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商-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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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这是何物,如何烧制。咱们这大事成了一半了。”
说得口渴,梁裕抄起桌上茶壶,仰脖就是一大口。“这两日咱们便发帖子,五日后……哦,是中秋。四日后,拍卖会便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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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到了!
第五十章 赚大发了
多谢大家支持,成绩超过预期,今日第三更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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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社水榭七十个座位,两日工夫便各有其主。 /拍卖会的消息这两日已在京里那些个有钱无处花的达官显贵间哄传开来。只是名额有限,不是想来就能来的,皇亲国戚、公侯世勋、二十四衙门掌印太监这么一分,六十张名帖转眼就派空了。
还有十个位子,那是留给京城豪商巨贾的。天下最有权有势的汇聚一堂,做生意的哪个不想削尖脑袋往里钻,别的不说,至少的能混个脸熟吧。这一块梁裕下手也不含糊,要来?行,一张名帖万两纹银,只高不低。便是如此依旧抢手。尤其是新近入京的几家徽商、晋商、闽商,更是趋之若鹜。十四日,徽州同升昌联号,见了梁裕直接拍出八万两会票,当场取了帖子走人。单这一笔进项便是二十七万两。梁裕留下十万打点、开销,其余的即与冯虞六、四开。
七万两!弘治朝福建全省一年的关税也只有两万!冯虞看着手上厚厚这一摞,自个儿都有些发蒙。这银子来得未免也太容易些了。便是大食堂如此红火的生意,还得苦干个七八年。到时拍卖会上还不知收益几何。记得史书所载,明中叶,积资五十万两以上的就算是巨富之家了。再来上这么几回,岂不是为期不远了?
做梦容易做事难,这几日冯虞更是打起百倍精神,反复推演,拟定细节。梁裕则拿了大把银子宫内朝中四下打点。虽说太监不在百官禁商之列,于法于理奈何不得,可是闹出这么大动静,眼红的只多不少,尤其是那帮言官。
转眼便是八月十四。午时一到,冯虞草草用过饭,穿好飞鱼服,挎了腰刀,出馆驿飞身上马,直奔什刹海。今日便是正日,万不能出些闪失,还是提早过去再巡一遍。
到了莲花社,冯虞发现梁裕已是到了,看他眼眶微微有些发黑,只怕是一夜没睡踏实。采妍也已经跟来了,一身侍从打扮,看来是要扮个跟班看热闹。
又一会儿工夫,两百余名锦衣校尉旗兵开到,莲花社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站定了。皇上要来玩乐,哪个敢怠慢,梁裕特意上门找锦衣卫都指挥使田文义通报此事,要他派人清场护驾。自然,一张会票是免不了的。
申时三刻,午间的热劲过去了,宾客也渐渐到齐。众人各寻座位坐下,边上茶几上早放了果盆、点心、茶水、面巾。正德未到没法上大菜,冯虞特请了演乐胡同一等一的小唱丝竹,算是垫垫场子。
所谓小唱,便是男童演旦角。宣德年间,朝廷严禁官员招妓娱乐,倘有犯者严厉惩罚,直至罢官永不叙用。这一禁令实施后,终明一代,未见松动。只是官场歌舞行乐之风积习难改,便有人寻来相貌体征酷似美女且富歌喉的青少年男子唱曲。由于不是女性,朝廷禁令也就无从处罚。小唱初起,从业者大都是浙江宁波人,其后京师以南府县的男童渐多,亦伪称是浙江人。京师官场蓄养小唱之风甚盛,如万历朝首辅沈一贯,明末辽东督师袁崇焕都是此道中人。
不过座上诸公真正留心听曲的却也不多。平日里这帮权贵难得凑这么奇,这会子倒是往来交结寒暄的居多。尤其是那十个巨贾,花偌大一笔银子进场,可不是为听曲来的。
又过了一阵,正德坐着艘画舫悠哉游哉地过来了,想必是跑路成功心情大好,干脆看风景。随行的侍卫将搭板放牢,正德扇着扇子弃舟登岸,进了水榭,大马金刀地居中一坐,叫跪倒一片的众人起身回座,扭头问冯虞:“开始了?”
