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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天下父母-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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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等待着组织前来和他联络。
  县城解放后,他曾经做了一个梦,梦见组织派来的人敲开了他的门。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老葛。他想扑过去,老葛伸出一个指头,在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他这才想起了暗号。
  老葛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你有白果吗?
  有,你要多少?他急切地回答。
  老葛继续面无表情地说:老家人急需白果治病,要很多。
  暗号对上了,他大叫一声:老葛——
  像个委屈的孩子,他一下子扑到老葛的怀里,抱着老葛说:你咋才来呀老葛,我都等你们这么多年了……
  他在梦中号啕大哭起来。结果,他就醒了。彩凤欠起身,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在做梦。他醒了,便再也睡不着了,睁眼闭眼的都是老葛,老葛当年说过的话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白果树,你记着,无论什么情况你都要耐心等待。就是和组织失去联系,组织也会千方百计和你联系的,你要学会等待。
  这是老葛交待他的话。这么多年来,他始终牢记着。
  每天,他都要准时地去一趟布衣巷十八号,那是他和组织的联络地。他要坚守在那里,像坚守阵地一样。后来,他不仅白天来这里,有一天甚至在杂货铺收拾起铺盖,夹着行李卷走出门。
  彩凤疑惑地问: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要去等人。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有一段时间,他吃在布衣巷,睡在布衣巷,晚上也会醒来几次,走出院子,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他似乎觉得刚才就有人来过。他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甚至不停地站在院子里咳嗽着。
  有时,他打开大门,又打开屋子的房门,似乎只有这样,组织才会顺利地找到他。他干脆不睡觉了,眼睁睁地坐在床上,仔细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他一次又一次地把屋子里的地砖撬开,取出那封没有来得及送出去的信,一遍遍地抚摸着,然后又小心地放回去。他拍拍手上的灰土,在心里说:咋还没来呀?
  解放后的县城日新月异地变化着,地方的组织也建立起来,有了县委,县委就设在敌军司令部的二层小楼里。日本人在时,这里是日本人的指挥部。现在解放了,这里成了县委办公的地方。
  县委挂牌的那天,杨铁汉找到了县委。进出县委的人很多,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新政权成立了,他们有千万条理由感到高兴。杨铁汉随着人流来到了县委,他的心“别别”地一阵急跳,这就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千呼万唤的组织。以前,他就知道这里有个地下县委,但自己只能与下线小邓单线联系。现在,地下县委浮出了水面,他就要到这里来接头了。
  这时,他看见一间门虚掩着,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年纪稍大,另一个样子很年轻,正伏案查看着什么。他把门缝推开了一些,探进头说:你们这儿有白果吗?
  这是他铭记在心的接头暗号。
  两个人同时抬起头,望着他。
  停了一下,他又说:你们这儿有白果吗?
  两个人对望一眼,不解地冲他点点头:同志,你有什么事?
  他看着他们说:老家有病人,急需白果。
  年纪稍大的那位就说:同志,我们这里是县委,是办公的地方,不是药店。你要买白果得去药店。
  他有些失望,叹了口气。转身,又来到另外一个房间,仍然重复着他的暗号,他得到的答复无一例外地让他失望。他几乎敲开了县委办公室的每一扇门,不停地重复着他的暗号,却始终没有谁能对上他的暗号。没有暗号的接应,就证明这些都不是他要找的人。这是组织的纪律,也是老葛的指示,只有对上暗号,才能公开自己的身份。
  接不上暗号,他只能默默地离开了县委。他来县委时心里充满了希望,以为只要自己把暗号说出来,肯定就有人和他对上暗号。结果却是更大的失望,他只能继续等待下去。
  他独自回到布衣巷十八号,又一次从地砖下取出那封信。牛皮纸信封的颜色已经暗得几乎失去了光泽,薄薄的一封信拿在手上,竟变得沉甸甸的。这是组织交给他的机密,到他手里后,就再也没有被送出去。他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一份什么样的机密,他举着信封,冲着太阳看,却什么也看不到,他呆怔半晌,重新用猪尿脬包在信封外面,放回到地砖下。
  他走到院子里,此时正是丁香花盛开的季节,密密匝匝的淡紫色小花顺着墙边热闹地开着,院子里香气四溢。他站在院子当中,仰起了头。太阳有些热了,他眯着眼睛冲着太阳说:有白果吗?
  他的声音空洞而又渺远。
  除了风徐徐的从耳边掠过,没有人去回答他。他又重复了句:你这里有白果吗?
