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nderful day(愉光)-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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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本来并不需要去这么多天,但是考虑到杨光对他的态度和表现出的精神状态,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给他一点缓和的空间,同时他还想趁此机会到杨光的学校去一趟,看看他究竟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回到城里。
谢天对于越这种假公济私的行为感到相当不齿,但还是决定陪他走一趟,多少表达一点为师为友的深厚情谊。
“滚蛋!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是小宇要赶工回不了家,要不然别说陪我办点私事,正事你都不定肯来!”
于越对此相当鄙视,进了机场就甩开他先行去柜台办票。谢却天全然不以为意,慢悠悠地走过去把身份证跟他一起放上柜台,侧过身来看他:“我是真的关心你。”
“你能起开点儿吗?”于越面无表情地横他一眼,心里多的是对中年危机的老男人频刷存在感的无力招架,只能单手接过柜员递过来的登机牌,转身就走。
谢天还是慢悠悠地跟着,过了安检之后才走过去跟他并排:“你信或不信都好,我只是真的有点好奇,你对那孩子这么上心,是不是还想和杨阳复合?”
于越听他这么一说,这才停下来正眼看他,微微放松眉头收起不耐烦的表情。
“我没这么想过。”他摇摇头,在过道里往右站了一点,以免妨碍别人通行,“杨阳的性格我太清楚了,任何事情,只要她决定放弃了就一定不会再回头捡起来。杨光的事情与这无关,我只是单纯想尽点做哥哥的责任——和杨阳在一起那两年一直没机会,现在杨阳在国外,他又住在我那里,多多少少我总要尽点心力。”
谢天闻言点了点头,表情看起来若有所思,但没再多说什么。于越也随即收拾起情绪,和他一起走向登机口。
待到登机起飞,于越在座位上看着窗外忽明忽远的云层,恍惚间从心底浮上几许深埋的情绪;脑子里画面频闪,零零碎碎地拖出一长串灰白场景,有很多已经模糊得看不清楚了,但更多的却不断重复着,出现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跟谢天说的话算是点到即止,因为我并不太习惯向别人吐露心声。何况于快是我心里最不愿触及的地方,无论是他的生,还是他的死。
我知道这其实是一种逃避——对于于快的死,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里,每想起一次我的自责就增加一分——他的死对任何人、甚至那个亲手将他推出马路牙的小子来说都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只有对我来说不是。
——那是我的过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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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是在连续两天都没在厨房和餐桌上发现新的食物、并且终于意识到于越这两天都没回家之后才决定去瞄一眼于越留下的纸条。纸条上写明了于越的去处、回来的时间、遇见紧急事情时的联络人电话,以及他在他床头柜里留下了一千块钱。
这与他早已习以为常的独自生活有些不同,那种婆婆妈妈的琐碎感显得十分啰嗦,但不知为什么似乎并不令他觉得厌烦。他反而因此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踏实感,整个人通体舒畅,瞬间轻松起来。
杨光将这这种情形理解为于越的消失让他心中的压力顿减。他甚至连起床都比平常早了一些,出门时步伐轻快,在公交车上甚至哼起了歌。
到达车行的时候还不到九点半,他见门还没开,四周又没什么去处,就干脆蹲在门口吃他的煎饼果子,右手随意捡起一小块红砖在地上勾勾画画,不一会儿竟勾勒出一辆跑车的轮廓。
身后的卷帘门在这时“哗啦”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杨光吓了一跳,猛一回头才发现是夏宇。
他顶着明显刚刚冲过水的小圆寸懒洋洋地走出来,身上只穿了条牛仔裤,白背心搭在肩头,一抬眼看见杨光,立刻眯起眼睛笑了起来:“这么早?”
杨光被他的笑容晃得有些眼花,说话的时候连嗓音都变得腼腆。“天太热,”他回答,“早上空调一停根本没法睡了。”
夏宇闻言了解地点头,向旁边跨出一步低头抖了抖脑袋上的水,接着把白背心拽下来套上,伸了个懒腰。
“你昨晚没回家?”杨光看看他,又探头往车行里面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问问。
“活儿多,又没车,太晚了就懒得走。”夏宇说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走下台阶时看见了地上画的跑车,两眼顿时又弯了弯,问他:“你画的?”
