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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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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劳二娘。”冉颜语气平平淡淡,没有多少情绪。倒是令高氏心里没有底。

    高氏面上笑意不变,眼角余光却在歌蓝身上停留两息,面色有些不自然,她永远不会忘记,就是这个看似没什么心机的小女孩,曾经一度将她逼入死角,险些翻船。

    不过,今非昔比,高氏很快调整好心态,领着冉颜去了临水居。

    一踏入院门,冉颜脑海中的记忆铺天盖地地袭来,让她有片刻的眩晕,身子晃了晃,晚绿连忙搀住她,低声道:“娘子可是身子不适?”

    冉颜索性也就继续“不适”下去,取下幂篱,冲高氏微微欠身,道:“阿颜忽然有点头晕,不能招呼二娘,还请二娘见谅。”

    冉颜是个不太善于伪装的人,她只能用沉默和平静掩饰自己真正的想法,所以面对高氏这样的人,会觉得很吃力,且她也没有必要去敷衍高氏。

    逐客令一下,高氏也很识趣,转身同院子里的侍婢交代一些场面话便离开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是临水居名字的由来,是郑夫人所取,可以想见,她在自己女儿的身上寄托了何等样的希望。

    晚绿一改往日活泼的性子,丝毫没有重回故地的激动与欣喜,冉颜轻轻一笑,看来心里不喜欢的人可不止她一个。

    临水居是建在池塘边缘,有一个延伸进池塘中的水榭,满池的荷花已经枯败,只留下干枯的荷叶耷拉在水面上,以及一根根亭亭的枝干。

    冉颜命人搬来胡床到水榭上,兀自坐了下来,赏这一幅残荷图。这些相对于从前过于清闲的日子,让冉颜已经开始学会享受生活,多了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邢娘等人将东西放下,开始重新收拾一遍屋子。

    晚绿取了大氅给冉颜披上,跽坐在她身侧,不满道:“娘子,奴婢不是想伤你的心,可不说出来实在不快。”

    冉颜接过她捧来的热茶,任由热气扑到面上,“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吞吞吐吐了。说罢。”

    “郎君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疼爱您,您这手臂吊着,明显是伤得不轻,可他半句也没问,便是高氏也还虚伪地问了一两句呢!”晚绿眼珠子都红了,可见实在气得不轻。

    冉颜抿了口茶水,皱眉道:“下次莫要放橘皮。”

    “知道了,娘子就没什么想法?”晚绿本来是很高兴能回府的,可方才看见冉闻的态度,心一下子冰凉,已然预料到以后的日子不会顺当。

    “我在冉府也不过是个过客,有什么好在意的?中秋之后我会随着十哥一并去长安,你们的身契都在我手里,自然都是跟着我走。”冉颜道。

    “真的?”晚绿眼睛亮亮地看着冉颜,满是憧憬地道:“长安啊!听说长安可多胡姬了,都是金发碧眼,肌肤塞雪,奴婢还没见过呢。”

    冉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敢情你想去长安就为了看美人儿?”

    “才不是,没有比娘子再美的美人了,奴婢是瞧个新鲜。”晚绿喜得不知如何是好,起身道:“奴婢去告诉邢娘和歌蓝。”

    “之后让歌蓝过来。”冉颜得问问歌蓝愿不愿意跟她一并走才行,毕竟为原主报仇是她的心愿。

    冉颜一个人坐着,掏出袖子里的长箫,放在唇边试了试。她想拿这把箫作为防身武器,可若是不会吹,却走到哪里都带着它,岂不是很奇怪?

    原主是个懂音律了,冉颜折腾了一会儿,竟也勉强能弄出个调子,只是不堪入耳罢了。冉颜心叹一声:果然是没有什么艺术细胞啊。

    身后响起脚步声。

    冉颜侧头看了一眼,正是歌蓝抱着笔墨纸张过来。

    “都听说了?”冉颜问道。

 第139章 明月出关山

    歌蓝点点头,在她身边跽坐下来,将纸铺在地上。

    “你可愿意随我去长安?”冉颜知道自己的缺点,她说话向来直来直去,如果有歌蓝在身边,她能省不少心。

    不过,冉颜也不会因为自己的需要而去劝歌蓝放弃仇恨,设身处地地去想,如果这件事情落在自己身上,她也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歌蓝将纸铺平,提笔写道:奴婢愿意。

    冉颜看见这几个字,讶异道:“为何?”

    歌蓝抿唇,写道: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奴婢虽只是一个贱婢,眼皮子却也不算太浅,如果可以得到更多的权利,报仇更加容易,奴婢相信娘子您不是寻常闺中女子。

    冉颜倒真是惊讶了,因为之前看来,歌蓝也不过就是擅长宅内妇人间的斗争,虽城府极深,却总归是小圈子里斗来斗去罢了。

    而且,歌蓝能跟高氏斗,完全是因为有冉颜这个嫡女的存在,如果没有冉颜,她不过是个侍婢,任由高氏拿捏而已,能拿什么资本跟她斗?

