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羊岛的蓝色奇迹-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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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岛的蓝色奇迹(出书版)》作者:多利安助川/译者: 卓惠娟
译者: 卓惠娟
出版年: 2015…7…5
页数: 296
定价: NT350
装帧: 平装
ISBN: 9789866104626
简介:
明明一直渴望着死亡,
却又疯狂地想活下去的心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透过人力仲介从枺├吹侥戏嚼氲旱哪昵崛耍
一无所有的他決定放手一搏,制作岛上特有的山羊起司。
面对自然环境的限制、岛上的传统与禁忌、岛民的讪笑与敌意,
青年能否克服重重难关,成功做出起司中的极品——梦回的帕西勒?
「说故事的道化师」多利安助川震撼人心的最新长篇小说
在他坚定的笔触中,我們直视现实的残酷,却也见证了生命的强韧
饱受自杀冲动所苦的青年菊地凉介来到南方的安布里岛,为的是寻找母亲生前警察提起的那个「永远怀抱希望的人」,解开埋藏心中多年的身世之谜。
凉介从那人口中得知,他与自己的父亲曾矢志做出日本第一的山羊起司,却落得倾家荡产的下场,父亲因而走上绝路。为完成父亲未竟的明显,也为了找回与父亲的连结,凉介决定留在岛上,挑战制作最高等级的山羊起司——帕西勒。
国境之南温暖辽阔的大海、郁郁葱葱的細叶榕原生林、闪烁着金色双眸的山羊……在大自然的洗礼下、在与动植物的互动中,凉介对于「活着」这件事渐渐产生新的体悟,长久以来残破不堪的生命也有了重新修补的可能。
导读 一个小说家的诞生
文/新井一二三
日语有个词叫做「器用贫乏」,词典解释说是「手巧命苦」。本书作者多利安助川的经历,似乎能够用这个词来形容。
多利安助川于一九六二年生于东京,少年时期在神户、名古屋成长;就读早稻田大学东方哲学系时期组织了剧国,兼任编剧和演员,后来团员之间的感情破裂,剧园因而解散。之后他成为商业杂志的记者以及电视台的编剧,因为文笔精巧,写作范围涵盖新闻报导与综艺节目的剧本,很快便闯出名号。一九九〇年代初,他前往天鹅绒革命后不久的捷克,因缘际会之下走访了二战时期夺走无数犹太孩童性命的纳粹集中营,受到很大的震撼,因而决定放弃赚大钱的工作。回日本后,他把头发染成金色,剪了个鸡冠头的发型,组织纯文学庞克乐圃「呐喊诗人会」并担任主唱,也用起「多利安助川」这个艺名(注:「多利安」为Du「ian的音译,意思是「榴梿」)。之所以选择「多利安」,据说是被别人骂「你写的诗太臭」的缘故。这不无文豪鲁迅曾故意把自己的书命名为《二心集》的意味,似乎同时表示自我意识的强烈和脆弱。
一九九〇年代后半,多利安助川在日本广播电台主持一个名为《正义的广播》的现场节目。每周六深夜十一点半到凌晨一点,他会接听听众的电话,跟十几个听众直接沟通,节目获得年轻粉丝的热烈支持。当年三十多岁的他,特别善于倾听青春期男女的烦恼和心事,例如:恋爱、暴力、虐待、霸凌、援交、疾病等,他也因此获得了「年轻人的魅力领袖」、「少年的救世主」等称号。该节目的成功为他带来许多电视和报刊的工作,内容多与辅导和谘商有关。他担心自己将因此被定型为「人生指南专家」,于是在迈入千禧年之际,再度放下日本媒体界的一切工作,移居纽约,从事乐团活动。
一九九五年起多利安助川开始投入文字创作,写过很多的书,包括自传、散文、纪行、食记等,旅美时期更开始撰写小说、发表绘本。尽管如此,在人们脑海里,顶着金色鸡冠头的「呐喊诗人会」主唱的印象最为深刻。此外,纽约时期的他也以「TETSUYA」、「明川哲也」等不同的艺名在日本媒体上活动。他甚至为自己的著作画起插图,为研究甜点而取得点心专门学校的文凭。总之,让人搞不清楚这个多才多艺的人到底想做什么。二〇〇八年起,他组织「阿莱基诺洋果子店」乐团(注:「阿莱基诺」即A「lecchino;意思是「小丑」),和团员两人以小丑扮相在日本各地的小舞台上表演、朗读、唱歌。
