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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三嫁皇妃(上、下)-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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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出乎意料的是,之后的两个月,孙如妍却果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她,不曾亏她半分吃食,甚至还会送些滋补的汤,来为她安胎补身。

    只是从此,她便再难走出这间屋子,只要她打开门,便会有四名守卫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且不准她踏出园子半步,若要透气,亦只能在这一方园中行走。

    芷蘅很快意识到,自己……被软禁了!

    可是孙如妍,究竟是何目的?

    看着肚子一天一天的隆起,芷蘅忧心忡忡,却无奈时节如流……

    八月已是酷暑,实在难熬,好在,门边的葱兰开了又谢,转眼已是九月。

    孙如妍的院落中栽满了早菊,菊花淡淡清新,九月里,已有了薄寒,孙如妍叫她帮着收拾花圃,月白色缎鞋沾了些微泥泞,素青色长裙亦沾染了湿泥。

    今日天气有些阴沉沉的,许是会有一场秋雨。

    芷蘅身子已然沉了,七个月的身孕,已经令她弯腰都困难万分。

    孙如妍一边悠闲的与燕妃说着话,燕妃时不时看着她艰难的样子,芷蘅近来愈发感觉吃力,做不多时,便会觉着头晕目眩。

    “姐姐,王爷去也有三个月了吧?”燕妃问道,芷蘅手上稍稍放缓,有意听着她们对话。

    “可不是,大军途中听说闹过一次疾病,很多将士染了病,便在南越休整多日方才启程,北秦已发兵齐豫,以逸待劳,只怕这一仗王爷不好打。”孙如妍说着,眉心亦凝了起来。

    “那可如何是好,不知王爷有没有染病……”

    说着,忽听身后一声响动,放着水的木桶被踢倒在地,芷蘅惊恐的看着她们,俩人立即声色俱厉,燕妃首先道:“怎么做事的?”

    说着在她高隆的腹上狠狠瞪住,咬牙说:“可是听见了王爷俩字儿,心里痒极了?哼!莫要忘了,王爷……连看都懒得多看你一眼!”

    孙如妍喝一声:“还不收拾了?”

    芷蘅自从身子沉重,连斗嘴也无心与她们斗了,如今唯一的念头便是平安的生下孩子。

    她低身**要捡起地上的水桶,却不料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水泊泥泞之中。

    芷蘅咬唇,用力捂住腹部。

    燕妃道:“怎么这样笨手笨脚……”

    芷蘅却拧着眉,想要站起来,却感觉腹部剧痛,额上立即渗出豆大汗珠,孙如妍见了连忙站起身:“莫不是要生了?”    

 为了孩子

    燕妃亦道:“才七个月?”

    孙如妍看看她,忽然急切万分:“快,快叫稳婆来,再去宫中请了御医!快去……”

    孙如妍只见芷蘅面无血色,痛苦万分的躺在地上,心里亦慌了。

    ………………

    一时间,奕王天府忙做一片,天公亦不作美,阴了一整天,凄风冷雨终于顷刻席卷天地。

    黑云压境,明明是午日里,却好似是深夜一般。

    “这天真是邪了……”

    “莫不是这妖女生下什么怪物来?”

    “呸,别口无遮拦的……”

    雾水浓重,银亮的雨柱敲打着窗棂,秋风劲,窗扇扑扑作响,白玉阶上水流匆急,直向花圃中去。

    傲立的早菊,在冷雨中,低下了清傲的头。

    一阵强风,令孙如妍凝眉喝止了三个侧妃的对话。

    此时的她,倒是端静的,望着里间忙碌的一群人,攥紧双手。

    云儿在床前焦急万分,只见芷蘅紧咬下唇,全身颤抖,身上绸衫已被汗水浸得湿透。

    芷蘅感到胸口憋闷,几乎窒息,下腹传来阵阵撕扯般的剧痛,那丝丝深入骨髓的痛,是她从未经过的。

    为何会这样辛苦?

    她用力摧挤,却好像使不上劲。

    只听见外间女人一声声不知在聒噪什么,云儿握紧她的手,鼓励她:“公主,用力,用力啊……”

    肝肠欲裂,心肺俱碎。

    芷蘅已然虚浮得没有半分力气。

    忽然,一个人的影像浮现在眼前。

    他带着邪魅的笑容,冷嘲热讽的讥诮,是李昭南!

    她恨他,恨他的言而无信、生性多疑!

    恨他的不闻不问、始乱终弃!

    她恨他!恨他!

    对,她是恨他的!

