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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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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刘青松的原话是:问他请不请人家吃饭,要请的话,问他收钱。

    因为萧颂一般也都在官署里用膳,府里只发下人的月俸,至于享受用品,都是刘青松自己掏的钱,照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可都是真真的血汗钱。

    “去准备吧。”萧颂道。

    有客人在,而且还是难得一见的女人,小厮自然也不敢提钱的事,便应了一声,下去吩咐厨房做饭,钱的事儿,事后再提一提吧。

    “多谢你对我十哥的照拂,我这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冉颜直身,向萧颂施礼。

 第208章 情难自禁(2)

    萧颂从一开始就知道,冉颜不是一个容易改变决定的人,所以当她提出要告辞,他也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两息,便道:“我送你吧,正好可以从延兴门出城。”

    “你不用膳?”冉颜问道。

    萧颂笑道:“我通常都在官署中用饭。”

    冉颜探究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心里却觉得有些失败,明明是过来致谢,事实却是给别人添麻烦了,而且准备的一件“薄礼”,到现在还没有送出手。

    她向来做事果断,却不知为何在这件事情上如此磨磨唧唧,许是因为第一次送男性礼物?冉颜思来想去,一咬牙,将帕子掏了出来,猛地伸手递到萧颂面前。

    萧颂正要起身,被冉颜突如其来的动作唬了一跳。

    晚绿在身后不禁鬓角冒汗,有这么送人礼物的么?

    “这个……给你的。”冉颜心里有点慌,却强迫自己抬头看着萧颂,装作一副镇定的模样。

    萧颂看着又好笑又高兴,伸手接了过来。

    解开系着的淡紫色丝绸,露出一角白叠布,四周的遮掩顺着掌心散开,露出一方折成四方形的帕子,一角绣着的紫色兰花仿佛能散发出幽香般。

    冉颜看着他高高兴兴地连同丝绸一并揣进怀里,不自在地干咳了两声道:“我也不是特意绣的。”

    晚绿听了,更加暴汗,本来就是件挺寒碜的礼物,结果再加了这一句,更加显得一文不值了。不过……晚绿偷偷拿眼角偷瞄了萧颂一眼,见他依旧笑容满面的模样,才稍稍放下了心。

    “我平时便爱用白叠布,只是舒娘生在乱世,也未曾学过女红,我还从来没用过这么好看的帕子。”萧颂笑道。

    他说着,起身吩咐人将马车驾到内门道那边,便与冉颜一同过去。

    外面的风雪渐又大了些,萧颂这两日正在搜寻尸体,但这场风雪来势凶猛,郊外俨然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闹得他心情很不明朗,今日却是一扫阴霾,觉着即便不吃午膳冒着风雪去郊外寻尸骨也很有干劲。

    马车停在内门道里,冉颜在晚绿的搀扶下,先登上马车,探出头去,“萧郎君,外面风雪大,你不如也坐进来吧。”

    萧颂迟迟不曾上马,等的就是这句话,所以当下半句也不曾客气,飞快地蹬上了马车。

    车厢内的火炉一直不曾熄灭,温暖如春,萧颂身上落的雪花顷刻间化作水滴,他身材本就魁梧,一进入车厢,携风带雨般,硬生生把车厢里的温度降了一大半。

    晚绿和歌蓝很识趣地披了斗篷,坐到了车夫左右的位置。

    “那尸骨,与你正办的案子有关?”冉颜见他没有说话,只时不时眼含笑意地看她一眼,便不自在地起了话头。

    “嗯,二月中旬,在郊外发生了一起劫杀案,死了一个贱藉的侍婢,重伤一人,另有四人和财物若干失踪,表面上看来,似乎是遭劫。不过,内情远不止如此。”萧颂见她颇感兴趣,笑了笑,继续道:“这受伤之人名叫柴玄意。”

    冉颜心中微微一动,轻声问道:“可是谯国公柴绍,柴家?”

    萧颂颌首,“这柴玄意是谯国公柴绍同宗的侄儿,娶的是闻喜县主。”

    见冉颜一时不解,萧颂凑近她,小声道:“闻喜县主李婉顺乃是隐太子李建成唯一存活的女儿,两岁被以庶人的身份养在宫中,贞观元年隐太子被追封为息王,而李婉顺直到十七岁才被封为县主,同时被令嫁给小小的七品通事舍人刘应道。不过两年,刘应道因病亡故,李婉顺改嫁柴玄意……”

    两人距离得很近,萧颂能清楚地闻到冉颜身上幽幽佩兰香,那香气与佩兰有一些细微的差别,带着淡淡的中药味,和着馨暖的体香,轻而易举地撩动心弦。

    冉家听他说着说着没有了声音,抬头问道:“柴玄意不是柴绍的侄儿吗,圣上会允许……”

