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暗器-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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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雪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哭道：“雪尽哥哥——”
“住口。”兰陵绪淡淡打断她。李如雪一惊。兰陵绪又道：“江湖上百万人盼着雪尽兄成功出关以对魔道，还轮不到你来打断。”
李如雪不过是个纯良的富商小女，哪里知道大局如何，只是抽抽搭搭地哭，不敢再招惹吃错药一般的兰陵绪。
江余晨见兰陵绪神情严峻，不禁问：“七公子，怎么了？”
兰陵绪听罢了脉，不作回答，嗖嗖几下抽了金针收入金包，又随手摸出几张银票给唐叔：“李小姐贵为天女，自然要置办些合适的衣物。小羽如今落入魔掌，即便有难……我等我能为力，却总不致保不齐她的东西。”
唐叔连忙应下。
兰陵绪又转身对愣在当场的李如雪笑着说：“如雪妹妹，今日多有得罪。虽然我看不出妹妹的体质与常人究竟有何不同，却也不敢断定你真不是天女。如今你还真，便请好自顾全江湖大局，毋要妄为才是。”然后又深深看了眼江余晨：“余晨妹妹也要好生照拂着。”盯好了，别让她打扰万雪尽闭关。
江余晨会意，忙点头：“七公子放心。盟主最近总在寻你，你……”
兰陵绪轻笑一声打断她，玉骨折扇转出手心，又变回那个风流倜傥的兰陵绪，“余晚兄在何处？”
“哥哥在盟主那里，”江余晨答，“我已很久没见他，想必忙得很。”
兰陵绪点点头向外走去，“如此我便去为余晚兄分一些忧罢。”
李如雪一脸泪痕站在江余晨身后，“姐姐，绪哥哥今日好凶……”
江余晨看着兰陵绪冰蓝色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一夜行来灯火暗，不应愁事亦成愁。妹妹可还记得？”
李如雪微怔，“那日诗会上，绪哥哥作的？”
江余晨点点头，“我本不记得，却是回家时听哥哥念了句，觉着如今江湖之事何尝不是如此。妹妹你还小，有些事大概真的不能懂……兰陵家的七公子，如此风流人物，却也有无法不顾的事……”
即使，他才华横溢不喜勾心斗角，即使他只爱渔舟唱晚仗剑游历，他的身份却是天机堡唯一的公子。正魔均是一旦打破，天机堡必无法安然无恙，你让他如何不愁？
这江湖上没有几个人能向丁小羽一般豁达，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
没有人逃得掉身份。
如歌刀诀
如果兰陵绪看见丁小羽此刻的样子，一定会气得吐出血来。
丁某人吃过一桌豪宴，正在九方漓容阁子边上的园子里享受天然温泉。这是九方漓容透露的，说沐浴就到旁边的园子里去，丁某人原本面黑的以为“园子”就是一种公共浴室的别称，到了才发现，这“园子”简直是仙境啊仙境……大小温泉眼一共有十多处，热腾腾地冒着气，丁某人恍然觉得自己到了伊豆……
僵尸真会享受生活啊……原来这就是古代上流人士的奢侈娱乐……
丁小羽十分满足，认为一定要长久的占有一个固定的池子，嗯……现在这个就不错，看起来在这个园子里算小了，又靠边，僵尸应该不会在意啦……