    握着云儿的手忽然一紧,不知自何处积攒的力量,骤然升腾。

    窗外,雨似悲鸣,敲打着孤寂天空,日色无光、天地暗淡。

    忽的,婴孩儿有力的一声啼哭,终于打乱了风雨的悲音。

    芷蘅舒了口气,虚弱的看向被稳婆擦洗的孩子,这个在自己身体里七个月,与自己一同饱受折磨的小生命,终于出世,从此心中便多了一份牵念,不会再感觉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

    她今后不为别人,只为这个孩子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阴险用心

    稳婆将孩子包好,却并没有抱到芷蘅床边,而是径直向外走去,高声道:“王妃,恭喜,是个男婴。 ”

    芷蘅心一惊,虚弱无力的身子强撑着坐起,喉咙中却发不出声音,许久,方细弱的说:“云儿,快……快去看看我的孩子……”

    云儿还未起身,便看见孙如妍抱着新生的孩子走进来,满面春风,笑吟吟的看着床边虚弱的芷蘅。

    芷蘅无力的看着她,她脸上的笑冷冷的。

    “好可爱的孩子。”孙如妍挑眉看着,芷蘅强压下心里的厌恶,近乎哀求的道:“王妃,给我……看看我的孩子……”

    “看看?”孙如妍挑高声音,眉目间凝着冰冷笑意,“看坏了怎么办?我可怎生向王爷交代?”

    她扯唇一笑:“杨妃,还是由我……来暂时替你照看小王子吧。”

    一道闪电倏然划过天际,炸开惊雷烈烈。

    芷蘅浑身的刺痛仿佛更深一层扎入身体!

    四肢百骸皆被狠狠的雨贯穿了。

    孙如妍高扬的眉宇,轻挑的眉梢儿,俱都凝着丝丝诡异的气息。

    她说什么?

    暂时照看!

    “不,我可以……可以自己照看……”芷蘅心急,竟跌下床来,云儿连忙扶住她,芷蘅却不顾一切,挣扎着爬到孙如妍裙边。

    她紧抓住孙如妍绣姣莲并蒂的裙角,苍白的脸,无半点血色的唇,祈求的双眸,她看着她,也许……是第一次用这样由衷的祈求看着她。

    “王妃,不要……不要夺走我的孩子,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都……”芷蘅泪水滑下,苍白如纸的容颜,终究不再有一丝一点的骄傲和尊严。

    她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么久以来,孙如妍皆是这般好生待她,原来,是为了今天,是为了夺走她腹中的孩子!

    孙如妍得意的看着她,冷哼一声:“哼,谁稀罕?”

    说完,抬脚踢开紧抓着她的芷蘅,芷蘅绵软的身子无力支撑,她艰难的坐起,长发散落,却无论如何也无力再起身……

    孙如妍冷冷的看向屋内众人:“杨妃产下小王子,当真可喜可贺,只可惜,她红颜薄命,难产而死,实在是人间悲剧呢……”

    说着,竟果真有哀哀悲切之音!

    芷蘅大惊,云儿亦惊得僵直在当地!

    “王妃……”

    “彩珠,若是王爷问起杨妃来……”孙如妍看着彩珠,彩珠会意道:“天妒红颜,杨妃身子骨儿弱,难产不治而去了……”

    孙如妍满意的笑着,看向屋内战兢的每一个人,眼神突地横向身后一名侍卫:“杜威,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是!”那名叫杜威的侍卫,目光一沉,一声令下,从屋外立时冲进几名精兵,孙如妍低眉看着瘫坐在地的芷蘅,

    只见她国色容颜惨白如雪,泪水漂泊,一身凌乱绸衣似残败的令箭荷花,无奈时节的残忍。

    孙如妍一边抱着新生的孩子,一边冷冷笑着,转身而去。    

 风雨相逼

    “不,王妃……不要带走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芷蘅徒劳的哭喊着,重重捶打着地面,泪流满面。

    只是,孙如妍的背影早已消失在门口。

    云儿过去抱住芷蘅纤弱的身子:“公主,公主……”

    她亦不知该说什么。

    屋内,只剩下铁将兵卫与一屋子参与接生的人冷冷相对,杜威一个眼神,整个房间,顿时凌乱一片。

    芷蘅只看到适才接生的稳婆、御医和婢女纷纷跪地求饶,挣扎着大声哭喊:“王妃,王妃,我们一个字也不会说,王妃饶命啊,饶命啊……王妃……”

    孙如妍显然不允许这些个人死在自己的屋里,几名兵卫分别架走哭喊着的人们。

    云儿眼泪亦掉了下来:“公主……”

    只见为首的杜威,眉目森森的走向她与云儿。

    芷蘅虚弱惊恐的望着他,素衣勾勒出她美好身量,只是那倾城容颜,暗淡消损了不少颜色。

    杜威一把拉起她,云儿哭着抓住芷蘅衣袖:“公主……不……”

    芷蘅只觉腰上一紧,已被杜威拦腰抱起。

    杜威横一眼身后之人,身后立时有人将云儿拖拽着向屋门外走去。

    芷蘅拼命挣扎:“放开我,你……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人,迟早会有报应!”

