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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穿越成小官之女-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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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周连恭十八岁时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武安伯府的嫡次女郑姝为妻。
    彼时他新中秀才,又得娇妻,郑氏温婉清丽,忠厚柔顺,从相貌到性格都很合他的心意,周连恭以为从此终于有了一个可以说体己话的贴心人,阴郁多年的内心生出亮色,对未来有了许多美好想象。
    然而新婚不到一个月,他的想象磨灭了大半。
    因为郑氏的柔顺不只对他,对别人也是一样。
    从新婚妻子嘴里听到感激苏姨娘的话时,周连恭如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他看着郑氏什么都不明白的天真的笑脸,心底涌出暴虐情绪,他用了极大的意志才压制住自己,没有把手边能摸到的物件都砸到稀烂。
    冷静过后,周连恭试图做出一些努力,暗示妻子疏远苏姨娘,然而很遗憾,他们相处时间太短,暂时没有点亮夫妻同心的技能,无论他如何设法,郑氏总是很容易被苏姨娘几句好话带过去了。
    周连恭到此时才明白,周侯爷为什么给他选了这么个姑娘为妻——是的,名义上是父母之命,其实就是周侯爷独个拿的主意,安氏那时候已经不肯搭理庶房的事了,凭周侯爷选了谁,她都不反对。
    而周侯爷早就想定了,特意给他挑了个性格软弱没主见的妻子,如此才方便苏姨娘拿捏,他年纪小时城府太浅,虽然尽力隐藏了心事,但终究还是漏出一些,让周侯爷看出他不肯和苏姨娘拧成一股绳,所以另辟蹊径,从他妻子下了手。
    周连恭恨极了。
    但他不敢再轻举妄动。
    苏姨娘不足为虑,但他无力对抗自己的父亲,只要在永宁侯府的范围之内,他就翻不出周侯爷的五指山,可叫他就此认命,和苏姨娘站到一边,他宁死也不愿意。
    其实要说苏姨娘真的对他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周连恭也说不上来,除了刚丧母那一段时间,苏姨娘很热切地想以他母亲自居,让他很不舒服之外,他们似乎没有发生过别的不快了,而苏姨娘后来察觉出他的憋火之后,也识相地不再那么逼着他了,但他就是还不喜欢苏姨娘,就是不愿意把自己和她归到同一房去——明明他生母在世的时候,他对这个小姨并没有什么反感的。
    ——大概他就是不喜欢她那么快地就试图要取代他生母的位置,而之后周侯爷始终不放弃的推波助澜,更激出了他的逆反心理罢。
    哦,对了,其中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他发现他的妹妹被养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在这件事上,周连恭有疏忽,也有无奈,疏忽是他多年自顾不暇,对妹妹的关心不足,无奈则是即便他想关心,作为男丁,他也无法干预到妹妹的教养。
    总之这一切导致出周连恭最后的想法是,虽然生在锦绣窝里,然而也是荆棘丛中,他想活出自己希望的人生,只有同平常百姓家的子弟一样,努力读书上进,有朝一日博个外放,离开这让人窒息的家。
    为了这个愿望,足有七八年的时间里,他过着如同苦行僧一样的生活,他不放纵自己有任何多余的享乐,甚而连妻子都冷落,这一方面是因为他看着郑氏同苏姨娘亲近就有气,偏偏又不能明说;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心底有个隐秘的恐惧,他怕他假如有了子女,周侯爷会让苏姨娘插手养育。
    假如这一幕发生,那他这么多年来的作为又还有什么意义?他是同苏姨娘保持了距离,可他的妻子,他的孩子,统统被拉拢过去了。
    与这可怕的景象相比,他宁可憋着自己,连丫头都不碰。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赶在而立之前,他熬出了头。
    **
    外任的文书下来,周连恭带着妻子离开侯府的时候,就拿定了主意要把她重新打造,按着自己的心意从头教出个样子来。
    虽然郑氏的年纪已经偏大,性格更早已定型,不是学习的好时机了,但周连恭并不放在心上,他跟郑氏相处少,但自己的妻子是个什么性子他还是留神拿准了的,她缺的就是一根主心骨,以苏姨娘那么粗劣的手段都能把她哄住,他难道会扳不回来?
    就算教不出十成,七八成总没什么问题。
    周连恭在家受掣肘多年,憋了一肚子说不出的火气,几乎是前脚出府门,他后脚就想去拎着郑氏的耳朵把真相全部倾泻给她了。
    只是路上人多耳杂,他不得不又憋了一段时间,直到晚上投宿驿站,他吩咐了一番车马安置,简单用了晚膳,洗漱过后,立刻把要服侍郑氏上床安歇的银柳赶了出去。
    郑氏见他动作,僵在床边不敢动了,她太久没有在夜晚时和丈夫共处一室了,紧张地抖着声音道:“爷,旁边还有一间空房,我让人收拾过铺设好了。”
    周连恭知道这妻子如今怕他怕得厉害,原来打算好好和她说话的,结果让她一开口就弄得心情差起来,凉凉道:“你这是撵我?我为什么要去隔壁住?”
