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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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忽然抬腿一脚将侍卫从车上踹了出去,听见嘭的一声,以及街道上人群的惊叫声,李恪心里才稍微舒服一点。
不过两息,那侍卫又爬上来,在帘外道:“王爷可有吩咐?”
“滚!”李恪怒道。
“是!”侍卫应了一声,跃下车子。
收了怒气,李恪恨得牙痒痒,萧颂这个人有些手腕,他是知道的,因为宋国公萧瑀的缘故,他对萧颂一直极尽拉拢,而萧颂一直态度不明,却从来没有反对过他,这第一次反击便让他没办成事情又丢了面子……
气归气,李恪心里明白得很,这样的人最好是不偏不倚站个中间位置,他若是想站队,必须得到他李恪这边来才行,否则务必得想办法除去。
临江仙中,已然上了菜肴,冉云生以酒宴感谢萧颂的仗义相助。
“萧侍郎这次得罪吴王,会不会……”冉云生忧心道。萧颂虽然看上去似乎什么也没有做,实则却是冒着极大的危险。
萧颂笑着,却未正面回答,“李恪是个明白人,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倒也是。”冉云生微微放下心,举杯道:“总之,今日多谢萧侍郎出手相助。”
冉云生对冉颜和冉韵使了个眼色,两人亦举杯道:“多谢萧郎君相救。”
“我叨扰在冉府,举手之劳是应该的。”萧颂回了一句,将酒水仰头饮尽。
平江边最不乏河鲜,萧颂和冉云生都是惯于应酬之人,一个不端官架子,一个亦并不觉得自己卑微,席间两人聊得甚为热络。
萧颂是个很会说话的人,所讲之事都甚为有趣,便是连冉颜这样不爱笑的人,也都止不住弯起唇。
“不知萧郎君何时返回长安?若是时间差不多,不如同行?”酒至正酣,冉云生问道。
萧颂似有若无地看了冉颜一眼,他心里是很想同行,但时间上肯定来不及,“明日清晨,过了江宁之后便改行陆路,一路急行,若是同行恐怕也只能到江宁了。”
“正好我们也是明日清晨,到了江宁之后再分行如何?”冉云生热情邀请道。
“如此……又要叨扰十郎了。”萧颂笑道。
平江河上鼓瑟吹笙,靡靡的乐声被江风送过来,冉颜端起方才倒给李恪的酒缓步走到窗边,连同杯子一并丢了下去。
萧颂无奈一笑,他若之前若是晚来一步,李恪说不定就被这杯酒放倒了。
几个人坐了一会儿,因着明日还要早起赶路,于是众人便早早回府休息。
一行人上了马车,并未看见平江河上的一艘画舫上一袭红衣的少女死死盯着冉颜的背影,冷冷道:“冉十七……”
不让你身败名裂,我就不叫冉美玉。
冉美玉将这句话搁在腹中,她从前纵然恨冉颜占着嫡女的位置,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之入骨,自从冉颜回来之后,什么都变了,疼爱她的十哥,她看上的郎君……统统都被冉颜占去。
“下贱胚子。”冉美玉恨恨道。
第149章 辞母
“冉十八娘这是说的谁呢?”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冉美玉身后传来,吓了她一跳。冉美玉转眼看见一袭素衣的齐六娘,那张清冷的面上一双含着秋水的眼眸顺着冉美玉的目光看着冉府的马车。
“我也不怕你知道,说的就是冉十七!她都是崔氏的准媳妇了,还霸着萧郎君不妨,不是下贱是什么。”冉美玉恨恨道。
齐六娘收回目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十八娘慎言。”
冉美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想不通齐六娘怎么为冉颜说话,“怎么,觉得她马上要是崔氏夫人就赶着想巴结了?别说她现在还不是,就算是,你也到她跟前演去。”
“话已说尽,随你怎么想。”齐六娘冷冰冰地撇一句话,转身便走。她真想不明白,纵然冉美玉天生没有什么城府,但高氏那样一个心机深沉之人怎么会教养出这么个口无遮拦的女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该永远烂在肚子里,难得心里就一点数都没有吗?