    说着,只觉身上冷冷的,瞬间冷进骨血。

    屋门外,风雨如凄,撕裂天际。

    雨势愈发湍急。

    芷蘅全身已经湿透,她只感到被扔上一辆马车,一路疾驰而去……

    云儿亦被扔在这辆马车上,两个人抱在一起。

    车外风雨交加,天地之间,似只可听见雨落的声声凄凉。

    一声声的……冲刷着奕王天府的污浊、漆黑与嘈杂。

    突地,马车停住。

    车帘被豁然掀起,才经生产便全身湿透的芷蘅,止不住颤抖,云儿紧紧的抱住她,却被杜威拉下车来。

    大雨磅礴,不见丝毫收敛。

    芷蘅绝色容颜被大雨冲刷得苍白憔悴。

    她仰头看着杜威,杜威身上甲胄亦被雨水洗刷得锃亮。

    “你要杀我?”芷蘅看着他,杜威只冷冷的说,“杨妃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得罪了王妃……”

    “你如此助纣为虐会有报应的!”风雨中,芷蘅竟不知哪里来得力气,突地站起身,目光凛凛的望着他。

    杜威冷哼着,寒剑出鞘,映出冷雨冰凉的寒光。

    “公主……”云儿几乎昏厥过去……

    芷蘅却迎着剑锋,高声道:“你这一剑下来,我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你,你会有报应,一定会!助纣为虐的下场,就是李茂的下场!”

    剑锋忽然收住,冷雨浇灌,水雾迷蒙了芷蘅的视线,芷蘅只看见杜威迟疑的目光。

    她知道,李茂之死,一直是府中人人疑惑不解的诡异之事。

    她连忙又说:“李茂为孙如妍办事,只恐怕伤天害理、草菅人命连天都再不可饶恕,所以横死于府中,至今是迷,这位壮士,若你一意孤行,他的下场就是你明日的结局!”

    杜威目光一滞,芷蘅看着他,毫无畏http://www。345wx。com惧,剑高高悬在芷蘅头顶,芷蘅只感到冷冷的寒气直逼喉间,她紧紧闭眼,云儿大呼出声音。    

 举步维艰

    杜威目光一滞,芷蘅看着他,毫无畏http://www。345wx。com惧,剑高高悬在芷蘅头顶,芷蘅只感到冷冷的寒气直逼喉间,她紧紧闭眼,云儿大呼出声音。

    许久,却只有风雨打得树蔓发出阴郁的“沙沙”声。

    她缓缓睁开眼,但见杜威还剑入鞘,眼神低了下去。

    云儿连忙奔过去:“公主……”

    她抱住芷蘅的身体哭泣。

    杜威冷声道:“你走吧,只是你走后,是死是活,可再于我无关!”

    杜威跨上马,勒马而去。    

    芷蘅愣愣的站在当地,风狂雨骤,鞭打着夜的安宁。

    寒冷的雨柱,湿透栾阳城近郊的树林。

    芷蘅身子一软,跌坐在雨水之中,素衣漂泊于冷冷泥泞,她仰头而望,雨湿眼睫,这一劫过去,前路又在何方?

    她紧紧握住双手,李昭南,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芷蘅忽的回头看着云儿,目光里有水雾凄迷的冷涩:“云儿,我要去找李昭南,我要去南越,我要向他亲自讨回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孩子!”

    她咬紧唇,泪光闪烁,李昭南既是不承认她腹中骨肉,那么这个孩子日后留在这里,定是吃尽苦头的。

    她……更不能让她的孩子,日后向孙如妍那个蛇蝎女人叫娘!

    云儿震惊的看着芷蘅,扶她起身:“公主……这……南越路途遥远,却不如我们留在这里,等奕王征战回来,再……”

    “云儿!”芷蘅目光空洞,神情却毅然坚决:“等他?我一刻也再等不及,等他回来,我还能不能见得到他,还说不定!况且,万一孙如妍知道我没有死,说不定,还会派人追杀!我要去找李昭南,找到他,我要让他休掉我,然后,我和孩子哪怕一起去过清贫的日子,也再不要呆在这个所谓天府中!”

    冷雨,悲吼哀吟。

    芷蘅一步一步,艰难的在雨水中前行。

    “云儿,从今儿个起,不要再叫我公主,叫我小姐。”芷蘅回身看她,眼里的泪水流干了,只余涩涩的凄苦。

    云儿哭着点头:“好,只要是小姐的决定,云儿都会跟着小姐……”

    夜,黑压压的。

    两个纤弱的背影,在狂雨中,举步维艰!    

