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光下的幽灵-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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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头部又受了伤。它愤怒地抛开了地面上吓得发抖的人,寻找另一个人去报仇。这时卡林已经换上一支步枪,在冰堆间和白熊兜圈子。熊受伤后在冰上滴下大摊鲜血,很快就被冻成血痂。它呼呼直喘,速度也慢下来,卡林终于躲到一个大冰堆后面,准确地连打三枪。
等同伙来看凯特尔时,他已经虚脱过去。成年累月的户内禁闭,连续的紧张、受伤失血使他瘫在冰原上,失去了知觉。
卡林撕开一块衬衫给他把手臂裹上,又从爬犁那里取来煤油炉子生火烧水。灌了些温水后凯特尔呼吸平和,渐渐苏醒过来。他连话也没说,先看看白熊,那是一头 500公斤重的大公熊,已经倒在血泊中不动了;再看那些海豹,早就逃得无影无踪。只有一只猫头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块岩石上,瞅着白熊的尸体,有气无力地抖抖翅膀。
卡林把凯特尔扶上爬犁。短暂的白天完结了,黄里透白的太阳沉入地平线,天空中还留着一抹淡淡的亮光。上士看了看那只熊,舍不得丢掉,便弄上爬犁。自己和狗一起拖曳,想找一个避风处蹲一夜。他们离基地太远,今夜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疲劳和惊魂未定使他们走错了路。本来这一片冰丘就差不多。夜里起了雾,星光黯淡,方向不明。上士听任狗队去找路,自己还沉浸在刚才的激战场面里。
转过一座小山和一条冰冻的小海湾,狗越走越快。它们吃了上士剖开熊腹取出的内脏,力气添了不少。卡林昏沉沉地拖着爬犁,深一脚浅一脚行进。不知什么时候,狗队停止了前进,向导狗冲着前方低沉地吼叫。上士糊里糊涂抬头一看,几乎吓呆了。
离他们60米的小山坡上,有一栋房子,真正的房子!这是一座用沉船浮木搭起来的结实小屋,没有窗子,只有一个低矮的小门。连凯特尔也吃惊地用发抖的手平端起冲锋枪。屋里会有人吗?
两个德国兵足足等了10分钟,时间仿佛也冻结了。当听到没有动静之后,他们来到屋边,费了一番劲弄开门,里面果然空无一人。屋里有一个用片石和船板搭的〃 床〃。几块石头垒的火炉,屋角里堆着少许干海豹肉,由于时间很长,已经被老鼠啃了不少。他们又到处搜了一会儿,找到两盒火柴、一点烟草,5磅左右的海豹油脂和两个未完成的石刻:一个刻着狗,另一个则认不出是什么来。看样子这是一个爱斯基摩人遗弃的猎屋。从被老鼠吃的情况算,也许已有两三年没有人来过。
两个德国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这木屋中过夜。他们生着火,卡林剁下一只熊掌给同伙擦了一遍伤口。听赫伯特讲过,熊掌可以治疗外伤。也许是精神作用,凯特尔上士觉得好些了。接着卡林剥了熊皮,把屋角的干海豹肉去喂四只狗。狗嗅了嗅就走开了。肉放的时间太长了。德国人只好用熊肉重新喂狗。他们又烧了一壶茶,用军刀把熊肉切成薄片,放在火上烤着吃。火烧得很旺,房子里暖融融的,为了不烤化冰屋,他们有一年时间没烧过大火了。不一会儿,衣服也穿不住了。他俩酒足肉饱之后,索性脱光衣服睡大觉。炉火微红,房外大风狂啸,雪花四处飘飞。多少日子来,他们从未睡得这样香甜,连凯特尔的呻吟声也似乎听不到了。
第二天醒过来,他们才有几分后怕,不过仔细想想,也就释然了。这房子很久没有人来过,大约已被猎人们遗忘掉了。可是他们依然小心翼翼地把东西照原样放好,火炭灰都埋到房外冰堆下,夏天冰一化就会冲光。卡林让凯特尔先赶上爬犁走,他自己细心地打扫了一下周围,看看和原先没有什么两样,这才拔脚去追已经翻过小山的气象员,他对自己的伪装工作感到满意。
