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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制裁令-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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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盆栽樱花的生长。修剪盆栽樱花要特别注意,要在花前花后,对生长过密的枝条进行适当疏剪,剪去内膛枝、枯枝、细弱枝、病虫枝。在整个生长期要随时将萌蘖枝、徒长枝剪除,以免消耗养分。修剪后必须涂防腐剂,以免伤口腐烂,因为樱花伤口愈合较慢。另外樱花忌积水,根据不同季节和苗大小进行合理浇水,掌握见干见湿的原则,土壤不能过湿或积水,否则会引起根系腐烂,轻则叶片脱落,影响开花,重则全株死亡。”

吴瘦镛用赞赏的目光盯着简晗,“想不到啊想不到,我遇到一个年轻的樱花栽培大师。”

“过奖了吴先生,这都是我在日本学的一点皮毛知识。你也知道,日本人对樱花情有独钟,又是他们的国花,普通人都能讲出点道道的。”

“明天我如果有空,就带你到后花园看看,那里的樱花树更为壮观。”

“真的?太好了!”简晗提高嗓门,假装兴奋地叫了起来,她知道,吴瘦镛已经初步接纳了她。可谁知道吴瘦镛猛地左右一摆脑袋,接着话锋一转,说:“不过,栽树容易,栽人就难了。”

“栽人?”

“是啊!我的两个女儿就像两匹不肯驯服的野马,上海沦陷后一直辍学在家,整天就琢磨着看哪场电影,学业基本上荒废了,所以我有了聘请一位优秀家庭教师的念头。哦,你的老师船山泽人是我多年的朋友,我在日本的时候经常找他一起喝酒聊天。”

“吴先生也到过日本留学?”

“嗯……”吴瘦镛似乎不愿谈这个,“船山现在还好吧?”

“近年来身体欠佳,不过精神还是蛮不错的。”

“是吗?我记得那时他最欣赏的是安格尔,酒到微醺的时候经常跟我讲那个活了87岁的法国画家对裸体模特儿的赞赏:‘标准的美——这是对美的模特儿不间断观察的产物。’”

吴瘦镛是船山泽人的朋友,他不会不知道船山欣赏谁。

“他喜欢《静坐的莫瓦特雪夫人》、《瓦品松的浴女》……”吴瘦镛谈兴正浓。

“是的,半明半暗的调子,在柔嫩的背上颤动,色彩原始,但相当悦人。绿色的窗帘,浅黄色的身体,白色的床单与绸头巾,和谐地交织在一起……”

吴瘦镛睁大眼睛,说:“对!他是这么说的。”

“尤其《泉》,安格尔76岁高龄时的作品,他的艺术巅峰之作,动态与静态的完美结合,欧洲美术史上描写女性人体的优秀作品之一。但是,我提醒吴先生,你的记性似乎不太好。”

“哦?”吴瘦镛又猛吸了一口雪茄。

“不可否认,安格尔是一位致力于纯化造型语言的画家,但他态度高傲,固执,观念保守,他认为只有描述史诗、神话、宗教等题材的绘画才是最高艺术,可事实却是,他的大作空洞造作,缺乏魅力。我想,这似乎与他母亲有关,那个皇宫假发师的女儿……”

“谁这么抨击这位大师?”

简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是我,我不喜欢人云亦云。”

“我应该对你刮目相看。”吴瘦镛嘴角咧了咧。

“这种想法应该早点产生。”简晗咄咄逼人,显示出一个“年轻画家”的霸气与固执。

“你刚才说我记性……”

“是,你记性不好,船山先生不喜欢安格尔那种古典主义。”

“那船山……”

“他欣赏浪漫主义。”

“对!对!我想起来了!”吴瘦镛极力掩饰自己。

简晗不容他喘息,继续道:“尤其戈雅,那个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宫廷度过的画家,就像他的前辈委拉开兹,他们都讲究心境的安宁与坦然。”

