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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春明外史-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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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一看,洋式红漆门楼,上面钉了雪亮的白铜环,门上挂了一块铜牌,上面写了碗
来大的两个黑字,写的是“王寓”。胡调仁将吴卜微一拉道:“喂!慢点,慢点!
不要胡闹,这是人家的住宅,不要乱闯,闯出祸来了,我可不管。”说时迟,那时
快,胡调仁话没有说完,吴卜微早已将门敲开,门里走出来一个老头子,对三人看
了一眼,便撅撅的问道:“找谁?”洪俊生心里想道:“糟了,走错门了,怎样办?”
胡调仁看见老头子这副情形,也很为着慌。在这个时候,洪俊生和胡调仁就想抽腿
往后走。吴卜微却一点也没有事,反问老头子道:“这里是零号吗?”老头子道:
“是的。”吴卡微道:“那就不错了。”说着,开步就往里走。洪俊生和胡调仁站
在后面,进去不好,不进去也不好,踌躇得很。吴卜微回转头来道:“走哇,就是
这里呀。”他二人看看那老头子站在大门一边,让吴卜微走了进去,却不拦阻,似
乎又有一点路道。二人只得硬着头皮,跟他走了进去。走进门,是个屏门,转过屏
门去,却是个四合院子,里面静悄悄的,不听见一点声音。他们三人,正不知道往
哪里去好,只见上面帘子一掀,走出一个中年妇人,她正颜厉色的,照门口老头子
一句例话,问道:“找谁?”洪俊生和胡调仁又着一惊,大家捏了一把汗。吴卜微
不慌不忙的道:“你这里是零号吗?”那妇人道:“不错。”吴卜微道:“我们是
李妈妈叫过来的。”那妇人连忙转下一副笑脸道:“是的,是的,请里面坐。”说
着,就替他打开帘子。这时洪俊生心里,才放下一块石头。胡调仁心里,也是十五
个提桶汲水,七上八下,如今方才安妥,却佩服吴卜微这种探险的手段,真是有谈
笑挥敌,如入无人之境之概,那个胆子,不由得大了几十倍,便大踏步和吴卜微走
了进去。这正中屋子里是个过厅,虽然陈设的是些半新木器家伙,到也擦抹干净,
壁上也胡乱挂了几张字画,看看有点像客厅的意思。吴卜微便毫不客气,先坐下了。
那妇人道:“你三位贵姓?怎样认识李妈妈?”吴卜微道:“我姓吴,和她是最熟
的人。这两年,我介绍她主顾很不少,你见了面,只要问她支那银行的吴先生,她
就知道是我了。”那妇人听了是银行里的人,格外现出殷勤的样子。接上又问洪胡
二人的贵姓,他俩也都照实说了,也问那妇人一句“贵姓”。那妇人笑道:“二位
大概少逛我们这一路。要是走得多,也许听见人说过王大嫂,我就是的。”吴卜微
笑道:“那自然是有名的了,要不然,我们怎样会找上门来呢?”王大嫂看看吴卜
微,很像一个内行,自然十二分巴结,连说“不敢当”。便提着嗓子喊道:“李家
儿,拿开壶来。”这时,便有个老妈子捧了一壶茶进来,和他们倒上三杯茶。那妇
人又道:“你去买包大长城来。”吴卜微笑道:“你不要客气,烟倒随便。家里今
天有人没有?”那妇人眯着眼睛笑道:“您三位来了,还能教您空跑吗?没有人,
我也得想法子呀!”吴卜微道:“要是家里有人,就去叫来看看罢。”王大嫂道:
“你们今日来得真不凑巧,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得出去叫去。”吴卜微皱眉道:
“知道叫得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哪里能尽等?”王大嫂道:“路都不远,一会儿,
我就可以回来。”吴卜微把手捏着半个拳头,把大拇指和小指两头一翘,把大拇指
搁在嘴里一吸,比着说道:“家里有这个没有?”王大嫂笑道:“这个东西我们没
有预备。”吴卜微道:“你放心,尽管拿出来,难道还把我们当外人吗?”王大嫂
笑道:“有是有一点,是我自己吃的,倘若您要玩两口,还只好摆出来。那末,请
您三位,后面坐罢。”说着,就把他三人,由过厅带进后院,往东一拐,有三间正
房,两间厢房。王大嫂引他们进了正房,中间是个小客厅,摆着一张黄漆桌子,四
把椅子,左边一张旧睡塌,蒙的花布面,像骆驼的背一样,一处高,一处低,大概
是里面的钢丝坏了。右边摆一张小橱柜桌子,上面乱搁着许多料器煤油灯,和些洋
铁茶叶瓶,洋蜡烛台之类,这屋就算满了。两边的屋子,都挂了门帘。他们走进左
边屋于来,只见摆了一张小床,一张小条桌,两把椅子,一个洗脸架。胡调仁这时
话出来了,便对洪俊生道:“这很像公寓的排场。”王大嫂指着床上道:“您瞧!