冉美玉狗急跳墙实在跳得没有道理,冉颜若真成了崔氏夫人,冉美玉即便不是正经的嫡女,肯定也有门极好的亲事。齐六娘垂眸看向冉府马车消失的方向,微微抿唇,她中意的那个人与她永远路是路桥是桥。
月中天,平江河上的喧嚣渐渐散去,恢复了往日该有的宁静。
冉颜静静侧躺在榻上,盯着地上透过格窗照射过来的月光,静静出神。她虽然对冉府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可毕竟在苏州待了一段时间,忽然要离开,心里微微有些忐忑。今日是李恪,谁知道明日还会遇上什么事?况且李恪没有得逞,必不会罢休。
但因此便退缩绝不是冉颜的性格,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只要有这样一个坚持,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想必就是将来不能成功,亦不会悔恨。
想通了,冉颜吐出一口气,翻了个身渐渐被睡意淹没,继续与那个困扰她许多年的噩梦搏斗。
有人对冉颜说过,她其实是个外表坚强内里脆弱、理性强悍感情软弱的一个人,冉颜从来不否认,可是她独自一个人在黑夜里与噩梦搏斗,却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生活态度,她觉得自己感情脆弱不假,却不是一个弱者。
有韧性的人,认真生活的人,都是强者,懦弱和脆弱不能画上等号。
下半夜的时候下起了小雨,次日清晨江面上尚有浓浓的雾气,因此出发推迟了一个时辰。
就在这一个时辰里冉颜才得知冉美玉也要跟着一起去长安,冉颜从来只当冉美玉是个透明人,只要冉美玉不挑战冉颜的底线……依着冉韵的话说,就是勉为其难地能够容忍。
冉颜这里的包袱都不曾拆开,方便得很。天不亮的时候便有小厮来将东西搬上了船,一行人用完早膳之后,都坐在大堂里喝茶话别。
冉颜看着冉闻拉着冉美玉细细地嘱咐许多生活上的事情,才发现冉闻算是一个好父亲,他生长在苏州,有一种苏州男人的细致温和,只不过不管对于以前的冉颜还是现在的冉颜来说,都是陌生人罢了。
冉闻与冉美玉絮絮叨叨一通,眼看时间快要到了,才走到冉颜面前,情咳了一声,道:“阿颜,到长安之后要谨言慎行,你日后要成为崔氏的夫人,举止不得轻浮……好好照顾自己。”
“阿耶放心。”冉颜淡淡道。
冉闻接下来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与这个女儿不亲厚,加上冉颜一直疏离的态度,让他像对待冉美玉那样细细叮嘱未免有些假,遂也不再做声,转过去与冉平裕等人话别。
高氏那厢刚刚对冉美玉交代完事情,便领着她走到冉颜面前,笑盈盈地道:“你们二人是一父所出的亲姐妹,从前我这个做母亲的也不曾好好照顾十七娘,实在不敢说出让你照料妹妹的话来,只不过姐妹之间有什么不愉快,互相忍让一些也就过去了,切莫像上回一样。”
冉颜沉静的目光从高氏的面上淡淡略过,“我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教好您的女儿就行了。”
“冉十七!你这是什么态度!”冉美玉柳眉倒竖,恶狠狠地盯着冉颜。
高氏握住冉美玉的手,轻轻拍了拍,转而向冉颜笑道:“十七娘说的有理,往日都是我太惯着她了。”
话音才落,堂外便有小厮道:“回禀郎君,江上的雾散了一些,可以起航了!”
屋内闻言,所有都起身,话别的话别,掉泪的掉泪,一时热闹非凡,只有冉颜还是平淡犹如客居在此一般,离开才是正常。
晚绿几人面上满是兴奋,刑娘有些淡淡的哀愁,“唉,也没来得及去拜别夫人……”
刚刚走出屋外,冉颜的脚步顿了一下,偏头问道:“母亲的墓在哪个方向?”
刑娘指着东边道:“就在那边。”
冉颜将披风撩起来,顺着那个方向跪拜下去。她旁若无人的举动令不少人有些惊讶,站在东面的人都纷纷退开,冉颜却兀自不觉,朝着那个方向行稽首大礼,“母亲,女儿就要离开苏州了,临行前竟也未能去向您拜别,实在不孝,今女儿要去万里之遥的长安,去看看母亲生长的地方,请母亲莫要责怪女儿不孝。”
她这一拜,让一些进府不久的仆婢莫名其妙,然而府中老人却陡然想起了那个故去多年的出自荥阳郑氏的高贵女子。
冉闻的脸色有些难看,连一直伪装甚好的高氏都不禁脸色微变,只是冉颜行的是孝道,这么做是在情理之中,谁也不能阻止。
刑娘也跪在地上行了大礼,所有的话都默默在心里说出来。晚绿和歌蓝随着行了礼。
礼罢之后,一行人才离开冉府,乘马车离开冉府,在平江河的码头登上了去往长安的船只。
江面上漾起小小的波浪,风极小。
冉颜站在船甲板上,看着船夫收起踏板,吆喝起航的号子,以及站在岸边挥手的人,冉颜的眼眶有些湿润。
“不舍了?”冉云生站在她身侧道。
冉颜摇摇头,“是高兴。”站了一会儿,冉颜转头问道:“对了,十哥,我师父可曾上船了?”