“唉!”吴瘦镛看似准备撤退,“近几年我们少有来往,人各有志,不过说到聘请老师,他和他夫人还是肯热心帮忙的。这不,如果没有他们,我今天还见识不到……”吴瘦镛在岔开话题的同时,又挖出来一个陷阱等简晗跳进去。

我看到了陷阱,我会小心避开。

“船山先生至今未婚。”简晗冷冷地说,口气中透出几分不满。

“怎么?他和濑惠一直没有结婚吗?”吴瘦镛不甘落败。

“据我所知,船山先生身边没有这个濑惠小姐,不是曾经有,而是一直没有。”

“你从来没听说过?船山是跟我讲过的。”

“也许,你们男人之间的对话向来不告诉女人,况且我只是他的一个学生。”

简晗以为说到这个份儿上,试探应该结束了。哪想到吴瘦镛身体前倾,直盯着简晗,说:“实际的情况是……”他突然停顿下来,足有一分钟也没有说出实际情况是什么。

屋里弥漫着浓浓的雪茄味道。

简晗感觉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发生。

她猜对了。

一分钟刚过,吴瘦镛的眸子开始发光,鼻子擤了两下,说:“听我说,简小姐,下午我给船山先生家里挂了一个长途电话。你知道,长途不好要,我等了足足5个小时……”

简晗的嗓子有点痒。

“他说……”他的脑袋第三次猛地一摆,这次脖子里传来“咔嚓”一声,好像颈椎一下子对上了位。

她的心噗噗跳了起来。

“他说,他的学生简晗根本没离开日本。”

简晗没说话,她强迫自己镇静。

“你是谁?”吴瘦镛直盯着简晗问道。

“简晗。”

叔叔说,一切都办妥了,没有问题,我可以冒名顶替。

吴瘦镛笑了,冷冷地说:“我看你情绪波动很大。”

“你错了,我很平静,说谎的不是我。”

“是我?”

“是的。”

“根据呢?”

“因为船山先生家没有电话。船山先生除了绘画还是绘画,他根本不跟外界接触,他讨厌电话,讨厌人与人通过一根冷冰冰的电线交流,他宁可人们通过美术作品跟他沟通。”

吴瘦镛躲避着简晗的眼神,略微有点尴尬。他说:“简小姐,我不得不防,你知道有多少人想置我于死地吗?”

“不知道!我也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教师。”

“我不会轻易相信附在表面的身份符号。也许我错了,但你应该习惯慢慢适应我,我可以告诉你,我生性多疑。”

简晗扬起脖子说:“我为什么要适应?”

“适应我,就是适应现在的上海,”吴瘦镛又“咔嚓”一声摆了一下脖子,说:“你先休息吧!明天就开始给小孩上课。另外我有一个要求,不知简小姐能否答应。”

“什么要求?”

“在不耽误简小姐时间的情况下,你能否替我照看屋里的这些樱花?”

我渴望着干这事儿呢!

“很难拒绝,我确实非常喜欢樱花。”简晗答道。

吴瘦镛嘴唇绽开,很难看地笑着说:“谢谢简小姐!”

他盯着简晗离去的背影想,她镇静得根本不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女教师,她是谁?

第二章 十枚夺命的手榴弹

“老师好!”

妏秋和妏夕站在她面前,漂亮得像两个瓷娃娃,皮肤白皙,眼眸透彻,嘴唇像两朵飞来的浅红花瓣,准确地镶嵌在小巧的鼻子下方,精美之极。简晗不敢——也不愿——相信猥琐阴鸷的吴瘦镛竟然有两个这么纯美的女儿。姊妹俩清一色的两条短辫,从耳朵后方探出头来,轻轻地停在蓝布旗袍的袍领旁边,显得温顺而贤淑。一模一样的圆头小皮鞋,白色的棉袜贴着鞋扣,清丽而沉静。看得出来,上海女人几乎人手一册的《玲珑》杂志,与这两个小姊妹无缘。那个领导潮流的妇女杂志不厌其烦地教导女人怎么祛斑,怎么敷粉,怎么沐浴,每个季节怎样穿不同款式的服装取悦异性,以及怎么按摩脚部,使脚部优美,以便在穿高跟鞋的时候与鸡眼绝缘。还有,怎样磨短指甲,涂上甲膜膏,怎样锻炼身体,彻底告别林黛玉,最好能像有“美人鱼”之称的游泳健将杨秀琼那样,到上海各大公共泳池让上海市民围个水泄不通,大喊“看大姑娘洗澡”……吴氏姊妹不需要这些,不需要修饰自己,不需要刻意取悦男性,不需要把自己打扮成被男人眼睛侮辱的对象……统统不需要,她们只做她们自己就够了。

