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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玉都佚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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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听到这里,感到神情不宁,有些惴惴不安。老人家郁郁闷闷地沉思了一会儿之后,便是想出一个妥善的主意。随即,她则一改往日的尊严,慢言软语地劝慰道;“我看这样,明天,咱们就派人给兰家捎去信儿,要把你的娘亲接来郑家住上几天。省得你整日牵肠挂肚,想念惦记家人,问题不就给你安排解决了。”

    兰氏没有达到目的,内心根本不太满意。她眼珠儿滴溜一转,赶快地接了话茬说;“讷娘,您这个主意倒是挺好?可是,这样三天两头地把我的娘亲接来郑家住上几天,只能是迎合一时,也不是长久之计呀?”这个时候,她已经抓住了老人的心里动态,感觉到事情大有回旋余地,便是嘴上抹蜜、明确大胆地提出要求;“讷娘,您这样做——就不如让老爷在附近给兰家买栋房子,把我的娘家人全部安置过来。这样一来,两家人住得近便一些,免得以后我来回折腾,就完全可以避免动了胎气,伤坏身子。省得讷娘时时担忧、也能为此少操一些心思唷。”

    自打兰氏怀上身孕,老太太就对其宠爱有加,视之为郑家的头等功臣。为了繁育子孙后代,延续郑氏家族香火,老人家就此只剩下了一门心思。此时,事情已经顾不得多加考虑,她关切细致地回问说;“小夫人,你就是想要先瑞给兰家在城里买一处房子,要将你的娘家人安排到郑家的附近居住?”

    “讷娘,就凭老爷的本事,要求他为岳丈家在城里买栋房子,我想——也不算是难为他吧?”兰氏胸怀奸诈,本来就伶牙俐齿,善于狡辩。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态度傲慢,狡黠地眨了眨眼皮,并且振振有词,充分地说出了理由;“再者说,讷娘最关心的就是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也是出于对待婴儿的安全考虑,便才张嘴向讷娘提出这项要求的。”话到此处,她扭捏作态地摸一摸自己的肚子,得意吟吟地努了一下薄削的红唇说;“讷娘,我的这点小小要求,对于老爷筹办的大生意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嘛。为了照顾好郑家后代,做到我在怀孕期间母婴没有任何闪失,确保我肚子里的婴儿能够体质健康,顺利地出生!讷娘就是让老爷舍出这点银子,给兰家人在附近购买一栋房子,我想——我的这种要求也不算是过份吧?”

    在老太太的内心深处,最大的伦理观念就是传宗接代,盼望郑家后继有人。了解到兰氏的心思和本意,也是为了孕妇的安全起见,老人家哪里还能有回绝之意或是吝惜这些银子呢?在这种情况之下,老太太思虑沉重,只有做出一些妥协和让步,嘴上还在慢慢地安慰嘱咐;“哦,这件事情——你先不要着急,等先瑞回来之后、我要与他商量商量再说。”

    感觉事情有了门道,阴谋得逞,兰氏诡讹一笑,心里非常惬意。她口蜜腹剑,抿动着薄削的红唇,饱含一种强烈的推动语气说;“讷娘,我为郑家怀有了身孕,您为此关怀备至,内心万分喜悦。就单凭这一点,我相信——老爷一定能够答应为兰家安排一处房子的。”接着,为了能够尽快地促成此事,达成正式口头协议,她计谋多端,赶紧刻意地追加一句;“再说啦,老爷在外面——可是岫岩城里有头有脸的一位大老板哟!岳丈家里的居住条件太差,对于女婿的脸上也是减少光彩吗?讷娘,您说对不对呀?”