“乱画的。”杨光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地垂下视线,就听夏宇又说了一句:“挺霸气。”
“早饭吃了吗?”说完他紧接着又问了一句,见杨光点头,便让他看个门,自己去巷口吃早饭。
杨光连连点头,转身进去之后又退出来,朝着夏宇走过去的方向张望。
夏宇的车行是个挺令人愉快的地方,杨光来了没几天就完全习惯了它的氛围。
他尤其喜欢午饭之后的麻将时间,夏宇小陶他们三个,加上对面租书店的老板,围在一起一边打牌一边插科打诨,一群人笑声不断。
杨光不会打麻将,因此常在这时坐在夏宇附近,一边看门一边听他们玩笑中无意透出的讯息。加上小陶平时说给他的八卦,他模模糊糊地拼凑出夏宇的一部分人生——喜欢机车,然后就开了车行,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伙计走到一起,无忧无虑地生活。
这简直是所有人都梦想的日子,杨光觉得,全世界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他由衷地欣羡,目光不知不觉开始下意识地追随夏宇,觉得只要看见他的笑容,自己也会跟着高兴起来。
有时候夏宇笑眯眯地看向他,哪怕只是随意的一瞥,也会让他觉得兴奋莫名,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他突然觉得自己恋爱了,就像书里说的,在不经意之间找到了那个他梦想的幸福。
一个星期说短不短,但真正过起来却是飞快。最后一天到来的时候,杨光在日历前面站了很久,终于还是用笔在日期的数字上画了一个叉。
到达车行的时间比平时略晚一点,但很奇怪的,门口聚满了人。那些人里面有包括对面租书店的老板在内的许多家附近的住户,七嘴八舌地正在讨论着什么,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不是说好还有一个月吗?怎么说提前就提前了?”杨光放慢了脚步走到车行门前,正听见租书店的老板冒出这么一句。
“说是上面工期压得紧……算了算了,反正补偿金和误工费他们照算,提前就提前吧。”
话题似乎到此为止,不只是谁总结了这么一句,大家便陆陆续续地散了。
杨光听得莫名,进到车行小声问了小陶,才知道原来预定好的搬迁期限提前了。
屋子里的气氛挺压抑,杨光看看夏宇,只见他从未有过地锁紧了眉头。他心里正因为他的这个表情感到郁闷发慌,就见夏宇呼出口气,朝着他们招呼:“来吧,其它的不管,先把这个放下来。”
他说话的时候手朝着天花板指了一下,杨光顺着看过去,发现他说的是屋顶上吊着的那辆红色机车。
小陶和小蒋闻言互看一眼,表情颇显郁闷,却也有些无奈。
杨光虽然不太明白,但心情同样被影响了,整个人顿时阴郁下来。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跟他们三个人一起各站一边的墙角,在夏宇的指挥下把吊着机车的钢索缓缓放松,慢慢地把那辆车放落地面。
“都回家,今儿放假。”夏宇在车落地之后冷不丁地开口,说完就转身钻进了办公室,半天也没再出来。
小陶和小蒋面面相觑,最后耸耸肩招呼杨光:“走吧,让他一个人静静。这车吊起来快十年了,我都舍不得,何况是他。”
杨光似懂非懂,但还是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不过走到巷口又折返回来。那个时候夏宇已经从办公室里出来了,把卷帘门放下一半,正拿着抹布一点一点清理那辆车——近十年的污垢擦出来十几盆污水,终于还原出它原有的亮红色泽。
之后几乎没有停顿地,夏宇把车扶正,从发动机开始一样一样检修。从上午到傍晚,从白日天光到华灯初上,他一刻也没有分神,甚至连饭也顾不上吃。
杨光本想在吃饭的时间叫住他,但两次都只张了张嘴,不敢开口。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也不敢打断,只能尽可能不出声地把自己蜷缩在门边的角落里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夏宇和那辆车,就好像那是他的整个世界。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杨光只觉得全身都要麻木了,夏宇才终于停下了动作。
他正打算动一下,开口叫他一声,就听见卷帘门哗啦啦响了一阵,钻进来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个头不算很高,也就比杨光高半个头吧,身上穿着衬衫西裤,整个人跟四周环境格格不入。他一进来就直奔夏宇而去,看见那辆红色的机车,很明显微微顿了一下。