冯虞赶忙回话:“就等皇上您了。”说着扭回头一招手,一名仆役将一件红绸罩着的物事取了上来。紧跟着一位素衣女子走上拍卖台。冯虞伏在正德身边低声说道:“这是演乐胡同唱曲红牌萧翠烟,今日由她主拍。这个不算唱曲,不碍朝廷法度。”正德点了点头,没说话,眼睛直勾勾盯着台上。
那萧翠烟一个芊芊万福,拿了个小木槌往案上一敲,说道:“多谢各位今日光临莲花社。小女子萧翠烟,受梁公公、冯大人之托前来执槌主拍。初次行这差使,不到之处,望请各位爷多多海涵。”
萧翠烟嫣然一笑,指了指边上放的那件物事,“此物便是今日头件拍品,诸位请看……”说着,她伸素手轻轻掀起红绸,一对八寸青山水画瓶映入众人眼帘。“这上头的山水可不是画出来的,而是用金丝、玉片、螺钿镶嵌之后,再上漆生生磨平而成。”
待底下众人议论一阵之后,萧翠烟接着说道:“这一对漆瓶起价是一百两纹银,每次加价至少十两,若有人出价后三问之下无人加价,我这木槌一敲,便是一槌定音成交了。各位爷,看得差不离了,可有出价的?”说着,萧翠烟眼波流转,台下众人顿觉豪气冲云天,可不能在美人面前落了面子。
“一百一十两。”“一百二十两。”“一百三!”“一百四!”……
转眼工夫,价钱便给抬到三百三十两,一个富商喜滋滋地来了个开门红。这还是许多人惦记着后头还有好的,不肯发力。不过全场宾客对这般你争我夺的热闹场面大感新鲜,原来还能这么卖东西,着实有趣。
接着,各式磨漆器具、折扇轮番登场,用料、做工愈加考究,不论底价、成交价,自然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了。只是其间有幅挂屏,众人争到半截,正德看得心痒痒,张嘴也叫了个价,哪知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多新鲜,哪个敢抢皇上看上的东西。正德顿时大感无趣,挥了挥手,“方才我叫的不算,你们接上好了。”
众人看皇上依然是小童心性,心中好笑,却不敢在面上带出来。跟班的刘瑾低声对正德说道:“那个,皇上,君无戏言,拍了也就拍了吧。”说着招手示意将挂屏拿过来,当场便从怀中掏出会票结了。这一幕才算是一笔带过。只是接下来,正德再也不敢出声叫价,只看着众人较劲,倒也有一番乐趣。
转眼间,此番推出的三十余件拍品卖了个一干二净。其中压轴的一柄羊脂玉扇拍出了一万七千两银钱的天价。这柄玉扇十四根扇骨乃是用整块玉石切削细琢而成,不论用料做工,搁在店铺里两三千两银子的卖价也还是要的。只是如今整个大明这是独一份,外头有钱无处买去,所谓物以稀为贵,一万七的价也不算是太冤。拍卖么,到后头多半便是置气了。不过,想来买主是舍不得将这扇子拿出来招摇的,一不小心折了那可就血本无归了。
第五十一章 正德的拍品
到了这时候,按说这拍卖会当告一终了。 可是正德显然是没尽兴,抖抖衣襟长身而起,“有趣,着实有趣。朕今日也凑个热闹,也来拍上点东西。”一招手,边上一名侍卫捧过一个小包袱。
正德往台上一站,伸手打开包袱,“这是朕平日里吃茶的茶壶茶盅,今日一并卖了。”说着正德要过萧翠烟手上的小木槌,看架势是要亲自操刀了。
果然,正德有模有样地一敲木槌,高声说道:“我这茶壶茶盅,起价……起价就十两银子吧,尔等看着随便加便是。哪个要出价的,这便起了吧。”
皇上举槌执拍,又是如假包换的御用之物,哪个敢不卖面子?于是乎,叫价一路飙升,最后给个晋商以两万一千两拿下,而且是当场付讫,银货两清。这才叫货真价实的天价!
正德得意得不行,抄着手哼着小曲走人。临上船时,实在忍不住了,悄声向冯虞透了底,“那杯子是我临出宫时让刘瑾从内值房随手划拉过来的。”说罢,扬长而去……
无语了。论行事之荒唐无忌、鬼点子之多,正德绝对可称千古一帝。此刻的冯虞只能是哭笑不得呆立当场。直到梁裕过来拽了拽衣袖:“客人要散了,还不送送,发哪门子呆啊?”