    若在往常,这位郑家老太一贯是咬刚嚼铁,说一不二。可是,遇到了兰氏这种阴险毒辣,富有极端手段的对手,她不但是败下阵来,而且已经被其哄诵得五迷三道,不知所云。随即,她认真地点一点头,就算对待此事满口允诺地答应下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8。…第八章
    第八章

    (1)

    郑先瑞尊从母命,很快在城西路中段的一条街道后巷,为岳丈家选定了一座房屋宅院。由于房宅的地理位置较好,靠近镇内的文昌楼阁,附近就是一座颇有声望的大宁学堂。所以,这一区域的居家住户,一直被当地人誉为是块居住最佳的风水宝地。再加上房屋建设不久,质量上乘,房宅要价亦高。

    郑先瑞慷慨解囊,妥善地为其办理了购房手续。然后,差人又将整个宅院和房屋装修一遍,家具及设施也都办置一新,才通知岳丈一家搬来入住。

    这是一座长方形的院宅,面向座北朝南。院子里有三间正房,两侧各有五间厢房,院落围墙,房宅屋顶,都是青砖青瓦,门扇和窗框均为紫檀一色。院落里面,布局结构合理,生活设施齐全,而且又很宽敞明亮。

    搬来了新居,兰姓一家皆大欢喜。兰小鬼和老婆子住进了上房,兰得财与妻子住进了东厢房里。屋子里面,立柜,炕柜,茶桌,以及摆设陈列等等用具,都是焕然一新。乔迁之喜,庆祝的红色对联贴上了大门,从这幅贺联的祝词当中,就能清楚地意识到、房屋的主人又有了膨胀的欲望和新的企图;

    房前摇钱树

    屋后聚宝盆

    横批是;满地金砖

    乔迁之日,兰家置办了一桌庆宴酒席,特意请来了佟麻子同喜同贺。

    酒菜和鱼肉摆上了大饭桌子,兰小鬼、兰得财、麻脸子、以及兰姓家人围坐在一起。举杯相拼共饮,一个个激动的眉飞色舞,高兴的拍手称快。

    喜庆之即,酒兴愈发浓烈。佟麻子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羡意兮兮地赏视着新居里面的摆件和设施;高级敞亮的住宅,高档一新的家具,高级品味的鱼肉酒菜。身边的崭新设施,面前的美味佳肴,不由使之心潮翻滚,切切眼红,内心产生了几分的醋意和嫉妒。借着酒兴的热烈气氛,他似乎含着一丝不满的神色,为此又开始显摆功劳,讨价还价地贫嘴念怏;“哎,我说姐夫啊!当初,要不是我去郑先瑞家里——投了那个大大的纸阄,把你的女婿给懵懵唬唬地忽悠迷糊了!你们兰家能够攀上这么有钱的人家,现在能够住上这么阔气的新房大院呀?”

    兰小鬼住上了新房,心里特别得意,高兴的瞳仁直转,眼睛闪闪发光。他起身亲自为麻脸子斟满酒杯,频频地高调劝酒,目光有些深邃难测,嘴上却是不乏赞美之辞;“那是,那是。当时,咱们就是搞了那么一点点雕虫小技,就打破了郑先瑞的心理防线,扰乱了他的神经系统。使其迷迷糊糊地中了咱们的全套,抓起了咱们投射的大个纸阄,聘娶了我家迎红作为二房夫人,才算改变了兰家的生活条件,终于住上了这座暂新的大房子。今天,能够专门请来二兄弟到家中饮酒庆祝,同喜同贺,不就是还念记着你的这份大功大劳嘛。”

    麻脸子知道姐夫处事阴险狡猾,出手小气吝啬,对此虽然心里不快、却也不能过多地说些什么了?

    酒香酽冽,几杯酒下肚,兰小鬼就有了几分醉意。对待金钱财物,他贪图无度,内心永远都不会满足,得到了眼前这些,贪心的欲望则是越发强烈。此时,心愿得到了一些满足,他乐得咧歪着嘴巴,露出一口疵黑的黄牙,颤颤微微地摇晃着脑袋、哼唱出当地讽刺懒汉的一首歌谣小调;

    “省了咸盐费了酱。

    省了柴火睡凉炕。

    拔坏肚子拉稀屎。

    算细帐都一样?”