    “我却是小看你了。”冉颜笑笑道。

    歌蓝面上也绽开一抹笑,继续写:那日闻娘子评论虞世基,奴婢的眼界豁然敞亮起来。奴婢身份低贱,但并不甘于此,也想看看自己铆足全力能够走到哪一步,纵死犹不悔。

    “高氏……这是惹了怎样一个对手啊?”冉颜舒展地靠在胡床椅背上,唇角弯起,看着歌蓝的眼神有些发亮,又有些兴奋。这是她每次遇上奇特尸体,刺激起她的兴趣时才会露出的表情。

    歌蓝这样一个坚韧又有心计的女子,已经引起了她极大的好奇,“你的仇恨,不仅仅只有你家娘子这一桩吧。”

    歌蓝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父亲屡屡落第,但他品性极好,却被人引着染上了赌瘾,欠下赌债,我母亲是被歹人所杀,我知道那个幕后主使就是高氏,她害得我家破人亡,这份仇,不摧毁高氏全族,歌蓝死不瞑目。

    冉颜猜测,这应该是高氏嫁入冉家之后的事情,听邢娘说,歌蓝的母亲是个很有心计的,高氏应该是怕玉娘再干涉府内的事情,或者帮着冉颜出谋划策地反对她。高氏以有心算无心,一举将玉娘逼入死境。

    因一己之私弄的别人家破人亡,实在可恨。

    歌蓝看了一眼冉颜,垂头写:娘子不觉得奴婢狂妄又不知尊卑吗?

    冉颜看看纸上的内容,转过头一边研究着手中的箫,一边道:“我这个人,从来没有什么尊卑观念,即便一个乞丐敢梦想自己将来做天下霸主,我也不会觉得奇怪。有梦想是好事,但是首先要保住性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是下下策。”

    静默片刻。

    啪啪啪一阵掌声,冉颜动作顿了一下,回过头来便看见冉闻、冉云生和萧颂三人站在水榭的入口。

    冉闻一脸惊愕,冉云生则满是欣赏,而萧颂依旧是一副浅笑模样,只是眼睛比平素更亮。

    歌蓝不动声色地将几张纸揣进袖子里,顺而伸手准备扶起冉颜。

    萧颂阻止道:“十七娘身上有伤,不必拘礼。”

    冉闻这才收回神思,连忙道:“阿颜受伤了?严不严重?”

    “只是胳膊断了而已,不是什么大毛病。”冉颜当真就又坐回胡床上,淡淡答道。

    几人顿时有些无言,胳膊断了还不算大毛病,那什么才算大毛病?冉闻和冉云生都以为冉颜是赌气之言,只有萧颂觉得,冉颜是真心认为胳膊断了不是大事。

    “这还不算大毛病!”冉闻真有点着急了,万一冉颜残了一条胳膊,崔家不要她了可怎么办,立刻扬声道:“来人,去请全城最好的医生来!”

    “大伯,现在传闻全城最好的医生可是阿颜啊!”冉云生发誓,他真的不是要故意拆台,只是实话实说。

    冉闻脸色略有些挂不住,板着脸道:“她才学了几天医术?不过机缘巧合得了神医的名头,还是要让几十年资历的老医生过来瞧瞧才妥当。”

    “不如这样,还是让刘青松给看一下吧,十七娘的伤原来就是他在诊治,他对情况也比较了解。”萧颂道。

    既然萧颂开了口,冉闻也就不好反对,萧颂虽然是一副商量的口气,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可置疑的,冉闻觉得萧家的医生医术应当不差于御医,客套了两句,道:“那就有劳萧贤侄了。”

    冉颜看了萧颂一眼,方才不过两句话的功夫便从萧侍郎变成萧郎君,这片刻不见,已经又从萧郎君升级成萧贤侄了!估计住完两天,连那个“萧”字都要去掉了。

    “对了,阿颜方才在说的什么呢?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是下下策,那么什么才是上上策?”冉云生还是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

    “去准备席座。”冉颜吩咐歌蓝,转而答道:“不过是玩意话,十哥切莫要较真。”

    冉闻笑道:“就是,娘子家能有什么见识,不知哪本书上看来,胡言乱语罢了。”

    冉云生心里叹了口气,像大伯这样识人不清、眼界又窄的人能坐上家主之位,不过凭的就是一个“嫡”字,若是长此以往,冉氏早晚要没落到淡出“世家”行列。

    萧颂见冉颜不想答,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箫上,“方才远远听见箫声,是你吹的曲子?”

