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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误入桃花源-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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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朽的。我国的古语:〃流芳百世,遗臭万年〃,便是这个意思……因此,我们的行为,一言一动,均应向社会负责,这便是社会的宗教,社会的不朽……我们千万不能叫我们的行为在社会上发生坏的影响,因为即使我们死了,我们留下的坏的影响仍是永久存在的〃我们要一出言不敢忘社会的影响,一举步不敢忘社会的影响〃。即使我们在社会上留一白点,但我们也绝对不能留一点污点,社会即是我们的上帝,我们的制裁者。

第十章  快乐的真正含义 第五十二节  重情重义

    1933年艾青发表长诗《大堰河———我的保姆》,这首诗感情诚挚,诗风清新,轰动了诗坛。这首诗写于1932年的冬日。当时的诗人因参加“左翼美术家联盟”被国民党逮捕,被关押在看守所中。据诗人自述,写这首诗时是在一个早晨,一个狭小的看守所窗口、一片茫茫的雪景触发了诗人对保姆的怀念,诗人激情澎湃地写下了这首诗。

    诗中的大堰河确有其人,其故事也都是真实的。也就是说,诗人完全按照事实,写出了诗人心中对保姆的真切感情。诗中“大堰河”的模特儿就是“大叶荷”。原来“大堰河”是“大叶荷”的谐音。艾青家乡浙江金华方音“大叶荷”与“大堰河”是一样的。距离艾青家的村庄——畈田蒋村约有五华里的地方有个叫做“大叶荷”的村庄。保姆大堰河的苦难经历正同祥林嫂那样,似乎连姓名都没有,以村庄的名字“大叶荷”替代为她的姓名。她出生于穷苦人家,自幼就被贩卖到畈田蒋村当蒋忠丕的童养媳。她在生了两个孩子以后,丈夫蒋忠丕死了,为生活所逼,又不得不改嫁给姜正兴为妻。因为她来自“大叶荷”村,于是村上的人都叫她为“大叶荷”。所以诗的开头写道:“她的名字就是生她的村庄的名字,她是童养媳……”然而,这首诗又不是在写大堰河:她成了一个象征,大地的象征,一个中国土地上辛勤劳动者的象征,一个伟大母亲的象征。大堰河并没有名字,大堰河只是一个地名,是生她的地方。大堰河是普通的。她的生活中都是些平常普通的小事,那是她苦难生活的剪影。她的生活空间是有“枯死的瓦扉”的故居,是“被典押了的一丈平方的园地”,死后也只是“草盖的坟墓”。她的生活是“乌黑的酱碗”,是“为儿子缝补被荆棘扯破了的衣服”,是在冰冷的河里洗菜、切菜。她的儿子、丈夫都在她的照料下过着相对安稳的生活。在她死后,他们就失去了这些,他们在炮火中,在地主的臭骂声中活着。她的形象,同时也是那些和土地连在一起的劳动人民的形象。他们都植根在大地上,都有着劳动者的伟大品质。

    大堰河并不是没有快乐,那快乐是伟大母亲的慈爱和对乳儿深深的爱。在劳累了一天之后,她从没有忘记来抱“我”,抚摸“我”,在“我”离开她时,她还在夸赞“我”,还想着“我”的结婚……大堰河同样爱着她的儿子和丈夫。她死时,他们都哭得很悲伤。大堰河,一个伟大的母亲形象。这样的真情感动人心啊!我们看一下这首诗的最后几句:

    大堰河,今天你的乳儿是在狱里,

    写着一首呈给你的赞美诗,

    呈给你黄土下紫色的灵魂,

    呈给你拥抱过我的直伸着的手,

    呈给你吻过我的唇,

    呈给你泥黑的温柔的脸颜,

    呈给你养育了我的乳房,

    呈给你的儿子们,我的兄弟们,

    呈给大地上一切的,

    我的大堰河般的保姆和她们的儿子,

    呈给爱我如爱她自己的儿子般的大堰河。

    大堰河,我是吃了你的奶而长大了的,

    你的儿子。

    我敬你!

    爱你!

