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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修道院纪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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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应当去找王室,而王室已经逃走了;这时,卑鄙的德拉加尔德,历史学家称他为卑鄙的家伙,这个卑鄙的德拉加尔德打了可怜的修土一个耳光,啊,福音般的驯顺,啊,上帝的训诫,修土立即转过去让他打另一边;要是巴尔塔萨尔在赫雷斯·德·洛斯·卡巴莱罗斯失去左手的时候伸出右手,那么现在他就握不住手推车的车把了。也有骑兵在经过这里,现在才发现,他们是放哨的,在卫兵眼皮底下干活,别有风味。 
  人们在这些大木屋里睡觉,每个屋子里至少住200人;巴尔塔萨尔站在这里数不清所有的木屋,数到57个就乱了套,不用说,这几年里他的算术没有长进,最好是拿上一桶石灰和一把刷子,在这个屋子上作个记号,在那个屋子上作个记号,免得重复或者漏掉,就像得了皮肤病在各家门口钉圣拉撒路神像一样。如果在马芙拉没有家,巴尔塔萨尔就得在一块席子或者一块木板上睡觉了;要女人就是为了睡觉的时候陪伴,那些远方来的人太可怜了,人们说男人不是木头棍子,最糟糕的正是男人的棍子勃起的时候,可以肯定,马芙拉的寡妇们不能满足这么多人的需要,怎么办呢。巴尔塔萨尔离开这片木屋去看军营,到了那里心里咯瞪跳了一下,那么多行军帐篷,仿佛时间倒转了,也许看来不可能,但有时候一个退伍士兵甚至会怀念战争,这在巴尔塔萨尔来说已经不是头一次了。阿尔瓦罗·迪约戈早就对他说过,马芙拉有许多士兵,一些帮助安放炸药和起爆,另一些看守劳工和惩罚捣乱者;从帐篷数目判断,士兵足足有几千人。看到新马芙拉是这个样子,“七个太阳”有点发呆,下边不过50户人家,而这上面却有500座房屋,不用说别的差别了,比如这一排餐馆,木板房几乎和宿舍同样大,里边摆着的破旧的桌子和凳子固定在地上,长长的柜台前现在看不到人,但在半晌午的时候就点火烧那一口口大锅准备午饭;开饭号一响,人们立即潮水般涌来,看谁先跑到,他们都和在工地上一样肮脏,狂呼乱叫震耳欲聋,朋友喊朋友,你坐在这里吧,替我占个地方,但木匠和木匠坐在一起,石匠和石匠坐在一起,挖土工和挖土工坐在一起,当小工的百姓们在那边角落里,人以群分;还好,巴尔塔萨尔可以在家里吃饭,有人说话,如果说他对手推车还一窍不通,对于飞机却是唯一的行家。 
  不管阿尔瓦罗·迪约戈怎么说,不管他和其他工人怎样信誓旦旦地担保,工程确实没有提前。巴尔塔萨尔转了整整一圈,以审视自己将来居住的房子那种目光慢慢观察,那边一些人推着手推车,一些人上到脚手架上,一些人提着石灰和沙子,另一些人成双成对地用木棍和绳子抬着石头爬上缓缓的斜坡;工头们手持棍棒监视,监工们盯着工人们,看他们是否卖力,活儿是否干得无可挑剔。墙还没有垒到巴尔塔萨尔身高的3倍,并且还没有完全把修道院围起来,但像作战用的城堡那样厚,马芙拉城堡遗留下来的断墙还没有这样厚呢,时代也不同了,那时候没有火炮,正因为石墙太厚所以高度才增加得如此之慢。那边倒着一辆手推车,巴尔塔萨尔想试一试学起来是不是容易,毫不困难,如果在左边的车把内侧用台子打一个半月形的洞,他就可以和任何有一双手的人比试比试。 
