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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风雪定陵-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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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陵墓由于规模宏大,殉葬物品繁多珍贵,必须设置护陵机构,才能防止盗掘和破坏,确保陵墓安全。秦始皇陵已有护陵机构。西汉初年,惠帝把功臣贵戚和各地富豪人家,迁到汉高祖刘邦的长陵,并在陵北设置长陵县。后来几代相传,都依次按陵设置县邑,因而在长安附近形成了一个个繁华的新兴城市。当时以高祖的长陵县、惠帝的安陵县、景帝的阳陵县、昭帝的平陵县和武帝的茂陵县最为著名。因而又把这五个陵墓所在的咸阳称为“五陵原”。这些陵邑中的豪富人家和他们的子弟,斗鸡走马、为非作歹,“富人则商贾为利,豪杰则游侠通奸”。唐代诗人杜甫曾以“同学少年多不贱,五陵裘马自轻肥”的诗句,形容五陵特区的景象。河北遵化的清东陵,除分设陵监以外,还专门修了一座“新城”,作为护陵之用。

  而明十三陵在成祖朱棣选陵之初,除具有《葬书》所指“四势”,即“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有朱雀,后有玄武”,“秀丽朝揖而有情,势如万马自天而下”外,同时还具有军事上的重要意义。事实上,十三陵不仅设有大量护陵人员,还驻有大批军队,和居庸关成犄角之势,以对付北方异族的侵袭。这一点从陵园宝城及外罗城坚固高大的城墙和墙上的垛口可以得到证实。

  鉴于众多的护陵人员和庞大的军队驻守陵园,明代的帝王将相、群臣谋僚,是断然不会想到还会有人能掘开陵墓,盗宝取尸的。既然如此,就无需在地下玄宫中设置毒箭、飞刀之类的暗器。即使真有暗器,历经三百余年,它的机关也早该变质失灵了。何况能找到引路的小石碑,这些暗道机关也就同样不难发现。迷信一旦遇到科学的挑战,势必为科学所破而束手投诚。

  种种传闻逐渐得到排除,倒是有一点不容忽视。由于帝后的特殊地位和身份,死后为防止尸体腐烂,可能要在棺内洒些防腐剂之类的化学药品,这些药品也许有剧毒成分,而尸骨的腐烂也会产生有毒气体,如果发掘人员一经接触或吸入肺部,将对生命造成危害。因此,发掘前必须做好防毒准备。

  事情已经明了,发掘人员不再顾忌种种传闻和恐怖故事,他们竭尽全力要做的是开宫前的一切准备。30年后,我们在发掘工作队队长赵其昌所存的资料中,找到一张发黄的白纸,上面详细记载了在打开地宫大门之前所购买的各种物品。从这张“清单”上,不难看出中国第一座皇陵的发掘是在什么样的物质和技术条件下进行的。

  蜡烛10箱 木箱50个

  马灯10只 铁勺子10个

  矿井安全帽60个 木丝100斤

  防毒面具10副 白丝线2轴

  胶皮手套5副 双股麻绳2斤

  工作服5套 铁丝4斤

  照相暗室1间 二寸木螺丝钉2盒

  放大机1台 油布10尺

  福尔马林2磅 绵纸5刀

  卫生酒精10斤 牛皮纸20张

  脱脂棉5斤 粉连纸2刀

  纱布20尺 大绘图板1个

  卫生球5斤 厚玻璃板3块

  滑石粉2袋 玻璃胶带15根

  水玻璃一磅 油泥5斤

玄宫初露

  发掘工地的出土任务已经结束,大部分民工已回原村,只有王启发、孙献宝、郝喜闻等几位骨干继续留下,协助发掘队员工作。

  晚上,大家围坐在木板房的马灯旁,商量第二天的拆墙计划和具体步骤,还对地宫内部的结构和情况也做了科学地推理和分析。可是几位民工仍有些坐立不安,他们仍被神秘的传闻所困扰。白万玉看出了他们的心态,提了一瓶老白干,来到民工房里,请大家喝酒。今晚他格外兴奋,饱经沧桑的脸上泛着红光。他坐在人群中间,举杯一饮而尽。王启发沉不住气道:“这地下宫殿的大门怎么个开法?”