东南方发白,天渐渐亮了。峡湾方向有几柄光剑劈开晨霞,映红黑色的山峦。卡林无意地朝那个方向一看。他惊愕得叫出声来:远方,霞光的红晕中出现一个人!他站在一个由六只狗拖的雪橇上,向刚才他离去的猎屋奔去。
是一个真正的活人,卡林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卡林,因为他居然转向德国人这边挥了一下手。
二十四 独屋鬼影
安德森的惊讶程度不亚于卡林上士,他高扬的手臂久久没有放下。狗队失去了束缚,自己慢腾腾地把雪橇拖向猎屋。
他是人吗?当然是。他是自己人吗?不像是。安德森按埃玛尔指出的巡逻路线到香农岛海岸来。只有他一个巡逻队,其余的巡逻队都被派到北方日耳曼地的俾斯麦角去了,所以不会是自己人。那么会不会是别的猎人呢?一个独立打猎的猎人在漫长的东北海岸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又为什么要一个人行走而不和大家打招呼呢?既然他是一人行猎,那遇上难得的朋友难道不会更高兴吗?难道他不会把朋友留下来请吃一块肉吗?格陵兰东海岸地区没有人烟,人见了人的亲热程度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他为什么要跑开呢?那么他是鬼魂?像安徒生童话中的鬼魂!多么不像呀!会不会是沉船的水手?是……
雪橇还在滑行,一直到木屋跟前。那个鬼影似的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身后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一直通向屋门。鬼是没有脚印的,他们来去飘忽,这是人的脚印。新牛皮靴的脚印,爱斯基摩人从来不穿这种靴子。他是欧洲人,他是谁呢?
打开屋门,里面一切照旧,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人动过的痕迹。炉子里残留着木炭灰。石头还微微发热。这个人为什么要跑开?难道不可以在屋里舒舒服服地待下去。他没有狗,没有枪,衣服似乎也不多,他不可能在冰原上生活下去,他需要人的帮助,可是却躲着人。
啊!上帝,我怎么这样傻?!
他难道不就是德国人吗?!这个幽灵般的德国人,望眼欲穿的德国人。整整三冬两夏,跑断了狗儿的脚,磨断了海豹皮缰绳,难道不就是为了找他吗?那极夜的暴风雪,夏天的泥泞道路,提心吊胆的巡逻,就是为了他。他什么也没拿,衣服穿得很少,正说明他的气象台就在附近。该死的气象台,害得多少船只被打沉,多少水手冻死淹死在冰海里。它原来在这儿!
安德森明白了一切,他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赶快跑回爱斯基摩村,虽然离那里还有一星期的路程。得快回去,报告克鲁克斯,报告本格森,立刻用电台向布留恩发报,向美国海军发报,向〃冰山史密斯〃发报。让美国飞机来炸掉它,一刻也不容缓。大西洋海运线的祸根就在这儿,北极和格陵兰岛的祸根就在这儿!
他不假思索地抽动挽绳。爬犁在冰地上划了个半圆,转向来路跑起来。安德森毫不留情地挥动鞭子,催赶它们上路狂奔。狗一早上什么都没吃,发出气愤的吼叫,可是主人什么都不管,平日温和的猎人这时毫无心疼畜生之意。
大约跑了一公里多路,安德森突然停住了爬犁。他呆立了好一阵,开始往回赶。他疯了吗?他这是不是自投罗网!不是,安德森突然想起另外两个爱斯基摩队员,鲁西和卡鲁古。必须找到他们,否则他们傻里傻气遇上德国兵就糟糕了。
太阳又下了山。每走一步,随时都会遇上敌人,真正的敌人。每一个冰堆、每一个小丘、每一条峡谷后面也许都藏着德国人,他们黑洞洞的枪口也许对准了他。他的心剧烈跳动,把步枪提在手里,子弹压入枪膛,顺着爬犁印向原来的木屋走去。
晚风把雾从海边上大团大团地吹来。在浓雾的间隙里,才能看见瑟瑟发抖的北极星。雾是柔软温和的,但也许它里面隐藏着德国人。
安德森鼓足勇气接近猎屋。在夜里,他看到屋门缝中透出光亮。里面有人!他小心地听了一下,里面有狗的叫声,木柴在火中发出劈劈的声响。真可怕,会是德国人在里面吗?
