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如故-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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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东勋摸摸他头:“你经常睡不好会影响身体。”
“说了不用,”张景皱着眉说,“不去,我之前去过了。”
季东勋看着他,张景不敢抬头,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关系,他觉得季东勋的眼里有着探寻。张景觉得过了很久,但其实也没有几秒,他听到季东勋说:“别任性,这么大了还怕医生?”
张景站起来去洗手间,边走边说:“反正不去。”
季东勋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因为这天发生的事,张景接下来很久都没有跟季东勋见面。他有点害怕见他,因为怕自己暴露更多。再多就遮掩不住了。
二狗看出他最近情绪没前段时间那么好了,晚饭过后小心翼翼地问他:“景景,你咋了?”
张景低头看手机,说:“没有啊。”
“你不、不开心啊?”
“没不开心,这不挺好的吗?”
二狗扯扯耳朵,说:“你要真、真没啥事儿,我得去林……肯那住几天。”
“嗯?”张景抬眼看他:“去那干什么?”
“他说寂寞,”二狗笑了,“我发现我还挺、挺抢手。”
张景说:“不行啊,你走了我受不了,你不能走。”
“艾玛,我这存在感……杠……杠杠的。”二狗挺美的:“哪里需要点哪里。”
张景放下手机,说:“点个球啊,他寂寞让他也来。”
二狗晃着脑袋,看着张景说:“景景,你还能真、真跟我们一直混、混啊?季……东勋挺好的,你们就好好的呗?”
张景转回头去,不说话了。
二狗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他俩在一起特别难。好好的一对儿,先是莫名其妙走了一个,后又……了一个。走的那个回来了,生病的那个又复发了。
不知道别人恋爱是什么样的,二狗觉得张景挺苦的。其实他前段时间就想走了,得给季东勋腾地儿啊,他总在这住着,这俩人什么时候能有进展。
张景接下来两天也没留住他,二狗把东西收拾完就走了。
还是张景亲自把他送到林肯那去的。
二狗絮絮叨叨的磨叽了一堆,张景跟林肯和二狗一起吃完饭回到家,感觉屋子一下都空了很多。
他这几年来独来独往,很少和人接触,也从不和人一起住。就是因为他很怕身边有人又失去的感觉。当初季东勋走了,就像从他身体里硬生生抽掉一根骨头。
季东勋恰好在这个时间打了电话过来。
张景想起过往来心里正有些发空,他接起来,声音里带着低落:“嗯?”
季东勋的声音永远都是平和的,让人听一听心里就安宁下来。他问:“在干什么?”
张景听着他的声音,觉得自己发空的心填平了一些。他说:“坐着,发呆。”
季东勋笑了笑:“吃过饭了?”
张景:“嗯。”
季东勋开始和他说一些今天发生的事,最近经常这样。张景抗拒和他见面,但会和他通电话。季东勋会轻声给他讲一些白天发生的事,比如中午的饭不太好吃,比如他的陈助理看着很严肃,实际上是个逗逼。
张景喜欢听他慢慢地讲,他不用怎么回应,听着就行。平时还有二狗在身边吵,今天周围安静得出奇,显得季东勋的声音更是好听。
季东勋说了一会儿,见他一直没回应,问道:“在听吗?”
张景说:“在。”
“嗯,还想听什么?”季东勋问他。
张景听了这句突然觉得有点温暖,他闭上眼睛靠在床头,低声说:“什么都行。”
那边静默了一会儿,季东勋好像开了阳台站在外面。他说:“小景,你听话,这周我们去看下医生?”
张景一下子攥紧手机。
“一直睡不好时间久了会神经衰弱。”他继续说:“不想去医院我们就去私人诊疗室。”
张景再说话的时候连声音都冷了半分:“我说了不去,我现在睡挺好的。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
季东勋好像是叹了口气。
张景挂了电话。他握着手机,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就像身上背着一块石头,推也推不开,扔也扔不掉。压得他每天都像在苟延残喘,渴望前方的光明,却无论如何都走不过去。
那晚张景做了一整夜的噩梦,大概四点钟就坐起来不再睡了。二狗在的时候每天会给他做早餐,张景也给自己煮了面,但只吃了两口。
胃不舒服,有点恶心。
白奇看见他的脸色,问他:“又怎么了?时不时就这样一次,脸色这么难看,昨晚又出去浪了?”
