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商-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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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东西?”
“人头!”
“啊?怎么说?”杨万荣大吃一惊,身边的杨风却早知道此事,安坐如常。
“呵呵,岳父,当日我与皇上说的是澎湖如今已成盗匪渊薮之地,故而才要派军征讨驻防。如今若无战绩,后头万事皆无从谈起。再说回来,此次小婿打算将这些功劳都记到杨风兄名下,如此他出任澎湖守备更是名正言顺。”
“嗯,这主意好。这回……还要弄些倭寇么?”
冯虞笑道:“若是有现成的自然好,不过也不用如上回一般了。此番小婿想动的是赵大!”
“赵大?”杨万荣又吃一惊,“为何动他?”
“这赵大来路不明,手又长,与宁王与勾连,小婿还怀疑,只怕此人与中原匪类也有些勾搭。依小婿研判,此人日后只怕必生祸患。与其日后大费周章,不如现下就将其剪灭。只是手上没有铁证,官面上无可奈何,只能是私底下动手了。如今便是机会。”
“如此说来倒也使得。收拾了他咱们海上也少个对手。只是贤婿打算灭他的庄子还是抄他的海船?”
“若是直接拿他老巢开刀,一来没证据,二来动静太大,怕他身后人物出来生事。先拿他的船开刀。船队灭了,等于斩去这赵大四肢,身后那些人必弃之而去,到时候再收拾他轻而易举,顶多以为小婿是落井下石罢了。只是小婿不知此人海上实力如何,咱们能否不露身份将他收拾了,这个还得听岳父的。”
杨万荣站起身来,在屋里转了几圈,一番盘算之后,回身说道:“这些年,老夫可没少盯着这赵大。此人手下有大福船四十来艘,还有几艘广船,船员庄丁数千人众。每年冬、春走两趟东瀛,夏秋两季台风太多,运气不好整个船队都得赔上。每次出海,都是倾巢而出结为船队。即便遇上海盗,凭着人多也能应付得了。
要想在海上动手,不容易。老夫手下有船百艘,人手也多于他。不过,茫茫大海上要想将堵住对方船队,本就不是易事,想要一网打尽更是不易。你看,上百艘船要四下合围,每个面不过二十五艘,对方若是全力冲一面,想来不易堵截。此外,咱们手上的都不是水师船,虽零星弄了些弩车,不过交战时依然是跳帮肉搏为主,即便灭了赵大船队,自己想必也是损失惨重。”说到这儿,杨万荣连连摇头,又坐回到座位上了。
冯虞听了这话,也觉着心中没底,想了想,问道:“可有海图?”
“有!”杨风应了一声,起身到博物架上取了个木匣,打开匣盖,取出一幅折叠起来的白绢,抖开来往桌面上一摊。三人凑在一块儿,只听冯虞说道:“赵大船队路径,想必是沿海岸走到浙江海域而后取近道直趋东瀛,要么是经澎湖、台湾、琉球至东瀛。依小婿看,不管怎么走,总是要出月港、经海峡的。”
杨万荣插话道:“赵大船队一般要走后一条线。海上行船难免不测,若是漂到大明海岸难免失风,走澎湖、台湾、琉球、东瀛一线,一路靠泊补给没问题,还要安全许多。”
“嗯。若是经澎湖,那便是送上门来了。其次,不论来回,赵大船队总要满载货品,吃水深、船重,跑不快。只要能给咱们堵上,跑是跑不了的。咱们还可以布十来条船,打上水师旗号,在战场以南巡弋,若有零星突围的,见着水师船必来求救,到时候攻其不备,必能克尽全功。”
听冯虞所说有理,杨家父子二人一齐点头。
“再说伤亡之事。据我所知,海战凭的是强弓硬弩,再就是纵火烧船,其次跳帮肉搏。小婿可调用营匠打造大弩火矢。铸炮恐怕一时半会是来不及了,不过可以赶制药包,抛射也好,投掷也好,总是管用的。这个咱们回头再商议,实在不行小婿回去就将工匠派上澎湖另建工坊,茫茫大海隔着,不易走漏风声。总之这回不干则已,要干,就将那赵大的船队一扫而空,免得打蛇不死随棍上。”
“若是如此说来,这一战倒是打得。不过,春季这一趟只怕是赶不及了。干脆让他再蹦跶几日,到冬季他们船从东瀛回来再下手。想来这一趟一进一出,赵大至少得赔上大半身家。”杨风在一旁补上一句。
看杨万荣点头认可,冯虞便不再多说此事。大方针定下,接下来的推演运筹、物资准备,尽可交给杨家来办,毕竟杨万荣是老江湖,杨风前段时间又学了不少参谋功课,料也不难应付。冯虞只需把工匠、火药这一摊事办妥就好。只是还有件事未了,趁着这会儿干脆一并说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这堵墙不是大人砌的
看冯虞还有话的样子,杨万荣也不急着收摊子开筵了。 “怎么,贤婿还有事么?”