在丁小羽享受的同时，隽霄山庄地势最高的明霄台上，皎洁月光下站着九方漓容和雁螭。
雁螭把近来江湖上的事务与九方漓容说了一道，末了又说：“青月宫旧部并入隽霄山庄，有几个头目实难管教，属下便妄自做主杀了。”
九方漓容点点头，“不愧是雁螭……这等小事不必回禀，倚雪谷如何？”
雁螭道：“前日来了个信函，肖莫残过几日便是七十大寿，欲邀主上过谷赴宴。属下以为，肖莫残是想乘机密切同山庄关系，毕竟那些正道的小门派合攻倚雪谷后，肖莫残一部虽存，手下已是重创。”
九方漓容赞许地微笑，“不错。不过肖莫残实在缺脑子，这么做……真是摆得过于明显了，正道的人想要不注意也难……”他略略一想，“那就去会会他也不错。传出去，我会带准夫人赴宴。”
雁螭石化，冷汗下来，“主上，不过是神湿婆和铁刀李他们下人间传的，丁小羽哪能真成了羽夫人……”
九方漓容睨了他一眼，“我何时说过她真是夫人了？”
雁螭一愣。
九方漓容笑：“不让江湖上以为我已与天女琴瑟和鸣天意所属，怎么可能逼万雪尽出关？”
雁螭顿悟，想了一会儿，“主上妙策。”
九方漓容回转身向悬梯走，“我从来不做没用的事。”
九方漓容回到阁子的时候，丁小羽已经在他的那张大床上香甜地睡去。窗外月光照入，恬静地洒在她精致乖巧的睡颜上，丁小羽喃喃梦呓，小嘴砸吧砸吧，轻轻翻身，在梦里吃吃地笑。她没睡唯一的枕头，蜷在右边，身后留出一个人的空来。
真是不识愁啊。九方漓容目光清淡地移过，倚到床的另一边，支着脑袋看着窗外一轮孤月，神情无喜无怒。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人，夜睡能为他留一芥枕席？
是夜，丁小羽迷蒙中略醒，见九方漓容睡在身侧一臂远的位置，神容安详呼吸平稳，不禁看得出了神，几乎要忘记这个男人是一个天下欲诛的魔头。
她在黑暗中失笑，将九方漓容身上的雪衾向上拉了些，给他掖好，又沉沉睡去。
在丁小羽平稳的睡息中，九方漓容无声地睁开双眼，眉头皱起，目光中是不能说清的愕然。
这真是各怀鬼胎的一夜。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丁小羽尴尬地发现，她竟然和九方漓容一起枕着唯一的一块枕头，面前更是九方漓容放大的绝丽脸容……
咽口水的声音。这就是传说中的，同床共枕……
鼻血君，鼻血君你赶快回去……
丁小羽睁大亮晶晶的眼，两管鼻血悠悠流出。……呀，丢人……
九方漓容没睁眼也知道丁小羽醒了，想都想得到她的表情，于是勾唇浅笑：“睡醒了就盯着别人看，小羽好没羞……”
丁小羽想开口辩驳，一提气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丁小羽不断开口，气息进出，就是发不出声音，肚子开始隐隐作痛，且越来越严重。
九方漓容感到有气息扑面，带着淡淡地血腥气，一下子睁开眼，看见丁小羽表情惊恐痛苦，双手捂着肚子，蜷在旁边，张大嘴发不出一点叫声。
断月丹毒发了。九方漓容一惊，这段日子忙着自己的事情，都忘记了给她压制毒性的药丸。
白影一动，九方漓容掠到里墙前，在几个位置敲了三下，墙壁洞开一扇门，他迅速进去拿出一粒白色的药丸，疾步走来摁进丁小羽嘴里。
丁小羽困难地咽下药，片刻后那蚀骨的疼痛渐渐消散，她的衣服已经完全汗湿。原来鼻血腹痛俱因毒发，并非是为窥视美男。
九方漓容心里奇 怪｛炫；书；网地有些不舒服。他扳过丁小羽的身子，用衣裳雪白的袖子给她擦着鼻血，“小羽，没事了。”
