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鹰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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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笑了。
他说：“如果一个人不分昼夜地劳作都不能养活自己，那就只有偷。”
“偷不是错的。”
（8）哥哥死了，母亲很悲痛。
姐姐由于哥哥是一个贼，富人家便不要她再做事了，家里越就困苦了。
（9）为了给母亲治病，为了赚钱供弟弟读书，姐姐背着家里做了妓女。
后母亲知道这件事，要姐姐去死，马上死。
姐姐哭干眼泪，真的就去死了。
（10）母亲很坚强。
尽管家里发生了那么多事，给了她那么多沉重的打击，她还没有倒下去。
她硬是撑起了这个家。
母亲是苦命的人。她的泪流干了，眼睛也看不见了。
尽管现在一切都好过了，可是母亲她看不见了、尝不出味了。
无情子为此有流不完的泪，所以他不得不瞒着娘，不得不走杀手这一条路。
报答母亲的爱是没有尽头的，无情子也希望没有尽头。
*佛殿前傍晚
老太太道：“唉，娘有花不完的金钱，穿不尽的绸缎，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唉，只是一件。”
无情子道：“一件什么？”
老太太道：“聪儿，你年纪也这么大了，应该能明白娘想要的是什么了。”
“娘老了。”
“娘好想看看媳妇，抱抱孙子呀！”
无情子听后，心中黯然。
*无情子的画外音
“母亲含辛茹苦拉扯大三个子女。哥哥姐姐因不孝，未成家就走了。而自己虽然熬过来了，但也很少有日子陪在母亲的身边，尽一份人子之心。母亲还是孤独的。”
*佛殿前傍晚
无情子看着母亲那慈祥、沧桑的面孔，心里真是酸极了。
*无情子的画外音
“要是有哥哥姐姐在，膝下笑语盈盈，该多好呢！”
*死人谷锁鬼坡茅舍屋外傍晚
夜幕四合，幽风徐徐。
虫兽嚎唳之声连连不绝，乍然听来，叫人毛发耸立。
荆可爱左右徘徊，眼巴巴地望着茅草屋。
*荆可爱的画外音
“他在干什么？”
“灯也不点？”
“里面黑漆漆的看得见么？”
“肚子有点咕咕叫了。”
“他什么时候会送东西出来给我吃？”
“他会不会送东西出来给我吃？”
“会是什么东西呢？”
“是白米饭？”
“还是香葱卷大饼？”
“他怎么还不出来呢？”
“我好饿哟。”
“出来吧－－－－－－出来吧－－－－－－”
“我等着你哩。”
*死人谷锁鬼坡茅舍屋外傍晚
几只虎狼在周围窜动，虎视眈眈，蛇蟒穿梭之声盈耳。
荆可爱小心警惕。
*世外桃源夜母亲房间
晚饭后，无情子进母亲房间，陪母亲说说话，又情不自禁地看了看墙壁上的“111”。
那不是“1”，而是一种符号。
一种代替日历的符号。
母亲常写的。
无情子每次回来，每次都要凝望良久。
这时，他心里又泛起了以往的酸涩，眼里滚动了泪花。
*插入画面
母亲在画这种符号的时候，不小心从凳子上掉下来。
一次又一次，无数次的跌倒，母亲仍坚持，从未间断过，直到今天。
虽然这只是一种简单的符号，但里面凝聚了许多思念和爱怜。
这是一个真正慈母的真实写照！
*房间佛案前夜
无情子深深地轻吁一口气，道：“娘，你还画这种符号？”
老太太手捻念珠，正在做功课，微笑道：“习惯了。”
*无情子的画外音
“也许‘习惯’这两个字在母亲眼里是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
“持之久，历之恒，方为惯。”
“要一个身强力壮，资质健身的年轻人习惯于某一种事，都尚且困难。”
“更不消说是一个年老失明、驼背不便的老人呢。”
*房间佛案前夜
无情子道：“孩儿离开你多少天，你就画上多少根符号。”
“过去是，现在还是－－－－－－”
无情子心里很愧疚自己的所作所为逆违了母亲的期望。
*无情子的画外音
“母亲人穷志不穷，铁骨铮铮。含辛茹苦把自己拉扯大，希望自己能给她一点点安慰。而自己却背着她干为世所忤的杀手勾当，真是不孝之至极。”
*房间佛案前夜
老太太道：“傻孩子。你不喜欢娘画在墙上，娘以后就画在纸上－－－－－－”
无情子道：“娘，孩儿再次提起，不是嫌你弄坏墙壁－－－－－－”