公寓里有这样干净铺盖吗?”吴卜微就在床上一躺道:“你先把烟家伙拿来,我们
烧烟等着,别尽管说废话罢。”一会儿,王大嫂把烟盘拿来,放在床中间,吴卜微
和洪俊生两个人躺着对烧,胡调仁坐在椅子上看他们烧鸦片。王大嫂道:“吴先生,
我现在找人去了,请等一等。”转身一掀门帘子,就要走。吴卜微拿着签于正在烧
烟,见她要走,便把手指头,夹着烟签子对王大嫂招手道:“慢来,慢来,你这样
糊里糊涂就走,叫个什么人来?”王大嫂道:“那末,您说呀,要怎样的人呢?别
等我叫来了,先生们只挑眼,闹得大家怪难为情的。”吴卜微一指胡调仁道:“你
问他就知道。”王大嫂便问胡调仁道:“要怎样的人?您说。”胡调仁笑道:“要
怎样的人?漂亮就得了。”吴卜微道:“不是那样说。她问你这一句话里面大有文
章,是问你要姨太太式的呢,是要女学生式的呢,还是要……”一句话还没有说完,
只听见外面院子里,娇滴滴的,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叫了一声干妈。王大嫂一面答
应着,一面对三人努努嘴,便对外面答应道:“你进来,我在屋子里呢。”说话时,
就听见脚步声,一路走进中间屋子来了。只见帘子抖着一动,一个人影子一闪,又
缩了转去,接上就格格的笑个不了。说道:“哟!屋子里有人啦。”王大嫂道:
“有人怕什么,谁会吃了你去吗?进来!”那人隔着帘子道:“全是生人。”王大
嫂道:“生人怕什么?一回见过,二回就是熟人了。快进来罢。”她听了这话,才
打起帘子进来,低着头,抿着嘴笑,挨着王大嫂站着。
    胡调仁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昨晚在游艺园碰见的那位梳辫子的女学生,今天
打扮还是一样,不过把那条裙子脱了。王大嫂拉着她一只手,把手摸着,一面笑着
问吴卜微道:“吴先生,您瞧,这是我的干姑娘,好不好?”吴卜微把烟签子一放,
不约而同和洪俊生坐了起来,不由得嚷起来道:“哪里是生人,我们熟得很啦。”
说着,便站起来,在王大嫂手里,把她手拉了过来。这位王大嫂的干姑娘,倒也不
嫌人家冒失,就乘着人家拉手的时间,一歪身子走过去,随身就坐在床沿上。吴卜
微一面摸着她的手,一面笑着问道:‘二你贵姓?”答道:“姓陈。”吴卜微道:
“叫什么名字呢?”她却笑着不说。王大嫂插嘴笑道:“人家的小名儿,可不能让
人乱叫呀!”吴卜微道:“那末,我们日后见面,怎样称呼呢?”王大嫂道:“叫
她二姑娘得了。”吴卜微连忙就把头低下来,凑到她面前叫二姑娘。这时,胡调仁
才明白可以随便闹着玩,后悔不该让吴卜微夺了过去,脸上未免有点不自在的样子。
吴卜微看见,在鸦片床站了下来,两只手扶着二姑娘轻轻一推,推在胡调仁身上,
笑着说道:“你两个人,昨晚上在游艺园里面,打了一晚上的无线电,怎么这会于
不说话呢?”又对胡调仁道:“我今天是专门做媒来了的,你不要眼睛馋,现在可
以天从人愿了。”胡调仁巴不得一声,见吴卜微如此,正合其意,只是呆笑。便问
二姑娘道:“你认识字吗?”二姑娘摇摇头道:“不认得字。”胡调仁道:“既然
认不得字,为什么打扮得像女学生一样?”二姑娘笑道:“闹着好玩啦。不认识字,
就不许作女学生打扮吗?”胡调仁道:“可以的。我问你,那梳两个头的是谁?”
