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陆逢臻-向来日而生-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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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看来他从小就很喜欢我。怪不得明明学习那么吃力,还非跳两级去了我上高中那所学校的初中部,只是为了一起上学。这么说起来他读大学也是跟着我一起出国的。听清容说他还把女孩子给我的情书撕了扔掉,全校都知道了,我却不知道,呵呵,那时候真的很粘我呢……”
文正很开心地回忆着,陆友铭嘴角绷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他最喜欢华尔兹,也喜欢拉丁,他不常喝酒,但喜欢红酒,尤其是拉菲,咖啡喜欢爱尔兰,喜欢日料,最喜欢寿司,但自己常吃的却是黄油拌饭,对韭菜过敏,不吃桃子;他喜欢白色西装,喜欢粉色衬衫,几乎从来不穿休闲装,羽绒服更是不可能。生活很健康,唯有一点,他不喜欢锻炼……最擅长的科目是数学,嗯……不擅长的好像也没有,大概是唱歌?我还真没听过。”文正的语气很愉快,陆友铭认识他这么多年,虽然见面不多,但也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么丰富的表情。
陆友铭耐心地听他说完,才开口:“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文正摆手:“我这不是说起臻臻,就忍不住回忆了一下,时间长了,很多东西是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他一直站在我身边,转头就能看见。”
陆友铭勾了勾嘴角。他放开一直握着杯子的手,靠在椅背上,直视文正,目光坦然,说:“他唱歌很好听,尤其是旧民谣。”
文正眉头动了下。
不等他再开口,陆友铭先说道:“文先生,我知道你的用意。不过我没想到你一向那么直白果决的人,今天竟然会跟我在这儿绕弯子?”
文正沉默片刻,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道:“毕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
陆友铭真想为他鼓鼓掌,够坦率!但是为什么做出来的事却叫人如此膈应?
他可不会绕弯子,直说道:“但是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没错,和臻过去很在意你,他爱了你十几年,为你做过的事数都数不完,但是文先生……你已经辜负了。他的过去我参与不了,讲真我很羡慕你。但也只是羡慕一下而已,因为更重要的是能不能参与他的未来。”
文正:“哦?你这么有自信?”
陆友铭故作轻松地摊手:“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和臻自有他的选择。”
文正没说话。
两人一时陷入尴尬,陆友铭心想,早知道这家伙居心叵测就不跟他下来了,要不是担心和臻的情况,他怎么可能跟这人在这儿喝咖啡“闲聊”。
他没坐一会儿就借口上了楼。自然没听到文正迟来的回答:“可我不会让他选,我已经说了,这件事不会光明磊落。”
*
陆友铭在门外等了一整天,中午也没见和臻出来,直到晚上八、九点,前台接待的员工突然跑到他面前,小声问他是不是陆友铭……
陆友铭飞奔来到停车场,和臻坐在一辆他没见过的车上,陈哥在驾驶席上。
陆友铭打开车门钻进去,看到和臻一脸疲倦地靠在车座上,双眼紧闭着,嘴唇都起了皮。他听到陆友铭上车的声音,轻轻把头转过来。
“你怎么样?很累吧?中午吃饭没?晚饭呢?嘴怎么都起皮了?渴不渴?要不要先喝点水?晚上回去我给你煮雪梨汤好吗?对了,再加点甘草……”
和臻疲惫地撩起眼皮,一边听陆友铭叨叨着,一边看他上下翻飞的干燥嘴唇。
“我们回家。”他闭上眼,脑袋一歪靠在了陆友铭的肩上。
引擎声应声而起。
陆友铭适时地闭嘴,揽住和臻的肩膀。嘴角的肌肉动了两下,不知道想哭还是想笑。
他很怕和臻一言不发,如此地害怕。
还好,和臻笑着跟他说,回家。
和臻比他想象的要冷静得多。
原本陆友铭是很担心他一回来就往浴室奔的这种行为,于是一回家就亦步亦趋地跟着,但是和臻这次进去后没反锁,陆友铭站在门口心里顿时安稳了几分。
果不其然和臻很快就出来了,看到陆友铭杵在门口目光紧紧锁在自己身上的模样,嘴角不由抽了抽:“我看起来就那么让人担心吗?你是不是有点关注过度了?”
