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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军婚的秘密-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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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他还是在众人转身忙碌的时候扶住了她的小臂:“严真。”

    他是有话要说,可是严真明白他想问什么,抿唇一笑说:“我可不想快到过年的时候某个小朋友又要我带着他去找爸爸。”

    柔软的声音,让顾淮越稍稍愣了一下,而后勾了勾唇角。

正文 33、

    33、

    小年夜。

    顾家小年夜的饭从来都是除夕夜的标准。这样的高标准,从来也都只是为了一个人,一个六年以来从也没有在家过过年的人。

    李琬将最后一盘菜端上餐桌,菜已经热了一遍又一遍,只是那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回家。严真挂下电话,看向李琬摇了摇头。李琬不禁皱起了眉头:“还是没人接?你说这小年夜的晚上他还能忙什么?”

    今天下午顾淮越将严真和珈铭送了过来,接了个电话便很快开车走了,严真根本来不及细问。

    梁和在一旁打圆场:“妈,再等等,不着急,你看淮宁不是也刚来。”

    瞥了也是刚刚进门的小儿子一眼,李琬怒道“那能一样吗?你们会在B市过年,他能吗?”

    顾淮宁挑了挑眉,没在老太太气头上插话,直接揽住自家老婆向餐厅走去。

    顾珈铭小朋友早已蹭上了餐桌,抓起自己最爱的凤爪开始啃了。在他看来,奶奶是最没意思的啦,每次过年首长休几天假要回B市时,奶奶都要发一次火,可是哪次把首长留住了?

    顾小司令摇摇头,继续啃凤爪。反正他是跟严老师还有顾首长一块儿走,没啥可烦恼的。

    顾老爷子看了小朋友一眼,放下报纸:“行了,先吃吧。”

    于是便只好开饭了。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就连张嫂也表情惋惜地收拾着餐桌。她今天是大展手脚准备了一桌饭菜,没想到这样不欢而散。

    严真一抬头,看向墙上的钟表。时针堪堪指向九的位置,已经九点了,现在的他,能在哪里呢?

    正想着,院子里忽然想起了车喇叭声,短促的两声。

    严真还没反应过来,顾珈铭小朋友就率先奔了出去,等她推开大厅门的时候,小朋友已经抱住了来人的大腿,撒娇似地蹭着。

    看着来人,严真愣在那里。倒是随后跟出的李琬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的道:“您老来了?”

    来人是严真的奶奶。

    李琬嗔怪地看了一眼站在奶奶身边的顾淮越一眼:“你说你去接就接呗,怎么不事先说一声!这大晚上的,还是小年夜的晚上,把老人家给折腾来了!”

    顾淮越刚下车,扣上军帽,淡淡一笑。

    奶奶笑眯眯地拍了拍李琬的手:“这是我的意思,你别训小顾。你看我这傻孙女,还在那儿愣着呢。”

    奶奶说完,站在严真身后的梁和就推了推她,她猛然回过神来,眼眶却忽然红了。

    “瞧瞧这出息。”奶奶抹了抹她的眼角。

    本是擦泪的,可严真伸手抱住了奶奶,泪便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来了。

    今晚这个二居室的房子是热闹起来了。

    顾珈铭小朋友穿着棉拖快乐在两个房间内奔来奔去,他看着面前两个棉被,脑子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是把印着加菲猫图案的棉被抱给老奶奶盖呢还是抱这个哆啦a梦的?

    小朋友苦恼不已了一会儿,脑袋瓜子被弹了一下。他立刻向上望去,两眼立马眯起来了。顾首长!

    “爸爸,你帮我选一个!”小朋友欢腾地说。

    顾淮越解开了常服上的风纪扣,目光懒懒的看着儿子,伸出手又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等你折腾好你老奶奶早睡着了!”

    小朋友瘪瘪嘴。他忘了,还有一个人比他更激动。

    奶奶睡觉的床上,已经铺了两床被子了,既厚实又暖和。小朋友看着床上的两坨棉被,沮丧地压低了脑袋。顾淮越也收回目光,看着儿子笑了笑:“去跟老奶奶道晚安。”

    铺好了床,严真端详了一会儿,又去扒柜子,嘴里边还小声嘀咕着:“还是再盖一床吧。”

    奶奶忙哭笑不得地拉住她:“好啦,你要给我捂出一身痱子呀!”

    严真不好意思地顿住了脚步,虽是挨了训,却像个孩子一样傻乐。

    某只小朋友蹭到了奶奶面前,奶奶揽住他乐呵呵地笑了。

    躺在床上,严真难以入睡。

    她翻过身,看着紧闭着双眸的奶奶,默默出神。良久,又翻个身,躺了过去。

    奶奶却突然睁开眼睛了,瞧着严真的背影笑出了声:“小真,今晚让小顾跟珈铭睡是不是不太好?我看那个床,那么小,能挤下两个老爷们?”