“怎么了?”男人从车子旁边绕到夏宇身前,看见他紧锁着眉头,抬手便摸上去,又顺势在他头顶上呼噜了一把,最后把手停在他的后脖颈上,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带。
直到这个时候,夏宇身上笼罩了一整天的郁愤之气才终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孩子气的委屈和抱怨:“搬迁的期限提前了,还有四天,最多延迟到下礼拜六。”
那个男人闻言微微一笑,松开手侧身过去靠坐在那辆机车上,把夏宇拉到面前,仰头看他。他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而宠溺,充满了开解的意味,抓住夏宇两只手的动作很明确地显示出两个人的亲密。
“提前就提前呗,早晚要拆的,早点结束也就不用这么闹心了。”
“我不是不舍得么。”夏宇鼓起嘴呼出一口气,“拆拆拆,去年车库也拆了,今年又轮到这里。”
“我看车库拆了挺好。”那人闻言哼哼一声,听起来半真半假,却似乎成功地转移了夏宇的注意力,“免得我整天夜不安枕,总记着有个背后的前任。”
“你要不要脸啊?我弄死你!”夏宇立刻炸了毛,却也露出了今天一整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两只手同时攀上他的脖子,做了个要勒死他的动作,整个人同时往前一扑,让那人抱了个满怀。
那人闷笑几声,安抚地在夏宇背上拍了拍,接着往下滑了几寸,在腰上一阵拿捏。
“我走了几天?想不想我?”男人问着,说话时侧过脸把耳朵贴在夏宇心脏的位置。
夏宇不说话,退出他的怀抱盯着他看了许久,而后低下头送过去一个吻。
第5章 第四章
当眼睁睁看着夏宇低下头去和那个男人拥吻的时候,杨光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有一种熟悉但令人厌恶的情绪从裂痕之间弥漫出来,带着冰冷的气息,迅速笼罩住全身。
他本来在这角落里蹲了一整天,全身早已麻木,此时更加觉得自己宛如行尸走肉。他莫名地想要逃离,逃离这个一次次将他的希望和憧憬打碎、将他拥有的生活夺走的世界,干脆地投入进绝望的深渊,消失成尘埃。他挣扎着从卷帘门底下爬出去,跌跌撞撞,但是悄无声息,失魂落魄地觉得自己宛如鬼魅一般。
于越就是在这个时候看见杨光的。
他从机场跟谢天一起到公司拿了车,又顺道将他载到这里,本来放下他就要离开,但在飞机上憋了许久的烟瘾促使他多留了几分钟,去路边的小店买了个打火机。
回头去开车的时候,他在车门前停顿了一下把烟点着,一抬眼就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从夏宇车行的卷帘门下面钻出来,他本以为是小陶或是小蒋,还打算打个招呼,定睛一看才发现居然是阳光。
阳光的表情看起来糟透了,于越不知道他究竟遇到什么事,但这样的表情足以让他为他担心。他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同时向他走过去,却不料阳光发现是他的时候蓦地站住了,然后像之前在街上碰见他时一样转身就跑。
这下于越真有点毛了,嘴里“艹”了一声,拔腿追上去,心想今天无论如何要弄个清楚。
杨光听见他追上来,明显慌了神,脚下拼命加速的同时并没有发现前面就是马路,而不远处正有一辆车亮着远光灯疾驰而来!
但是于越看见了那道光束!他心里蓦然一紧,于快躺在太平间里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令他整个头皮宛如炸开一般,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凝固!
他没有时间再去多想什么,身体的本能已经让他拼尽全力冲上去,竭力伸手一拉,将杨光紧紧抱在怀中!背过身去的一刹那,那辆车“歘”地从身后呼啸而过,车身几乎擦过他的衣襟!
大约过了有五分钟之久,于越才觉得那种贯穿头皮的酥麻感稍稍缓和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清晰起来的心跳,随着粗重的呼吸声一下一下敲击着耳膜,仿佛在诉说着前一刻的惊险。
杨光也在这时回过神来,却似乎并不领情,反而十分暴躁地挣扎起来,奋力想要挣脱。于越只觉得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松手的同时用力把他往路边的人行道上一推,大声吼道:“你他妈闹够了没有?看见鬼了吗?有车过来还跑……你差点被撞死你知道吗?!”