猎人犹豫了一阵子,轻轻试试门,门似乎没顶紧,他猛地一脚把门蹬开,对准屋里的人举枪大喊:〃把手举起来!〃他早忘了自己说的丹麦话。
屋里烟气腾腾,火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摇晃着,又大又可怕。安德森的声音惊动了两个烤火者,他们慢慢举起手转过身。两个人孩子似的眨眨眼睛,困惑不解地在嘴里咕噜了些什么。
丹麦猎人就着火光看清了他的〃俘虏〃。他突然大笑起来,狠狠地拥抱了〃俘虏〃,还热烈地说了一连串的话。
原来,这两个〃敌人〃是纯朴的鲁西和善良的卡鲁古。
当爱斯基摩猎人得知安德森找到了德国人时,他们也吃惊地瞪大眼睛。因为他们早把气象台当成魔鬼,认为根本不可能找到。大家一致同意,把这个盼了两年的消息报告克鲁克斯长官,发电报叫美国飞机来干掉它。
三个人又上了路。他们把屋中所有陈旧的海豹肉、油全喂了狗。鲁西还把他们打的一头海豹也全叫狗吃得精光。狗又拖着爬犁在小跑。雾更重了,遮住了满天星斗。月华投在雾上,映出乳色的冷光。三架狗拖爬犁沿着安德森来时留下的深深雪橇印往南方赶。三个人在万籁俱寂的冰原上穿过雾气,绕过冰丘和山冈,奔向爱斯基摩村。
格陵兰,即使在3月份气温也在零下30多度。地面的冰冻得很硬,本来雪橇行走毫无困难,但狗已经拖了一天爬犁,气力十分不佳。这种西伯利亚狗的后裔虽然有几分狼的血统,被驯化了也有无数年月,但作为交通工具,毕竟不如马,就是马也受不了一天一夜的连续折磨。黑夜和迷雾中,爬犁时时撞在冰堆上,造成行路的困难。要不是格陵兰人谜一样识别道路的本领,他们早就迷途了。爱斯基摩人的本领确实很高明,他们总是能在千奇百怪的冰堆中找出道路来,即使在无星光的黑夜中也是如此。这种生物自我导航能力每每令探险家们赞叹不已,只能归为一种世代相传的本能。
时间流逝过去,一天在沉默的行进中度完。第二天夜里,狗拖垮了。两个猎人拉着爬犁,绕过一个又一个冰丘和雪窝。过完景色单调的冰田,在一个千篇一律毫无特色的山包上,鲁西说了一句话。
〃安德森长官,到了。〃
什么到了?到哪儿了?四周依然是风堆起的冰块,粗大的粒雪积在冰块的背风面上发出冷幽幽的蓝光。雾被海上吹来的风刮开一条裂缝。一个猎屋就在离他们100多米的地方。
他们进了猎屋,点上火,用今天打的一头狐狸喂了狗。肉实在太少,狗儿们夺抢完后还吼叫着,被猎人们强迫命令后才睡下。
爱斯基摩人从皮口袋中掏出仅有的冻肉。他们草草烤了一下就吃进肚子,尽管还不太饱也只好算了,也许明天会有点运气。三个人商量了一下,狗实在是走不动,不如在附近打一天猎,把狗喂好再走,要不剩下的路程更艰难。安德森虽然心里着急,但也无奈。反正德国人看来没有爬犁,无法在冰原上远距离行军,打猎就打猎吧。人也快没吃的了,须知他们已经连续搜索了半个月呵!
