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闯荡金三角-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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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浙会馆是江苏、浙江、安徽、河南四省会馆,会馆里的张秘书长与我有些交情,再说,由会馆出面可能好办些。另外,陶松斋主人曾春朝与我交情很深,他太太人非常好,你也可以去找一下他,他在泰国是个活跃人物,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把我救出去。”
“你被抓之后,在警方审讯时,你报的是哪国人?”巴妮问。
“我说是麦梭国民党范明仁的人。”
“他们会在麦梭查你的,你一无户口,二无难民证,他们不会把你送到麦梭的。”巴妮道。
“我有户口,是几个月之前用钱做的。”我说。
“就怕起不到什么作用。”巴妮说。
“只要是国民党残军的人,不是都可以送往那里的难民村吗?”我问。
“那是经过调查,确认是国民党残军的,才可以送去。你如果证据不实,谁承认你是那里的人?”巴妮道。
“那怎么办?”我问。
“只有托托人再说啦!”巴妮道。
“那么,这几天你什么也别干,多为我跑跑!”
“我后天要去大陆,在这之前,我一定找到那两人。”
“你怎么又要去大陆?”
“那里有生意要做。”
“巴妮,你回大陆做生意我并不反对,但是,你千万别做犯法的事,我告诉你,大陆的公安不同于泰国的警察,他们十分厉害,只要你敢违法,你就不会逃脱他们的眼睛,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你自己已经落入铁笼,还担心我犯法?我没有那么傻!”
“张大哥也是为了你好。”伯母道。
“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巴妮说道,从提包里拿出一沓泰币又说:“在这里更需要钱,这是一万块钱,你先拿着备用。我母亲每星期都会来看你的,如果钱用完了,让她从家里拿。”
老人和女儿巴妮走了,我又回到那属于我的位置上。
“大哥,那女人是你太太?”二房头笑嘻嘻地对我说。
“现在还不是。”我说。
“还没结婚?”他又问。
“不知道将来会不会结婚。”我说。
第六章
51游戏中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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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狱中一住就是八天,狱中的单调生活,使人感到乏味,这几天,我又认识了一个姓钱的新朋友,他颇有些文化。吃罢早饭,他对我道:“张先生,你能不能出个主意,让咱们开开心,消磨消磨时间。”
“好,让我想想。”我向小陈打个手势,小陈立刻递给我一支香烟,又帮我点上火。
我沉思一会儿,向二房头黄松通问道:“咱们这里有几个女监?”
“一共三个女监,西方人一个号,东南亚一个号,中国人一个号。”二房头黄松通回答。
“好,我有个主意。黄松通,你把中国人都叫到这里来。”我道。
“是!”黄松通立刻起身通知去了。
时间不长,所有的中国人都来了,还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一共是三十八人。
我说:“我每人发一张纸条,你们在纸条上写上自己的真实姓名,然后把纸条揉成一个小团儿,我把这些小纸团儿装进信封,我在信封上给女监的中国人写封公开信:”亲爱的女监中国姐妹们,你们好,长期的狱中生活实在是无聊,我们男监的中国人想出一个自乐的游戏,这个信封中装了几十个小纸团儿,小纸团儿里写的是每位中国男人的姓名,你们拆开信之后,有自愿参加这个游戏的女同胞,每人摸一个小纸团儿,这个小纸团儿上写的人名便可以做你们的狱中郎君,小纸团儿上还写了他们的真实年龄,他们有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也有六七十岁的老者,你能抽到谁,就看你们的命运了,但愿他们成为你狱中的最好伴侣。不过,这只限于狱中,出狱之后一概不算数。请各位小姐、女士接到纸团儿后,按纸团儿的姓名回信。我们是男监101号。‘怎么样?有谁愿意参与这个游戏?“我大声向众人问道。众人纷纷拍手叫好,没有一个不愿参加的。我让小陈拿出几张信纸,把信纸割成纸条发给众人,不大一会儿,众人就把纸团儿送到我面前。
一切办好之后,二房头黄松通走到铁窗前,喊来外面专职为狱中人服务的人。我把这封信交给他,对他道:“这封信请你交给女监104号房,对她们说:先看信封上的字才能拆封。明白吗?”我说罢,把二百块钱交到他手中。他高兴得一溜烟地跑了。
三个小时之后,女监的书信如同雪片一样飞回我们房间。那热情而又充满“爱情”的书信,使每一位接到信的人都狂喜不已。
“张先生,还有你一封!”小陈高兴地把一封信递到我的手中。说句实话,我虽是这个游戏的主谋,却并不那么热心,因为我知道这是苦中作乐,因此,我拿到那封信之后,只是无所谓地拆开它。
没想到,写信人竟是阿红。
我的两手发抖,两眼早就流下了热泪:“……我每日每时每刻无不想念你。可是,我没有那个能力再找到你。还算老天有眼,我来到了曼谷,找到了我的父亲,但他已经在曼谷的公墓骨灰室里。没有想到,我却在这场游戏里找到了你。你的字迹证实了这决不是梦!我向我的朋友们说,只有你才能想出这个绝顶的开心游戏!这真是命运!”
