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裁令-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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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危雅云的女人只能听天由命。”
简晗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就和刘晓鸥分手了,她不能再待一分钟,刘晓鸥焦灼而疑惑的目光炙烤得她浑身不自在,连她自己都不能百分百确定的东西,却非要刘晓鸥相信,怎么可能?她越来越不自信,感觉递给刘晓鸥的就是一张普通的废纸,跟情报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个毕业不久的女大学生,指甲都被拔光了,胫骨断裂。
简晗的心疼得快要叫出来了。
回到吴宅,刚进客厅,见薛妈从厨房走了出来,她已经圆满完成任务了,薛妈问:“简小姐,你干什么去了?我到处找你!”
简晗停下脚步,问道:“找我?”
“是啊!”
“找我有事吗?”她对这个丑陋的女人没有一点好感,但此时此刻,她真希望听到薛妈大声说:“我刚才送情报去了!你也送完了吧?”如果薛妈这么说,证明那一串英文字母就是情报,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危雅云他们有救了。但是她知道,薛妈不可能这么说。她盯着薛妈的眼睛,想从中看出她需要的内容,但薛妈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
“没事。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叫你吃饭。”薛妈说,口气完全是不折不扣的女仆,而不是什么卧底的情报员。
“我一会儿再吃,谢谢!”简晗的语调透着失望。
回到卧室,简晗一下子扑在床上,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脑袋,什么也不想去想。她毕竟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而且是第一次干这种事,难免不出现幼稚的思维与行径。她不自信,拼命地怀疑自己,这不是一份普通的情报啊!它毕竟牵扯着那么多条人命,简晗不可能心如止水。她想再打一次电话,询问一下结果,看自己是否正确。她起身来到书房,直奔电话机,抓起摇柄拼命摇了起来。简晗把听筒紧紧贴在耳朵上,一毫米也不肯移开。她的胸脯一起一伏,鼻尖渗出了汗珠,她太紧张了。
总机摇通了,但是没人接,也许接线小姐正忙着呢!再摇,电话机又“俺、俺、俺”地怪叫起来。
这次是总机占线。
简晗的脸开始淌汗。
10分钟后,总机终于有人答话了。
“请问,你要哪里?”接线员小姐嗲嗲地问,好像谁在抚摸她的大腿根。
“我要4632!”
“嘟——嘟嘟——”
没人接听。一直没人接听。
简晗着急得差不多要哭了,她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
这天晚上她梦见了母亲。
母亲的脸惨白。她问:“你弟弟呢?”
“在重庆外婆家。”
“他还活着吗?”
“叔叔说他还活着。”
“现在他多大了?”
“18岁。”
“这么大了?大小伙子了。”
“是啊!妈妈很想他吗?”
“很想很想,妈妈也想你。”
“妈妈,我们不是见面了吗?”
“我们阴阳相隔。”
“我不信。”
“不信你摸摸我,你是摸不到的。”
简晗伸出手,果然妈妈的身体像透明的空气,什么也摸不到。
简晗哭了,说:“妈妈,女儿整了容,顶替了一个叫简晗的福建女孩,为你报仇来了!”
“是吗?”
“是的,我现在就在仇人家里呢!我随时可以结束他的生命。”
“孩子,妈妈要穿衣服走了。”
“妈妈去哪里?”
“回我的家。”
“你的家?不是我们的家吗?”
“不是,你是你,我是我。女儿,你看妈妈的衣服好看吗?”
简晗看见母亲穿上的是一件深蓝色的囚服,囚服皱皱的,像历经风霜的老树皮。
“妈妈,你的衣服不好看,快脱了它!”
母亲没理她,从口袋里拿出几颗油炸花生米,递到简晗面前,说:“吃吗?”
