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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帝国的朝阳 作者 无语的命运-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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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四年的海上训练,是当时中国最接近现代海军的一批人士。作为中国第一批近代海军人才,他们中的优秀者被派往英国留学海军,亦由此于海军中出现了“闽系”,以闽省人为主的海军将领,而闽系将领与非闽系将领之间的矛盾,贯穿北洋水师的始终,而且越往后越严重,纵是李鸿章亦不得不对其多次让步。

    闽党不仅占据了北洋水师的主力,此后各地兴办水师学堂,大多也是起用福州船政学堂出来的学生或老师,他们不仅带来知识,往往还会介绍乡邻前来求学。李鸿章在天津办水师学堂时,就请了福州船政学堂的毕业生严复来做总教习。久而久之,闽人成了整个中国近代海军的主力军。

    基于对近代海军的了解,深知闽系海军将领如何排斥外省将领的历史,唐浩然才会对方伯谦的示好加以警惕,未来的“朝鲜”海军,绝不能成为另一个北洋海军,因省籍之见徒增内耗。

    若是说这趟天津之行,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恐怕就是因俄罗斯对日本宣战,导致的一系列连锁反应——面临战争威胁的日本无力再干涉朝鲜,当年的《天津专条》自然也就不废而废,加之俄国远东动员的威胁,使得满清朝廷不得不考虑加强朝鲜防御,从去年搁置至今的“编练新军”建议,被军机处重新拾了起来,不但委令自己于朝鲜编练新军,且还难得的拨下了一百万两银子,不过这笔银子却被一分为二,一半给了台湾的袁世凯,而另一半给了自己。

    相比于银子,唐浩然看重的却是名义,银子可以想办法去筹,可这名义却是花钱也买不来的,有了这个名义,自己才能与朝鲜大张旗鼓的练兵,而不是像先前的计划那样,借武装警察部队的名义训练新军。

    “这警察总还是要保留的!”

    虽说有了练兵的名义,但唐浩然还是决定保留下武装警察部队的名义,仅只是一镇新军,绝不能满足未来事业的需要。

    “练兵,练兵……”

    想到练兵,另一个问题自然而然的浮现于唐浩然的脑海中,军官,新军的军官在那?现在“讲武堂”里的学生,可还都在学着数学以及最基本的军事理论知识,这批军官现在是指往不上了,没有军官,这新军怎么练?

    现实的问题,让原本为彻底改变了历史而得意洋洋的唐浩然不得不蹙紧眉头,寻思着解决问题的办法,无论如何,今年这新军都需要练,否则且不说将来的事业,就是朝廷那边也不好交差,毕竟他们可是拿出了大笔的饷械,若是几个月无所成,不定那些个清流言官会怎么给自己上眼药。

    “不管他了,先练一批兵再说,省得那些人找自己的麻烦!”

    唇边这么喃喃着,唐浩然的脑子还是忍不住动了另一批人的身上——或许他们不合格的军官,但至少……至少能堪一用吧!

 第98章 新一代(第二更,求月票)

    正午之时,烈日当空,这个时候在树林中绿荫下无疑是最舒服的了,但在操场上,却还有一个方队的学生,在那里不停的随着口令操练着,这些学生虽瞧着有些年少,可与校中却也算是大龄,从身个和相貌上看去学生大都有16、7岁。

    汗水顺着李新的脸颊滑落,那双曾满是狡黠与卑微的眼睛,此时却只剩下一个神采——肃然,尽管那脸膛依还带着少年的稚气,可却并不妨碍他故意装出这副肃然之色。

    “枪上肩!”

    在口令中,李新的右手将木枪举至身前,双手一起握住枪身。此时双手高度应该距胸口大约一尺,与扣子的位置平行,枪身侧向枪栓冲外。

    接着又右手滑至枪栓处,将枪身逆时针旋转90°并将枪抗至肩膀。与此同时,左手滑至枪托底部。此时左手应将枪托举在略低于腰带的位置,左手手肘弯曲。在枪的位置正确后,右手回归立正状态,紧贴着裤线。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对李新而言,这些基本动作,早已形成了他的本能,在做着枪上肩的动作时,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面前的方队——眼前的这批学生,与他一样都是国内过来的流浪儿,不过与他早在9个月前来到仁川不同,他们刚刚来到这里不到两个星期。

    而作为他们的训练排长,李新必须要对他们加以操练,尤其是要磨掉他们身上的长时间乞讨留下的散漫以及对他们的警惕,而严格的军事训练则是唯一的手段。对于李新可是深有感触。至少通过9个月的训练和课堂上的学习。使得他整个人已经改变许多。

    “枪下肩!”