  “你们几个人登梯子到金刚墙门的顶部,我叫动哪块砖,你们就动哪块砖,取下来按位置顺序编号。”白万玉俨然一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气度。

  几个民工咂咂嘴唇,没有言语,面孔却露出为难之色。

  白万玉老人看着他们那紧张的神态不由得哈哈大笑:“你们是怕墙后边有暗器吧,”他把每个人的脸都望了一遍,调侃地说:“那谁先拿第一块砖呢?”

  白万玉的话一出口,大家的心更紧张不安。如果金刚墙背后真有暗道机关,倒霉的自然是最先取砖的人。他们谁也没有敢冒此险的胆量,只好面面相觑,沉默着。

  白万玉微微笑道:“这样吧,我写几个阄,谁抓到有字的纸条,谁就第一个上去。”

  别无选择,既然无人主动地提出冒此风险,只有靠碰运气了。每个人心里都不相信这有字的纸条偏偏落到自己手中。同时,每个人又都担心正好落到自己手中。

  白万玉做好阄,两手合拢,摇晃几下,撒在桌上。几个民工瞪大眼睛望着桌上的纸团,如同面对将要爆响的定时炸弹。四周一片寂静,仿佛听得见血液的奔流和心脏急跳的声响。

  王启发望望白万玉,老人正手拈短须,眯着双眼,微微含笑地盯着自己。他的头猛地一震,一咬牙,大步向前,抓起了第一个纸团。

  众人纷纷上前,将纸团一抢而空。

  纸条一个个展开,有人开始高喊:“我的没字!”

  “我的没字!”

  “我的也没字!”

  ……没有人再叫喊,大家把目光一齐集中到王启发身上。刘精义跑过来看看王启发展开的纸条,大声念道:“小心暗箭!”

  别的民工如释重负,哄堂大笑。王启发却脸色通红,一声不吭。

  白万玉老人起身走过来,拍拍王启发的肩膀,半玩笑地说道:“你小子明天就准备怎样破暗器吧。”

  这一夜,王启发几乎没有睡着觉,严峻的形势迫使他必须采取相应的措施。他在反复地思索着明天的行动方案。

  为了躲过探沟内极不均匀的阳光,他们接受了电影制片厂摄影师的意见,把打开金刚墙的时间,选在晚间。

  9月19日薄暮,民工们伴着刚刚落下的太阳,来到发掘工地。工作队成员早已披挂整齐,下到探沟,将梯子搭上金刚墙,等待这考古历史上伟大时刻的到来。

  十来盏汽灯吊在上面,照得人眼花缭乱。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赵其昌爬上梯子,转身看看身后的人群。摄影、拍照、绘图、记录、测量、编号等各项工作的负责同志,都手执工具,精神抖擞地整齐待命,现场一片将士出征前夕的兴奋与肃静。

  “等一等!”后边沟里突然传来喊声。大家循声望去,只见王启发挎着一个长方形的篮子,满头大汗地向这边跑来。

  他拨开众人,将篮子放在金刚墙下,掀起蒙在上面的一块红布,提出两只鸡来。不等大家明白,他便从篮子里摸出一把菜刀,将吱吱乱叫的两只公鸡的脖子按在梯子一侧,举起菜刀。一道寒光闪过,两只鸡头滚落梯下。王启发一挥手,两只无头鸡在探沟里扑楞楞地乱窜,一股鲜红的热血顺着脖梗喷吐而出。大家纷纷躲避,以防鸡血溅到身上。一阵骚乱之后,两只鸡倒在沟底,气绝而亡……这一切如此突然、迅速,整个过程不足一分钟便告结束。