简晗摇摇头,说:“我不吃,我不吃!”说着就放声大哭起来……
这是凌晨3点的时候,简晗哭醒了,她的脸颊、枕巾都是湿的,浸得皮肤生疼。她定定神,发现耳边还有哭声,不是她的,是外面。她坐起来,侧耳听了一下,的的确确是哭声,嘤嘤的,像受伤的鸟在哀鸣。再听,终于听清楚了,是妏秋妏夕在哭。
发生了什么事?
简晗穿衣起床,刚刚拉开房门,就见薛妈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了下来,她那胖乎乎的两条肥腿,踩得木质楼梯咚咚直响。
“怎么了?薛妈。”简晗眯缝着眼睛问道。
“吴先生遭到了埋伏,中了好几枪。”
“他人怎么样?”简晗立刻睁大眼睛,彻底清醒了。
“我现在带两个孩子赶往伯特利医院,也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她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薛妈带着妏秋妏夕出了大门,直到吴宅重新陷入寂静。
中了埋伏?中谁的埋伏?老沈他们的?如果是老沈,那他太不够意思了,一面答应她把吴瘦镛留着,一面却暗地里伏击他,这不是阳奉阴违,说一套做一套吗?不对!老沈他们不会轻易找到吴瘦镛的,如果容易,还找她简晗干什么?既然埋伏了,那就一定知道吴瘦镛经过的路线,谁告诉他们的?
是啊!谁告诉他们的?
简晗想起妏秋说今天晚上她爸爸不回家,说是要出差,据简晗分析,出差就是执行任务,就是枪毙那8个抗日锄奸分子。那老沈他们怎么……
难道是劫持刑场?
真的是劫持刑场去了?只有这样,老沈他们才能找到吴瘦镛,才能开枪击中他。谁告诉他们刑场位置、执行时间的?难道真是自己递给刘晓鸥的那串莫名其妙的字母?简晗兴奋起来,思路渐渐清晰,如果字母是情报,那么薛妈就肯定是一个隐藏在吴宅里的情报员,这相当于一式两份,同样内容的情报,投给了不同的后台。问题是,薛妈是哪部分的情报员?谁领导她?她的下线又是谁?上线又是谁?谁是打来电话告诉她英文字母的那个神秘人物?简晗觉得整个吴宅都被一种神秘的光圈罩住了,外面的人能看见里面,而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他们只能互相看,而且越看越不顺眼。
简晗坐在床前,开始反复咀嚼那串英文字母,PMEHCNWIKHA……一遍又一遍,直到嘴唇发麻。
吴瘦镛命大,他的肺部除了穿了一个大窟窿,肋骨被取掉两根外,其它并无大碍。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妏秋和妏夕眉飞色舞,好像她们的父亲不但新长出两根肋骨,还多了两根犄角。受到这两个丫头的情绪感染,简晗也非常高兴,老天爷有眼,一次爆炸,一次枪击,竟然两次让吴瘦镛苟全性命。
但是,出现在吴宅里的蹊跷事,神秘电话与英文字母,包括薛妈、梁大爷这两个人,像鬼魅一样,紧紧缠绕着她,让她的欣喜之情大打折扣,不能完全释放。还有,到底昨晚发生了什么?真的像她推断的那样劫持刑场吗?简晗一无所知。答案只能由老沈和刘晓鸥亲口告诉她。
肺部中弹,意味着吴瘦镛的肺部受到严重创伤,对于一个体内正在慢慢聚集组胺的人来说,肺部感染是致命的,它有可能提前爆发,引发支气管痉挛,那就不是组胺不组胺的问题了,而是立即毙命的问题。
简晗不想让他立即毙命,还没开始玩呢就让老沈和刘晓鸥玩了,她绝对不甘心。
她不能去伯特利医院看望吴瘦镛,一个家庭女教师似乎不好出现在那个场合,再说,也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跟他——其实也是主仆关系——非亲非故,加上刚来吴宅不久,不像薛妈,都主仆了不知道多少年,她想不出去探望的理由。可是,她实在想去伯特利医院看望一下吴瘦镛,看看他的肺部到底有多严重,回来后也好“对症下药”。
找个理由,趁妏秋妏夕去医院探望的时候一起去就好了。
下午,简晗给妏夕上完吉他课刚刚回到卧室,就听到薛妈在外面客厅大声唠叨,说两个丫头不听话,不吃饭就去医院。妏秋妏夕则吵着嚷着撒娇,说肚子不饿,回来再吃。简晗觉得,机会来了。
她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份当天的《申报》,对姊妹俩说:“今天‘大光明大戏院’上映《绿野仙踪》,我们去看电影好吗?”