    四目相对,鼻与鼻之间几乎只隔了小板寸的距离,呼吸可闻,冉颜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些,整个背都靠在了车壁上。

    萧颂察觉自己的失态,别过头去,迅速地整理了情绪,“柴玄意无官职,但据说写得一手好字,也颇能赋词。这次遭袭的人便是他,不过他从山坡上滚落下来,后脑撞到了山石,伤势颇重,昏迷了四日才救醒,但不幸的是,太医确诊他已经失忆了。”

    远离萧颂气息的包围,冉颜轻轻松了一口气,点头表示在听他说话。

    萧颂也正身跽坐,不再说些什么。他总觉得两人之间明明已经有了那种气氛,冉颜却总是在逃避。

    以冉颜的直接,应该不是那种喜欢若即若离的人,萧颂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对他是有好感的,而这种好感却不足以令她甘心托付终身,仿佛总差了些东西,然而……差的那一点究竟是什么呢?

    车厢内一片静默,马车刚刚过了东市不久,萧颂便听见外面一串急促的马蹄声,他将帘子挑开一条缝隙,瞧见一人一骑顶着风雪在追他所乘坐的马车。

    骑马比马车自是要快许多,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人已经距离马车不到两丈的距离,“萧侍郎!”

    “停车。”萧颂道。

    马车缓缓靠边停下,来人驱马上前,在车窗边翻身下马,拱手道:“萧侍郎,柴郎君想起了一些事情!”

    萧颂抓起大氅,朝冉颜道:“我有公事要办,有护卫送你回去。”

    冉颜点头道:“你快去吧。”

    萧颂披上大氅,在外面翻身上马,与报信那人一并策马返回。

    冉颜挑开帘子,便瞧见黑色貉子毛大氅在大雪里渐渐淡去,犹若挥洒肆意的泼墨画。

    “娘子。”晚绿爬进车厢中,见冉颜若有所思,便轻轻唤了一声。

    歌蓝也随之进来。

    她们在车外只有一门之隔,自然是将所有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心底不禁有些打怵,这个案子涉及到隐太子唯一的女儿,三司慎之又慎。当年玄武门事变,太宗弑兄杀弟,已经成为他心底永远抹不平的一道疤,就连那些阁老也不敢在此事上揣测圣意。

    万一此事与闻喜县主牵扯不清,而又不知道圣上的心意,那究竟是办还是不办?

    冉颜也隐隐明白萧颂为什么会被弹劾,这案子硬踢给大理寺不成,就只能刑部扛着,如果不借此拉大理寺和御史台下水,到时候案子一破,抗责任的定然只有刑部一家。而身为刑部二把手的他,免不了要被牵连。

    同时也知道了,御史台现在是万万不敢弹劾萧颂的,萧颂破案的手段闻名朝野,弹劾他对御史台有弊无利。

    得到这样一个结论,冉颜心里松了口气。

    回到府中,冉颜简单地用了午膳,便开始继续看《诗经》。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冉颜皱眉看盯这句话,想起来萧颂之前送给她的簪子不就是桃木雕刻的桃花?

    翠绿繁茂的桃树啊,花儿开得红灿灿。这个姑娘嫁过门啊,定使家庭和顺又美满。

    “这个奴婢读过。”正在一旁缝衣服的晚绿插嘴,她见冉颜并无不悦,便继续道:“先生说,这是把新嫁娘比作桃树,寓意子孙繁茂。”

    冉颜将一首《桃夭》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还有这种意思?”

    她记得这首桃夭,也隐约地记得意思,却没深想过还有这种寓意。

    邢娘从外面进来,撩开内室的帐幔,在冉颜身边跽坐下来,“娘子,老奴今早听说,圣上召见桑先生了。”

    冉颜放下书册,转头问道:“他到长安了?”

    “是。”邢娘见冉颜并没有太关心的神色,不禁叹了口气,还是接着把话说完,“听说圣上亲赐他国子监太学博士。”

    这并不是一个很高的官职,但自古都崇尚“尊师重道”,身为国子监博士,将来必然桃李满天下。且又是圣上钦赐,即便桑辰一辈子不承认自己是崔氏子孙,前途也不差。

    冉颜觉得李世民果然是个明君,一眼就看出那只兔子除了教书育人,别的根本不合适他做。

    冬日天短,天很快擦黑了。

    冉颜用完晚膳后,看了一会儿书,便躺上了榻。

    胡乱想着一些事情,许久才渐渐有了一些睡意。

    朦胧之中,冉颜隐隐听见外间有轻微响动,起初以为是晚绿,便没有在意,翻了个身,准备继续酝酿睡意。

    因她不习惯枕着高高的枕头,便让晚绿给缝了一个荞麦皮做心的矮枕,而且自从练了苏伏给的调息之法,六识明显比从前更清明,此时耳朵贴近地面,隐隐听到外面十分轻缓的脚步声,这声音和在外面呼啸的风雪声里,若非冉颜一向警觉,根本不会察觉到。

    冉颜心中一惊,晚绿绝对不会这样偷偷摸摸地靠近内室!