  说完,他支起耳朵,仔细地辨别着各种声响。结果却是,院子里一片寂静,像午后的海,没有一丝波澜,一切都变得无声无息。
  他不知在小院里立了多久,终于又扛起磨刀的家什走了出去。
  巷子里很快就响起了一阵高亢的吆喝:磨剪子嘞,戗菜刀——
  解放了,一切都安定了下来,百姓们放心地在街上走着,一张张脸上充盈着幸福与满足。杨铁汉磨刀的生计明显好了起来,他走进一条胡同,放开嗓子一阵吆喝,一把把刀就明晃晃地伸到他的眼前。过来磨刀的很多人他都是熟悉的,当初他当上磨刀匠的时候还是个小伙子,十几年过去了,三十几岁的他早已是一脸胡茬儿,一副当家男人的样子。当然,磨刀技术也今非昔比。每当有人把刀递过来时,他都会认真地看一眼那人。这些熟悉的面孔往往无意中勾起他对往事的回忆。那时,他给人磨刀只是个幌子,一旦接到任务,经常放下磨了一半的刀,冲人说声对不住,家里有急事就慌慌地走了。现在,那些熟悉的面孔还在,他的心却像掉进了黑不见底的深洞,无着无落。
  太阳落山的时候,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杂货铺。几个孩子也早已回到家里,盼妮和盼春正在读高中,抗生和军军也快小学毕业了。四个孩子像一面墙似的站在他的面前,他一看到这几个孩子,就不由得想到了盼和,心情就复杂起来。
  彩凤依旧在忙碌,杂货铺的生意也比以前好多了,她里里外外地忙着,没有闲着的时候。现在,当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时,小小的饭桌就显得很拥挤了,盼妮和盼春就会端起碗,在碗里夹些菜,站到一边去吃了。
  他抬起头,看着长大的盼妮和盼春,心里就沉一下,时间过得真快呀!盼妮和盼春送到他这里已经十年了。十年的风霜雪雨,孩子们似乎转瞬间就长大了,可他还没有把他们送出去,完成组织交给他的任务。他的心里顿时沉甸甸的。这时,他又看到了军军和抗生,军军也已经十三四岁了,长成了半大小子。抗生的眉眼也越来越像大河,看着抗生,他恍惚就像看到了大河。
  孩子们风卷残云般很快就吃完了,抹一把嘴,就回到房间写作业去了。饭桌边只剩下他和彩凤,彩凤把盘子里的菜扒到他的碗里,说了声:孩子他爸,你多吃点儿。
  自从有了盼和,彩凤就一直这么喊他。现在,盼和没了,她仍然没有改口。他听了,嗓子一阵发堵,面前的饭就再也吃不下去了。他放下碗,悠长地叹了口气。
  彩凤也意识到了什么,躲在一旁抹起了眼泪,一顿饭就这么吃得没滋没味的。
  晚上,躺在床上时,两个人也是辗转难眠。他又莫名地叹了口气,彩凤干脆坐起身,在黑暗中望着他。半晌,她终于憋不住说:有些话我不该问,可我还是想问。
  他的身子动了动,似乎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彩凤压低声音说:现在都解放了,你还没有找到吗?