二〇一三年二月,多利安助川的小说《恋恋铜锣烧》问世,马上引起了各方关注。小说的主人翁是个年轻的铜锣烧店店长和一位老太太,老太太因为年少时候罹患了当时无法治愈的痲疯病,几乎一辈子都被迫关在隔离设施里。这类牵涉到歧视、人权的主题,不仅多数写作者极力避免,连出版社都敬而远之,因为怕惹上麻烦,但多利安助川却以诚恳的文笔写出了一个简单而动人的故事,这无疑是很大的成就。虽然最初遭到大出版社的拒绝,最后仍顺利由童书出版的老字号Popla「社出版。不仅如此,世界著名的河濑直美导演更将小说翻拍成电影,由永濑正敏和树木希林担任男女主角,并于今年的坎城影展上映。
曾经是个非得以金色鸡冠头和「榴梿」那样的艺名吓唬大家不可的年轻人,迈入中年后,也还是个需要借由小丑的装扮才能够上台表达心情和思想的诗人,但这回多利安助川终于脱变为人格和文笔双双成熟的小说家了。因为有多年来在各领域累积的经验,他的文笔特别熟练,给人一种「初出文坛却已经是个十足的中坚作家」的感觉。或许这也要归功于他曾在广播节目中展现过的倾听能力:因为善于倾听,现实生活中他听到了弱势族群的心声,听到他们需要他人代为发声的渴望。此外,据说他因为工作压力太大生重病时,医生禁止他喝酒,他这才开始注意到甜点。由于天生好学,他马上申请函授课程,也亲身实作,最后终于掌握了西式和日式甜点的做法。透过这个过程所习得的制作甜点的细节也完整呈现在作品里,让原本主题严肃的小说增添了不少教人亲近的味道和质感。
紧接着《恋恋铜锣烧》问世的这本《山羊岛的蓝色奇迹》率先翻译成中文在台湾出版,也许跟故事背景是日本最南方、曾养殖山羊的海岛有关系。这回故事的主人翁是个在人生旅程上迷路的年轻人,他曾在餐厅厨房做事,可是小时候跟父亲离别在心里留下的创伤老是隐隐作痛,于是他来到南方的岛屿,寻访父亲生前的挚友。这部小说的主角除了人类之外,还有山羊,甚至岛屿、海洋、原生林、洞窟等环境和台风等自然现象也都扮演很重要的角色;书中关于「起司」制作过程的描述,更让人见识到作者的兴趣之广泛、研究之深入。
多利安助川在部落格上写道:开始考虑写小说,是在纽约经历了九一一事件,并且得知日本的自杀率高居全球之冠的时候。换句话说,他从最初就是想要透过写小说替他人疗伤的。这个人大概具有比普通人强好几倍的感受性和爱的能力吧。毕竟,疲惫而脆弱的人,最需要的是爱,而倾听别人诉苦和给予食物,又是实践爱的两个方式。其实,榴梿除了散发臭气之外,还是营养丰富、滋味迷人的水果大王,他会拿来当艺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我极力推荐多利安助川的小说,也希望以《山羊岛的蓝色奇迹》为出发点,他其他的作品都能够透过翻译到达各位台湾读者的手中。
*本文作者为日本作家、明治大学教授。
作者序 写给上岸前的你
文/多利安助川
或许是天性使然,我的内心总萦绕着一股类似挫败感的感受。从孩提时起我就找不到自己的立足点,成天无所事事在街上游荡,而不论到哪里,寂寞感总是挥之不去,因此,即使是合不来的朋友也来者不拒照样结交。「干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算了!」在许许多多的日子里,我不禁萌生这样的想法。
因此,我并非不了解自杀者的心情。一般人总会说自杀者懦弱、卑怯,用一种仿佛与我无关、置身事外的态度来指责自杀者,但我却无法轻易地非议自杀的人们。
只不过,正因为许多时候我都置身于走投无路、始终在原地打转的处境,所以有一件事我很确定,那就是:真正因挫败而自我了断的人,和已经到达临界点却没有选择走向毁灭一途的人,两者之间有很大的差异。换句话说,像我这样的人,就某个意义而言,并没有人们想象中懦弱。
那是因为我在和自身的脆弱对抗的同时,内心仍栖宿着一个无论如何都要设法活下去的灵魂。我之所以能够长期在广播或报上担任人生谘商的解答者,并不是因为我是人生胜利组,而是因为我凝神关注自身的弱点,持续思考着「生存」这个难题的关系吧!