张景点头一笑:“嗯,昨晚出去打了个野食。”
白奇摇摇头:“你就作吧。”
张景说:“我这叫生活的情趣,倒是你。哎白妈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你这么长年累月的一个人,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是不是有啥毛病?”
白奇面无表情举了举右手。
张景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一个人都没有,就他们俩。他坐在白奇桌子上,小声说:“哎哥说真的,反正你这么多年了都没个人。你都三十多了,要不你就收了小美得了,他对你多死心塌地啊。”
“就是因为他感情太重了,”白奇的语气也挺认真的,“这真不行。其实跟你说实话,我试过,我都找片儿看了。”他摊了摊手:“看完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到五分钟就关了。”
张景有点惋惜:“可惜小美了。”
白奇说:“你有这时间还是赶紧操心你自己吧,整天出去约我怕你得艾滋。”
张景走回自己那坐着,笑着说:“不能,我可注意了。”
办公室来了别人张景就不聊天了,做完自己手头的工作没他什么事了。他发了会儿呆,突然展开一张大纸,拿笔在上面比比划划地画了几下。
“干嘛呢景哥?”
张景一边画一边说:“创作。”
从大学时候开始,张景就喜欢画季东勋。那时候他床头的小本都换了一个又一个,全画满了。但他还是头一次用这么大的纸画,桌子铺不开,他画一处的时候别的地方还要卷起来。
但他其实有三年没画过了。
最开始的时候还戒不掉这个习惯,有一次夜里被那种深深的绝望充斥全身,把当时在画的那张纸撕掉了。从那之后张景没再画过。
只有两次喝醉的时候,又拿出纸和笔,早上醒来之后自嘲一下,骂自己一句犯贱。
他画得格外认真,这么多年画了没有一千也有几百张,季东勋的每一个细节他都抓得准。
这段时间他是不想见季东勋的,在他面前会心里没底。连话都不太敢说。他打算等状态恢复一些稳定了再和他见面。
但他忘了他有个不八卦就浑身难受的队友。
这天下班的时候,张景看到季东勋在停车场等。他反复确定了几次,直到舌头都咬破了,季东勋还是在,他才敢相信这不是幻觉。
季东勋跨上他的车,戴上自带的头盔,笑着问张景:“天都凉了,给你暖床行吗?”
张景还在故作淡定:“不方便。”
季东勋说:“别骗人。二狗已经跟我说了,他搬走了,他还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让我好好照看你。”
“……”张景特别想现在就去咬死那只结巴狗。
季东勋坐他的车,身后摇摇跟着他的司机,车里放的都是季东勋日常用的东西。他是打算来了就不回去了,衣服带了很多。
张景虽然有点担心,怕自己状态不稳定,被季东勋再遇上他幻觉的时候。可是心里却隐隐的开心。
没有人比他更渴望这个人了。
也没有什么比这个人更让他渴望了。
第三十九章
“砂锅呢?放哪了?”季东勋在厨房里四处找了找,问在外面坐着发呆的张景。
张景走过去,表情还有点茫然:“我不知道啊。”
季东勋看他这有点迷糊的样,把人扯过来亲了一口。然后说道:“你们平时都不用?早知道刚才买一个。”
张景乐了,“我们用不上这种锅,二狗就会煮面。我们只要一个电磁炉和一个小铁锅就行了,别的都是累赘,哎真说不定让他给扔了。”
季东勋轻挑着眉,笑着问他:“不挑食了?”
张景抿了抿唇,心中突然疼了一下。
以前季东勋在的时候,为了养好他的胃,每天给他做各种健康有营养的菜和汤。但张景有时候还得挑个食,嫌淡,不爱吃胡萝卜,也不吃藕。那时候季东勋就哄着让他吃,真是恨不得喂到嘴里了。
后来季东勋不在了,张景还挑给谁看?所有的任性,还不都是因为有人在乎有人哄,那个人都没了,自然就乖了。
张景淡淡地说:“饿了。”
季东勋捏捏他的手,说:“那做点快的吧,出去等我。”
张景转身出去了。
那晚他挨着季东勋躺在床上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几年前他们也有过这样一个小屋子,张景天天在里面打着滚的疯,有时候把季东勋疯急了,上来压住他狠狠亲两口干一场,这才消停了。
季东勋之前也来住过,不过那次是暂时的,所以张景还没有这么大感触。现在季东勋彻底搬过来了,激起他心中很多过往。
“眼睛眨啊眨的,”季东勋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笑着问他:“琢磨什么呢?”