“这事倒不算什么大事,可也马虎不得。”冯虞将当日刘瑾管他要南洋怪异野物之事说了一遍,杨家父子听着是哭笑不得。
“这叫什么事,全天下军国大事车都拉不完,却来惦记这等事,难怪……”杨风话到嘴边却给老爹狠狠瞪了一眼,只得打住。
“这个……抓野物这差事应了就应了吧。好歹在刘瑾面前讨个好。只是这活计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麻烦。事先没法子打招呼,只能过去雇土人现抓,能不能逮着,逮回来个什么东西都没数。再则,咱们也是在口岸交易,若要深入人家地盘去掏野物,让不让还两说呢。再有,咱们抓的野物还不能太少,毕竟这些东西脾性如何无人知晓,茫茫大洋,走这一趟可不是三天两头就能到的。在船上难免有死的病的,照老夫看来,抓个十只,回来能剩下三个就不错了。”
倒也是,看来自己是想得太过简单了。冯虞思来想去,也没忆起前生城市里的动物园是怎么弄来那些动物,又是如何照料的。算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岳父,此事能做便做,能弄个三五只稀罕些的野物,尽可交差了。若是做不得也不必强求。不过依我的意思,不妨借着此次机会,将杨风手下军马拉出去练练手,想来三五千兵卒的小国不在话下。到时候,让行猎的咱们登陆围猎,不让行猎的先打人后打猎。”
“成!就这么定了。”一听要让儿子历练一番,杨万荣顿时来了精神。“正好今春卢老四的船没等来货,原打算放空,这回正好用上,如今出海,赶着六月前回来即可。他那四条船,载你们这几百号人过去正好,富余的舱位正好装那些野物。只是你们记着,回程上务必多带淡水食料,否则那些个野物只怕要活活饿死渴死。还有,你小子头回带兵,仔细着些,莫逞强。行了行了,咱们开宴。外头一堆人肚子想来都瘪了。”
冯虞这回在月港呆了整整五日。婚前新人按规矩已不好相见,见不着杨云,冯虞颇觉无趣,原打算早些走人,哪知漳州府太守、驻军官将听说冯虞到了月港,纷纷赶来拜会,一来二去的愣是拖了三天。等到冯虞回转泉州,虚斋先生已过世了。见此情形,冯虞不好拉上陈琛、朱潜二人拍屁股走人,只得留下帮着料理丧事,直到做过“头七”方才回返福州。不过这期间也并非全无收获,顺带结实了不少虚斋先生的高足,又与陈琛促膝长谈了几回。
冯虞的易经修养近乎于一窍不通,倒是经济学问颇有些独到的见解,两人相谈甚欢,陈琛对冯虞的观感也日益改观,陈琛的评语是:“大人论事好独辟蹊径,常有惊人之语,独到之思,一时间常令人瞠目结舌,匪夷所思,细想来却暗合天理。与大人谈话,实为一大快事。只是,大人这些念头说法从何处学来,不会皆是自家独创吧?”
