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商-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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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虞头皮一麻,连梁裕都看出这一节来,看来这回真是麻烦大了。不过梁裕能与自己说出这番话来,着实是将自己当自家人看了。“梁公公,多谢提点。国城是晚辈,您喝的水多走的路长日后,日后可要时时教导才是。至于那刘瑾刘公公,只怕此时已是心生芥蒂。国城若要挽回,只怕是水磨工夫,一时半会也没什么管用的招数。”
梁裕笑道:“这却不见得。眼下便有个现成的机会。”
“嗯?请公公赐教。”
“你那都百工使司不是要搭架子么?回头赶紧修书一封与刘瑾,只说你为官日浅,担下这重任,心中没底,请他给你派个得力副手来,日后还请他刘瑾多多点拨,你必有报效之类的话语。刘瑾最好人戴高帽,这封书信既是输诚,你再暗示这衙门日后少不了孝敬,他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一招你看如何?”
“公公这招高妙,国城必依计而行!”
一顿午饭,两人尽欢而散。回到千户所,冯虞立时找来朱潜,将梁裕这主意一说,朱潜连连点头。“这主意使得。让刘瑾派个人来,有功劳分他一份,咱们只要将其余人等笼络好了,这百工使司衙门还是大人说了算。有些个隐秘之事,咱们还是放到寿山工坊去做便是。”
说起这都百工使司,两人的话就收不住了,衙门选址何处,职掌如何分派,该当研发些什么,两人议得是热火朝天。只听冯虞说道:“昨晚我琢磨一宿,这衙门放在府城里头好办事,至于工坊么,依我看需设在西门外闽江边为好。”
“这是为何?”
“一来此处地形开阔,民房少,只有些个田地荒坡,咱们征地不费事。第二么,此处近水,地势却比对岸高,发洪水也漫不着。再则,此处水流充沛,水势趋缓,与我有大用呢。”
“大人可是说上游石木工料水运方便?”
冯虞哈哈大笑,“自明,这水不但能载舟,还能来钱呢。”
原来冯虞一直为几家工坊效率低下而苦恼。自领了都百工使司的职事之后,便生出一股雄心,英国人能搞出个工业革命来,我冯虞也算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穿越人士,如何不能想法子用动力机器生产来取代手工劳动,即使达不到引领整个大明工业革命的程度,至少我这一亩三分地还是能更上一层楼。不过英国工业革命似乎是从发明蒸汽机开始的。对冯虞来说,蒸汽是时时可见的,可是加上个机字,便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了。眼下现成能用得上的,就只有水力了。
英国工业革命据说以水力纺纱机的发明和使用为开端,加上那什么珍妮机,纺纱织布一条龙。不过冯虞穿越之后翻看王祯所著《农书》时却发现,元代中国就发明了水力纺纱机,称作“水转大纺车”,有水轮,传动的锭子、纱框、导轮、皮弦,可同时带动32个纱锭,是英国珍妮机的四倍之多。书上还有草图可鉴。
昨晚冯虞又翻出此书,细细琢磨,这大纺车发动机、传动、生产装置是俱全了,若是依此研发,也给工坊配上水力机械,那得省多少事。闽江四季水力充沛,无枯水期,都百工使司工坊若是建在闽江边上再好不过。便是寿山工坊,也有寿山溪可用,虽然水量小些,难得的是四季水量同样较均衡,如今上游又有水库调节,更无断水之虞。眼下只有一个麻烦,即便是水力机床、风箱,冯虞依然不会造。
第一百五十章 破局
说起水力来,冯虞正打算与朱潜解说一番,哪知人家一听顿时心领神会,“大人说的可是冶铁水排、水引旋作?”
啊!冯虞大吃一惊。“这些都已有了?”
