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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大唐酒徒-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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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九龄冷声道,“安禄山。  萧大人在承平寺外遇刺,刺客一死一逃。  经过京兆府和万年县的侦缉查访,有证据表明,你们父子涉嫌此案。  ”

    “我父子涉嫌此案?”安禄山胸有成竹,朗声笑道,“三位大人。  下官虽然出自胡夷,但为官多年也深知大唐律法,岂能派凶行刺朝廷命官?再者说了,我们安家跟萧大人无冤无仇,又怎么会下此毒手?”

    大理寺卿孟阳嘴角一晒,“安禄山,你倒是口齿伶俐。  本官听说你曾经去李相府上为安庆绪向李家六小姐提亲,而据本官所知,李家六小姐钟情之人乃是萧大人且两人如今已有婚约……想那安庆绪妒火之下铤而走险也不无可能……”

    只有御史中丞张利贞默然不语。

    安禄山淡然一笑,“孟大人此话差矣。  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李相府上六小姐花容月貌。  犬子仰慕乃是常理。  是,下官承认。  当日下官是曾亲往李相府上求亲,但李相拒绝之后,安某也就教训犬子死了这份心思。  以此就怀疑下官父子刺杀萧大人,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

    张九龄冷笑一声,“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来人,取证据来。  ”

    差役取来了当日万年县捕快班头孙全查到的线索物证,那张由安庆绪亲自开出的面额巨大的飞票以及达利钱庄管事地供词和相关账册。

    “安禄山,据京兆府和万年县查访,在死去刺客怀中发现的这张飞票,乃是由安庆绪亲自开出,有达利钱庄的账目为证,这便是你父子合谋买凶行刺萧大人的罪证,你如何能够抵赖?再者,安庆绪的护卫中何以又失踪了两名侍卫,这两名侍卫在承平寺行刺案之后失踪,是不是也忒巧合了一些?”

    张九龄猛然又一拍惊堂木,“目下是三司奉旨会审,你还不从实招来!”

    安禄山一怔,接过那张飞票仔细看了看飞票上的安氏印记,面色一缓,突然朗声大笑起来。  直到此刻,安禄山才恍然大悟,何以萧睿和官府会怀疑到安家头上,想起昨夜安庆绪受到的“消遣”和今早的裸奔出丑,他牙关一咬,心里暗暗冷笑道,“你们这些狼心狗肺地东西,拿了老子的钱财还要构陷安家,将这么大的一个黑锅栽赃给老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安禄山有恃无恐地大笑着,“三位大人,这就是证据?这不过是安家开出的众多飞票中的一张,因此就说安家是嫌犯,那么,恐怕……”

    安禄山嘲讽的目光在张利贞和李林甫地身上滑过,突然向张九龄躬身道,“尚书大人,请屏退差役,下官有几句话说。  ”

    ……

    ……

    安禄山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飞票,“三位大人。  下官多次去朝中几位大人府上拜谒,这安氏商号开出的飞票,在下官手头上一共送出了三十五张……如果这张飞票可以作证,那么,岂不是说很多朝中大臣都有嫌疑?至于犬子那两位侍卫,不过是奉下官之命回平庐公干去了,不日即会回返。  ”

    张利贞面色陡然一变。  开元二十年。  御史中丞张利贞为河北采访使,安禄山百计谀媚又多出金钱贿赂其手下人。  以结私恩。  于是,张利贞入朝后极力为他美言,因授任营州都督、平卢军使、顺化州刺史。  而此番安禄山进京拜谒,又更是送了他两张面额巨大地飞票,一如安禄山所言,他们这些接受安禄山行贿的朝中大臣也难逃嫌疑。

    张九龄面色阴沉下来,怒喝道。  “安禄山,你竟敢公开大肆行贿朝廷大臣,本官一定禀报皇上,治你一个死罪!”

    安禄山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不语。

    张利贞长出了一口气,淡淡道,“张相,孟大人。  本官看本案确实颇有疑点,单以这飞票佐证,也显得草率了一些。  安家开出飞票,不能代表安家买凶行刺……本案还是要从长计较的好。  ”

    李林甫面色阴沉着缓缓站起,却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飞票来,“三位大人。  本相日前也受了安禄山一张飞票……依本相看,本案还是要顺藤摸瓜,一点点地查下去……张大人,你也坦白了吧,拿安禄山几贯钱是小事,但这涉案的嫌疑……”

    李林甫此举让堂上众人大吃一惊。  其实,在这盛唐时代,地方官进京向有权势的京官进贡乃是约定俗成的官场潜规则,安禄山行贿也不出奇。  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涉及到李林甫等重臣。  恐怕李隆基也就是斥责几声了事罢了。