  最后,他沿着上来时走的小径下山,工地和水岛就隐藏在山坡后面,若不是常有石头和土块从高处滚下来,人们会以为那里不会建起什么修道院、教堂或者国家宫殿,仍然是多少世纪以来的那个小小的马芙拉,或者到今天会稍大一些,仍然是罗马人撒下法令的种子、摩尔人后来种上了菜园和果园的马芙拉,那些菜园和果园的痕迹已荡然无存,在那个时代我们根据统治者的愿望皈依了基督教;如果耶稣基督确曾周游世界,那么他没有到过这里,否则维拉山上就该有耶稣受难处了,现在人们正在那里建造一座修道院,可能两者是一回事。既然如此认真地想起了宗教上的事情,如果巴尔塔萨尔确实想到了这些,那么向他询问巴尔托洛梅乌·洛伦索神父还有什么用处呢,何必让他再回忆起神父呢;显然,他和布里蒙达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谈话的内容不外乎这件事,想到神父的时候心里感到疼痛,后悔在那个可怕的夜里曾经那样粗暴地对待他,仿佛殴打了一个患病的兄弟;我清楚地知道,他是神父,我连士兵也不是了,但我们年岁相同,曾于过同一桩事业。巴尔诺萨尔又自言自语地说,总有一天要回到巴雷古多山和容托山,看看机器是否还在那里;很可能神父已经偷偷回去过,独自飞到更适合发明创造的地方去了,比方说荷兰,荷兰非常重视航空,后来的汉斯·普法尔就是证明,他因为犯了微不足道的小罪行但得不到宽恕,至今仍然在月亮上生活。只是巴尔塔萨尔对这些后来的事件一无所知,另外还有一些更加完美。例如两个人到了月球,我们都看见了,但他们没有找到汉斯·普法尔,莫非因为他们没有尽心尽力地寻找吗。是因为道路太难走。 
  这些道路比较好走。从太阳东升到日落西山,巴尔塔萨尔和那些人,大概有700、1000或1200人,把各自的手推车装上图和石头,巴尔塔萨尔用钩子稳住锹把,右臂的灵巧和力气15年来增加了3倍;然后就是浩浩荡荡的人体大游行,轮流往山坡下倒,不仅陆续覆盖了树林,而且埋没了一些耕地,还有一块摩尔人时代的菜园也即将寿终正寝,可怜的菜园,几个世纪以来一直出产鲜嫩的洋白菜,水灵的生菜,牛至菜,香芹和薄荷,都是精细的好菜;现在,永别了,这些水渠里不再流水,菜农不再来浇水为茶园解渴,旁边的土地为它干渴而死沾沾自喜。世界千曲百折,在世界上生活的人们经历的曲折多得多;也许那个在上面刚刚倒下一手推车的人就是这茶园的主人,你看,石头块连滚带跳下了山坡,土一个劲地往下滑,越重的石头跑得越快;但是,他大概不是菜园的主人,因为连泪都没有流嘛。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星期一星期过去,墙壁几乎不见增长。士兵们正在放炮向坚硬无比的巨石进攻,石头是极有用的东西,可以垒墙壁,但它与山紧紧相连,在猛烈轰击之下才肯脱离大山,一旦飞到空中便粉身碎骨,若非用手推车把它们理进深处,不久就会变成腐殖士。运输中也使用较大的车,用骡子拉的双轮车,人们往往装得过满;这些天一直雨水不断,牲口陷入泥泞,必须用鞭子抽打它们的脊背才能继续前行,在上帝没有注意的时候也抽打它们的脑袋,当然人们不知道上帝是不是故意转过脸去不看这里。推手推车的人们因为载重不大,不像大车那样经常陷入泥坑之中,并且用搭脚手架的废木板铺成一些坚硬的通道,但通道不够用,于是总是出现窥测、奔跑的情况,看谁能抢占,如果两个人同时到达,就会出现拳打脚踢,或者碎木条在空中乱飞,这时士兵巡逻队便开过来,一般来说能把火气压下去,否则便像对付骡子一样用刀把和树枝抽打人们的脊背。 
