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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彭德怀自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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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我已满二十三岁,青年已过,进入成年了。


         去广东找朋友


  鲁广厚是我在民国七年——八年时所交往的那批知识分子朋友之一。他是鲁涤平的本家,民国七年(一九一八年)冬进韶关讲武堂,民国九年春(一九二○年)毕业回湘当排长。在岳阳练兵时和我同连,常以不得志自居,有些狂士味,月薪不够用。李灿妻兄肖文铎是鲁涤平的参谋长。鲁广厚常有信致肖和鲁,同李灿亦有来往。李灿是宜章县人,小地主家庭(四五十亩田),要我去他家住,离韶关亦近。李灿要鲁广厚回信至宜章东门外泰昌合粮行。我们商妥,但不告诉郭得云,因他家贫好义,实在不想再烦扰他了。我也写了信给鲁广厚,告以自己处境和到粤意图。
  在李灿、黄公略、张荣生走后,我在李桂生家又住了约一星期,缝制了单衣服等。过数天,搬到我姑母家。搭小火轮至衡阳,徒步经郴州到宜章,住东门外李灿家叔开设的泰昌合粮行。时值腊月三十日,李灿已有信给粮行为我做了准备。
  正月初一,在粮行住了一天,初二日我随驮盐的马班去韶关。当天到乐昌,第二天到韶关,第三天到花县。鲁住东门外,鲁对我谈到他的生活近况和他所组织的军队,说,许司令(可能是许崇智〔19〕)成立独立营暂托他管,将来可能要扩大。这是许司令为孙总裁准备的,命他暂兼营长。现在一、二、三连准备已全,第四连还在搭架子,人枪还只一半,请我任四连连长职。鲁广交游,善辞令,每日来宾约会,晨夕不绝,开支亦大,营长月薪不过百二三十元,决难如此应酬。
  在花县住到元宵节。花县元宵节很热闹,那里的妇女不裹脚,耕田种地,砍柴挑粪,推车抬轿,多是女人,很少男人做这些重活。勤务兵说,湖南这些活是男人干,广东相反。在这里,对女人放脚是解放妇女参加劳动的关键,增加了认识。
  旧历正月二十号左右,到增城东南约二十里之乡村——独立营营部驻地,第四连是零碎收编来的,人约四十,旧枪三十支,准备买新枪换装。这里离惠州有两天行程,副营长罗××说,陈炯明〔20〕部态度还好,前面十余里就有他的部队,日常来往无甚隔阂。营、连军官不少是鲁营长的同学、同事、同乡。
  到职约半月,某日拂晓,遭陈炯明某部突然袭击,一部被缴械,一部逃散,损失大半。在增城集合残部后,鲁广厚赶到,说,这次损失是他的大意,过于相信朋友和同学关系,他们大鱼吃小鱼,毫不讲信义。我说:“我这个朋友也没有帮好忙。”鲁说,这完全不能怪你,四连刚成立,新兵枪支破旧。副营长插话说,还剩了二十余人枪。他连自己换洗衣服都没有了,其余行李全丢。鲁说:“等两天把情况弄清楚再说。”
  过了两三天,他约我同去惠州。说:一、二连武器是买来的新枪。叫他们把枪退还给我!到惠州,见到他妻子,穿戴甚讲究,像个贵夫人,住在朋友家,佣人不少,大概是个什么团、旅长公馆。来访者多系中级军官,称哥道弟,满口江湖话。看来,鲁和这些人似是哥老会。他开支甚大,这些钱从何而来,是否同商团〔21〕或外人有勾结?不明底细,我最好敬而远之。
  数日后和鲁回广州,鲁营准备缩编为连,副营长改任连长。我决心离去,但又无别处可投,决定回家种田,在家乡去做些农民工作。我向鲁正式提出辞职返湘归田,鲁说:“不必急,等些时,还是可以想办法的。湘境很严,路上也不好走。”我说:“决心回湘不再麻烦你了。”他说:“如果一定要走,又怎样走法?经韶关入湘,检查甚严。”我说:“检查倒不要紧,不过我想搭轮经上海、汉口回湘,可以见见世面。”我坚决表示回湘,鲁也不再留。鲁对副官说,买英轮船票直达上海转汉口,不受检查,免得麻烦。另送二百毫(二十元)路费。我说:“谢谢你。”鲁说:“不要谢,就算是你这月薪金。”
  大概是旧历二月下旬(公历记不起),从广州起程,途中遭大风,在厦门停泊三天。在上海因无钱未停留,只好在码头上走了一会儿。买了票转轮到汉口,渡长江刚赶上徐家棚煤车。煤车平日不搭客,我又没钱买票,听列车员口音是同乡,就向他说明自己的困难情况,请他帮忙,尽我所有给了一点茶钱。他和车站打了招呼,说是他的朋友去长沙,这样,我就搭上煤车。他要我爬到中间一节敞厢,沿途无人过问。
  到了长沙,到湘雅医院找姑母,她在那里做女工。向她借了五元钱,花了一元多钱买了一身单衣,洗了身上的煤泥。
  翌日搭轮到湘潭郭得云家,才知道他已于半月前害病死去了!听他父亲三老倌和李桂生先后谈病情,是害伤寒病,病中发高烧神志不清。年近八十、忠厚待人的三老倌,忧愁满面,身体已大不如前,奄奄一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孙子(即后来成为叛徒的郭炳生)已弃读学皮匠去了。孤苦饥迫,难以为生。我除安慰外,问他郭得云有无遗言。三老倌说:“救贫会章程未写他就病了,他自知将死,说把小孩托彭照管,外无他言。”
  这时,得知袁植、周磐率第六团团部和第一营驻湘潭城,离郭家不远。写信给王绍南、张荣生,他们不久即来。我谈了去粤的情况,说明自己决心回家种田,在本乡做些农民工作。张说:“也可就近照顾救贫会工作。”他们谈到欧高参因贪污被撤职查办。黄公略仍在二营八连当排长,驻湘乡,离我老家仅三十里。第三营驻衡山,第一营及直属队驻本县城,李灿仍在二师师部。
  张说:“你去年十月、十一月份的薪金,除预支外还有三十元,已发到连,司务长魏世雄在问怎样处理,我去拿来给你吧!”我说:“好!替三老倌买一担米和一月油盐煤,寄五元钱给长沙湘雅医院姑母,还清昨天的借款。”王绍南说:“再买两斤肉来,我们三人和郭老倌及他的小孙子一块吃晚饭。”还剩十多元钱,我就带回家了。还谈了救贫会情况,他们都同意第一次会议的四条原则,希望写成正式章程,更具体些。他们希望我回部队。张说:“看看袁植、周磐对你的态度究竟怎样再说。”他们都驻在湘潭,因此表示以后郭老倌的生活由他们照管,要我不必管了。我说那好吧!第二天即回家种田去了。