    “枪上肩!”

    随着李新的口令。他们手中的木枪随着上肩动作而不断的重复着,军事训练的目的所在就是通过上千次、以至十数万次的不断重复让动作形成一种本能,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训练科目都是如此。

    听到训练官喊“枪下肩”的口令时,立于方队李佳文右手握住枪身并将其旋转九十度,枪栓冲外。左手自然下滑至裤线处,右手将步枪拉向地面,随后向身体靠拢。还原至带枪立正的姿势。

    不过尽管他看似认真,神情肃穆,可脑海中想着的却是那喷香的鲸肉,对于李佳文来说,没有什么比肉更有吸引力,甚至正是每天那喷香的,足有半把巴掌大小的几块肉片,让他对这所学校生出家的感觉。

    家是什么样的感觉?

    在李佳文已经模糊的、如上辈子般的记忆中,似乎就是那种不愁吃的地方,尽管父亲曾是名秀才。但多年不事生计,专心学问。以至家中的薄田尽数典尽,五年前父亲去世后,在债主把家中的房子收走后,他便带着弟弟一起乞讨为生,从那时起,终日里他都为一口吃食犯愁。

    而现在,无论是身上的新衣,亦或是重新走进学堂,都让他对这所学校生出亲近感,尤其是看着八岁的弟弟脸上多出了血色,原本干黄腊肉的身子也渐渐的有肉了,对学校和校长的感激中,又于这学校生出异样的情感,或许,这就是家吧!

    在这种心态使然下,自然他也就变得竭尽全力的训练、学习,绝不会像一些人那般,把街上流浪的坏毛病带进学校,然后挺着屁股被教官用军棍打,还会被送到禁闭室。这所学校或许给了他们家的感觉,但唯一让人无法习惯的就是纪律,从衣食住行皆有他的规矩,甚至就连洗澡亦规定每天都要洗,都要擦身,更有甚者只能用凉水,幸好现在天热,真不知道那些冬天来的人,是怎么习惯这些的。

    不过还有一个地方让他不甚习惯,就是像训练官和二级生的光头——他们无一例外的减掉了辫子,听说是为了防虱子才剪掉的,不过这减辫子似乎并不是强制的,但身边却已经有人剪掉了辫子,是剪,还是不剪,这是个问题。

    对男生来说,剪辫子是个问题,可对于女生来说,却没有这样的问题,在操场旁的树荫下,几名穿着校服的女生正在将桶中薄荷茶倒在一个个搪瓷碗里,在中华学校中,女生是罕见的,从第一批的十几个女孩,直到现在,这校中也只有可怜一百多个女生,不过与男生不同的是,在基本的军事训练完成后,日常军事课则变成了医护课,跟着女先生学习西洋医术。

    端着薄荷茶的小女孩小心翼翼的朝着树荫边的长椅走去,在长椅上一个穿着青裙,她静静的坐在那,不时的翻看着手中的书。

    “欧阳老师!”

    学生的喊声让欧阳静雅转过头来,在她转过头时,那扎着一个乌黑的马尾辫甩动着,几缕散乱的青丝在她的额前,轻轻地随风着!那张清纯秀美的瓜子脸上的眼睛,随着笑容变成了月牙一般,她看着有些怯生生的学生,笑着接过薄荷茶。

    “谢谢你,小琪!”

    薄荷水入嗓时,那清凉沁心的感觉,只让这夏日正午时的燥热与欧阳静雅心间散去许多,合起手中的《普济方》,虽说在香港于教会中学的是西医,可却并不妨碍她现在学中医,至少可以在中医吸取一些经验,就像这《普济方》中提到的“草乌散”那种与乙醚相仿的麻醉剂便引起了她的兴趣,也许可以做个试验。

    一边喝着薄荷水,她一边同坐在身边的学生聊着天,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她的前方走了过去。

    “欣雨姐!”

    抱着书本正朝宿舍走去的李欣雨听着喊声,扭头看到欧阳静雅,便连忙走了过来,在这所学校中,她们仅有的两名“女老师”。

    “小兔……静雅!”

    在欧阳静雅的小名脱口而出时,李欣雨这才意识到,这是在她的学生面前。

    “欣雨姐,叫我小兔就行了!”

    显然对于只有15岁的欧阳静雅来说,全没有一丝为人师的感觉,就像她平素总喜欢与学生们开着玩笑,甚至姐妹相称一般,在香港的修院中,她却是让修女一直头痛的学生,只不过到了这地方,她却在机缘巧下成了一名“老师”——学校中急需懂医术,尤其是西洋医术的“先生”,于是在修女院长大不甘作修女,逃出修女院进了那么北洋航运船上的欧阳静雅,因学过几年医术,成了这些女孩的“医术先生”。不过也亏得她努力,现在倒也算称职,至少那些女孩都学会了基本的医护以及手术知识,虽说只是粗通。

    “下午的舞蹈课,你去吗?欣雨姐?”