  听了她的话,他身子一颤,半晌没有说话。
  嫁给他这么多年,彩凤对他的身份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即使是这些孩子她也从来没有多打听过一句,尽心尽力地照顾着他们。尽管他从没有对自己明说过什么,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望着她,半晌才摇了摇头。你去县委找过了?她问。他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县委也没有你要找的人?她又问。这次他没点头,也没摇头,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
  屋子里一片静寂,过了一会儿,黑暗中她幽幽地说:联系不上也好,这些孩子我都带习惯了,要是他们冷不丁走了,我会不习惯。
  他的心咚咚猛跳了几下,突然,他用力抓住她的手,压低声音说:彩凤啊,这几个孩子的事你对谁也不能说,记住了?彩凤望着他,认真地点点头。
  他又用力地攥了攥她的手,把她拥到怀里。忽然,她轻声啜泣起来,他不解地望着她。她用手捂着脸,哽咽着:孩子他爸,我想咱们的盼和。
  她的一句话,让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盼和就不会死。他忘不了敌人把盼和扔到井里的一刹那,更忘不了盼和那双惊惧的眼睛和凄厉的尖叫。有许多次,他在梦里听见盼和在喊他,梦见盼和从高处落下来,他伸手去接时,人就从梦中醒了过来。醒了后,他仍在喊着盼和。他呆呆地坐在黑暗里,满身是汗,满脸是泪。他捂住脸,一遍遍地在心里说着:盼和,爸对不住你。眼泪顺着指缝点点滴滴地流下来。
  他醒了,彩凤也就醒了,当他躺下时发现彩凤的枕头已经湿了一片。他一把抱住彩凤,哽着声音说:彩凤,我对不住你啊——
  彩凤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半晌才说:孩子他爸,要不咱再生一个吧?不管是男是女,都叫盼和。
  他慢慢松开了她,望着无边的黑暗,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说:不用了,咱们有那么多孩子,多一个、少一个也没啥,再说盼妮他们都是自己的孩子。
  彩凤不再说话,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泪水慢慢地流了出来。
  此时,听到彩凤又提起盼和,他的心又一次刀剜般的刺痛。看着彩凤伤心的样子,他只能小声地劝慰着。
  在以后的日子里,杨铁汉每一天都怀揣着希望,肩着磨刀的家什,一路地吆喝着:磨剪子嘞,戗菜刀——
  直到晚上,当他把杂货铺的大门关上,他才长长地吁一口气。一天就这么结束了,明天他又将迎来一份新的等待。
  在漫长的等待中,解放军的百万大军过了长江。新中国也成立了。
  接下来,海南也解放了,穷图末路的国民党逃到了台湾。
  又是个不久,抗美援朝爆发了。

 ·8·
 


第九章
  18。参军
  高中毕业的盼妮和盼春,已经是大人了,他们嘴上挂着的都是一些新名词。那时的社会正日新月异地发生着变化。抗美援朝爆发后,全国人民的目光都投向了朝鲜,人们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知道了鸭绿江。部队正源源不断地登上一列列火车,开进东北,开赴前线,全国上下掀起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热潮。
  这天,盼妮和盼春喜气洋洋地从外面回来,抢着向杨铁汉和彩凤说:爸,妈,我们要去当兵。
  杨铁汉正在杂货铺门前拾弄磨刀的家什,彩凤也在仔细地整理着货架。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盼妮和盼春就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说出了这句石破天惊的话。
  杨铁汉手里的磨刀石“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盼妮走过去,把掉在地上的磨刀石拾了起来,郑重地放在杨铁汉面前,又低声说了句:爸,我和盼春想去当兵。
  这时彩凤也回过身,睁大眼睛望着两个孩子,待她听明白后,她的目光和杨铁汉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那些日子,满大街都贴满了红红绿绿的标语,口号声也一浪高过一浪,征兵站的门前挤满了适龄的男女青年。
  当杨铁汉听到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时,他缓缓地抬起头,没有去看两个孩子,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很远的天边。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和大河,还有县大队的那些战友们,半晌,他把目光收了回来,落在两个孩子的身上。盼春急切地说:爸,我和姐都报名了,两天后就走。
  他望着盼妮和盼春,突然,眼里滚出了两滴眼泪。他扭过头,不让孩子们看到他的眼泪。他最后就蹲在了地上,盯着自己的脚尖说:你们两个真想当兵?
  盼春也蹲在了地上,激动地说:保家卫国是我们每一个新中国公民的责任。
  他又一次抬起了头,望着盼春,他看见盼春的眼睛一闪一闪地亮着。
  这么大的事,我要和你妈商量一下。说完,他拉着彩凤进了里屋。
  孩子他娘,盼妮和盼春要去当兵了,你看这事儿……他犹豫地看着彩凤。彩凤也心事重重地说:要是自己的孩子咱咋着都行。
  他知道彩凤不会说出明确的意见,但他还是要和她商量一下,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踏实。对两个孩子要当兵,他打心眼里高兴,可他就这么答应了,万一两个孩子走后,组织上来找,他又如何向组织交待呢?想到这儿,他又有些茫然。彩凤也没有更好的主意,看来,主意还是要自己拿了。
  晚上,他坐在杂货铺外的空地上,望着满天的星斗前思后想着。不知过了多久,盼妮和盼春轻轻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了。
  爸,我们知道你心里想的是啥。
  他看着眼前的盼妮。盼妮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刚来时她还是个七八岁的黄毛丫头,睁着一双黑黑的大眼睛,不冷不热地看着他。时间过得真快,以前的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盼妮说:爸,这么多年了,你和妈把我们养大不容易,到哪儿我们都不会忘记你和妈对我们的恩情,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盼妮说完,就把身子和脸偎过来,贴在他的肩头。
  他的心热了一下,又热了一下,鼻子就有些发酸,所有的风风雨雨、酸甜苦辣在盼妮的一席话中都荡然无存。他哽着声音说:盼妮、盼春,爸再问你们一遍,你俩真的想去参军?