    “我不是这个意思——”郑氏见他脸色不好,更紧张了,也有点糊涂,他们不在一处住很久了,以前不都是这样吗?虽然她这回跟出来想得个孩子,可现在在孝期内,做不了什么,那又有什么必要住一起呢?
    周连恭没听她的辩解,只看出来她确实不想跟他同住一室的意思来了,脸色这回真放沉下来:“这些年我不管你,你日子过得太自在,是不是都已经忘了你还有个丈夫?”
    “……我、我没有。”郑氏快吓哭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出来第一天,他就换了画风,只好拼命想自己是不是又犯了什么错,碍着他的眼了,却又想不出来,她赶路的时候都坐在车里,他则在外面骑马,两人都没有什么交集,哪能得罪上他?
    周连恭心头火气更重了,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想得太简单,看她这模样,好似把他当成了洪水猛兽,夫妻关系糟成这样,他说什么她明面上都不敢反驳,一径附和,可心里又哪里真听进去了?
    苏姨娘的事,暂时不能吐露了,他要她真真切切和他站到同一阵线,而不是像被他恐吓胁迫了一样。
    周连恭按捺着自己平了平气,走过去,打算今晚先随便聊几句,慢慢把她的心态拧过来再图以后。
    随着他身形的靠近,郑氏头都不敢抬了,而她这动作成功地又激起了周连恭的火气——
    不过是另一种。
    昏黄的灯烛下,她露出的一小半侧脸温润如玉,脖颈弯折着显出一个格外修长的角度。
    前文已叙过,周连恭过了多年苦行僧一样的生活,几乎不近女色。
    但他明明是个有妻子的男人。
    被粗鲁按倒在自家里带出来的才铺好的柔软锦被上时,郑氏惊愕过度,瞬间差点以为自己要挨打,灼热的吐息铺面压下,她锁骨处先挨了刺痛的一下啃咬,然后密密的亲吻接踵而至。
    不是要打她,她就说他对她再坏也没那么坏——郑氏松了口气,马上又回神挣扎:“三爷,唔——孝期……”
    “我知道,我有分寸。”
    那你怎么还不停啊!郑氏急得声音中带了哭腔,下意识找贴身丫头寻求帮忙,叫道:“银柳,银——”
    “闭嘴。”周连恭恼怒出声,用力扯下床幔,遮住郑氏投往门板处的求救目光,也遮住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
    翌日清早。
    郑氏拿着雕花木箸的手有点抖,夹一道酸醋凉拌三丝时夹了两遍都没夹起来,她默默收回了木箸,小口小口地喝起红豆粥来。
    过一会,一小簇莴笋丝丢进了她碗里。
    郑氏嘴唇动了一下,想说话,没说出来,把头埋得更低了点,食不语地用完了早饭。
    周连恭也没说话,用完丢下木箸,起身出去安排人重新启程上路。
    见他出了门,郑氏忙拉住收拾着碗碟的银柳:“我昨晚叫你,你听见没有?”
    银柳笑眯眯地:“听见了,我怕三爷和奶奶还有使唤我的地方,没敢马上就去睡,在门外守了一会才走的。”
    郑氏听了,语气中难得带上了埋怨,和她说道:“那你怎么不进来。”
    “我进来做什么?”银柳理直气壮地道,“好容易三爷又肯和奶奶好了,我进来不是坏了奶奶的好事?”