二姑娘道:“那是我姐姐。”吴卜微接嘴道:“不是你说,我倒忘了。”便对王大
嫂道:“快去请来,我们那位洪先生……是……”洪俊生对王大嫂摇摇手道:“不
不!”吴卜微道:“得了,什么不呀不的,昨晚上为什么钉人家的梢来着,去请来
罢。”便对王大嫂道:“还不去么?”王大嫂听了这话,就当真笑着去了。不一会
儿,王大嫂果然把陈大姑娘也请来了。她进来就比二姑娘大方得多,和大家打了一
个招呼。吴卜微笑道:“你认得我吗?”陈大姑娘笑道:“从前不认识,现在认识
了。”吴卜微道:“你倒会装糊涂,昨天晚上,咱们不是就认识了吗?”大姑娘笑
道:“还亏你说呢,真给你们三个人,钉得我们没有法子。”吴卜微指着洪俊生对
大姑娘道:“我和你作个媒好不好?”大姑娘点点头道:“好哇。但是他两个人都
有一个人,你呢?”吴卜微道:“我今天不赶这个热闹,哪天有工夫,一个人来。”
说着,把一只眼睛对二姑娘夹了一夹。二姑娘笑着对他“呸”了一声。王大嫂也笑
道:“是真的,我也去和吴先生叫一个来罢。”吴卜微摇手道:“不用,不用。要
用我自然会说话。”王大嫂只得罢了。说时,二姑娘挨着胡调仁坐在一处挤着说话,
大姑娘挨着洪俊生坐在床沿上,也是间长问短。吴卜微烧了几口烟,对王大嫂道:
“挤这一屋子人干吗?还不把他们带了出去。”王大嫂道:“不是我不带去,人家
还没有说出来呀。”吴卜微道:“你看这一双两对的样子,还要说吗?”王大嫂笑
着不做声,先把大姑娘二姑娘叫出去了。以后又做两回,把胡调仁和洪俊生也请出
去了。洪俊生和胡调仁两个人,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混了一会,复又到吴卜微烧
鸦片的这间屋子来,大家取笑了一阵子。胡调仁便向吴卜微的耳朵边,轻轻问道:
“这要给多少钱?”吴卜微道:“大概的规矩,是三四块钱。但是也看人说话,不
可一概而论。你要好看点,就每人给他个五数。那么,她们除给王大嫂而外,本人
还可以落两三块钱。至于这个鸦片,我自有本事,白扰她的,你不要过问。”胡调
仁听了,又和洪俊生唧唧哝哝的商量了一阵,便连烟在内,一共给了王大嫂八块钱,
把这位王大嫂,喜欢得眉毛眼睛,都要笑起来。千叮嘱,万叮嘱,请他们常来。他
们一直闹了三四个钟头,才走出王大嫂家。
    路上吴卜微问胡调仁道:“怎么样,好吗?”胡调仁笑道:“别有风味。地方
既清静,花钱又干脆,自然比胡同里那些地方好得多。”吴卜微笑道:“我既然带
你见识了这个地方,你们也应该帮我一点忙。”便问洪俊生道:“我请求你一桩事
情,行不行?”洪俊生道:“什么事情呢?我请你吃小馆子吧?”吴卜微道:“吃
小馆子算什么,还要提出要求来吗?我因为常听见你说,你认得许多报馆里的朋友,
我这里有一条新闻稿子请你拿去登一登。”洪俊生道:“这事容易办,你且把稿子
拿来。”吴卜微听了,就在袋里找了半天,找出一张毛边纸写的稿子,交给他。洪
俊生也没有看,接了过来,就揣在袋里。其实他哪里认得多少报馆里的人,仅仅不
过认识杨杏园一个。到了次日,他就写了一封信,把稿子附在里面,送到杨杏园报
馆里去。
    这天晚上,杨杏园到了报馆里,把信拆开一看,还以为洪俊生要把上次所告诉
他的话,正式宣布,谁知一看,却是攻击他朋友余咏西的一段稿子。说他停妻再娶,