  盼春急不可耐地拍着自己的胸脯:爸,你放心,我们参军后决不给你脸上抹黑。现在,新中国需要我们去保卫,您没看美国人都把战火烧到我们的家门口了。
  看着激情四溢的盼春,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参加县大队时,他也正是盼春这个年龄,那时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他站起身,两个孩子也站了起来。他紧紧地拉住盼妮和盼春的手说:你们要去参军我赞成,如果爸再年轻个几岁,爸也会和你们一样,可是……爸得为你们负责啊!
  爸,我和盼春已经长大了,又不是小孩子,我们能对自己负责。
  盼妮这么说了,杨铁汉就知道两个孩子决心已定,他们真的就要走了。没有等他再做出反应,盼妮就撒娇地抱住他的胳膊说:爸,你真好!你答应我们去参军了是不是?
  见盼妮这么说,盼春也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杨铁汉面对着眼前的一对儿女,一颗心就软了,此时的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盼妮和盼春临走的那天早晨,彩凤起了个大早,她把家里所有的面都和了做糖饼。糖饼烙好后,她又小心地用包袱皮包好,准备给两个孩子带在路上吃。
  盼妮和盼春早早就穿上军装,亲热地和一家人做着告别。他们拉着军军和抗生的手说:弟弟,姐姐和哥哥要去参军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听爸妈的话。
  军军和抗生已经是十三四岁的初中生了,他们明白哥哥和姐姐是去当兵了,两个人既羡慕又有些不舍。军军眼巴巴地望着盼妮和盼春崭新的军装说:姐,哥,你们走吧,等高中毕业了,我们也去当兵。
  抗生咬着嘴唇,眼泪汪汪地看着哥哥和姐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彩凤这时就把热乎乎的糖饼放到两个人的手上,分别的时刻终于到了。
  杨铁汉从屋里走出来,不由分说地从两个孩子的肩上摘下行李,背到自己的肩上,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盼妮和盼春赶紧跟了上去,他们一边向前走,一边不停地挥着手。
  彩凤向前追了两步:到了朝鲜,别忘了写封信回来啊——
  盼妮和盼春就回过头说:妈,你放心吧。
  彩凤已经是满眼泪水了,她努力睁大眼睛,盯着两个孩子越来越远的身影。
  新兵站门前,杨铁汉立住了脚。那里已经汇集了许多新兵,他们抓住亲人的手,一边听着家人的叮咛,一边用力地点着头。
  杨铁汉把背包分别挂在盼妮和盼春的肩上,又替两个人扯了扯衣襟。他望着他们的样子,既像个父亲,又像个老兵。半晌,他终于说:孩子,你们就要走了,说心里话我舍不得。保家卫国是好事,你们记住一条,你们的父母都是好样的,到了队伍上,别给他们抹黑。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爸——盼春在他的身后喊。盼妮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爸,你的话我记下了,你放心。
  杨铁汉没有回头,他也不敢回头,他怕孩子们看到自己的眼泪。他现在既是父亲,又是个老兵,他不希望当着孩子的面流泪。
  回到家的杨铁汉独自把自己关进了屋子,任凭彩凤在外面怎么喊,他都没有开门。
  他坐在那里,冲着墙壁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感。
  运送新兵的车开走了,群众欢送的口号声远远地传来,杨铁汉终于控制不住地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门外的彩凤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边拍打着门,一边急切地喊:孩子他爸,你这是咋的了?
  盼妮和盼春走了,家里似乎一下子就空荡了许多。白天的时候,军军和抗生上学后,家里就只剩下他和彩凤了。彩凤店里店外地忙进忙出,他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远处,半晌,他冲彩凤喊:孩子他妈,两个孩子走了有几天了?
  彩凤就在屋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差不多有十天了吧。
  他就喃喃自语着:也该来个信了。
  想了会儿,又张望一会儿,他就扛着磨刀的家什走了出去。当他走到布衣巷时,他会走进十八号,推开吱吱呀呀的院门,进到屋里。这时他又悄悄地取出那封信,小心地冲着光亮处看一看,再把它包在猪尿脬里,放回到地砖下。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后,会呆呆地想上一会儿,又想上一会儿。这才站起身,走到院子里。正午的阳光白剌剌地照在身上,这时的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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