第150章 十八娘的来意
“早已经在船上了,只不过昨晚吃酒有些多,现在还正睡着呢。”冉云生道。
冉颜点点头,随着船离岸,冉颜身子微微一晃,本就沉静的面容越发紧绷,“我先回船舱去了。”
冉颜在晚绿的搀扶下快步走回船舱,冉云生看着她逃一般的背影,不禁微微一怔,难道是怕水?
太阳升起,江面的雾气渐渐散去,两岸的景色显露出来,江南八月中旬不算太冷,晚绿她们都跑到甲板上看风景,冉颜则在榻上躺着,船起起伏伏,才上船没多久,就已经晕得浑身没有力气。
浑浑噩噩地过了半日,晚绿过来唤她用午膳的时候,她也懒得应声。
直到傍晚时,邢娘唤了几遍不见动静便有些慌神了,吴修和醉酒还睡着,邢娘匆匆去寻刘青松。
萧颂倚在榻上看公文,听隔壁砰砰的敲门声,紧接着便是邢娘火急火燎的声音,“刘医生,烦请去瞧瞧我家娘子,像是晕过去了……”
萧颂心里一紧,扔下公文,穿上屐鞋便朝冉颜那边去。
他到门口敲了敲门框,见无人应声便拉开门冲了进去,随着门打开,入眼便瞧见歌蓝两手满是油,刚刚跑到门边,冉颜则半褪着衣服趴在榻上。
月白轻纱帐幔被风吹拂,若隐若现那修长的脖颈连着曲线柔美的背部,冉颜略有些苍白的脸上美眸紧闭,秀眉微蹙,从旁边格窗投射进来的日光落在她涂满油的白皙背上……
甲板上凉风吹拂,萧颂却觉得自己有些热。
歌蓝反应过来,飞快地放下帐幔,进到室内,心中惴惴地拉起中衣盖在冉颜背上。
“刘医生,您快些……不如我帮您背着箱子吧?”
邢娘急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萧颂呼啦一声拉上门,对着木板门扉愣了片刻,直到刘青松跑到门口,他才反应过来,伸手挡住,“她现在不方便,稍等吧。”
邢娘狐疑地看了萧颂一眼,兀自推门进去。
“这是做什么?”邢娘看着歌蓝手上油问道。
冉颜懒懒地睁开眼睛,道:“我让她弄的,继续吧。”
歌蓝点点头,伸手拉开冉颜的衣物,用牛角梳的脊背刮痧,冉颜一边说着方法,她一边摸索学习。
刮痧能治疗晕船,一般使用补法,也有个别体制之人需要用泻法,冉颜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用补法。
邢娘看见眼前这情况,想到萧颂的表情,不禁张大嘴,久久才发出声音来,“这……”
邢娘向门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歌蓝,刚才萧侍郎……看见了?”
歌蓝停下手中的动作,点了点头。
冉颜现在还清醒着,但遇上这等事情她也只好装晕了。被人看一下背部也没什么要紧,天塌不了,可这话同邢娘肯定说不清楚。
“这可怎生是好。”邢娘在屋里转悠。
冉颜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她的动静,实在装不下去了,“邢娘!有什么天大事情,等我缓一缓再议,您先出去吧。”
邢娘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情娘子不能出面,还是要她同萧侍郎商量商量,遂也就干脆地退出屋。
看见萧颂还站在门口,邢娘硬着头皮道:“萧郎君,可否到旁边说几句话?”
“好。”萧颂瞥了一眼还在朝屋内张望的刘青松,冷声道:“你先回去吧。”
刘青松抓了抓头发,拎着硕大的药箱又一步三颤地回去,边走边嘟囔道:“究竟什么事儿啊,一个个神神秘秘……”
说到这里,刘青松眼睛一亮,觉得自己这一路上不会无聊了,八卦的乐趣就在于不知道谜底,从而才能充分地发挥想像力,而真相早晚会被八卦逼出来的。
另一边,邢娘将萧颂请到甲板上。
这里宽敞,四周没有遮挡物,但凡有人靠近便能够发现,不用担心被人听见。
“萧郎君,我家娘子与桑先生早晚会定婚,今日……您可否当做没看见?”邢娘恳切地道。长安女子服饰多半都很暴露,被其他郎君看见背部也不至于毁了名节,然而自从与崔氏有了瓜葛,邢娘一直战战兢兢。她是从荥阳郑氏走出去的人,自然明白其他门阀大族重的不是名节而是脸面。
“今日是我的错。”萧颂想起方才看见的一幕,口舌便有些发干,于是连忙拢回神思,“我明白您的意思,也自会遵从。”
“多谢萧郎君。”邢娘微微欠身,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能看出萧颂看自家娘子的眼神是带着情意的,她一直很看好萧颂,只可惜顶了一个克妻的名头。