    严真替奶奶掖了掖被角:“没事的,反正有个是小老爷们儿,不占地儿。”

    两人都低低笑了一声。

    “奶奶,怎么今天忽然来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我来看看你,这才一个多月没见,我想我这外孙女想的心都疼了。打你爸去世,你还没离开过我这么长时间呢。”

    就连大学,严真都是C市读的,见天回家住。算一算,这真的算分开最长的一段时间了,严真不由得往奶奶那里蹭了蹭。

    “在这多住几天吧奶奶。”

    “不了,后天我就回去了。”

    “这么快?”严真有些失望。

    奶奶瞥她一眼:“要不是小顾我还不来看你呢,没良心的丫头。”不理会严真讶异的眼神,奶奶说:“你大伯今天送我到市里检查身体,还没想着打电话找你呢,小顾的电话就过来了,说今天小年,提前给我拜个年。然后小顾就说了一句话,你猜是什么?”

    说到这里奶奶故意卖了个关子。

    严真果然好奇了,一边给奶奶垫了个小枕头一边问:“他,说什么?”

    奶奶悠悠然地躺好,舒服地叹了一口气:“他原话说呀,严真她,想奶奶了。我就想,那就来一趟吧,于是今儿中午小顾就直接开车来接我了。怎么,小顾没告诉你?”

    严真摇了摇头。

    奶奶笑道:“那就是他想给你个惊喜。”

    奶奶还说了些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蜷缩回被窝里,脑子里只回想这刚刚那一句话——严真她,想奶奶了。

    原来他都知道。

    就算是到年根了乡下也很忙。奶奶后天还是走了,顾淮越亲自开车送了回去,走之前刻意没叫醒她,可是她还是知道,闷在被子里也没出来。既然这是奶奶的意思,那她就当不知道吧。

    只是,房门咔嚓一声关闭后,严真却再也睡不着了。起床看着窗外,瞬时有些惊讶。原来昨晚下雪了!路上一层积雪,有几道碾过的车辙。

    天还没亮呢,走的可走早!严真小声嘀咕一声,看见放在床边的空行李箱才想起,没过几天,他们也要走了。

    去那个她从未去过的地方,涉足那个她从不曾进入的世界。

    以前常常听别人口中说着“婚姻”这个词,严真总会觉得,不过是多了一个人过日子。真正轮到了自己才明白,那不只是日子与日子的叠加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人,和心。

    他对自己,算是上了心吧?严真自问,而后又自答——那就好,那就好。

    入冬以来就没下什么大雪,轮到他们要出门了,老天爷倒是给了面子下起了搓绵扯絮的大雪。

    这次回来时不是顾首长开的车,汽车连里有一个兵家也是C市的,就顺道一路让那个兵开了回来。这回走了,得顾淮越亲自上阵了。李琬不放心,说要安排一个人送,顾淮越拒绝了,两个字:麻烦!

    李琬没办法,只好嘱咐他们路上开车小心。

    严真将珈铭扶上车,回过头来向身后的四个人告别。顾淮越将她的包递了过来,严真抓住,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顾淮越笑了下,扶了扶她的肩膀,开门上车。

    出发了。

    ……

    …………

    早上九点出发,在行驶了将近四个小时之后到达了B市。

    严真在后座,老远就看见收费站口前堵了长长的一条龙。睡了一路的顾珈铭小朋友此刻终于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扒着顾淮越的车座就问:“爸爸,啥时候到呀?”

    顾淮越头也没回:“堵车了,等一会儿。”

    小朋友郁闷了,从小书包里掏出囤的零食开始啃:“坐飞机多好,嗖地一下直接空投到家!”

    严真笑了笑,替他把衣服整好。B市比C市偏北,降下窗户,便能感觉到刺骨的冷意。

    好容易过了B市的收费站口,连市区都没进,直接沿着外环线进了一条小道,一路过去,分外空旷。这是B市的郊区。

    B市这几日也下了场大雪,比C市要大得多,C市市区的雪经过车流碾压,早已化了,这里却不同,一路走来都是白皑皑的一片,就连路上这车辙都分外整齐,而且这车辙也与一般的车子不一样,像是履带碾过后留下的。

    严真正好奇,就听见前头顾淮越说:“这是坦克车留下的车辙,这几天师里在搞训练。”

    原来如此,看来a师师部已经不远了。

    车又开了几分钟,已经可以看见师部大门口站岗的哨兵了。大门封着,顾淮越将车速慢了下来,让哨兵对过牌照后才缓缓向里开去。他的目的地是掩在侦察营营部大楼后三百米处的一栋小楼——这就是家属区了。