    看得出来。  李林甫今天有备而来,是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

    但。  这已经不单纯是官场潜规则的问题了。  谁接受了安禄山地贿赂,就有可能是主使行刺萧睿地幕后黑手。  行刺朝廷命官,又差点危及当朝公主地安全,这可是重罪。

    萧睿心里一惊,李林甫地行为让他也有些意外。  他向李林甫投过深深的一瞥,见他眼中闪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阴险,不由心里暗暗生出了几分警惕。  其实,早在昨夜,萧睿便已经明白,安庆绪绝不可能是行刺自己的凶手。

    究竟是谁?这趟水越来越混了。  萧睿看着站在堂上有恃无恐的安禄山,心里一阵没来由的厌恶,“安禄山啊安禄山,就算是本案与你无关,我也会将你拖进这趟浑水里——剑南道,你怕是去不成了。  ”

    张九龄面沉似水,孟阳保持沉默。  只有那张利贞犹豫了一会,脸一阵红一阵白地缓缓起身走到堂下拱手道,“张相,孟大人,本官因家中修缮房屋,也向安禄山借了些钱财,呵呵,不过,这纯属私人交往,呵呵。  ”

    张九龄面色瞬间涨红起来,此时此刻,他这个主审官再也压制不住内心巨大地难堪和愤怒,三司主官奉旨会审,但案子没有审出一点眉目来,反而冒出了安禄山行贿这档子事。  不仅如此,作为主审官之一的御史中丞张利贞,居然也是受贿人之一。

    这案子还怎么审?张九龄怒火中烧,颤声斥道,“安禄山,速速将你拜谒行贿的名单写下!”

    安禄山神色复杂地扫了李林甫一眼。  他原本以为,李林甫会成为他最大的庇佑,会因此动用手中的权势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起码,会将安家撇清出来。  但李林甫却坦然自承受了他的贿赂,还声称继续查下去。

    他却不知,李腾空因此受了重伤,这已经让爱女如命的李林甫心中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  他宁肯自承受贿,拼着被朝野鄙视和被皇上惩处,也要将幕后地黑手揪出来,为自己女儿好好地出这口气。

    安禄山提笔写着名单,当他写到一个名字时,不由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嘲讽。

 第187章行动

    第187章行动

    安禄山笑吟吟俯身写着他拜谒的名单,看他的名单越写越长,堂上三位主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  到了此刻,堂上的任何一个人,包括那些站在两侧不敢吭声的衙役差役,都大抵明白,安禄山根本与这起行刺案没有什么关系。

    行刺萧睿的幕后主谋,必然是这名单之上的其中一个。  而至于他是无意使用了安禄山奉送的飞票还是有意栽赃,还待查证。  但这案子还要不要查下去,孟阳、张九龄和张利贞三人都打起了鼓。

    安禄山将名单奉上。

    张九龄三人接过名单略一打量,面色都陡然色变。  张九龄神色变幻良久,才缓缓起身道,“案情重大,我等不敢擅专,只好待皇上回京来由皇上决断了。  ”

    ……

    ……

    名单上的人,有一大长串。  萧睿虽然没有看到名单,但也不得不惊叹于安禄山行贿的魄力和手腕,难怪安禄山后来兴风作浪左右了一个帝国的命运。  看起来,这安禄山属下产业的盈利基本上全部用来行贿了。

    案件的审理告一段落,安禄山大摇大摆地离去。

    李林甫缓缓出了京兆府衙门,在即将上轿的瞬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来瞥了萧睿一眼,“萧睿,听老夫的话,稍安勿躁,一切待皇上归来再说。  ”

    萧睿淡淡一笑,拱了拱手。  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满,“岳父大人说的是。  不过,萧睿看岳父大人似是已经胸有成竹了……”

    李林甫微微一笑,“老夫为官几十年,这些蝇营狗苟一眼洞穿……安禄山地名单,老夫虽未亲见,但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你只需记住。  老夫绝不会是头一个就是了。  ”

    萧睿皱了皱眉,他隐隐有一种感觉。  李林甫拿这起案件、甚至是拿他本人当起了棋子,就是不知道他要玩一出什么游戏。  萧睿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利用和操控的感觉。

    萧睿的神态变化落在李林甫眼里,李林甫默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

    ……

    ……

    萧家大院的左右邻近,原本有两个富商地宅院。  但前几天。  这两所宅院都被孙公让以极高的价格买下了,目下正有上百工匠正在忙着打通这三座宅院,重新进行装修。  按孙公让地话来说,依萧睿目前的身份和财力,萧家的确是有些太寒酸了。

    萧睿回到府中,到“工地”上扫了几眼,又见孙公让带着数十个黑衣人走进外院,知道这是孙公让为萧家雇佣的护院。  只笑吟吟地站在一旁,看着孙公让训话。  自打出了行刺事件之后,孙公让就提出加强萧家的防卫力量,萧睿也没有反对。  毕竟,他如今家大业大,府中养几个护院也纯属情理之中。

    护院们各就各位。  由那刃统一管理。

    孙公让匆匆走了过来,见萧睿倚在院中的那棵老槐树下,神色微微有些疲倦,不由笑着问了一句,“子长,案子怎么样了?”