    她说着倒过来解劝上郑氏了:“奶奶,你可得抓住了机会,多顺着三爷些,他想做什么都由着他,等把三爷的心顺过来了,才是奶奶的好日子来了。”
    ……哪是什么好日子?她被折磨到下半夜才入睡,早上起来眼下两团青黑,不得不多扑了两层粉才盖过去。
    郑氏拧着帕子,有点哀怨地道:“你是我的丫头,可既不听我的,也不向着我,都替别人说话。”
    银柳才不怕她,还笑着驳她:“奶奶和三爷还分什么别人旁人?我就是替奶奶着想才这么说呢。”
    “说你的丫头做什么,你自己没主见,才让别人替你做了主。”
    周连恭的声音响起来,银柳吓一跳,余光瞄见他不知何时折返回来,站在门口,立时闭了嘴,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周连恭没有管她,只向着郑氏道:“你明白没有?你自己立得起来,做得了自己的主,才能管用,不然,连个丫头都不听你的。”
    郑氏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小心地道:“我知道,不过银柳也是为了我好。”
    ……她知道个鬼,这是以为他教训的是银柳?周连恭压抑着吐了口气出来,再一次意识到教妻非一日之功,他得慢、慢、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那个BUG真是太暴露我的智商了,为了挽尊,我想细说下。
    那个设定是在很早之前就有的,我的构思里周三这一条线的夫妻关系就是要离开侯府才能展开,
    而那个时候周三已经憋了很久,所以出去后自然一路走一路笙歌,
    于是到地方没多久郑氏有孕。。
    我给忘了要和大环境的线连在一起,码的时候真的一点都没想到郑氏有孕的不对劲之处,
    今早看到评论差点撞墙。
    再次感谢小天使们的提醒(*  ̄3)(ε ̄ *)

  ☆、第115章

霜娘的新形象在正院里获得了一致好评。
    她进了屋里,解去披风,里面穿的红缎撒花长袄一露出来,连安氏都点头说:“这颜色衬你,看着让人眼前一亮。”
    金樱也在旁凑趣,笑道:“太太说的是,今儿看六奶奶,倒比大奶奶还像个美人了。”
    梅氏正坐在一旁呢,她才出了月子,身形还没有完全恢复,比先显得丰满一些,但同时气色也显得更好,别有一种珠圆玉润的美感,霜娘一看就摇头叹息:“珠玉在侧。”
    引得一屋子人都笑起来了,安氏梅氏等自然意会得到她的下句“觉我形秽”,丫头们听不大懂,但主子们都笑了,她们岂有不捧场的道理,皆都笑得起劲。
    座中秦氏没心情笑,但当着安氏在上又不敢摆张冷脸出来扫兴,只得勉强咧了咧嘴,也干巴巴地跟着笑了两声。
    轻松的气氛里,安氏想起一事来,道:“我娘家有个侄儿将要成婚,吉期定了下月十六,帖子已经送来了,到时候老四和老六家的和我一起去罢。”
    靖国公府的婚礼这种场合,一定宾至如云,安氏这是要借机正式把她引入社交圈了,霜娘忙欠身应了,有长辈头前引一回路,当然比自己独个出去要好。
    秦氏慢了一步,也跟着应了,要说什么,还未开口,安氏已又向梅氏道:“老大媳妇这回就不去了,孩子小,离不得你,你就在家罢。”
    梅氏也忙欠身,笑道:“多谢太太体恤我。”
    霜娘把靖国公府里的亲眷想了一回,她来往过的人家少,倒也还都记着,就问道:“太太,可是三舅母家的表兄要娶妻?”她对那个三舅母可是记忆深刻来着,要不是她的人生又出意外,走向了另一个方向,盛年守寡守得枯木死灰一般的三舅母说不准就是她的未来。
    安氏点头:“正是他,娶的是老四家的隔房堂妹,论起来,也都是连着亲的人家了。”
    霜娘听了,不由微讶着看了秦氏一眼,秦氏先前想说的正是这个,这时便带两分得意地奉承上安氏:“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缘分,让我那妹子和太太娘家连上了姻,想来想去,只能说我妹子是个有福气的人了。”
    她自觉自己这番奉承说得挺好,又不显得过于直接,又把捧安氏的意思明白表达了出来,怎么也能博个口彩,哪知安氏听到耳里,就只淡淡“嗯”了一声,再无别话了。
    安氏不给多余反应,自然别人也不着声,她这话就如落叶飘入湖里,一个响儿都没激起就过去了。
    秦氏恼得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想要出口气又不知该向谁出,安氏并无任何亏待她的地方,公帐上该她的分例一根线也没有少过她的,可就是态度上永远冷淡,凭她想方设法地巴结,全都无用,这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她是没吃着什么亏,可要是想要占额外的一点便宜,那也都不能够。
    然而这冤却没处诉去,安氏不克扣她,不有事没事叫她立规矩,这往哪里说都是一等一的好婆婆了,秦氏曾往娘家抱怨过一回,结果倒过来让嫡母奚落了一顿,说她不知惜福,叫她往外头打听打听去,谁家庶子媳妇碰上这样婆婆都该念佛了,就她还不足餍。
    把秦氏噎得,苦没诉成,又装了一肚子气回来了。
    安氏该交代的交代完了,便端起茶来:“好了,都回去罢。”
    自梅氏起,媳妇们都站起来,告退鱼贯而出。
    丫头打起帘栊,霜娘排行小,走在最末,她还没迈出门槛时,听前头已出到廊下的梅氏出声笑着招呼:“六弟回来了。”
    霜娘听了先是一惊,紧跟着便转成了欢喜,年前望山送东西过去,带了周连营的话回来,说是年节期间没假,回不了家,这会难道又变了?