“过去，没有钱，你用木炭画在墙壁上。”
“现在有钱了，你画在墙壁上也是应该的－－－－－－”
“墙壁上宽广。”
老太太苦涩地笑一笑。
无情子不渴望母亲的原谅，所以也不渴望母亲对他过于爱怜。
母亲对他的爱怜越多，他心头的愧罪感就越重。
母亲做完功课后，又说到那事上。
“聪儿，你觉得阿香怎么样？”
母亲说的是这里的女子。
无情子道：“娘，孩儿的事，孩儿自己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好了。”
母亲道：“阿香、阿莲都不错。”
“你选哪一个，娘都很满意。”
母亲说着，面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恍若憧憬在那美好的日子里了。
无情子伫立间，见母亲这么迫切想要一个媳妇，思想自己确实也该有个内眷了。
在这时，他脑海里浮起了那个欲爱不能，放弃又难割舍的乖女人－－－－－－
*插入画面
荆可爱千娇百媚，丽影绰绰。
*死人谷锁鬼坡夜茅草屋外
夜越深，寒意越重。
荆可爱抱膝于胸，还禁不住颤栗。
“我应该点堆篝火，或打几路拳御寒。”
*插入画面
一幅杨时程门立雪的画面。
*荆可爱的画外音
“我应该学杨时程门立雪。”
“应该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来感动无情子。”
“我要忍耐。”
“要忍耐！”
“我就不相信感动不了你，哼！”
*死人谷锁鬼坡夜茅草屋外
荆可爱又困又乏，又冷又饿。
荆可爱望眼欲穿都不见无情子被感动出来“解貂换酒”，也便缩身打盹了。
*天明茅草屋外
无情子告别母亲出来，见荆可爱坐在茅舍外打盹，假咳一声，径自走过。
荆可爱闻着咳嗽声，揉眼见是他，心中大喜。
谁知眼睛揉亮之下，一看却是第二天了，又不由有点沮丧。
*外出的路上
荆可爱跟在无情子的身后，边走边道：“怪哥，你让我等得好苦。”
无情子冷冷地道：“你在跟谁说话？”
“以后不许叫我‘怪哥’！”
荆可爱道：“你无名无姓，我叫你‘无情子’不好听。怪哥‘怪’字虽然不顺耳，但有一个‘哥’字配衬，好听一点嘛。”
无情子冷毒地瞟她一眼。
荆可爱心弦一颤，道：“不叫就不叫嘛，真是！”
顿一顿，荆可爱忽又笑靥如花道：“哎，我肚子咕咕叫，带点什么好东西出来给我吃？”
荆可爱见他充耳不闻，不由嘟了嘟嘴，道：“我们虽然不是朋友，但我在篱笆外老老实实地等你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再怎么样，我这个痴情女子是为等你才－－－－－－”
“你不叫我进去吃，我不在乎。”
“可－－－－－－”
“无情子，你太无情了！”
无情子不理会她的怨怅。
*死人谷外
两人走出死人谷锁鬼坡，望眼山下广袤的原野，无情子冷冷地道：“你我之间的所有在这里就算告终了。”
这话不亚一把铁锤子，实实地敲在荆可爱的心坎上。
人立世间，不论面对何种告终，都难免有点凄凉意的！
荆可爱凄然道：“他日别人雇请你来杀我，你会不会狠心下手？”
无情子没有作答。
荆可爱也知道这是句废话。
*荆可爱的画外音
“哼，我早就知道这是句废话！”
*死人谷外
无情子走出几步，见荆可爱还跟着，忽又停住，道：“你也去虎豹山庄？”
荆可爱有腔恨怨的道：“我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一座小镇
无情子和荆可爱一出现，一些江湖中人见了纷纷怵避。
荆可爱道：“你知道那些武林中人为什么藏头缩尾，抖抖索索？”
荆可爱不愿去虎豹山庄，而又跟在无情子的身边，目的就是想让江湖知道她和无情子有一定的关系，日后行事江湖没有人敢动她。
荆可爱道：“你知不知道？他们那是怕我，而不是怕你。”
“荆某人改变杀人规则，成了江湖上有名的‘小魔女’。”
“这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
无情子不答。
无情子只是冷冷地斥道：“你还不走！”
荆可爱怔道：“你要我走到哪里去？”
“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呢。”
*小吃店
荆可爱和无情子进店，拣位落座。