我看了这封满纸泪水的信,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于是,我提笔给她回了一封简短的信,答应我出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阿红接出去。
52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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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七八天,曾春朝先生来看我,他说,经警方调查,我在麦梭的户口是假的,根本没有什么依据,他只有另找关系。移民局副局长与他有点交情,他准备找他帮忙。我对曾先生说,如果需要活动经费,先由他代出,记个账,等我出去之后一块儿还他,他满口答应了。
在我入狱的第二十三天,那个大房头便可以到处走动了。他每天早晚都在冲凉房旁边活动身子,有人告诉我,他要报复我。到了第三十四天,他便开始猖狂起来,常常扛着警察发给他的那个木棍到处打人。我心中暗道:看来,不杀掉这小子,这屋里就安宁不了。
十一点钟时,大房头又提着棍子到处打人,叫众人睡觉,我给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做好准备。这时,大房头从我脚边经过,我一伸腿,把他绊倒。我一跃而起,对准他的头部就是一棍,谁料到,当我的木棍向他打下去的时候,他身子一滚,我打了个空。二房头与他手下一拥而上,哪知那大房头确实武功高强,他东躲西跳,七个人竟拿不住他。我一看急了,正当大房头专心对付二房头时,我猛地跳了过去,向他下身用力打了过去,只听他“啊———”地一声倒地。我使出全力举起木棍,对准他的头部打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一棍子正打在他的头顶上,那个木棍在一声惨叫声中断成两节。
“干什么!干什么!谁打的人?”这时,警察开开牢门,大叫着闯了进来。
“把手都抱在头上!”那位警官命令道。
我们个个双手抱头,各回各的位子上。
“把他们俩拉出去,鞭笞一百!”副局长用手指着二房头黄松通和我。那个副局长来到我的面前,上下打量着我。我心中暗想,这下坏了,一百鞭子少不了啦。谁知他问我:“你是不是米斯特张,冰杰得观昆今?”
翻成中国话是说:你是不是中国画家张先生。我立刻回答是。
“这样,我把你换到203房间,你同意吗?”
我一听没有恶意,便立即回答同意。
几天后,曾春朝又来了,他告诉我,他找的那位移民局副局长已经安排好了,最近就安排我出狱,不过,还要经过几道手续。然后,他如此这般地向我交待了一番。
第二天,我被带进泰国曼谷法庭,与我一同被带进法庭的一共有二十几个外国人。曾春朝的太太黄春丽已在法庭里等我,她陪着我坐下。
“伯金张!”法官叫道。
“有!”我站了起来。
“现在对你非法入境案进行宣判:你非法入境,罚款二千元泰币,入境按天罚款,你头天入境第二天被抓,罚款七十元。判处有期徒刑三个月,你已服刑两个月,还差一个月,你是愿意继续坐牢,还是愿意以金代牢?”法官道。
“我愿以金代牢。”
“那好,一共是四千一百七十元,当场交款。”
第二天上午十点来钟,警员让值班警察打开大铁门,他对我说,要送我去麦梭。我与黄松通等人挥泪告别,出了203房之后,我要求去女监见见阿红,那位警员不但一口答应,又亲自带我去女监与阿红见面。当阿红一眼认出我时,便扑了过来,她哭得如同一个泪人。
“阿红,我出去之后,一定想法把你救出去!”
“我阿红这辈子只愿给你当牛当马!”
“人,活着就要像个人样!好!我走了!”
“祝你一路平安!”她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53重新落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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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了监狱大门,那个警官立刻把我的手铐打开,收了起来,他对我说:“我很相信你,你不会给我添麻烦吧?”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丢面子。”
“那好,咱们一块回我家,在我家喝几杯,下午四点多钟的汽车,不误事。你是个很讲义气的中国人,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泰国人,如果你看得起我,咱们就交个朋友,怎么样?”