他这一推推得杨光重心不稳,脚在马路牙上绊了一下,踉跄几步,撞上一段拆了一半的矮墙。杨光的手臂被半截红砖划出一道血口,突如其来的疼痛似乎将之前所有压抑的负面情绪全部聚集在一起,一下子爆发出来。
他好像突然什么都不怕了,梗着脖子走过去冲于越吼回去:“我死我的,关你屁事!你不用在这假好心,我知道我死了你比谁都高兴……”
于越忍无可忍,“啪”的一巴掌抽过去,抽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手掌张了张,僵在当场。
杨光却因此而比之前更加暴躁起来,用一种近乎撕裂声带的嗓音咆哮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催红了眼圈:“你打啊!杀了我最好!反正于快死的时候你就想杀我了……你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放我回去?为什么要让我爸爸死?为什么我想要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受!”说完他往地上一蹲,“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就好像一个几岁的小孩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好像是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一样,哭得撕心裂肺,伤心欲绝。
于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紧紧地皱着眉头,好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所有的疑问都理通了——杨光为什么怕他、为什么看见他就跑,正是因为他在九年之前的的确确是几乎威胁到他的生命。而当于快的名字从杨光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于越心里在一瞬间涌上的仍旧是一阵强烈的暴戾情绪。那种情绪促使他上前一把抓住杨光的领子,用力把他提起来,拉到眼前不到一寸的距离狠狠地盯住。
杨光脸上泪痕密布,哭声因为脖子被衣领勒住而变为断断续续的哽咽,但情绪却依旧亢奋着,丝毫不显怯懦地回瞪他。这种情形让他看起来既可怜又滑稽,而从他时不时因为肌肉高度紧张而颤抖的身体上,于越看出他心里仍是怕的。
心中因此而莫名泛起一种酸涩感,于越深吸了几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同时缓缓松开抓住杨光衣领的手,再转用手指和掌心一点一点为他抚平皱褶。这个动作似乎起到了安抚作用——杨光的嗓音逐渐转低,眼睛里亢奋而暴躁的情绪也渐渐平息,只是目光还停留在和于越的对视。
于越也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长久的沉默之后终于开口,像是告诉杨光,又像是说给自己:“我没有理由杀你,因为你不是凶手。”
杨光的精神因为这句话而明显地震动了,所有的情绪一瞬间松懈崩塌下来,两条眉毛拧得像两座小山。
他用牙齿紧紧咬住原本半张的嘴唇,许久之后终于很小声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于越只觉心中顿时一软,搭在他领边的手转而在他后脑和颈背用力抹了两把,接着狠狠地揽住他的脖子将他带入怀中。
'人生有时候就是如此戏剧化,你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遇见意想不到的人,然后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发现彼此间意想不到的关系。当我从杨光嘴里听到于快名字的时候,那一个瞬间,我很难说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惊讶和憎恨或许都有,但明显更多的是感慨莫名。
我从未想过在过去这么多年之后还能再见到那个小子,更没想到那个小子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我前妻弟。我已经记不起他的长相了,早年汹涌的恨意被时间洗刷过后,留在我记忆中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以及一双惊恐却脱不去稚气的眼睛。
现在回想起来,杨光之前躲我的时候,眼神倒和那时真有几分相似,只是我无论如何也猜不透老天的安排,根本没有把他和这件事情联想到一起。'
那天杨光被于越抱着,就这样站在马路边一直哭了很久。于越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心中压抑了许多年、从不肯轻易触碰的伤痛情绪似乎也随着听在耳里的哭声全数发泄出来。而紧紧抱着杨光将他紧贴在胸口的动作则更像是于越自己在抱紧一个依凭——整整九年,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于快,甚至杨阳也对此一无所知,因为他十分害怕将事情摊开来摆在台面正视,他独自一人根本承受不了那份来自内心的强烈自责。
之后差不多快到十一点杨光才渐渐平静下来,但因为哭的时间太长,他体力有些透支,手臂上的伤多多少少受了些影响,伤口一直没能完全止住血。为了保险起见,于越带他去医院挂急诊包扎了伤口,又打了一针破伤风,但不知道是疫苗反应还是伤口感染,到家的时候杨光还是发了烧。
腋下温度超过38度,于越不敢怠慢,又不敢乱喂药,只能用酒精给他降温。整个过程中杨光显得乖巧无比,被高烧逼得水汪汪的两只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有时看他手臂上的纹身,有时又抬头去看他的脸。
于越怕他烧糊涂了,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天——他发现杨光和一生病就闷头大睡的于快很不同,很愿意说话,虽然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在哼哼唧唧,但是说得挺多,甚至有种小孩儿才有的呱噪。
“你为什么说我不是凶手?明明是我推他出去的……”
“你是故意的?”
“不是……我只是开个玩笑……我没想到会正好有车过来……”
“你难过吗?”
“现在想起来就会很难过……我们是好朋友——那个时候很害怕……”
“因为我?”
“……他们说你杀过人……”
“我没杀过。”
“但你想杀我……我感觉得到……”
“当时的确是的。”
“……那后来为什么放我走了?”
“因为你……算是救了我一命。”
“?”
于越看着阳光脸上的疑问,很难得地露出一点微笑:“我那个时候本来要去参加一场帮会的火并,但是因为出了于快的事,我去抓你回来,完全把那件事忘记了,等发现的时候已经逃过了一劫——那次警察出动打黑,去参加火并的人全被一网打尽。”
“……那不是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