  雨一直在下着,但没有大到停工的地步,泥瓦匠们除外,因为水能冲走灰桨,在宽宽的墙上形成水洼,所以工人们就回到屋子里等待天气好转;石匠们是手艺人,在屋里干活,不论是粗切还是雕琢,或许他们也想休息。对后者来说,墙壁建得快慢都无关紧要,石头上都划了线,雕柱沟、叶板、垂花饰、饰座、花环,完成一件之后搬运工便用杜子和绳子抬到一个大屋子里和其他成品一起保存起来,到时候他们用同样方法运走,如果太重则需要用绞盘和斜面。但是,石匠们有特权,工作有保障,不论下雨或晴天都算一个工作日,他们在屋里干活,浑身落满大理石的白色粉末,个个像戴长长的假发的贵族,靠一双手和凿刀及石工锤子活,叮当,叮当。今天的雨不太大,监工们没有让所有人收工,推车的工人们也不能停工,他们还不如蚂蚁幸运,天将下雨的时候,蚂蚁抬起头闻闻星辰,回到穴中,不像人们一样不得不冒雨干活。最后,一道黑色的水幕从海上走来,盖住了原野,人们不等下命令便丢下手推车,一窝蜂似地朝屋里涌去,或者到墙壁的背面躲避,谁知道这有什么用处,浑身湿得不能再湿了。套在车上的骡子在倾盆大雨下静静地站在那里,汗水儒湿的鬃毛又浇上了下个不停的雨水;上着轭的牛漠然地反刍,在雨下得最猛的时候才摇摇头,谁能说清这些牲口感觉如何呢,什么力量才能使它们颤抖呢,甚至在两头牛那光滑的角互相碰撞的时候,也许其中一头只是说,你在这儿呀。当一阵雨过去或者可以忍受的时候,人们又纷纷回去,一切重新开始,装车,卸车,拉,推,拖,抬;今天太潮湿,不放炮,这有利于士兵,他们回屋里休息了,就连头戴软帽的哨兵也撤回去了,这才是平静的欢乐。天空又乌云密布,雨又下起来,不会很快停止,向人们下达了收工命令,只有石匠们仍然在敲打石头,叮当,叮当;屋檐很宽,风吹来的盐粒也落不到一块块的大理石上。 
  巴尔塔萨尔沿着很滑的小路往下走,回镇上去,走在他前边的那个人摔了个仰面朝天,大家笑起来,又一个人在笑声中摔倒了,这些让人开心的事大有好处,在马芙拉这块地方既没有喜剧场地也没有歌唱家,看歌剧要到里斯本去,电影是200年以后的事,那时也有以发动机为动力的大鸟了,时间到达幸福境地谈何容易呀。妹夫和外甥大概已经到家了,他们倒不错,对一个冻得透心凉的人来说,最惬意的莫过于一堆火,在高高的火苗上烤烤手,脱下鞋来在炭火旁边烘烘脚,寒气像在太阳下熔化的霜一样慢慢从骨头里退出来。确切地说,比这更好的只有床上的女人,并且她想亲近男人;倒也无需女人像现在我们看到的布里蒙达那样,她到路上去迎接,和男人分担同样的寒冷,同样的雨水,把带来的一条裙子盖到他的头上,这女人的气昧足以令人眼中滚出泪珠,足以令人承受世界上的一切苦难,一条裙子盖着两个脑袋,天上也不过如此,但愿上帝就这样与我们的天使生活。 