    在中华学校尽管相比男生,女生每日不用进行军训,但课业却不少,除去上着同样的小学课业外,还要学医术,除此之外,还有学习跳舞以至吃饭、聊天等礼仪,按李欣雨的话来说,这所学校想把男生培养成军人,女生培养成既符合中国传统典范又符合西洋典范的淑女,甚至就连同她们的老师,都是从法国聘请来的礼仪老师——一个非常漂亮的法国女人。

    也许,这就是那个人口中的“合格公民”——对集体的忠诚和献身精神,高度的公共责任感、坚韧不拔的意志和忍受痛苦的超常能力,如此方才在关键时刻堪当大任,对于男生有着这样的要求,那对于女人,无疑也提出了同样的要求。这是几个月前,于这所学校中,那个人对学生们的演讲,甚至还称他们是“新一代中国人”,什么是新一代,难道就是这些在操场不停训练的士兵吗?

    有时候李欣雨真想去和那个人好好的辩论一下,但在另一方面她又极为佩服那位唐大人,尽管对这所学校里的实施的“军国民式”教育方式不甚认同,但却又不同不承认一个事实——这里的学生改变了许多,作为学校的第一批教员,她自然目睹那些学生身上的变化,虽然严格的训练在磨去他们身上的不良习性的同时亦磨去许多其它的东西,但在他们的脸上又重新找回了快乐,这毕竟是一件善事。

    “欣雨姐,你到底去不去啊?真是急死人了?”

    见欣雨姐半晌未回话,欧阳静雅有些焦切的问了一声,对于刚从修女院“跳”出来的这只小兔子来说,她自然不会错过任何玩乐的机会,而那舞蹈课则是其一。

    “小兔,你知道,我不怎么喜欢……”

    话未说完,操场上正在训练的学生已经结束了训练,提着木枪的少年像疯似的朝着树荫这边跑来,虽说看似乱蓬蓬的乱成一团,可是在接近茶水桌时,却又急忙排成了队,在这所学校,排队几乎是他们学会的第一件事,而排队却又是无处不在的,没有任何人插队,不是说没有人企图那么干,而是企图那么干的人都受到了教训。

    看着那些先前像是一窝蜂似冲来的学生,迅速排成整齐的队列,李欣雨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容,或许,这就是他们与大多数国人的不同,虽说那领茶、喝茶的动作全似机器人一般,可至少秩序是井然的,这或许就是军国民教育的好处吧……能够培养出一代截然不同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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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选择(第二更,求月票)

    5月16日,在俄罗斯对日本宣战后的第二天,战争不出意外的爆发了,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港口驶出的以“弗拉基米尔?莫诺马赫”一等巡洋舰为首的俄军袭击舰队即于日本外海击沉并俘获多艘日本商船,太平洋上的炮声标志着日俄战争的爆发。

    而在两国宣战后,原本尚还摇摆不定,不知如何应对是好的清政府立即在英国的“斡旋”下宣布“中立”,而这个中立却是带有倾向性,清政府亦同意俄国军舰在必要时可以进入旅顺、上海等地加以维护或临时驻泊,可在另一方面,原本忧心忡忡的清政府亦随之松了一口气——俄罗斯做出外交背书,绝不试图染指中国的主权,甚至作为巨大的让步,在清英俄三国的秘密外交约定中,俄英两国承认中国对琉球的宗主权。

    “狗屁!”

    统监府的会议室中,刚刚返回汉城的唐浩然直截了当的吐出了两个字。

    之所以会吐出这两字,全是因为属下的一帮人把“琉球还宗”归功于他了,觉得这次外交成功完全屁于他,至于北洋大臣李大人,不过是按照大人的法子实施罢了。

    “英国人挖了坑在那,结果满朝文武都在那说道着什么“皇上英明”、“太后慈祥”,却全不知,这琉球还宗,根本就是一剂穿肠毒药!”

    因为身在天津的关系,唐浩然多少知道中英谈判的内幕,琉球不是李鸿章要的,而是英国人提出的“送给”我大清的。而交还给满清的的条件是待时机成熟时。英国协助满清进驻琉球。待满清恢复治权后,再将威海卫及附近海面租与英国,英国有权在沿海一带筑炮台、驻军队等。中国所保留的权利是:军队仍可进入;那霸城由中国管理,城内的官员仍可在城内各司其事;中国兵舰仍可使用威海水面。

    “……换句话来说,中国人要为要为英国人火中取粟!”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唐浩然同样也非常清楚,或许对于中国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可其中蕴藏的危险又岂是满清所能抗衡?