陆友铭忙摆手:“没,是我关注过度,过度了。”
和臻瞪他一眼:“我饿了。”
陆友铭欣喜:“我现在就去做饭,很快,你等我……”说完一溜烟从和臻眼前跑过。
和臻看着他消失在门口,这才缓缓把头上的毛巾拉下来盖住脸,轻轻笑了一声。
这个蠢货。还以为自己跟以前一样脆弱吗?他是不是太低估他自己的影响力了,他也太低估所谓的温暖的力量了。
原本他情绪是有点不稳定,看到这次的恶意爆料时,他恨得几乎咬断牙根。
但他看到陆友铭接连不断的未接电话,和那句“别怕,我在外边陪你”,看到他傻乎乎不听劝地在外边等了他一整天,和臻心里的愤怒和恨意不知为何就泄了气,上一秒他恨不得找出来那个发视频的人杀了他,下一刻他却觉得有什么所谓。
他想要在身边的人,一直都在,不会因为这种事少爱他一分半毫。
他早不再是孤助无依。
只是……他揉了揉太阳穴,董事会那群人有点难缠,僵持了一整天要挟他临时召开股东大会。
这一次,真要硬碰硬了,而且这风口浪尖上,他很明显处于劣势,和氏能不能继续姓和,还是个问号。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1~2章就完结了,我有点卡结局,抱歉大家久等了【好像一直在说这种抱歉的话真是好丢脸,哭着跑~】
这是昨天的份,晚上更今天的!
☆、白月光
之后和臻就没再去过公司,他在J市的住宅还未被曝光所以没有人能找到这里。那天他在公司待到那么晚,就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的工作。
发生这种事公司受到牵连是必不可免,或者说这次的事,真正的目的正是有人想趁着股市动荡,借机拉垮和氏。
而对于外界以及网络舆论方面,开始的时候文正就说了不用和臻操心,一切交给他。和氏一直是专注餐饮以及周边,但是文家就不同了,涉及的行业要广得多,其中也包括娱乐媒体。想改变浪潮的方向,并不难。
由于和臻没有做出过任何正面回应,从某种意义上相当于默认,而且他对于网络上的任何恶意抨击和负面…评论也没有做出一丁点回复,这种隐匿的状态,没有撕X没有掐架,反倒让这件事的热度迅速冷却,因为没看点,除了逞两句口舌之快谩骂几句这个“衣冠楚楚”的青年才俊,大家似乎也扒不出什么乐子来。
而且文正的计划确实奏了效,第三天就有许多人开始关注起和臻是同性恋这个点,公众人物被爆同性恋,倒是蛮能引起一番讨论与猜测的,也有人翻出30多年前的老新闻,说他父亲和亦年也曾经被爆过是同性恋,但最后被辟谣否认了,所以对于和臻,大家分外好奇。
风向在转,变成了公然出柜,如此大家对于他的交往史、另一半,也开始感兴趣。
和氏的股票也在慢慢回温,很多人都只不过是逞一时之快,这种小水花,很快就会在金钱与利益面前泯然于各种娱乐浪潮。
股东大会是定在七日后,平湖市。
在文正的全力帮助下,这件事对和氏的影响比想象中要小的多,退热也相当快。只是陆友铭一直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让事件的落脚点落在“和臻是同性恋”这件事上。
且不管这点,陆友铭对文正确实是心存感激,他感受得到文正对和臻的关怀和用心,他也钦佩这个人的作为和能力,但是很不幸,他们是情敌。
即使他心里的自卑在作祟,让他觉得自己对和臻来说真的是一无是处,但是他也没打算退让,因为和臻选择在他身边,他哪里都没有去,他在自己身边,最脆弱不堪的时候,他往自己怀里钻。
*
股东大会当天,文正也在场,因为之前文家用融资的方式对和氏提供了部分资金支持。
关于和氏的董事会,由于最初是合伙创业,所以几十年走下来,和氏的股东七零八散,他们其中很多都有自己的事业,在和氏只是挂名,等着年底拿分红。真正有实权的就是和臻与袁广吉,而且他们之间早就貌合神离。
他们这次准备以和臻作风不良、决策失误导致公司损失巨大作为主要理由,要求投票重新选出新董事长。
但是这两件事几乎都被文正这个“外人”明里暗里摆平了。这下倒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本事?