“有啊。冶铁水排为东汉杜诗创制,水引旋作何人创制已无可考,北宋已为工坊所用,专作切削金玉之用。”
朱潜这番话大出冯虞意料之外,这些东西古人都会了?两人一番深谈,冯虞方才知晓,原来中原运用水力机械已有悠久历史,尤其是灌溉之用的刮车、筒车、龙骨水车,还有些是直接利用水流之力的,如水磨、水碓、水排、水转大纺车等等。加工机械方面,最晚在唐代已有原始的金属切削机床,但是,之后就没有更好的金属机械加工机床出现了。究其缘由,一个是历代传统金属加工方式是锻打、磨、锉多于切削,即便是切削,磨削、锉削也远多于刀削、铣削,刀具切削车床的发明自然是没有需求了。还有一个原因,则是木构件机械成本低,小户人家易于承受。
中原历来不缺人力,以人力代机械,从经济角度来说自然是划算的。只是如此以来,金属机械不用迅速取代木质机械,机床制造随之滞后,这就造成金属机械构件难于加工,齿、轴承、刀具、紧固件、连杆等机械的必要系统无法变得更加精密、精巧、高效,动力革命也难以产生。以蒸汽机的发明、使用为标志的工业革命自然不可能在中原生根发芽。
看这情形,水力鼓风已是现成的,至于机床么,倒是颇有可为,只是机床怎么造,惭愧得很,冯虞也是心中无数。思之再三,冯虞也只琢磨出两个办法,一个是将功用与大体形制说与工匠,由他们折腾。再一招,便是请杨万荣想法子到南洋弄几个红毛夷来,希望其中能有通晓门道的。不过这其中又有麻烦之处,冯虞只会说英语,可这会儿在印度洋乱窜的全是葡萄牙人,若是言语不通,到时候大眼瞪小眼,还是干瞪眼。不过也只能试上一试,说不定便撞了狗屎运了。
议完此事,冯虞又问道:“如今福州知府换了个王子言,可有卷宗跟来?”
原来,大明从九品以上各级在编官吏,在锦衣卫衙门里都有专档,某人若是异地调动,按着规矩这份专档也要转到所在省份的千户所,若是上调中枢,专档自然跟着上呈指挥使司。另外,若是此人身边伏有暗桩,此人隶属关系也要随之转隶。
“有啊。”朱潜似乎是早有准备,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份卷宗递了过来。“此人是弘治六年进士,浙江淳安人,在当地有些文名。今年刚从山西平阳府同知任上提上来的。按这卷宗所载,此人不好张扬,为官倒是谨守本分,不是那等会来事的角色。”
“呵呵,同知提知府,没个五七千两雪花银子,只怕难过刘公公那一关。”
“可不是,如今州府一级官吏提拔,总要面谒刘某人,若是没当场孝敬,只怕第二天便有诏旨,打哪来回哪去,升官之事就此泡汤。”
“嗯。诶,平阳府可有个洪洞县?”
“有啊。怎么?”
“哦,没什么。越思越想越伤情,洪洞县里无好人。”冯虞自言自语,忍不住轻轻哼起,“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各位父老听我言……”
朱潜听着笑道:“大人好兴致,这是哪方的调调,怪好听的。”
“随口哼哼两句来着。行,你忙你的。明日我往工坊那边去一趟,都百工使司之事你多费心思量。哦,还有,那个给刘瑾的书信你顺手帮我草拟一份得了。”
朱潜听了顿时摆出一副苦瓜脸,“我的冯大人,你这顺口一说,便是几摊事务砸下来,莫非你将我朱潜当牲口来用不成?”
冯虞哈哈大笑:“没听过那么句话么,‘将女人当男人用,将男人当牲口用’,说的便是自明兄你了。”说着,冯虞倒背着手飘然而去。朱潜坐在那儿嘀咕一句,“何曾有人说过这话,莫不是现编的糊弄我”,摇了摇头,继续埋首公案。
第二天,冯虞带了贴身家将周天赐与几个亲兵,往寿山走了一趟。寿山村别院工地上如今已初具规模,已经在上木工了。冯虞来回走了一圈,没挑出什么毛病来,与蒯祥交谈几句,赏了工匠些银两,转头便往工坊而去。
冯虞、朱潜进京这些日子,火器工坊这头由岳海负责。以往岳海只管着拱卫这一摊,如今骤然担起全责来,不免有些个战战兢兢,自然是萧规曹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了。冯虞倒是见面就狠夸了他一通。“岳海啊岳海,当初还是小瞧了你。舞刀弄棒在行,如今管着这上千号人的职司也不在话下嘛。方才你没来那会子,我与工匠们聊过几句,说你处事公道好说话,这便是个好官的样貌了。”
岳海满面通红,两眼死盯着脚尖,“嘿嘿,大人过奖了。卑职只是循着朱大人所定规矩来做罢了。”
“难得的便是这循着规矩来做。”冯虞正色道,“多少新官上任,一心惦记着放上三把火,否则便无以显现其所能。殊不知,前任所遗的一套制度,总是费尽心力百般修正之所得,方用着顺手。如今因人废事,手下人做了一半的夹生饭,如今又得倒灶重来,能不发蒙?故而,若是没有过人的本事,与其改弦更张,不如萧规曹随。诶,知道什么叫萧规曹随么?”