  “王启发,你这是耍的啥把戏?!”一阵慌乱之后,白万玉老人第一个想起要拿这个憨直农民试问。

  王启发把刀在梯子上蹭蹭,笑嘻嘻地说:“白老,你不是让我小心暗器吗?我回家问了几个老人,他们都说鸡血避邪,只要杀上两只鸡,什么暗器都能躲过去。我是想避避邪。”

  “原来是为这个!”众人如梦方醒。白万玉冲他嚷道:“昨晚上只不过是开个玩笑,你却把它当真,你小子真是……”

  此时此刻:天上地下、生命与死亡、肉体与灵魂、科学与迷信、文明与愚昧,在发掘人员心中并存,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他们都在想些什么……新中国第一座皇陵的发掘,就是在这样的现状中开始的。

  白万玉见骚动已经平息,面朝赵其昌问:“开始吗?”赵其昌示意再稍等等。

  终于,夏鼐从城里赶来了,他刚到现场就问赵其昌:“图测好了么?”冼自强、曹国鉴把图递给他,他连连点头:“很好,大比例图,可以。修复工具怎么样?”白万玉指着一旁的大箱子说:“全搬来了,一切齐备。”夏鼐想了想,问:“要不要试试灯光?”赵其昌马上示意电影摄影师沈杰开灯。摄影助理立刻摇通电话,宝城外面三辆发电车轰隆隆转动起来,照得金刚墙如同白昼一样。光线、角度正合适。夏鼐这才示意说:“好吧,开始。”

  谁也没有注意,赵其昌已蹲在梯子顶端。见夏鼐点头发话,便挥起特制铁铲,对准“圭”字形顶部的第一块城砖砖缝,轻轻地撬起来。王启发噔噔地爬上梯子,一把攥着赵其昌的铁铲:“来,咱俩一起撬。”

  赵其昌半开玩笑地说:“里头有暗箭,你就在下面给我接砖吧。我光棍一个,‘了无牵挂’。”王启发脸上一红,蹲在赵其昌一侧等待往下递砖。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摄影机唰唰地不停转动,影片开始记录下这令人难忘的时刻。

  因为砖缝之间没有灰浆粘合,赵其昌毫不费力地将四十八斤重的城砖撬开了一角。他把铁铲挂在梯子侧,两手抓住砖边向外慢慢抽动,王启发和探沟中的人群屏住呼吸静静地等着。赵其昌憋足气力,猛地向外一拉,宽厚的城砖终于全部从墙中抽出。夏鼐在沟底大喊一声:“当心毒气!”

  话音刚落,只听“扑”地一声闷响,如同匕首刺进皮球,一股黑色的浓雾从洞中喷射而出。紧接着又发出“哧哧”的怪叫,就像夜色中野兽的嘶叫,令人不寒而栗。

  “快趴下!”白万玉老人喊道。

  赵其昌抱住城砖,就势趴在梯子上,低下头一动不动。

  黑色的雾气伴着怪叫声仍喷射不息,一股霉烂潮湿的气味在金刚墙前弥漫开来。雾气由黑变白,渐成缕缕轻烟,由沟底向上飘浮。人群被这股刺人的气味呛得阵阵咳嗽,大家赶紧捂住嘴。

  赵其昌把砖递给王启发,咳嗽着跳下木梯,眼里流出泪水。夏鼐指着飘渺的雾气说:“这是地宫三百多年积聚的腐烂发霉物质的气体,只要放出来,就可进入地宫了。”

  雾气渐渐稀少,王启发和刘精义爬上木梯,继续抽动城砖,下面的人一块一块地接过排列在一边。夏鼐在沟底为抽下的城砖编号,同时绘图、拍照、记录都紧张地进行着。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的摄影师也在选择最佳角度,不停地拍摄实况。

  砖一层层抽掉,洞越来越大。当抽到15层时,洞口已经两米多高。夏鼐宣布停拆,他爬上木梯,打开手电筒向洞内照去,里面漆黑一团,手电的光芒如同萤火虫在暗夜里流动,仅仅一个小光点,什么景物也照不分明。他把身子探进洞内,侧耳细听,乌黑的墓道一片沉寂,静得令人发紧。他让人递过一块小石头,轻轻扔下去,洞内立即传出清晰的落地声。赵其昌急切地说道:“夏老师,我下去看看吧。”