    冉颜嘴角一抖,那能算是曲子吗?于是便道:“最近感兴趣而已,还不会。”

    萧颂道:“奏箫,要呼吸得法,手指灵活,唇要能够灵活地控制风门、调节口风,而舌也需要有变化才行,单纯地吹气自然吹不出好曲。”

    冉颜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箫,她从来没有觉得学习乐器是件容易的事情,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复杂,她抬了抬手,将箫递给他,“你吹来听听。”

    冉闻脸色微变,轻声叱道:“阿颜,怎可以如此无礼。”

    萧颂淡淡笑着接过箫,“冉伯父莫要责怪十七娘,桑随远与我都很是欣赏十七娘这份直率,随远可是万分倾心呢!”

    他说着,并未等待冉闻地答话,将箫放在唇边试了试音,便毫无预兆地进入了正曲。

    冉闻兀自把萧颂的话反复咀嚼即便,也品出些味道了,他那句话的意思大体就是:桑随远可就是喜欢你闺女的这份直爽,若是真的改了,桑随远许就不喜欢了。

    冉颜看了萧颂一眼,她自然明白,他的一句话给自己省去了多少麻烦。

    箫声本就带着空灵苍凉的意味,这首曲的曲调舒展,似远在深山,偶似入幽谷的空明,又有一种豪放苍凉悠远之感。

    萧颂低垂着眼,深刻的五官显得柔和起来,即便如此却气势未减,便如他所吹的这个曲调,整体柔和,却开阔无比。眼前宛如能看见气象万千、恢宏壮观的塞外风景。

    人与曲合为一,卸去种种伪装、算计、阴险的萧颂,便如生在绝壁的劲松一般,古朴、坚毅挺拔。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箫声已停,却仍然良久地扣人心弦,回味无穷。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冉颜脑海里莫名地便冒出这首诗来,这样好的曲子,不由得她不赞叹。

    冉颜冷而缓的声音念出这首格调高绝、气象阔大的《关山月》,加之方才萧颂曲声所带来的震撼,令几人静默片刻,冉云生才激动地一抚掌道:“好曲,好诗。”

    萧颂将手中的箫递还给冉颜,神情若有所思。

    “萧侍郎从前曾在边塞从军,因此对边塞感触颇深,得此意境倒是在情理之中,但阿颜从未去过边塞,竟也能作出这样绝妙的诗,我家阿颜实在是旷世奇才。”冉云生兴奋地拉着冉颜跽坐在刚刚铺好的毡子上。

    萧颂收回神思,目光盯着冉云生与冉颜握着的手,心里酸溜溜地直冒泡,还有那句“我家阿颜”,直接令他一向带了三分笑意的面上有片刻的僵硬。

    “十哥莫要夸赞,这首诗……是……”冉颜一抬头看见了刘青松正背着大箱子颤悠悠地过来,接着道:“是听刘青松刘医生吟诵的,他说是一位叫李白的郎君所作。”

    所谓祸水东引,冉颜这几句话一出,导致刘青松一脚才踏入水榭,便被冉云生追问此事,萧颂也很有兴趣知道,刘青松什么时候私下跟冉颜吟过这首诗。

    “《关山月》?李白?”刘青松一头雾水,但看了一眼冉颜,就知道是她不小心闯祸了,当下大腿一拍,便开始唾沫横飞地讲起了李白的事迹,“李白的父亲叫李客,是陇西成纪人,他的父亲在边塞经商,我也是偶然一回遇见的,此人惊才绝艳……”

    刘青松舌灿生花,讲得忘乎所以,开始扯到了李唐王室,冉颜听着听着觉得他再讲下去恐怕就露馅了,立刻干咳了一声,缓缓出声道:“歌蓝,泡茶来,我的那杯不要加别的香料。”

 第140章 你这是表白,还是调戏?

    刘青松好歹抓回了话题,但说李白和李唐王室有关的事情已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以萧颂的敏锐,必然会察觉其中不对,冉颜忧虑地看着刘青松。

    刘青松往冉云生身边凑了凑,极其厚颜无耻地道:“这是我新构思的话本子,怎么样,这个故事会不会受欢迎?”

    冉云生愣了一下,道:“刘医生说的有根有据,我还道是真人真事,原来只是话本子,故事当真是好故事,便单这一首诗,已经能令文坛哗然了。”

    萧颂心中虽有疑问,却并未真正往心里去,因为刘青松平素也胡说八道惯了,时常也冒出一些令人惊艳的故事、诗词,这次只不过是更加出彩罢了。

    他心底想更多的是,回去要好好拷问一下,他什么时候跟冉颜这么熟了?

    冉闻看着冉颜,心中越来越诧然,这个沉静冷然的女孩当真是自己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儿?

    刘青松早已经忘了来意,兴奋地与冉云生聊起了话本子的事情,以及他在长安坊间多少多少个爱慕者云云。

    那厢聊得热烈,萧颂含笑看向冉颜道:“我要去刘刺史那里一趟,你可要一并过去?”