    兰小鬼的嗓音有些粘滞,一字一句咬文嗑字,一声一声抑扬顿挫,唱的既有节拍、又很投入。沙哑的声腔,夹杂着一种欢欣和惬意,愣是把一段苦涩乏味的歌词、唱漾出一股阴怪兮兮的喜庆味道。

    若在往常,听到这种不伦不类的腔调和唱词,麻脸子很是有些厌烦。然而,酒过几巡,嘴里咀嚼着好酒好菜,瞅一瞅满屋子的高档设施。他心存几分妒意,目光热眼灼灼,静耳聆听着这一段唱腔,并扑捉了其中的唱词和内容涵义,一缕一缕地细细品嚼,便是感觉自叹不如,心头涌起一股酸溜溜的醋意滋味。此时,不知是一时出于嫉妒,还是心里羡慕,他热切地伸出了大母指头,比比划划地吹捧说;“嘿嘿,姐夫的这段唱腔可真棒唉。其实,要论起居家过日子,也就像你的这几句唱词一样简单。常言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从今往后,你们兰家人可就行喽,用钱缺物——就可以直接去向郑家那边明敛暗拿,再也不用掰着指头算细帐喽。”

    听到赞美之词,声声索耳,兰小鬼无比高兴,更是兴奋极了。这个时候,他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滋流地呷上一口,喉咙“咕噜”一声咽了进去。酒香回肠,心里得意,他的眼睛里总是带着一种狡黠诡异的神色,脑子里又在邪魔鬼道地考虑和琢磨另外的一些事情?他吧嗒吧嗒嘴唇,脸上美滋滋地挤出了丝丝奸笑、慢悠悠地接了话茬说;“二兄弟,现在,我算是看透了,傻瓜才他妈的省吃俭用、掰着指头算细帐呢?咱们这是不偷不抢,不用辛苦劳作,就能够把别人口袋里的银子、算计到自己的口袋里。这是凭着咱们脑瓜灵活,怀有心机,就是有着这样一份能耐,你说对不对呀?”

    麻脸子也是有些醉意,目光羡意兮兮,遂又伸出了大拇指头,叩头般地朝前弯勾几下、极其崇拜地赞赏道;“对,对,对。姐夫的脑瓜特别精明,擅于摆布和策划计谋,智商就是高人一等。有了这份能耐,就能够坐享其成,投机取巧,得到实惠,确实令人特别羡慕。那个智能型的商人郑先瑞,竟也被咱们给唬弄的迷迷糊糊,乖乖地上了圈套,俯首帖耳地听从咱们摆布。这就是姐夫享乐生活的一份能耐,一份真正的能耐。”

    兰得财原本就是个酒鬼,今日庆幸,就越发贪杯。他大碗满上,仰了脖颈、一碗一碗“咕咚”“咕咚”地灌入腹内。此时,他喝的满脸涨红,圆瞪瞪的一双眼珠虽然有些发直,舌根也似乎有点发硬,大脑的思维细胞却是仍然十分活跃。听得老子闲谈,他精神十足,二目凝透出一股凶狠的神色,毫不含糊地插话说;“爹,现在——咱们兰家总算离开了穷窝,搬到城里,住上了新房。往后,咱们还要寻思——从妹夫那里谋求个财路,整来一桩生意或买卖做做,也得弄来个掌柜的当当才是?”

    听了儿子的想法,兰小鬼瞳仁一转,眼睛里掠过一抹深邃的阴云。随即,他目光狡黠地瞅瞅麻脸内弟,脸上露出一股贪婪的笑容。

    (2)

    兰家的新宅,距离郑家只有二里多远。相距较近,往来便利,凡是兰家日常所需,顺脚就可以去到郑家敛拿索取。

    这一天,日照半晌。兰得财闲来无事,敞开衣扣,裂斜着前怀走出家门。他遛遛达达地绕过后街,嘹嘹唧唧地吹起了口哨,慢慢悠悠地朝郑家走去……。

    郑家的马号,设置在房宅院落后面。马棚的围墙与院落相接,两扇桐漆的木板大门,正临城南西路的一条街口。

    马号院里,东边是喂养牲口的马厩,西边有两间青砖的瓦房和一间库房。马棚里面静悄悄的,几匹马儿都在低头吃草,能够听见“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此时,车夫老汉,身穿一身黑灰色的粗布衣裤,正端着一簸箕饲料,从仓库里面走出来。进了马厩,他将簸箕里的饲料,一份一份地添入马槽里面,再伸手把马槽里的草料调拌均匀。

