的神色稍微柔和了一点,道:“只是点小伤,三叔和十哥近来都颇为憔悴,是不是齐家的婚事还未曾推掉?”

    冉颜每次问冉云生此事,他都说让她不要忧心,顾好自己就行,可冉云生已经好几日不曾过来,也不知是否出了问题。

    冉平裕笑呵呵地道:“你十哥倒是没白疼你,我冉平裕虽只是一介商贾,可我的儿媳妇岂是什么人想做就能做的?倒不是说什么门第之见,最不济也得十郎喜欢才成。只是近来定下八月二十回长安,因此诸多事情需要打点,生意上的事都丢给了十郎,所以忙一些。”

    冉颜这才放下心来。

    影梅庵近几日进进出出的人甚多,但究竟还是尼姑庵,又有官府之人驻守,能撇清关系便要撇得一干二净,所以冉颜也并未请冉平裕进去坐,而是在竹林里的凉亭中坐下说话。

 第122章 长安鬼见愁

    “我在长安定居多年,一直也未曾接你去玩,这次我与兄长私下聊天时,提了一句,他似乎不曾反对。”冉平裕眉眼和善,笑起来下巴上的肉堆出两层,像个弥勒佛一般,“只是恐怕得等你的婚事定下,阿颜同我说说,萧郎君和随远先生,你更中意哪一个?”

    冉颜不耐烦谈这些事情,但事情已经迫到眉头,由不得她不想,可这两个人非要选一个的话……

    “我也不知道,三叔觉得谁好一些?”冉颜问道。

    冉平裕想了一下,挥手令周围的侍婢小厮离得远一些,才道:“三叔觉着随远先生是极好,阿颜不知,长安那些贵女可都眼巴巴地等着随远先生回去呢。”

    这件事冉颜也听冉云生说过,她实在想不通,桑辰那个四次元的非人类,怎么会行情如此之高,“为何?”

    冉平裕一八卦起来,直如坊间闲妇,拢着袖子凑近冉颜道,半点气质也无,“阿颜可能不知,崔氏六房儿郎不多,嫡出的更只有随远先生一人,随远先生才学广博,人品高洁,虽五次三番地惹陛下不快,但陛下一向惜才,朝廷亦未收回久久悬空的爵位。更重要的是,随远先生上无高堂,亦无妾室……”

    冉平裕口不停歇地说了一通桑辰的好处,却只字未提萧颂,冉颜有些奇怪,“那萧颂呢?”

    “萧侍郎……”冉平裕砸吧几下嘴,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你知道萧侍郎在长安的绰号是什么吗?”

    冉颜摇头。

    冉平裕一拍大腿,“那就怪不得你会犹豫了,萧侍郎可是坊间人称‘长安鬼见愁’啊。刑部虽然最大的是刑部尚书,但管事的其实是底下两位侍郎,萧侍郎行事雷厉风行,且绝不留情面,但凡他出现的地方,大多都是抄家、满门抄斩,要么就是死人,再加上他‘克妻’的名头,长安百姓说他身带煞气,人见人躲。”

    长安鬼见愁?冉颜差点没绷住笑出声音来,“我见他处事圆滑,怎么会这么惹人厌?”

    “也非是厌,而是怕。他为人倒是好的,也极会处事,只是一旦涉及刑狱便无情得很。”冉平裕也不无惋惜地道:“他家到也是好的,宋国公另立门户,不是与兰陵萧氏族人同住一处,萧侍郎总共兄弟三人,现在本家在岐州,长安的宅子只有萧侍郎一人居住……就是听说快没人烟气儿了,偌大的院子里,主仆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个人。”

    怎么看来,嫁萧颂都不如嫁桑辰。

    冉颜真想狠狠地叹一口气,她可以选择不嫁吗?没有情分的话嫁过去也是互相折磨,虽说成亲还可以和离,且不说和离能不能成,和离之后可就是二手货了,市值明显又降低一半。

    更重要的是,冉颜根本不想伤害桑辰那么个心思单纯的孩子。

    冉平裕看着冉颜的神色,也猜到她对这两门婚事都不太满意,苦口婆心道:“随远先生这样的条件可是百年难遇了,阿颜莫要让自己后悔。”

    “嗯。”冉颜声音平平地应了一声,淡淡道:“三叔同我说这些想来也没有多大用处,最终决定我嫁给谁的,还不是阿耶?”