每每到此,冯虞只能是笑而不答了,也无从答起。回到福州府,冯虞即刻召集陈琛、朱潜、林炫、岳海、范长安、周天赐、赖时亨、骆天成、安化勇、林胜、胡锐、忠叔、陈行恩、冯有理等人碰了个头,算是让陈琛正式在这个小集团中亮相了。职守自然也要调整。这一路上,冯虞与陈琛接触多了,发觉此人虽不好说有经天纬地之才,不过确是颇有些远见卓识,智囊一般的人物。这一回,冯虞明说了,日后陈琛便是军师一角,若是自己不在,便由陈琛负总责。至于一般事务,还是朱潜揽着。陈行恩一支笔管账。除此之外,冯虞又将冯有理从府中调出,跟着朱潜做事。
冯有理是回头参与到冯虞的核心圈子里来,坐在角落里不时偷笑。跟着忠叔这段时日,原先的棱角已磨去许多,沾了不少人间烟火气。这会儿他窝在角落里,不错眼地盯着冯虞,生怕漏过一句话。
只听冯虞说道:“今年咱们有好些件大事要办。一个是待刘瑾回书之后,便将都百工使司搭建运作起来。第二件,几处工坊还得扩产。第三,澎湖那边得好生经营。第四,我那岳父杨老爷子有心将万邦园分店开到各省,今年至少是南直隶、苏杭、武昌、成都、太原几处,借着这个机缘,咱们顺带将各处眼线布起来。这是第几件了,哦,四件了。第五,我打算着,咱们练出那些新兵要找个机会练练手。这第六,诶呀,一个巴掌还数不过来了……”
底下哄堂大笑。
“第六,便是我的婚事。”刚停歇的笑声又响了起来。“笑个屁,成婚不是人生大事么?到时候有你们忙的。说好了,到时候哪个不来应卯看我军棍伺候。”
众人嘻嘻哈哈地纷纷起身抱拳拱手:“得令!”
冯虞不禁失笑:“没个正形,坐了坐了,说正经的。方才说这六件事,哪件都不好应付。再加上我那寿山别院,下半年也该到收官的时候了,也得仔细盯着。没别的办法,只能是仰赖诸位尽心支应着。当务之急,还是工坊,这一块加上锦衣卫,便是咱们这拨人立身之本。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今年借着营建都百工使司工坊的机会,招人、研发水力机械、改良工具,自明,你责任重大。有理、林炫要日日跟随,勤学好问,早日上手,把担子分去些。大面上情形便是如此,思献兄,说两句如何?”