其实我想去伯特利医院!
姊妹俩一听到电影俩字,眼睛顿时亮了。
妏秋说:“我早就看到《良友》画报说马上要在上海上映,没想到是今天。”
妏夕问:“哪个国家的电影?美国的吗?”
妏秋白了妹妹一眼,与此同时,姊妹俩连同简晗,被薛妈起码白了三眼。薛妈跟吴太太生前一样,极力反对姊妹俩看电影,在简晗刚来的那个晚上薛妈向她发泄过,现在倒好,一个家庭教师不务正业,反而伙同不谙世事的姊妹一起出去“鬼混”,怎能不惹她生气?
薛妈气急败坏地对简晗说:“不行不行!妏秋妏夕去医院看吴先生,哪里有时间看什么仙踪啊!”
简晗假装吃惊,说:“原来这样啊!我不知道呢,那你们去吧,我一会儿一个人去看好了。”
我想去伯特利医院!
这句话还不如不说,姊妹俩眼睛里的光比刚才亮了10倍。
妏夕对姐姐说:“姐姐,你什么都知道,你告诉我,这个电影是讲什么的嘛!”
妏秋说:“是部童话故事片,你肯定喜欢。”
“是啊是啊!我最喜欢童话故事片了。”
“它改编自弗兰克·鲍姆的童话读物《奇妙的奥兹男巫》,裘迪·嘉伦主演,她跟我同年,今年才16岁呢!”
妏夕顿时撇着嘴角,揶揄道:“16岁是16岁,但人家比你漂亮。”
“我不生气,一点不生气!”妏秋得意地晃着脑袋,“比我漂亮的人多了,但是请你相信,比我漂亮的必然比你更漂亮。”
“你臭美!”
“你更臭美!”
这时,负责护送姊妹俩到医院的黎哥走了进来,于是妏秋大声建议:“让简老师跟我们一起去医院,然后我们再一起看电影,再一起回来,有黎哥哥在呢!怕什么怕?”
妹妹妏夕一听,不得不佩服姐姐的聪明,她顿时欢呼雀跃,大声说道:“我同意!我同意!”
简晗假装很为难地样子,看着薛妈,眼神透露着拒绝,又回头看了看黎哥,想听听这个正方形脸的男人有什么意见。
妏秋看出来简晗不想跟她们去,于是,她拉着简晗的手说:“老师,你答应过我们,说有时间跟我们一起去看电影。你说话不算话!”
对了!终于说到我心坎上了!我想去伯特利医院!
“就是,就是,你说过的,我记得!”妏夕接着模仿起当时简晗的口气,“好啦好啦!你们快去休息吧!明天我去选购一些参考书,后天开始正式上课。薛妈说你们特别喜欢看电影,有时间我要陪你们去哦!”
连薛妈和黎哥都被妏夕逗笑了。妏夕的模仿力惊人,这是学习音乐必须具备的天赋,看来,这小姑娘颇具潜力,聪明着呢!
黎哥发话了,他对薛妈说:“我看这办法行。去医院后时间还早,正好可以赶上第二场电影,说实话,我一贯欣赏两位小姐看电影的爱好,那是艺术啊!这次也不例外!”
姊妹俩跳起来,恨不得亲那个正方形一口。
薛妈还不甘心,问:“那晚饭什么时候吃?”