“这个是妏秋,这个是妏夕。”薛妈介绍道。

多好听的名字!这让简晗想起杜牧的一首小诗: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小诗叫《秋夕》,与她们姊妹俩的名字正好相扣,一个“秋”字,一个“夕”字,勾勒出淡淡的情思与惆怅。

姊妹俩是薛妈带到简晗房间来的,她们刚从电影院回来,脸上还带着被剧情激荡后的余韵。

薛妈介绍说:“老师姓简。”

于是姊妹俩又同声喊道:“简老师好!”喊完就咯咯笑个不停。

她俩长得实在太像了,连体型、发式、笑容都几乎一模一样,除了胸脯高度,这让简晗很容易分辨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她们发育得很成熟呢!你看到那两个小丫头就知道了。让简晗惊异的是,只看了一眼,她就喜欢上妏秋和妏夕,这让她有点始料未及,包藏着暗算的谋杀与两个健康美丽的女孩根本无法重合,它们不属于一个类别,简晗极力想把两者择开,但越择越混乱。

姊妹俩也非常认可简晗,她们毫无拘束,走到简晗面前近距离观察起她来。

姐姐妏秋歪着脑袋看过去看过来,然后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大声说:“妏夕,我说简老师跟艾霞有些神似呢!”

妏夕使劲摇头说:“不!我不喜欢艾霞,她一点都不漂亮,眼睛那么小,嘴唇还那么撅着,哪儿有简老师好看。”

“你的审美观出了问题,在我的眼里,艾霞是世界上最漂亮女人!”

“我觉得阮玲玉漂亮!”

“艾霞漂亮!”

“阮玲玉!”

“艾霞!”

姊妹俩跺着脚拉住简晗,非要她来个最终裁决。简晗笑了,说:“都别争了,艾霞和阮玲玉,姹紫嫣红,各有千秋。我哪里能比得上她们?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电影明星啊!”

妏秋说:“但是老师确实有明星风采,当然,除了艾霞,你是第二个漂亮的。”

“老师比艾霞漂亮!”妏夕又开始争。

“哈哈哈……”简晗这次真的被逗笑了,“可惜……两个人……”简晗收住笑容,“她们离开得太早了!”

妏秋的眼神顿时暗淡下去,她幽幽地说道:“到处全是欺骗,我现在抛弃一切,报恩我的良心。”

是影坛才女艾霞自杀时的遗言。

因阮玲玉演绎过反映艾霞悲剧的电影《新女性》,在艾霞自杀一年后而步其后尘,妏夕的眼圈也立即红了,三个女人为这两个女明星的命运而悲切着,气氛一下子从高处跌落了下来。

简晗安慰说:“好啦好啦!你们快去休息吧!明天我去选购一些参考书,后天开始正式上课。薛妈说你们特别喜欢看电影,有时间我要陪你们去哦!”

“真的?”姊妹俩异口同声,一下子跳了起来。

“真的!我也很喜欢呢!”

一旁的薛妈听简晗这么说,直拿白眼翻她,刚才当着简晗发的一阵牢骚等于百发,原来这个来自日本的女老师跟妏秋妏夕一个德行。薛妈心里不高兴了,一个劲儿拉着姊妹俩向外走,妏秋甩开薛妈,还是不依不饶,说:“简老师,你说话要算话啊!”