  夏鼐走下木梯,抬起手臂,测了下未拆除的砖墙,沉思片刻,点点头叮嘱:“千万要小心。”白万玉拿根绳子跑过来:“为了保险,还是在你腰里拴条绳子吧。”

  赵其昌戴好防毒面具,衣服袖口全部扎紧,腰系绳索,手拿电筒,登上木梯,来到洞口上。

  “要是洞中无事,你就打一道直立的手电光上来,如果发生意外,你就拉动绳子,我们想办法救你。”白老再次叮嘱。

  赵其昌点点头,表示记住了,然后转过身,两手扒住洞口的砖沿,跳了下去。

  洞外的人只听“哗啦——■”地一声,悬着的心咚地跳到嗓子眼儿。白万玉大声问:“有什么情况?”

  洞内没有回音,只有唰啦啦的响动传出来。“完了。”白万玉心中想着,转身问夏鼐:“怎么办?”

  夏鼐皱了皱眉头,沉着地说:“再等等看。”

  发掘人员纷纷登上木梯,趴在洞口上观看动静。王启发找来几根绳子,急切地对夏鼐说道:“快进去救人吧,再晚赵其昌就没命了。”夏鼐正要发话,只见洞内刷地射出一道电光,橙红色光柱照在洞口上方,不再动弹。

  “没事了。”洞口处的人们都松了口气欢呼起来,跳到嗓子眼儿的心又落了下来。

  “继续下。”夏鼐话刚一落地,刘精义、冼自强、曹国鉴、王杰等纷纷把绳子绑在腰部,一个个地跳了下去。

  “放梯子、放梯子。”白万玉吆喝着,让外边的发掘人员把梯子放进洞内。夏鼐、白万玉也戴好防毒面具,沿梯子下到洞内。

  “刚才是怎么回事?”白万玉掀开防毒面具问赵其昌。赵其昌用手电向身旁照照,只见洞内靠北墙的地方,散乱地放着几根腐朽的木柱。后经分析,这是玄宫建成后用于甬道券门的临时木栏,入葬后废弃。地宫打开后,这两道木栅栏根据残迹得以复原,每扇高2.1米,宽1.1米,中间有五根木柱,栅栏一端上下有门轴。赵其昌跳下后,恰被栅栏绊倒,所以才发出令洞外人心惊肉跳的响动。

  几个人打着手电筒在漆黑死寂的洞穴内摸索着前行,不时踩着木板、绳索之类,发出响声。每个人的心脏都加快了跳动,每个人都百倍地警觉和小心,每个人都在盘算可能遇到的意外情况。里边的空间很大,摸不到边缘,看不到尽头,充斥整个空间的只有黑暗和腐烂霉臭的气味。一道道红黄灯光在黑暗中晃动,光柱里漂浮着尘埃和蒙蒙雾气。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时间在他们的心中已变得毫无意义。他们在极度紧张和亢奋中向前走去。三十多年后,我们发现赵其昌曾在当时的一篇日记中这样描述自己的心境:

  “地宫里面静悄悄、黑糊糊、雾茫茫。太寂静了,静得让人心里发慌、发毛、发懵、发怵,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怖与凄凉之感渗入骨髓。

  “黑夜,对于人类来说,就是另一个世界。一白一黑,一个代表白昼、代表阳,一个代表黑夜、代表阴,这是《周易》太极图中那旋转的阴阳鱼所赋予人类的启示。这个阴阳鱼周而复始地旋转着、循环着,阴阳盛衰交替着,无穷无尽。黑,还代表死亡,代表阴间的另一个世界;而白,则代表尘世中的生命,代表人类生活的阳间世界。