丁小羽全身无力，终于可以出声：“九方……我……疼……”
放在她肩上的手紧了紧，九方漓容道：“吃了药，不疼。”
丁小羽不再言语，周身不适终于褪尽，沉默起来。她从九方漓容手上挣出来，转身背对他。
九方漓容坐在床边，对她娇瘦的后背唤：“小羽。”
丁小羽没有反应。九方漓容长臂一探将她整个人翻过来，却看见一张泪痕满满的脸。丁小羽双眼布水，无神无助，茫然地看着他。九方漓容一时无措，僵持起来。
丁小羽不想让九方漓容看见她的眼泪，不想让他知道他的的毒已经让她彻骨地恐惧起来，不想让他知道……她仍然怕死得很。
九方漓容就这样看着她，没有平日的笑容，也没有说话。
丁小羽迅速抹干眼泪，强笑：“去练碧骨剑吧。”
九方漓容淡淡地：“和我在一起才最安全，我没让你死，你就不会死。”
丁小羽一怔，定定地看着他。
九方漓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拢丁小羽一头松软青丝，“我给你机会活命。只要你不做错事，就会安全。”
丁小羽点点头，“我也这么想，毒只有你能解。”她一想到九方漓容在防备她的背叛，不禁十分无奈，“九方，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背叛你。江湖之大，除了这里没有丁小羽的去处，你赶我我也不想走。就算在这里死了，也好过去给正道当炮灰。你把我捡回来，供我好吃好住，提供运动场地，配给我丫头支使，让我泡私人温泉，甚至许诺我煞血刀。我不是铁石心肠，知道以你的生活经历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十分不易，给我下毒也是确保我忠诚的办法，当初必然也没想过要留活口，解药没有……我也认了。”
这些倒都是她的真心话。身在异世不可要求过高，何况这方江湖本就如此复杂，怎么能要求一个魔头做慈善？虽然九方漓容这样待她必有所求，但她已知足，至少让她在优裕的生活中死去，好过为正道子虚乌有的大义毁灭。
丁小羽握住九方漓容的手腕，虚弱地笑了笑，“还将就我的喜好吃海产，花了不少钱吧。”
九方漓容认真观察她的神情，发现这些居然都是真话。他迟疑，“不恨我？”
丁小羽哈哈干笑两声，“你这个贱人啊，最近总给我吃甜枣，我都恨不起来……”
九方漓容一怔，没有开口。江湖上有多少人巴不得看他死无葬身之地，恨他入骨不言而喻，可这个被他喂了毒且反复利用的女人，明知他有所求，竟然还表示理解。她只记得那些好的事情，没有奢求，真是……奇 怪｛炫；书；网极了。
丁小羽若有若无地叹：“我从前也过得很苦，所以我理解你。在精神上，我们是同类啊……”
九方漓容眉间终于带了些笑意，“小羽，说与我同类，你胆子倒是不小。”
丁小羽无所谓，“那又如何？”
九方漓容笑得懒散，“长鱼死后右使之位一度空缺，如今便由你来担职。”
“啊？！”丁小羽猛地起身，老大你笼络手下也不用那么直接吧？！
九方漓容把她从床上提起来，“走，练刀。”
丁小羽这才知道他没说笑，喜上眉梢，一把抱住他：“主上！我崇拜你！”
九方漓容在后山草野上，开始练习如歌刀诀。
深秋时节，草木凋黄，别有一番萧索之感，让人觉得天地旷远，心头辽阔。
九方漓容拿出九转白玉箫，解下玄色外袍向旁边一递。
丁小羽连忙抢在雁螭前面扑上去抱回来，“我来我来！”