    车夫姓冯,年龄五十多岁,在郑家赶车多年。由于老汉面皮黑黧,嘴唇略厚,长得个子不高,身材墩实。再加上此人日常少言寡语,为人忠实厚道,待人处事有些木讷,当年的主人郑世清、便增与一雅名;冯敦。

    冯敦老汉孑然一身,性格古板,生活中别无嗜好,惟独对赶车养马之道有些韬略。郑家的主人都称谓他“冯头”。后来,院子里的人听久了,上上下下都跟着叫,这样听来顺耳、又显得近乎。

    冯头添加完喂马饲料,蹲在了马槽旁边。随即,他抽出腰后的烟袋,装满了烟锅,叼在嘴上,点了火,吮着烟嘴“吧滋吧滋”地抽吸起来。接着,他的口里,鼻里,皆喷涌出一股一股浓浓的烟气,眼前便是青烟弥漫、云雾缭绕了。

    心里淡定,香烟提神。冯头静了耳,聆听马儿“咯吱咯吱”的咀嚼声,也感觉极有韵味。间或,它们不时地夹杂几声“呲呲”的鼻响儿,声音就宛如一支非常柔韧的打击乐曲,轻悠荡漾、袅若丝缕地注入心田。这个时候,老汉的眼帘便遮眯成了一条缝儿,再扑捉着其中的韵味和乐感,一缕一缕地细细品嚼,仿佛就像饮了一杯酽冽的老酒,心里头感到舒适甘醇,别有一番欢乐愉悦的爽快滋味。心境释然,他的脸上就会渐渐地淡出一抹惬意,眼角那些迭起的纹皱、也似乎就此浅了下去。

    (3)

    兰得财迈着方步,摇晃着脑袋,嘴上嘹嘹地吹着口哨,来到了郑家的马号门前。瞧见大门紧闭,他抬手挥拳,凶巴巴地朝大门敲砸了几下。

    冯头一袋烟未烬,正听着心曲儿出神,一阵猛烈的砸门声惊散了平怡的心境。他站起身子,从马厩里走了出来,未近大门就朝外讯问;“谁啊?”

    兰得财站在门外,翻了翻眼珠、短语回复;“我是熟人,快开门吧。”

    冯头心里纳闷,半晌无事、何人来访?他上前开了条门缝,瞅见兰得财目光斜视,神色形态不正,估摸就不是正经道儿?对其心里反感,他冷脸回问;“嗷,是你呀,来这儿有什么事情吗?”

    兰得财腆着满腮胡茬,佯出笑脸、怏讥说;“冯头,我要出去办点事情,想从马号里牵一匹马、出去骑骑。”

    冯头性格憨厚,待人耿直。知道兰得财游手好闲,一贯不务正业,而且为人不善,凶狠狡诈,立即借口搪塞;“一会儿,我就得赶车去接老爷,你要是把马骑走了,我用什么套车呀?”

    兰得财心里不满,圆瞪着眼珠,抢了话茬争辩;“这马号里——有三、四匹马呢,你用一匹马套车就能接老爷回来。我只想牵出一匹马出去骑骑,能有什么不妥?”

    冯头虽说嘴笨,也能找出推脱理由;“我接老爷回来,还要去到矿山拉玉石料呢。去到矿山拉料,总得要用三匹马套车吧?”

    兰得财事不如愿,竖立起眉头,目光里露出一股怨恨神色,蛮横地反驳;“我就牵匹马出去骑一会儿?骑完之后,就立即给送回来,怎么不行?”