    萧睿叹息一声,“据我估计,与安禄山无关。  恐怕,这事儿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

    说着,萧睿便把三司会审地情形大体给孙公让说了一遍。  孙公让越听眉头越是紧皱。  他扯了扯萧睿的衣襟。  “子长,官场黑暗。  仕途难走,你可一定要小心谨慎啊!”

    萧睿默然点了点头,“我知道。  ”

    突然,萧睿低低道,“公让兄,我们的买卖越做越大,想必也越来越惹人注意……这样啊,我想我们不妨可以……”

    孙公让点了点头,“一切就听子长你的……”

    两人正在款款细语交谈,一个家人怀抱厚厚的一摞名帖和文稿匆匆走了进来,见了萧睿苦笑着拜了一拜,“大人,按照大人说的,所有来拜谒的士子一概拒之门外,可是,还是有很多人将名刺和文稿放在咱们家的门口……”

    萧睿皱了皱眉,“我一概不看,统统毁了吧。  ”

    来年地春闱即将来到,各地来的士子又都蜂拥而至齐集长安,四处找关系投门路拜谒,意图功名。  如今的萧睿,才名动天下,又是背景很深的天子门生,来投他门路的士子这些日子以来都是络绎不绝。

    萧睿实在是不胜其烦,吩咐下人闭门统统不见。

    孙公让呵呵一笑,“子长你如今在士林中威望甚高,已经成为天子士子效仿的楷模——不过,据某看来,子长你这般一概将来访士子拒之门外,怕是会有损于你地声名……”

    萧睿耸了耸肩,“那又能如何?我总不能像那些朝中贵人一样,敞开门来收礼吧,那样传出去更是不得了——其实,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万年县令,他们找我也是白搭。  所谓天子门生,那不过是皇上一时兴起,真要到了朝廷科举这种大事上,我人微言轻,哪里能说得上话……”

    “大人,郑鞅郑大人派人下了请柬,请你去望水楼赴宴。”家人萧虎匆匆捧着一张名刺,递了过来。  萧睿接过,笑了笑,“居然是阳明兄请客,萧虎啊,出去告诉来人,明日我准时赴宴。  ”

    夜幕低垂。  呼呼地北风猛烈地刮着,卷走了白日里长安城中无尽的喧嚣和繁华。

    萧睿静静地站在树下,一个面蒙黑纱的黑衣人也静静地站在他的对面,两人于寒冷刺骨地北风中。  相对无言。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是说,南诏之行后,我便再也见不着你了吗?”良久,萧睿低沉的声音才缓缓而起,旋即又消散在呼啸的风中。

    黑衣人紧紧捂住蒙面的黑纱,微微退后一步,冷笑了一声。  “你不要想得太多……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人才,就这么白白地毁了……话已至此。  你听也好,不听也罢,由你去吧。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做得太过……还是那句话,这长安城里地一切,尽在皇上地眼皮底下——实话告诉你。  那刺客怀里地飞票,就是我放进去地。  ”

    “你究竟是谁?”萧睿微微上前一步,手探向了自己地怀里。

    黑衣人一怔,后退了一步,“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没有恶意。  记住,不要把事情搞大。  搞大了对你没有好处。  ”

    萧睿突然笑了笑,那笑容在寒冷的北风中寂寞地绽放,他伸出手去,“影子,你可认得这个东西?”

    黑衣人身子微微一震,冷哼一声。  身影一闪,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萧睿笑容一敛,面色阴沉下来,他蓦然狠狠地一拳击打在旁边的树干上,“难道要我白白吃了这亏不成?哼,休想!”

    ……

    ……

    黑夜无语,风狂如骤。  十余个蒙面的黑衣人相继越出萧家的院墙,沿着一条深深地小巷,向长安城南处鬼魅一般纵身飞奔而去。

    一座幽静的宅院之外,呼啸的风中。  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萧睿缓缓从马车上下来。  眼望着那紧闭的院门,咬了咬牙。  摆了摆手,“动手!”