    “你若想好了,三叔自然会替你全力周旋。”冉平裕今日过来主要也就为了此事。他当年受郑夫人照拂,托着荥阳郑氏的关系起家,才能得到今日苏州首富的地位,现在郑夫人去了,冉颜又是他的亲侄女,自然要多关心一些。

    “三叔,且容我想想可好。”冉颜心头堵闷的厉害,冉平裕能有这份心已经很好了,萧、崔两家也不是他能掌控。如果万不得已非得嫁,冉颜会选择萧颂,她对他说不上什么特别的情分,但萧颂这样经历世事的人心智比较成熟,心理年龄接近,大家都是成年人,互相又都没什么感情可言,谈谈条件也没什么大不了。

    而桑辰明显喜欢她的,冉颜可不想在一张白纸上划出力透纸背的一笔,毁了一个大好青年对美好爱情的憧憬。

    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冉平裕也不曾逼得太紧,只笑道:“出嫁是喜事,阿颜可别一筹莫展的样子,看得三叔都揪心。婚事约莫也就是这几日得定了,冉氏族老们都着急得很,待定下之后,你就与三叔一并去长安玩,回来再准备婚事,或许直接从长安出嫁亦可。”

    冉平裕勾画的未来当真很美好,如果嫁的是自己喜欢的人,那的确是一件美事。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冉平裕令人将带来的礼物都送进庵中之后,便领着人离开了。

    冉颜坐在凉亭里,看着一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却久久未曾回过神来。

    晚绿想提醒冉颜,却被歌蓝拽了一下,在她手心写:娘子心烦,去拿披风。

    晚绿看了一眼冉颜微微蹙起的眉头,便听歌蓝的话,跑回去拿披风。

    天色越发暗了,影梅庵大门处守夜的衙役点了灯笼,微弱的光透过竹林影影绰绰地照进亭内。冉颜看着从自己口中冒出的雾花出神,周身的冷意令她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

    冉颜若知道有人要害她,逼迫她,大不了就是杀人灭口,可现在逼她的是冉氏全族,她总不至于为了这个事情,就灭了冉氏所有人,或者弄死桑辰和萧颂吧?

    这个时候,冉颜觉得自己很无能。不过事在人为,就算到了事情的最后,也绝不会放弃,这是冉颜一贯的处事原则。

    再想想吧……

    晚绿气喘吁吁地返回来,把灯笼递给歌蓝,抖开披风披在冉颜身上。

    深紫色的暗花缎子,脖颈处有一大圈黑色的貉子毛,将冉颜一张冷艳的面容映衬得愈发高贵清冷。

    黑夜竹林间,一盏泛着橘黄光线的灯笼照亮这一小块地方,冉颜靠在栏杆边,久久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晚绿想到冉颜身上还有伤,实在忍不住,方欲开口提醒,便听闻一个磁性的声音从小径上传来,“夜深露重,十七娘怎的还在这里?”

    冉颜回过头,看见萧颂一袭紫色广袖常服,墨发披散,负手立于石径上微微蹙眉看着她,俊美的面上仿佛与平时见到的伪装有细微的差别。

    “萧郎君。”冉颜看见他,只平淡地唤了一声,也没有要起身招呼的意思。

    萧颂看她这副模样,不禁笑道:“在下近来似乎也没得罪十七娘,怎么见到在下就生气?”

    冉颜微微一愣,因着方才与冉平裕说起婚事,乍一见到萧颂,心里是有些不大爽快,可这点不爽快若非他提醒,自己还真的没有察觉到。

    想到萧颂的帮助,冉颜起身冲他行礼道:“是儿无状,请萧郎君见谅。”

    萧颂见她微微发红的琼鼻,迅速移开眼神,道:“没什么,是在下唐突了,夜漏更深,天寒露重,十七娘也早些回去吧。”

    他微微颌首行礼,见冉颜似乎也没什么要说的,便转身顺着石阶继续向上走。

    冉颜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忽然开口道:“萧郎君。”

    萧颂顿下脚步,回头等待她继续说话。冉颜顿了一下,道:“多谢萧郎君仗义相助。”

    “仗义吗……”萧颂喃喃重复了一遍,旋即道:“事情可以一而再,却不可再而三,十七娘应当明白的吧。”

    “多谢萧郎君提点。”冉颜欠身。

    萧颂再次颌首,转身往上走,影梅庵门口几个衙役看见萧颂过来,立刻拱手行礼,他低低说了句什么,便有个衙役飞快地跑了下去。

    冉颜忽然想到萧颂曾经说过,她帮刘刺史破了这个案子,便会答应她两个条件,就算救苏伏算掉一次,可还有一次啊!

    “萧郎君。”冉颜再次叫住他。

    萧颂停住脚步,“十七娘有事请讲。”

    “你若是不忙的话,是否可以聊聊。”冉颜道。

    萧颂微微弯起唇角,“忙,但也可以不忙。”

    他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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