    秋闱已经放榜了,冉颜也不知道周三郎成绩如何,她想了一下,还是道:“那就劳烦萧郎君载我一程。”

    两人才说罢,便闻不远处清脆的笑声传来。

    河岸边一群花枝招展的少女冲水榭这边挥手,为首的正是冉美玉,“十七,听说你回来了,姐妹们特地来看你。”

    冉颜纳罕,冉美玉不是在酒楼么?居然这么快就回来找她算账了?

    冉闻本就不大同意冉颜和萧颂一并出去,冉颜虽然没有婚约,但毕竟与崔氏挂上了,万一落下什么话柄影响这门婚事,实在得不偿失。正好娘子们过来,冉闻道:“你们姐妹久不相见,也该好好说说话。”

    冉颜暗暗撇嘴,以前住在庄子上,离府虽然远,但总归同在苏州,两年都没人去找她好好聊聊,凭什么她们想聊她就得聊?不过,好歹也得在这个地方住几日,冉颜不想平白地惹更多人的嫉恨,便顺手将问题推到了萧颂身上,“萧郎君觉得呢?”

    “伯父说的有道理。”萧颂笑吟吟地看见冉颜目光里一闪而过的失望,话锋陡然一转道:“不过见刘刺史也是大事,既然你有事,我等一等也无妨。”

    冉颜微微一笑,冉闻肯定不会让他干巴巴地等太久。

    萧颂话音刚落,十余个少女便进了水榭。

    冉美玉一袭红衣,含羞带怯地瞧了萧颂一眼,微微蹲身行礼,高八度的声音明显降了几个音,“见过萧郎君。”

    其余少女也都连忙蹲身行礼。

    “诸位不必多礼。”萧颂淡淡道。

    一群女子款款行礼,各色襦裙在身周轻轻缓缓地绽开一小圈,冉颜看着甚是赏心悦目。

    冉美玉一改之前的跋扈形象,温婉地冲冉颜道:“听说十七姐回来,妹妹便急忙同姐妹一并过来看望,十七姐不会嫌我们姐妹唐突吧?”

    冉颜对她演戏的水平还算满意,不像冉闻那样假得令人看之生厌,遂很给面子地道:“客气了。”

    事情本来进展得极好,偏偏人群后面忽然传来一个酸溜溜又懒洋洋的声音,“十八姐真是重姐妹情,方才在酒楼遇见十七姐的时候,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一个,就连忙跑回来迎接十七姐了。”

    这话说得前后矛盾,十分没有逻辑,但很能引人想象。

    一群娘子生怕冉闻误会这话是自己说的,连忙散开,将“真凶”露了出来。

    冉韵一张明丽的小脸上带着惺忪的睡意,豁然看见冉闻紧绷的脸,仿佛受惊一样地缩了缩脖子,“大伯,圣人说童言无忌的,你别生气啊。”

    冉闻努力缓了缓脸色,一副教导的口吻,“过完中秋就满十三岁,都是大姑娘了,阿韵以后要注意言辞举止才行。”

    冉韵垂着脑袋,声音温温地道:“阿韵知道了,其实阿韵本来可以很懂事的,怨都怨有个喜欢宠溺妹妹的兄长,不过还好,他向来最宠溺十八姐,刚刚在酒楼里,十八姐宴请那些郎君娘子,他还帮忙付账了呢!他就从来没给过我半文钱。”

    什么叫躺着也中枪?冉云生现在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小丫头骨子里就是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肯定是算了算十八娘可能花费的钱财,心肝肉疼,这才有事没事就找茬。

    刘青松两眼放光地看着冉韵,赞叹道:“哎呀,小娘子真真是个妙人。”这个小姑娘实在太合刘青松的胃口了,他两辈子加起来,就没遇上这么合心的人。

    冉颜实在很想大笑出声,可惜其他人一个个都绷着脸,她也不好太放肆。

    萧颂垂头在她耳旁,戏谑道:“想笑就笑吧,不怕憋出内伤?”

    冉颜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只一息便回过头去,甩给他一个后脑勺,萧颂却笑得更欢快。

    这厢私底下雀跃得紧,台面上的气氛却不怎么好。

    萧颂看冉闻已经濒临爆发,却恍若未曾看出一般,冲他笑道:“当真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娘子,伯父,她们女儿家的小打小闹,我们就莫要较真了。我与十七娘先去见过刘刺史,上次行酒令侥幸让伯父胜了,这回我可得扳回一局。”

    姐妹玩闹也是常有的事,被萧颂这么一说,冉闻面子上也就下来了,不禁抚须笑道:“那可不是侥幸,晚宴时尽管放马过来。好了,你们且去吧,正经事要紧,莫要被这些丫头们耽误了。”

    再待下去,估计真的会惹出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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