    快乐就是重情重义。人间真情,大概就是亲情、友情和爱情。拥有真情,人生才可能快乐。

第十章  快乐的真正含义 第五十三节  理性

    现代派小说家穆时英,1912年生于浙江慈溪县一个银行家,幼时随父来到上海,所以穆时英对上海很熟悉。“上海。造在地狱上面的天堂!”可以说代表了穆时英的现代都市观。穆时英在1934年这样描述自己的写作状态:“二十三年来的精神上的储蓄猛地崩坠了下来,失去了一切概念,一切信仰;一切标准,规律,价值全模糊了起来……人间的欢乐,悲哀,幻想,希望……全万花筒似的聚散起来,播摇起来。”穆时英的都市感的根源在于畸形繁荣的现代都市文化对传统价值观的毁灭,毁灭之后是堕落,他看不到建设的希望。下面我们欣赏一下他的小说《白金的女体塑像》:

    一

    六点五十五分,谢医师醒了。

    七点:谢医师跳下床来。

    七点十分到七点三十分:谢医师在房里做着柔软运动。

    八点十分:一位下巴刮得很光滑的,中年的独身汉从楼上走下来。他有一张清癯的,

    节欲者的脸;一对沉思的,稍含带点抑郁的眼珠子;一个五尺九寸高,一百四十二磅重

    的身子。

    八点十分到八点二十五分:谢医师坐在客厅外面的露台上抽他的第一斗板烟。

    八点二十五分:他的仆人送上他的报纸和早点——一壶咖啡,两片土司,两只煎蛋,

    一只鲜橘子。把咖啡放到他右手那边,土司放到左手那边,煎蛋放到盘子上面,橘子放

    在前面报纸放到左前方。谢医师皱了一皱眉尖,把报纸放到右前方,在胸脯那儿划了个

    十字,默默地做完了祷告,便慢慢儿的吃着他的早餐。

    八点五十分,从整洁的黑西装里边挥发着酒精,板烟,炭比酸,和咖啡的混合气体

    的谢医师,驾着一九二七年的Morris跑车往四川路五十五号诊所里驶去。

    二

    “七!第七位女客……谜……?”

    那么地联想着,从洗手盆旁边,谢医师回过身子来。

    窄肩膀,丰满的胸脯,脆弱的腰肢,纤细的手腕和脚踝,高度在五尺七寸左右,裸

    着的手臂有着贫血症患者的肤色,荔枝似的眼珠子诡秘地放射着淡淡的米辉,冷静地,

    没有感觉似的。

    (产后失调?子宫不正?肺痨,贫血?)

    “请坐!”

    她坐下了。

    和轻柔的香味,轻柔的裙角,轻柔的鞋跟,同地走进这屋子来坐在他的紫姜色的板

    烟斗前面的,这第七位女客穿了暗绿的旗袍,腮帮上有一圈红晕,嘴唇有着一种焦红色,

    眼皮黑得发紫,脸是一朵惨淡的白莲,一副静默的,黑宝石的长耳坠子,一只静默的,

    黑宝石的戒指,一只白金手表。

    “是想诊什么病,女士?”

    “不是想诊什么病;这不是病,这是一种……一种什么呢?说是衰弱吧,我是不是

    顶瘦的,皮肤层里的脂肪不会缺少的,可以说是血液顶少的人。不单脸上没有血色,每

    一块肌肤全是那么白金似的。”她说话时有一种说梦话似的声音。远远的,朦胧的,淡

    漠地,不动声色地诉说着自己的病状,就像在诉说一个陌生人的病状似的,却又用着那

    么亲切委婉的语调,在说一些家常琐事似的。“胃口简直是坏透了,告诉你,每餐只吃

    这么一些,恐怕一只鸡还比我多吃一点呢。顶苦的是晚上睡不着,睡不香甜,老会莫名

    其妙地半晚上醒过来。而且还有件古怪的事,碰到阴暗的天气,或太绮丽了的下午,便

    会一点理由也没有地,独自个儿感伤着,有人说是虚,有人说是初期肺病。可是我怎么

    敢相信呢?我还年轻,我需要健康……”眼珠子猛的闪亮起来,可是只三秒钟,马上又

    平静了下来,还是那么诡秘地没有感觉似的放射着淡淡的光辉;声音却越加朦胧了,朦

    胧到有点含糊。“许多人劝我照几个月太阳灯,或是到外埠去旅行一次,劝我上你这儿

    来诊一诊……”微微地喘息着,胸侧涌起了一阵阵暗绿的潮。

    (失眠,胃口呆滞,贫血,脸上的红晕,神经衰弱!没成熟的肺痨呢?还有*的

    过度亢进,那朦胧的声音,淡淡的眼光。)

    沉淀了三十八年的腻思忽然浮荡起来,谢医师狼狈地吸了口烟,把烟斗拿开了嘴,

    道:

    “可是时常有寒热?”

    “倒不十分清楚,没留意。”

    (那么随便的人!)

    “晚上睡醒的时候,有没有冷汗?”

    “最近好像是有一点。”

    “多不多?”

    “嗳……不像十分多。”

    “记忆力不十分好?”