姊妹俩异口同声:“回来吃!”
1937年淞沪会战后,伯特利医院迁到了法租界的白赛仲路(Route Gustarede Boissenzon),离吴宅不太远。到了医院,简晗才发现,要想进入吴瘦镛的病房是个很困难的事儿。从医院门口,到4楼病房,沿途戒备森严,隔着10米就站着一位保卫人员,他们警惕犀利的目光一直审视着任何进入医院的人。到了4楼走廊,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人微笑着把简晗拦住了,他只准黎哥和妏秋妏夕进去。
黎哥说:“她是吴先生请来的家庭教师,吴先生对她很器重。”
络腮胡说:“那是吴先生的事儿,我的事是不准无关紧要的人进入,除非吴先生亲口授命。”
亲口授命?说明他已神志清醒,脱离了危险,那就没有必要非要进去了。
简晗毕竟是学医的,她心里明白病人的状况,此时,她宁愿在走廊等,也不想见什么吴瘦镛。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络腮胡重新从病房出来,向简晗招了招手,说:“吴先生请你进去!”
看来,想拒绝都难,必须进去!
仅仅两天时间,吴瘦镛瘦了整整一圈,大概是做过手术的原因,他的脸显得异常苍白,几乎跟病床上的床单一个颜色。眼窝也陷了下去,形成两个干枯的凹洞,无神的眼珠随着简晗的到来重新放出了光芒。此时,妏秋正用一个铁勺给她父亲喂水,旁边站立着一脸严肃的黎哥,和捂着眼睛哭泣的妏夕。
吴瘦镛用眼神示意,让简晗走近病床,然后张开龟裂的嘴唇,说:“谢谢你!”
他的声音异常虚弱,这次大概伤了元气,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
“我没有做什么啊!”简晗客气道。
“照顾……照顾好她们!”
“我会的。”
“拜托了!”说完这话,吴瘦镛的眼睛竟然湿润了。
这时,一个带着护士帽的高个子女人走了进来,不耐烦地说:“病人需要休息,不宜多讲话,你们还是走吧!”她下了逐客令。
从伯特利医院出来后,天已经黑透了,街上的霓虹灯闪烁着,映得整个上海既诡秘又暧昧。她们坐上黎哥的汽车,向大光明大戏院驶去。说实话,此时的简晗根本没有心情看什么《绿野仙踪》,无奈她答应过妏秋妏夕,再说她也是借这个理由到医院来的,她不好出尔反尔。
那晚,电影演的什么内容她根本没有兴趣,大脑里一直盘旋着吴瘦镛以及老沈和刘晓鸥。
电影演到一半的时候,她去了一趟厕所。戏院的厕所非常干净,面积又大,亮堂堂的,像是一座豪华的宫殿。简晗从抽水马桶上站起身,想去洗手池洗手,无奈洗手池被一个老太婆占着,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老太婆的穿着很摩登,一条几乎拖地的格子长裙,一条薄薄的开司米披巾,看上去手感不错,柔软滑腻,大概产于克什米尔高原,满足了众多女性对精致和优雅的憧憬。
老太婆见简晗站在她身边,她一边洗手一边问:“简小姐,近来还好吧!”
“你?”简晗大吃一惊,她听到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老太婆转过脸,是刘晓鸥。
他狡黠地眨眨眼,笑着说:“没想到吧?”
简晗气急败坏,问:“你对女厕所很感兴趣吗?”
“没兴趣,我只是想来通知你,”刘晓鸥说,“明天下午3点,立德尔咖啡馆门口,我来接你,老沈想见你!”
“是不是你们打伤了吴瘦镛?我不想见你,你们太不守信用了!”
刘晓鸥吃惊地盯着简晗,问:“怎么了?你情绪这么激动干什么?吃了我?”
“我们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把吴瘦镛留给我!可是你们却……”
“我不想在女厕所讨论这个,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干得不错!”