张景说:“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走。”
季东勋伸出胳膊环住他,说:“那你不用想了,我不走。走也得带着你,去我那住。”
张景其实今天心情一直挺好的,也不再说口是心非的话。他看着季东勋,笑了下。心情不错的时候就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他闭上眼准备睡了。
张景本来担心季东勋来了,如果他晚上再梦游,或者又出现幻觉怎么办。不过几天之后他发现自己担心得有点多余,晚上梦游还没有过,幻觉倒是有过几次,不过他现在话比较少,也没有被发现过。
他觉得如果一直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话少一点,即使出现幻觉也不会说很奇怪的话。
但有一点就比较麻烦。
张景每周要有几天去治疗,以往都是直接回家的。但现在季东勋有时候会去他公司等,张景就不得不治疗完再赶着回来。
“医生我先走了。”张景刚治疗完就站起来要走。
医生有点莫名,问道:“不休息一下?”
“不了,”张景穿上外套,说,“有点着急。”
医生了然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我还是建议你治疗完平静一下,不过既然你这么急,我也不拦你。你下次可以早一个小时过来,我给你调一下时间,这样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张景笑着说道:“谢谢您体谅我了,我下次来再好好道谢啊,我得赶紧走了。”
医生笑着挥挥手让他走。
张景回到公司的时候季东勋的车刚进停车场,他看到张景从身后过来还惊讶了一下。他下了车,问道:“去哪了?手机也关机。”
张景说:“有点事,其实你直接回家就行,不用来找我。”
季东勋笑了笑:“我急着想见你。”
张景不说话了,季东勋跟司机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他坐上后座,带上头盔之前先亲了下张景的锁骨。
张景心下一阵酥麻。
过惯了这种日子,就会发现它的好来。张景有时候会和季东勋一起去超市买买菜,然后他洗菜或者跟着切两下。季东勋做饭的时候常常是挽着袖子,整齐的头发会垂下来一绺,这副模样看着尤其性`感。
张景有的时候会忍不住想要从背后抱着他亲一口,但最后都忍住了。他对季东勋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他怕释放出太多就收不住了。
“今天做吗?”张景问。
“做……”季东勋单手抱住他,吻了吻他的脖子。
张景点头,伸手脱了自己的上衣,一副你想干什么你自便的模样。季东勋失笑:“干嘛呢这是?”
“你做呗,我这不是配合你么?炮友的本职工作。”他漫不经心地说。
季东勋使了些力气在他唇上咬了一下:“好好说话。”
“本来就是么,”他把裤子也脱了,只剩一条内裤,“你给我做饭,我让你上,咱俩扯平。”
季东勋推着他回了房间,说:“不做了。”
张景耸肩,进了被子里:“不做算了。”
季东勋去洗澡的时候,张景回想刚才季东勋让他的话噎得没办法又不能拿他怎么样的样子,觉得挺逗的。他往旁边挪了挪,躺在季东勋的位置上,蹭了蹭枕头。
“小景。”
张景听见季东勋叫他,回头看过去。
身后没人,浴室里水声还在继续,他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这都赶上演恐怖片了。
他用被子把自己蒙住,觉得心里憋闷得不行。这时候突然电话响了起来。
他坐起来,看到上面是个生号。
张景接起来:“喂你好。”
那边不说话,只能听到一点呼吸声。
张景又问了一遍:“喂?”
那边还是不出声,直到张景以为又是自己幻觉的时候,那边说了话。开口就是一声冷笑:“呵,最近过得不错?”
张景听出那人是谁,皱了皱眉。他冷声问道:“有事?”
“没事儿,”那边像是点了颗烟,因为张景听到了打火机的声音,“今儿日子好,想你了,打个电话问问你过得好不好。”
“没事我挂了。”张景说。
“别挂啊,”那边笑着说,“急着和你那旧情人滚床啊?”
张景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那边像是对着话筒吹了口气,声音特别刺耳,张景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听见那边说:“我想给你那小情人看点东西。”
张景的脸慢慢变白了。他刚要开口,季东勋出来了,张景挂了电话。
季东勋擦头发的手一顿,问道:“怎么了?脸都白了,谁的电话?”
“没谁,”张景清了清嗓子,把手机放在枕头底下,“你洗完了?”