    早已等候在这座宅院院墙下的十几个黑衣人犹如狸猫一般飞跃上墙头,然后又一一落入院中。  一个黑衣人悄然打开了院门,萧睿飘然而入。

    院落不大,看上去已经荒废多时了,院中到处是枯败的杂草和灰尘落叶。  一间正屋内,突然亮起了火烛,一个清冷的声音警惕地传出,“兄弟们起身,似有动静!”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披着棉袍的汉子露出头来,发现了就站在他当面紧紧裹着披风迎风而立地萧睿,刚要惊呼一声,一道血光闪处,他的头颅已经被守候在门口的黑衣人一刀斩落。

    屋中杂音四起,4个彪悍的汉子怒吼着挥舞着长长的陌刀冲了出来,但迎接他们的却是冰冷而血腥地羽箭。  暴雨梨花一般的羽箭飞射而出,四个壮汉只来得及发出几声惨呼,就被密集的箭雨射成了马蜂窝。

    淡淡的血腥气被呼啸的北风荡涤一空,只有那低沉的惨呼声引起了相邻百姓家里的几声犬吠。

    “大人……”那刃一把扯掉面上沾满血迹的黑纱,躬身问道。

    “那刃,你们做得很好……告诉兄弟们,今晚之事,任何人不得泄露出去,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萧睿阴森森的话传进那刃的耳朵,那刃心里一颤,急忙躬身下去,“那刃明白。  ”

    萧睿长出了一口气,冷冷地目光从那几具尸体上一扫而过,他仰首望向了阴暗无月地沉沉夜幕天宇,心里积攒多日地愤怒一点点从他急促的呼吸声中宣泄了出去。

    “烧了这座院子,不要留下一点痕迹……好让他们也明白,我萧睿不是待宰地羔羊,不是任人捏把的软柿子……”萧睿冷笑一声,扭头便走。

    等他上了马车缓缓驰过两条街的时候,他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见那方向传来了熊熊的火光,而旋即,隐隐有救火的惊呼声和犬吠声响成一片。  他霍然放下车帘,又钻了回去。

    一个黑衣人轻盈地站在长街的尽头,眼望着萧睿的马车悄然离去,默默摘下面上的黑纱,发出一声幽幽的轻叹,“你变了……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你?哎,就怕是皇上,也没有真的看透你……”

    “我变了吗?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萧睿坐在马车里,也是默默地问着自己。

    穿越到盛唐之后,他原本以为他可以做一个安乐的富家翁,守着如花娇妻平平安安地过上一辈子,寄情于山水与世无争。  但是,命运的轨迹却在一点点地向着巨大的漩涡转移着……太多太多萧睿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太多太多的阴谋和肃杀,都这么扑面而来,越是接近这个漩涡,他越是发现,这大唐的生活并非只有美酒和歌舞。

    他不愿意惹是生非,可是非却一次次找上他;他不愿意争权夺利,可权利的阴霾却始终笼罩在他的头顶。  没有办法,他不能逃避也无法逃避,只能选择面对。

    随着时日的推移,往昔那个风花雪月激情如火视金钱如粪土的少年萧睿,已经渐渐地归于过往。  没得办法,为了生存下去,为了保住自己美满的幸福生活,他只得将心变得一点点坚硬起来。

    一张张或是令他憎恶、或是令他警惕的面孔在他的眼前浮现,萧睿没来由地一阵恶心,想要呕吐。  此时此刻,他感觉很累,他好想搂着自己的女人沉沉睡去再也不醒来。

    骊山别宫。

    李隆基皱了皱眉,霍然起身,“惠妃,你说的是真的?那李林甫当真是准了萧睿跟李腾空的婚事?”

    武惠妃半露慵懒地伸了伸粉嫩的脖颈,嗲声道,“皇上啊,臣妾怎么会骗你。  咸宜可是来报说,还要臣妾去为他们主婚呢……皇上啊,这萧睿倒是艳福不浅,就连李家那小丫头都看中了他。  ”

    李隆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手心都有些颤抖。

    武惠妃奇怪地看着他,心道,“皇上为什么不高兴?”

    高力士站在李隆基身后,默默地递过一杯热茶,心里长叹一声。  作为跟随李隆基数十年的心腹之人,他非常明白李隆基此刻的心情——不满,非常的不满。

    萧睿是他苦心培养起来的将来要制衡李林甫的棋子。  虽然李隆基异常的宠信李林甫,他也确实需要李林甫这样一个人站出来替他震慑那些世家大族,但他同时也怕李林甫权力独大,将来不好控制。  故而,他从去年开始就有心培植萧睿,试图让萧睿一点点成长,将来在朝中对李林甫形成牵制。

    可,可这萧睿居然要跟李林甫的女儿成婚,马上要变成李林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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