    “虽说现在俄国人迫于需要英国支持以及需要中国港口的关系,勉强同意认同琉球是中国之藩蓠,可归根到底,俄国人却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上海、琉球以及香港三处海军基地的存在,完全阻挡了其向南的希望,而他们最为不满的地方,就是我们竟然敢和英国人一起坑了他们,英国是一箭双雕,既阻止了俄国向南扩张的可能,又使得其成为中国唯一的依靠……”

    沉默中。唐浩然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在这种情况下。未来起义时,英国的立场无疑将变得极为重要,如果英国反对自己推翻满清,甚至派出舰队阻止……联想到未来的种种可能,他的心中不禁生出丝许忧虑。

    大人越来凝重的表情看在众人的眼中,众人还道是大人在为国家为朝廷担心,可看在李光泽的眼中,他却立即明白了大人担心的地方,于是便开口说道:

    “大人,想来现在日俄既是战火已燃,非日本国亡,俄人断不罢兵,既是如此那朝鲜北邻之忧,东顾之虑自然也消弥于无形了!”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顿时让众人明白了这看似与统监府无关的战事外交,于府中的影响,甚至根本就是釜底抽薪般的把统监府于朝鲜“妄意而为”的根本给去掉了。

    “大人,现在俄日两国陷于战事,全无染指朝鲜之力,加之朝鲜局势亦已趋于稳定,如若此时有言官弹劾我统监府于朝鲜“肆意而为”,再无外患内忧之实,只怕京城那边……”

    唐昭仪于一旁忧心忡忡的接过李光泽的话,他甚至都担心如若唐浩然被招回京中,若想再谋外放,不知得废尽多大的周折,到时候,自己……怕只有去台湾帮慰亭了,虽说于仁川特区所目睹的生机勃勃着实吸引了他,但人总需要考虑到自身的利益。

    可不是嘛!

    从统监府设立以来,统监府在朝鲜可不就是“肆意而为”,从废王,再到设“天恩祠”,甚至还有中华学校中和工地上那种“自发”的为了便利剪辫子的事儿,若是朝廷追究起来,这一桩桩一件件,非但能摘官帽子,甚至说严重了这是掉脑袋的事儿。

    原来还只是考虑着满清被人当枪使的唐浩然,听他们这般一说,那心底顿时不由苦笑起来,原本以来那件事办成了,于自己有利,可全没想到却让满清这个鱼翁得利不说,拿着“外藩归宗”的事当证明“皇上圣明”之外,顺道的自己还把自己坑进去了。

    这蝴蝶的翅膀可真特么的……就在内心无奈之时,一个声音却传到唐浩然的耳中。

    “其实,这事也不难!”

    说话的是宋玉新,虽说他是唐浩然的第一位幕僚,可于现在的统监府作为公司总监的他似乎在一定程度上被边缘化了,论文章他不如李光泽,论西学,他更是不如府中那些留美之人,就是论教育他更是赶不上辜汤生,甚至就连同做公司的管理,亦不如公司那些管理人员,可对这一切,他倒是一副全不在意的模样,只是在适当的时候,才会显现出自己的能力,就像往武昌、上海一般,不仅带回了银子,还带回了孩子。

    “哦,杰启有什么想法,说来让大家参祥一下!”

    大人把目光投在身上的时候,宋玉新倒没有一丝得意,反倒是更加谨慎的说道。

    “大人,这想法倒谈不上,我那也不过是拾人牙慧,大人往日不屑之,自然也就想不起这事来!”

    三言两语间,宋玉新把自己贬了一通,又顺道抬高了唐浩然。这便是他比旁人的高明之处。不居功。永远能摆明自己的位置。不过他这说的也是事实,当初唐浩然选择的是“携危而自重”,而非先前一般“携洋”以自重。

    “好了,杰启,你就别卖关子了,大家伙都等呢!”

    也就是老友之间,才能说出这话来,当然这多少也于府中议事畅所欲言的风气有关。一直以来,于府中议事唐浩然都信奉“民主集中”的原则,谈的时候,可以畅所欲言,可最后拍板的却还是唐浩然。

    “其实简单,过去咱们携威以自重,靠的是日俄于朝鲜之野心,现在两国交战,无力顾及朝鲜,虽是如此。并不意味着这威胁没有了不是?”

    说话的时候,宋玉新一直观察着大人。见大人一副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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