    “对了,本来我的记忆力是顶顶好的,在中西念书的时候,每次考书,总在考书以

    前两个钟头里边才看书,没一次不考八十分以上的……”喘不过气来似的停了一停。

    “先给你听一听肺部吧。”

    她很老练地把胸襟解了开来,里边是黑色的亵裙,两条绣带娇慵地攀在没有血色的

    肩膀上面。

    他用中指在她胸脯上面敲了一阵子,再把金属的听筒按上去的时候,只觉得左边的

    腮帮儿麻木起来,嘴唇抖着,手指僵直着,莫名其妙地只听得她的心脏,那颗陌生的,

    诡秘的心脏跳着。过了一回,才听见自己在说:

    “吸气!深深地吸!”

    一个没有骨头的黑色的胸脯在眼珠子前面慢慢儿的膨胀着,两条绣带也跟着伸了个

    懒腰。

    又听得自己在说:“吸气!深深地吸!”

    又瞧见一个没有骨头的黑色的胸脯在眼珠子前面慢慢儿的胀膨着,两条绣带也跟着

    伸了个懒腰。

    一个诡秘的心剧烈地跳着,陌生地又熟悉地。听着听着,简直摸不准在跳动的是自

    己的心,还是她的心了。

    他叹了口气,竖起身子来。

    “你这病是没成熟的肺痨,我也劝你去旅行一次。顶好是到乡下去——”

    “去休养一年?”她一边钮上扣子,一边瞧着他,没感觉似的眼光在他脸上搜求着。

    “好多朋友,好多医生全那么劝我,可是我丈夫抛不了在上海的那家地产公司,又离不

    了我。他是个孩子,离了我就不能生活的。就为了不情愿离开上海……”身子往前凑了

    一点:“你能替我诊好的,谢先生,我是那么地信仰着你啊!”——这么恳求着。

    “诊是自然有方法替你诊,可是,……现在还有些对你病状有关系的话,请你告诉

    我。你今年几岁?”

    “二十四。”

    “几岁起行经的?”

    “十四岁不到。”

    (早熟!)

    “经期可准确?”

    “在十六岁的时候,时常两个月一次,或是一月来几次,结了婚,流产了一次,以

    后经期就难得能准。”

    “来的时候,量方面多不多?”

    “不一定。”

    “几岁结婚的?”

    “二十一。”

    “丈夫是不是健康的人?”

    “一个运动家,非常强壮的人。”

    在他前面的这第七位女客像浸透了的连史纸似的,瞧着马上会一片片地碎了的。谢

    医师不再说话,尽瞧着她,沉思地,可是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回儿,他说道:

    “你应该和他分床,要不然,你的病就讨厌。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点了点脑袋,一丝狡黠的羞意静静地在她的眼珠子里闪了一下便没了。

    “你这病还要你自己肯保养才好,每天上这儿来照一次太阳灯,多吃牛油,别多费

    心思,睡得早起得早,有空的时候,上郊外或是公园里去坐一两个钟头,明白吗?”

    她动也不动地坐在那儿,没听见他的话似的,望着他,又像在望着他后边儿的窗。

    “我先开一张药方你去吃,你尊姓?”

    “我丈夫姓朱。”

    (*过度亢进,虚弱,月经失调!初期肺痨,谜似的女性应该给她吃些什么药

    呢?)

    把开药方的纸铺在前面,低下脑袋去沉思的谢医师瞧见歪在桌脚旁边的,在上好的

    网袜里的一对脆弱的,马上会给压碎了似的脚踝,觉得一流懒洋洋的流液从心房里喷出

    来,流到全身的每一条动脉里边,每一条微血管里边,连静脉也古怪地痒起来。

    (十多年来诊过的女性也不少了,在学校里边的时候就常在实验室里和各式各样的

    女性的*接触着的,看到裸着的女人也老是透过了皮肤层,透过了脂肪性的线条直看

    到她内部的脏腑和骨骼里边去的;怎么今天这位女客人的诱惑性就骨蛆似的钻到我思想

    里来呢?谜——给她吃些什么药呢……)

    开好了药方,抬起脑袋来,却见她正静静地瞧着他,那淡漠的眼光里像升发着她的

    从下部直蒸腾上来的热情似的,觉得自己脑门那儿冷汗尽渗出来。

    “这药粉每饭后服一次,每服一包,明白吗?现在我给你照一照太阳灯吧,紫光线

    特别地对你的贫血症的肌肤是有益的。”

    他站起来往里边那间手术室里走去,她跟在后边儿。

    是一间白色的小屋子,有几只白色的玻璃橱,里边放了些发亮的解剖刀,钳子等类

    的金属物,还有一些白色的洗手盆,痰盂,中间是一只蜘蛛似的伸着许多细腿的解剖床。

    “把衣服脱下来吧。”

    “全脱了吗?”

    谢医师听见自己发抖的声音说:“全脱了。”

    她的淡淡的眼光注视着他,没有感觉似的。他觉得自己身上每一块肌肉全麻痹起来,

    低下脑袋去。茫然地瞧着解剖床的细腿。

    “袜子也脱了吗?”