荆可爱要了一碗面条，一只脚弯在另一大腿下搭在凳上，狼吞虎咽，不消片刻，吃了个精光。
无情子对面坐着，一言不发。
荆可爱一抹嘴，嘿嘿道：“确实是饿了。”
无情子这时冷冷地看着她，冷冷地道：“杀什么人？”
荆可爱道：“北地八怪。”
北地八怪！这名字在北地颇为响亮，凶残暴戾，无恶不作，罕逢敌手。
荆可爱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无情子道：“什么时候交钱，什么时候就有空。”
“好！你先等我一会。”荆可爱忽然抽身离去。
*夜天豪门
几个蒙面黑衣人飘进院内，脚步如飞，身影似幻，在东寻西找什么。
陡然有人大喝。
“谁？！”
“有剌客！”
接着，闹哄哄，灯火通明，四下冲出不少天豪弟子，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第三集
更新时间2009…4…28 12：31：59 字数：10218
*白天柏林中
浓荫下，一位身材高大的老人踯蹰其间。
那一派华贵庄威的气质，足以显出其人的不凡。
不错！天豪门掌门人薛青山就是他。
牛不是吹的，皮不是拉的，他是有实货的人。
旁边立着两个轩俊汉子，一个叫卫清，一个叫沈彬。
两人文武兼修，为薛青山左右手。
他们面上显露着几分不安，望着踱来踱去的老爷子，一副欲言不便言的神色。
整个林子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卫清忍不住道：“老爷子，无情子不同于一般的杀手，三杰到这时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什么差错。”
沈彬道：“三杰在江湖上声名俱盛，又有荆姑娘陪同，我相信无情子会给一个面子的。不过，我担心是否路上出了问题。”
正言间，忽然衣袂飘响，一人落立场中。
其人娇小婀娜，玉颜绝尘。不是别人，正是荆可爱。
这时，她面上有几分凝重。
众人看得出这几分凝重意味着什么。
沈彬面上有份凛意道：“荆姑娘，怎么样？”
荆可爱道：“薛老爷子，有人说你有一张《五美图》。”
此言一出，宛若空中炸响一声惊雷。
薛青山浑身一震，道：“谁说的！”
荆可爱道：“银雪门。”
薛青山目中杀机一涌，道：“冷心窥！”
荆可爱道：“冷心窥早在盘龙岭设下埋伏，看来觊觎你天豪门已久了。”
荆可爱道：“薛老爷子，那张《五美图》到底有多大的价值，即令银雪门明目张胆，公然与天豪门作对？”
薛青山似是预感到什么不祥是的，道：“冷心窥先杀老夫门中三大高手，此际必定杀进了天豪门。”
众人大凛，迅速赶回。
*天豪门
庭院中，尸首纵横，腥味冲天，遭到了血劫。
幸存的弟子聚集在堂外。
残肢缺腿，伤痕累累。
一人禀告道：“老爷子，昨夜有几个蒙面人来门中行窃，被发现后逃走了。”
“属下护门不力，请老爷子降罪。”
薛青山眼角发跳，道：“他们都蒙了面？”
那弟子道：“都蒙了面。”
“他们的武功非常诡异，好像不是中原功夫。”
卫清道：“这就是了。”
“老爷子，属下看，冷心窥此作，必定有一张或两张《五美图》。”
沈彬道：“不错！不然冷心窥不会不知死活，公然起衅。”
薛青山使眼卫清。
卫清会意。“你们几个跟我来，把尸体抬出去埋了。”
卫清带人暗地火速赶往银雪门。
荆可爱谲然笑着道：“老爷子，银雪门既然敢采取这种举动，一定有备在先，你就这样去回敬他，可能后果会严重呃。”
薛青山避其所说，恍若自语的道：“天豪三杰命丧盘龙岭，看来老夫得亲自去一趟死人谷锁鬼坡了。”
沈彬一惊，道：“老爷子先前派三杰去，就是怕江湖议论。你亲自去，不是－－－－－－”
“荆姑娘大公无私，热心江湖。”
“属下看，这件事还是再次有劳荆姑娘的好。”
薛青山沉吟，道：“已经麻烦一次了，怎好－－－－－－”
荆可爱大义凛然的道：“老爷子千万别说见外的话，能为德高望重的老爷子效力，晚辈乃是三生有幸。”
薛青山赞许，叫人再次提来五百两黄金。“荆姑娘，再次有劳了。”
荆可爱抱拳。“一旦办妥，立刻回来告知。”
*小吃店
荆可爱回到店中，会了无情子。
荆可爱道：“你是先去虎豹山庄，还是先去九沟寨？”
无情子道：“邵蒙振在九沟寨？”
荆可爱道：“他不在九沟寨，北地八怪在九沟寨。”
“我看我们还是先去九沟寨吧。”
无情子道：“钱呢？”
荆可爱抛过钱袋，道：“五百两。”