    严真看到这栋楼,忍不住吃了一惊。放眼望去,整个师部,无论是侦察营还是炮兵营的大楼都是整饬有序的,还是一色灰。只有这栋家属楼,孤零零的一个儿不说,楼外头还刷了一层红漆!更彰显出它在整个师部的特殊性了,别看藏这么深。

    提前接到电话来接他们三人的是一个年轻中尉,他是营房科的一个干事,姓李。年轻的中尉看着严真两眼发直地看着这栋楼,不由得笑了笑:“这快过年了,嫂子们嫌冷清,就把这楼的表子重刷了一层漆,图个喜庆!”

    严真尴尬地笑了笑。她还真不好意思说自己刚刚看到这栋楼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词是绣楼。

    顾淮越淡淡的笑了笑,将房子钥匙交给严真:“你带着珈铭先回家,我去服务中心看看去。”

    “好。”

    严真答应一声,跟着李干事向楼里走去。

    这楼不算新,但是楼道倒是挺干净的。

    “小李,这里家属很少吗,怎么就一栋楼?”严真还对小时候住过的那个大院有着清楚的记忆,当时父亲所在的部队是一个驻扎在小县城的二炮导弹旅,人肯定是没有a师的多,但是光家属楼可就盖了六栋。

    小李提着行李一路气也不喘:“嫂子,您来的时候也看见了吧,咱们这儿太荒了,就算嫂子们过来也是待十天半个月的,不常住。有常住的那也是在这儿有副业的。”

    “副业?”

    小李嘿嘿一笑,“就是在营区里开饭店和小卖部的,靠战士们消费赚个小钱呗。”

    严真了悟地点了点头。

    “嫂子您来的是时候,没别的时候,就过年的时候人多。”

    说完,也到站了。

    严真笑了笑,拿出钥匙开了门。小李拿出电卡送上了电,也算交代了差事,敬了个礼走了。

    严真终于有时间打量这栋房子。鉴于这地方的特殊情况,这栋楼盖起来的时候就指着当招待所用的。虽说比招待所看着高级一点儿,可是要比C市的房子,就差了一个档次了。

    可是不管怎么样,总不会住到一半儿被收走吧?她笑了笑,放下行李。屋子很干净,看样子之前有几个勤快的给打扫过了,不用她再动手。

    顾珈铭小朋友往沙发上一挪屁股,嘴里还嘎吱嘎吱地啃着零食,可是神情却有些惆怅,严真开了暖气,一边往外拿行李一边问他:“怎么了,顾小司令?”

    小司令叹了口气:“在想我那群孬兵。”

    严真笑了:“怎么,才离开一天就想了?”这得多深厚的战友情谊啊

    小司令看了她一眼,又叹了一口气:“老师你不懂,我是怕我走了之后林梓那小子挖墙脚!”

    严真瞬间就挂了“囧”的表情,恰逢此刻有人敲门,严真向珈铭扬了扬下巴,小朋友不情不愿地蹭去开门,是顾淮越顾首长,此刻他手里正提了两大袋子。

    严真愣了一下,慌忙去接。

    “不用,我来。”他笑了下,将袋子放进厨房。

    她拨了拨塑料袋,才发现里面装的都是日用品和食材:“怎么买这么多?”

    顾淮越松了松风纪扣:“这里的食堂你们恐怕吃不惯,还是在家里做吧,我也回来。而且,快过年了……”

    是个家,就要有个家的样子,哪怕这里是野战部队。他还是头一次上服务中心买那么多家用的东西,一路走过来受的注目礼,简直可以论坦克车装!简直就差喊口令了:“参谋长准是把老婆给哄来了!”

    想到这些,顾淮越不禁微微一哂,笑骂了声孬兵。

    严真当然不知道这些,厨房里米面气齐全,几乎可以开火做饭了。她将袋子里的食材挑出来,说:“晚饭就在这里做吗?

    “不了。”顾淮越摇了摇头,“今晚先去外边吃。”

    照顾军嫂们的副业?

    “你还记得席司令么?”

    “记得。”严真点点头,B军区的一把手。更何况,上次还是在演习场上见的,印象能不深刻么?