内心脆弱、冲动地想要结束生命的人,却仍然想要肯定生存的意义、重新掌握自己的价值,我认为在关键时刻支撑他们的,并不是头衔或名誉,而是因为他们意识到生命的深度。
即使微乎其微,也能相信生命最原始的力量,我认为和这个因素有关。
一般人所说的人生必要条件不外乎安定的生活、资产,或是一些轻易随着时间变化的事物,但不论是所爱的人或内心的平静,随时都可能消失。然而,不管置身于什么状况,有一个东西总是留存在我们身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失去的,那就是栖宿在我们体内的野性力量、就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就好比呱呱落地的小羊,即使在恶劣的天候下也会竭尽全力求生存一样,我们的身上也具备相同的力量。
你相信吗?生命本身潜藏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支撑着我们走到最后。
来吧,请你先从这座山羊岛上岸。若是你的心里也跟我一样住着一个脆弱的灵魂,你应该能在这座岛上的冒险旅程中有所发现。
山羊岛的蓝色奇迹
若是没死 我会活下去
即使死了 我仍会活下去
是的 不需要惊惶
在海洋的那一头 大海鹿
正张开一朵朵色彩绚丽的伞
——来自远方岛屿的阿莱基诺(注1)
1
雨后黄昏的天空,金黄色的阳光穿过云层,水面满布潋滟波光;交错飞过防波堤的海鸥、在货柜场工作的人们,都被阳光镀上金边。
开往安布里列岛的渡轮刚离开R市港口的码头,正缓缓朝着港湾的湾口前进。
凉介坐在船内餐厅其中一桌,从他的位置不仅可以看到逐渐远离的港湾风景,也能看见一部分甲板及船侧的通道。甲板上的水洼因阳光照耀,仿佛洒落的碎片般闪闪发光;耀眼的光纹反射在驾驶舱上,随着船身晃动,反复聚拢,又迅速破碎离散。凉介的视线被光纹的节奏掳获,刹那间,晃动的光影和诞生于海洋初始的生命印象重叠。
「你有在听我说吗?」
隔着桌子坐在凉介斜前方戴着眼镜的男子,瞅着凉介的脸问。他是负责统筹岛上工务的工头。
「拜托,如果你在工地也心不在焉就完了。我跟你说话时,拜托你专心听清楚。」看起来四十五岁上下的工头用手推了一下眼镜后,抚着嘴边稀疏的胡须。
船刚驶离港口,餐厅里的客人寥寥可数。除了一个啜饮着烧酎(注2)、状似渔民的男人,以及几个上了年纪、正以岛上方言热络交谈的妇人之外,就只有凉介和工头了。
「菊地凉介,二十八岁……」
由于引擎的震动,不仅桌子,连放在桌上凉介的履历表都跟着晃动。工头像是要压住履历表般,手指贴着凉介所写的文字一行一行地确认。
「大学中缀。持有普通汽车驾照。前一个工作是餐厅厨师。对了!就是这个!打电话给你时想问你却忘了。你是什么厨师?中华料理?」
「不是,是……西式料理。」
「喔,那……我很爱吃鳕鱼子意大利面,你会做吗?」
「会。」
「蛋包饭呢?」
「会。」
「唔。那,法国菜?嗯,一下子想不起来法国菜有什么。呃……法式田螺?」
「那道菜必须使用法国特产的蜗牛才行。」
「咦?那,岛上的蜗牛不行吗?大概这么小,岛上很多。」
工头用手指圈了个大小给凉介看。「不过,贝类比较好吃,毕竟是小岛。」他仿佛自言自语般说完后,又把手放回履历表上。
「另外,因为不确定工程什么时候完成,所以没有办法马上回来,你有先跟家人报备过吗?」
「没有……」
「咦?」
「我没有……家人。」
工头把履历表拿在手上,眼镜后的目光飞快地扫视过一遍。
「这里写的紧急联络人呢?」
「那是我母亲的电话,不过,她已经不在了。」
「过世了?」
「是的。」
「令尊呢?」
「他很早就……」
「兄弟姐妹呢?」
「没有。」
工头仰头注视着餐厅的天花板,喉咙发出呻吟般的声音。凉介再度望向窗外,光纹依旧在驾驶舱同样的位置跃动着。两只停在通道栏杆上的海鸥同时展开双翼,往大海飞去。一个背着卡其色军用背包、长发随风飞扬的男人,经过他们座位旁的窗前。
「菊地先生,那,有还不错的人吗?」
咦?凉介发出疑问。
工头竖起小指,「女朋友?」
「没有。」凉介摇头。
工头双臂交叉环抱胸前,「这岂不是太孤单了吗?」