陈琛依然是一身素服,起身冲着众人一个罗圈揖。“思献初来乍道,一时也说不出什么细的来。路上,我与冯大人深谈过几回,大人局面之大,人手之少,令人匪夷所思。只能说诸位皆是干才,能冲能打。诸位皆是自家人,思献也不讳言,如今世道,官场险恶,冯大人独善其身,所费心力自然倍于那些随波逐流的。咱们为僚属的,说不得要尽力替大人分担些。日常事务之外,众位还要留心周遭,举贤荐能,咱们人多了,家大业大,这条船才行得稳当。
冯大人唤我军师,思献愧不敢当。当然,馊主意偶尔还有。如今冯大人在福建境内算是权倾一时的,不过,还不敢说是立定脚跟。人脉不广,士绅未归心,钱粮军马控在手里的实是有限。若是朝廷一纸调令,或是安插个桩脚来,咱们便难过了。再调回头来说,大人如今上到这个位置,即便控住福建一隅,可腾挪之处也紧得很,还是要放眼天下。当然,福建是根本之地,大人在仕途上宜稳扎稳打,不宜贸然往朝堂上钻,中枢水太深,难趟。至于放眼天下,大人还是以生意铺路,分店布点,财货为经,人脉为纬,结商网如蛛网,网罗天下。”
“好个网罗天下。棋固然是要一步一步走,却不能不多算五步七步,这就是庙算。日后还请思献兄多费心。此外,过些日子,林泮老爷子要起个文社,专研经济学问,咱们给出的地皮银钱。若是有什么需得长远计议的,尽可请他们帮着出谋划策。思献兄,林老爷子那边你就多跑跑,笼络着。这帮人,有头脑有人脉,能量不可小视。”
听说闽中三凤之一的林泮、那出了名的孤高倔老头都能给收拢来,陈琛不禁再一次对冯虞刮目相看,这位大人年纪轻轻,究竟从何处学来的本事,官、商、士林三道都能混得如此风生水起?若是以举止做派看年纪,恐怕至少也是不惑之年了。
散会之后,陈琛与朱潜走到一块儿,低声说起这想法。朱潜听了,笑道:“呵呵,你这念头之前我也琢磨过许久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坐了马车来到大食堂,朱潜指着牌匾问陈琛:“思献,此处你可来过?泉州府也有分店的。”
“大食堂?久闻其名,却不曾领略过,这些年小弟囊中羞涩,来往的也是布衣,师兄你又不是不知。”
“成,今日请你开开荤,师兄我可是在此白吃白喝惯了的。”
两人进了大食堂,寻一僻静处坐下,此处执事、伙计都认得朱潜,不劳他点菜,自行张罗了一堆菜食端了过来。“朱先生,今日又来啦,几道新菜,香露河鳗、绣球干贝、三珍酿笋尖、蒜茸鱼皮、杂拌菇、素鸡,这个是永春姜母鸭,竹荪筒骨煲、您最喜欢的海蛎豆腐羹,先用着,不够招呼一声,再给你添上。待会子佛跳墙起锅,给您这边也来一罐。”
“佛跳墙?这是菜么?”陈琛听到这么个名字,颇觉好奇,不禁开口问道。
“这个呀,是咱们爷去年琢磨的一道大菜。”
“哦,如何个**?”
那伙计看了看陈琛,边上朱潜赶忙说道:“这是陈琛陈大人,日后在冯大人帐下可比我还高一头呢,只管细说来,不妨事。”
那伙计听了,赶忙施了一礼,“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人勿怪。这就给您细说来。”说着,那伙计将抹布往肩头一搭,一边说着,双手一边比划起来。
“这佛跳墙用了十八味上好食材,如海参、鲍鱼、鱼翅、干贝、鱼唇、鱼肚、花胶、羊肘、蹄筋、鸡脯、鸭脯、鸡肫、鸭肫、竹蛏等等。又有十二辅料,如鸽蛋、冬菇、笋尖等等。做法更是讲究,细的呢,小的一个跑堂的也说不来,只知道个大概。这十八种食材,有的水发,有的油泡,这就不说了。之后须分别煎、炒、烹、炸,炮制成各色熟菜,然后一层一层地码放在一只大酒坛子里,再倒进的上汤与上好的绍兴花雕,再把坛口用荷叶密封起来盖严实了再上灶。用炭用火也是极讲究的,只是小人不得入伙房,无缘得见。反正每坛至少得弄他三四个时辰方好。您说这佛跳墙算不算得是大菜。”
“如此说来,果真是煞费苦心啊。”
“可不是怎的!咱们爷说了,每日限作一灶二十八坛。大坛十两纹银,小的也要三两,日日卖个精光。若要开例,须他本人点头允准才成。这佛跳墙开坛封之时,闻着那个香啊,便是佛爷也得动心呢,难怪咱们爷给起了这么个名字。”
陈琛听了大笑:“听你这么一说,我已是垂涎三尺了。只是‘佛跳墙’这名字太也刁钻了。”
那伙计又道:“原本咱们爷起的名是坛烧十八味,后来自己又给改了。还在坛子上写了两句诗,‘坛启荤香飘十里,佛闻弃禅跳墙来’,边写还边乐。待会子小的拿一坛过来您自己看,每个坛子上都镌着这两句呢。”
卖弄完了,伙计忙活别的事去了。陈琛扭头对朱潜说道:“原本以为冯大人只是出资经营而已,不想于厨艺一道却也有钻研,着实是广博,佩服啊。”
朱潜嘴角一翘:“师弟,不只是这道菜,当初大食堂开张时,全副菜色皆是大人精研所得。此外,这店面布局、这些个手书,全是大人一手包办。”
陈琛大张着嘴,两眼溜圆,“啊!如此说来,还有冯大人不会的么?”