“萧郎君。”冉美玉清脆的声音传来。
邢娘道了一声告辞,便转回船舱伺候冉颜去了。
“找到姜片了,找到姜片了。”晚绿从后舱急吼吼地冲过来,也没有在意冉美玉,不小心撞到她。
其实这个力道不大,一般人都能稳得住住身子,冉美玉却惊叫一声,顺势朝萧颂怀中扑去。
萧颂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朝左边挪了几步。
只听甲板上咕咚一声,冉美玉万般委屈地抬起头来,看见萧颂讪讪地收回准备搂住她的姿势,歉然又关怀道:“十八娘摔疼了吧,在下动作慢了一步,竟让娘子摔了一跤,真是不应该。”
说罢,冲晚绿沉声道:“还不快来扶起十八娘。”
方才冉美玉往前扑的时候因为太过紧张,所以下意识地闭上眼睛,不曾看见萧颂的动作,可晚绿一直看得清清楚楚,因此纵然萧颂现在气势逼人,晚绿也未曾真正害怕。
“十八娘,奴婢该死,奴婢跑得太急了,不曾瞧见十八娘。”晚绿把姜片揣进袖袋中,伸手扶起冉美玉。
“你这个……”冉美玉骂到一半,想到萧颂还在此,生生把下半句咽了下去,改道:“你这个奴婢,行事如此莽撞,怎么伺候主子。”
若是往日,晚绿早就撸起袖子同她吵了,但如今也不想让人觉着她们家娘子没教好奴婢,于是缩着脖子道:“奴婢该死。”
“十八娘没摔着哪儿吧?”萧颂“关心”地问道。
冉美玉忙整理形容,伸出手来,“手好像摔破了。”
“刘青松。”萧颂扬声唤道。
躲在船舱侧面的刘青松心里咯噔一下,不敢让他再喊第二遍,背着箱子颤悠悠地过来了。
“帮十八娘包扎一下伤口。”萧颂道。
冉美玉失望的同时,不禁心叹,真不愧是兰陵萧氏,仆人居然都隐在暗中随时听用,随叫随到。
冉美玉哪里知道,哪里有八卦哪里就有刘青松。
“冉氏娘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娇美。”刘青松啧啧道。
冉美玉悄悄看了萧颂一眼,羞涩地低下头。
“小的冒犯了。”刘青松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自配的中药消毒液,往冉美玉擦破了一点皮的伤口上一倒。
“啊!”冉美玉一声高八度的尖锐叫声,把刘青松吓得手一抖,装着消毒液的瓶子咣当一声掉落在船板上。
冉美玉泪汪汪地捂着手。刘青松哆哆嗦嗦地道:“十八娘,小的可没有谋害你……”
听这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杀人灭口了呢。刘青松虽然算不上大好青年,可一直奉公守法,除了爱好龌龊点,可从来没有干过坏事。
“你就这么医治?”冉美玉道。
刘青松干咳一声,道:“小的一般只伺候我们家郎君,下手虽然不温柔,但保证有效。”
冉美玉听说刘青松是萧颂的专用医生,心里不禁高兴起来,可她这厢才高兴,却又听刘青松小声嘟囔道:“冉十七娘可是断了胳膊,我给包扎的时候也没叫成这样。”
“你不是说只伺候你们家郎君?”冉美玉有种被涮了的感觉。
“小的是说一般情况下。”刘青松一边答着,一边飞快地给冉美玉包扎。末了看着冉美玉纤美的手上的蝴蝶结,得意地拍了拍手,“保管明儿早上就好。”
其实那点伤即便不擦药明早也能好。
“十八娘受伤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萧颂道。
冉美玉欠了欠身,“儿告辞。”
冉美玉前脚刚走,晚绿后脚便施礼告辞,风风火火地跑回船舱。
歌蓝刚刚帮冉颜刮完痧,擦拭身子之后穿上中衣,转眼看见晚绿扁着嘴,便投去了询问的眼光。
“我还说呢,先前倒没见十八娘这么急着一同来长安,怎么现在竟然急巴巴地跟着来。今儿可算看明白了,十八娘这是冲着萧郎君呢。”晚绿愤愤道。
邢娘瞪了她一眼,“姜片呢?”
晚绿从袖中掏出姜片递给邢娘。
邢娘接过姜片,点了点她的脑袋,“人家男未婚女未嫁,你有什么可不满的?别一点大的事儿就咋咋呼呼。”
晚绿撇撇嘴,“我也没说不行,可您没瞧见十八娘那副样子,可不就是个羞羞怯怯的淑女,可她是吗?还故意往萧郎君身上扑……”
“你呀,就是狗逮耗子多管闲事。”邢娘把姜片放在冉颜口中,坐过去给她按头。
晚绿揪着嘴,跽坐在塌边帮冉颜捏虎口。
刮痧过后冉颜觉得好多了,眩晕的感觉已经消退许多,“把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