季东勋过来坐在床上,伸手摸摸他的脸:“有事可以跟我说。”
张景摇了下头:“没事,奚南在酒吧打电话给我,吵得我有点头疼。”
季东勋知道他说的不是实话,但张景不想说他自然不会问。他把张景按在自己怀里,手掌揉了揉他的后脑,沉声说:“那洗个澡赶紧睡吧。”
张景“嗯”了声。
他这个澡洗的时间有点久,因为心里很乱。他不担心他的手机在房间里,季东勋这人从来不会去看别人东西,你不说的事他也不会多问。
那晚张景睡得不踏实,梦游倒是没有,但是隔一会儿就要醒过来,然后很久睡不着。感觉一整晚都没有真正睡踏实过。
半夜季东勋起来喝水的时候,张景哼了一声。
季东勋低头亲亲他:“睡吧,没事儿。”
张景似醒非醒,半睁着眼睛喃喃地说:“大宝宝……我明天有球赛,你来不来看……”
季东勋的心蓦然柔软了下来。
他俯下。身,轻抚他的头顶,然后亲亲他的额头。季东勋轻声说:“来看,加油。”
张景伸手碰了他一下,然后又睡了。
季东勋就那么守在那里看了他很久,看到最后眼睛都有些干涩。张景比以前瘦了很多,这样睡着的时候,显得脸上棱角很分明。
这是一个很帅的男人。
季东勋记得很清楚,他们第一次做。爱的时候,张景在他身下紧张地问他:“大宝宝,我帅不帅啊?你自己那么好看,会不会觉得我丑啊?”
季东勋当时狠狠地吻住他,抚着他的下巴,说:“在我心里,这是最帅的脸。”
季东勋闭上眼睛,想要过去亲亲他。张景这时候向旁边蹭了蹭,贴住季东勋,伸手环抱住。
“你不睡觉干嘛呢……”
季东勋笑了笑,温柔地吻吻他的唇角,把人抱在怀里。
虽然他知道等张景醒过来,这些十有八九是不会认的,也就只有在睡着的时候能乖一点。
但是他已经挺知足了。
至少还都记得。
季东勋心里一片柔软,拍拍怀里的人。觉得这个人,可能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放手了。
第四十章
天气有些凉了,张景早上穿着短袖就要走。
季东勋一把拉住他胳膊,说:“站这儿等我。”
他去柜子里给张景拿了个外套,是一个黑色的皮夹克。张景说:“我不冷啊。”
季东勋搭他胳膊上:“不冷也穿着吧,你要是开车我也不管你了。摩托车风太大了,回头吹凉了又胃疼。”
张景心里有点甜,但是脸上还装得冷冷淡淡的,低头出去按电梯。
季东勋进了电梯还在说:“眼看着天冷了你自己注意点,胃疼起来站不直的时候又忘了?要不冬天别骑摩托了吧?”
张景看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啰嗦。”
两个人走到停车场,张景突然停住,他想起来早上忘记吃药了。他说:“你先走吧,你司机来了吗?”
季东勋回头问:“怎么了?”
张景说:“我手机没带,上楼拿一下,你先走吧。”
“我今天没让司机过来,我跟你一起上去。”
张景伸手拦了他一下,说:“那你在这等我就行。”
季东勋挑起眉:“怎么了?”
张景进了电梯,低头说:“哎我就拿个手机你跟着我干什么,你烦不烦。”
电梯门关上他刚好说完。
张景呼出一口气,进了门没有换鞋就直接去拿药。甚至连水都没喝,十几片药就那么咽下去了。
这一口药其实有点噎,他下去之后还觉得药都堆在喉咙了,伸手按了按喉咙。季东勋看着他问:“怎么了?”
张景摇摇头:“没事儿。”
那天这一把药噎了张景一上午,喝了一大瓶矿泉水都没压下去,直到吃了午饭才好一些。他都决定要是吃完饭也没好就抠抠喉咙吐出来得了。
张景下午得跑个广告,所以特地跟医生打电话挪了一天。他出门的时候穿上了季东勋给他拿的外套,天气还真的有些冷了。他刚跨上摩托,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张景看了一眼,还是昨晚那个号码。
他皱着眉接起来。
“你想干什么?你直说吧。”张景说。
电话那头笑了一会儿,如果不认识这个人,你只听他的笑声会觉得这是一个很阳光的人。他终于笑完了,然后说:“张景,昨天我说日子挺好的,你还记不记得是什么日子了?”
张景说:“不知道,你