朱潜左右看了看,很严肃地说道:“这堵墙想来不是大人砌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科研不是吃饭
这些日子,陈琛每日遇着朱潜都要回味一番佛跳墙的美味,初时朱潜还兴致勃勃地附和几句,过了两日见着陈琛便想开溜。/跑不了了,便指着陈琛笑道:“你可是三年不开荤,开荤念三年。”
陈琛正色道:“佛都跳墙了,我念叨几句又怎的?”
朱潜撇了撇嘴,“师弟你无非是打算拉了我再请你吃个一回,实话说,当日别的菜都是免费,就那佛跳墙三两银子照付,再请你吃两回,我一家子只得喝西北风去了。”
两人正说着话,只听有人问道:“说什么好吃的呢?”接着便看见冯虞从门外探进头来。
朱潜一指陈琛:“上回请这厮吃了次佛跳墙,念念不忘,每日尽来聒噪,搅得我无心公事。如今也是每月二十两例钱的人了,如何一心要吃白食?”
冯虞大笑道:“难怪这两日要寻陈琛来你这里一抓一个准,原来却是为此。这有何难?待会子我吩咐大食堂那边打些个好酒好菜过来,咱们喝几盅!”
陈琛上下打量冯虞一番,问道:“大人,今日莫非是有何喜事,怎的如此欢喜?这些日子可没见大人自己开口说要喝酒的。”
冯虞往怀中摸了张信笺出来递与二人,“思献兄好眼力,今日果然是有喜事。刘瑾回信,让我放开手脚做事,都百工使司不派人了,上下职官全由我来举荐,朝廷一概照准。”
朱潜听了眉开眼笑,“如此最好,我还担心刘瑾派个难缠的来,搅得咱们不得安生。既是如此咱们便尽快议定人选动起来。若是拖得久了,入夏动工修官邸工坊,又是台风又是暴雨的,耽误工期,只怕入冬还做不了事。”
本来冯虞也打算再接两句,抬眼却见陈琛眉头紧皱一言不发,忙问道:“怎么?有何不妥之处?”
“大人,要说有什么不妥的一时倒也说不上,只是我想,依着刘瑾的脾气,最喜揽权受贿。这都百工使司与皇上挨得近,眼见得又是个来钱的衙门,大人请他派个人来,一来可以摸着大人的动静,二来也好分一杯羹,这等顺水推舟一石二鸟的好事,刘瑾为何不做?是要向大人显示他刘瑾对大人没有提防之心?还是说刘瑾改性子了?要不就是另有打算?”
听他这么一说,两人的面色顿时严肃起来,三人大眼望小眼瞪了半天,朱潜突然一拍脑门,“咱们这边现成的一个半仙,如何忘了!师弟,赶紧起一卦,算算吉凶不就是了。”
“你当我是街头摆摊算卦的不成?我这可是师傅真传……”
冯虞连连摆手,“好了好了,两位莫要耍笑,这事犯不着算卦。依我盘算,此事只怕不是什么好事,那刘瑾想来还有后招。想来刘瑾若要捣鬼,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