果然是有备而来,视频事件的热度刚刚退下去,就在股东大会前一天,“买…凶杀人”这种津满毒液的尖锐矛头指向了和臻。
梁高峰事件。
因为当初和亦年对这件事的处理不够干净,当年的绑架事件很容易就被翻了出来,这样逻辑就很通顺了,梁高峰在狱中死于非命,是出于和臻的报复。
对方出现了一个控诉人,自称是梁高峰的儿子,说他爸爸曾经想办法向他暗中求助,说和氏的董事长和臻要弄死自己,求他救救自己,然而没等他想到办法,狱中就传出梁高峰上吊自杀的消息。
没有给出更多的证据。但事件的影响力很明显要比视频事件大的多。再加上连续被爆出恶性新闻,和臻在网上的形象已经全黑。
他们是铁了心要拉和臻下马。这时候,和臻才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对手要搞垮和氏,他们目标开始就只有自己。
不过有人比他早看明白,文正第一次见袁广吉出现在J市时,就开始怀疑他,他常年不在大陆,这手脚有点太利索了吧。
他早就开始暗中调查袁广吉,结果也不出所料。
袁广吉利用梁高峰儿子对和臻的仇恨,说只要把录像交给他,配合他,就会帮他报仇。随后借他手中的录像,先是刻意摸黑和臻,再控诉和臻买凶…杀人。
视频的流出是他一手策划的,所以当时才显得那么有组织。
然而现如今,网络不当视频的传播是可以定罪的,当袁广吉在董事会上把矛头指向和臻的时候,他这份“犯罪事实”被文正掷上了台面。
会不会真的定什么罪把他拉进去关个十天八天的,文正并不在意,他们不是讲人品讲作风吗?袁总这种作风,怎么样?
而关于和臻买凶杀…人,袁广吉在背后操纵才被爆出的“真相”,还有几分可信度?
股东大会开的乌烟瘴气,因为之前袁广吉在媒体面前大放厥词,暗地里还故意放出消息,引来了不少媒体的关注。
所以和臻刚从文华大厦走出来就被记者围住,听说股东大会上又被爆出新料,和氏的董事会要发生变化,内部高层将被重新洗牌,甚至包括和氏要更名易姓,种种猜测和小道消息……一股脑抛向和臻。
和臻仍旧表情清冷,不苟言笑,一字一句淡定地回答完毕。
谁知道接下来有人话题一转,问起和臻有没有恋人的问题。
和臻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点头:“有,是个男人。”
一阵唏嘘。
但是没等接下来的问题出口,又有人拿出照片来,问:“请问和总的恋人是文先生吗?”
照片上的角度很特别,看起来两人分外亲密,甚至有一张是文正亲吻和臻的照片,背景是文正的别墅。
和臻眼睛睁大,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看起来他是睡着了?
他正想否认,记者已经上前围住随后出来的文正。
文正很坦然地走过来,牵住了和臻的手,大大方方地承认:“没错,我跟和臻是恋人关系。”
和臻挣扎,瞪他:你是疯了吗?
文正使劲握住他的手,凑近小声说:“这个头条不好吗?你在怕什么?”
和臻瞪着他。
文正又说:“最后一次。”语气里几分辛涩的请求。
和臻的反抗弱了下来,他原本也没打算爆出陆友铭,毕竟这对陆友铭的工作影响不太好,他只是想在众人面前承认,他有恋人,而且很相爱。
但文正这举动弄得他有点措手不及。
相对于明天各种关于和氏内部斗争的大标题占据各大版面,他跟文正是恋人这种头条就显得要好看得多。而且文正话已经出口,他再否认,就显得太难看。
最后顾及到文正一直为他的事奔波,和臻没办法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来台,才没有当场跟他翻脸。
他只是没回应,冷脸离开。
文正匆忙追上去揽住他的肩膀跟他道歉,这份亲昵,也恰如其分地被解读为秀恩爱。
*
股东大会在平湖市,陆友铭并没有跟去,因为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和臻跟他打过招呼当天晚上不会回来。
陆友铭了解。一整天安安静静没有打扰和臻。直到晚上,他拿手机刷微博,想看看网络上关于和臻的舆论走向。还真是,他可没有和臻那么淡定,这些事一波接一波,真是要吓坏了他的心脏。
关键词,和臻,跳出来的第一条爆料:
“文华集团大公子文正当众出柜,承认是和氏董事长和臻的恋人,两人携手并肩,甜蜜离开。”
还附带两人的照片,以及短视频。
陆友铭拿着手机,如五雷轰顶。
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这一出,和臻没有事先跟他说过会有这种安排。
为什么说和臻的恋人是文正?照片是怎么回事?和臻为什么不否认?
他们……还牵着手。
陆友铭冷静不下来。反复揣测也想不出原因,除非,和臻是要离开他。
不可能,和臻不是这种做事不明不白的人。
陆友铭兀自在屋里纠结到半夜,觉得自己实在等不到和臻回来再问清楚。
他拿起手机给和臻拨过去。
响了一声被挂断。
再拨,是关机。
关机——
陆友铭从那天起再也没有拨通过和臻的电话。
而且直到他年底之前上五台山,也没有再见到和臻。
☆、终章?