“好!我也想交一个你这样的朋友!”
我们说着,来到他的小车前,他掏出钥匙,打开车门对我说:“车不太好,将就着坐吧!”
“比没有强得多。”我说着钻进了小车。汽车离开了那所使我常常回忆的移民局监狱。
我们走着说着,二十多分钟之后,我们来到一个住宅区。他把车停在一个空地上,我们下了车向他家走去。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我这才想起还没问他姓甚名谁。
“我叫通针。朝里沛,你就叫我昆通,别人都这样叫我。”
“通先生!好,我以后就叫你昆通。”昆在泰语中是先生的意思,昆通便是通先生。
我在他的带引下来到他家,他家住在三楼,三室一厅的住房,收拾得井井有条。
“看来,你的太太很不错,把房子收拾得这样好。”
“她是个好女人。”
“她也在政府机关工作?”
“她是一位检察官。”
“你们有娃吗?”
“一男一女,大的是男娃,已经读高中,女娃现在读初中。”
“我没有机会见他们啦!”
“怎么会,我把你送到边境办个手续,再把你带回来,你不就见到她们了吗?”
“你不是要把我驱逐出境吗?”
“那只是一个程序,咱们是朋友,这个忙我一定帮你。再说,这也是我们副局长安排的。”
我们说着坐下之后,他又递给我一杯带有冰块的白开水。我接过白开水道:“谢谢你们的局长啦!”
“没什么,谁都会有困难的时候。你只身来到泰国也不容易,我们能帮多少就会帮多少的。”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万块钱递给他道:“这一万块钱算我送给你太太和娃娃们的见面礼,我虽没见她们,但是已经坐在家里,也算见面啦!”
“这不行!我不能接受。”
“你要看得起我你就收下,看不起我就不收!”
“好吧!我替太太和娃娃们谢谢你啦!”
“不用谢,我只想你能陪着我走个来回!”
“一定一定,我一定效劳到底。”
“米斯特张,我想问你,那女监中的姑娘是你什么人?”
“是我过去的一位最要好的朋友,怎么,你想帮我救她出来吗?”
“我可以把她弄出来,不过……”
“我知道,这要打发很多人,咱们干脆点,需要多少钱?”
“如果有十二万泰币,我会在十天之内,把她送到你指定的地点。”
“好!我就等你这句话。这样,等我们从边境办完手续回来,我立刻交给你六万元现金,等人交到我手中,那六万元钱当场兑现。”
“咱们一言为定!”
“绝不食言!”
54筹款救阿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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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曼谷,首先去了我在闻闻百货公司的养怡斋画廊。
三个职员见我回来都十分高兴。我问考蓬生意如何,她告诉我生意很不好,营业额一直下降。我问她还有多少营业款,她说最多只有四五万。为了能救出阿红,我急需十二万泰币。我银行存款虽还有一部分钱,除掉还曾春朝之外,也剩不了多少了。于是,我对考蓬道:“我现在因为急等钱用,决定关闭画廊,处理变卖货物。”
“你还需要多少钱?”考蓬问。
“除了现存四五万营业款之外,还需十万。”
“那好,我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拿出十万给你,这个店不能关闭。”
“如果你能拿出十万元钱,这个店就送给你开,我不要了。”
“这是你的,如果你没有了商店怎么生存?”
“不要再说了,我主意已定!”
“那好吧!”
考蓬把店中的四万六千元营业款交给我之后,又到银行取出她的存款十万元交给我。我拿着钱之后,便把六万元现金交给昆通,让他办事去了。我又从银行取出一部分钱,到了陶松斋,见到曾先生的太太黄春丽,把欠她的钱全部还上。并对她道:“通知我的学生,明天开始上课。如果还有学生报名,我们也收。”
“怎么,你没有钱用啦?如果钱紧,这些钱等以后再还,或者还一半也可以。”黄春丽道。
“不!欠账还钱,这是道理,再说,我最怕欠别人的钱。我欠你们两口子人情,再欠你们的钱,我心里过不去!”
我的手头特别紧,我想托巴妮为我找间比较便宜的民宅居住。于是,我来到巴妮家。我一进巴妮家,正巧遇上巴妮刚刚从大陆回来。
伯母给我们倒了茶水,便推说有其他事到客厅去了,想让我们俩亲热一下。
“今天刚从麦梭赶回来。想请你为我租一间比较便宜的房子。”
“多少钱的?”