“嘿嘿,知道。”
“说说看。”
“萧是萧何,曹是曹参,都是西汉开国功臣。刘邦开国后,萧何积功第一,任丞相,立下西汉典章制度。萧何死后,曹参继任。后即位的汉惠帝看这曹丞相一天到晚喝酒聊天,似乎压根不想治国,便去责问。曹参反问,陛下看我的德才跟萧何相国相比哪个强?汉惠帝实话实说,朕看你不如萧相国。曹参便说,陛下所言甚是。既然我的德才比不上萧相国,那么萧相国一统天下后制定的那些个已经是卓有成效,咱们不过是守成而已,任用先臣照章办事不就得了?曹参在位三年,清静无为,民力渐复。这便是‘萧规曹随’的典故由来。”
冯虞听罢奇道:“呵呵,又长进了,看样子这些时日没少看书。你以吕蒙自勉,如今果然是大有进益。为将者当知天文、晓地理、明进退,日后你还当多向朱自明他们求教,可学得还多了。”
“是。”
“伯父、嫂子他们好吧?”
“蒙大人挂怀,都好呢。”
“新婚燕尔,你也当时时回家探看,不费什么工夫。若是哪日嫂子堵着大门管我要夫君,回头我可要打你板子哦。”
第一百五十一章 牛皮糖知府
在工坊用过中饭,冯虞又叮嘱岳海几句,只要将工坊现有产量、质量稳住,便是大功一件,这才回返府城。
回到沁园,门子过来禀报:“爷,近午时分,新来的王知府前来拜会,闻听您不在,留下名帖回了。”冯虞取过名帖一看,长七寸、宽三寸,上头三个大字“王子言”,占满了整个帖面。大明官场有个讲究,如递帖给长者或上司,名帖上所书名字要大,以示谦恭,若是名字写小了会被视为狂傲。看王子言留的名帖,名字写得大到不能再大,冯虞不禁微笑,“这人有点意思。嗯,好一手正楷。”将名帖往囊中往怀中一揣,冯虞直回内院。
如今除了些紧要公文,福州府诸事已大致料理完毕,冯虞打算过三五日便与杨风、朱潜同往闽南走一遭。至于这两天么,大食堂与朝阳坊如今冯虞已不怎么管着了,一心陪着家人才是正理。听说冯虞要在家中用饭,一家人喜得不行,冯母当即吩咐伙房加菜,却给冯虞拦住:“莫要太铺张了,只要熬些稀粥,做几道下饭的菜食便好。日日在外头无不是山上跑的水里游的,腻味了。”
虽说孔圣人教诲“食不言寝不语”,可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自然是说起个没完了。这些时冯虞忙于外务,家中情形问得少,今日说起来方才知晓,年后冯母与采妍、忠叔又买下城西竹岐五百亩山林,据说也是风水极好的。这还不算,采妍还想次日一早拉着冯虞到南台沿江的烟台山走一遭,打算把那个山包整个吃下。冯虞如今可算是发觉了,自家从母亲、采妍到忠叔,有个共同的癖好,就是买地。这只怕是当日父亲去世时田地尽失刺激的。
暗着冯虞往日脾气,是不愿掺和其中的,只怕给人留下仗势欺人的话柄。不过这回冯虞一琢磨,还是应了下来,毕竟这些日子与家人聚少离多,转眼又要往闽南去,自觉亏欠许多,能多陪一回是一回。只可惜,饭桌上刚应承的,转眼又得食言了。残羹冷炙刚撤下,门子又探了个头进来,“爷,王知府又着人请见,说是明日上午想来拜会,不知爷可在府上。噢,来人等着回话。”
嗯?这位王知府还真是……冯虞看了看采妍,采妍笑道:“人家都白跑一回了,你还是见吧。顶多咱们下午再去也就是了。”
冯虞也只能冲着采妍抱歉地一笑,转头向门子吩咐:“你去告知来人,明日上午,我在府中恭候。”
第二日一早,冯虞打了一趟拳,收住架势,拿了条毛巾打算擦脸。却见门子“噔噔噔”上前来报,“爷,那个,王知府来了。”
“什么?!”冯虞听了一楞,毛巾“噗通”一声掉进盆里。“这才几时啊?刚辰时吧。无利不起早,可也没这么早啊。”冯虞嘟嘟囔囔几句,还是吩咐门子:“请到花厅小坐,就说……就说我刚刚练武来着,更衣之后便来。”
所谓更衣,其实是叫厨子盛了些粥饭来,赶紧吃上几口填填肚子。冯虞盘算,这位王知府上门拜会,想必是用过早饭的。两人坐下这一聊,指不定便说到几时,这要饿着肚子陪着,岂不吃亏。吃过饭食,擦嘴漱口,冯虞这才心满意足地来到花厅。
“哎呀,这位想必就是王大人了?累大人久等了。”
来人听着脚步声响,赶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听冯虞说话,此人连忙拱手施礼:“下官王子言见过大人。”
冯虞定睛细看,这位四十出头的年岁,长得相当白净周正,微有些短髯,一看便是江南水乡人物。“王大人太客气了。请坐,看茶。”
两人分宾主落座,随口说了些客套话,王子言又请教了些福州府民风物产,方才转入正题。“冯大人,下官在山西任上便听闻您的大名,此次有机会来榕长听大人教诲,荣幸之至。这个,下官初到福建,总是人生地不熟的,不知本地官场可有些个讲究忌讳,请大人提点。”
冯虞听了暗笑,这话是变着法子向自己输诚呢。“这个么,王大人,福建这边虽说地方偏了些个,不过官面上说,与别处倒也没什么太大不同。除了偶尔来个台风什么的,倒也没太多操心之事。如今福建有梁公公坐镇,虞不过一旁帮衬着,前任叶府台与我俩颇为相得,省府一体,无论所作何事,均收事半功倍之效。这个,想来交接时叶大人当与你说过的。”
“是。是。正是叶大人提点,下官接任伊始,头等大事便是拜会梁公公与大人。只是,那会子大人正在京师公干,一直是不曾得见,今日总算是得以聆听教诲。”
“不敢不敢,在官场上王大人本是前辈,治所又同在福州,咱们理当是和舟共济相互提携才是。”
这个春节,两人年前年后可说是前后脚进的京,接着便又闲谈了一阵京师见闻掌故。王子言看看说得也差不多了,起身告辞。待送走王子言,冯虞回到后园,正遇着采妍。
“依虞,那个王知府寻你作什么?”