*九沟寨
九沟寨不是寨中有九道沟，也不是寨外有九道沟，而是有九个勾魂手盘踞此地，“沟”即“勾”字意。老大金勾、老二银勾－－－－－－九勾子是杂居者。有句俗话说“物以类聚”，他们都很好色。
“得得－－－－－－”蜿蜒的黄土大道上奔驰出两匹骏马。鞍上两乘骑者，一个面孔冷漠，一个丽颜绝尘。风驰电掣赶至九沟寨门口，遥隔数丈，冷漠者凌空翻身，一言不发，杀将进去。丽颜者从容下马，反交着手，神气活现地后跟着。
一口吃喽罗连滚带爬跑进堂上禀报。
“老－－－老大－－－大－－－不－－－不好了－－－了。”
“有人来－－－来－－－捣－－－捣寨－－－寨－－－了－－－了。”
九勾子闻禀大惊。
金勾大怒道：“九沟寨虽然在江湖上算不得什么脚跺四海颤的帮派，但也是有相当一部分实力的瓦窑寨。”
口吃喽罗纠正道：“大－－－大王－－－应－－－应该是瓦－－－瓦岗寨。”
“不－－－不是瓦－－－瓦窑－－－窑寨。”
金勾瞪他一眼，道：“敢来这里杀人的人，除了阎罗王之外，竟然还有其他人！”
口吃喽罗道：“禀－－－禀－－－老－－－大－－－”
“那－－－那家伙－－－伙－－－看－－－看上－－－上－－－去－－－”
“就像－－－阎－－－阎罗王－－－”
金勾一脚踹开那名口吃喽罗，吼道：“弟兄们，操家伙！”
九勾子风风火火赶将出来，但一看是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无情子时，各人的面上立时变了颜色。
老大金勾扬声退去众喽罗，拱手上前，道：“尊驾远道抵临敝寨，敝寨主有失迎候。不知尊驾此行，有何贵干？”
无情子冷冷地道：“交出北地八怪！”
九勾子原以为无情子是受人雇佣来杀他们的，一听此言，都松了一口气。
金勾道：“北地八怪远在北地，他们不在敝寨。”
金勾不敢直言触忤无情子找错了地方，一顿，又道：“尊驾途上辛苦，请进寒厅少憩片刻，以尽我们兄弟地主之谊。”
荆可爱阴笑道：“他在撒谎！”
无情子目中杀机一涌，金勾解释不到两个字，胸口鲜血飞溅，倒了下去。
其他八勾见无情子这么凶狠，莫不胆战心惊。
此时此地，他们知道没有解释的余地，也没有临阵脱逃的可能，除了竭力以搏之外，他们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老二恐厉道：“无情子，北地八怪确实不在本寨，你要找本寨的晦气，何必假扣找人之名！”一言未了，寒光一闪，他就栽下了。
七勾明明看见银勾是主动的，可在无情子面前，他却显得那么被动，剑还没拔出，这辈子就结束了。
——太快了！
七勾没有犹豫，纷纷挥刃扑了上去。
*寨中各地
荆可爱不是来看杀戮的，在他们攻上的同一时候，抽身飘向了里面。
她的轻功很高，她的手脚也很灵活。
在九沟寨翻了个底朝天，并没费多长时间。
*杀戮场
无情子更不含糊。荆可爱回到他的身边时，目光所及的范围内，她见到的只是尸——只能是尸！
无情子冷冷地问：“找到北地八怪没有？”
荆可爱摇头。“他们可能凑机先走了。——这次算不算？”
无情子冷冷地看她一眼，深知自己又上了她一回当。
无情子真是弄不懂这个不要命的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这样做是在玩火自焚？到底自己对她的这份另眼相看她懂不懂得内在的含义？她这么煞费苦心所望的又将是什么？还有什么东西更值得她如此搏命的呢？
尽管无情子能明白荆可爱在利用他，往往是一箭数雕，而她所付出的仅仅是一次的雇金，但无情子无可厚非，对她束手无策。因为她的思路是那么缜密，计划是那么周详。她的一切虚晃一招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合情合理。
荆可爱不仅是一只狡猾的狐狸，更是一个血腥贩子！
无情子突然翔身上马，霎眼即去。
荆可爱愣愣间，俄尔面上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官道上
一队官兵缓缓而来。
领先二骑是东厂李公公、曹公公，随后是京都第一名捕郭威，及石将军带领的锦衣卫。
共一二百人。
衣甲鲜亮，旌旗飘扬。
*银雪门夜
卫清十余人悄若鬼魅般在寻找《五美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