“民宅,在六百至八百块钱之间!”
“你到底愿不愿到我公司来与我合作?如果你有诚意,我当副手,你当经理!”
“我还是那句话,先把你公司做什么生意告诉我,我才能决定。”
“先结婚,后把公司交给你,我也还是那句话。”
“那好,你能不能先露一点底给我?”
“也好,我们是做中国大陆人出国生意的。”
“地下偷渡集团?!巴妮呀,巴妮!什么生意你不可以做,偏偏做这个生意!”
“这个生意钱好赚!”
“巴妮,我不想和你吵架,咱们慢慢说。你对大陆还不太了解,大陆的公安不比泰国,泰国的警察用钱可以买通,那大陆的公安,你就是抬个金山,也难动他们一丝一毫的心!万一出事,你后悔都来不及呀!”
“我已经干了好几次,都是平平安安的!”
“我不与你抬这个杠,不过,咱们先讲清楚,你干你的,我干我的,你不怕,我怕!违法的事,我坚决不干!”
“这事以后再说,今夜你就在家休息,明天上午,我与你一同去找房子。”
“好吧。”
当天晚上,我在巴妮家吃的晚饭,夜间住在张伯父的房间。
55托付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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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巴妮根据泰文报租房广告上的信息,跑了几个地方,最后选中了一间房子。这间房子在一个大院子里,房子是两层阁楼式木结构泰式房,顶子是铁皮瓦盖的,我租的这间有二十平方米,在二楼,房价月租八百元。这样的房子在曼谷是最低等的房子,房子又热又闷,特别是中午,室内温度高达四十度以上,好像蒸笼一般。
我并不在乎,为了争取时间多画几幅画卖,我买了三箱子方便面,就这样,我把自己关在那间闷热的屋里长达十二天,一共画了九幅山水画。如果不是我接到阿红出来的消息,我还会继续关在房里多画几幅画。
我与昆通警官约定,他把阿红给我送到五世皇广场东侧公园大门口。我从银行取出最后的七万元钱,来到公园大门口,谁知,昆通警官比我来得还早。
阿红一见我,便扑向我痛哭流涕。
“阿红,不要哭了,现在不是出来了吗?我马上带你走。”我说完,推开阿红,从提包中取出六万元钱递给昆通。
昆通走后,我带阿红来到一家小饭馆,我要了几样小菜,我们边吃边说。
“阿红,你出来之后准备去哪儿?”我道。
“怎么,你不让我和你在一起?”
她不知道我如今的处境,我不愿意让她知道我已经弹尽粮绝,我更不想让她知道我住在那个使她看了寒心的破木房里。我是打算让她暂时在外面独自混一段时间,等我的条件稍有好转时再说。于是,我对她道:“阿红,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目前有特别的事,不能照顾你,你如果没地方去,我把你送到我一位朋友那里去,他是开化妆品工厂的老板,你先在那里干一段时间,等我这边办完了事,我一定把你接到我的身边。
“你是不是有女人在身边,我去不方便?”
“不不不,你千万不要误会!”
“那好,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你想把我放在哪儿就放在哪儿!”她不高兴地说。
我从提包中拿出那仅有的一万块钱递给他道:“这一点钱你拿去,等有空上街去买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女孩子应该打扮漂亮一点。”
“谢谢你啦。”她把钱收了起来。
吃罢饭,我们搭的士,去了我朋友陈老板家。
陈老板原本就是泰国出生的中国人,从小送回中国老家上学,毕业之后,正逢十年浩劫,无法回泰国。后来他被下放农村,他太太是他中学时代的同学,他们曾一起下放农村,后来相爱并结了婚。改革开放以后,陈老板回到泰国亲人身边,两年之后,陈老板又把太太从大陆迁居泰国。因此,陈老板对中国大陆很有感情,对大陆人也很有感情。
我认识陈老板,是因为他大女儿喜欢画画。
陈太太是一位心眼十分好的女人,在她身上,依旧保持着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因为她知道我是北方人,所以,我到她们家教课时,她不是包饺子,就是蒸馒头,想法让我吃一顿家乡饭。
我与阿红来到他们家,正巧陈老板也在家。我把阿红的情况一说,陈老板一口答应,并让我放心。
56与巴妮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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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曼谷的生活越来越困难,眼看八百元的房租也付不起了。我每天全靠吃方便面过日子,我画的画一张也卖不掉。
第二天,巴妮来了,她从街上买来很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