雁螭气闷，再也忍不了一副小人得志嘴脸的丁某人，嘴角抽动，“丁右使，你是否动用看特殊手段骗取主上的信任……”
丁某人巧眸一弯，抬手抚发：“雁左使是指本右使凭借天生丽质色授魂销被主上用潜规则直升为右使么？本右使虽然魅力难当，却怎么会是那种没脸皮的女人呢！”
雁螭要吐了。他转眼望向九方漓容，心想：我可怜的主上啊，您是不是最近自试新毒把自己试出毛病了……
九方漓容听在耳中，也不发言，眉眼含笑。白玉箫转出右手，暗自输入一丝真气，长臂外振，刹那一道银光从箫尾射出，箫身的雪白赫然转为湛然碧绿，一柄似刀似剑的武器出现在他手中。
丁小羽震惊，好一个碧骨剑！……我以前还以为是……折叠的……
白色缓衫如云腾起，碧骨剑破风，带起一声声长啸，像是怨鬼凄厉的歌声。碎草翻飞，九方漓容身影似隐似现，刹那在此，刹那至彼，回舞流风，翩若惊鸿。一个世界瞬间被他散发的光华溢满，起落间仿佛山河震荡。
半晌，他收剑负手，立于原处，纹丝不动，就像始终不曾舞剑。
丁小羽好半天才回过神，“怎么突然停了？”
雁螭也看得叹服，晃晃头，说不知道。
九方漓容随意挥手，银光又迅速窜会剑柄，玉箫内色泽涌动又退回白色。九方漓容执着那柄玉箫向他们走来，“如歌刀诀，我本就只得这上半部。”
红门宴（上）
不得不说，九方漓容骨骼精奇神思奥妙，确是练武之奇才，再加上如歌刀诀已铭记在心，所以统共练成也不过花了七日。这引得丁某人不断地赞美他：“主上，里系一过由此拉轰的蓝银！（主上，你是一个如此拉风的男人）”
这句周星星经典电影《国产００７》剩下的台词，被扼杀在了九方漓容的一句“小羽，别说方言”里。丁小羽绝倒。
时间已至十月了，隽霄山庄地形地理位置奇特，入冬很早，已经引来了第一场纷扬的白雪。丁小羽有些感慨，竟对这个冰冷的魔窟产生了一种家的感觉。在现代时随师父四处走动，总在漂泊，从未在一个地方住够过半月，隽霄山庄可以算是丁小羽住过的最长久的地方了。
所以走的时候居然有点留恋。可是早晚都有这样一天，暂时不做米虫，去为性命抗争，然后回来，得到解药，长久地留下。
扯着九方漓容的袖子走过施罗花圃的时候，丁小羽发现似柳絮纷飞的白雪根本就无法沾上这种高傲地花朵，在距离他们二十公分的位置就直接升华了。
丁小羽不禁感叹，“真是好高傲地花……今后我的毒解了，是不是再也没办法进来看它们了？”
九方漓容抬手拂落袖上的雪碎，笑道，“雁螭可以，你怎么不行？”
“咦，”丁小羽开心，“为什么？难不成真有那样的药？”
九方漓容只是说：“走吧，雁螭已在山口等着。”
丁小羽便没有多做纠缠，随着他向外走。
雁螭斜着眼看二人携手而来，见过九方漓容后便冷嘲热讽地说：“哟，丁右使，火狸裘都穿出来了，看来您还真是想攀上山庄夫人的宝座啊！”
这男人真是越来越犀利了，不治治不行。丁小羽柳眉一扬，娇声笑道：“雁左使，本右使忠心耿耿排除万难为主上分忧解劳，这裘袍便是主上的赏赐，和夫人是万万没有什么关系的。本右使啊，对男人可没什么兴趣，本右使……喜 欢＇炫。书。网＇美女哦！”
雁螭风中凌乱，从旁边树上摘过一个枯果就向丁小羽砸来，恶狠狠地说：“丁右使真是雅兴啊！”
丁小羽避开一跳，扑到九方漓容身上，大叫：“主上！有暗器！我保护你！”
九方漓容一瞬间像是被什么击中，说不出话来。然而丁小羽和雁螭吵在兴头上，没人搭理他。
雁螭恨不能掐死丁小羽，咬牙切齿：“丁右使真是忠心护主救驾有功！”
丁小羽得意地眨眼，小人得志，对九方漓容道：“主上你瞧，属下一不小心又立功了。”