  传到马芙拉零零碎碎的消息说,里斯本感到了地震,没有造成多大破坏,只是有的屋檐和烟囱掉了下来,有的旧墙裂了缝,但是所有坏事都能顺便带来好事,卖蜡烛的商人生意兴隆,教堂里蜡烛成堆,人们特别偏爱圣徒克里斯托旺,他是发生瘟疫、时疫、电台、火灾、暴风雨、水灾、旅途不幸和地震时很灵验的神,同样,圣女巴尔巴腊和圣徒埃乌塔吉奥在出现这些情况时进行保护也不呆头呆脑。但是,神和人一样,人们在这里建造修道院,有人就能把这些人说成在别的地方建设或者拆除的人,神也会累,非常喜欢休息,只有他们知道控制大自然的力量要费多大力气;如果是上帝的力量事情便容易办了,只消到上帝那里恳求,啊,上帝,现在不要刮风了,不要摇晃了,不要点火了,不要淹了,不要放出灾害,不要让贼到路上去;除非他是个歹毒的上帝,否则不会不答应人们的乞求,但是,由于是大自然的力量,加之圣徒们心不在焉,我们刚刚因为地震没有造成多少破坏松一口气,却发生了人们记忆中从未有过的风暴,但是,既无大雨又无冰雹,也许正因为没有这些阻碍减少其力量,才自由自在地像扔核桃皮一样把已抛锚的大船抛起来;先是把缆绳拉紧,拉长,拉断,或者把铁锚从水底拉出来,随之把船拖离抛锚地,使各条船互相碰撞,撞破船舷,让船沉没,水手们高声呼喊,只有他们知道在向谁呼救,或者在陆上搁浅,再靠水的力量把它们粉碎。所有码头都被冲垮,逆河水而上,狂风和巨浪把石头从底部拽出来抛向陆地,像火炮的石弹一样砸碎门窗;这是什么对手呀,既不用铁也不用火伤害人。猜想到是魔鬼作祟,所以所有的女人,不论保姆、女佣或是女奴,全部跪在神龛前面,圣母啊,圣母马利亚;男人们面如土色,举起剑也没有摩尔人或者塔布亚人可刺,只好数着念珠,默念天主经和圣母经,我们一再呼唤,只差喊爹叫根了。海浪冲击着博阿维斯塔这个地方的海滩,力量非常之大,腾空而起的水点被风直接吹到贝尔纳尔多修道院和更远的圣本托修道院,像暴雨一样打在它们的墙上。如果说世界是一条在海上航行的船,那么这一次必将沉入海底,天下水水相连,一片洪荒,连诺亚方舟和鸽子也不能幸免。从丰迪松到贝伦一莱瓜半的地段,海滩上只见残骸和断水;船上装载的货物要么沉入海底,要么因其重量轻被冲上海滩,船主们和国王损失惨重。有的船砍断了桅杆以免翻过去,即使如此还有3艘战船被推上海滩,若不及时专门抢救势必报废。在海滩上粉身碎骨的小船、渔船和舢板不计其数,仅触礁和失踪的大船就有120艘之多;至于丧生的人就更不用说了,谁知道有多少尸体被潮水冲到防波堤以外或者沉入海底呢,只知道被大海抛到海滩上的就有160具,正是一串念珠的数目,孤儿寡母哭声不断,唉呀,我的好父亲;淹死的女人不多,有些男人会说,唉呀,我的好妻子;我们死后都是好人。死的人太多,只得就地草草掩埋;人们甚至弄不清某些死者究竟是谁,亲人住在远处,来不及赶到,但大病需用重药医,如果上次地震更加强烈,死的人很多,也会照此办理,掩埋死者,照管生者。如果将来发生此种灾难,现在已有言在先,让上帝饶恕我们吧。 
  巴尔塔萨尔和布里蒙达来马芙拉生活已经两个多月了。有一天工地停工,巴尔塔萨尔走到容托山去看飞行机器。机器仍在原地,照原样停在那里,只是向一边倾斜,靠一个翅膀支撑着,上面盖的树枝已经干枯。上面涂了沥青的帆完全张开,遮着琥珀球。由于机身倾斜,帆上没有积雨水,所以没有腐烂的危险。四周的碎石地上长出了高高的新灌木,甚至还有几棵黑毒,毫无疑问,出现这种情况不同寻常,因为时间和地点都不适当,似乎大鸟在用自身的技艺保护自己,像这样的机器做出什么事来都不会令人感到意外。无论如何,巴尔塔萨尔还是帮助它进行了伪装,像上一次那样到灌木丛中砍了一些树枝,但现在要省力多了,因为他带来了一把钩镰;干完这后又围着这另一个修道院似的工程转了一圈,发现一切完好。然后他又爬到机器上,用久已无需使用的假手的尖在一块充当甲板的木板上画了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这是留给巴尔托洛梅乌·洛伦索神父的信,如果有一天他返回这里,就能看到朋友们作记号,立刻会明白,不可能产生疑问。巴尔塔萨尔开始往回走,太阳出来的时候离开马芙拉,到家已是黑夜,一来一回走了10多个莱瓜的路;人们都说高兴时走路不会累,但巴尔塔萨尔回到家里已经筋疲力尽了,或许发明这个俗语的人找到了仙女,并和她温存一番,如果那样就不足为怪了。 