第二天白天的打猎很成功。夜里他们早早就进屋睡下了。三人心情都很好,准备天亮后一鼓作气赶到爱斯基摩村。狗喂得饱饱的,互相撕咬着。明天它们会把爬犁拉得飞快。
卡鲁古从皮袋中掏出一块皂石。这是他打猎时在一个海湾中找到的。格陵兰遍地冰雪,裸露的一点石头往往是不能用于雕刻的风化岩,这种皂石很难发现,卡鲁古费了不少事才凿开冰层把它取出来。他问安德森:〃你看我用它来刻个什么?〃
安德森脑子里光想德国气象台,他忙着把气象台的大概位置记在日记本上,所以胡乱应付了几句。
鲁西看安德森正忙,自己凑了上去:〃我看,你还是刻上两只雷鸟吧。我记得你好像已经刻过了海豹、驯鹿、猫头鹰、白熊、狐狸和狗。〃
〃雷鸟我也刻过了。〃爱斯基摩雕刻家从来不刻重样的东西。
〃算了,我想不起来你还有什么没刻过。记得上次'不列颠尼亚'号来,还换走你一大堆雕刻。他们说这东西很贵,最好的可以到加拿大的什么馆去展出呢。〃
〃 是博物馆,渥太华博物馆。〃卡鲁古听到赞扬,心中很喜悦,又开始仔细端详这块石头。它的石质很好,又细又柔韧。他要好好刻个东西。良久之后,他拿定主意,从怀中掏出一把英国钢锉磨制的锋利小刀,开始认真地干下去。爱斯基摩雕刻艺术分为两派:一派大刀阔斧,一派精致入微;前者豪放粗落,别有风味,后者形象入微,生动感人。卡鲁古是大刀阔斧的风格,不多久,一只北极兔吃草的形象就栩栩如生地被再现了出来。
安德森还在忙着写日记。他把猎屋旁的人影、脚印、衣服和估计气象台的位置都一一写在本子上。爱斯基摩猎人都已入睡,他们实在疲劳不堪。炉火很旺,房子里暖洋洋的。外面似乎起了风,一种舒适感浸入丹麦人的心。安德森吹熄了海豹油灯,自己也和衣躺下。他们的枪、皮外套、套靴和新打的海豹肉都堆在爬犁上,狗就睡在门旁。三天来的惊险离奇遭遇使人们筋疲力尽,安德森也进入了甜蜜的梦乡。他仿佛看见了可爱的埃玛尔扑入他的怀里,他在梦中发出亲切的呓语。
外面的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天上飘起了毛茸茸的雪片。夜色重重,已是接近黎明前那种最黑沉的时刻。
就在这时,像鬼魂一样,从小山丘后面钻出了一架狗拖爬犁。他轻得几乎听不见轧轧的压雪声。爬犁周围的人勒住狗,很讲战术地在猎屋周围找好几个冰堆埋伏下来,一个、两个……一共是五个人。三个人端着冲锋枪,另外一个拿着步枪,最后一支是机关枪。五个冰冷的枪口对准了沉寂的猎屋,屋门口还向外飘溢着一缕缕热气。
格陵兰巡逻队员们还在梦境中,谁也没有想到,危险已经袭来,这巨大的危险,致命的危险……
二十五 〃你发个军人的誓言〃
赫伯特少校冷静地听完凯特尔和卡林的报告。尽管户外气温达零下20多度,他还是好几次用手帕擦了擦头。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这条手帕是玛丽埃特的印着玫瑰花的手帕。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北极一号〃气象台的危险处境了,他永恒的梦魇变成了事实。他是对的,概率生效了。即使是万分之一的机遇,只要一次就足以毁掉他们全体,毁掉大西洋上刚刚兴起的新的一轮潜艇战,甚至是毁掉……德意志帝国。
他是对的,不该放人出屋,即使他们发疯自杀也不应该宽容他们的人性。所有的部下都后悔起来,但后悔有什么用!必须行动,立刻行动!