    而且,苏伏从来都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人眼前或身后,而萧颂虽然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是个爽朗之人,冉颜也不相信他被戳破一次之后,还会再来一次。

 第209章 雪夜遭袭

    思绪飞快地从脑海中闪过,她悄悄伸手抓起榻边的长箫,将里面的短刀轻轻推了出来,小心地从被子里挪了出来,趴在榻后面,伸手勾到药箱上面摆着的一只蓝色小瓶。

    冉颜将耳朵贴紧地面,分辨那个脚步声,却惊讶地发现,居然好像不止一个人!

    从帷幔到内室,统共不过两三丈的距离,如果现在高呼救命,恐怕救援还未曾赶来就被人捉住,或者灭口,而且晚绿还睡在外间……

    想到这里,冉颜不由有些心凉,但愿晚绿没有出事……

    冉颜抬眼稍微看了一下,如果现在就躲在帐子后面,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是最好的法子,可是估计那些人已经马上就到了内室,根本没有机会让她走到那里。

    她把蓝色小瓶的塞子轻轻拉掉,将其中粉末状的药粉随意洒在室内,尤其是放在不远处的火盆里,被抛入了不少药粉,浓郁的花香顿时充斥了整间屋子。

    迅速地做完这件事,冉颜用袖子掩住口鼻,把耳朵贴在地面上,努力地分辨了一下距离,却敏感地捕捉到了轻微窸窣声。

    冉颜能感觉到头部有凉风轻拂,显然那些人已经进入室内。

    她紧紧握住手中短刀手柄,冰凉坚硬的质感让她冷静许多。

    脚步声渐近,来人似乎并未在意空气中过于浓郁的香气,约莫是觉得大多数娘子的香闺都是如此。

    那些人缓缓靠近床榻,有个人闪电般地伸手扯开被褥,却发现榻上空空如也,连忙将手放在被子上探了探,压低声音道:“还是热的!”

    榻很宽,上面被褥堆叠,站在这边几乎看不见里面,而且来人也根本不会想到一个小娘子会如此大胆,发现有人闯入后直接就躺在了榻旁。

    冉颜知道,虽然可能暂时不会被发现,但并非长久之计,然而她要的就是这段时间。

    她方才洒的药粉需要一段时间反应,有了这段时间,冉颜能够更有把握制服对方那么多人,只是不知道对方在外面还有无接应之人。

    那些人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弱雪光开始在屋内找人,他们首先把目标放在各个能装进人身体的大箱柜上,唐朝的家具普遍都很低矮,如榻,干脆就直接是个凸出地面一些的木台子,而那些几下根本不可能藏人,除了各种帐幔、屏风,寝房内可谓一目了然。

    很快,他们的目标就放到了床榻里面,冉颜觉得万一被发现,自己这个趴在地上的姿势很不利,于是决定主动出击。她看准通往室外的帘幔只有一个黑影的时候,蹭地从地上窜了起来。

    站在帘幔边的那个人看见冉颜飞快地朝这边跑,以为她想要逃出去,不仅没有闪开,反而上前去挡。

    冉颜唇角微微一弯,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猛地一猫腰,手中寒光一闪,短刀准确无误的插进了膝关节半月板前髌韧带,冉颜确定自己的力道并没有伤到半月板,髌韧带大约只划断了一半。

    那人猛然受到如此重创,忍不住惨叫一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受伤的腿部受到拉扯,更痛得他几乎晕厥。

    后面的几个人怔了一下,旋即唰唰地拔出长剑围拢过来,想捉住冉颜。

    “你们最好不要动,否则这条腿就废了!”冉颜冷飕飕地冒上来,森森然,让人不寒而栗。

    冉颜猜测他们只是过来绑架她,并没有下杀心,否则也不会受到攻击之后才想到拔出武器。

    “冉十七娘,我们主子只是想请你过去说几句话,并无恶意,你犯不着下如此狠手。”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道。

    冉颜相信这话,却并没有放松防备,“你们主子是谁?”

    见对方迟疑,冉颜冷哼道:“行事鬼祟,藏头露尾,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那些人没想到冉颜这么难缠,虽然来之前就得到消息,说这个小娘子会医术,可能也会用毒,因此他们准备了许多解药,但没想到,她居然还会武功!