“不错?”
“那串可爱的英文字母我都背下来了。明天准时,不能迟到!再见!”说完他就把披巾往肩上一搭,踩着过于狭小的高跟鞋,跌跌撞撞扶着墙走了。
妈的!我要骂脏话了!什么人啊?还化妆成老太婆。我就不去!看你们怎么办?
当晚,她改变了主意,她决定赴约,不为别的,为那串英文字母,她想解开隐藏在字母里的密码,这样,她就知道薛妈是干什么的了。
第二天午饭的时候,简晗问妏夕:“你的分解和弦练习得怎么样了?”
“还行,就是左手……”
“我看看!”
妏夕伸出左手,除了大拇指,其它四根手指的指尖全是血泡。这是练习吉他必须经历的痛苦过程,谁的指头也不是铁做的。
小坂茂把我的指尖放在他嘴里吮吸着。
“没关系!咬牙坚持,或者每个指尖缠一块胶布,不过那样会影响音色质量。我建议,就这么裸指弹,血泡破了以后,指尖慢慢起一层厚厚的茧疤,以后就再也不疼了。”
“茧疤?”
“就是老茧。”
“茧疤是哪里的方言?”
简晗一惊,用眼角瞥了瞥薛妈,她正往桌上端汤,估计没有听见。
老子耳朵都听起茧疤了!薛妈在成都时经常这么说。
茧疤是四川方言吗?不知道。上海怎么说?福建莆田怎么说?也不知道。以后千万不能用这种疑似方言的词,免得被人抓到把柄。
“也许!”简晗含含糊糊地答道。
“阿拉弗要桑老几(我不要生老茧)!”妏夕突然用嗲嗲的上海话说道。
简晗不禁笑了,说道:“必须生的,弹吉他就是这样。”
妏秋在旁边搭腔:“本来人长得就不好看,手再生老茧,啧啧,像个女铁匠!”
“你才是女铁匠,你是上海滩第一女铁匠!”
看来两姊妹又要吵。
简晗对妏夕说:“下午你休息吧!弹吉他不能蛮干,有血泡就让它慢慢蔫,然后再弹,正巧我下午有点事儿,想出去一下。”
我想知道隐含在那串英文字母里的密码。
“简老师,不会是去会男朋友吧?”妏秋笑嘻嘻地问。
“男朋友?”简晗的耳根都红了,“我刚回国,哪里来的男朋友?”
薛妈乜斜着妏秋,不满地说:“你这个丫头怎么没大没小的?跟老师开这种玩笑!”接着她话锋一转,“简小姐,你来到吴宅,就是吴宅的人,我们不得不考虑你的安全问题。不是我多嘴,是吴先生反复交代过的。”
“谢谢吴先生,可是我……”
“听说你还跟门口的保镖发生了口角?”
“口角?没有,我只是让他让开,我想出门。”
薛妈叹了口气,脸上的伤疤慢慢向两边舒展着,像晒干的菜叶。她斜着眼睛说:“他们有他们的难处,吴先生命令他们这样,他们也不好不执行啊!我们要做的是,尽量少给他们添麻烦,配合他们的工作……”
“薛妈,我问问你,你知道要加害吴先生的是些什么人吗?”
薛妈一愣,说:“不知道。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人家既然是针对吴先生的,那伤害其它人干什么?总不可能无的放矢吧?”
“现实情况是,他们往往不分青红皂白。吴太太,以前看护花园的叶师傅,不都惨死在他们手中吗?你再看看我这张脸,我不想让你变得跟我一样,我是为你好。你不听也没办法,出事你自己负责,到时候别找吴先生赔偿什么损失,打起官司来,再亲的人都会撕破脸皮,何况你还不是吴先生的亲人。记住,我是严肃告诫过你的,别怪我没说,这样我对吴先生也好有个交代。”说完就起身扭着肥胖的身子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