    她的疑问转瞬即逝,因为外头当真响起周连营的声音来,他和梅氏秦氏分别问了好,然后修长的身形便迈了进来。
    进来向霜娘微笑,笑容绽开到一半,他眼中划过惊艳之色,整个人都有了个明显的停顿,而后才又重新接续上了。
    “六爷——”霜娘被带得也卡了一下,才说出了下半句,“回来了。”
    周连营点点头,转去向安氏行礼,安氏亦没料想他能赶回来,高兴地叫他坐下,问起缘故来。
    “韩飞提前回营里了,”周连营笑道,“省了两天假给我。”
    安氏听了点头,紧着问起关心的问题来:“你身上的伤可都全好了?军里的操练能应付下来吗?若是不能,一定要跟主官请假,你大哥都去打过招呼的。你可别硬撑着,落下旧伤就难养回来了。”
    周连营一一都应了,说些伤已痊愈再无妨碍的话,坐了一阵,安氏宽了心,打发他夫妻二人回去自己院子,又道:“难得有两天假,就别过来我这里了,你们自己看着安排罢,想出门去逛逛也行。”
    两人应了,告退出来。
    走在回去迎晖院的路上,霜娘道:“你打外头回来,见着沿街的店铺开业了吗?”
    周连营摇头:“开得极少,大部分都歇了业,大约总要元宵过后才能恢复。”
    “我想着也是,”霜娘有点失望地道,“那这会没什么可逛的了,倒是灯节那天应该热闹,不过你又走了。”
    周连营听着,不见有什么跟她一样的遗憾之色,却低下头笑了。
    ……这有什么可笑的?
    周连营转头看了金盏一眼,金盏识趣地往路的另一边蹭过去,假装忽然被路那边栽的一棵矮梅吸引了。
    周连营这才含了笑意,抬手快速地弹了下她在腮边晃悠的的金镶玉梅形耳坠,道:“傻姑娘,你真以为母亲叫我带你出去逛啊。”
    霜娘:“……”
    她真心不傻,证据是她现在一被提点,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可刚才安氏的态度真的太自然了,一点都没有话里藏话或是任何打趣的意思,所以她才给顺理成章带过去了。
    这会再回想起安氏让她这两天都不要去请安的话,霜娘就完全是另一个心境了,她稍微脑补了一下,就感觉脸颊烧热,都无法直视这句看上去无比正常的话了。
    周连营还不放过她,又道:“韩飞会让我两天假,也是因他知道我出孝的日子到了。”
    所以很够意思地提前从家里滚回来了,还挤眉弄眼有的没的硬传授了他一堆所谓“过来人”的经验,当然这部分周连营就一个字也不打算跟她吐露了,因为——
    “小心。”
    他及时伸手,拉住了左脚踩右脚把自己别得一个踉跄险些向前栽下去的霜娘。
    “我还没说什么呢。”他有点哭笑不得,“怎么这样容易害羞。”
    霜娘装死,她觉得这是认知上的差距,就她本人来说,她觉得跟这时代大部分直到临出嫁才被塞上本比鬼画符好不了多少的教育册子的新嫁娘们相比,她应该是见识过“大场面”的,再害羞也害羞不过她们,相比之下她都应该称得上处之泰然的——
    可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会有“闺房之乐”这种词造出来,这就应该是止于闺中属于两个人的秘密,但现在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他俩今晚要干嘛了,想一想羞耻感就要爆棚。
    她不说话,周连营也没逼她,另起了个正常的话题道:“我以前就觉得你穿红色的应该好看,果然没有想错。”
    霜娘缓了情绪,抿嘴笑道:“这是才做的,太太让送来的,大嫂也送了我呢。里面有一件就是你上回说的桃红色,不知道你今天会回来,不然我就穿了。”女为悦己者容呀,她当时见着那个颜色就想起他的话来了,只不过真没想到他会回来,只想着是新年里,所以挑了件颜色最正最喜庆的上身了。
    周连营笑道:“这件也很好看,还衬得你活泼起来,人都显得小上了两岁似的。”
    霜娘喜滋滋地听了,又续着先前安氏的话再关切地问他一遍:“你的伤全都长好了?”
    周连营走时臀上的伤疤差不多都落尽了,但新生的皮肉还没完全长好,毕竟当初那场罪称得上是血肉横飞了,两个月的功夫并不够复原如初。
    不同于面对安氏时的满口无恙,周连营迟疑了一下,说了实话:“有一小块没长好,应该是损失的皮肉多了,以后只能是个坑了。”
    霜娘轻抽口气:“是左边?”他的伤从头到尾都是她照料着的,哪一块损伤最重,她最清楚没有,心里其实也有点准备,知道他想完全养好恐怕有点困难,所以才又问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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