    事实上,冉颜那点靠投机取巧才拿到黑带的跆拳道功夫,如果正面交手,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对手,估计走不上两招就得被拿下,但冉颜暗中偷袭,下手又快又准又狠,是他们并没有预料到的。

    “不好!”那个似乎是领头的黑衣人低呼一声,她会使毒,而且方才听她说的声音似乎有异样。

    话音方落,几个人几乎同时感觉到眩晕。而冉颜的肺活量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她抓起短刀,快步退到室外。

    帘幔厚重,并没有多少气味逸散出来,冉颜放心地呼吸了几口空气,正准备转去看看晚绿,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某真是小看了你!”

    冉颜倏地转过身,看见一个黑衣人手里拖着一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冉颜看见他手里拖着的人,瞳孔猛地一缩,“晚绿!”

    “放心,她没有事,如果你不合作,某就不敢保证她会不会有事了!”那个人沉厚冷然的嗓音响起,“扔下短刀。”

    冉颜微微抿唇,静立了片刻,手中短刀咣啷一声松脱。

    或许是因为看见冉颜的手段,那人的戒备心比方才几个人更高,他并不靠近冉颜,而是把剑架在晚绿的脖子上,远远站在指挥她。

    冉颜仔细看了晚绿一眼,发现她可能是中了迷药或者被打晕过去,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

    “给他们解药。”黑衣人似乎不相信她,又补充了一句,“别耍花样!这个侍婢的性命就在你的手上!”

    冉颜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转身进了室内,她依旧屏住呼吸,不紧不慢地穿上外衣,将头发在身后用帛带系起,才弯身从药箱里取出一只土黄色的小瓶,自己服了一颗,才将瓶子远远地丢给他们。

    冉颜方才洒的药粉是从曼陀罗和铃兰中提取出来,配合一些有毒的药材,制成一种有迷幻效果的毒药。吸入这种香气之后,小半盏茶的时间就会出现眩晕、恶心、四肢无力、瞳孔放大、出现幻觉等症状,严重者会昏迷甚至死亡。

    一干人服了解药,扶着伤者出了内室。

    外面的那人道:“冉十七娘,请随某走一趟吧。”

    冉颜翻出一些浸了毒药的帕子、帛带之类的物件装在身上,临走的时候看见拿了靠在墙边的一把素面伞,想到外面可能会下雪,便拿了起来。

 第210章 咬死你

    冉颜知道院子里的护卫可能都被摆平了,否则当时她刺伤那人时,那一声惨叫肯定不会没人听见。

    眼下,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那些人见冉颜手中拿了把油纸伞,警惕看了几眼,但转而一想,只是把伞罢了,根本藏不了什么东西,便也不曾阻止。

    冉颜把一件大氅递过去,一群黑衣人下意识地纷纷向后退了一步。

    这些人刚开始因为轻视对手吃了闷亏,这会儿又显得谨慎过了头。

    冉颜嗤了一声,站在廊下撑开伞,见黑衣人还有拿晚绿威胁她的意思,便冷冷道:“找东西把她护上。”

    只穿着一件中衣在冰天雪地里被拎来拎去,就算没什么危险,回来也只剩半条命了。

    映着明晃晃的雪光,一众人都看清了冉颜的面容,纷纷腹诽,都说越好看的女人越毒,果不其然!

    冉颜一直暗暗注意着这些人反应,他们虽然看起来训练有素,但一些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分明就是些混混。

    长安人口百万,坊市林立,这些游手好闲的家伙不在少数。可若是没有人撑腰,他们绝不敢这样放肆的私闯民宅绑人。可是,是谁为他们撑腰?

    冉颜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来长安才几日,又很少在坊市间露面,名声也不显,不可能得罪什么人。

    想不出结果,冉颜便暂时将疑问抛开,注意周围情形。

    这些人已然将侧门打开,外面停了一辆马车,朦胧之中能隐约看见二三十条人影。

    一上车,就有人用黑绸把冉颜的眼睛蒙起来,手脚也都捆了起来。冉颜摸着脚上捆的绳子,心里惊讶,就这种程度也想困住人?就算她一时半会不能松绑,但低下头用手把面上蒙着的黑绸扯下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冉颜试探性地用手扯了扯黑绸,旁边便立刻传来一个声音,“冉十七娘,你最好别动。”

    冉颜合作地放下手,仔细感觉方向,努力捕捉周围一切可以作为参考的声音。

    马车刚刚走了不到百米,便忽然停住了,黑暗中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巷子中风声如吼,这些声响根本听不真切。冉颜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凭着听力来判断。她听见打斗声音越来越逼近马车,同时有个粗犷的声音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半夜闯人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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