    此时,冯头不但没有惧怕,则是面露愠色,反唇相讥;“那你就先到柜上去问问老爷?老爷若是答应你的要求,我就宁肯不去矿山拉料,也牵出马来让你骑走。否则,这里的马匹你就别想骑走喽。”话说完毕,只听“咣挡”一声,他顺手就把大门关闭的严严实实。

    吃了闭门羹。兰得财气得胸生恶气,两脚跺地有声,面目涨成了紫肝颜色,满脸的胡茬戗如刺猬。他抻了脖颈,眼珠凸瞪,闪射出凶残的光芒,嘴里喷着蚊蝇般的唾沫星子,泼口混然大骂;“我嘈,这个老车豁子,该死的冯头,倒是想在老子面前摆上谱啦。你他妈——不就是郑家一个臭赶车的吗?不服你就等着,咱们骑毛驴看书本——走着瞧!我就不信,我骑不着这个马棚里的马匹?”

    对于这等无赖,冯头根本无心理会。他转身回到马厩,仍然蹲在地上,叼上烟袋、一口一口地“吧滋吧滋”吸烟。

    兰得财发蛊狼烟,俨然一位精通骂人之术的专家,其污秽之言不堪入耳,亦令人羞于笔墨。末了,他气急败坏,混嚼乱骂了一通之后,则是朝大门狠狠地踹了几脚,才算喧泄了怨气,转身离开了马号。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9。…第九章
    第九章

    (1)

    一段时间以来,于氏总是感到身子不很舒服。这天头晌,郑先瑞请来了关郎中,到家中给夫人瞧病。

    走进了郑家大门,迈入东厢房间,将关郎中引领到病人床前。落下座位之后,关郎中医术高超,临床的经验特别丰富,让于氏伸出手腕,经过认真仔细地把脉之后,准确地诊断出结果,立刻向主人道喜说;“郑老爷,给您贺喜喽!此次,夫人不是患病,是怀有了身孕,实属喜脉。”

    郑先瑞闻得喜讯,目光里流露出一种质疑的神色,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迟疑地愣怔了半天,许久才缓过神来,情不自禁地回问道;“这——这可是真的?”

    关郎中出身中医世家,医道特别出色,而且远近素有名望。他处事沉稳,脸上含着恬淡的微笑,十分肯定地回答;“哦,我行医多年,夫人的喜脉特征十分明显,通常是不会看错的。”话到此处,他凝目聚神地思忖了一会儿,然后认真地接着说;“夫人的孕期,与小夫人的孕期前后不差几日,婴儿的出生日期也是差前差后。”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在西房小夫人怀孕期间,多年未孕的东房夫人也奇迹般地怀上了身孕。郑先瑞一时惊喜不已,整个身心都沉浸在无比欢乐之中,忘记了还有外人站在身边,禁不住地迈上前去,拉起了夫人的手腕,内心感慨地叹声说;“咳——夫人与我婚配多年,一直没有怀上子息。如今,你竟然奇迹般地怀上身孕,使我感同于梦幻之中?”

    于氏也是喜不自禁,一股暖流从心底里升起。看见关郎中还在跟前,她羞红了脸色,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赶紧地抽回手来,压低了声音说;“还有客人在跟前呢?”

    这个时候,郑先瑞方才醒过念头,确实相信夫人是真的有喜了。随即,关郎中知趣提起了医药背包,立刻起身告辞。

    送走了客人,郑先瑞回坐在夫人身边。他难以掩饰心中的喜悦,简直高兴的像个孩子,乐得满面生辉,拍手称快!身心沉醉在幸福的狂喜之中,激动的情绪,他好像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方式表达出来,便是用了责怪的语气询问道;“夫人,有了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早一点儿告诉我。看到你身体不舒服,我还以为你又生病了呢?”

    于氏的脸上漾开了欣慰的笑容,眼睛闪出了喜极的泪花。那张清秀的面庞,越发显得娇柔和俊美,内心深有感触地说;“先瑞,多年的期盼与等待,我已经不相信自己还能怀有身孕了?”此时,多年的委屈,一股脑浮在心头,不由使人思绪感慨万千。她生性文静,不喜欢张扬,一边揩拭着眼角,一边善言地提出建议;“先瑞,我怀有身孕的事情,暂时先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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