1。
秋收冬藏,多数以根及根茎类入药的中药材在这个季节进入采收期,比如地黄、玄参、牛膝、何首乌、白术、泽泻等等。
入冬,天寒地冻,初雪将临,怀庆府的地黄大部分采收完毕。地黄是中药里生熟异治的典型,其采收后焙干称为生地黄,性寒、有清热凉血之功效,而熟地黄,其性由寒转微温,功效由清转补,能滋阴补血、益经填髓。
传说中品质最高的熟地黄,黑如漆、明如镜、甘如饴,但其炮制过程却极为讲究。洗好的生地黄要拌上黄酒,待浸透后平铺在木质笼屉里,连续蒸48小时,过程中要保留所有的药汁。第一次蒸制之后露天晾晒至干燥,再用药汁浸透,然后再上笼蒸制,如此反复九次,古称九蒸九晒,耗时长达月余,才能让地黄达到内外乌黑油亮。
现代的地黄炮制已改用密封罐蒸制,24小时便能成品。
所以九蒸九晒已经成为几乎被人遗弃的炮制方法,方首乌之所以被称为药师,便是因为深谙各种药材的这种古方炮制之道。
是夜,冬雪初降,飘落到正在往灶台里添柴的陆友铭身上。
这晚,一批生地黄的首次上笼,连续48小时文火既不能断又要保持火势稳定,还须时刻注意水量。夜已经深,因为接下来要换班,所以师兄弟们先去睡了,只剩陆友铭一个人搬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守着那一大笼的地黄。
这是他来五台山的第二个月,他记得刚来时就赶上今年最后一批附子的炮制,用的是古方水火共制,在露天空地上搭建围灶温煨附子,一天一夜不停火。
自那以后,诸多繁复费时的炮制方法陆陆续续让他大开了眼界,也让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静心等待。
当初抱着那样糟糕的心情上山,失落、消沉、心神烦乱不堪,而这些杂乱无章的情绪也竟然在这种返璞归真般的修行历练中逐渐趋于安稳。
陆友铭抬头,脸上落了几大片雪花,随后又因为蒸笼散发出来的热气迅速融化成水。
他望着黑洞洞的天,弯了弯唇。
冬季的山林寂静安宁,没有风,雪也下的极其安静。冬夜的寒意,干净凛冽,直侵人心肺。
陆友铭觉得自己的身心从未宁静得如此透彻。脑子很清醒,却没有在思考任何东西。
只有两个字,等待。
等待生地黄在时间中变成熟地黄,由寒变温,由清转补。也等待他那无疾而终的爱情,在九蒸九晒的磨难后,给他一个答案。
上五台山的时候,他把手机扔在了家里,切断了所有的通讯。只带了几件衣服和一本笔记本。
那时候,他整个人都被困在一种湿答答的难过里,他不明白和臻的避而不见意味着什么,他也不知道和臻还会不会回来。
那天之后,他一直在找他,从J市找到平湖,从和氏找到警察局,最后找到文家。才知道和臻不是失踪,他只是不见他。
他一度怀疑是文正绑架了和臻,而且这个念头在他跟文正正面交锋后越加确定。
要他离开和臻,这是文正的目的。
他自然不会答应,但是这种带着原始冲动的“战斗力”在文正向他抛出“你又能为他做什么?”这个问题时土崩瓦解。
当时的情况,他什么都做不了。和臻也救不了自己,能救他的大概也真是只有文正。
“买…凶杀人”事件并非像文正在股东大会上说得那样轻松,袁广吉若没有掌握一定的证据他也不会轻易出手,当时文正只是用了障眼法把这件事在股东大会上暂时掩盖了过去,让他们没有办法进行新的董事长选举。
但是这件事很快就被警方介入调查。
陆友铭并不知道详情,他找不到和臻,文正却刻意向他隐瞒,警方那边很明显被嘱托过,陆友铭作为一个法律上与和臻毫无关系的外人,自然得不到一丁点信息。
陆友铭无奈之下去找过文正几次,却没有一次不是被文正嘲讽“你有什么能力?你能帮他什么?他不会见你的。”
最后一次陆友铭忍无可忍动了手,他揪着文正的领子对他大吼:“让我见和臻,我要他当面跟我说!”
为什么不让他见和臻?和臻在哪里?这种控诉最后变成了“和臻为什么不回来?他为什么不见自己?”
他完全丧失了耐心,也几乎被打击得毫无信心。他对和臻来说,一无是处。
伴随着和臻放弃股权,和氏30%的股权被公开拍卖,袁广吉如愿坐上董事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