“好!好!一言为定!”

“拉钩!”姊妹俩伸出小指。

简晗被她们感染了,也伸出小指跟她们勾在一起……

简晗在桌前坐下,打开台灯,拿出那支PLATINUM钢笔,细细端详着。笔胆里没有墨水,装的是她在日本精心配制的一种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她想用这种液体把吴瘦镛先培育成支气管哮喘模型,让他成为过敏体质,然后利用屋里的花粉刺激他。这样,当他的机体发生过敏反应时,便会引起支气管平滑肌痉挛。要的就是这个!持续痉挛只有一个结果——死亡。培育过程可以通过吴摄入的剂量随时调控,可快可慢。吴绝对察觉不出他的肌体被一种神秘的液体浸染,最多有点感冒症状,外人就更不得而知了,即使最后死亡也无法查出具体死因。她的刺杀规则跟别人不一样,这是在日本酝酿这个计划时就确立了的:她不想让目标立即死去,那样会失去很多快乐,她无法享受这个过程,她想慢慢折磨他,用她学到的医学知识折磨他,让他享受折磨,沉溺于折磨,让他在相对漫长的被折磨中偿还母亲的血债。6个月之内完成这项任务,这速度正好,她可以看着吴的肌体在她的操控下病入膏肓,直至奄奄一息。

绽放的樱花。香醇的美酒。神不知鬼不觉。

夜深了,简晗躺在床上,难以入眠,脑子里一直回闪着那一排排盆栽樱花和墙角的酒柜,以及两个天真可爱的姊妹。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哪个更重一些呢?姊妹俩越可爱,简晗心里越难过。她有弟弟,弟弟在哪里?她也曾经有妈妈,妈妈在哪里?妏秋妏夕姊妹俩可以幸福地在一起看电影,而她和弟弟只能天各一方,音讯全无。她们的妈妈在楼上一圈一圈地搓着麻将,而她的妈妈早已与世隔绝。她才20岁,而不是25,比妏秋妏夕大不了多少,她也需要亲情,也需要母爱,也喜欢到电影院看电影,也喜欢追电影明星看电影画报……所有这个年龄段女孩喜欢的东西她都应该享有,但她没那个资格。

她现在是整了容从日本来到上海为母亲报仇的刺客。

凌晨的时候,外面传来吴太太的笑声,她们几个刚刚打完麻将,吴太太正送客人出门,一时间燕语莺声般的上海话响成一片。

“李她她,冯她她,古她她,再来白相哦!”

“好额好额,明朝好伐啦?”

“好!到辰光当地务把我!”

“再会!”

“再会!”

随后是砰砰的关门声,吴太太嘱咐薛妈的声音,以及上楼的脚步声,最后趋于平静。

简晗没有想到,她再也没看到活着的吴太太。

5个人在夜幕的掩护下蹑手蹑脚来到围墙外,停下,然后迅速聚拢。他们手里都没闲着,每人提着两颗仿德STG39木柄手榴弹。手榴弹长356毫米,重624克,装弹药200克,发火延时4。5秒,由陕西军人工艺实习厂(1937年由山西迁入)制造。围墙内有一座建于1887年的欧式别墅,由白色大理石砌成。主人的卧室在最高层,距离地面约10米,那是今晚手榴弹的目标。