  “我显然是置身于这阴间世界中了。仿佛觉得前方就有阴间的人影,他们的脚步在走动,他们的鼻息在轻轻的呼吸。他们静静地着望着外边,望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此时,我感到这是一个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夜晚,天空正飘落着毛毛细雨,我独自走到一块荒无人烟的墓地,野草丛生、碑石林立,猫头鹰依石而卧,黑暗里瞪着圆圆的、绿绿的眼睛冲我发着灿灿光芒,刺进我的心脏、我的肺管、我的血液,使我越发慌乱和沉闷,四顾茫然而不知所措。我想快速离开这阴森可怕的墓地,想尽量不发出一丝响动,免得引起死神的注意和追赶,但腿却在荒草泥泞中不能自拔,阴风凄凄、雾雨迷濛,似有亡魂用手轻轻挡住我的眼睛,又好象死神在背后用力拽扯我破碎的裤管,我感到死尸的魂灵就在眼前,他那粗旷的鼻息热哄哄地在我脸上喷射,既像人,又像是浑身长毛的怪物,轻轻地、无声无息地引我前行。

  “我知道这是幻觉,尽量保持头脑清醒。我在心中默念着这虽是在幽黑的暗夜里穿行,但我仍置身于风尘飘摇的阴间世界。我是生活在阳间的人类来到阴间探索死神的秘密。但这种默念效果,似乎起不了多少作用。因为尘世间的烦恼忧愁、悲欢离合、恩恩怨怨、情情爱爱,统统都在心中消失。我记不起我来自哪里,要向哪里去。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路也没有尽头,前方一片苍茫,似是秋后的茅草地,又似一片干裂的沙滩。我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父母的容颜,并连自己的生存也不再记起,整个身心进入一个虚幻缥缈的世界。似入仙境,又似魔窟,天地一片混沌,阴阳溶为一体,万事万物都成为似有似无,似明似暗神秘莫测、变幻无穷的东西。这种东西组成了一个诱人的世界,让人去寻觅,又让人望而却步……”

  突然,刘精义和冼自强几乎同时喊道:“地宫大门!”

  石破天惊,死寂中响起一声炸雷,幽深的墓道里顷刻响起嗡嗡的回声。众人打个寒战,顺着电光的方向望去,只见两扇洁白如玉的巨大石门突兀而现,高高地矗立在面前。雾气缭绕,光亮如豆,看不清巨门的真实面目,大家只好按捺住要跳出胸膛的心,一步步向前移动、移动。

  “有暗箭,快趴下!”冼自强大喊一声,扑到赵其昌身上,众人闻声也纷纷扑倒在地。

  嗡嗡的回音渐渐消失,仍无暗箭射来。大家慢慢起身,眼前一片漆黑寂静,连每个人的呼吸都能听到。谁也没有说话。他们拿着电筒四处搜寻,几束光柱晃动着,渐渐集中到中央。只见门上镶有两头怪兽的头颅,头颅下悬吊一个圆环。怪兽二目圆睁,正视前方。两头怪兽身旁,布满了圆形暗器,显然只要怪兽发出信号,这圆形的暗器必然纷纷射出,置人于死地……

  在六道电光照射下,大家来到门前,终于看清了它的本来面目。原来这是用整块汉白玉做成的两扇石门,历经三百多年仍晶莹如玉,洁白如雪。每扇大门雕刻着纵横九九八十一枚乳状门钉,两门相对处的门面上,雕有口衔着圆环的兽头,称为“铺首”,使石门显得格外庄严和威武。冼自强看到的“暗器”,正是这铺首和乳状门钉。小伙子想象力过于丰富,难怪要首先发出惊恐的叫减声了。

  赵其昌向前轻轻推了下石门,不见任何响动。夏鼐将手电光沿二厘米宽的门缝照过去,只见有一块石条把大门死死顶住,无论使出多大力气,都无法将门推开。大家伫立门前,心中都在发着同一感慨:“好一座神秘的巨门啊!”

石门钥匙与“自来石”

  由23层城砖叠垒的“圭”字形封砖,一天之内全被拆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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