 山水迢迢

    夜寒,透着浓浓的凉意,月光如雪,片片冷华泼洒在栾阳城阔远的长街上。 

    云儿搀扶着芷蘅自小道走向城门,只待早晨,城门打开,便趁早出城去,途径奕王天府正门,芷蘅不禁颤颤回眸。

    高峨威武的奕王天府,孤独肃立在冷月下。

    雨,已渐渐停了,她凄绝冷笑——

    李昭南,若是我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你!

    云儿亦望着,忍不住道:“小姐,小王子他……”

    芷蘅心里悲酸,鼻端酸涩不已,她稍稍驻足,终只是狠狠别过头去——

    孩子,原谅娘的狠心,可是,你一定……要等着娘,等娘回来,带你离开这充满阴谋算计的是非之地!

    两行清泪滚滚而落,终究转身而去……

    ………………

    芷蘅知道,孩子在府里暂时不会有事,若孙如妍真的想害死孩子,早便将她们母子一网打尽,便不会好吃好喝的叫她生下来。     

    看来孙如妍的算盘打得极精,若是日后,孩子由她抚养,她这个王妃便更加稳固了。

    她企图让自己成为下一个赵纯儿,好一个难产而死!

    只是孙如妍,我不会让你得逞!

    绝不会!

    ……………………

    芷蘅与云儿瑟缩着在城门边度过了一夜,一早,清亮的天空透出柔和的光芒。

    鸟鸣打破晨的宁静。

    栾阳城门,缓缓打开,抖落了一夜的冷清。

    九月里,寒气已现,芷蘅才经生产的身子,分明禁不住这样的冷。

    她身子不住瑟缩,云儿只将她紧紧抱住,却丝毫不能减轻她身子的颤抖。

    “小姐,咱们歇歇吧,你……本不该吹风的,更何况淋了一夜的雨水。”云儿担忧的道。

    芷蘅却摇摇头:“不,早一日到齐豫,便早一日见到李昭南,也便早一日要回我的孩子。”

    芷蘅说着,便连声咳嗽。

    云儿连忙拍着她的背:“小姐,产后连凉水都沾不得,你……你淋了那么久的雨,这……这可……”

    “云儿放心吧,我一定会坚持下去,为了我的孩子,我也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芷蘅强撑着,脚步却分明已经不稳。    

 恍惚梦境

    “可是小姐,咱们此去,有那么容易吗?奕王那个性子,怎可能轻易的……”云儿说着不禁心酸,芷蘅的命运未免太过凄惨,本是金枝玉叶身,却冰冷的独自生活在无尘宫中,本以为苦尽甘来,却被遗忘在奕王府冷清的角落。

    如今,孩子被孙如妍强占,颠沛流离,却前途未卜。

    出了栾阳城,走过了城郊再经兴江、道远方可出了大沅国境。

    前路漫漫,芷蘅举头而望,秋阳如烧,黄昏时候,竟是血一般的颜色。

    芷蘅叫云儿变卖了一对耳坠儿,才勉强付了住店钱。

    那对耳坠并不是什么太值钱的物件,恐怕过了这一晚,她们就要露宿街头了。

    事出实在匆忙,芷蘅的身上,除了随身的耳坠便只还有一支翠玉镯子,尚且值钱,只是这支镯子,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从小到大,歌妃从不屑看她一眼,只有她成年及笄之日,母亲差人送来这个。

    这也便成了她长久以来的期盼,芷蘅抚着那镯子,忽然说:“云儿,将这个……也卖了吧。”

    云儿一惊:“小姐,这个……”

    云儿知道,这支镯子凝了芷蘅太多的期许,这也许是她与母亲之间唯一尚且存在的亲情,也是她一直以来没有对母亲死心的原因。

    “卖了吧,这件东西,早该卖掉了!”芷蘅隐在长发后的一双眼,怅然无边。

    她起身,却险些站不住,云儿连忙扶了:“小姐……”

    云儿摸她身体发烫,双手却冰凉,连忙说:“小姐,你……发烧了,要赶快瞧大夫才是……”

    “云儿……”芷蘅止住云儿的话头,“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哪里有钱请什么大夫,你将这镯子卖了,我们能不能走到齐豫还很难说……”

    说着,芷蘅又忍不住剧烈咳嗽。

    云儿眼泪掉下来:“可是小姐,这样下去,你的身子怎么受的了?”

    芷蘅虚弱的笑了:“云儿,你忘记了在无尘宫时,只要不是病得快要死了,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小病小灾,都是咱们硬()挺过来,不是吗?”

    “可是小姐,这不一样……你这……才生过产,只怕会落下疾病……日后……”

    “云儿,日后的事,我早已不敢想了。”芷蘅说着,不禁悲痛,“我现在,只期望着,将我的孩子救出来,在那个所谓天府中,他不会有好日子!李昭南,根本不承认那是他的孩子!现在孙如妍还不知道李昭南这样的想法,尚且可以好好待我的孩子,可日后李昭南回去,我实在不敢想,所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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