回程上,梁裕、冯虞、采妍三个笑得合不拢嘴。粗粗一算,今日一举又有近十万两银子入账。不过有先前空手套白狼一般的二十七万在案,高兴归高兴,却也不至过于忘形了。只是这笔钱不好坐地分赃,毕竟还有叶如荫一份,只能回福州再做处置。
到了这一刻,梁冯二人的京师之旅可谓是功德圆满。第二天,梁裕方才到司礼监正经述职一回。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厂王岳位居内府二十四监局之首,为人厚道低调,清誉尚佳。只是冯虞有数,若是不出意外,此公再过个把月便要倒霉,内府改为刘瑾独大,因此说了一句话:“王公公宽厚,不好弄权,刘公公与皇上亲厚,又好事,此消彼长,后事未可知。”暗示梁裕不必与王岳走得过近,礼数到了就好。
至于冯虞本人,这几天一心一意陪着采妍过了中秋,又在京城内外玩得昏天黑地。所谓京师“燕台八景”,什么太液睛波、琼岛春云、金台夕照、蓟门飞雨、西山霁雪、玉泉垂虹、卢沟晓月、居庸叠翠。除开时令实在是不对的,别个都烦老陈带路玩了个透。
到得8月下旬,梁裕公事完毕,准备回归职守。冯虞拜别北司镇抚之后,与采妍同路返乡。
来时夏日炎炎,归路秋高气爽,自然又是一番新鲜景致。冯虞与梁裕一商量,归程换了条路径,不再沿京杭大运河南下,改走保定府、大名府入河南,经开封府、汝宁至安徽庐州,在池州、徽州转了一圈,再借道江西至建宁府。之后换官船走闽江水路顺流而下直到福州。
这一路,饱览中原古迹,畅游武夷山水,自然是不亦乐乎。尤其是在徽州,京师拍卖会的盛名已远播至此,当地商会出面盛情款待梁裕一行。这一来是跟地方大员好好拉拉关系。梁公公如今已是京中红人,便是冯虞,小小一个百户便得了万岁亲赐飞鱼服,这在整个锦衣卫也是独一份,行情明显见长。
其二么,自然是希望能从工坊匀些货源过来,那精制折扇倒还罢了,估摸着大江南北跟风的不消半年便全起来了,只是那磨漆器具只怕若干年内都是独家出品。都说商人逐利,什么是利?市面走俏是利,资源稀缺也是利,如今这磨漆器具既走俏又稀缺,那不就是重利么?这些个徽商大贾哪个不是商场人精,正主送上门来,还能让他再飞了?
只是梁裕也不是傻子,一口咬定工坊如今已是钦点贡坊官款内供(梁裕临行前陛见时正德金口玉言),无暇旁顾(这个就不着边了),脑袋晃得如拨浪鼓一般。冯虞在一旁暗自好笑,所谓不见兔子不撒鹰,梁裕果然老道。
生意还是要做的,双方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定下君子协议:徽商联股投银七千两,供工坊扩产之用;明年四月起,每月包供大件十件、小件五十件,款式绝不重复,价钱单批另议。临走时,两人又各揣了大堆的上品徽墨歙砚,满载而归。
由江西过分水关入崇安县,梁裕、冯虞原本还打算好好地在武夷山水间流连一番,谁知大队刚到崇安县城,梁裕便接着京师急脚密报,朝中出大事了!
自从正德登基以来,常与刘瑾、马永成、高凤等八名太监游玩享乐,做些令人啼笑皆非之事。朝臣看在眼中自然大为不满,不好当面指斥正德昏庸,只好归罪刘瑾八人,也就是所谓的“八虎”。在这些朝臣看来,除了这“八虎”,小皇帝再无人支歪招,便能与当年的弘治一般,即便做不了圣君,虚君实相做个点头皇上也是不错的。
八月皇上大婚,此时发难不是太合适,待到九月,内阁大臣与九卿联名上疏,弹劾谷大用,张永,马永成,刘瑾,丘聚,罗祥,魏彬,高凤八人,罪名是惑上不法,要求明正典刑。正德哪见过这阵仗,当时便给吓哭了,饭都不吃不下。这还不算,内府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岳等人也应声奥援。正德无法,只得派人与内阁打商量,打算将八人发往南京圈禁。毕竟是自小玩在一块的,留条性命也就是了。
到了这一步,内阁可谓大获全胜,可是朝臣仍不罢休,打算痛打落水狗,与内廷王岳等人一商量,打算瞒过正德来个先斩后奏,此事唯有李东阳反对,不过没人听。就在此时,出岔子了,吏部尚书焦芳与内阁次辅谢迁有旧怨,便将内阁密议一股脑全透给“八虎”。
谷大用,张永等七人听了这话大惊失色,一心等死。要说还就是刘瑾,临危不乱,除了个主意。什么主意?借皇权绝地求生。
第五十二章 变天了
感念书友盛情,再发一章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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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八人便跪在正德面前放声大哭,将王岳与朝臣勾连,密谋捕杀他们的事情一说,朱厚照当时就毛了。莫看正德好瞎胡闹,人可不傻,内外廷勾连本来就是大忌,还打算绕过自己捕杀亲随,这要置皇帝于何处?内廷事务无需经过内阁,正德一道圣旨,连夜拿下王岳一党,刘瑾入主司礼监提督团营,丘聚提督东厂,谷大用提督西厂,张永掌京营事务。
