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玉:弃妃难宠-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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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从形式上来说,她和段世轩也是名义上的夫妻呢,只不过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以仇恨为基础,她也只在她原以为会是归宿的镇南王府生活了非 常(炫…书…网)非 常(炫…书…网)短的一段时间,她对那里几乎没有印象了,只除了那个爱哭的小娃子。倒是对着跟她公主和王妃身份都不沾边的军营印象更深一些。
“属下尹承参见平南公主。”
她正面对着湖面做些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人突然跪在她的面前,唤她为公主。
“你是何人?”
眼前的男子蒙着脸,只露出两只眼睛。
“属下尹承是皇上的近身侍卫。”尹承说着向猗房亮出了腰牌,“这次前来是奉了皇上的命,望公主将近段时间镇南王的动向详实地禀报给皇上。”
哦,原来如此,她差点都忘记了,她记得她刚被封为平南公主的那一天,她的父皇命令她要获取段世轩的信任,然后再刺探敌情,将情况及时汇报。
“皇上说公主这么久了连一个口信也没有捎过,这次尹承前来务必要带一些情报回宫,否则……”尹承说着,在否则后面停顿了下来,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尹承不是糊涂人,他是在军营这种混杂的地方找到平南公主的,而且身为镇南王王妃的她,身边竟然一个侍女也没有,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他看也知道猗房的处境有多么艰难。
否则什么?杀了她吗?现在她的处境并不会比死更好吧。或者直接告诉她的父皇,段世轩对他的皇位志在必得。
“镇南王仍沉浸在丧妻之痛中,请父皇放心,若有情况平南会及时汇报。”
“属下知道了,这是一只信鸽,由宫中专人训练,若有情况,公主可写成字条绑在信鸽腿上,它会飞到皇上身边的,切不可让镇南王发现,那样,公主也许会……也许会丧命。有人来了,公主,尹承告辞。”
后面的树木有骚动,尹承用最快的速度撤离。
信鸽?猗房抚摸着它温软的羽毛,这么个小生灵经过训练竟可以做传递敌情的事。
那她经过他的训练,是否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军妓,就像现在。刚入夜,她便被带到了他的屋子里,她进去的时候,他正伏在案前看地图,没有抬头看她。
好像并不知道她已经进来了,经过之前的再三折腾,她很累很累,索性主动睡到了他的床上。——这算是一个妓女所为了吧。
猗房想逃走
外面的月光照进来,洒在屋子里,和烛光温柔地结合在一起,他的周身也染上了月亮的亮光,这样的氛围下,平时飞扬跋扈的段世轩,此刻多了一丝温软。
看了片刻,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的方向。
“平南这个名字取得很有意义嘛。”段世轩将面前的地图全部摊开,一种兴味的语气,“你过来!”
她刚转过身闭上眼,就听到他命令的语气。
猗房从床上起来,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至他的案前,看着他手指的那一块,原来他的王府和军营都在京城以南的地方。
“你父皇为你取这名字煞费苦心,不仅要克我的名讳,不要克我的势力范围。本王问你,若现在我和李正龙开战,你是不是要帮他杀了我?”
猗房心中一颤,莫非之前在树林里的人是他?那他是不是看到尹承交给她的信鸽了。
不对,应该不是,凭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做那等躲起来偷看的事,他是绝对不屑于做那样的事情的。那究竟是谁呢?
他将她圈在他的手臂和书桌之间,眼睛直逼她的。他已经狂妄到只差一个帝位而已了,说起皇帝的名字来就像在说部下一样。
她有微微的挣扎,但是他却不许她避开。
“说,是不是?”
“男人之间的战争,不是我一个弱女子就能决定的。”被他逼得无处可逃,她非 常(炫…书…网)老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她何其重要,两个从来不把她当一回事的男人,却在同一个问题上逼问她。
女人又何其可悲,常常被历史冠以沉重的罪名,每个王朝的灭亡,几乎都与一个女人有关,上古的夏、商、周三代也不例外,夏桀时的龙涎,商纣王时的妲己,周幽王时的褒姒。而这些大概都是男人们加注在她们身上的吧。
“你很聪明。但你记住——你父皇必死无疑。”她不明确地回答显然没有博得他的欢心,从他捏住她下巴的力道以及留在下巴上的淤青就看得出来。
她的皮肤很白,他一用力,那淤青便明显地印在皮肤上。所以,从被当做公主嫁给他到现在,她的身上的烙印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要不,别做冷宫公主了,做本王的冷宫皇后或是冷宫妃子,怎么样?”