要骗人家的小姐作姨太太。杨杏园看了,也不做声,依旧把信收好。到了次日,便
特意去看余咏西,告诉他这一段事。





  
 


             第十回  我见犹怜孤灯照断雁  谁能遣此深夜送飘茵

    原来这余咏西,他是一个怪人,他一个人在北京候差,不住公寓,不住会馆,
却花二十多块钱,赁了一座独门独院的房子住着。只用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子看门。
不知道的,都说他好静,其实他专门在游戏场夜市上,干那不正当的勾当。有那单
身的妇女,外表透着几分风流,他就死命的钉着。或是在黑暗里追上的时候,或是
在人丛里相挤的时候,他就在人家身上,轻轻拍一下。若是人家骂下来,他就鼠窜
而去。若是不骂,他越挨越近,等到身边没有人,他就请人去喝茶或者吃饭。只要
人家不破口骂他,他总有法子把人家引到家里去。他一个人住一栋房子,命意却在
此,旁人哪里知道。
    这日杨杏园跑到余咏西那儿去,先就敲了半天的门,等到那老妈子出来开门,
就对杨杏园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笑着说道:“余先生不在家。”杨杏园一看这种
情形,知道余咏西一定在里面。不过还另有其他的人在一处,所以他这个老妈子就
用挡驾的方法,说不在家。便假说道:“他约我这时候来的,不能不在家呀,也许
是他睡了,所以你这样说。”说着就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那老妈子道:“你拿进去,
余先生看一看,他就知道了。”那老妈子道:“那末,请你在外面等一等呀。”她
说了还不放心,怕他闯了进去,依旧把门关上。杨杏园心想好紧的门户,越觉得尴
尬得很。不一会儿,门呀的一声开了,余咏西笑了出来,拱手说道:“对不住!对
不住!快请里面坐。”便在前引路,把杨杏园引在一个小客堂里坐了。杨杏园笑道:
“近来很得意吧?”余咏西道:“穷差事,几个月不发薪,什么得意!”杨杏园道:
“不是差事的话,是问你有得意的人没有?”余咏西道:“我也无非是好玩,哪里
有什么得意的人。”杨杏园道:“你不说老实话,我也不逼你,我先请你看一样东
西。”他一面说,一面就在身上把洪俊生的那封信,还有一张稿子,都交给余咏西
看。说道:“这总是事出有因吧?”余咏西接过稿子一看,不觉脸上一红,便问道:
“这稿子你打算发表不发表?”杨杏园笑道:“那也不一定,不过我念在同乡的交
情上,先来通知你一声,你看是发表呢?还是不发表呢?”余咏西笑道:“无论虚
实如何,我决没有让你发表的道理,这何待于问。”杨杏园道:“那末,这稿子上
的话,并不是子虚乌有了。照我猜起来,这个人恐怕就在你屋里。”余咏西笑笑,
却不做声。杨杏园道:“你要不把我当外人,就应该给我介绍介绍。”余咏西笑道:
“可是可以的,不知道人家同意不同意,待我去问问。”说毕,一路笑着到对过的
上房去了。约莫有五分钟的工夫,余咏西在那边招手说道:“这里来坐。”杨杏园
便忍着笑走了过去。一进门,却见有两个女学生装束的人,倒出乎他意料之外。一
个有二十一二岁的光景,梳了爱丝头,上身穿的紫色柳条丝光布褂子,下面穿的黑