          当兵六年的感想


  上述这段时间是人类历史极度动荡和新旧交替的伟大时代:从一八九八年到一九二一年的二十三年,在中国经过戊戌变法,改良主义失败了;八国联军侵占北京,清政府逃往西安,人民组织义和团进行抵抗;辛亥革命推翻了清朝,孙中山失败了,袁世凯称帝;列强瓜分小国,继以帝国主义为背景的各派军阀割帅据称雄,连年不断地进行军阀战争,一夕数惊,不可终日;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社会迅速破产,不少自耕农失去土地和生活依据,投军阀部队当炮灰,我也是其中之一;伟大的“五四”运动和共产党的诞生,为人民带来了希进;帝国主义大战导致十月社会主义革命胜利,鼓舞了一切被压迫人民,这一切无不是压迫与反抗,进步与倒退的阶级斗争,而进步总足战胜倒退,战胜反动。
  我从出生到一九二一年已满二十三周岁,经过极端贫苦的生活,由牧童、童工、堤工到当兵,体会了工农兵一些实际生活,建立了一些朴素的阶级感情。入伍当兵后,接受了辛亥革命前辈军人的一些传说。保定青年军官来部队充当见习官、排长、连长,他们来时朝气蓬勃,讲解鸦片战争以后的国耻,编写不少军歌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有时他们也讲得痛哭流涕。他们随着地位的提高,逐步贪污腐化,什么爱国、爱民完全置于脑后,如何升官发财,却成为他们一切闲谈的话题。可是他们的腐朽反动,阻碍不了历史向前发展,历史总是后浪推前浪,后人超前人,继续不已地前进着。
  我在这段时间,也交了一些来营当兵的知识青年(主要是中学生),他们来时也是满口爱国主义,如何发奋图强,廉洁奉公,逐渐发现他们多数是带着升官图来当兵的。我交了二十个左右的知识青年朋友,最后剩了黄公略、李灿。他俩加入了光荣的共产党,当了红军三军军长和八军军长,为中国人民事业献出了他们的生命!我也交了一些士兵朋友,他们是贫苦农民和失业的手艺工人,老实纯真,容易接受打富济贫,灭财主、灭洋人的思想。到一九二一年有十人左右加入救贫会,有的在北伐战争中牺牲了,有的以后加入了共产党,在红军中牺牲了。这批人没有一个叛变的。
  我出生于人类历史飞跃的时代,而落后于这个伟大时代。到一九二一年,中国共产党诞生了,我还没有接触马克思主义,不懂得社会发展的科学规律,不懂得用阶级观点分析问题,不懂得革命是组织人民群众自觉的行动。我在当兵时是一种打抱不平的英雄主义思想,杀欧盛钦是这种思想的突出表现。救贫会章程的四条原则,是当兵六年的思想总结,是非常幼稚可笑的,也是非常惭愧的,对灭财主和消灭封建剥削制度的关系是模糊的。我在当时还不懂得地租、高利贷和资本剥削在性质上的相同和区别。至于耕者有其田,孙中山一九○五年在檀香山同盟会就提出“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以后又提出实行“耕者有其田”。四条原则对灭洋人和打倒帝国主义的关系也是相当混乱的。灭洋人含有排外思想,和一九○○年义和团“扶清灭洋”口号类似。“发展实业,救济贫民”这个口号,在“五四”运动以前就有的,民族资产阶级代表人物就提出过,当时(一九一八年)营长袁植就有“寓兵于工”的思想。四条中没有提到拥护孙中山总统临时约法,没有提出反对军阀割据,实行民权主义,统一中国。这些是当时的中心问题。只有实行民主,统一中国,才能抵抗外国侵略,才有可能发展实业,否则是废话。