九方漓容点点头，从腰上解下个十分精致的小匕首递给丁小羽，“赏你。我们出发。”
丁小羽欢天喜地，雁左使愁容满面，九方漓容高贵优雅。
三人坐上马车，因为尊卑关系，只能丁小羽和雁螭坐一侧，占比较普通的座，九方漓容一个人坐另一侧华贵柔软的座。丁小羽不禁十分羡慕，碍于身份有限不能说出来，屁股在座上挪来挪去。
雁螭见她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禁不住讥诮一番：“丁右使，你这样子是因为早上吃多了还是昨晚上睡早了？”
丁小羽瞪了雁螭一眼，然后可怜巴巴地望向九方漓容。
九方漓容早看穿她心思，不言语，只笑着招招手。丁小羽立马以孔雀的姿态站起身，用鼻孔看雁螭，阴阳怪气地说：“雁左使，做人不能太绝，知道了？”
雁螭看了看丁小羽，又看了看九方漓容，心里一百次一百次地想：老天爷，告诉我这就是末日吧告诉我这就是末日吧……
丁小羽像猪一样偎在九方漓容臂上坐了两日马车，醒醒吃吃睡睡，伴以和雁螭的吵架斗殴互掐扯头发，半醒半睡间还听见九方漓容说几句话，一路在野外穿行，终于到了唯一的城镇。
停驻地……红门。
丁小羽下车前很慎重地问：“雁左使，咱们是来赴宴的是不是？”
雁螭白了她一眼，“丁右使好聪慧。”
丁小羽指着城门牌，“那……为啥偏要来……红门呢？”
雁螭答：“倚雪谷就在城南三百里，其间没有可以停靠的地方了，我们进城补充些物资。”
魔道就是让人避而远之啊。丁小羽捂住头，看吧看吧，果然是“鸿”门宴吧，没好果子。于是进城之后，丁小羽为了鼓舞自己的斗志，豪迈地说：“主上，我们去吃好的吧！”
九方漓容已经易容，一张脸上改了眼角眉梢和唇形，虽然普通了许多，却还是很俊秀的。他无辜地摊开手：“没钱。”
丁小羽一口气上不来，“你你你，你不是挺有钱的么！”
九方漓容看了看雁螭，叹气：“左使携银，都给雁螭了。”
丁小羽哀嚎：“主上，为什么不是右使携银啊？”
雁螭沉重：“丁右使，要是钱都给你管，只怕我们已多日无粮。”
丁小羽气急攻心，觉得自己的才能受到了极大侮辱，恶容摊手：“雁左使，支一百两银子使使。”
雁螭终于有机会报复她，笑得阴险：“右使大人请勿做梦。”
受到蔑视的丁某人哪里还有理智，见他如此更加气愤，沉声怒吼：“打劫呢雁左使！你给我严肃点！钱！”
雁螭一愣，没料到丁某人动了真怒，街上行人纷纷侧目。见九方漓容也点点头，他只好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小心地递到丁小羽手上，还警告说：“回去从你的夜宵里抠出来！”
丁小羽哼哼：“姓雁的，你给我看好了，不还你一万两我就不姓丁！”
在雁左使诧异的目光下，丁小羽窜入了街旁的一家豪华赌坊。九方漓容挥挥手，两个男人也跟了进去。
丁小羽一脚踏进去，大吼：“哪桌赌得最大？”
伙计迫于此女气场，话也不敢多说，颤着手往右边角上一指：“哪桌客人都赢了一万两了，才开过五六局，赌的骰宝。”
丁小羽点点头，“带我过去。”
玩客一见来者是个娇俏的小姑娘，后面跟着两个面相白皙文秀的男子，也没放在心上，道：“姑娘要同我赌？”
丁小羽笑笑：“小女子就是来玩玩儿，这怎么个赌法？”
玩客稍微客气：“押大小。”
丁小羽故意扭扭捏捏地扯出那张一百两，放在圈儿里说：“这位壮士，小女子家境也不甚殷实，能否屈尊赌小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