他狂佞的话从口中溢出,对夺取帝位志在必得。
“任凭王爷安排。”
她的命运,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决定能安排的,她又何必说太多呢,没有人会在意她是冷宫公主还是冷宫皇后,亦或是镇南王的王妃。
剥了那层名利的外衣,她就是一个除了自己一无所有的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得知父皇和他的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她突然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逃开这里,逃开这个囚牢一样的地方。
她想要自由的呼吸。
后来,她看到了他嘴角讽刺的笑,她看到自己的衣服在他的冷笑声中再次被撕碎,她看到了他一脸的欲望和火热。
那是只有欲,没有爱的表情
水灵来找猗房
“公主,这是药,快服下吧。”
猗房拖着疲惫的身子从段世轩的屋里回到自己的住处时,清乐拿了据说是不留下祸害的药过来,她像之前一样和着清水服下。
自从那次段世轩将她抱回来,她就再也没有去蓝禄的房里睡了,蓝禄自然也不敢私下来跟她说话。自从被段世轩叫去几次,屋里的其他女人开始主动跟她讲话了,她依然是不冷不热的态度,不是她不跟人讲话,而实在是从小就没有人教过她该怎么和人相处。女人们便认为她是得了段世轩的恩宠便更加看不起人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啊,不过也是一个妓,王爷过几天肯定就腻了。”一个女人过来跟她打听镇南王的事情,却得到她说不知道的后果时,嘲讽地说道。
“是啊,我听说王爷连皇上赏赐公主给他做王妃他都不要,宁愿纳了霍将军的女儿霍水灵。你在那里清高什么?”
“你们看看,她一来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过,仗着有两位王爷还有蓝将军撑腰,眼睛都看到天上去了。”
人都是这样的,当你讲一件事的时候有人在一旁附和你会越讲越起劲,就像现在,女人们说着说着,就朝猗房的地方走了过来。
“你们要干嘛?你们不要过来,她是公……”
清乐见状,拦在猗房的面前,但是小小的身躯岂能挡得住那么多个人的进攻,很快猗房就要被她们拉扯到了头发。
“清乐。”
淡淡地抬起头,阻止清乐将自己的身份说出,而后扫视了一眼激愤的人群。只那么一眼,绝没有虚张声势,却让原本喧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并慢慢退了下去。
连清乐也吓了一跳,她的眼神尽然能那么不怒而威,骨子里毕竟是皇家的公主,不管在什么地方,不管以什么身份活着,那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和傲气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李猗房,出来。”
突然,外面有守卫在叫她的名字。
“公主……”
“我出去看看。”
猗房站了起来,不再看众人,走了出去。
找她的人是她——霍水灵。她穿着白色的衣裙,站在那里,就像个一尘不染的仙子,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水灵,是那种男人都会想要好好呵护,生怕她会摔碎了的乖巧女子。
如果说,她是野地里命贱的杂草的话,那么霍水灵就是在温房里美丽的水仙了。
“你是猗房吧?”水灵微笑着走了过来,拉住她的手。
猗房后退了一步,抽回自己的手,她从来就不习惯跟不熟悉的人有亲密的接触,水灵的手有些尴尬地停在空中,而后了然地笑了笑。
“你有时间吗?”