          回家种地


  回到家里时,邻友正在泡稻谷种和排红薯种,按当地农作物季节,是在清明三月中旬下种(公历哪月记不起了)。当时家庭情况:早年母死后欠债累累,除留有两三分地种菜外,余均抵押。我回家时,抵押之地已赎回及半,若全部赎回还需二百元还债。二弟金华学徒(捻棕绳)已出师,三弟荣华年约十六岁,可算半个劳动力了。家中还有多病的父亲,八旬的祖母。我把杀恶霸被通缉的事情告诉了父亲和五叔,乡间完全未闻有此事。五叔说:“你不要说,那些恶霸知道了,他们又会兴风作浪。”我父亲说:“也不要告诉你弟弟,他们年轻嘴不稳。”我说:“不外出了,准备在家种地。”五叔和父亲都说好。我五叔又说又笑,高兴地说:“这下算是苦出来了。”我和弟弟等商量立即开荒种红薯,解决秋后吃饭问题。
  我同父亲说,要把那些财主杀光,穷人才会出头。父亲说:“你表兄周云和要赶汤督军,被捕枪毙了,他妻子小产了,母亲气死了,你的五舅成了孤人,住在九坛冲大山中,你这回要是被逮捕了,还不是同云和一样。”我说:“明天去看他。”父亲说:“那好,就便把红薯种挑回。”
  第二天,越过几座大山到了舅父家,时已中午,边谈边吃红薯饭,谈他儿怎样被捕和枪毙的。我说,为什么要枪毙他呢?舅说:“在长沙和湘潭组织反汤机关,被破坏了,他和两个朋友逃回家来。”我说:“他逃回家做些什么事呢?”舅说:“他对老百姓讲,汤芗铭在湖南杀了几十万革命党,汤是袁世凯一伙的卖国贼。打倒汤芗铭,不完粮、不纳税、不送租,民众高兴,士绅不高兴。被人秘密告发,被捕后枪毙的。”
  当晚宿他家,谈至深夜,我要他到我家去住。他说:“现在身体还好,山中柴水方便,开了几亩荒地,除交租外,一个人也够吃,再过几年不能劳动时到你家住。你家现在还穷,慢慢会翻过身来。”我说:“要杀财主种田不交租,才能翻身。”他点头说:“云和也是这样说的。”早饭后,装满了两箩筐红薯,约有百斤,给了他一元。他说:“不要这多钱,五担红薯换一担稻谷,稻谷一担两元五角,一担红薯只值五角大洋。”他没有钱找,我说:“不用找,留你用吧!”他流着眼泪望着我走。我也回头望他数次,他仍然站在坡上望着。我这位舅父,从不占别人分文便宜的,是一个极端忠厚的人。
  回家已过午,三弟准备好了开荒的锄头,兄弟俩边开荒边谈家境。他说,哥在湖区挑堤的那几年,家里真难过,全靠祖母讨米过活。
  我在家劳动生产四个月,和弟弟及个别邻友也谈了一些打富济贫、耕者有其田、俄国共产、中国有了共产党、长沙立起了劳工组合、女人要放脚等。
  端阳节前,驻在湘潭的六团军需正胡子茂(民国五年,我入伍时的老连长)来信说,袁团长知道我回了家,他要办工厂,要我替他雇请几名织毛巾袜子、织布缝衣等的技工来厂当师傅。我也想去长沙打听一下劳工组合的情形。到长沙未找到劳工组合门径,遂到湘潭替他找了几名技工,到胡子茂处交代清楚。胡说:“团长有意要你帮他办工厂。”我说:“个内行,还是回家种地。”我当天晚上就走回家了。