    他脑袋里边回答着:“袜子不一定要脱了的。”可是亵裙还要脱了,袜子就永远在

    白金色的腿上织着蚕丝的梦吗?他的嘴便说着:“也脱。”

    暗绿的旗袍和绣了边的亵裙无力地委谢到白漆的椅背上面,袜子蛛网似的盘在椅上。

    “全脱了。”

    谢医师抬起脑袋来。

    把消瘦的脚踝做底盘,一条腿垂直着,一条腿倾斜着,站着一个白金的人体塑像,

    一个没有羞惭,没有道德观念,也没有人类的欲望似的,无机的人体塑像。金属性的,

    流线感的,视线在那躯体的线条上面一滑就滑了过去似的。这个没有感觉,也没有感情

    的塑像站在那儿等着他的命令。

    他说:“请你仰天躺到床上去吧!”

    (床!仰天!)

    “请你仰天躺到床上去吧!”像有一个洪大的回声在他耳朵旁边响着似的,谢医师

    被剥削了一切经验教养似的慌张起来;手抖着,把太阳灯移到床边,通了电,把灯头移

    到离她身子十时的距离上面,对准了她的全身。

    她仰天躺着,闭上了眼珠子,在幽微的光线下面,她的皮肤反映着金属的光,一朵

    萎谢了的花似的在太阳光底下呈着残艳的,肺病质的姿态。慢慢儿的呼吸匀细起来,白

    桦树似的身子安逸地搁在床上,胸前攀着两颗烂熟的葡萄,在呼吸的微风里颤着。

    (屋子里没第三个人那么瑰艳的白金的塑像啊“倒不十分清楚留意”很随便的人性

    欲的过度亢进朦胧的语音淡淡的眼光诡秘地没有感觉似的放射着升发了的热情那么失去

    了一切障碍物一切抵抗能力地躺在那儿呢——)

    谢医师觉得这屋子里气闷得厉害,差一点喘不过气来。他听见自己的心脏要跳到喉

    咙外面来似的震荡着,一股原始的热从下面煎上来。白漆的玻璃橱发着闪光,解剖床发

    着闪光,解剖刀也发着闪光,他的脑神经纤维组织也发着闪光。脑袋涨得厉害。

    “没有第三个人!”这么个思想像整个宇宙崩溃下来似的压到身上,压扁了他。

    谢医师浑身发着抖,觉得自己的腿是在一寸寸地往前移动,自己的手是在一寸寸地

    往前伸着。

    (主救我白金的塑像啊主救我白金的塑像啊主救我白金的塑像啊主救我白金的塑像

    啊主救我白金的塑像啊主救我……)

    白桦似的肢体在紫外光线底下慢慢儿的红起来,一朵枯了的花在太阳光里边重新又

    活了回来似的。

    (第一度红斑已经出现了!够了,可以把太阳灯关了。)

    一边却麻痹了似的站在那儿,那原始的热尽煎上来,忽然,谢医师失了重心似的往

    前一冲,猛的又觉得自己的整个的灵魂跳了一下,害了疟疾似地打了个寒噤,却见她睁

    开了眼来。

    谢医师咽了口黏涎子,关了电流道:

    “穿了衣服出来吧。”

    把她送到门口,说了声明天会,回到里边,解松了领带和脖子那儿的衬衫扣子,拿

    手帕抹了抹脸,一面按着第八位病人的脉,问着病症,心却像铁钉打了一下似的痛楚着。

    三

    四点钟,谢医师回到家里。他的露台在等着他,他的咖啡壶在等着他,他的图书室

    在等着他,他的园子在等着他,他的罗倍在等着他。

    他坐在露台上面,一边喝着浓得发黑的巴西咖啡,一边随随便便地看着一本探险小

    说。罗倍躺在他脚下,他的咖啡壶在桌上,他的熄了火的烟斗在嘴边。

    树木的轮廓一点点的柔和起来,在枝叶间织上一层朦胧的,薄暮的季节梦。空气中

    浮着幽渺的花香。咖啡壶里的水蒸气和烟斗里的烟一同地往园子里行着走去,一对缠脚

    的老妇人似的,在花瓣间消逝了婆娑的姿态。

    他把那本小说放到桌上,喝了口咖啡,把脑袋搁在椅背上,喷着烟,白天的那股原

    始的热还在他身子里边蒸腾着。

    “白金的人体塑像!一个没有血色,没有人性的女体,异味呢。不能知道她的感情,

    不能知道她的生理构造,有着人的形态却没有人的性质和气味的一九三三年新的*对

    象啊!”

    他忽然觉得寂寞起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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