凯特尔耷拉着头,肩膀上的纱布浸出血来。他脸像纸一样苍白,卡林张皇而不知所措。
〃你看到的是什么样的人,是丹麦人还是本地的爱斯基摩人?〃
〃不清楚,我一看到人就吓跑了。〃
〃该死,你还在阿登战役中得过铁十字勋章呢!完全是废物!〃
卡林一言不发,他深悔没有给那个人一枪。
赫伯特又沉静下来,他心里激烈地盘算着对策。从最坏的角度出发,假定卡林看见的那个人是丹麦人,是个专门找寻他们气象台的间谍,或者是一个巡逻队员什么的,他必须向他的上级汇报。而卡林看到他的雪橇上并无电台,电台的天线是很容易辨认出来的。那么说,他要回到基地去。呵,这个基地也许就在附近。
如果能在他回基地之前就把他捉住杀死,然后重新把气象台伪装一番,也许还有希望。当然最彻底的办法是毁掉基地,破坏电台,这样气象台才能生存下去。否则,其他丹麦人会寻迹而来,气象台依旧不保险。
气象台是德国海空军在西半球唯一的眼睛,它如果瞎掉,后果不堪设想。不能坐以待毙,但少校还在犹豫不决。
他有什么好迟疑的呢?他的目光落在全体部下身上。所有的人像小孩子犯了错误准备挨大人打似的,没有人敢哼一声,连平时自认为有独立见解的军医也肃立着。他们不了解北极,他们害怕北极,他们在冰屋中关了那么长的时间,已经失去了战斗力,狗也拖不动雪橇了。他们无法行军,害怕打仗。所有的人都盯着赫伯特,人们宽容了他平时的凶焰和武断,乞求少校给他们指一条路,因为他是气象台的灵魂。
〃看我干什么,还不赶快准备东西!我们必须赶上那个人,杀死那个人!别无选择,放跑他我们全得完蛋。〃他想到,这时候那个人也许正在赶着雪橇飞一般离去,不禁又渗出汗来。
〃既然你们想打开那只潘多拉的祸匣,那就自己把它关上吧。立刻行动!你、卡林上士,你、盖温中士,你、蒙特医生,你、休曼机械师,还有我,马上组成追击小队,把机关枪弄到雪橇上去,穿好滑雪板,出发!〃
他又看了看玛丽埃特、受伤的凯特尔和厨师:〃你们留下吧,别忘了发电报和作天气观测。先不必向德国报告新情况,我想我能对付得了。〃
他走到凯特尔跟前:〃回来再和你们算账!〃
雪屋一下子显得空了,三个留守者望着走远的小队,意识到危险已经包围了他们所有的人。命运这玩意实在难测,几小时前还……
赫伯特的人马费劲地找着凯特尔和卡林留下的足迹,终于来到出事的小屋。雪地上清楚地印着三架爬犁留下的轧痕,经过分析,房子附近是三个人的脚印。五比三,德国人占上风。他们不敢怠慢,立刻沿着东南方的爬犁印追下去。
追击对德国人来说非常艰苦,他们本来就是一种温带的民族,对冬天怀着又敬又畏的感情。冰雪在战争中是他们天然的敌人。1941年冬天古德里安在莫斯科,1942年冬天保卢斯在斯大林格勒,那时的冰雪比苏军的T…34坦克还可怕,只要参加过那两次战役的人,永远也忘不了滴水成冰的俄罗斯的冬天。但那里的冰雪和格陵兰比起来,只是儿戏罢了。
不多久,卡林的脸上就起了冻伤,休曼的脸肿得像个波斯石榴,盖温虽然有羊毛手套,但手指连扳机也插不进去……已经成了个胡萝卜。只是赫伯特还在坚持,长年的北极生活使他具有别人所没有的适应力。
少校拿他的人马毫无办法。他本应该让他们在户外锻炼上一年,以加强他们的北极适应力,由于害怕暴露只好取消,这反过来又影响了他们的战斗力,使之无法保卫自己的气象台。这一连串的因果关系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把他们害得也许会自取灭亡。追击小队每半小时得休息一次。按少校要求,十分钟就得起来,可是往往要拖半小时。少校压着怒火还得给他们打气,其实他心里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