内廷一夜翻天,外廷根本不知情。第二天早朝,朝臣还打算上疏乞斩“八虎”,哪知抬眼一看,正德边上全换人了。事已至此,内阁三首辅只能请辞。朱厚照当廷照准,刘健、谢迁回家抱孩子,唯独驳了李东阳的辞呈。正德明白,内阁要是一扫而空,自己一个人也玩不转,再说了,自己个还要腾出时间玩儿呢。李东阳敦厚,人缘好,平日里也不象那俩灼灼逼人,就留他了。
这一役,朝局大变。正德固然稳住了皇权,刘瑾更是第一大赢家,控制内廷,交结臣僚,权倾天下,号称“立皇帝”。内阁权势大挫,大批朝臣依附刘瑾。至于王岳几个,原本是发配南京,半道上就给刘瑾遣人杀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却不是梁裕关心的了。一接着信,梁裕便急急将冯虞召开。“冯虞,有你的!若不是你一句话,此时咱家未必便能与那王岳撇得清了。你说,如今除了这事,咱家又当怎么做?”梁裕也不是没主意,只是不听听冯虞的说法不安心。
“公公,朝中胜负已分,自然是谁赢听谁的。眼下有三人,公公需格外下些工夫。一个是刘瑾刘公公,这个不消说了,只是要快。依小的所见,公公当下便遣人飞马入京恭贺,徽州那七千两银子也不要了,小的这边……”说着从怀中掏出几张会票,取出一张万两面额的递与梁裕。“小的再凑些个,算作贺仪,想来这些刘公公该合意了。”
梁裕接下会票,却摇摇头。“怎好单要你破费,咱家再加一万三,算咱爷俩合送的。嗯,方才说是三个,那还有俩呢?”
“一个是首辅李东阳。另一个,便是提督京营的张永张公公。”
梁裕一听,两眼顿时瞪得老大:“这两位不都得听刘公公的?怎么还要另行交结?”
冯虞笑了笑,详细分说:“如今虽说大权归了刘公公,那李东阳好歹也是内阁首辅,在朝中好歹也能说上几句,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公公也不必刻意重礼交好,但透些善意,稍作打点即可。至于张公公么,刘公公握印把子,张公公操刀把子,对吧?”
“印把子,刀把子?这话新鲜。有些道理。”
“做事看长不看短。张公公是纯厚之人,是八位公公之中风评最好的,又是唯一知兵的,长远看,只怕反倒是地位最安稳的。”
“有道理,有道理……”梁裕手捻着下巴沉吟起来。
“不过,这倒不是急切之事。当务之急还是刘公公那边,越快越好!”
“行!听你的。”
……
出了这档子事,梁裕、冯虞再无心游玩,派出专使快马赴京之后,急急登船沿水路直下福州府。一到福州府城,两人一头扎进工坊,增拨人手扩厂房,冯虞心道,管它京师风云变幻,发展才是硬道理。拍卖会上赚的那些银子,留下三成供工坊用度,剩下的约六万两银子按当初股份三人立时分成。梁裕、冯虞倒还没什么,叶如荫还是头回拿到五位数的大笔银钱,手脚直哆嗦。当下是百倍干劲,但凡是工坊事务无不踊跃应承,整日里没事便要过来转悠两圈,若不是那一身官服,与工头实是没什么分别了。
冯虞要费心劳力的可不只工坊这一摊。回城当日,来不及回家,冯虞便领了那十名弟兄奔千户所缴令。找着杨雄时,这位仁兄正喝着茶看书呢。斜眼见是冯虞进来,杨雄惊得“噗”的一声,一口茶又喷自个儿衣襟上了,看得冯虞一个劲想笑,又没敢真笑出来,憋得好苦。
杨雄起身抖了抖衣襟,指着冯虞问道:“你,你这飞鱼服哪儿来的?擅穿可是要治罪的。”
“这个,万岁亲赐。”
“啊!”杨雄闻听此言,嘴巴张得老大。“行啊,出息啦,快说说,怎么回事?”
冯虞将当日情形大略说了一回,杨雄听了艳羡得不行。“我老杨入行二十余载,当年也是出生入死,险险死过几回的了,如今也就是这五品补服。你小子跟了梁公公到京师兜了一圈就是一身飞鱼服,还是万岁亲赐。唉,果然是内府通天啊。”
看杨雄有些感伤,冯虞赶忙在旁安慰半天,临了取出一个小包袱递给杨雄。“属下上京一趟,没别个孝敬,上品徽墨一块,御书房的东西。”
杨雄眼神顿时一亮,“哎呀,这可是圣物啊,怎么好……”嘴上说着,手里却是忙不迭接了过来,急急打开包袱,见是一方雕着松鹤延年的二两重上品漆烟。杨雄也是个识货的,手上虽说是零锭墨(即不成套的散装墨),但观纹理,闻馨香,便知用的皆是桐油烟、麝香、冰片、金箔、珍珠粉等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