          考入湖南陆军军官讲武堂〔22〕


  一九二二年六月下旬或七月初,黄公略、李灿等先后来信,相约去投考湖南军官讲武堂。告我六团团长袁植,团附周磐亦要公略转达此意。黄、李替我办理一切入校手续,并照我在郭家所说替我改名为彭德怀(原名彭得华)。在团部安置一少尉(排长)候差,以解决日常费用(后改为原一连中尉),以薪金三分之一给连上其他两排长。讲武堂定于八月考试人学。当时我还有些犹豫,因文化低,不一定能考取,在家种地觉得也好,大概一星期没有回黄、李的信。张荣生以请假回家为名来我家,说:“救贫会员和连上兄弟都希望你去讲武堂学习,以后好回连上来。要实行灭财主和洋人,还是要搞军队,李灿和其他救贫会员都是这样看的。他们推我前来,催你前往。”我说:“好吧。去试试,考不取再回家中来种地。”张荣生听了很高兴,天明就回家去了(离我家十余里)。
  八月去长沙考试很顺利,考取后即可入校住宿。每月伙食费五元,八人一席,五菜一汤吃得很好,不要其他任何开支。八九月之际搬进学校,比其他学员到得早些。现在,审委(注:即专案组。)追问我几件事:
  (一)讲武堂开学是十一月,你八、九、十、十一月共四个月做什么去了?答:我的文化很低,要能听懂军事课程中的地形、筑城、兵器等,需要有初中程度的自然科学知识。我八月初住进学校,开始自习文化做准备。入校后即没有外出住宿过,一直到一九二三年八月初毕业出校时为止。
  (二)入校前经过湘潭六团团部去见过袁团长吗?答:我到团部军需正胡子茂处,准备去看看团长袁植。胡说:不必去,团长有事,以后再去见。听说袁讨了小老婆,我最不喜欢听到别人讨小老婆和吸鸦片烟,我就没有去了。到长沙讲武堂时,某星期天袁来电话,我去他在长沙的公馆一次。
  (三)袁团长为什么那样关心你?答:不知道。推测有这样的情形:一九一八年春二三月,在衡阳渡过湘江时,我奉命为后卫。全军退过右岸时,袁(营长)还在该地,他问我都过江了吗?我说,我是走最后的。话刚完,发现敌一部已经迂回到我和袁站处侧后千米。我说:赶快沿河走,我在这里掩护(约一班多人)。待他脱离危险,我才撤退的,敌也未猛追。会合时,他说,今天好危险,几乎做了俘虏,没有注意侧后。再在向张敬尧部进攻时,在宝庆战斗中,因选择攻击点不适当,钻入敌人火力集中点,我率一个排(连长周磐)向另一点进行佯攻,转移敌人火力,袁植负轻伤得救,这两次他可能有感激之心。此外,驻烷溪圩时,他兼语文教官,我有两次作文,听公略说袁是满意的,打了百分,而且送给刘●(团长)看了。一篇题《爱惜光阴》。内容现记得有:“大禹圣人爱惜寸阴,陶侃贤人尤惜分阴,况吾辈军人乎!欲为国负重任者也,岂不勉哉……”等,不满三百字。一篇题《论立志》。内容大意:“志不立,吾人无可成之事,国亡家亡,灭种随之。覆巢之下,岂容完卵?弱肉强吞,莫此为甚。吾人生逢斯时,视若无睹,何异禽兽为伍。……志不立如无舵之舟,无衔之马,飘荡奔逸,何所底乎?……”亦不满三百字。当时,不懂标点符号,也不懂作文格式,什么叫论,什么叫说,到现在也还不懂。袁当时有一点爱国心,我也流露过,在这一点上,也可以叫做气味相投吧!此外,他也是为了培养私人工具。以上是我的推测。
  进讲武堂后,我编在第一教授班,黄公略到校比我晚些,编在第四教授班。相距不远,每天都见到面。
  讲武堂学员是少尉到少校现役军官(即营连排长),有一些人考取后,因为有钱,住在旅馆里玩,到十月才进校。开学时间一再推迟,后改为先开课后开学,大概是十一月才正式开学的。课程有:四大教程即战术、地形、筑城、兵器;小教程即操典、野外条令、射击教范、内务条令,外加军制学和马术,还有山野炮战术和实习。这些东西,实在无味,但考试严格,不用功还不行。还有什么精神讲话,也讲些时事,讲国耻,这里面有许多唯心主义的东西。学习原定半年,后因教材量过大——是按保定军官学校三年制教材编写的,故一再延长到近一年。可能是次年八月间毕业的。


          湘军的矛盾和救贫会的活动


  毕业后,我即回六团一连任连长。
  十月左右,二师师长鲁涤平在姜畲(湘潭和湘乡之间)召集团长以上的军事会议,反对赵恒惕,准备去广东投靠孙中山。团长袁植态度暧昧,会后回团部(离姜畲五里)途中,被鲁涤平伏兵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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