    顾淮越带好帽子,利索地扣上风纪扣,看向严真:“席司令刚下军令,今晚就上他那儿蹭饭——带上老婆孩子”

正文 34、

    一进这部队大门就要见这个军区的最高级别的领导,严真顿感压力。只是,顾淮越看上去心情好像不错。

    席少锋席司令的家在B市市郊,距离师部不算远,开车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顾淮越常来,熟门熟路,哨兵也不查,直接就放了进去。车子停在一座二层小楼前。

    三人下车,正好碰着席司令的秘书梁伟明从里面走了出来。

    “梁秘书。”顾淮越与他打了一声招呼。

    梁秘书笑了笑,摸摸顾珈铭小朋友的头:“你们过来了,进去吧,司令在里面等着呢。”说着电话响了,梁伟明一看,眉头又皱起来了,“瞧瞧,这还没走呢,催命电话又来了。”

    顾淮越:“是嫂子?”

    “是你嫂子就好了!”梁伟明苦不堪言,“D师的老大,沈孟川。这小子是一天一个电话问候司令,现在是连带着我也捎上了,也不知道是要搞什么名堂!”

    顾淮越笑了笑,而严真听见这个名字却眼皮猛地跳了下。

    意识到自己抱怨的对象曾经是那只沈猴子的军校同学,他赶紧拍了拍脑门儿,笑着打哈哈:“那我先过去了,你们进屋吧,司令该是看见你们车进院了,别让他久等。”

    “好。”

    两人握了握手,梁伟明匆匆离去。

    一进屋就看见了正在忙里忙外准备晚饭的席司令的夫人钟黎英,钟黎英比席司令小了将近十四岁,五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比李琬还要年轻许多。只是钟黎英没李琬那么好命,夫妻三十几年,没为席司令添一个孩子,只有领养的一个女儿,现在在外国读书。

    钟黎英是一眼就看见杵在门口的三人,又是惊喜又是嗔怪地向三人走去:“我还寻思你们什么时候到呢,怎么悄不声的就来了。”

    顾淮越笑了笑,将手中提的见面礼递了过去。

    钟黎英横了他一眼:“来就来了,还送什么东西。我只要看着你顾家这小宝贝儿,就满意的不得了!”

    顾家小宝贝——顾珈铭,一扬小脸儿,脆生生地说了一句:“奶奶好。”

    钟黎英听得心都软了,别说,这小家伙嘴还真甜。

    最后钟黎英的视线落在了严真身上。严真原本淡淡笑着,被她这么一看,顿时有些紧张。

    钟黎英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也消弭了她的紧张:“快进来吧,淮越不是外人,你呀,也别紧张。就当到了自己家。”

    “听你钟姨的。”一道雄厚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严真微微侧目,看见席少锋披着军装外套走了下来。这次他没带帽子,严真才发现,原来他的头发白了一大片。

    顾淮越站直敬了一个军礼,席少锋瞥了他一眼:“我刚说让你老婆放松,你立马给我来了一道,都坐客厅去。”看着小朋友,他顿时眉目柔和了下来,“这个小娃娃得让我抱抱。”

    说着俯□去,费了点儿力才把顾珈铭同学给抱起来。小家伙看着没个子,但是肉还真是实在。席少锋闷闷笑了两声,抱着他向客厅走去。

    席少锋是顾淮越的老首长了,最早顾淮越初当兵的时候,席少锋已经是西藏军区某边防团的团长了,就是庞凯现在坐的位置。后来席少锋调到了B军区某集团军,而顾淮越进了特种大队。直到六年前顾淮越调回了B军区某集团军a师,才算又回到席少锋麾下。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也算是这一老一少的缘分了。”钟黎英一边洗菜一边说道。家里有帮忙的阿姨和警卫员,可是钟黎英还是喜欢自己动手。一是没事做。她不上班,除了去老年人活动中心看看就没别的了。二是席司令也爱吃她做的饭。

    顾淮越和席司令在客厅谈话,小朋友被警卫员带着去楼上看动画片儿去了,而严真则跟在钟黎英身边帮忙,不慌不乱:“伯母,您去过西藏吗?”

    “当然!”钟黎英笑道,“我在那边一待待了十年呢,说起来,淮越在那里当兵的时候我们还没走,他这军龄也是我看着长起来的。”

    “哦?”严真顿时来了兴致。

    “那时候淮越在侦察连里还是个新兵,你席伯伯也不知道这号小兵,更不知道是他老战友顾长志的儿子。后来全军举行了一次军事技能比赛,你席伯伯团里有一个兵创了越五百米障碍的记录。你席伯伯一高兴,就把这个兵请到家里吃饭了,我这才算正式认识了淮越。那时候他也才在侦察连当了两年的兵而已。就算是他的家庭,我们也是过了两年才知道,你说这人能不能藏!”钟黎英唏嘘不已。

    严真笑了笑:“他大概,是不想靠家里吧。”

    当兵的,大多都有些傲骨。

    顾淮越径自端起面前的一杯茶。

    席少锋闲适地靠在沙发靠枕上,端了端鼻梁上的眼镜,一双眼镜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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