凉介不置可否,只露出有点困窘的笑容。工头可能懒得再找下一个话题,一迳眨着眼沉默不语。这时候,刚刚经过窗外的长发男人进入餐厅。男人看了看四周,指着自己的鼻子便直直往凉介和工头的桌子走过来。
「应该是这里没错吧?」
「咦?」工头半抬起身子,打开放有履历表的资料夹。
「嗯……立川先生?要在安布里岛打工的?」
「没错!」
男人放下军用背包,以响遍整间餐厅的声音打招呼:「你好!」工头连连发出「欸?欸?」的声音,诧异地比对履历表和眼前的立川。
「我说立川先生,你给我的照片有点不同吧?你照片上的头发短多了。」
「啊,那是四年前拍的照片。」
「什么?不是规定要用三个月内拍的照片吗?」
「不好意思。不过,的确是我本人。」
「根本不同嘛!岛上的人不知道会怎么说……你那头发可以剪一剪吗?」
「啥?要我剪?」
立川脸色大变,凉介仿佛听到他在心里咒骂「你这个死老头讲什么屁话?」工头虽然有一瞬间神色紧绷,却连忙摇摇头。
「不,算了,不剪也没关系。虽然没关系……不过……」
「怎样?」
工头本来似乎还想说什么,可能看到立川粗暴地拉出椅子,因而中途打住了。
「你好,我叫吉米。」
立川很自然地向凉介伸出手。凉介虽然有些困惑仍然和他握了手。
「我是菊地凉介。」
工头再次核对了立川的履历表。
「吉米?」
「这是我在夜店当牛郎时取的名字,本名超普通的。」
「立川一藏。」
可能没想到工头会立刻喊出他的本名,立川神情尴尬地笑了笑。
「呃,与其说普通,不如说是诡异。我的名字很怪吧?一藏,又不是落语家。」
对于初次见面的凉介,他仍然一股脑地问「很怪对吧?」
「唔……立川先生二十三岁,定时制高中(注4)肄业。对了!你们两位都是中途缀学。还有,英文四级检定……」
「喂!你搞什么啊!不用连这些都念出来吧?」
立川脸上的笑容消失,猛地抓住工头的肩膀。「对不起!」工头僵着脖子,拼命挤出声音道歉。
「谁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耶。」
「真的很抱歉!」
工头俯首道歉,但不知为何,他一低下头瞄到立川的履历表,又开始喃喃地念了起来。
「八王子型男俱乐部、月光城男公关……」
「你这家伙!」
在工头一旁的立川嚷着,挑起一边眉毛。
「哎呀,抱歉,不知不觉就……呃,不过,也真巧,你们两个都是中途辍学,工作地点也是经常换……」
凉介和立川互看了一眼。
「总之我希望你们一直在岛上待到工程结束,不要中途就不干了。话说回来,定期往返的船只有星期一这班,就算想回也回不来,哈哈哈。」
工头大笑着露出牙龈,接着突然站了起来。
「先不说这些,还有一个人没到。究竟怎么搞的?明明已经打电话跟我说收到船票了,应该上船了才对。」
「也就是说,这次总共有三个人来打工?」
立川不是问工头,而是问凉介。「好像是。」凉介低声回答。
「大概在船舱里睡着了吧,虽然无所谓啦……算了,我们三个先干杯吧!不照规矩来很伤脑筋耶。真是的!」
凉介觉得工头故意叹气给他们听,他的神情仿佛在宣告,事情从一开始就进行得不顺利,一切都要怪没来集合的那个人。
「搞什么嘛!那家伙!」
立川以不满的眼神瞥了走向餐券贩卖处的工头一眼。凉介再度看向窗外。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港湾,一眼望去,只见蓝黑色的广阔海洋以及横向延伸出去的海岬轮廓。光线更加微弱,橙色的夕阳不见踪影,反射在驾驶舱上的光纹也消失了,只留下大片蓝灰色的天空。
「还是回去好了,如果那家伙是工头的话。」
凉介没有附和立川。他继续望着海岬,只应了一句:「是吗?」
「而且,日薪不是少得很吗?」
「嗯,确实不多。」
凉介委婉地应答之际,工头端着放有几罐啤酒的托盘回来了。
「我们干杯吧!」
三人把下酒菜摆到桌上,拿起啤酒,形式化地干了杯。立川还是照样不理会工头,工头没辙,只好跟凉介攀谈。只不过,凉介并不是爱说话的人。周围的客人逐渐增多,餐厅里开始热闹起来,只有他们这一桌始终弥漫着一股拘束的气氛。
「不过,也太奇怪了。该不会没搭上船吧?」
工头换了一下交叠的双脚,看了好几次手表。立川拿出手机,开始按上面的按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