“哦,倒也没说什么紧要的话,无非是投名应卯认个门道罢了。到一处地方当官,总是要拜上官会同僚,说什么不打紧,关键是见过、说过,混个面熟拉拉交情,日后自然好说话好做事。这王子言为人谨慎,就任个把月了没与我打过照面,心里不安生,自然是要一趟一趟这么跑了。若是再过两回还见不着我,弄不好还会心生芥蒂,当我是躲着他了。哦,对了,午后咱们便去那烟台山么?还有何人同往?”
“便是忠叔了,还能有谁?那处所在,依妈已是去看过的,很是喜欢呢。只是还想让你也看一眼。”
冯虞心中暗笑,那地方还用看,前生从小便在烟台山脚下长大的。烟台山位于福州府城南门外南台岛上的仓前山梅坞顶,北临闽江。元代末年,山顶设有烽火台以为报警之用,故名烟台山。山顶有座天宁寺,明代烟台山顶至山脚遍植梅花,有“琼花玉岛”之称,故而烟台山周边称为梅坞。这“梅岭冬晴”为南台十景之一,每年冬春之交,满山香透,来此赏梅的络绎不绝。若能买下此地,依山靠海建个庭院,倒也是桩美事。只是如此地界,只怕地价不便宜。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三”顾茅庐
登上烟台山,立于天宁寺山门外极目北眺,整个福州府城尽收眼底。 /冯虞牵着采妍的手,一一分辨三山两塔的所在,不禁叹道:“好一处所在,眼界开阔之极。只是此处山林是何人地产?该不是这天宁寺寺产吧?”
“正是。”
“这个有些麻烦了。寺庙总是不缺钱的,也不好凭身份强索,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即便人家肯让,这庙也不能搬家,到时候修起别院,咱们与和尚做邻居?呵呵,也未尝不可。待会子我寻那住持说说看吧。”
冯虞正自顾自叨念着,突然觉着衣袖一紧,扭头看,只见采妍歪着头浅笑,“依虞,你还真打算买这山不成?”
“啊?!不买吗?那来这边看什么?”
采妍紧紧搂着冯虞的膀子,轻声说道:“说着玩的。只想拉你出来走走,说些话。这些日子,你总在忙这忙那的,为咱们家操了无数心思。依妈与我看着心疼,往后日子长着呢,也不必如此亏待自己。今日好好散散心,不想那些个公事了,可好?”
冯虞看着采妍忽闪忽闪的双眸,只觉着鼻子有些泛酸,赶忙抬头望着天际的浮云,深吸了一口气。“说的是,这些时日总在外头东颠西跑的,却是少顾着家了。虽说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其实最该顾惜的其实还是家人。这亲情,多少银钱也换不得的。不过……”冯虞低下头来对着采妍说道:“我看此处景致确实好,你若喜欢,咱们当真买下也无不可啊。”
采妍轻轻摇头,“冬日里,满城百姓最爱到此赏梅,若是咱们一道院墙围了,不知断了多少人的雅兴,岂不是惹人背后戳脊梁骨?反连累了你。孔圣人不是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咳,这个……是孟子说的。”
采妍小脸一红,“反正是圣人的大道理,总是不错的。”
“没想到我的依妍如此通情达理,倒是我念头错了。”冯虞怕采妍太过羞臊,赶忙转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