  12月中旬的一天傍晚,巴尔塔萨尔正在往家走,像几乎每天一样看见布里蒙达到路上来等他,但她一反常态,神色紧张,手微微颤抖,只有不认识市里蒙达的人才会像不知道过世的其他人的生活一样不了解她在世界上如何生活;等走近了,他问,是我父亲身体不好;她回答说,不是,接着又压低声音说,埃斯卡尔拉特先生在于爵先生家里,他来这里干什么呢;你有把握吗,看见他了吗;我亲眼看见的;也许是个长得像他的人;就是他,我只要看见某个人一次就记住了,何况见过他许多次呢。他们回到家里,吃过晚饭,然后就分别上床睡觉了,每对夫妇在一张木床上,着奥·弗朗西斯科老人和孙子一起,这孩子睡觉不肯安生,整夜地服于,没办法,但外祖父并不介意,对睡不着觉的人来说总算是个伴嘛。所以,只有他在对睡得早的人来说已经很晚的时候听见通过门和屋顶的缝隙钻进来的轻轻的音乐声;这个夜晚马芙拉一片寂静,因此,有人在子爵府弹钢琴,尽管由于寒冷门窗紧闭,即使天气不冷出于体面也必须如此,一个年老耳聋的人竟然能够听见;要是布里蒙达和巴尔塔萨尔听见了就会说,是埃斯卡尔拉特先生在弹;通过手指认出巨人,此话言之有理,我们这样说是因为确有这个成语,并且运用恰当。第二天早晨大家围坐在壁炉旁边,老人说,昨天晚上我听见音乐了,伊内斯·安托尼亚没有在意,阿尔瓦罗·迪约龙也没有在意,更不要说外孙了,老人嘛,总是听见什么响动,但巴尔塔萨尔和布里蒙达却嫉妒得要死;如果有人有权听到这音乐的话,那只能是他们,而不是任何其他人。他去上工了,整整一个上午她都在子爵府四周转悠。 
  多门尼科·斯卡尔拉蒂求得国王允许前来观看修道院工程。子爵把他接到家中,这倒不是因为子爵对音乐过分喜爱,而是这意大利人是王室小教堂的大师,巴尔巴腊公主的教师,可以说是王室的具体体现。人们永远不知道款待一个人能得到什么回报;即便这不是子爵府他也会住下,值得一住,不管怎么说,做善事要看看是对谁做的。下午,多门尼科·斯卡尔拉蒂弹了弹子爵那变了调的钢琴,听音乐的有子爵夫人,她怀里抱着女儿曼努埃拉·沙维埃尔,这孩子才3岁,所有听众中数她最聚精会神,一边看着斯卡尔拉蒂一进模仿着舞动那细细的手指,最后闹得母亲不耐烦了,把她交给保姆抱着。这孩子一生中不会听多少次音乐,斯卡尔拉蒂晚上弹琴的时候她睡觉了,10年以后此女死去,葬在圣安德烈教堂,至今还长眠在那里;既然世上有发生奇迹的地方和通往奇迹的道路,那么,如果塞巴斯蒂昂·达·彼得雷拉庄园的那口井还在,她或许能听到水在扔进井里的那架钢琴上弹出的乐曲,可惜泉水总会干枯,泉眼总会堵塞。 
  音乐家出去看修道院,看到了布里蒙达,一个人佯装不认识,另一个也佯装不认识;在马芙拉,看到“七个太阳”的妻子平起平坐地跟住在子爵家里的音乐家谈话,没有哪个居民不感到奇怪,感到奇怪就会立即作出非常怀疑的判断,他来这里干什么呢,是来看修道院的工程,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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