“请说吧。”她不喜 欢'炫。书。网'跟陌生人说话。
“我见过你一回,上次和衍轩在一起。”
“哦。”
她的话少的让人局促不已。
“我有一事相求。”
琴箫合奏
许久不曾弹琴,手都疏了,当霍水灵命人将琴拿到她面前的时候,本想推迟的,但当手拂上,婉转动人的声音从琴弦上溢出时,她觉得自己恍惚间就着了魔了,再不愿离手。
清澈的泛音,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息心静听,那如歌的旋律,“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余音袅袅,会将绕梁三日,不绝如缕。
她在自己的琴声中忘记了俗世的一切,只觉得坐在云端之上,眼前所见,皆是清澈的美好。
霍水灵不懂韵律,但是那仿佛能看见的、如花般绚烂声音让她也呆住了。早前听军中的蓝将军说这个叫猗房的女子会弹琴时,她便决定让这个军妓代替她今晚表演。
正弹着的时候,远处传来一阵箫声,清空逍遥、飘渺而又若有若无,猗房愣了一下,这箫声似乎是奔着她的琴声而来。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耳倾听之后和着那箫声一块弹奏了起来。
段世轩正在房中翻看军务,与段衍轩、蓝禄等人共同商讨今晚与邻国皇帝萧逝之合谋之事。
“今晚的宴席上要密切注意萧逝之的一举一动。”
“大哥,你要推翻李正龙取而代之,不光是为了蛮儿姐姐吧。”
“哼,就算蛮儿还活着,那帝位一样是我的。”
“那……”段衍轩本想问,那猗房怎么办,却被段世轩抬手制止了,不远处传来琴箫合奏的音乐声。
“大哥,你听什么呢。”
“我在听——一对男女琴箫合奏,他们正在借着音乐互诉衷肠。”
“互诉衷肠?”段衍轩也侧耳听到,“只知是琴箫合奏,却听不出大哥所说的意思。”
段世轩没有答话,只是闭上眼睛,随着节揍两指轻巧桌面。
“没想到,军务繁忙中,大哥还有这等闲情。”在段衍轩的心中,他的大哥是个狂妄跋扈甚至不解风情的人,他万没有想到他还会有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说什么琴啊箫啊的。
“你仔细听,抚琴这个应该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子,她一定长得很美,很有灵气,而这吹箫的一定是个男子,也一定是玉树临风之人。不过我断定,美丽的女子和俊俏的男子之前不相识的,但也许,他们很快就会相识相知,甚至相许一生。”段世轩听着乐声,侃侃而谈,脸上早已没了往日骇人的戾气,浑身竟也散发着一种儒雅的气质,令段衍轩有些诧异,这样的大哥,真真是出人意料了。
“为什么抚琴的一定是女子,男子也可以抚琴,或许是两个女子在抚琴,又或许是两个男子,还或者是一对夫妻呀。”
“原先,这琴声先起,弹的都是些闺怨的曲子,自然是个满怀心事的女子,她的心里有许多不为人知的苦楚,但却不会用最说,只借助这乐声表达,后来,箫声起,这声音中气十足,阳气很胜,女子是弹不出这样有力量的曲子的,但是他吹的调子很纯,有些微的试探,看这位女子是否是他要找的知音。”
段世轩难得和身边的人说起什么琴箫之类的东西,今日却不知是怎么了,一直被那琴箫生吸引着,不自觉就开始谈论起来。
“大哥怎么知道他们本来并不认识,又有可能相知相守呢?”
“先前是女子的琴音,后来男子的琴音才加进来,女子听了之后就停了下来,这意外的感觉说明他们两个先前是不认识的。但从他们二人的合奏中可以看出他们默契十足,男子后来 自'炫*书*网'己谱了一曲,明显是在欣赏这女子。如果吹箫的是个帝王,他将来必定会为这女子抛弃江山。”
萧逝之出现了
千回右转自彷徨,撇不下多情数桩。
一声流转之后,箫声停了,琴声也嘎然而止,那音乐的旋律还在天地间回绕,站在风里,漫天的粉色桃花瓣如雪飘落,扬扬洒洒,像一场凄美的聚散,又像一个少女飘零的心事。
也许,最美好的东西总是消失得最快。 美丽的花,早已注定了要被雨打风吹去,四处飘散的命运, 风里每一缕清香,都是一声叹息。
萧逝之手持宫扇,闭上眼睛享受那心灵契合的美妙感觉,他的心里的某个角落的某颗种子如沐春风般,开始生根发芽。
“痛快!痛快!哈哈哈……本王已经好 久:炫:书:网:不曾这么畅快地和人较过了。”他高兴地大笑,那笑声如山涧清泉,咚咚欢畅;如雾中荷香,幽然不绝……
“王,若奴也很久不曾见您这般高兴了。”贴身侍女若奴见主子开心成这样,心情也跟着高兴了起来,“王能遇此知音,那来中原这一趟已经是不虚此行了么?若奴猜想那弹琴的一定是个美丽的女子。”
“这位女子情感细腻丰富且技艺高超,不管我怎么变调,她总能马上跟上,就连我刚才临时谱的一曲《一生一代一双人》,她都能跟上,若不是担心她弹得太久会伤了手,本王还真不想停下来。”萧逝之细细地回味着刚才的美好。
“王,与镇南王的会面要等到晚上,咱们不如巡琴声而去,会一会那女子,可好?”