已经凌晨4点,四周万籁俱寂,整个上海仿佛被夜复一夜的灯红酒绿弄疲惫了,软沓沓地萎缩着,无力地进入了梦乡。

“准备好没有?”瘸腿男人低声问道,声音短促而干涩。

“嗯!”其余4人低声应道。这个单音节词显得更加短促,夹杂着紧张与兴奋。

谁也看不清他们的脸,即使白色墙壁反射出来的光很强,他们的脸仍漆黑如锅,那是出发前涂抹油彩的结果。5个人都带着八角呢帽,清一色的深色中山装,整齐划一。对襟,翻领,5颗纽扣,前胸左右各掉出一个方形口袋。前襟4个口袋象征国之四维:礼、义、廉、耻。5颗纽扣代表国民政府五权分立:行政、立法、司法、考试、监察。袖口那里还有3个纽扣,代表三民主义:民族、民权、民生。根据国民政府重新颁布的《朋艮制条例》,中山装为正式场合之礼服。当然,这5个人不是来这里做客的,他们是为了掩人耳目,隐藏个人特征,即使行动中被人撞见,也不会给目击者足够的回忆空间。中山装质地优良,做工考究,毋庸置疑,肯定是著名的“荣昌祥呢绒西服号”制作的。所不同的是,他们的衣领内藏有氰化钾颗粒,一旦受伤无法脱身,便立即咬破衣领自毙,绝不当俘虏。这是他们的规矩,每个人必须遵守,毫不含糊。

“开始!”瘸腿男人下达了命令。

第一批一共5颗手榴弹“嗖”地一声齐刷刷地扔了出去。随着玻璃的破碎声,跟着“轰隆——”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顿时划破了静谧的夜空。卧室里红光一片,一股浓烟从破碎的窗口喷了出来。有4颗手榴弹准确无误地砸了进去,另外一颗却没这么幸运,它偏离目标飞进了一楼一间园丁居住的小屋,那是发布命令的瘸腿男人投出的,毕竟别墅距离围墙大约30米,加上它的高度,想要准确地投进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其余4人不存在这个问题,有两个在国立浙江大学读书时获得过学校运动会投掷项目的冠亚军,颁发奖状的是著名科学家、浙大校长竺可桢。剩下的两个没受过高等教育,更没参加过运动会,他们从小在山里用石头打鸟,经常满载而归。当然,他们谁也不知道手榴弹到底投中目标没有,围墙挡住了视线,他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之前,他们在锄奸训练营反复演练过,距离,高度,力度,丝毫不差,完全照此次行动模拟考核。所以,他们对行动中每个环节早已成竹在胸,即使蒙上眼睛也能让手榴弹长出眼睛。

10秒钟过后,他们把剩余的5颗又齐刷刷地投了出去,爆炸声撕裂夜空,震动着人们的耳膜。整座别墅变得通红,开始起火。巧合的是跟上次一样,4颗砸进卧室,一颗扔进园丁小屋。瘸腿男人缺少一个腿部支撑点,影响臂力的发挥,他扔出的手榴弹一到别墅前就急速下坠。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不是臂力问题。

“撤退!”瘸腿男人一声令下,几个人像受惊的青蛙,连蹦带跳向街角跑去。穿过一条街,再通过一条里弄,一辆美国产黑色别克轿车停在那儿一直没有熄火。

他们以接近百米赛跑的速度奔跑着,杂乱的脚步声与粗重的喘息声汇在一起,惊醒了整条街道。很快,有另外的脚步声和喘息声加入了,那是吴宅的保镖们尾随了过来。跟着,刺耳的警笛声骤然响起,巡捕房的巡警们听到爆炸声也立即出动了。

不能有一点犹疑,此时逃命最重要。

“砰!”有人开枪了。

“快!快!”瘸腿男人大声呼喊着,生怕谁掉队。实际上他不但手榴弹投得不远,跑得也最慢,那4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一直在他前面。

“快!快!”他嗓子变着调喊着,像是鼓励自己那条假腿。

子弹像精灵一样在身边跳跃着,街边墙壁和住宅的玻璃纷纷破碎,掀起的尘土和玻璃碴向街中央倾斜而下,整条街道乌烟瘴气。已经看到停在里弄口的黑色轿车,硝烟中它仍然像来的时候一样静静地停在那里。按计划,司机听到爆炸声后应立即踩下油门,缓缓启动车子,然后等行动小组的成员跑过来,飞奔上车,接着风驰电掣般逃去,以免出现无故熄火等无法预知的机械故障。此时,对面巷口有一道朦朦胧胧的灯光射了过来,从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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