华丝葛裙子,白番布皮鞋,是张胖胖鸭蛋脸,大有一种大小姐和大少奶奶的派头。
一个是有十七八岁的光景,上身是蓝柳条褂子,下身是蓝华丝葛短裙子,足上穿的
是一双圆头漆皮鞋,圆圆的脸儿,前面的覆发,一直罩到眉毛上,配着那一双水汪
汪的眼睛,越发有风头,正是一个妙龄时代的中等学校的女学生。她们看见杨杏园
进门,都站起来,行一个鞠躬礼。余咏西对杨杏园把手一指,对那女学生道:“这
是我同乡密斯脱杨。”又对杨杏园道:“这两位是密斯白瘦秋、白素秋。”杨杏园
又重新点了一个头。这时那位年纪小的女学生,叫白素秋的靠着桌子,有点不好意
思,低头装着看桌上的报。那年纪大的,却很大方,先对杨杏园道:“请坐。”随
又倒了一杯茶递给他。这时的杨杏园,倒十分拘束起来,不知道怎样去应酬这两个
人才好。只有拿密斯白现在哪个学堂里读书这一句话,作为谈话的开端。白瘦秋道:
“上学期在令仪女学,下半年我打算换学校了。”杨杏园掉过了脸对白素秋道:
“这位密斯白呢,大概也是令仪女学了。”白素秋看见人家问她的话,更不好意思,
低着头看报,只是含笑。白瘦秋道:“你看,这丫头耳朵聋了,人家问她的话,她
只当没有听见。”白瘦秋不说不要紧,这一说她忍不住,便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伏在报上,只是格格的笑。杨杏园看她一味的娇憨,也不觉为之失笑。不过彼此到
底是初见面,说了几句客气的话,没有他话可说。杨杏园觉得在一处坐很不自然,
便告辞要走。余咏西一直送到大门口,背地又着实的道谢了一阵。
    



    过了几日,余咏西特地写信到会馆来,约杨杏园去谈天,信未并添了一行小注,
说是密斯白亦在此相候。杨杏园一想,什么事呢?难道他们发生了问题,要我去想
法子吗?也没有十分研究,就一直到余咏西家来。他一进门,余咏西不让他进客厅,
就请他到上房去坐。走到上房,只见白瘦秋白素秋都在里面。余咏西对杨杏园道:
“请你来没有别的事,两位密斯白发了麻雀瘾,急于要打牌,无奈我这里是三差一,
不能成局,所以把你请了来凑上一脚。”说着,一个人便把桌子拉开,拿出一匣麻
雀牌,花啦啦就往桌子一倒,口里说道:“来来来。’白瘦秋笑道:“你怎么这样
性急,人家密斯脱杨还没有说来不来的话呀?”余咏西道:“不用说,既来之则安
之,没有不来的。”说着,就捡出东南西北风四张牌,一阵乱抹,把四张牌叠好了,
手里握着两粒骰子,一面摇,一面对杨杏园道:“坐下,坐下,好班庄定座。”杨
杏园笑道:“当真你就不征求我的同意吗?”余咏西笑着对白素秋一指道:“看在
这两位生客的面子上,你也不好意思说不来两个字呀。”白素秋道:“你自家要打
牌,还说看人家的面子,好会说话。”杨杏园一面坐下,一面笑道:“不要紧,不
要紧,我是和咏西闹着玩,其实我也是牌鬼,只伯没有机会呢。”说话的时间,白
氏姊妹也站在桌子边,余咏西早掷下骰子去。班庄的结果,白瘦秋坐在余咏西的上
手,杨杏园坐在白素秋的上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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