“好。”若奴的提议刚好说中了萧逝之的心声,两人往方才琴声飘扬的地方走去。
远处,萧逝之的燕陵十三骑隐秘地跟在后边,保护潇国国军萧逝之。
“猗房,没有想到你的琴技竟然这么好,连我这个不太懂音律的人都听得动容了,那今晚的表演可就靠你了,晚宴开始后你到侧厅来,我会在屏风后面表演,到时你换了衣服就上,琴我先拿回去,到时候也放在侧厅。”霍水灵将琴拿了过去,再次叮嘱猗房。
其实,水灵说了什么,交待了什么,猗房并没有怎么听到心里去,会愿意晚上代水灵表演,也仅仅因为她想要弹琴了,水灵说的会送什么什么感谢,她完全没有放到心上去。
她的脑里心里回响的都是刚才与她合奏的箫声,弹完琴,她竟有一种酣畅淋漓且意犹未尽的感觉,那是什么样的人,仿佛能读懂她的心思,他后来临时谱的那个曲子,让她有种肝肠寸断的感觉。
“这位姑娘,弹得如此一手好琴,让箫某好生佩服,不知可否做个朋友。”
萧逝之的如沐春风般的声音出现在身后,猗房和水灵同时转过头去,印入她们眼帘的,是一个面如冠玉、
眉清目朗、眼若流星的美男子,猗房看到他身后的女子手中持箫,便知刚才与她合奏的人就是这个男人了。而萧逝之的眼睛则看着水灵,这个怀抱古琴的女子就是方才与他合奏的人。
暗流涌动
水灵愣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猗房,看来这个男子将她误认为是抚琴之人了,看他的穿着和打扮,很有可能是今晚要出席宴席的人,而且他也姓萧,与萧国国君同一个姓。
“这位姑娘,我家公子绝无轻薄之意,只是知音难求,才过来与姑娘打个招呼,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若奴见水灵有些微愣,而他家主子又痴愣愣地看着人家,便出来打破了那有些尴尬的气氛。
“哦,不会,我……我也很高兴能遇到知音,大有那……伯牙与钟子期感觉。”
“我家公子名唤萧逝之,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若奴见萧逝之那么久都不回话,继续问道。
今天的王是怎么了,平日温文尔雅、字字珠玑的风度怎么都看不出来了,反而有点呆住的感觉。
猗房静静地站在一旁,见一些人聊得热闹,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我叫霍水灵,很高兴认识萧公子。”
“水灵姑娘的技艺让箫某佩服,而我后来临时谱的那曲你竟然也能领会的如此之快,我想问问……”
“不好意思萧公子,水灵还有事要先走了。”
“哦……那……那就不打扰了。”
水灵拿着琴,匆匆的走了,萧逝之心中顿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王……王……您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出神,不会是被那水灵姑娘把魂魄给吸了去吧。”若奴故意取笑道。“我见那水灵姑娘,还真是美呀,我敢说放在咱们萧国,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呢。”
“唉……”萧逝之却叹了口气,“其实咋见到抚琴的姑娘时,本王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那水灵漂亮是漂亮,但是气质不够,看着像一只美丽的瓷花瓶,里面……好像是空的。”
“不会吧,她能抚出这么美的曲子打动了我们的王,怎么会是……空的呢?”
“可能是本王的期待太高了吧。倒是另一位姑娘,她……”
萧逝之的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站在水灵旁边,后来又退了下去的人,她那张孤傲、冷若冰霜,仿佛世界塌陷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的模样让他的内心受到了震撼,尤其是当看到他出现时,所有的人,包括弹琴的霍水灵,都被他俊美的样貌惊艳了一番,唯有她,似乎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看她的穿着和打扮,应该是个丫鬟侍女之类的,但是她那气质却像一位高高在上的公主。
“王说的是哪一位姑娘?”
“呵呵,也许有缘能再见,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段世轩不是个好对付的人。”
因为萧国皇帝要来,段世轩的整个军队都是一片欢欣鼓舞的气氛,猗房知道,他的父皇这次真的是要大难临头了,现在段世轩已经明目张胆地与敌国结盟了。
她抚着父皇给她的那之信鸽柔软的羽毛,心中浮想联翩。
“喂,你过来!这里的衣服拿去洗一洗。”
她回头,信鸽从手中飞了出去。是军中一个将士,手里端着一大盆将士们的被单。
“晚上要宴请萧国国君,现在人手不够,你把这些被单都洗了,洗完晾到那里去。”将士将砰放在她手中就走了。
偶遇
她的心漂泊了好 久:炫:书:网:好 久:炫:书:网:,有时候会期待安定,有时候会期待自由,即使是一刻的安静也会让她雀跃不已,她卑微到只需要一点点,但是却那么难那么难,那一刻,她突然有点想哭。但是却没有流下眼泪来,对于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